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你穿得真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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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的晚上，顧公子度過了他人生中最難忘的一夜。
在一個小小的布質沙發裏，蜷縮著一米八幾的身子，窩了一夜。
趙小瑜一夜未眠，她把頭蒙在被子裏，小聲痛哭著，她活了快二十年，活到最後，連自己的命都不屬於她了，還何談命運？
她喜歡的人，隔了一道墻，睡在客廳的沙發裏，他英俊，專情，有時候會像小孩子一樣撒嬌，鬧小脾氣，他們之間的感情純潔無瑕，趙小瑜發誓，她喜歡上顧林霄無關於他傲人的家世，無關於他尊貴的身份。
顧林霄說，趙小瑜讓他覺得這個世界沒有那麽糟糕。
趙小瑜沒有說，但她心裏清楚，顧林霄的出現，讓她發現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的母親，還有一個人，能讓自己撐下去，去抵抗這該死的混賬的命運。
但他們沒有必要開始，趙小瑜想，當你知道，這本書的故事註定是個悲劇，你還會翻開嗎？
她已經受夠了總是由自己親手撕毀一段感情，她也不是一生下來就性情薄涼，不愛交朋友。可每當你交上一個朋友，突然間，你又要告訴她，我要走了，不會再回來。沒有人可以不停地打開心間，關上，再打開，再關上......人的心又不是超市的卷簾門，可以來回拉扯。
如果命運可以由她掌控，她願意嘗試著再次打開，但顯然，這個前提條件不可能成立。
顧林霄在黑夜裏睜開眼睛，他聽見了從房門裏傳來的幾乎細不可聞的抽泣聲。
像小貓撓墻般，他想，這個世界糟透了。
大年初一的早上，顧林霄是被趙小庭的怒吼聲驚醒的。
“趙小瑜！趙小瑜你給我出來！我去你的！你要把我氣死......”
顧林霄艱難地轉了個身，捂著耳朵。
趙小瑜在天發亮時才睡著，睡了估摸不到兩小時，便被她姐一陣狂轟亂炸驚嚇到大腦鈍痛。
她從從床上跌落到地上，摔得屁股疼得要命。
“幹嘛啊！一大早上發瘋.....”趙小瑜打開門，就看見趙小庭雙眼噴火，好像下一刻就要露出獠牙吃人一樣。
趙小庭揪住她妹妹的耳朵，一路拉到客廳，指著沙發上窩著的顧林霄道：“你就這麽對待顧大公子的？”
顧林霄此時也清醒了大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望著姐妹兩一臉無辜。
趙小瑜有些心虛，低著頭道：“那......那怎麽辦嘛，我怎麽能和一個男的一起睡......”
“什麽一個男的！這個男的不是你男朋友嗎！”趙小庭吼道。
商許被客廳的吵聲驚醒，連忙從床上爬起來，一腳踩著拖鞋，另一只腳光著，跌跌撞撞沖進客廳問：“怎麽了！”
顧林霄發覺自己是爭吵的源頭，一時紅了臉，他幹笑兩聲道：“沒，沒關系，我睡哪兒都能睡著......”
趙小瑜掙脫開她姐的魔爪，幾步沖回自己房間，她眼睛哭腫了，一大早還沒有洗臉，肯定難看得要命。
外門的趙小庭和商許還在賠禮道歉，說著什麽“小瑜不懂事，顧公子不要放心上”之類的話。
趙小瑜望著鏡子中的自己，好家夥，兩只眼睛腫得像核桃，連雙眼皮都腫沒了，眼淚幹在臉上像是起皮了似的，有多邋遢就多邋遢。
這時趙小庭跑來敲她的門：“趙小瑜，你趕緊起來換身衣服，化個妝，顧公子說要帶你去約會。”
趙小瑜楞了一下，沒有回話。
趙小庭耐心大概只有芝麻粒大，她狂錘房門，一邊錘一邊催促道：“你在屋裏幹什麽呢！不要給我睡回籠覺！你會不會化妝？不會出來去我那屋，我給你化，不要給我素面朝天出去約會！”
趙小瑜心想，我能不去嗎？或者至少等眼睛消腫了再去不行嗎？
顯然，不行。
一個小時後
“趙小瑜，我跟你說，路上要挽著人家的胳膊，不要走得隔太遠，顯得不恩愛......”趙小庭拉過她妹妹，傳授著約會經驗。
“不要了吧......手伸到外面很冷的，還是各自縮進口袋吧！”趙小瑜搖搖頭，很是認真。
趙小庭一聽氣壞了，恨不得上去錘爆她的腦袋，看看裏面到底裝了些什麽！
商許也湊過來，鬼鬼祟祟道：“瑜姐，我從一個男人的角度來告訴你，千萬不要穿這件跟軍大衣似的羽絨服，很醜，很土，很嚇人！”
趙小瑜不屑道：“你一個小屁孩，還男人的角度......”
“什麽！你要穿這件去？你瘋啦！約會穿沖鋒衣，你要去打仗啊！”趙小庭瞪大眼睛，望著趙小瑜身上長至膝蓋的黑色羽絨服，嘴巴開得大大的，半天合不上。
趙小瑜無動於衷：“這件衣服暖和啊！冬天不穿羽絨服穿什麽？”
商許擺擺手，連忙道：“穿大衣啊！你看顧公子，人家穿一身黑色大衣，多帥，多潮，多有氣質！”
趙小庭扶著額頭：“你先把衣服換了，然後我給你化個妝，別耽誤時間，人家顧公子已經吃完早飯了，就等你了。”
趙小瑜掙脫開對方的手，竄到門口，對顧林霄喊道：“顧林霄，快走！”
說完便沖出大門，腳步飛快，蹭蹭就到了五樓。
顧林霄懵著一張臉，趕緊也匆匆和屋內兩人道別，下了樓梯。
屋內
“這丫頭沒救了，我活活被氣出兩條魚尾紋。”趙小庭摸著臉哀怨道。
“唉，我年紀輕輕，已經白了三根頭發。”商許抓抓頭，小臉皺成菊花。
在二樓的樓梯上，顧林霄終於趕上對方的步伐。
“你跑那麽快幹什麽？”
趙小瑜氣喘籲籲道：“再不跑，我姐能拉著我化兩個小時的妝......”
顧林霄笑著道：“這麽誇張？你底子這麽好，兩分鐘還搞不定嗎？”
“就是天仙來了，她也要抓著人家化兩個小時，她覺得給別人化妝就特別有成就感。”趙小瑜攏了攏自己的衣領，她實在太了解趙小庭了。
顧林霄望著趙小瑜身上的黑色羽絨服，不禁感嘆：“你穿得真暖和。”
“唉，不暖和，剛剛被我姐急的，沒把圍巾手套耳捂子帶下來......”
顧林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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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小小的布質沙發裏，蜷縮著一米八幾的身子，窩了一夜。
趙小瑜一夜未眠，她把頭蒙在被子裏，小聲痛哭著，她活了快二十年，活到最後，連自己的命都不屬於她了，還何談命運？
她喜歡的人，隔了一道墻，睡在客廳的沙發裏，他英俊，專情，有時候會像小孩子一樣撒嬌，鬧小脾氣，他們之間的感情純潔無瑕，趙小瑜發誓，她喜歡上顧林霄無關於他傲人的家世，無關於他尊貴的身份。
顧林霄說，趙小瑜讓他覺得這個世界沒有那麽糟糕。
趙小瑜沒有說，但她心裏清楚，顧林霄的出現，讓她發現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的母親，還有一個人，能讓自己撐下去，去抵抗這該死的混賬的命運。
但他們沒有必要開始，趙小瑜想，當你知道，這本書的故事註定是個悲劇，你還會翻開嗎？
她已經受夠了總是由自己親手撕毀一段感情，她也不是一生下來就性情薄涼，不愛交朋友。可每當你交上一個朋友，突然間，你又要告訴她，我要走了，不會再回來。沒有人可以不停地打開心間，關上，再打開，再關上......人的心又不是超市的卷簾門，可以來回拉扯。
如果命運可以由她掌控，她願意嘗試著再次打開，但顯然，這個前提條件不可能成立。
顧林霄在黑夜裏睜開眼睛，他聽見了從房門裏傳來的幾乎細不可聞的抽泣聲。
像小貓撓墻般，他想，這個世界糟透了。
大年初一的早上，顧林霄是被趙小庭的怒吼聲驚醒的。
“趙小瑜！趙小瑜你給我出來！我去你的！你要把我氣死......”
顧林霄艱難地轉了個身，捂著耳朵。
趙小瑜在天發亮時才睡著，睡了估摸不到兩小時，便被她姐一陣狂轟亂炸驚嚇到大腦鈍痛。
她從從床上跌落到地上，摔得屁股疼得要命。
“幹嘛啊！一大早上發瘋.....”趙小瑜打開門，就看見趙小庭雙眼噴火，好像下一刻就要露出獠牙吃人一樣。
趙小庭揪住她妹妹的耳朵，一路拉到客廳，指著沙發上窩著的顧林霄道：“你就這麽對待顧大公子的？”
顧林霄此時也清醒了大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望著姐妹兩一臉無辜。
趙小瑜有些心虛，低著頭道：“那......那怎麽辦嘛，我怎麽能和一個男的一起睡......”
“什麽一個男的！這個男的不是你男朋友嗎！”趙小庭吼道。
商許被客廳的吵聲驚醒，連忙從床上爬起來，一腳踩著拖鞋，另一只腳光著，跌跌撞撞沖進客廳問：“怎麽了！”
顧林霄發覺自己是爭吵的源頭，一時紅了臉，他幹笑兩聲道：“沒，沒關系，我睡哪兒都能睡著......”
趙小瑜掙脫開她姐的魔爪，幾步沖回自己房間，她眼睛哭腫了，一大早還沒有洗臉，肯定難看得要命。
外門的趙小庭和商許還在賠禮道歉，說著什麽“小瑜不懂事，顧公子不要放心上”之類的話。
趙小瑜望著鏡子中的自己，好家夥，兩只眼睛腫得像核桃，連雙眼皮都腫沒了，眼淚幹在臉上像是起皮了似的，有多邋遢就多邋遢。
這時趙小庭跑來敲她的門：“趙小瑜，你趕緊起來換身衣服，化個妝，顧公子說要帶你去約會。”
趙小瑜楞了一下，沒有回話。
趙小庭耐心大概只有芝麻粒大，她狂錘房門，一邊錘一邊催促道：“你在屋裏幹什麽呢！不要給我睡回籠覺！你會不會化妝？不會出來去我那屋，我給你化，不要給我素面朝天出去約會！”
趙小瑜心想，我能不去嗎？或者至少等眼睛消腫了再去不行嗎？
顯然，不行。
一個小時後
“趙小瑜，我跟你說，路上要挽著人家的胳膊，不要走得隔太遠，顯得不恩愛......”趙小庭拉過她妹妹，傳授著約會經驗。
“不要了吧......手伸到外面很冷的，還是各自縮進口袋吧！”趙小瑜搖搖頭，很是認真。
趙小庭一聽氣壞了，恨不得上去錘爆她的腦袋，看看裏面到底裝了些什麽！
商許也湊過來，鬼鬼祟祟道：“瑜姐，我從一個男人的角度來告訴你，千萬不要穿這件跟軍大衣似的羽絨服，很醜，很土，很嚇人！”
趙小瑜不屑道：“你一個小屁孩，還男人的角度......”
“什麽！你要穿這件去？你瘋啦！約會穿沖鋒衣，你要去打仗啊！”趙小庭瞪大眼睛，望著趙小瑜身上長至膝蓋的黑色羽絨服，嘴巴開得大大的，半天合不上。
趙小瑜無動於衷：“這件衣服暖和啊！冬天不穿羽絨服穿什麽？”
商許擺擺手，連忙道：“穿大衣啊！你看顧公子，人家穿一身黑色大衣，多帥，多潮，多有氣質！”
趙小庭扶著額頭：“你先把衣服換了，然後我給你化個妝，別耽誤時間，人家顧公子已經吃完早飯了，就等你了。”
趙小瑜掙脫開對方的手，竄到門口，對顧林霄喊道：“顧林霄，快走！”
說完便沖出大門，腳步飛快，蹭蹭就到了五樓。
顧林霄懵著一張臉，趕緊也匆匆和屋內兩人道別，下了樓梯。
屋內
“這丫頭沒救了，我活活被氣出兩條魚尾紋。”趙小庭摸著臉哀怨道。
“唉，我年紀輕輕，已經白了三根頭發。”商許抓抓頭，小臉皺成菊花。
在二樓的樓梯上，顧林霄終於趕上對方的步伐。
“你跑那麽快幹什麽？”
趙小瑜氣喘籲籲道：“再不跑，我姐能拉著我化兩個小時的妝......”
顧林霄笑著道：“這麽誇張？你底子這麽好，兩分鐘還搞不定嗎？”
“就是天仙來了，她也要抓著人家化兩個小時，她覺得給別人化妝就特別有成就感。”趙小瑜攏了攏自己的衣領，她實在太了解趙小庭了。
顧林霄望著趙小瑜身上的黑色羽絨服，不禁感嘆：“你穿得真暖和。”
“唉，不暖和，剛剛被我姐急的，沒把圍巾手套耳捂子帶下來......”
顧林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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