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情緒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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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瑜難以理解對方所言，她追問道：“顧家怎麽了？”
顧林霄放下手中的抹布，低著頭道：“可以去你房間裏說嗎？”
兩間臥室裏，兩個身子正緊緊貼著房門，耳朵像吸盤一樣附在木門上。
“你聽見他們說什麽了嗎？”商許給另一間屋子的趙小庭發了微信。
“聽見個鬼啊！那麽小聲音！”趙小庭憤懣地回道。
“我也沒.......而且聲音越來越小，現在好像沒動靜了。”
趙小瑜的臥室內，顧林霄正打量著這個不到15平米的小屋子。
“你坐那邊的椅子上吧！”趙小瑜稍微收拾了一下書桌，將一堆教材放進抽屜，勉強騰出一個光潔的桌面。
“謝謝，打攪你了！”
趙小瑜搖搖頭：“沒事，你說顧家要......怎麽回事？”
顧林霄嘆了口氣，眼神黯淡下去：“那天我們參加完宴會，我剛回到家，我爺爺就突發腦溢血......當晚就走了。”
“對不起......”趙小瑜十分不願意揭別人傷疤。
“哎，你對不起什麽啊，這和你又沒關系。”顧林霄笑了笑道。
趙小瑜又問道：“你怎麽會想到要來我家過年？”
“因為，顧家唯一一個不令我討厭的人走了，剩下的......全是我不想看見的。”
顧林霄臉上掛著慘淡的笑容，眼睛盯著地面，一副頹敗的模樣。
“你們顧家還真是，怎麽說，情況覆雜......”從一個局外人的角度看，顧家真的是一鍋亂粥，還是那種快變質的。
“沒錯，覆雜。”顧林霄笑了笑又接著說：“還是你簡單，純粹。”
趙小瑜扭過頭不說話了，她還簡單？她的身世和經歷，怕是一天一夜都說不完。
“小瑜，你能告訴我嗎？要怎樣才能像你一樣，活得這麽純粹這麽通透。”
趙小瑜輕笑一聲，回：“這很簡單啊！”
“只要你沒有了任何選擇的權利。”
迷茫又怎樣？失意又怎樣？還可以糾結人生去路的人，終歸是幸福的呀。
顧林霄不解：“我們人活著，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利啊，父母沒有經過我們的允許，便將我們帶到這個世界，大家都沒有選擇父母是誰的權利。”
“顧佑，顧顏，還有我，都不想生在顧家啊，可是我們沒有選擇的權利......”
趙小瑜憋了一肚子話，此時終於忍不住倒出來。
“你們有錢人就是閑的！吃得飽，穿得暖，多到可以把路人砸死的錢花不完，便開始自作自受。”
“私生子又怎樣，領養的又怎樣？還不是吃穿不愁，讀最好的貴族學校，名牌，豪車，特權，哪樣少了？”
“談個戀愛，喜歡誰不好，非要喜歡上自己的哥哥，自己的妹妹，我一個外人聽著都膈應，何況家族裏的長輩？”
“不過好歹也沒有血緣關系，等長大了，不再受長輩約束的時候，再在一起不就好了？偏要學人家電視劇裏的，搞什麽私奔，什麽與家族決斷，弄出一堆破事。”
“莫名其妙把一堆不相幹的人牽連進去，我就算了，頂多耽擱了些時間，那個霍小姐就不一樣了，被人當作報覆的工具，你們地球人的感情也可以這般隨意玩弄的嗎？”
顧林霄楞住了，他第一次聽趙小瑜說這麽多話，還句句紮心。
“你呢？你身為顧家正統繼承人，身世顯赫，沒有不良汙點，舒舒服服地讀完大學，回家繼承家業不就好了？你為什麽會覺得你的世界是糟糕的？如果你的世界都算糟糕，我的呢？我豈不是活在地獄裏？”
趙小瑜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她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了，如果父親沒有將自己賣給軍隊，她還能和母親相依為命，日子雖然苦，但只要還有愛的人在身邊，一切都還有希望，可是她現在的命，現在的一切，都不屬於自己了。
而把她最後一絲權利剝奪幹凈的，竟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她也不是一出生就窮困潦倒的呀，曾經她也是貴族學校的佼佼者，前途無量。
從天堂墜入地獄，不過是瞬間的事。
顧佑和顧顏兩人，說是脫離了顧家，但身上穿得還是名牌，背的還是奢侈品，出行還是
豪車，顧家沒少給他們一分錢，只當是小孩子鬧鬧脾氣，玩玩離家出走。哪像她趙小瑜，一根頭發絲兒不落的盡數墜進深淵。
顧林霄呆楞著望向對方，緩緩開口道：“小瑜，你還好嗎？”
“我不好，我一輩子也不會好了......”趙小瑜眼眶發熱，瞬間模糊了視線。
顧林霄內心五味陳雜，他攬過對方的肩膀道：“你有什麽困難？可以和我說，我都會幫
你解決的。”
“你解決不了，我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下去......”趙小瑜已經漸漸恢覆冷靜和鎮定，她猛地抹了一把臉，睫毛上的淚珠子被甩走了。
“你這麽堅強，你不會的，告訴我吧，我願意幫你分擔。”顧林霄柔聲安慰道，趙小瑜的樣子實在太讓他覺得難受了，從滿臉淚水到突然沒有任何表情，表情平靜得像是剛才的宣洩都是一場夢。
“堅強？沒有人生來就是堅強的，我們堅強，只是因為沒有任何倒下的權利。”趙小瑜不知道自己是種什麽樣的心情，還能繼續撐著，她只知道自己還不能倒下，她還掛念著母親，只要母親還在，一切都還有掙紮的意義。
她輕輕推開顧林霄的手臂，淡然道：“今天是大年三十，你不回去，你的家人會傷心的。”
“那便讓他們傷心去吧，他們傷心，我便開心了。”顧林霄發覺對方掙脫了自己的懷抱，內心一度空蕩蕩的，嘴上說著狠心的話。
趙小瑜聽這話夠絕情，忍不住問：“你為什麽討厭顧家人？我知道我不該問，但是......呵，可能是今晚我情緒失控了，腦子不清不楚的。”
“因為沒幾個好人，最要命的是，我還要和他們一輩子捆綁在一起。”顧林霄臉色也不好看，提到顧家，讓他心情不太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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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林霄放下手中的抹布，低著頭道：“可以去你房間裏說嗎？”
兩間臥室裏，兩個身子正緊緊貼著房門，耳朵像吸盤一樣附在木門上。
“你聽見他們說什麽了嗎？”商許給另一間屋子的趙小庭發了微信。
“聽見個鬼啊！那麽小聲音！”趙小庭憤懣地回道。
“我也沒.......而且聲音越來越小，現在好像沒動靜了。”
趙小瑜的臥室內，顧林霄正打量著這個不到15平米的小屋子。
“你坐那邊的椅子上吧！”趙小瑜稍微收拾了一下書桌，將一堆教材放進抽屜，勉強騰出一個光潔的桌面。
“謝謝，打攪你了！”
趙小瑜搖搖頭：“沒事，你說顧家要......怎麽回事？”
顧林霄嘆了口氣，眼神黯淡下去：“那天我們參加完宴會，我剛回到家，我爺爺就突發腦溢血......當晚就走了。”
“對不起......”趙小瑜十分不願意揭別人傷疤。
“哎，你對不起什麽啊，這和你又沒關系。”顧林霄笑了笑道。
趙小瑜又問道：“你怎麽會想到要來我家過年？”
“因為，顧家唯一一個不令我討厭的人走了，剩下的......全是我不想看見的。”
顧林霄臉上掛著慘淡的笑容，眼睛盯著地面，一副頹敗的模樣。
“你們顧家還真是，怎麽說，情況覆雜......”從一個局外人的角度看，顧家真的是一鍋亂粥，還是那種快變質的。
“沒錯，覆雜。”顧林霄笑了笑又接著說：“還是你簡單，純粹。”
趙小瑜扭過頭不說話了，她還簡單？她的身世和經歷，怕是一天一夜都說不完。
“小瑜，你能告訴我嗎？要怎樣才能像你一樣，活得這麽純粹這麽通透。”
趙小瑜輕笑一聲，回：“這很簡單啊！”
“只要你沒有了任何選擇的權利。”
迷茫又怎樣？失意又怎樣？還可以糾結人生去路的人，終歸是幸福的呀。
顧林霄不解：“我們人活著，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利啊，父母沒有經過我們的允許，便將我們帶到這個世界，大家都沒有選擇父母是誰的權利。”
“顧佑，顧顏，還有我，都不想生在顧家啊，可是我們沒有選擇的權利......”
趙小瑜憋了一肚子話，此時終於忍不住倒出來。
“你們有錢人就是閑的！吃得飽，穿得暖，多到可以把路人砸死的錢花不完，便開始自作自受。”
“私生子又怎樣，領養的又怎樣？還不是吃穿不愁，讀最好的貴族學校，名牌，豪車，特權，哪樣少了？”
“談個戀愛，喜歡誰不好，非要喜歡上自己的哥哥，自己的妹妹，我一個外人聽著都膈應，何況家族裏的長輩？”
“不過好歹也沒有血緣關系，等長大了，不再受長輩約束的時候，再在一起不就好了？偏要學人家電視劇裏的，搞什麽私奔，什麽與家族決斷，弄出一堆破事。”
“莫名其妙把一堆不相幹的人牽連進去，我就算了，頂多耽擱了些時間，那個霍小姐就不一樣了，被人當作報覆的工具，你們地球人的感情也可以這般隨意玩弄的嗎？”
顧林霄楞住了，他第一次聽趙小瑜說這麽多話，還句句紮心。
“你呢？你身為顧家正統繼承人，身世顯赫，沒有不良汙點，舒舒服服地讀完大學，回家繼承家業不就好了？你為什麽會覺得你的世界是糟糕的？如果你的世界都算糟糕，我的呢？我豈不是活在地獄裏？”
趙小瑜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她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了，如果父親沒有將自己賣給軍隊，她還能和母親相依為命，日子雖然苦，但只要還有愛的人在身邊，一切都還有希望，可是她現在的命，現在的一切，都不屬於自己了。
而把她最後一絲權利剝奪幹凈的，竟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她也不是一出生就窮困潦倒的呀，曾經她也是貴族學校的佼佼者，前途無量。
從天堂墜入地獄，不過是瞬間的事。
顧佑和顧顏兩人，說是脫離了顧家，但身上穿得還是名牌，背的還是奢侈品，出行還是
豪車，顧家沒少給他們一分錢，只當是小孩子鬧鬧脾氣，玩玩離家出走。哪像她趙小瑜，一根頭發絲兒不落的盡數墜進深淵。
顧林霄呆楞著望向對方，緩緩開口道：“小瑜，你還好嗎？”
“我不好，我一輩子也不會好了......”趙小瑜眼眶發熱，瞬間模糊了視線。
顧林霄內心五味陳雜，他攬過對方的肩膀道：“你有什麽困難？可以和我說，我都會幫
你解決的。”
“你解決不了，我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下去......”趙小瑜已經漸漸恢覆冷靜和鎮定，她猛地抹了一把臉，睫毛上的淚珠子被甩走了。
“你這麽堅強，你不會的，告訴我吧，我願意幫你分擔。”顧林霄柔聲安慰道，趙小瑜的樣子實在太讓他覺得難受了，從滿臉淚水到突然沒有任何表情，表情平靜得像是剛才的宣洩都是一場夢。
“堅強？沒有人生來就是堅強的，我們堅強，只是因為沒有任何倒下的權利。”趙小瑜不知道自己是種什麽樣的心情，還能繼續撐著，她只知道自己還不能倒下，她還掛念著母親，只要母親還在，一切都還有掙紮的意義。
她輕輕推開顧林霄的手臂，淡然道：“今天是大年三十，你不回去，你的家人會傷心的。”
“那便讓他們傷心去吧，他們傷心，我便開心了。”顧林霄發覺對方掙脫了自己的懷抱，內心一度空蕩蕩的，嘴上說著狠心的話。
趙小瑜聽這話夠絕情，忍不住問：“你為什麽討厭顧家人？我知道我不該問，但是......呵，可能是今晚我情緒失控了，腦子不清不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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