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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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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早上醒來了,說想聽聽你的聲音。”

紀相思頓了頓,忽然一陣的心酸,頂到鼻尖來,讓她說不出話來。

電話的那一端,是她最親的親人,可她卻不顧他們感受,任性的跑了出來,她是該有多不孝順啊。

“相思。。。”

“爸,你還好嗎?”聽見紀父低沈的聲音,紀相思哽咽了一下,心裏的愧疚統統湧了出來。

“相思,你別擔心,你不想想看,你爸我是什麽人,不就是場車禍嗎,沒關系的,”紀父故作輕松的說著,“倒是你一個人在外面,好好照顧自己,你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出去這麽久吧。。。”

“爸,我覺得我很不孝啊。”紀相思握緊了手機,向父母表達著歉意。

“。。。”電話那頭沈默了會。

“相思,”紀母接過電話,柔聲道,“在我和你爸眼裏,你一直都很孝順,我們都好好的,你別擔心。”

紀相思心裏悶悶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好了,你爸才醒來,不能說太久話,我就先掛電話了,你在外邊好好照顧自己吧。”

“嗯。。。”

紀相思合上電話,她抱住頭,整個人蜷在沙發上,低低的,發出一聲嗚咽。

晨曦的手放在門柄上,半晌,沒有動。

一小時後,他們出門去機場。

“剩下的事我會盡快處理好。”陳起並不會跟他們一起回國。

晨曦點頭,陳起給他開了車門。

晨曦回頭看到剛剛開門出來的紀相思,大大的眼睛下有淺淺的陰影,裹在羊毛衫中的身子,在清冷的晨光中竟顯得單薄。

晨曦向她招了招手,紀相思小跑著過來了。

“走吧,時間不早了。”晨曦理了理她額邊掉落的一縷長發,溫柔的牽起了她的手。

紀相思見有人在一旁看著,便有些害羞,低著頭,貓著身子先進了車。

兩人在車裏坐好,只見陳起在車外對他們鞠了個45的躬,說了句“路上小心”。

紀相思笑著向他揮了揮手。

司機周師傅想要降下擱板,晨曦說了句“不用”,周師傅就開車了。

晨曦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了顆巧克力,他單手剝開錫紙,將巧克力塞進了紀相思的嘴裏。

這巧克力恰是紀相思過去最愛的,小時候每次紀父出差回來,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從行李箱裏變出一盒巧克力給她,想到尚在醫院的爸爸,紀相思不由地眼眶發酸。

她怕丟臉,趕在眼淚掉下來前把臉扭到了窗邊,假裝看風景。

晨曦輕咳了一聲,打破了車內的沈默:“很久沒有回去了,不知道南城變成什麽樣子了。”

“沒變,”紀相思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聲音聽起來沒有異樣,“它一直都是那個樣子。”

巧克力的味道在嘴裏化開,苦澀中帶著甜蜜,紀相思真慶幸,還有晨曦陪在她身邊,“等我爸好了,我再陪你回來。”

晨曦笑了笑,握緊了紀相思的手,“看情況吧。”

紀相思擡頭,看到晨曦的側臉,棱角分明,可他的心卻是裹了一層又一層的布,讓她無論如何也看不透。

車子一路駛過首爾街市,到了機場。

飛機還有半小時才起飛,紀相思與晨曦只好坐在候機廳等著。

紀相思正想著要不要打電話給沈青梔說一聲,她就已經打過來了。

“相思,你們到機場了嗎?”沈青梔有些慵懶的聲音從手機那邊傳來,看樣子應該是才醒來吧。

“已經到了,還有半小時就上飛機了。”紀相思看了看往來的旅客,忽然近鄉情怯。

“嗯,你們一路小心,我就不去送你了。”

“好,你自己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互相叮囑了幾句,沈青梔就掛斷了電話。

紀相思忽然想起昨晚喝的酩酊大醉的事,她連怎麽回房的都忘了,瞥了兩眼正在拿筆記本辦公的晨曦,猶豫著要不要問一下。

可昨晚她好像夢見自己非禮了晨曦,如果被晨曦知道自己私底下是這樣的,那她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了。

“怎麽了?”晨曦發現紀相思一直偷偷看他,模樣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不由覺得好笑。

“沒。。。沒事。。。”

紀相思噎了噎,可終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問道,“昨晚。。。我好像喝醉了。。。”

晨曦一笑,眼睛原是落在紀相思臉上,可看見她嘟著的嘴唇,心口忽的一跳,便低頭看向了電腦屏幕。

“你不僅喝醉了,還抓著我不肯放手。”

紀相思咽了咽口水,難道昨晚的事,不是夢?

“那,我還有沒有做其他的事?”紀相思試探性的問著,她一喝醉就人格分裂,希望沒做什麽過分的事才好。

晨曦看向她,若有所思道,“那到沒有。。。”

“那就好,那就好。。。”紀相思摸了摸狂跳的小心臟,就怕它一不小心跳了出來。

“不過。。。”

“不過什麽?”

“某人喝醉了,肚子也是見長,抓著我就親了上來,完了一抹嘴還挑釁的說,我能拿你怎麽辦?”晨曦挑眉看著紀相思,見她窘迫不已,心情好了不少。

“你一定是在開玩笑。。。”

紀相思捂著臉,趴在桌子上,晨曦口中的人,肯定不是她。

晨曦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並不說話。

紀相思回憶了一下昨晚的畫面,模模糊糊的,可她仍舊記得晨曦對著她笑的那一幕。

可惜,怎麽就喝醉了呢。

紀相思懊惱的嘆了口氣。

“怎麽,是在想昨晚的事?”晨曦忙完手中的事,擡頭見紀相思還趴在桌上,便放下電腦,直視著她。

“想不起來了。”紀相思看向晨曦,尷尬的笑了笑,她寧可裝作什麽都沒想起來。

晨曦靠近紀相思,盯著她的眼睛看了會,忽然道,“要不要我幫你想起來?”

說著,他離紀相思越來越近。

“不。。。不用了。。。”紀相思心跳如鼓,忙擋住了晨曦,結結巴巴道,“過去的事。。。還。。還想起來幹嘛。。。”

見紀相思嚇得不輕,晨曦噗嗤一聲笑出來,在這大庭廣眾的,她果然還是膽子小得很。

他故意裝作失望的樣子,慢慢坐回椅子上,“這麽精彩的事,就我一個人記得怎麽行呢?”

紀相思幹笑兩聲,躲開了些,“有人記得就行了,反正以後又不是沒有了。”

晨曦聞言,挑眉看向紀相思。

紀相思這才發覺自己說的是什麽話,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哈哈哈。。。”

晨曦忍不住笑出了聲。

紀相思氣得直跺腳,她一個姑娘家,真的是不要面子了。天啊,誰來拯救她。

“各位旅客,首爾去往南城的飛機就要起飛了,請旅客們帶好行李物品,前往登機處登機。”

候機廳的廣播適時響了起來,紀相思騰地站起身,邊拿包邊向晨曦道,“快走吧,飛機要起飛了。”

幸好,這是在機場。

晨曦看了看,確是登機時間,又見紀相思低著頭不敢看他,便笑了笑,沒再調侃她,拿起東西與她一同登機走了。

飛機轟隆著深入雲層,平平穩穩的行駛在空中。

紀相思難得的沒有一路睡回去,不知為什麽,明明有晨曦在身邊,可她卻還是患得患失的,就怕一轉眼就找不到他了。

對於晨曦的家事,紀相思始終知道的不多,她不明白晨曦為什麽可以狠心的離家出走這麽多年,寧願在外面受苦受累也不回家,想來,定是有什麽心結解不開。

如今,晨曦因為她的家事陪著她回去,心裏也是有過掙紮的吧。

紀相思轉頭看著晨曦的側臉,十年的光陰,已褪去了他當年青澀的模樣,給他塑出了剛毅的外殼。

可依舊,令她深深迷戀。

紀相思看著看著,便又睡著了,等她再次醒來,飛機正好落地,南城到了。

因為她回來的事沒告訴任何人,所以家裏也不會有人來接,出了機場,兩人就直接打的往市醫院去了。

“晨曦,晚上去我家住吧。”

紀相思想了又想,晨曦怎麽說也是陪她回來的,她總不能直接讓他去住酒店吧,反正她家裏也有兩間客房,不怕住不下。

“咳咳。。。”晨曦看向她,猶豫道,“會不會太快?”

“啊?什麽太快?”紀相思不明白。

只見晨曦靠近了她,暧昧道,“我們還沒領證呢,直接住你家真的好嗎?”

“你想什麽呢?”紀相思可沒想那麽多,馬上就要到醫院了,她反倒越來越擔心。

晨曦知道她的心情,握住她的手,分散她的註意力說道,“我早已經吩咐人訂好酒店了,至於你家呢,就等我們以後結婚了,我再去打擾吧。”

紀相思沈下眼瞼,似乎也只能這樣了,可一想那就不能常常看見他了,聲音又有些悶悶的,“那好吧。”

晨曦揉了揉她的頭發,安慰道,“放心吧,我回國也不全是因為你,還有一些國內的工作要處理的,你不用太擔心了。”

紀相思點了點頭,知道晨曦是在安慰她而已,靠在晨曦肩上,想著待會兒見了父母,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被嚇著。

到了醫院,天已經黑了,南城熟悉的景色已隱沒在黑夜之中。

晨曦安排了人過來拿他的行李,還帶了一大堆補品過來。

“你怎麽不告訴我已經準備好了?”紀相思看了看晨曦手中的東西,虧得她之前還一直擔心晨曦就這樣出現會嚇壞她父母呢,看來是她多想了,晨曦做什麽事都面面俱到,自然不消她來操心。

“這些事以後你都不用擔心了,只要有我在,就都交給我辦就是了。”晨曦提著東西,走向了電梯。

紀相思跟過去,搶先按下電梯按鈕。

晨曦看了看她,搖頭笑了笑。

上了樓,紀相思問了路,找到了病房,還沒進去就先碰到了紀相憶,紀相憶瞪大了眼睛,像見鬼一樣看著紀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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