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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一八年七月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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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老師不太靠譜,但學生本身實力也是可以的。他們受了一點傷,但並沒有危急生命。

所以五條悟只是看戲一般地蹲在邊上,還不讓我插手,我當然不會插手,有他看著就代表了這場戰爭最後的結果,我沒必要再多此一舉。

不過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評估一下學生們的實力,看看他們這幾天的訓練如何。

少年們見不慣我們這種袖手旁觀的行為,一邊打一邊罵,一個不留神被偷襲了,註意力立即重新轉回去,專心致志地對付自己的敵人。

也不知道從進來後過了有多久了,只覺得時間似乎有點過長,再加上之前並沒有睡午覺,五條悟在邊上,氣氛顯得太輕松了,我竟然覺得有點困,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五條悟扭頭過來看我,又擡頭看了看天,笑道:“不是吧,現在還是白天誒?”

我有點窘迫:“這沒法控制吧?”

他站起身拍拍被無下限阻隔開的灰,一邊邁步走進戰場中心,一邊喊:“加快點速度哦,你們睦月老師想睡覺了。”

野薔薇正把一根釘子拋起來,聞言立即狠狠地砸了下去,破口大罵道:“笨蛋!無良教師!你有本事自己來啊!坐在邊上看算什麽?!”

我覺得她可能不知道,她把我一起罵進去了。

五條悟好脾氣地應了兩聲,一手一個把少年們從裏面拽了出來,然後扔到了我邊上,道:

“所以我現在不是出手了嗎?惠,找一家好一點的旅館吧,順便再搜一下有什麽好吃的餐廳,吃了飯之後我們去睡覺——”

話音落下的時候他處理完了所有的咒靈,帳卻沒有消除,他飛上高空,「茈」在他指尖成型,氣浪掀起他的頭發,我恍惚覺得看到了年少時候的五條悟。

他好像一直沒怎麽變。除了性格上略有調整,其餘的一如往常。

野薔薇癱在地上喘著氣,順平坐在她邊上,也是一副累得不行的樣子,只有悠仁和惠尚且該還有點行動力,一個用水洗了手拿著手機,一個彎下腰問我問題。

“睦月老師,是頭又痛了嗎?”

我搖搖腦袋,笑著說:“不是啦,只是睡眠不夠。”

再加上動用了精神力,覺得困倦是正常的。

一般情況下,如果我覺得困,我直接就會給自己一個「深睡」,瞬間回到最佳精神狀態。

但是在這種有人監督的情況下,我還沒這個勇氣。就怕五條悟反手把我告到了小哀那裏。然後我就要經歷慘無人道的限制出行以及魔音灌耳。

當然我也挺怕他生氣。雖然五條悟的性格不是愛生氣的性格,但是偶有觸犯他逆鱗的事情出現,他一生氣,周圍立馬遭殃。

印象裏為數不多的幾次他生氣,少年時候因為打游戲和與夏油傑吵架居多,成年後因為高層制度、學生安危和我居多。

大概就像是他知道我的生氣點,我也知道他的生氣點,在自己這一方面,就是不聽指令。

動用術式、擅自行動什麽的。一旦觸及這兩點,立刻就會變成世界大反派,然後下一次就會和小哀聯手限制我的出行。

我也大概知道是因為什麽,以前太亂來了,給他們留下了陰影,所以尚能理解。

我沒忍住,再次打了一個哈欠,感覺今天好像確實是比之前更容易困了,身體素質似乎也都有點下降。

回去之後和學生們一起訓練好了。

沒多久帳開始落下,露出這裏原本的面貌,那座寺廟裏的人也已經因為咒靈的存在而死去,現在只有血跡能表明曾有人類生活。

悠仁氣得踢了一下墻角,看著滿地的狼藉,沈重地嘆了一口氣。

我摸摸他的腦袋:“好啦,別想太多了。我們走吧。”

雖然嘴上說著讓他別想太多,但是自己免不了開始思索。我十一年前來這裏的時候,這裏還是正常的樣子,也就是說那個時候這裏還並沒有被設下帳。

而我前去處理鬼城寺晃,是在五年前。我查明到一切事情的起因是他,則是在六年前。

也就是說,至少在五年前之前,到十一年前,他的身份都是鬼城寺晃。這個帳,應該是在他的「鬼城寺晃」身份死亡之後才出現的。

也就是,順平經歷的「重覆咒靈」事件的那個罪魁禍首。

這兩件事應該是連在一起的。

也是咒術師或者詛咒師嗎?回去之後應該可以讓伊地知把五年來失蹤或死亡的詛咒師或咒術師名單整理出來,然後再一個個去查現任咒術師或詛咒師裏誰的腦袋上有一條縫合線。

縫合線?

難不成是腦子?能夠留下自己的咒力殘穢,也就是說不是咒靈而是人?

術式應該就是個軀體控制有關?只有自己成為某個軀體的一部分就能操控軀體什麽的。

這什麽惡心的術式。

我想我肯定面部表情相當奇怪,以至於五條悟好奇地看了我一眼,問:“在想什麽?”

我把我的猜想說給他聽,他摸著下巴說我好聰明,他和傑就是這麽推測的。

我尋思著這話是不是有點嘲諷的意味,默默看著他,他也看著我,好久之後遽然以拳錘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睦月你是想吃甜品了吧?不要緊,我們現在就過去了——”

“我看想吃甜品的是你。”野薔薇說,“不過也行,吃點甜品補一補吧,真是,感覺身體酸得要命。”

五條悟笑道:“是因為一下子強度太高了吧,身體稍微有點很不上。不過已經很好了呢,六只一級咒靈和一只特級咒靈,不錯不錯,不愧是我這個最強教師帶出來的學生。”

“嘔——真不要臉啊。”

很意外的是,我們在奈良的甜品店裏碰見了工藤一家和鈴木一家,似乎是集體出游,難得的工藤有時間,京極也有時間。

我一開始沒看到他們,是蘭先看到了我,然後走過來和我打了招呼,我才看到他們。

身高只到大人膝蓋上一點的孩子們很乖地齊齊說:“睦月姐姐好。”

我說你們好呀,今天出來玩嗎?

他們點點頭,鈴木小姑娘把懷裏一個漂亮的藍色蜻蜓遞給我,說:“昨天幸至說睦月姐姐去了大阪,理子姐姐就說你肯定也會來奈良。因為還有大叔(悟:我?!)一起,所以你肯定會來甜品店。路上我看到了這個,覺得你肯定會喜歡的,就把它買下來了,用的是我自己的零花錢哦。”

她一番話好幾個「肯定」,我們的路線完全被猜中。

我不禁笑著說:“京子真聰明吶。我確實很喜歡哦。所以為了報答你,今天你們的甜品我來請好嗎?”

她眨著眼睛看著我:“謝謝姐姐!”

這孩子是被五條悟帶著一起喜歡上了甜品的。

我把藍蜻蜓放在包裏,幾個人坐成了兩桌,紛紛點單。

五條悟把自己的那一份點好之後,就譴責地說:“為什麽不和我打招呼,明明我就站在睦月旁邊。”

工藤雙胞胎裏的哥哥說:“是為什麽,你心裏沒數嗎?”

五條悟:“為什麽要有啊,世界第一超級大帥哥站在這裏誒?”

“是世界第一超級壞蛋。”弟弟說。

五條悟吃驚地捂住自己的胸口,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怎麽這樣?”

他挨蹭過來,用手擦著眼角,鱷魚的眼淚都擠不出兩滴,還要假裝被精神攻擊了一樣用棒讀的語氣向我告狀:“嚶嚶嚶,睦月,他們欺負我。”

桌子邊上的所有人都是一臉的不忍直視,我從善如流地拍拍他的肩膀,說:“好哦,別傷心,允許你多點一個巧克力慕斯蛋糕。”

“要芝士蛋糕。”

“可以……”

變臉太快了悟,很假啊。雖然說一開始就很假。

人多起來之後,玩的東西似乎也變得多了。只不過我沒力氣再去玩,在旅館裏洗了澡之後就撲到床上睡了一覺。

大概是因為白日裏想得東西太多了,這會兒深層睡眠,什麽夢都沒做。

一覺醒來之後,才發現窗外天已經黑了,星子明亮閃爍,呈現出一副絢爛的場景。

“東京沒有這麽好看的天。”邊上有另外一道聲音懶洋洋地說。

我回過頭去,就看到五條悟把下巴壓在被子上,撐著眼皮有點昏昏欲睡地看著我。

大概是因為我醒來的時候把他吵醒了。

我問他:“學生們呢?”

“工藤帶著。”他咕噥地回了一句,“你不睡了嗎?”

我說:“現在還不想,你也困了?”

“顯而易見的吧?我沒見過有哪個人在你邊上安靜待十分鐘能不睡過去的。”

他說著打了一個哈欠,長睫毛掙紮著擡起又落下,嗓音也帶了點困意:“我就睡一下,你別亂跑。”

我笑起來,揉揉他的頭發,一邊想這是什麽絕世大可愛,一邊說:“好,你睡吧,我不亂跑。晚安。”

“嗯?晚安。”

他拉下我的手,給自己調整了一個舒服一點的姿勢,抱著被子和我的手閉上了眼睛。

我拿過床頭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只是晚上七點,按照我的睡眠時間,大概九點鐘又能醒過來。

醒過來之後還可以出去玩一玩,不知道奈良的晚上是不是和東京的晚上一樣熱鬧。

我小心翼翼地靠著五條悟,也閉上了眼睛,小聲地說了一句:“好夢,五條先生。”

好久之後,迷迷糊糊地聽到一句回應。

“好夢,五條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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