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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今生是無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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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夜的代價就是生物鐘被全盤打亂。

梁舒一覺直接睡到了傍晚,許久未進食的胃餓得有些疼,隨便對付了兩口後出門去找鐘靈秀。

探海店面很大,設計也下了不少功夫,暗含徽州特色。

用鐘靈秀話說:“旁邊好歹就景區,這熱度不蹭多虧啊。”

梁舒跟在鐘靈秀後頭參觀,隨口問:“這店開起來花了不少錢吧?”

“我跟鐘靈陽主要是以聰明才智和力氣入股的,錢倒沒出太多。”

“怎麽?聽你這話,找到天使投資人了?”

鐘靈秀跟鐘靈陽是龍鳳胎,剛畢業還沒兩年,攢下來的錢約等於沒有。鐘家父母巴不得他們找個鐵飯碗安安穩穩的,哪裏會同意他們創業,更加不會出錢支援。一下子能把這麽大的店開起來,光靠他倆是肯定不行的。

鐘靈秀頓了頓說:“是找到投資人了,但是吧,你不一定覺得是天使。”

“誰啊?”梁舒突地想到門口那堆天價花籃,脫口而出,“魏宇澈?”

鐘靈秀用一種崇拜的眼神看著梁舒,伸出拇指誇道:“要不你能考上蔚大呢,腦子真好使。”

整個朋友圈就魏宇澈人傻錢多。聽說大學沒畢業就開始到處投資,就是眼光不大好,人送外號徽州“王多魚”。

“所以,為什麽不早說?”

鐘靈秀心虛地笑了兩聲:“這不是怕你生氣嗎?”

誰不知道這倆人不對付啊?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的,就沒消停過。

長大懂事後雖然不動手了,但在跟對方作對這件事兒上,還是樂此不疲,遲遲未見成長。

梁舒評價魏宇澈:一無是處街溜子,白瞎了那張臉。

魏宇澈就說梁舒:斤斤計較小心眼,誰喜歡她誰瞎。

雞飛狗跳了好多年,直到上大學才暫時消停。

街溜子魏宇澈留守烏川上學,又退學覆讀;小心眼梁舒則成了鎮上的高材生,遠赴蔚大,後又突然出國,再沒回來。

鐘靈秀現在無疑是忐忑的。 一方是好朋友,一方是大金主。兩位都是祖宗,她夾在中間很難做人的。

“他也來了?”梁舒問。

“沒有沒有,他不來的。”

她哪裏敢啊,誰知道這倆祖宗碰一起會出什麽事兒。

魏宇澈只願意出錢,那鈔票就好像是扔在水裏聽響的。別說來看看店了,連烏川他都沒踏足過。開張送幾個花籃就算參與了事,一點都不怕虧錢。

出乎意料的是,梁舒沒什麽太大反應,點點頭說:“哦,那也挺好的。”

鐘靈秀驚多過於喜,試探著說:“你不跟他,跟他······”她一時找不到什麽合適的詞來形容他們之間的愛恨。

畢竟在他們看來,這兩位當事人糾葛漫長歲月裏都有種護犢子的感覺,也就是大家俗稱的“只有我能欺負你”。

梁舒淡淡地說:“ 又不是小孩兒了,早就過去了。”

她都這麽大了,也不是以前那意氣用事跟人家針鋒相對的年紀了。

她讓鐘靈秀放心,自己的私人恩怨跟鐘靈秀的夢想比起來,明顯後者更加重要。

一整圈逛下來,店裏人也多了起來。

腰間對講機哢嚓哢嚓地響著,鐘靈秀舉到耳邊。對面的說話聲混在電流聲中,模模糊糊,斷斷續續的幾個字符,都連不成串。

鐘靈秀提高了音量問有什麽事情,對面沒有回覆,估計也不著急。

梁舒視線往吧臺看,問:“花怎麽樣?滿意嗎?”

開業花籃有人財大氣粗她是比不過了,所以另買了束花送給鐘靈秀,祝賀她夢想成真正式升級為老板。

“滿意。特別好看。”

說著,兩人視線一道看去,剛好望見工作服打扮的人將那一大捧花抱走。

鐘靈秀“咦”了一聲,把人叫住,詢問他拿這個做什麽。

夥計說他也不清楚,是二老板讓的。

“二老板?”鐘靈秀心肝都顫了顫,飛快地瞥了眼梁舒,確認道,“你確定是二老板?”

這祖宗不是求爺爺告奶奶的都不肯回來的嗎?怎麽這就又來了?

小夥計點頭說:“是二老板啊,跟小鐘哥一起呢現在。”

哦豁,完蛋。

她心頭一涼。千防萬防,這倆祖宗還是都在這兒了。

梁舒笑了聲,心想二老板這稱呼還挺貼那狗賊臉的。

這笑聲落在鐘靈秀耳朵裏如同警鈴,正躊躇著要怎麽做,鐘靈陽發來條微信語音。

“你等會兒,我對講好像有些問題,我讓魏宇澈過來跟你說。”

鐘靈秀心中大罵他腦子有泡。

過來什麽啊,都發微信了,有事兒就不能微信說嗎?生怕這倆祖宗碰不到是吧?

梁舒說:“沒事兒,讓他來吧。”

又不是怕他。

鐘靈秀:“哈哈。”

你是不怕,我怕啊。我怕你倆再幹起來,我誰也不敢攔啊。

但事已至此,說什麽都晚了,她只能祈禱梁舒是真的懶得跟魏宇澈作對。

沒幾分鐘,人群裏走出來個人。

鐘靈秀緊張起來,小聲說:“來了。”

梁舒本能地回頭看,她想做個高傲的姿態出來,輕輕別過眼,給魏宇澈個下馬威,但又覺得這樣做像是躲,於是幹脆盯著他看,這一下便正對上他的眼神。

愈加鋒利的眉眼夾著些散漫,沒有驚訝,也沒有煩躁,倒有種果真如此的了然。曾經瘦削單薄的身體變得結實起來,筆挺得像遺世獨立的竹,衣服被擠得貼在身上,勾勒出肌肉漂亮的走勢。

他在梁舒身邊坐下,卻好像沒認出她,邊卷著袖口邊說:“鐘靈陽讓我告訴你,那邊來了個烏大的學生,想借場子追學姐,需要我們配合一下燈光。”

梁舒想,時間果然神奇,竟把魏宇澈都變得沈穩了不少,讓他能耐著性子裝到現在。

他斂下眸子,骨骼分明的手拿過她面前的杯子,遞到嘴邊。

鐘靈秀忙說:“哎。那是······”梁舒的。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他昂著頭將杯子裏的果汁一飲而盡,汗順著臉龐滑下,沒入他領口。

男人放下杯子,似乎是被鐘靈秀提醒了,緩緩轉過臉來。

燈光下,那顆淚痣愈發清晰,配著清越的眼,像是片落下的羽毛,輕輕撓你一下,癢癢的。

他嘴角一勾,不受控制地溢出聲哼笑:“喲,這不是那個失蹤好幾年的梁大小姐嗎?”

梁舒露出個微笑,心想剛才果然是錯覺,看這狗東西眼神就知道,沈穩這個詞今生是跟他無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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