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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點站:你好,新的開始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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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批,絡繹不絕得令人頭疼。紫沫希大小姐不論體力多好,這箱子也並非輕巧之物,這麽甩下去很難保證不會突然之間手關節脫臼誒!

女生皺眉朝左邊一只的肚子飛踢過去——或許是“體力已經消耗得很多”,也許是“左腳真的沒有什麽可讚賞的力氣”,又有那麽一點“不適合持久戰啊混蛋”的理由,對方僅是退了好大的幾步便站穩住,然後卷土重來。

而另外一只在屋頂等了好久的LEVELE也向她飛撲過去,還有在她的背後陰險的一只,悄無聲息地接近……已經幹掉了四十只左右的她,動作明顯變得遲鈍下來,當然什麽也沒有意識到,甚至是——

有什麽靠近她,用力帶過她的肩膀,使她摔入了自己的懷裏,其間,那聲熟悉的叫喊在耳邊清晰得如同響雷,震住了她全身的神經:

“沫希!!——”他的聲音,他的呼喚,如此熟悉……

她呆呆地被身後那個人緊緊環抱著,不語,恢覆感覺後才發現,他身上的微涼如此徹骨——

第四戰:危機乘以二(上)

無聲的藍色光芒從眼前、頭頂飛過,怪物發出呻吟聲後消失得一幹二凈——不對,還剩下衣服呢。銀發男生收槍,緩了口氣,然而眉頭在目光掃及旁邊坐在地上的兩人時迅速皺起。

“……”呆滯不語的女生沒有再多的時間去回憶什麽過去,腦袋裏貌似全是鋼筋鐵網,把什麽鎖得死死地,轉動不能——

“你……”錐生零懷疑地看著他,因為剛才那聲超級清晰的“沫希”實在太過親昵——盡管是同班同學,也不過是兩三天罷了,他們有熟到這個程度麽?

但問出一個字後就急急收尾了——這樣就仿佛是在“吃醋”嘛。

“我說,這濃烈的酸味是什麽……”藍堂英看著著三個人,小聲嘀咕了句,然而被零幽冷的紫色雙瞳盯得背脊發涼,便扭過頭去不再出聲。

“沫希——同學,剛才真是危險呢。”肇事者仍舊一臉春風和煦的柔美笑容。

紫沫希從僵硬中醒過來,站起身,同時也離開了那個“涼意十足”而熟悉的懷抱,卷曲得十分可愛的劉海隱蔽了她覆雜的神色。她說:“謝了,四楓院同學。”

“沒事吧?”見女生向他走過來,零擔心地問。

“沒有……”吧。然後出於男生的意料,她不過是和自己擦肩而過,並未停留半分。

猜到了大概卻不知道全部的藍堂英和優姬只好用“……”來表達自己現在的地位了。

——【這三個人】

“走吧,”和她臉上的淡漠完全不同的是那頭閃亮亮的橘發,在風中飄揚而起,然後緩緩落在肩上背上,漫繞成絢麗的花紋:

“去找玖蘭樞。”淡然。

看著他們漸漸遠去然後被塵霧徹底掩埋的背影,黑發纖弱少年的眼神頓然銳利得似乎能穿透人心,笑意在凝固成悲傷的蒼白色。站在愈來愈濃的薄霧中央,他微微吞吐著冰寒的氣息,那裏有她的名字:

“沫,希……”發覺舌頭的苦澀異常難受,抿嘴,轉身離去。

與此同時的“心願咖啡室”非營業時間:

“怎樣?書裏面說了什麽?”店長大人向某金發員工提問道。

對方正翻著一本看上去十分古老的書,褐紅色的封面上竟然沒有半個字——這個是手寫日記誒。

“嗯?記載了很多奇怪的奇異事件和超自然趣聞。”總括地說是這樣。

“我問的是內容啦。”

“嗯——等一下……”翻回去,“血紅滿月之夜,終與始的交接時限,心懷苦楚之人,可從人間突破地獄直達異界……”然後朝她看去。

白雪諾點頭示意,問:“沒了?”這個不過是方法罷了吧,下面應該還有什麽註意事項之類的——這個可以說是“靈異說明書”了。

柳音無便繼續往下讀:“必須意念堅決清晰,絕不含糊。”

——就是普通人會很危險的意思麽?

“為避免驚醒獄界惡鬼,請勿妄試。”語畢。

“哈——這樣呢……”小抿了口茶。

——“惡鬼”,“非法穿越者”,“公務執行者”——時空管理員,還有現在自己這邊的“阻礙執行”的“正義使者”麽?好怪異的事件關系嘛。

——這邊的黑主學院,月之寮:

暖和的陽光靜靜掠過玻璃窗,映照著褐發男生優雅的笑意,目光斜過一旁忽然出現的幾人,金銀褐橘五彩繽紛猶如彩虹那般熱鬧燦爛。玖蘭樞放下手中的書,笑了聲;

“呵,你們來了?”能確定那不是冷笑。

紫沫希直明來意:“最近LEVELE的數量增多,你知道原因吧。”是很肯定的語氣,但其實她自己也沒有底,如果連玖蘭樞也不清楚其中的緣由,那麽只能夠是自己那邊出的問題了。

他重新拾起書,遞給對面那個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橘發少女;“我覺得是有人在幕後操縱著什麽。”然後笑著把優姬和藍堂英招呼了過去。

接過那本褐紅色的書,上面沒有標題——其實就是上面那本手寫日記的覆制版。翻到書簽十分貼心的擱著那頁,上面那段文字:

“血紅滿月之夜,終與始的交接時限,心懷痛苦之人,可從人間突破地獄直達異界,此人必須意念堅決清晰,絕不含糊,註意:為避免驚醒獄界惡鬼,請勿妄試”。

她眉心糾結起皺:“……是人?”

玖蘭樞意識到她是在對自己剛才那句話進行字句分析,忽然笑了,然後修正:

“大概,是‘鬼’吧。”——地獄惡鬼。然後目光稍斜過窗外。

“開學時候,發生過什麽怪異的事情?”紫沫希又問。

“……”沈思著。這時,優姬終於好似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把上次忽略過去的某件“小事”報了出來:“吶,有一件事,不知道和這個有沒有關系呢?”

“開學之初,有個叫‘幸村慧’的新生在大馬路上被居民們發現。”這個便是……

“是司馬小姐?”紫沫希終於松了口氣。

然而零皺眉淡淡道:“那位小姐只是人類吧。”橘發女生看了他一眼,然後扭回頭去:

“總之找到司馬小姐才是當務之急,其他的事情與我們無關。”她向玖蘭樞道了聲謝之後便轉身向大門走去。

第四戰:危機乘以二(下)

“沫,沫希醬,要不要留下來吃頓飯?”見女生急著要走,優姬下意識把剛才在肚子裏翻轉了千百遍的邀請提了出來。

被喚的橘發女生停住腳步,問:“你們不會在飯桌上吃人肉喝人血吧?”在她的印象中,吃人肉是沒有,可是“喝人血”這一選項他們可是有前科的。

“你!你這家夥害怕就走啊……”藍堂英不滿地大呼大喊著。

“是厭惡。”紫大小姐修正道。

“今,今天有牛排,沙拉,多寶魚……”急忙更大聲地用充滿誘惑性的菜單遮掩過藍堂英的聲音。玖蘭樞適時按了按優姬的頭:

“留下來吃完飯再走吧,不然優姬會傷心的。”這句話是對正要離開的一銀一橘一男一女說的。

紫沫希猶豫了下之後點點頭,總之比在理事長那裏吃宇宙火鍋來的美好萬分。

至於“宇宙火鍋”,你們懂的。

晚飯的豐盛不用說明,飯桌上因為大部分人都在外進行任務而剩下了“最有空”的五個人——紫大小姐、零、優姬、玖蘭樞和藍堂英。其中除了兩個是“活潑分子”之外,其他都以“好學生”著稱而安靜優雅地吃著飯。

榮幸地成為“活潑分子”之一的優姬發問:

“沫希醬的家真的有三個黑主學院那麽大嗎?”一般都是出於好奇心。

銀發少年表示了一個“你從哪裏聽來”的為難眼神之後倒還真是回答了過去:

“……四個吧……”數字雖然是從“三”到了“四”,但加在後面的“個黑主學院”實在是個恐怖的倍數增大。對此,紫大小姐的官方回答是:

“有嗎?我家很小的。”然後勺了口湯,輕輕吹拂。

“三大家族之一的紫家大小姐,你也真是做得太辛苦了。”他挑起一邊的嘴角,笑了。

紫沫希回了一句“多謝體諒”之後便把湯一口喝下。

“切,那還不夠我家大呢。”藍堂英挺著長鼻子笑笑。然而優姬又好奇心起:

“零在那邊住的習慣嗎?”這句話還真是讓人容易引起歧義誒——好像“關心”前面會忽然出現一個很搭調的“過分的”這種形容詞,於是她又問道;“有什麽好玩的?”

“我在那邊半工讀,還習慣吧……”打工的事情你們懂的——然而有什麽好玩的?他扭過頭去看看正在鎮定吃飯的橘發女生,忽然露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笑:

“上次我們去那個游戲機室,還蠻好玩的誒。”

“啊……”女生忽然楞住,斜過目光掃過他嘴角的笑意,臉上飄過了一片小紅雲。但是不足一秒,她挑眉:

“啊,對啊,不過把口袋裏所有硬幣都輸掉的白癡還真是樂觀。”竟然敢提起那件事——

“你打擊人還真是不遺餘力誒——”稍稍黑線後笑道,“和我們店裏面一個黑發的(你們懂的)好像。”

沫希大小姐這次的回答是:“多謝讚賞。”

無論多謝的是“讚賞”還是“體諒”,在旁人看來,都不過是兩人的日常鬥嘴罷了。

插不上話來的優姬頓然倍感失落,見兩人鬥嘴正起勁兒,又生出了“想笑卻笑不出來”的挫敗感,而且這個表情還真是挺難辦到——因為這個時候的笑容,肯定很難看。

他們近在眼前卻似乎遠在天邊,無法觸摸地令人生出絕望之感——雖然告訴過自己多少次要“堅強和堅強和堅強”。但如此看著二人,就難免感覺自己被拋棄在遠處,心被寂寞掏空,連陰影都沒有撒下。

優姬垂下眼簾,苦笑——好希望他們都能留在這個世界,永遠地留在這裏……可是這樣好貪心,這樣的自己好自私——

“優姬,沒事吧?”玖蘭樞凝望著那個嘴角帶著苦澀笑意的褐發少女,關心地問,“不舒服嗎?要不要回去休息?”

“呃?不用了,什麽都沒有。”她笑的勉強,如果他們總有一天得回去——那麽自己最好珍惜現在這個“氣氛微妙的飯局”。

“是嗎……”瞇眼裏透著愛憐,然後轉頭:“你們打算怎麽辦?”

“……總之得把任務完成。”面無表情。

“然後呢?”自然而然地就問了出來,目光稍稍瞄過旁邊默默吃飯的優姬。

橘發女生淡淡地看了優姬一眼,然後瞇眼:“不知道。”

——或許,沒有然後了吧。

飯局終於在“微妙的氣氛”中結束,優姬的表情未免有點失落,但是仍然保持著微笑。

“夜了,走吧。”零朝玖蘭樞點點頭後,在門口處呼喚著紫沫希。女生也應答了一聲“哦”而朝門口走過去。

“等一下,”背後的玖蘭樞突然叫住她,在她扭頭看他的時候,月光透過門縫在他臉上劃出了優美的弧線,映著那雙暗紅色的眼睛,和嘴角優雅的笑意,

“我有事要和你單獨談一下。”

“……”點頭。

第五戰:橘夜夢(上)

“要談什麽?”紫大小姐總是喜歡直奔主題的性格我們是知道的,何況——

指尖微微略過棋盤上的黑色象棋,清澈的月光透進房間裏來,使整個房間顯得光亮潔凈。玖蘭樞笑得溫文爾雅:“先坐下吧。”

“你要說很久?”橘發女生皺起眉頭,盡管這個房間整潔得似乎連半顆塵埃都找不到,但她還是一貫的“好想走”的表情——這個大概和“吸血鬼的巢穴”或者是“孤男寡女”無關,可是在這個房間裏總能感受到微妙的不和諧。

玖蘭樞看出她表情裏明顯帶著的不情願,自己先坐下了: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對我反感,但是既然要談,就請坐下。”

——對你反感?紫沫希一邊的眉挑起,然後恢覆平靜。或許是吧,所以才要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不必麻煩了,你馬上給我那個新生的資料就好。”她表示真的不想留在這裏,包括“對你反感”。

“……好吧,她叫幸村慧,正在高二E班。”

“謝了。”紫沫希轉身直接朝門口走過去,卻被後頭的純血之君問住:

“還有一位轉學生的資料,你難道不想聽?”緩慢而鎮定的吐詞。而女生也如他所料般楞住,然後轉回身:

“你說什麽?”他指的是——

“那位跟你同班的,叫四楓院尋的轉學生。”回答在意料之中,但自己的好奇心卻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那,你說。”毫不猶豫地說了出來。

看著面前那個面無表情的橘發美少女,眼底透出的絲絲不安,玖蘭樞的手指稍稍捏捏旁邊的那只白色棋子,依舊是鎮定的語氣:“他——”

“……”

“他是東京四楓院大財團的三公子。”報告式的語氣使紫大小姐頗感不爽,她挑眉:

“……”瞟了他一眼,估計他是在捉弄自己。

“但是,實際上,四楓院財團並沒有男性的繼承人。”稍稍轉為嚴肅。

女生本來想走,可是腳尖在提轉的那一瞬間被那句話凍住在原地,她望過去,玖蘭樞的表情實在是無比的認真:“你確定?”什麽“東京四楓院大財團”的“三公子”——她對這個世界除了一群作為主角的吸血鬼外一無所知,也不想深入,當然沒有辦法辨別這個信息的真偽。然而還有一個關鍵性的問題不是麽?她問:

“那為什麽他能夠入學?”你們不怕他突然之間“精神病隱形基因”爆發按下“毀滅世界”的終極按鈕麽?或者是突然之間拿把菜刀進你屋弄得一地是你們吸血鬼最喜歡的東西之類的?

女生擺出一副“你們好沒有安全意識”的表情。

“那是理事長的意思。”淡然笑著,放下棋子。

“……”紫沫希被那句無意間說出來的話所震住,她楞楞地看著窗外的月亮——好似死神的鐮刀架在黑暗之間,刀刃中透著充盈著寒意的銀色光芒,顯得萬分神聖——

“那我大概了解了。”忽然垂下頭來,原來不過是朝玖蘭樞點頭罷了。然後轉身,那抹橘色消失在門口。

玖蘭樞的瞇眼間折射著不可測的無奈,終於又回到自己熟悉的黑暗之中——他明白優姬希望女生留下的心情,那樣美好的橘色暖和陽光的確是令人無比向往。

但是太陽始終要回到她的白晝,我們這樣堅守著自己的黑暗就足夠了……

“談完了?”銀色的發絲在月光下愈顯得柔和,讓人不自覺地想用手去揉揉——那觸感應該是不錯的,好像摸小貓?女生失神地看他一會兒,忽然恢覆了淡漠:

“其實你不用……”在這裏一直等。

少年逆光而立,卻是渾身散發著光芒——錯覺?

他說:“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然後伸手環住她的雙肩,嘴角帶笑,“所以,你不用逃避。”

“你說什麽?”表現自己的不明所以,但是

——他說“你不用逃避”。逃避了什麽?

頭頂上的聲音輕如落羽,卻帶著喉嚨深處發出的微乎極微的吱嘎聲;“你知道,我指的是司徒南。”女生感覺到肩上的力量緩緩加大,雖然想裝傻繼續問“為什麽”,但是答案卻自己先一步浮現出腦海中央:

——“是‘司徒南’?”銀發男生輕言問道,發覺女生擡頭的那一剎那眼底盡是不滿:

“他不是司徒南,”挑眉看他。

——“總之找到司馬小姐才是當務之急,其他的事情與我們無關。”她向玖蘭樞道了聲謝之後便轉身向大門走去。

——“……總之得把任務完成。”面無表情。

——她在逃避,的確是在逃避。

“不,”替自己解釋道,“現在還不能確定他的身份——”

然而頭頂上那個聲音帶著無奈:“那不是在自欺欺人麽?”

第五戰:橘夜夢(下)

女生低頭笑了聲:“你還真是學到了不錯的成語啊……”

“重點不是那個。”

“……很合適,用來形容我真的很合適。”——自欺欺人麽?明明有著種種可以說明那個叫“四楓院尋”的家夥就是自己以前的戀人“司徒南”,例如他的相貌,他的聲音,他的舉動,還有他的假身份——加上無所不能的心願咖啡室,一切合情合理。可是自己為什麽就是不去承認?

錯了,應該是不敢承認吧。

“如果承認了那個人是司徒南——那麽接下來我不知道該怎麽做啊。”她輕輕地把頭埋在他的衣領前,雙手成拳狀在裙子兩側不禁顫抖著。

“沫希……”零的手撫上她的頭,小心翼翼地揉著,“你並沒有背叛他——沒事的。”

女生沈默不語,就這麽靜靜地把額頭擱在他胸前,似乎是在思慮著什麽,又或許不過是腦袋一片空白——握成拳的手輕輕垂直放下,她問:

“為什麽喜歡我?”如果你不喜歡我,那我也不必——

“誰知道呢,喜歡什麽的,必須有個衡量單位麽?”他低語著,“或許是因為,你是太陽吧。”

“什麽意思?”掙開了他的懷抱,用紅腫的眼睛瞪著面前那個逆光的銀發少年。

——什麽叫“你是太陽”?作為一只吸血鬼,不是討厭陽光的麽?

“什麽什麽意思?”男生轉過身去,“就是我喜歡太陽的意思啊。”

“哈?”這個人還真是莫名其妙。

不過——這樣就好。女生心底生出了莫名的安心感,然後他說:“不用在意那個人,你有我就夠了。”

“……自大。”

……

第二天,陽光明媚總會令人心曠神怡,但這個並不代表陽光明媚那天一定會發生什麽好事,過分期待這種“不可能”的福利可能會適得其反——

而在如此“陽光明媚”的這天,某偽姓“幸村”的大小姐總算是深刻地體會到了紫辰學生會的魔鬼辦事速度——更何況領頭的是“老大”,代學生會會長紫沫希大小姐!

“司馬小姐,我認為你應該是時候回去了。”“代會長大人”面無表情地站在空無一人教室裏,幸好這節課是體育課,不然造成*可就麻煩了。

因為討厭體育而請假的,偽姓“幸村”的慧小姐臉部肌肉在陽光之下持續著鋼筋水泥般的僵硬狀態,詮釋了一個普通老百姓在面對恐怖襲擊時的驚恐。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撓頭回答:“誒?你,你是誰?”有了,這個好像可以用“你認錯人了”和“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來逃避審問。

而橘發少女劉海下那雙漠然卻肯定的黑色眼睛已足夠說明“你太天真了少女”:

“我已經看過你的照片了。”

這個可以確定是科技太過發達的錯麽?不過其實也不缺人為因素就是啦——今天出門太過匆忙而忘了戴上那副黑框眼睛,連辮子都忘了紮,還這樣沒有危機意識地暴露在會長大人面前。

“……你認錯人了。”她只好這樣打了個哈哈,然後轉身往教室外走去。不料被一個不良少年似的銀頭發男生擋住了去路:

“司馬小姐,你這樣很讓人費神誒。”

“你還是跟我們回去比較明智。”依舊是面無表情的紫沫希淡淡地說著一些能令人聯想到“逼良為娼”和“把這只外星人抓回研究所”的無良發言。

“你們真的找錯人了,可能那個什麽小姐跟我長得很像而已……”她直直地推開了那只橫在門框間的手臂,留下了一句“失陪了”便緩緩走開了——表現自己的從容麽?

——都到這個地步了,怎麽可能回答一聲“哦原來如此讓你們費神了真是抱歉”就輕易回去呢?當人家傻子也該有個限度吧!

她愈走愈快,步子也愈邁愈大,聽見身後跟隨著的腳步聲也漸漸加速成了“奔馬蹄聲”,完全分不清到底有多少個追兵,她更是深呼吸了一口氣,喊道:“別這樣……”

忽然,有什麽夾雜在充滿陽光的透明空氣中,與那一絲絲的金色纏繞飛旋——細小的琴聲在走廊裏緩緩流動,愈接近源泉就愈加清晰。是受了蠱惑那般,三人的腳步漸漸放慢,一同停住。

音樂室裏,白色鋼琴前,褐發的纖瘦身影沐浴在柔和得一塌糊塗的白色日光之中,一串串活潑而夢幻的音符從少年修長的指間滲出。慢慢地,思緒被蠶食。

紫沫希楞楞地看著他——幾乎可以肯定,他仍是那個過分樂觀、完美無瑕如同天神那般的存在,因為那首曲子……“好厲害!”旁邊的慧少女一臉呆滯,發出了驚嘆:

“還以為,除了司徒南殿下之外,沒有人還能彈得這麽……”難以形容的美。

“這首歌是……”註意問話人。

“聽說是司徒南殿下為他的戀人所作的歌——《橘夜夢》,想不到……”能在這裏聽到原本以為只能在電視和光盤裏聽到的旋律——無法模仿的,因為思念和戀愛而生出的節奏。

琴聲在一個完美的收音中停止,慧小姐才回過神來,卻為時已晚。不知不覺中竟然回答了銀發少年的問話,透露了自己的真實身份。而錐生零和紫沫希還沒來得及發問,遠處的聲音已經傳來:

“‘幸村’同學,請問你是如何知道這首曲子的?”男生的聲音和他彈奏的鋼琴聲一樣輕柔動聽,他站起來,緩緩轉身,俊秀的側臉被陽光輕輕摩挲著,他笑著,“這個明明是我們世界的產物誒。”

“我……咦!你是——司徒南殿下?!”——那個天才偶像,司徒南殿下?可是,他不是已經……

“都說了不要加上‘殿下’咯……”無奈地扶額,然後目光轉落在她身後的橘發女生身上,紫沫希的眉頭正微微糾結著——她似乎沒有太大的驚訝,咧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早安,沫希。”

第六戰:愛麗絲(上)

“你還活著?”紫沫希定定看著他——他果然還活著嗎?但見少年笑著搖了搖頭,然後說:

“不,我已經死了,”之後似乎為自己的回答猶豫了好一陣,然後補充道:“司徒南已經死了。”

不明白他補上名字的含義,紫大小姐皺眉。手心忽然傳來一陣暖意,和鼻尖嗅到的清新檸檬香味讓心稍稍平靜下來,她想回轉的頭僵了僵,接著沒有看背後的少年,而是回握住他的手。

“好了,那麽請司馬小姐跟我們回去吧。”男生冷靜的聲音從頭頂穩穩落下,她看向那個被揭穿了身份正發著呆的“司馬”姓大小姐,等待她的回答。

而被喊到的女生還是一樣發著呆,默立原地。

這時,對面倚著鋼琴而站的褐發美少年開口:“請把她交給我們——這次她犯下的罪應該受到懲罰。”

“什麽意思?”眉頭再一次糾結起來,她下意識往前一步、兩步、三步……直到擋在她與司徒南之間。對方的笑容漸漸黯淡下去,用為難卻十分堅決的語氣道:

“不可以哦,即使是沫希你,也不能包庇罪人。”

“她不過是穿越到這裏來罷了,怎麽是罪……”言語被自己腦中忽然閃過的畫面卡死——還記得那本書的內容:

“血紅滿月之夜,終與始的交接時限,心懷痛苦之人,可從人間突破地獄直達異界,此人必須意念堅決清晰,絕不含糊,註意:為避免驚醒獄界惡鬼,請勿妄試”

而司馬大小姐穿越而來的那天,正好開始了LEVELE的聚集……這千絲萬縷的聯系恍如割不斷的鋼絲鐵網,組成了“事實擺在眼前”這個短語。

“請讓開,我只不過是公事公辦而已。”見女生似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司徒南換了一副“感謝您的體諒”那般輕松的語氣。

然而,女生拎著旅行箱不為所動。她身後的司馬慧突然說:

“我絕對不會回去的,死都不會!”最後那個升調還真是超出了人類的聽覺範圍。然後她轉身趁著夾在門框裏的零耳朵受創而猛地一推,把他推開然後迅速跨了出門緊接著狂奔而去。

錐生零捂著耳朵看去,女生已經在樓梯口處不見了蹤影,然後回過頭來朝音樂室裏望過去。兩人仍在對峙著,氣氛微妙而怪異,接下來讓零心頭一緊的是女生的命令:

“快去追!”

然後司徒南臉色稍沈,見銀發男生緩然入內,走過紫大小姐,擋在她的左前方:

“白癡,現在你比較重要啦。”

“可是司馬……”“已經讓優姬去追了。”——麻煩了剛好路過的,無辜的優姬。

“請讓開。”司徒南的語氣裏帶著和之前不同的寒氣與壓迫,他冷然盯著二人,心口發酸。

“司馬慧小姐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應該交由我們處理。”紫沫希雙手環抱在胸前,旅行箱被她的手指輕輕挑著,左右晃動了兩下,停止。司徒南垂眼盯著那個橘發的,美麗的“學生會代會長大人”,以及她手中明顯大而笨重的,和她的體型極不協調的旅行箱,長嘆了口氣。

然後說:“可是這個女生犯下的罪,不可饒恕誒。”

“出了什麽事?”犯下的罪到底是什麽?

“她帶來的那只惡魔,把這個世界的‘愛麗絲’吃掉了。”

紫沫希和錐生零互相對視了一眼,發覺對方眼裏都是疑惑,又望回去:

“什麽‘愛麗絲’?”零問道。

“解釋起來會很麻煩——要聽嗎?”突然擺出了一副老師的模樣,得到兩人的默許之後,才緩緩開口:

“‘愛麗絲’是每個幻想鄉裏各自的守護神使,潛藏在每個被實體化出來的幻想世界中,默默守護著他們各自負責的世界的平衡,”然後臉色冷了下來,“如果‘愛麗絲’消失,那麽他所守護的世界將來的後果,不言而喻吧——”

——“心願咖啡室”休息時間:

“神死了的世界,一片荒蕪,”烏黑的秀發雲煙般垂落,她優雅地翻著書,註意力卻不在書頁上,“神跡滅絕,噩夢降臨。”

“別神裏神經啦,都叫你少看那種不健康的書籍。”淩久夜邊煮著咖啡邊斜了她一眼。

女生卻笑著回答:“沒有什麽不好的嘛,很有意境誒——”合起書,“像個有趣的預言。”

第六戰;愛麗絲(下)

——黑主學院內:

只記得不斷地逃跑——這是唯一的,可以逃避傷害的方式。這個若是自己的命運,那便只管把一切拋棄在身後,不停奔跑就可以了。

可是,她現在是跑到了一個怎樣的地方?

“又來?”她退了一步,卻因為各種原因發生了“腿軟”事故,於是很不優雅地跌坐在黑暗裏——沒錯,又是深淵那般令人窒息的黑暗,女生著急地四處張望,卻什麽也看不見。這種情況要麽就歸到“盲了”這現實的一類中,要麽就只能是概括為“見鬼了”,不過無論是哪個,女生都不表示歡迎:

“有人嗎?!”下意識喊了這麽一句,目的只是為了確認自己這種情況到底是屬於以上哪一類罷了,然而無人回答,於是她又獵奇地問:“有鬼嗎?”其實也不算是獵奇,反正這所學院裏到處都是吸血鬼——不如說是“吸血鬼的巢穴”更加準確和具體。

顧不得分析下去,答案已經揭曉。

“向我許願吧——我能實現你一切的願望……”四周傳來的聲音依舊駭人,女生急忙捂住雙耳,以為這樣就可以像之前那樣僥幸逃過——可是這回的聲音卻是陰魂不散,該死的是這低沈陰森的嗓音似乎從毛孔侵入,徹骨的寒意悠然舔著女生脆弱的神經:

“來,向我許願吧——”清晰得;甚至能迷惑人的心靈。

——我的,願望?

……

“聽說過那個很普遍的,關於‘惡魔’的傳說嗎?”司徒南邊走邊說,那悠然得好似“老婆婆講故事”,仿佛這件事與他沒有一點關系。

——“他的確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女生低聲應道,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不過也不必擔心,優姬已經趕過去了吧。

“錐生同學呢?”對方倒是體貼地提醒了旁邊一聲不響的銀發男生一句,錐生零點點頭:

“以靈魂作為代價,然後實現願望的那個?”

“對。”司徒南笑了笑,看著兩人站在一起般配得好似調色碟那樣色彩繽紛,而且這個還是一個太陽一個月亮的搭配,實在養眼。

“然後呢?”見“講故事的老婆婆”居然好陶醉地在發著呆,不滿地提問。

“所以呢,心靈脆弱的人,是最危險的。”緩慢得好似“真的與我無關”那般的語速,卻挑起了紫沫希的某根一直偷著懶的腦神經,她突然皺眉:

“零,快去找她們兩個!”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不祥的預兆即將發生,對方側過頭來疑惑地看著她,開口想說“優姬已經去了”,可是轉念一想,似乎明白了女生的皺眉:

“你說的是,‘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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