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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過情人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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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明最後被五花大綁帶回霍家。

霍燕和霍正山原本是來領霍梅回家的, 被霍明這麽一攪和,徹底黃了。

霍明一邊嘶吼一邊被霍正山的保鏢帶走。

大老遠的都能聽見他在操時遷的祖宗十八代。

顧翎嘖嘖感慨:“瘋狗啊這人是!”

他不著痕跡的看了眼時遷和何鳶。

顧翎現在憋了一肚子疑問想問時遷, 但是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先問他‘你怎麽搞起婚外情’還是‘你怎麽把別人的老婆搞上床了’這兩個問題, 無論哪一個, 他都能收獲時遷的‘男子單打’套餐一份。

這時候, 顧翎選擇閉嘴不問。

他看了眼時間,也差不多鬧到了晚上□□點了,這時間點, 該下班回家。

顧翎:“遷兒,你什麽時候走?”

時遷把扣子放在手裏, 數了數, 正好四粒。

“一會兒就走。”

時遷:“一起?”

他看著何鳶。

顧翎也看著何鳶——在他眼裏,現在這個人是陳靜。

何鳶點頭。

二人走出警局,沒開車回去。

時遷嘴角破了個口子,傷口正在結痂。

在馬路上走了會兒,看了眼四周的裝飾,時遷道:“今天是情人節?”

何鳶顯然不知道情人節是什麽。

時遷道:“倒黴,情人節過得太不痛快了, 阿鳶, 你得賠我。”

何鳶淡然的看了他一眼。

時遷委委屈屈的撒上嬌了:“阿鳶, 我這什麽情人節啊,被人打得這麽慘, 你就在一邊看, 現在也不哄一下人家, 郎心似鐵……”

何鳶:“作,繼續,我給你十秒。”

意思就是:十秒之後,開始揍人。

時遷眨了眨眼睛。

他眨眼睛的技巧不知道從哪兒學的——也可能是他的天賦。

時遷是超標準的大眼睛雙眼皮,睫毛長長的落下來,能在臉頰上面形成一片陰影。

但凡他要撒嬌,這雙眼睛濕漉漉的,跟小狗似的,就占了百分之五十的重要成分,一旦他用這種被遺棄的眼神盯著任何一個女人,那女人都沒辦法硬起心腸拒絕他。

時遷深谙其中道理,因此拿捏自己為非作歹的程度很準確。

他就這麽盯著何鳶。

時遷:“阿鳶,我嘴巴好痛哦,你親親我,我就好了。”

何鳶冷酷道:“勾搭有夫之婦,活該。”

時遷一聽,險些跳起來:“你不講道理!你是有婦之夫嗎!你還裝上癮了!”

何鳶詫異,心道:他為何突然生氣?

時遷自己也不知道,他之所以這麽爆炸,其中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吃醋。

但他本人沒有意識到,自己是非常不願意聽到從何鳶嘴裏說出任何她和別的男人有關的事情。

時遷不免發散思維,想到這家夥以前會不會也是這樣,為了完成任務而假扮別人的老婆,會不會為了達成任務的完美程度,和別的男人做這樣那樣的事情……

他越想越投入,越想越氣憤,心裏泛起一股無名火,燒的他的嘴角疼。

關鍵是,他還不能表現出來。

時遷剛才和霍明的那一架,他起先是被動承受的,後來是真的起火,往他身上揍了兩拳。

明明何鳶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他憑什麽光明正大的宣布歸屬權。

時遷火大的想道:媽的!煩人!

時遷壓下心中那股奇怪的妒意,追上何鳶。

“你是不是為了報覆我?”

“我為什麽報覆你。”

“因為我給你的奶茶裏面加了珍珠,你不喜歡喝珍珠,所以你報覆我。”

“……不是。”

“你就是!”時遷瞪大眼睛:“你猶豫了!阿鳶,你這人真的很記仇,還斤斤計較。”

何鳶看著他:“我沒有。”

時遷可憐兮兮:“你有,我還為了你和別人打架,現在也沒給我什麽獎勵,我的嘴角還在出血……”

何鳶皺眉,顯然是看不慣他這幅奶味兒十足的樣子。

也有因為她拿這樣的時遷沒辦法的原因,所以開口制止他說話:“你嘴角已經結痂了,閉嘴。”

時遷:“你賠我的情人節。”

說的自己以前好像有這個節日可以過似的。

時遷腦子一轉,想了個很好的辦法:“要不然你今天跟我過情人節,後面就能把除夕春節一塊兒過了。”

今年的三個節日正好連在一起。

時遷慫恿她:“怎麽樣,三個節日!不過白不過啊,阿鳶,情人節還能吃到蛋糕。”

這才是重點。

何鳶聽到蛋糕,不為所動。

但言語之間分明軟化了不少。

“你很煩人。”

時遷笑瞇瞇的挨著她:“你以後會知道,我是一個非常煩人的人。”

何鳶:“我不知道怎麽賠。”

時遷心情大好:“沒關系,你不用知道,我知道就好了!”

他雙眼亮晶晶的,不曉得要搞什麽事情。

時遷:“在此之前,你能不能把你臉上的面具給摘了。”

何鳶古怪的盯著他。

時遷:“我不喜歡陳靜這張臉,你原來的臉好看一些。”

何鳶猶豫片刻。

時遷決定發大招:“昭陽路的那家新開的甜品店有個招牌芋圓燒仙草,啊……一直都沒去吃過……”

何鳶:“我摘。”

眾所周知,何鳶是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

時遷不知道她在遇到他之前,一日三餐都是怎麽解決的。

但是她絕對是看起來外表風光,內裏過得很不如意就是了。

她酷愛吃甜點,熱衷於甜到發膩的奶油。

時遷無法理解她的口味,卻把這個當做一個突破口,每一次有求於何鳶,他總要裝模作樣的感慨一番哪裏哪裏的甜點好吃。

何鳶從隨身戴著的小包裏面翻出工具,三下五除二的把臉上面具摘下來,露出裏面她真實的面容來。

時遷未免看的有些楞住。

哪怕是見了這麽多次了,他看見何鳶的面孔,都會忍不住發楞。

這實在是一張……好看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臉。

他幹巴巴的張合嘴巴。

何鳶疑惑的看著他。

時遷偏頭:“沒事。”

他隨口胡扯道:“你眼睛下面的兩顆小痣好像是對稱的。”

何鳶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時遷切入重點:“距離情人節過去還有三個小時,我決定做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情。”

何鳶:?

時遷花了半個小時,帶著她來到了一所廢棄的游樂園。

何鳶:“這裏陰氣很重,你來幹什麽。”

時遷腳步一頓:“陰氣很重?”

何鳶:“發生過大型傷亡事件,這裏死了很多人,冤魂不散。”

被她這麽一說,時遷背後發毛。

但也只是一瞬間。

“三年前這個游樂園的過山車失控了,上面坐著的一列車游客全都死光,沒有一個活下來,大概死了四十多個人,當時鬧得全國轟動。”

何鳶點頭,一指過山車:“確實,那裏的怨氣最重。”

時遷:“這些冤魂還在這裏嗎?”

何鳶:“怨氣還在。”

時遷:“有鬼嗎?”

何鳶搖頭。

時遷:“那好吧,就算是有鬼,咱們也是二‘人’世界。”

他:“再怎麽轟動全國的事件,隨著時間的推移都會被落下帷幕,被眾人遺忘。無論是冤案還是慘案,真相往往都會淹沒在歷史的車輪之下。”

何鳶看了他一眼。

時遷沒說話了。

沈默一會兒,他突然從懷裏神秘莫測的摸出一根鐵絲。

何鳶皺眉。

時遷:“你跟我來。”

他走到一扇廢棄的鐵門前,從鐵門的建築風格來看,這裏應該是游樂場的大門。

大門被厚重的鐵鏈裏三層外三層的纏的死緊,時遷把鐵絲伸進去搗鼓半天,那鎖吧嗒一聲開了。

時遷這件事情做的水平高超,何鳶立刻說:“你以前來過。”

“高中的時候和家裏吵架找到這裏的,我開過這把鎖。”

時遷咧嘴一笑,推開大門:“走吧,lady。”

他領著何鳶直接進到游樂場裏面。

“過來,往這邊走。”

時遷熟門熟路的找到一處游樂設施。

裏面是光滑的地面,邊上雜草叢生。

看樣子,這以前應該是個溜冰場。

時遷從草堆裏摸出兩雙滑冰鞋。

何鳶:……

“高中藏這兒的,你穿穿尺碼合適不合適?”

何鳶皺著眉:“我不會這個。”

時遷:“我會教你的,還有一個半小時了,你動作快點兒。”

他表情嚴肅,十分認真。

何鳶莫名其妙被他感染,也特嚴肅的穿上了這穿鞋。

奇的是,大小剛剛好。

時遷穿上較大的那一雙,站了起來,動作熟練自然的滑進了溜冰場。

他滑了一圈,找了下感覺,最後回到門口,伸出手,“起來,阿鳶,我教你。”

何鳶……站都站不起來。

這鞋簡直是她幾百來穿過最古怪的鞋!

鞋子竟然沒有底,竟然是四個輪子!

這東西不是在車上才有的嗎,人穿著怎麽起得來。

她雖活的久,但這年輕人才玩的時髦活動,何鳶顯然沒有玩過。

所以,她站不起來。

時遷等了她一會兒,伸手去拉。

為了避免何鳶惱羞成怒,暴起揍他一頓——

因此,時遷一邊拉一邊求生欲望強烈的說道:“等這裏結束了,我們就去吃甜點,我記得我前天做了冰凍布丁放在冰箱裏……”

雲雲。

以打消何鳶在這裏殺人滅口的念頭。

好在何鳶只是站不起來,沒有想殺他滅口。

她答應了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既然先前自己答應陪他胡鬧,現在時遷無論做出什麽過分的行為,她都默默地照單全收。

何鳶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她平衡感出奇的差。

剛站起來,時遷誆她走了一步,她便一個趔趄,摔進時遷懷裏。

時遷防不勝防,抱個滿懷。

他心裏驟然一跳。

心道:誰他媽發明雙人滑冰的,我要給他頒發諾貝爾愛情獎。

時遷心裏動蕩不已,面上卻維持著平靜。

何鳶就這麽靠著他,一動不動。

靠的他肩膀都麻了,對方也沒動。

時遷:“……你動一下。”

何鳶淡然:“不行,會摔跤。”

時遷:“但是你這樣,我們就沒有辦法滑了。”

何鳶思考片刻,終於動了一下。

但這一下,非但沒把二人拉開距離,反而貼的更緊。

何鳶人輕飄飄的,時遷沒抱過女人,只覺得女人抱起來軟的很。

他以前堅定的不搞男女關系的思路正在狠狠動搖。

什麽‘做.愛入不敷出’‘談戀愛很麻煩’‘不想讓老婆擔驚受怕所以幹脆不找’等等狗屁道理,這時候全都跟著理智飛到了九霄雲外。

時遷又想,那是因為沒有人像何鳶一樣。

他的生命裏沒有出現過這樣一個女人,強大的幾乎無懈可擊,神秘的叫人無法自拔,容貌驚艷的世人難以比擬。

何鳶太出挑了,才會從一開始就牢牢地吸引著他的目光。

在淮京市出了名的眼光高的時家少爺驟然遇到一個完全按著他喜好生長的女人。

這簡直是個陷阱,還是個危險恐怖,他又無法逃離的陷阱。

時遷胡思亂想,何鳶推他:“時間到了嗎。”

語氣平淡,詢問他情人節過了沒。

時遷心裏一下子冷靜下來。

他體味出了一絲心塞:方才是氣氛太旖旎,才叫他產生了一絲遐想。

何鳶的語氣太冷靜,時遷突然清醒,他意識到一個問題:片刻之前,只有他一個人在心動。

何鳶如同往常一樣,答應他無理的要求,滿足他不著邊際的需要,然後冷靜又漠然的……好似完成一個任務一樣,完成對他的承諾。

時遷心道:她對所有人都是這樣的。

何鳶是一個旁觀者,神秘而強大,游離在社會邊緣,看人生百態。

她似乎永遠不會踏進這十丈軟紅塵。

時遷思及此,有些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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