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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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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解決體內的炸彈問題,俊陽不得不花費長達一年的時間。那天晚上,基地的血幾乎把整個天空染紅。俊陽不不記得自己究竟殺了多少人,也不記得自己開多少槍。十個人,解決了炸彈問題後,開始殺戮那些曾經虐待過他們,給他們留下徹骨之痛的教官們,那些沒人性的實驗員們。那些對教官們死心塌地甘願做殺手的夥伴,與他們針鋒相對。殺戮,慘叫,將偌大的基地拉進了地獄。待十個人沖到一半的時候,只剩下六個。

俊陽也受了傷,他們隱藏在一個山洞裏,重新擬定下一半路程的戰鬥計劃。其中有一個代號為0328。他說:“我們一定能出去,我們六個,一定能活下來。到時候,我們可以去周游世界,看所有漂亮的東西。”

在0328的顧勵下,俊陽等人以最快的速度擬定好了計劃,突圍後半部路程。

那一晚,他們究竟是怎麽沖出來的,回想起來都覺得是一場噩夢。六個人裏最小的那個,還是被殺了。眼看著就可以突圍大門的時候,被一槍爆頭。敵人緊密的火力網密不透風地籠罩著他們。0328為了救俊陽,也中了幾槍。他們跳進大海,俊陽按下炸彈的遙控器,將整個基地炸上天,無一生還。

游上岸的五個人筋疲力盡,0328因為傷勢過重,昏死過去。有人提議放棄0328,但是俊陽極力反對。他們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沒用的東西一定要丟掉。俊陽也說不清為什麽不肯丟下0328,他一門心思想帶他走,帶他離開這個鬼地方。俊陽割斷了0328已經被打爛的右手。背著他,徒步走到一個衰敗的小鎮。

五個人終於都活了下來,成了生死之交。

半年後,他們成立了黑網,俊陽毫無疑問地成了黑網的首領。

俊陽說:“離開基地後,我們過的並不容易。我們無法融入社會,我們甚至不能走到大街上去買一份熱狗。我們不會笑,不懂得什麽叫開心,悲傷和疼痛。我們花費了很久的時間,才明白怎麽跟別人交流。我們最幸福的時候,就是執行完任務後來一杯冰鎮啤酒。我們圍坐在一起,點著篝火,吃著烤肉。我們好奇地研究女人,卻發現除了0328都喜歡男的。0315從來沒有做過愛,我們第一次開玩笑找了個MB給他。那一晚,他把那個男的做到昏過去,出來後,他哭了。他說,自己還是不會笑。”

他們都羨慕我,因為我記得自己的名字。

我給他們起了名字。異性戀的喬魯尼、喜歡烤魚的圖達、愛聽搖滾樂的安文、嗜酒如命的庫薩爾、總是羅嗦的伊撒爾。

他們是我堅持下去的能量。

“如果說,巴爾亞教過我什麽,我想,只有性吧。”俊陽平調的口氣聽起來仍舊留著些許落寞。他始終看著自己的雙手,仿佛那雙手從未幹凈過。

“臨死,他們也沒能開心的大笑一回。其實,我也不會。我遇到你,你教會我很多。我會笑了,我甚至敢用這雙手擁抱雪恒和雪睿。我可以跟郭笙一起喝酒,跟譚小青一起共事。但是,這些,我的五個兄弟都沒有過。我們出了我們,什麽都沒有。”

是巴爾亞出賣了五個人。在一次重要的行動中,五個人在堆滿了炸彈的房間裏,被炸的支離破碎。他晚到一步,看到伊撒爾拖著沒了雙腿的身子朝自己求救,看到最後一個炸彈,把伊撒爾炸的血肉橫飛。

他在爆炸現場呆站了四個小時。最終,不得不承認,巴爾亞出賣了他的兄弟,出賣了那些比他的命還重要的兄弟。他很冷靜,打電話給巴爾亞,“今晚,我會殺了你。”

“好,我等你來。如果你殺不了我,黑網就是我的。”

“為什麽?”聽到這裏,卓逸不禁問他,“巴爾亞為什麽要那麽做?”

“黑網。”俊陽吶吶地說,“從一開始到最後的出賣,都是一場陰謀。巴爾亞想要的只有黑網。只要我們五個人死了,他就可以全權接手黑網。或許你覺得這很荒謬,沒了我們五個,要黑網有什麽用?其實,那個時候在雇傭軍的圈子裏,黑網是絕對不可撼動的地位。而霍華德家族所欠缺的就是一只武力值絕對強悍的,屬於他們的隊伍。”

卓逸還是想不通。就算巴爾亞想要一只屬於自己的雇傭軍隊伍,大可以自己去籠絡,何必打黑網的註意?

“他只要最好的。”俊陽說,“不管是什麽,巴爾亞只要最好的。”

俊陽回到黑網總部,卻沒有發現一個人。他不知道巴爾亞到底動用多少人力物力,在這一晚徹底架空了他的黑網。他在空無一人的總部裏安靜地等到晚上,去為兄弟們報仇。

“但是,我沒想到喬魯尼沒死。”俊陽長長地緩了一口氣,“巴爾亞很聰明,他知道我會去報仇,所以,他留下喬魯尼做人質。他把喬魯尼關在距離城堡很遠的地方,還有定時炸彈。如果我殺了他,喬魯尼就會被炸死。如果我沒有在一小時內趕到那個地方,喬魯尼還是會被炸死。我選擇了兄弟,我去找他。”

老舊的倉房,被捆綁在椅子上渾身是血的兄弟,還有兄弟身上數不清的炸彈。喬魯尼在他推開大門的時候清醒了,他大喊著:快跑,快跑啊,陽!

喬魯尼還是死了,死無全屍。

“我也受了傷,等我趕回城堡找巴爾亞,他已經被殺。剩下的你都知道,我詐死,回國。”

時間久遠,傷口平覆,卻留下永生難忘的悲痛與遺憾。疼痛,隨著時間的流逝像一塊巨大的石頭死死地壓在俊陽的心上。即便老天給了他一縷陽光,他仍舊擺脫不掉舊時的噩夢。喬魯尼聲嘶力竭的呼喊,總會在夢裏出現;伊撒爾求救的手仿佛時時刻刻都扼在他的喉間。

他低頭,看著手……

他的手沒有指紋,去掉時候的疼痛已經不記得了。他的手殺過很多人,卻抓不住兄弟,報不了仇恨。空無的,抓不住任何東西。

他把手,放進了他的手心裏。緊緊握住冰冷的沒有指紋的手。他沒辦法不這樣做,如果這一刻沒有握緊俊陽的手,他會後悔一輩子。

“我幫你報仇。”卓逸輕聲說,“只憑巴爾亞一個人做不到架空你的黑網,黑網裏一定有人跟他勾結。巴爾亞的目的也不止是圖謀你的黑網,那不值得他與你們為敵。你那五個兄弟,殺傷力極強,他不動用更多更強大的力量做不到那一點。不管是雷比特還是出賣你們的人,我幫你找出來。就算你那五個兄弟下了地獄,我們也要讓他們開心的笑一次。”

俊陽的喉結聳動了兩下,“我,也會下地獄。”

“怕什麽?”卓逸終於放下了心結,“有我陪著你。”

冬日午後的太陽,從厚厚的雲層裏飄出來,明媚的陽光普照大地。溫暖著,每一個黑暗的角落。

第一次,他碰了卓逸的時候不記得控制力氣。狠狠地把人進了懷裏,暗啞的聲音,無助的祈求:“卓逸,別推開我。我……”

卓逸悶在俊陽的懷裏,咬著嘴唇。

還是不會哄人麽?甚至不會為自己辯白。齊俊陽啊齊俊陽,我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你這樣一個不解風情,木訥而又遲鈍的家夥!

分手什麽的還是算了吧。沒了自己,誰來疼他?誰來寵他?誰來照顧他?沒錯,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最疼他、最寵他、最愛他、最能安撫他的傷痛。他經歷了太多的痛苦,或許,自己寵的還不夠,愛的還不夠。

抓住他的衣襟,想起自己曾經說過的話——死都不放手!

察覺到懷裏的人放然軟了身體,俊陽卻不敢輕舉妄動。他生怕做錯了什麽惹卓逸不高興,而到底該怎麽做,俊陽不清楚。他想要的,就是緊緊抱著他,不撒手。

兩個人誰都不說話,緊擁著對方。不知道擁抱了多久,俊陽終於懂得捧起卓逸的臉,試探性地靠近。他只是本能的想要吻他,想要再一次親吻讓他魂牽夢繞的戀人。

灼熱的呼吸傾灑在彼此的唇上,滾燙的令人心跳過速。他們似乎都等了很久。為了這個吻,他們小心翼翼地接近,像是兩只受了傷的野獸,謹慎的,帶著溫暖,靠近對方的傷口……

那該死的!響個不停的警笛聲打斷了眼看著就要貼在一起的嘴唇。俊陽猛地一驚,順勢將卓逸摟在懷裏,轉頭看著從後面趕上來的幾輛警車,他馬上探過身子到後座上,用力拍打了一下車座。車座瞬間翻了個兒,那把狙擊槍掉進了裏面的夾層,車座像個翻鬥似地又彈了回來。這時候,警車已經靠近了他們,俊陽不慌不忙地從小儲物箱裏掏出一瓶透明的膏,塗抹在手以及手腕上。

“這樣,就檢查不出硝煙反應。別擔心,我不會有事。”

俊陽的反應之快,讓卓逸覺得非常滿意。但是,他回了頭,瞧著已經停下來的警車,憤憤地罵了一句:“礙事的條子,來的真他媽不是時候。”

聞言,俊陽一楞,隨即紅了兩邊的耳朵。

還是那個農場,還是那個馬房。七八個身材魁梧,兇神惡煞的男人趴在地上,緊咬牙關忍著身上的疼痛。雷比特緩緩走在他們之間,手裏拎著皮鞭子,看到哪個不順眼抽上幾下。男人們硬挺著不吭聲,這越發讓雷比特感到煩躁。

“我親愛的兄弟們,你們的感情真豐富。”雷比特晃動著手裏的鞭子,傲慢地說:“幾年了?兩年還是三年?你們想他,知道他回來了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他。天吶,這是多麽感人啊。”

話音未落,鞭子發出啪的一聲脆響,狠狠抽在一個男人的臉上。男人悶哼一聲,握緊了拳,卻不敢反抗。雷比特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裏,繼續慢悠悠地邊走邊說,“我待你們不錯,為什麽總想著離開我呢?”

這時候,一個傷勢較輕的男人擡起頭來。他的臉上布滿了傷疤,赤紅的眼緊盯著雷比特的背影,開口說:“頭兒,您誤會了。我,我們只是在一起聊聊天,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哦?”雷比特扭著腰,回頭看傷疤臉,“這麽說,是我誤會你們了?是我的智商有問題嘍?”

“不,不是這個意思。”傷疤臉趕緊解釋。

雷比特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戛然而止。他冷眼掃過這幾個人。一共八個,當年狂徒親自吸收進黑網的主力幹將。出了那六個人外,這八個人也是身手相當強悍的雇傭兵。不過,那又怎麽樣?他們趴在腳下,像一條狗盼著自己扔點骨頭。這種將狂徒所擁有的東西踩在腳下的感覺簡直太棒了!

雷比特覺得舒爽了很多,他的眼神掃過八個男人的臉,微微一聲嘆息。扔掉手裏的鞭子朝著馬房的門走去。趴在地上的一個男人長籲一聲,又熬過了一次。這麽下去,什麽時候時候是個頭兒?為什麽要懼怕雷比特?他不過是黑網的首領而已,比當年的狂徒相差了十萬八千裏,他憑什麽對他們這樣?媽的,不幹了!天底下,又不是只有黑網一個雇傭軍團。

再忍忍,找機會帶著弟弟離開這個該死的鬼地方!

男人看著雷比特走出了馬房,門緊緊閉合,鐺啷一聲!八個男人的心頓時緊繃了起來。與此同時,馬房屋頂的四個天窗同時打開,四挺重機槍的槍口,穿著天窗口探進,對著他們……

午後的農場裏,馬匹和牛羊還在草地上悠閑地漫步,槍聲如暴雨般響起,驚的馬兒揚起前蹄,嘶叫長鳴;牛羊受了驚嚇,在草地上亂跑亂撞。可怖的槍聲持續了五分鐘之後,才算停下。從馬房屋頂下來的殺手們走到雷比特身邊覆命,都死了,無一疏漏。

雷比特靠在車上,擺弄著手裏的搶,頭不擡眼不睜地說:“進去補槍。”

殺手們一楞,隨即不敢耽擱,轉了身跑進馬房。不多時,槍聲再度響起,八槍,爆頭,再無生還機會。

雷比特這才覺得滿意。他晃悠悠地站直了,告訴手下人,收拾東西,換個地方。隨即,招呼了下屬,“來,伊布,幫我收拾東西。”

年輕的伊布默默地跟在雷比特身後。

“伊布,你跟著我多久了?”坐在床上的雷比特望著伊布忙碌的身影,問道。

伊布是個很帥氣的小夥子,只有二十三歲。他平時很不愛說話,臉上鮮少有表情。雷比特一直把他帶在身邊,當個幹點雜事的小弟使喚。伊布沒什麽特殊的能力,身手槍法也不好,他只是很安靜。有的時候,雷比特需要一個存在感很低的人。

“一年多了,大哥。”伊布恭敬地回答。

“一年多了啊……”雷比特忽然笑了。他的視線落在伊布挺翹的屁股和略細的腰上,“伊布,過來。”

伊布的手頓了頓,帥氣的臉變得蒼白。他轉了身,慢吞吞地走到雷比特面前。毫無懸念地被拉倒在床上,被撕壞了褲子……

“大哥,我不是基佬。”伊布緊皺著眉,試圖反抗。

雷比特笑很開心,他揚揚眉,撕壞了伊布的外衣,“你是什麽東西跟我無關,我高興,這才是主要的。小子,你該覺得快樂。”

不,如果可以我更想殺了你!

當伊布被雷比特壓在身下,忍受劇痛和屈辱的時候,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拼命忍耐。

沒人知道,馬房裏有他同父異母的哥哥。他們感情不好,從對跟別人提到這種關系。但,已經沒有其他親人的伊布,還是偷偷關心著自己的哥哥。現在,他失去了唯一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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