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人，這是今日的賬簿，請您過目。”

禮司忙碌了一天的時間，今日是新進宮的宮女在禮司的最後一日，顧婉娘的原則一直都是在最後一晚讓宮女們輕松一些，不過這就苦了庫房的宮女和簿記的人了。

“蔣大人辛苦了。”

顧婉娘禮貌一笑，從蔣蓉藝這裏接過了賬簿，“這兩日事情不少，賬簿也要細查一番，過幾日計司會來人查賬，你記得準備一下。”

“是。”蔣蓉藝點頭應下，轉身抱著東西出去，重新回來的時候禮司裏的情況倒是不少，她的屋子裏竟然還多了幾條蛇蠍，真不知道是哪個蛇蠍心腸的人放的。

“小乖乖們，我回來了。”

對於蔣蓉藝來說，除了以前怕水之外，還就從來沒有怕過什麽，見到蛇之後，蔣蓉藝拿了個簍子把蛇都裝起來了。

“大人，這些蛇真的不扔出去嗎？”李雲紗訕訕的笑著，手中幫著蔣蓉藝整理著書卷。

“不用，中午請你吃烤蛇肉。”蔣蓉藝坐在書案前輕輕伸了一個懶腰，從心底笑了一聲，“這兩天你也註意一點，我總感覺會發生些什麽。”

“大人不用擔心奴婢。”李雲紗笑道，“無論是什麽，奴婢也都已經習慣了，這兩日會有人針對大人，奴婢就是再笨也想得到。”

蔣蓉藝趴在桌子上，看著李雲紗忙碌著，心中卻不知道想到哪裏去了，今天一天的時間，恐怕除了李雲紗是站在自己這邊，以及顧婉娘剛正不阿說兩句，其他人多多少少因為冰聖女的事情開始排斥自己。

“大人，大人？您在想些什麽呢？叫了您這麽多聲您都沒有聽見。”

“啊？”蔣蓉藝回神，李雲紗已經將東西都收拾好了，她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你剛才說什麽？”

“奴婢是說，露兒姐姐說希望能抽時間見大人一面。”李雲紗輕輕努嘴，“您今日是有些心不在焉呢，不會是冰聖女大人手上的事情影響太大了吧？”

“唉……”蔣蓉藝嘆了一聲，擡頭看著李雲紗，“雲紗，我問你，神明永遠是對的嗎？”

“當然了，神是引到著人前進的。”李雲紗道，“您怎麽想起來這麽問了？”

“可若說有人借著神明的旗號橫行霸道言行醜陋，你會因為神在他身後就原諒他嗎？”

這話說的李雲紗心中一怔，“應該……不對吧……”

話說的很遲疑，李雲紗活了十幾年的時間，神是她的信仰，只是蔣蓉藝今日說的話，她卻從未想過。

“看來，神在你們心中的地位還是很高的。”蔣蓉藝站了起來，“我覺得呢，神不是絕對的，但這個世界呢，神是對的，人的品行也是對的，可兩者結合在一起，人總是會選擇前者是對的。”

“可是神顧不了所有的人，不然就不會產生品行，你們在信神的時候，忽略了自己。”

“我……”李雲紗有些發楞，“我也不知道……可是神的確……”

“信仰沒有錯，但不應該過度的依靠。”蔣蓉藝拍了拍她的肩膀，“人有這麽高的智慧，為什麽不好好利用呢？”

蔣蓉藝的目標是，先給附近的人洗洗腦。

“走了走了，露兒那丫頭估計要等急了。”

揮了揮手，蔣蓉藝口中輕輕哼著小調，人群之中不時傳來輕蔑的眼神，以及聽著令人發指的言語辱罵聲。

她充耳不聞，任憑別人說什麽，她就是她，礙不到她的生活。

“嘴碎什麽？月末的時候還想偷懶不成？一個一個的言語不敬，你們記在腦子裏的宮規都是浮雲嗎？”

女子嚴厲的聲音響起，衣司的宮女跪成一團，有些誠惶誠恐的看著。

“露兒。”

蔣蓉藝搖了搖頭，拉著林露兒進去，“別理會這麽多了，我都沒有在意呢。”

“聽姐姐的。”

林露兒看了一眼，只好點點頭，不過又有些猶豫道，“只是姐姐，這樣真的可以嗎？”

“就算不可以，我們又有什麽辦法嗎？”蔣蓉藝轉身笑道，“別想這麽多了。”

蔣蓉藝曾經看過一句毒雞湯，生活就像是強奸，如果不能反抗，那就好好享受過程。

有時候想一想，真的很是道理。

要麽選擇和生活在一起，要麽選擇強奸回去，世界給他們的選擇，就是這麽的直白。

“我已經按照姐姐說的做了。”林露兒將一張紙遞給了蔣蓉藝，“能搜集到的就只有這麽多了，而且……冰聖女大人所住的地方從來不允許別人進去。”

蔣蓉藝看了一眼，輕輕嘆了一口氣，“也罷，總要一步步的來，從先帝離開之後，宮中的人大部分都被換掉，能找到以前的東西真的很少。”

“對了。”林露兒突然提了一句，“之前我倒是聽說了一件事情，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太修儀娘娘才走，我聽手下的小丫頭說器司在收回太修儀娘娘之前的用物的時候，找到了不少的沒有登記入庫的玉器。”

“是玉器？”蔣蓉藝輕輕握緊手指，“有什麽？”

“看起來有些像一套吧。”林露兒輕輕皺眉，“有一套茶具和一套花瓶，倒也沒有什麽在意的，不過倒是還有一套女子的首飾，簪子，釵子，鐲子，臂串，墜子，壓角，……，稀奇古怪的。”

“但是器司那邊也是柳圓大人負責的，咱們本來就是被針對的，至於那套首飾的樣子和下落，我也就不知道了。”

蔣蓉藝輕輕的托著下巴，“釵子簪子步搖……你有沒有覺得，這些首飾裏少了什麽？”

“什麽？”林露兒有些摸不清頭腦。

“定情信物啊。”蔣蓉藝從袖子裏拿出來了一個玉佩，唇邊放了一根手指，“噓，現在還有和太修儀關系好的妃嬪嗎？”

“沒了。”林露兒搖搖頭，“太修儀只說過，只有柔太妃娘娘才是她的姐妹。”

蔣蓉藝思量幾番，玉佩拎在手中又下意識的握緊它，嘆了口氣道，“這就麻煩了。”

“不過……太修儀原本是鄭氏的女兒，不過先帝的時候，鄭氏又送了太修儀娘家的一個女孩進宮，結果因為私通被打入冷宮，鄭氏一族也差不多是在那個時候，嫡脈被清除的幹幹凈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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