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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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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出其中一絲悲涼的味道。

“其實讓春日家和伯德森家的人見面知道彼此的存在也不算什麽壞事了,因為最壞的事情——我的出生這件事已經發生了。其實說到底,我只是不想讓春日家的人發現我母親還是另一戶人家的私生女以後,臉色更加難看。畢竟我現在還算是春日家的人,他們是我的監護人。而且,知道了的話,也不過是兩家人把我像皮球一樣相互推脫吧……呵呵。”

椿撩了撩自己耳旁的發絲。她故意把最後一句話說得輕飄飄的。其實她最擔心面對的,也許就是這最後一種狀況。

她甚至不會去想這件事真的發生會怎樣。

兩家人努力地交涉,只是為了把她這個人交付到對方手中好拍拍手走人。

若是她已經可以獨立生存,這種事情她連想也不會去想。但眼下,還有幾年,她必須有一個監護人,還必須學會去掌握一份自食其力的工作。

“吶,跡部,自己的命運掌握在別人的手中這種事,是不是感覺很糟糕?”椿喃喃問。

這一瞬間,跡部想到的居然是在眼前這個女人的書裏,“自己”的命運就掌握在這個奇怪女人的手中。

跡部了咧了咧嘴:“那感覺確實不太好。”

椿大概也想到了跡部想到的東西,她低下頭道:“吶,跡部,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別人自以為是的同情了,所以覺得我這個人糟糕的話,就不要給我補習了。”

不知道為什麽,跡部覺得眼前的椿雖然說話比以前任何時候口氣都來得溫柔,但那溫柔裏卻透出一股決絕的意思來。

好像是準備一個人去幹一件會讓自己粉身碎骨的大事。

“樺地。”

“wushi。”

“你還有事就先回去吧,告訴吉田管家今晚我晚點回去,你先乘車回去,讓司機晚點來接我。”

“wushi。”樺地幾乎沒有做停留就背著網球包走出了房門。

一個具有女生氣質的房間。

一個十五六歲的男生,和一個十五六歲的女生,相對坐著。

說這兩個人不是情侶,要辯解的話恐怕也要花上好些功夫。

椿覺得自己該說的都說完了,所以她只是等著對面的男生離開,雖然好像他沒有那意思。

她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她只知道,她現在最怕的就是自己一個人待在房間裏,她怕自己又會失去理智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但是,她沒有任何理由把任何人留下來,或者讓任何人來陪伴她。

但是她說了那樣的話,面前的這個男生卻依舊沒有離開。

他只是註視了她一會兒,然後翹起二郎腿吩咐:

“女人,把你的英語書拿出來。昨天的內容,覆習。”

“……”

“需要本大爺說第二遍嗎?”

椿驚訝地擡頭,終於還是起身:“我到樓下去拿書包。”

剛才門關得急,所以書包她又帶下了樓。

看著椿的背影消失。跡部的目光卻沒有離開。

她的事,和他沒有任何瓜葛,他大可以大搖大擺地離開。然而剛才在椿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訴說中,他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欲望。正巧相反,他感覺在平靜訴說自己的身世和過往生活的椿,就像是在不斷地剝落著自己傷疤,把最柔軟的血肉淋漓的部分展示在他的眼前,然後……

她不是在期待他的溫柔的撫摩和同情,她是在期待他的嘲笑和尖刀,以便在她那裏劃下一道更深的口子,好使她在這道傷疤愈合之後,成為一個更加不怕疼痛的人。

而他當時心裏只有一句話在反覆,那就是:不能離開她。

不能離開她。不能離開她。不能離開她。

椿還沒有上來。跡部想了想,隨手撥了個電話。

“餵,幫我找兩個資料。神奈川的春日家,還有一個法國的叫伯德森的家族。……嗯,是的,動用可能的關系,越具體越好,不用聲張。……”

過了一會兒,椿才上樓來。

兩人和往常在跡部家一樣,翻開了書本,繼續補習的事情。

“咕……”

沈默三秒鐘。

“跡部,剛才是你的肚子再叫吧?”

“……”

“對了,我們還沒有吃過飯吧,我都忘了呢。”某人恍然大悟。

“……笨女人!”

“可是你剛才就肚子餓了吧,為什麽不告訴我呢?又不是丟臉的事。”椿笑起來。這一次的笑,並沒有絲毫勉強和悲傷,只是最純粹的,眼裏都帶著溫柔和俏皮的意味,“我去樓下做飯吧,吃完繼續補習。By the way,您要點什麽菜,跡部少爺?”

跡部擡頭看見她的笑,楞了楞,終於還是轉過臉:“……不華麗的女人。”

轉過臉,是因為他也不知道如何去掩飾或去解釋自己臉上的微笑。

他有點惱怒為什麽自己的情緒居然會受這個女人的影響,但是他卻不得不承認,眼下,他的心情,是少有的無慮的快樂。

那一個晚上的補習,兩個人的話似乎比以前任何一個夜晚的都要少,然而他們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某種未名的情緒。

只是兩個人都是謹而又慎,所以最終都沒有說任何出格或暗示的話。

當然,不久以後,也許這種狀態就會發生預定的改變了。

由淺入深

由春日櫻和丹尼爾的到來引起的風波在之後的幾日裏迅速地消退,其速度讓一直提心吊膽的椿都感到驚訝。從小澤明美那裏她甚至還了解到,那個名叫丹尼爾的外國人不僅沒有向她打探任何關於她的身世的事,而且一直拉著她去吃飯和看電影,幾乎都是一些戀人之間會做的事。

他在明確地表示一件事,就是他想追求小澤明美。

小澤明美原本為了替椿打探一些情況,就答應了他的邀請。而現下已過了幾天,似乎沒有什麽不對,她也就漸漸和丹尼爾減少了聯系。然而她越是這樣,丹尼爾就越是殷勤,她沒法和丹尼爾撕破臉皮,兩人之間倒隱隱地真給外人一種在交往的感覺。對此,小澤明美自己只是嘲諷一笑。

而在椿,雖然生活又恢覆平靜,但有些事情也還是起了變化的。

例如,她多少還是生活地小心翼翼,不做出格的事情,連文章也很少寫了。又例如,在這樣比以往都安靜的時刻,她竟然第一次不是因為想要獲得嫖系文章的素材,而有意地關註起跡部景吾來。跡部還是隔三差五地給她補課,不知是不是因為對跡部的改觀,椿也學得更認真了。

多少覺得有些對不起跡部君,可能的話,也許她會為他寫一部美好的青春小說了。

譬如給這個心腸還不錯的家夥安排一段圓滿的校園戀情之類的。椿看著面前的跡部在認真地講解題目,以及他握著筆的有力的關節,灑脫的字跡,居然難得地走神想到了這一點。

因為最近的跡部講題目的時候,竟然很少諷刺她的單詞記憶力,而且口氣還比以往溫和了許多。

耐心的跡部景吾,這是以前的椿想也不能想的。她還記得就在幾個月前,她初次見他的時候,已經給他一個固定的定位:高傲少爺,兼任狂帥拽總裁,卻完全不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男生。

曾經的loli小說書裏的男主角,總是具有可以概括的一系列特征,例如:高大的、陽光的(或者冰山系的)、皮膚小麥色的、家世好的、暗戀著女主的、溫柔體貼的,籃球隊隊長。

突然間她發現跡部其實卻是符合很多的女學生對於初戀對象的審美,勉強夠得上陽光,在某些方面也勉強夠得上溫柔體貼——例如幾天前的那個晚上,他竟然沒有離開,陪著她直到小澤回來。

椿突然苦笑想:以前覺得那些對著跡部發花癡的女生有些過分,現在她自己卻好像也漸漸地有些發花癡了。可惜,像跡部這樣的人,哪怕是練愛X欲,大概也從不會想著和她這樣的女生來往吧;而且,她自己呢?她會接受跡部這樣的男人嗎?

雖然是無聊的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椿還是考慮起這個問題來。

生年不滿百,常懷千載憂。就是說無論是在古代和現代,都有人一方面嘲笑自己不該花時間想這些問題,一方面又忍不住不去想,就好像是想故意鍛煉腦細胞一樣。

可是細細想來,這就跟人做白日夢是同一個道理。或者說,想這些沒有可能的問題本身,就如同想那些無法降臨的現實一般,也就是人的一個白日夢。

白日夢。這就好像是人自創的精神鴉片。

“怎麽了?這個問題,你有在聽嗎?”

椿擡起眼,看到跡部在微微皺眉。

“抱歉……”椿有些窘迫。她覺得自己剛才的表現倒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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