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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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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瑛他們讓蘇夏歡和蘇澈一同去景區游玩,倒真沒有任何別的心思,畢竟他們二人如果真的有什麽感情之類的東西,也不會到現在才滋生起來。就連給他們找借口說在感情方面遲鈍都找不到,蘇夏歡在感情上的戰績那可是碩果累累,進入高中後,蘇夏歡像是突然受到刺激了,不僅燙了頭發,也開始打扮自己了,和本校外校的男生都談過戀愛。蘇明和李曉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老師請過多少次家長,甚至到了後來,都開始麻木了。

一開始蘇夏歡班主任打來電話時,蘇明和李曉慧像是做錯事的孩子,立即跑到學校裏去。結果蘇夏歡是保持絕對沈默,班主任說什麽她也不回答,父母問她問題,她還是個裝啞巴。實在是把她惹煩了,她就反問他們,不就是燙個頭發穿點漂亮衣服,有什麽大不了,真不知道他們在鬧個什麽。

反倒是老師和家長自己有問題了。

蘇夏歡還喜歡披頭發,被許多任課老師點名批評後也不改,甚至她坐在靠窗座位時,老是盯著外面看,把語文老師氣得不行,罰她到教室外面站著。蘇夏歡這種人,在教室外面站著也能站出事來,但凡語文課,她就是不進教室了,說是語文老師不想看到她,她就成全語文老師,反倒把老師氣得不輕。並且因為她站在教室外面的原因,讓一個上體育課的男生幫她買酸奶,就這樣成就了她又一段戀情。

蘇夏歡鬧出的事不勝枚舉,和她談戀愛的男生大多成績下降了,有男生的父母甚至直接找到學校來了。班主任找了蘇明和李曉慧發現也沒有用後,竟然讓學生家長自己協商一下。

那時候的蘇明和李曉慧一看到陌生來電都害怕。

結果蘇夏歡對此的反應很平靜:“談個戀愛而已,還能成績下降,真沒用。”

也是那個時候,蘇明和李曉慧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管不了這個女兒了。

蘇夏歡和他們認真講道理,燙頭發是什麽罪大惡極的事嗎?自然不是,大街上那麽多人都燙了頭發。穿漂亮衣服有問題嗎?也不是問題啊,女孩子愛美一點而已,讓自己開心,也讓別人欣賞。她現在被認為有問題,不過是因為她還小罷了,她只是在做自己幾年後會做的事,既然幾年後可以做,為何現在就不可以了?所以她是沒有問題的,有問題的是他們,腦子沒有轉過來。

至於老師們說的學生該有學生的樣子……

蘇夏歡的回答是——我很有學生的樣子啊!

學生的樣子,不就是應該有好的成績嗎?她有好的成績啊,在七中那樣學霸滿地的地方,她的成績也保持在全年級前五十名,按照每年幾十個清華北大來算,她的成績真的很不錯了啊!

她還非常不解的問自己的老師,高考的時候,難道不是看考試成績,會看學生是什麽發型和穿什麽衣服嗎?

老師們覺得她無藥可救了,她父母也很是無可奈何,反倒她自己過得風生水起。

當她到了大學後,依舊如此過著生活,卻沒有一個人覺得她不對,連她自己也有點無語,不懂得自己父母和老師當年在激動個什麽。

蘇夏歡的戀愛史如此豐富多彩,至於蘇澈,在高中時期雖然沒有被人抓到什麽小辮子,但上了大學後,女朋友也是一個一個的……所以基於以上,李曉慧蘇明和唐瑛蘇峰自然不會覺得他們能發展出來個什麽來,雖然以前兩家人在一起時還會開玩笑來個親上加親,如今卻不會如此想了,畢竟孩子們都大了,感情的事不能勉強,否則影響兩家人這麽多年來的感情。

雖然天氣不算好,天空暮氣沈沈,仿佛隨時都有雨水掉落下來,卻因為是國慶節的關系,景區裏面的人流量還不錯。

蘇夏歡抿著嘴唇,一臉無奈的看著在吊橋上不停故意搖晃的小朋友,真想去打他們幾下,可惜別人家的孩子現在都是寶,別說碰一下,嘴上說兩下都有可能爆發戰爭,只能忍一忍了。

吊橋搖晃得不算厲害,可是因為很有高度,那一點晃動也能增加無限的恐懼。

“你害怕?”蘇澈站在她身後悠悠的。

“我不能害怕嗎?我是弱女子。”

蘇澈聽著笑了起來:“弱女子需不需要幫助?”

“男女授受不親。”

蘇澈點點頭,很有同感似的:“那你小時候還在我的床上尿床?”

“證據呢?不能因為我更小一點,就覺得是我尿的吧,說不定就是你自己尿的,但阿姨以為是我尿的……”反正不管是誰尿的,他們當時的屁股肯定都被水浸濕了,想一想還真是不好形容那感受。

他們身後有人被他們堵著了,沒好氣的吼他們:“你們走不走啊,不走就讓路。”

蘇澈和蘇夏歡幹凈利落的靠邊站,等他們離開,然後蘇夏歡就發現自己站在最邊緣,低頭的木板縫隙能夠看到水面,從欄桿外面更可以感受這木橋的高度,簡直要人命……蘇澈一把抓著她的左手手臂:“走吧,弱女子有害怕的權利。”

她哼了一聲,不大願意承認,有他抓著自己,她心裏的害怕至少降低了百分之五十左右,真是邪門得很。

吊橋很長,因著蘇澈抓著她手臂的緣故,她鼓起勇氣看了看腳下,真的很高,但如果想要不害怕,最有用的辦法應該是多去感受,她以前是沒有這個機會感受……突然想要挑戰一下自我來著。

當走過吊橋後,她松了一口氣:“我們繼續走吧!”

蘇澈平靜的看她,似乎在問她想幹什麽。

“反正也沒有別的好玩的,多走幾次又能怎樣。”

不怎樣。蘇澈扯了扯嘴角,到底沒有拒絕她,和她站上吊橋,這一次她走得很慢,從不算很高的地方,緩緩移動,仿佛在適應每一個高度……“現在工作順利嗎?”蘇澈實在是不想看她自娛自樂。

“還行。就是有個醜八怪老是嫉妒我的美貌。”

蘇澈嘴角揚了起來:“哦?”

蘇夏歡本就有氣,既然提到這件事了,當然忍不住發洩:“我去那個公司工作是給他們面子好不?早就該升職了,總經理卻讓她妹妹直接接了那個位置,氣煞我也。”

“人家是兄妹,可以理解。”

蘇夏歡不能理解:“關鍵是他們給我的理由是如果讓我升職了,別人會以為是我被潛規則得來的位置。這理由像話嗎?”

蘇澈這才認真的看她,她的眉毛很秀氣,眼睛則大大又水汪汪的,鼻子小巧挺立,嘴唇嬌美可人,五官處處透著精致和柔美的姿態來。光看她的外貌,很容易就以為是個溫柔的小美女,雖然她的性格真算不上溫柔。別人都說她將父母身上最好的地方遺傳並組合了,實際上還應該算是她自己基因突變了,叔叔阿姨都是長相很普通的男女,能有這麽個漂亮可人的女兒,也難怪他們如此寵愛了。

她應該沒怎麽打理頭發,頭發有點亂,發尾是刻意燙過,微微卷起,而靠近臉頰旁邊的兩束頭發則是從根部燙成微卷,讓她透出幾分洋娃娃一樣的精致美感。至於她今天的穿著,就很普通了,一件粉色的長袖衣服,袖子是拼接式,上面繡了幾朵花,光看著顯得俗氣,穿在身上倒是相得益彰。她下面穿著一條顏色略暗的綠色條紋短裙,沒有穿打底褲,腳下是一雙坡跟拖鞋。這幅裝扮,很讓人有沖動問她冷不冷。

讓他來說,或許人家並不是借口。

蘇夏歡漂亮,已經不是全村人的共識,恐怕到現在是小鎮人民的共識了,也難怪叔叔阿姨老是為她婚姻大事操心。

他聽自己父母說,叔叔阿姨還去到她的大學裏,見她大學時期交的男朋友,也不知道人家是不是給嚇走了。

“你這麽看我做什麽?”蘇夏歡歪著頭看他。

“我回煙川的時候,在飛機場碰見你前男友了。”

“前男友?”蘇夏歡自己想了想,壞壞的笑起來,“你是指哪個前男友啊?”

“高中時在學校門口給你擺心形玫瑰花讓交通堵塞的那個。”蘇澈說得漫不經心。

“哦……我忘記了。”

蘇澈就這麽被堵了一下。

那個男生長得還不錯,聽聞很有錢,靠著那一次求愛在全校都引起了極大的轟動,然後他們就交往了。

蘇澈還記得那一天他回白湖鎮,上車的時候就看到她已經坐到了靠窗的座位上,他走到了她身邊時,猶豫了一下:“你和你男朋友現在還好吧?”

她漠然的看他。

“我看到他和另外一個女生在一起……走得很近。”

“哦,那個女生好看嗎?”

“沒有看清楚。”

“我們分手啦,一別兩寬,各不相幹。”

……

那一次蘇夏歡和那個男生鬧得轟轟烈烈,把他們班主任氣得不輕,蘇澈以為那她就是很喜歡對方了,卻沒料到她是這麽個態度。

就在那一瞬間,他覺得身邊這個人變得好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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