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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福克斯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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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盛頓州西北部的奧林匹亞山脈,有一個永遠籠罩在陰霾裏的小鎮,它被人們叫做福克斯。

在這裏,你會發現,雨水多得不可思議,比美國其他的任何地方都要多。當然,這裏很美,一切都是綠色的,而那些樹的樹幹上鋪滿了苔蘚,枝幹上掛著的綠葉一如穹廬,地面上覆蓋著蕨科植被,空氣也好似被這片綠色凈化了一般,透著一股特有的草香。

清晨,位於森林深處的某間別墅。

白發紫眸的少女推開了大門,她在門邊的試衣鏡前最後檢查了一下自己身著的白色西裝套裙,左手拎著提包,踏出家門。

“姐姐,你忘記了你的餐盒。”

清脆歡快的男聲,自她的身後響起,少女連忙轉身,望著已經站到她的面前的男孩。白金色的長發,漂亮的不可思議的面孔,還有怪異的尖尖的耳朵。

少女滿含憐惜的擡手拂過男孩纖細的肩膀,溫柔的接過他手裏的白色布袋。

“萊格,你可以再多休息一會兒的,昨天你熬得太晚了。”

身高超過190CM的大男孩,難為情的鼓起腮幫,撒嬌似的叫囂。

“瑟普瑞依小姐,我不是孩子了。”

阿瑟莞爾,安慰似的輕拍了兩下男孩的胸膛。

“是的,我親愛的弟弟,已經是個大人了。”

“姐姐——!”

“好了,我要上班了,晚上見,親愛的。”

阿瑟揮手告別,笑意盈盈的走向車道上的白色德國尚酷。

萊格拉斯沒有立刻轉身回屋,他望著姐姐坐進車子,駛出視線,心中有著幾分哀傷。

“父王,母後,爸爸,媽媽,這樣做,對姐姐真的好嗎?”

鎮上唯一的中學——福克斯中學,有著驚人的學生數目,357——明天就會是358——名學生。阿瑟駕駛著愛車行駛在潮濕的公路上,心裏想著對於這個幾乎可以說是閉塞的小鎮,難得的新鮮事,他們的中學即將轉入一名

從大城市轉來的女孩兒,一個新鮮、古怪的存在。

阿瑟非常理解這種被圍觀的奇妙感,因為在五年前她也享受過這種待遇。只是她有弟弟陪伴,並不會感到來自陌生環境帶來的恐慌,而這個來自鳳凰城的女孩兒,希望也不會成為異類。阿瑟看了眼後視鏡,遠遠一點,在迅速靠近的銀色沃爾沃,是卡倫一家,他們可以算是阿瑟的鄰居,只是相交甚少,除了師生關系這一條。

作為這個鎮上除了老班納之外唯一擅長生物學的老師,在他選擇退休後,阿瑟毫無疑問的成為了這裏中學的正式員工。因為無從選擇,即便阿瑟的年紀在他們看來都認為年輕過頭了,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像一道銀色的閃電劃過旁邊的行車道,阿瑟輕蹙眉頭,對於這一家,她總是有著某種異樣的熟悉感,這種直覺來自於困擾了她將近十年的夢境,那個白色的模糊身影,親切而冰冷,阿瑟肯定這個每夜出現在自己夢裏的男人和自己關系匪淺,只是父王母後爸爸媽媽離開前的諱莫如深,還有弟弟回避的態度,都讓阿瑟不忍探究,她覺得家人不會傷害自己,如此一定是有理由充分的原因。

只是,阿瑟下意識的攥緊手中的方向盤,對於這個人的在意在一天天的增加,她有種預感,某些不可回避的事實即將破土而出。

阿瑟就職的學校和這裏其他大多數建築一樣,建在高速公路旁,只是作為一所學校,它的本身顯得過於低調,也就是不起眼。除了學校的徽章標志,證明它就是福克斯中學,其他的看上去就像是由紅色磚頭堆砌成的方塊,而且這裏有著太多大樹和灌木叢,根本無法讓沿途的人們看清楚這個校園的實際輪廓大小。

阿瑟將車泊在學校的公用停車場,這時候已經有一些學生陸續抵達了學校。小鎮上大多數的車子都是老舊淳樸,沒有一絲浮華之氣的,而在這些車子當中,最好的就是那輛銀色的沃爾沃,相較之下,她的白色德國尚酷也低調了許多,對於不會引起太多關註這點,阿瑟表示很滿意。只是,今天在眾多熟悉的車子當中有一輛褪了色的紅色雪佛蘭卡車,它有著巨大的圓形擋泥板,一個燈泡似的駕駛室,是那種典型的美國‘裝甲車’,永遠也撞不壞的鐵家夥。阿瑟瞬間聯想到了美國警匪大片中那些戰無不勝,堅韌不催,橫掃美國街頭的‘怪物’,對於它的殺傷力,阿瑟給予百分百肯定,當然,對於查理來說,看重的應該是它的安全系數,它絕對可以做到在事故車現場,漆皮都不會蹭掉一塊兒,而周圍全部都是被它摧毀的外國汽車的碎片。

查理是福克斯鎮的警長,頗受這些良好市民的愛戴,而阿瑟之所以對他印象深刻,是因為五年前他對阿瑟的幫助。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兩只,如果不是查理的引薦和關照,阿瑟和萊格想要很快融入這個小鎮,會非常的困難。因此,阿瑟一直心懷感激,這也是她對這個新來的轉校生如此關註的原因,那個女孩兒是查理的前妻為他生下的獨生女兒。

阿瑟想到今天自己下午才有課,索性轉身向總務處走去。踏過一段小石子砌成的小徑,它的兩邊圍著暗綠色的樹籬。阿瑟推開門,走進屋子。屋內明亮而溫暖,雖然是間很小的辦公室,卻設施齊全。一小排擺著折疊椅的等待區,地面上鋪的是橘黃色斑點的商用地毯,墻壁上貼滿了布告和獎狀,‘滴答滴答’的掛鐘,聲音響亮。這間辦公室被一張長長的櫃臺分隔成兩半,櫃臺上擺滿了文件。櫃臺後有三張辦公桌,其中一張坐著一位身軀龐大,戴著眼鏡的紅發女士。她今天穿著一件粉色的T恤衫,擡頭看到阿瑟,熱情的招呼。

“嗨,阿瑟,我記得你今天下午才有課,怎麽來的這麽早。”

“嗨,瑪麗,你今天真漂亮。”

“哦~阿瑟,謝謝。”

瑪麗顯然對於阿瑟的恭維很受用,她對這個年輕的老師,印象還算不錯。

“我剛剛在停車場見到了一輛陌生的雪佛蘭。”

“哦,我想是,斯旺小姐的,她是從大城市轉來的新生,記得嗎?”

“原來是她。”

阿瑟眨巴了下眼睛,表現出好奇的模樣,熱衷於八卦的瑪麗,立刻熱心的接著說。

“伊莎貝拉.斯旺,敬愛的查理警長那個輕浮的前妻的女兒。她長得真像她的媽媽,一樣的漂亮,只是上帝保佑,希望她的性格不會那麽糟糕,哦,可憐的查理。”像是在表演話劇一般,正在悲情模式的瑪麗突然變臉,一臉神秘的沖阿瑟眨巴了下她那雙不大的眼睛“我想下午你就可以見到她了,親愛的,她有選擇生物課。”

偷偷松了口氣,終於得到滿意的信息,阿瑟笑瞇瞇的點頭,愉快的告辭——

“能和你聊天真是愉快,瑪麗,只是我忽然想起我在辦公室的實驗,能否稍微離開下?”

“哦,好的,阿瑟,中午見。”

“中午見,瑪麗”

阿瑟轉身離開,她認為她不需要等到下午才能見到這個讓全校好奇的貝拉。

踏進餐廳,阿瑟就註意到了一個有著象牙白色肌膚的女孩兒,身材纖細,甚至可以說相對於美國人一貫的體型過於單薄了。阿瑟猜測這個漂亮的,與周圍喧鬧的學生格格不入的女孩兒就是那個來自鳳凰城的伊莎貝拉。她的樣子有些出乎阿瑟的意料,本以為,她應當是那種運動型的女孩兒,畢竟這才符合她曾經生活過的,有著日光城之稱的地方。

她和她新交的朋友坐滿了長桌的盡頭,只是,顯然她並不是太合群,也對於周圍朋友的話題不是很感興趣的模樣。阿瑟發現起初在神游的她註意到了自助餐廳的一角,坐著卡倫一家的地方。阿瑟的目光也隨著這個好奇的女孩兒轉移到了目前的鄰居身上。

卡倫一家來學校上課的有五個人,他們坐在角落裏,既不交談也不吃東西。他們每個人的面前都擺著一盤食物,但據阿瑟觀察,他們從來不曾動過。第一次發現這件事情的時候,她沒有驚訝,阿瑟的腦海裏似乎非常理所當然的閃過‘他們的食物不是這些’這樣的認定,好像對這樣的習慣已經習以為常一般,這很不正常,因為她身邊一起生活的沒有一個是不喜歡食物的,無論是五年前飛升的爸爸媽媽還是離開回歸阿門洲的父王母後,他們都是把這些美味的食物當做樂趣一般享受著。而不是,那麽痛苦的看著,所以,阿瑟才會更加疑惑,她已經猜到這也許和她失去的那段記憶有關,還有那個一直出現在她的夢裏的男人。

卡倫一家的長相並不相似。

三個男孩中,有一個長著一頭卷曲的黑發,體格健碩,渾身的肌肉,讓他看起來像個專業的舉重運動員;另一個男孩的頭發是蜜色的,與前一個相比更高些,而且看起來身材瘦削卻很健碩;最後一個男孩有著一頭慵懶淩亂的紅色短發,他的身材更顯瘦長纖細,而且他比另外兩個男孩看起來年紀小些,因此顯得更加孩子氣。這三個男孩中只有最後一個看起來像個高中生,當然是以美國人的面相標準,而另外兩個看上去更像是大學生,或者說,比阿瑟更像是這裏的老師。

兩個女孩子則剛好是相反的類型。高個子的女孩兒,整體輪廓更像是雕像一般。她很美麗,她的存在可以說打擊了這個房間裏,她周圍的每個女孩子的自尊心,包括阿瑟也有些小小的羨慕,她就是那種畫一般的美女。她金黃色的頭發,拂動在她的後背中間,看起來分外唯美詩意。而那個矮個子的女孩看起來活潑靈動,身材也極其纖細,她有著小巧而精致的五官,黝黑的發絲被剪得很短,張揚的向各個方向嬌翹著。

他們察覺到了阿瑟的註視,紛紛看向她,像粉筆一樣蒼白的臉色,讓阿瑟的眼前忽然閃過一個身影,阿瑟知道她再次不可控制的想到了那個人。那種比生活在這個缺乏陽光的小鎮裏的任何學生都要蒼白的顏色,甚至比白化病人還要白。他們黑色的眸子下都有著黑色的陰影,是那種略帶紫色的、瘀傷一樣的陰影。那種長期經歷無眠之夜後的疲態。

阿瑟沒有回避他們的目光,禮貌的頷首,然後尋了一處比較安靜的角落坐下。阿瑟拿起一個蘋果,咬了一口,視線重新回到貝拉的身上,她此時正專註的望著卡倫一家,甚至忘記了眼前的食物。然後她似乎很驚訝的回頭和身邊的女孩兒說話,阿瑟猜測,她一定是註意到了他們托盤裏沒有動過一分一毫的食物被全部倒掉的畫面。

“他們是誰?”透過紛雜的人群,阿瑟聽到了屬於貝拉的聲音,這樣感謝於精靈的血統,讓她有著如此敏感可控的感官。而此時貝拉的問題,應該是指卡倫一家,他們家雖說是福克斯鎮極其不合群的一家,卻是有著極高知名度的,先不說帥哥美女的組合,單是卡倫的家長卡倫醫生就足以讓福克斯小鎮良善的居民對於他們的特立獨行抱著相當的包容和好感。

“那是愛德華、愛麗絲和艾密特.卡倫兄妹,羅莎莉和賈斯帕.黑爾姐弟。他們都和卡倫醫生夫婦住在一起。”

“他們……很好看。”

“沒錯!但他們都成雙成對——我是指,艾密特和羅莎莉,賈斯帕和愛麗絲,他們都住在一起!”

阿瑟聽出了那個叫做傑西卡的女孩兒聲音裏包含的異樣,它代表了這個閉塞的小鎮對卡倫一家相處模式的震驚和責難。可是,阿瑟啃著蘋果想,即便是在更開放的都市,這樣的家庭也同樣會招來流言蜚語的。

“那個紅褐色頭發的男孩是誰?”

“那是愛德華。當然,他很出眾,但不要浪費你的時間。他不和任何人約會。顯然這裏也沒有哪個女孩好看得能配得上他。”

阿瑟險些噴笑出聲,這個年紀的女孩兒會這樣鄙視一個帥哥,顯然是做了某種嘗試失敗後自尊心嚴重受挫的詆毀心裏。擡頭的瞬間,註意到了卡倫一家迅速收回的關註目光,阿瑟想他們是聽到了自己的笑聲了吧,這顯然非常不可思議,但是阿瑟就是如此相信他們有著不同於她和萊格的特殊之處。阿瑟並不打算深入探究,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總能引起她對於那個男人的熟悉感覺,她甚至不會多看他們一眼,特殊伴隨著的往往是層出不窮的麻煩。而阿瑟非常討厭麻煩。

“你好,老師,我是伊莎貝拉.斯旺。”

阿瑟站在講桌前,看著這個漂亮的女孩,她的眼睛回避著過多的關註,可以說是個內心極度自卑又極度自信的矛盾體。

“你好,斯旺小姐,我是瑟普瑞依,你可以叫我阿瑟。”

看著她低垂著的腦袋,阿瑟甚至可以想象到她對於自己名字的質疑,一個古怪少見的名字。

無聲的笑著,接過這個女孩兒遞給她的紙條,在上面簽上名字,阿瑟環顧了下教室,所有的桌子都坐滿了。只除了一張,而那張桌子的另一個位子坐著愛德華.卡倫。

示意貝拉坐過去,阿瑟低頭繼續準備即將要用的實驗材料。眼角的餘光卻關註著貝拉的反應,只是,阿瑟揚起眉毛,意外的發現愛德華突然挺直僵硬了身體,臉上露出了不同尋常的敵意,而眼神也格外的狂暴兇猛。這麽明顯的敵意,貝拉顯然接收良好,她顯得非常局促不安。愛德華傾斜著身體遠離身邊可憐的女孩兒,幾乎已經坐到了凳子最盡頭的一角,他的臉甚至扭到了另一邊,那副模樣,像是聞到了很難聞的氣味。貝拉低頭嗅了嗅自己的頭發,然後擡頭看向了她,似乎在求救一般。

阿瑟公式化的微笑,面對著所有學生,她此時只能將精力放在授課這件事情上,雖然今天講的是再簡單不過的細胞解剖學。

鈴聲響起的時候,阿瑟迅速收拾起自己的教案,而愛德華.卡倫已經離開了他的座位幾乎是跳起來的迅速的來到她的面前。

“阿瑟,我需要和你談談。”

阿瑟往貝拉的方向看了一眼,女孩兒一臉呆滯茫然,很受傷的樣子,眼淚也在眼眶中滴溜溜的打轉,隨時都會掉落下來。

“愛德華,你太過分了。”

“對不起,阿瑟,但是我必須要求更換座位。”

“我拒絕,愛德華,這顯然會讓一位淑女難堪。這不是你的一貫作風,即便你很難相處又不願意輕易與人接近,但是起碼還有一定的紳士風度,但是今天,你讓我刮目相看了。”

正要接著說些什麽,一陣冷風從窗口吹了進來,桌子上的教案被風吹得沙沙作響。阿瑟看到貝拉的頭發被吹的飛揚起來,而愛德華的身體突然就僵住了,他慢慢轉身,盯著女孩兒,英俊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甚至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憎恨。

“好吧,沒關系,”

他很快地說道,聲音聽起來像天鵝絨般絲滑。

“我看得出這是不可能的。對不起,我先離開了。”然後他轉身非常迅速的消失在了門外。

沒有去理睬這個任性古怪的家夥,阿瑟看著走到眼前的女孩兒,溫柔的詢問。

“第一天過的怎麽樣,親愛的?”

貝拉的臉色從白色變為紅色,她張嘴吐出一個口型,阿瑟知道她是想說‘很好’,只是似乎沒能成功發出與其匹配的音符。

“不要在意,貝拉,過段時間就會好的,起初我剛剛到這裏的時候也是這麽被人關註,很厭煩,但是習慣就好了。”

貝拉含著淚水的眼睛直直的看著阿瑟,然後似乎崩潰一般低聲說著。

“我和同齡人相處得並不好。也許事實是我無法與人相處。甚至是我的母親,她是我在這個星球上最親近的人,她也從未與我和諧相處過,至少從未步調一致過。有時我會懷疑透過我眼睛所看到的世界是否和他們所看到的一致。也許是我的腦子有問題。還有我討厭這裏,看看窗外那些濃重的霧霾,我覺得幽閉恐懼癥正在向我襲來,這兒像個籠子。好運總是躲著我。 ”

阿瑟安靜的聽著女孩兒漫無目的的訴說,她知道她不需要回應什麽,貝拉需要的只是一個可以訴說的對象,而此時她恰好充當了這個角色。

當阿瑟終於回到車上的時候,已經過了放學的時間,她能夠想象萊格在家中盯著掛鐘等待自己回家的場面,因此利索的發動了汽車,只是,她意外的看到了站在停車場另一邊的愛德華,他坐在他的那輛銀色沃爾沃裏,在她啟動汽車的同時,緊隨自己身後。

作者有話要說:阿舍感謝各位親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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