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被拋棄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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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氣氛變得有些不愉快的時候，提著鳥籠的白建成回來了。
“你是......顧顏？”顧顏和白飛長得有幾分相似，這種微妙的血緣關系讓白建成第一眼便識出了對方。
顧顏望著對面這個頭發花白衣著樸素的男人，輕輕點了點頭。
“快，咱們進去說！”白建成顯得很興奮，他兩三步跨到門前，手哆哆嗦嗦地拿出鑰匙，戳了幾下才準確插進鎖芯。
趙小瑜觀察著顧顏的臉色，果真煞白得不像樣。
走進屋子，白建成招呼著三人坐沙發上歇息，可是那具不太的沙發上盡是花花綠綠的衣服。
白建成將沙發上的衣物四下攏了攏，朝著自己養女嘮叨道：“小白，說你多少次了，衣物放自己屋裏，不要亂扔！”
被稱作小白的女孩癟癟嘴，萬般不耐道：“知道了老白！”說完便懶懶散散地拿起自己的衣服回了臥室。
看起來他們的關系很好，像大多數父女那樣，大人嘮叨，孩子嫌煩。
顧顏聽著他們親昵的稱呼，心頭像針紮似的，她從不敢這麽喊顧景，她也從不敢將衣物亂扔到客廳，這十幾年來，她一直扮演著完美的乖巧的女兒，戲演多了，也就深入骨髓了。
白建成一個人在廚房忙活著，顯然有些力不從心，他朝著養女的臥室喊道：“小白，出來給客人倒點茶！別窩在自己房間玩手機！”
小白在房間聽見父親的呼喚，低聲斥道：“煩死了！”接著又不得不放下手機，從床上爬起來，帶著一臉哀怨不快的表情徑直走向廚房。
趙小瑜望著她的表情，心裏一陣發毛，這苦大仇深的樣子，可別再給他們這些“不速之客”的茶水中下毒了......
顧林霄感覺屁股底下的坐墊都發燙，幹巴巴望著廚房，他左邊的顧顏一聲不發，像是處於爆發的邊緣，右邊的趙小瑜左顧右盼的，顯然和自己一樣尷尬。
“來來來，喝茶！顧顏，這兩位是？”白建成端著兩杯泡著茶葉的玻璃杯走近，他語氣聽上去有些強裝親切的造作感。
一杯放到了顧顏面前，另一杯就近放到了顧林霄面前，還有一杯在周身彌散著要殺人氣場的小白手中，她重重地放到了趙小瑜面前，玻璃相互碰撞的聲音很清脆，卻不那麽悅耳。
趙小瑜：“......”
她想問，可以不喝嘛？感覺有生命危險。
顧顏盯著面前的茶杯，表情楞楞的，並沒有回覆對方的意思，顧林霄瞧了她一眼，忙幹笑道：“大伯你好，我叫顧林霄，是顧顏的堂哥。”
趙小瑜也幹笑：“我，我叫趙小瑜，是顧顏的朋友。”
白建成也發覺氣氛有些尷尬，他臉上的皺紋堆在一起，遲遲放松不下：“哦哦哦，都是客人，中午都別走了，在我家吃！”
“我也是客人？”顧顏這時突然開口，她緩緩擡頭，盯著白建成的眼神有一絲顯而易見的悲傷。
白建成有些不知所措，從未見過面的孫女突然出現，還是那句話，親情是需要時間培養的，血緣並不是一切。
太尷尬了，趙小瑜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掙紮著，叫囂著，她突然後悔自己為什麽要答應顧顏，她寧願自己現在在考場上大揮筆桿，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陷入家庭倫理劇的高潮戲碼中。
“顧顏，你這些年在顧家過得還好嗎？”白建成坐到了一旁，搓著手心問道。
顧顏收回目光，淡淡道：“好啊，錢多到花不完。”
顧林霄在一旁拿手抵了她一下，意思讓她不要這副高高在上的態度。
沒料到顧顏情緒上頭，冷笑一聲又道：“我還得感謝你們沒有把我帶回家，不然這種房子我是住不下去。”
小白不快地嘖了一聲：“那你還來我們這種房子裏幹嘛？”
顧顏冷冷督了她一眼：“就是閑的。”接著她突然起身，提著包就要往門口走。
顧林霄連忙拉住她，對著白建成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顧顏有些緊張......”
白建成勸阻的手頓在半空，忽然又放下：“沒，沒事，你們坐著看看電視，我先去燒菜！”
半個小後
趙小瑜盯著電視屏幕裏的動畫片，緩緩閉上了眼睛。
光頭強正叫嚷著要去幹掉臭狗熊......夠了，他們已經看了半小時的動畫片了，白建成將電視打開後便一人進了廚房忙活，半天不出來，三人誰也不想動遙控器，準確的說，現在不是糾結看哪個臺的問題。
電視裏的光頭強被熊大捉弄，摔了個狗吃屎......噗哧，趙小瑜猛地睜開眼，扭頭望向身旁人，顧林霄居然看笑了。
“真是夠了！”顧顏突然起身，她先是一把關上了電視機，接著走進廚房，白建成還在切菜。
“你這點大白菜切了半小時，還沒切好？”顧顏倚在門框上，盯著案板上一坨稀巴爛的白菜，眼神黯淡。
白建成背對著她，身影突然一頓，彎著的腰就是直不起來。
“顧顏啊......是我們對不起你......但是我們真的沒有辦法。”白建成的背影在顫抖，就像他的聲線一樣。
“劉永秀呢？她也不想到我？”顧顏低著頭，表情隱在陰影下。
“我媽打麻將呢！沒空見你！”小白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進來，她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半點異色，仿佛在陳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顧顏咽了咽喉嚨，試圖把哽咽逼退：“當年顧家不是給你們不少錢嗎？怎麽還住在這種地方？”
白建成聲音還是有些顫顫巍巍：“錢.....沒敢怎麽用，小白上大學成家都要錢......”
“是嗎？不夠和我說，我還有。”顧顏終於忍不住笑了，她說了一句令所有人都驚訝的話，踩著細高跟蹬蹬踏出廚房。
“走吧，林霄哥，瑜姐，我們先走吧，求你們了......”
趙小瑜沒有多說一句便瞬間起身，她拉起楞怔的顧林霄，跟在顧顏身後離開了白家。
還是那條坑坑窪窪的路，有澄著臟水的窪坑，有凸起的磚塊，顧顏的細高跟一下一下踩進臟水窪，一下一下摩擦著水泥塊，一雙皮鞋很快就臟得不成樣子。
“顧顏，前面有水，看著點！”顧林霄眼看著顧顏路都不看，盡往水坑裏走。
趙小瑜拉了一下他，無言地搖搖頭。
反正那雙鞋已經不想要了，讓她造作去吧。
被親人拋棄的滋味，趙小瑜知道有多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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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顏望著對面這個頭發花白衣著樸素的男人，輕輕點了點頭。
“快，咱們進去說！”白建成顯得很興奮，他兩三步跨到門前，手哆哆嗦嗦地拿出鑰匙，戳了幾下才準確插進鎖芯。
趙小瑜觀察著顧顏的臉色，果真煞白得不像樣。
走進屋子，白建成招呼著三人坐沙發上歇息，可是那具不太的沙發上盡是花花綠綠的衣服。
白建成將沙發上的衣物四下攏了攏，朝著自己養女嘮叨道：“小白，說你多少次了，衣物放自己屋裏，不要亂扔！”
被稱作小白的女孩癟癟嘴，萬般不耐道：“知道了老白！”說完便懶懶散散地拿起自己的衣服回了臥室。
看起來他們的關系很好，像大多數父女那樣，大人嘮叨，孩子嫌煩。
顧顏聽著他們親昵的稱呼，心頭像針紮似的，她從不敢這麽喊顧景，她也從不敢將衣物亂扔到客廳，這十幾年來，她一直扮演著完美的乖巧的女兒，戲演多了，也就深入骨髓了。
白建成一個人在廚房忙活著，顯然有些力不從心，他朝著養女的臥室喊道：“小白，出來給客人倒點茶！別窩在自己房間玩手機！”
小白在房間聽見父親的呼喚，低聲斥道：“煩死了！”接著又不得不放下手機，從床上爬起來，帶著一臉哀怨不快的表情徑直走向廚房。
趙小瑜望著她的表情，心裏一陣發毛，這苦大仇深的樣子，可別再給他們這些“不速之客”的茶水中下毒了......
顧林霄感覺屁股底下的坐墊都發燙，幹巴巴望著廚房，他左邊的顧顏一聲不發，像是處於爆發的邊緣，右邊的趙小瑜左顧右盼的，顯然和自己一樣尷尬。
“來來來，喝茶！顧顏，這兩位是？”白建成端著兩杯泡著茶葉的玻璃杯走近，他語氣聽上去有些強裝親切的造作感。
一杯放到了顧顏面前，另一杯就近放到了顧林霄面前，還有一杯在周身彌散著要殺人氣場的小白手中，她重重地放到了趙小瑜面前，玻璃相互碰撞的聲音很清脆，卻不那麽悅耳。
趙小瑜：“......”
她想問，可以不喝嘛？感覺有生命危險。
顧顏盯著面前的茶杯，表情楞楞的，並沒有回覆對方的意思，顧林霄瞧了她一眼，忙幹笑道：“大伯你好，我叫顧林霄，是顧顏的堂哥。”
趙小瑜也幹笑：“我，我叫趙小瑜，是顧顏的朋友。”
白建成也發覺氣氛有些尷尬，他臉上的皺紋堆在一起，遲遲放松不下：“哦哦哦，都是客人，中午都別走了，在我家吃！”
“我也是客人？”顧顏這時突然開口，她緩緩擡頭，盯著白建成的眼神有一絲顯而易見的悲傷。
白建成有些不知所措，從未見過面的孫女突然出現，還是那句話，親情是需要時間培養的，血緣並不是一切。
太尷尬了，趙小瑜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掙紮著，叫囂著，她突然後悔自己為什麽要答應顧顏，她寧願自己現在在考場上大揮筆桿，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陷入家庭倫理劇的高潮戲碼中。
“顧顏，你這些年在顧家過得還好嗎？”白建成坐到了一旁，搓著手心問道。
顧顏收回目光，淡淡道：“好啊，錢多到花不完。”
顧林霄在一旁拿手抵了她一下，意思讓她不要這副高高在上的態度。
沒料到顧顏情緒上頭，冷笑一聲又道：“我還得感謝你們沒有把我帶回家，不然這種房子我是住不下去。”
小白不快地嘖了一聲：“那你還來我們這種房子裏幹嘛？”
顧顏冷冷督了她一眼：“就是閑的。”接著她突然起身，提著包就要往門口走。
顧林霄連忙拉住她，對著白建成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顧顏有些緊張......”
白建成勸阻的手頓在半空，忽然又放下：“沒，沒事，你們坐著看看電視，我先去燒菜！”
半個小後
趙小瑜盯著電視屏幕裏的動畫片，緩緩閉上了眼睛。
光頭強正叫嚷著要去幹掉臭狗熊......夠了，他們已經看了半小時的動畫片了，白建成將電視打開後便一人進了廚房忙活，半天不出來，三人誰也不想動遙控器，準確的說，現在不是糾結看哪個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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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夠了！”顧顏突然起身，她先是一把關上了電視機，接著走進廚房，白建成還在切菜。
“你這點大白菜切了半小時，還沒切好？”顧顏倚在門框上，盯著案板上一坨稀巴爛的白菜，眼神黯淡。
白建成背對著她，身影突然一頓，彎著的腰就是直不起來。
“顧顏啊......是我們對不起你......但是我們真的沒有辦法。”白建成的背影在顫抖，就像他的聲線一樣。
“劉永秀呢？她也不想到我？”顧顏低著頭，表情隱在陰影下。
“我媽打麻將呢！沒空見你！”小白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進來，她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半點異色，仿佛在陳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顧顏咽了咽喉嚨，試圖把哽咽逼退：“當年顧家不是給你們不少錢嗎？怎麽還住在這種地方？”
白建成聲音還是有些顫顫巍巍：“錢.....沒敢怎麽用，小白上大學成家都要錢......”
“是嗎？不夠和我說，我還有。”顧顏終於忍不住笑了，她說了一句令所有人都驚訝的話，踩著細高跟蹬蹬踏出廚房。
“走吧，林霄哥，瑜姐，我們先走吧，求你們了......”
趙小瑜沒有多說一句便瞬間起身，她拉起楞怔的顧林霄，跟在顧顏身後離開了白家。
還是那條坑坑窪窪的路，有澄著臟水的窪坑，有凸起的磚塊，顧顏的細高跟一下一下踩進臟水窪，一下一下摩擦著水泥塊，一雙皮鞋很快就臟得不成樣子。
“顧顏，前面有水，看著點！”顧林霄眼看著顧顏路都不看，盡往水坑裏走。
趙小瑜拉了一下他，無言地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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