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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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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整個人不安穩地掙紮。

四季嘆氣,這都是些什麽毛病,她到底還睡不睡啊?她既怕吵醒這個喜怒無常,不按牌理出牌的人,又受不了他這小孩子習性。

她無奈地看著他,銀色的月光從窗外傾斜著淌進屋內,鋪滿了他的床,月光下的阮離顯得越發純潔無瑕,如果忽略他禁錮著她的雙手的話。

四季一直知道阮離長得很是誘人,如果不是盲人的話,絕對是個很出彩的人。他長長的睫毛倒映在他的眼下,留下一片暗影,他的嘴唇是和他的皮膚一樣蒼白,他是美麗的,卻是無聲的,睡著的他更像一個沒有生命的玩偶,和安靜是的他一樣,雖然不鬧卻讓人更加害怕。

四季僵著脖子實在受不了了,才放任自己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實在抓得太緊,她累得不行,也不想多做計較。其實她今天也有被阮離給嚇到,他既然那麽委屈地流淚,這對他而言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認識的阮離是囂張的,是偏激的,是狠毒的,是永遠在招惹別人之後躲在背後偷笑的,他煩惱的時候要鬧得所有的人都不愉快,而他愉快的時候往往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

他哭腦著砸東西的時候是非常多的,那時的四季只會在一邊任他發洩完,也不再告狀,也不再哭,她學會了忍讓。其實可以說,出國留學四季的朋友是很多的,因為她脾氣好,但是在她18歲之前,她幾乎沒有朋友,這一切都是拜阮離所賜。

她的童年一半被精神失常的母親毀了,一半被阮離剝奪了。

阮離從來不去盲童學校上課,他是由非常有名的教師到家裏來教的,可是四季不同,她可以去上學,但是卻因為阮離她遲了一年才去,因為他哭著鬧著不讓她去。

當時的四季很不能理解這個討厭她的哥哥為什麽不讓她去上學,後來她才知道,他怕沒有她之後會無聊,會少了欺負的對象。四季氣憤卻也沒有辦法,因為繼父才是這個家的主心骨,她和她的母親都只能依附繼父。

繼父被鬧得沒辦法,實在是後來阮離鬧得住院了才同意了不讓四季去上學,但同時也承諾了何婉,會在第二年就將四季送到最好的學校,也會在這一年請最好的老師教她。

四季想著想著就有些迷糊了,越是靠近阮離,那些年的事情就越在腦海中反覆放映。她也想起來自己離開之前曾單獨和阮離說過一些話,大概就是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帶給她的傷害,也永遠不會把他當作家人這樣的話。

是不是太傷人了?四季最後留在腦子裏的念頭大概就是這個了,終究是年少輕狂,隨隨便便就說出了永遠,哪有想過,永遠究竟有多遠呢?不原諒他的永遠,也不過八年而已……

天亮的時候,四季還在睡夢之中,她是被門口傳來的聲音給吵醒的,朦朦朧朧大概是:“是情侶嗎?”“好般配的一對啊!”之類的話,四季企圖翻個身,才發現動彈不得。

睜開眼,天已經亮了,阮離的頭就在她的頭頂上方。四季果斷地推開了他的桎梏,給他抱一個晚上已經仁至義盡了。

阮離幾乎是在她推開的那剎那就醒了,睜著一雙大眼,無辜地很。四季恨得牙癢癢,腰酸背痛不止,連手臂都是麻的,一想起昨晚上的悲慘遭遇,她就氣不打一處來,說好的“三八線”呢?

“四季”阮離也是剛睡醒,聲音裏還帶著嘶啞,表情也是迷茫地,甚至還帶著委屈。四季沒有理他,獨自下了床,將陪床推了過去:“阮離我說什麽了,說了不準過來,昨晚是怎麽回事?”

阮離被四季吼醒,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床,然後忽然笑了:“我沒有過去,是你自己過來了”上面的餘溫準確地說明了,昨晚是四季上了他的床,而不是他滾上了四季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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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腦海裏忽然冒出“熊孩子”這個詞,她看了看一臉無辜的阮離,覺得實在是太匹配了。“算了”四季也不計較了,她走過去抓住阮離的手:“我帶你去洗漱。”

阮離自然地靠向四季,默默地點頭,他覺得,只要四季對他有哪怕一點點的好,他都覺得那是她對他的不舍。四季撫著他走進洗漱臺,他半躬著身,因為胃部的疼痛他無法站直。

“撐著點”四季看他一副全身癱軟在她身上的樣子氣得不行,拿著他的手放在洗漱臺上,想讓他自己用點力氣。阮離那雙纖纖玉手一觸到冰冷的臺面上就縮了回來:“冷”

阮離很怕冷,他在家裏用的水無論是夏天還是冬天都是熱水,喝的水也絕對不會是冷水。在以前冬天,天氣冷,他的腳就會冰冰涼涼的,然後不管她在做什麽,他都會板著一張臉讓她幫她暖腳,有時候四季不理他,他就用腳胡亂地踢,想把腳踢到四季的身上。

“大夏天的,冷什麽冷”四季說白了還是看不慣他的嬌弱,一個堂堂男子漢,失明也是個男子漢,怎麽纖弱得跟個林黛玉一樣呢?況且,這樣嬌氣而且毛病多的人,以後怎麽在社會上生活啊?

等幫阮離弄完洗漱,送他坐回床上,阮父和母親就到了。“爸,媽”四季向走進來的他們打了聲招呼,阮離則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

阮父看著自己身形削瘦,臉色蒼白的兒子沒有說話,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四季,他的確是自私的,他一直想要一個人能夠代替他照顧阿離,而這個人他選中了四季,所以他選中了她的媽媽。

四季看了一眼積威很深的阮父,想著阮離在阮父面前一般是不敢瞎鬧騰地,便放心地去洗手間洗漱。何婉見著自己女兒離開了也沒有說什麽,端坐在阮父的身邊。

“阿離,你再怎麽鬧也要註意分寸。”阮父板著臉低聲道:“不要傷了自己的身子。”阮離坐在床上,氣鼓鼓地:“你管不著,反正你也沒有時間管我!”

“說的什麽話!”阮父的聲音突地變大:“我不養這個家,難道靠你養?”阮離聞言,更加氣不過:“對,我就是個廢物,我什麽都不能做,我就要靠著你養著,你把我丟出去吧,反正你們誰都不要我!”

阮離吼著,聲音也嘶啞起來,還漸漸帶來哭腔。阮父也知道自己一時口快說錯了話,沒有再開口。不過阮離的樣子忽然變得駭人,頃刻,他臉色變得青白,整個身體也顫抖著,捂著腹部倒在了床上,發出“怦”地聲音。

四季只聽得門外阮離和阮父再吵,後來聽到聲音有些不對勁,將毛巾一掛就出去了。

阮離歪倒在床上,臉色發青,呼吸也有些不勻,捂著腹部直抽氣,阮父立馬按了急救鈴,也試圖上前按住他不斷抽動的身體,但是被阮離甩開了。

何婉也沖上去企圖幫忙,剛出手碰到他,他就條件反射地用力揮開她:“別,碰,我!”他低低地吼著,面目都扭曲了,看樣子是疼得厲害了。

四季慌忙上前按住他,將手放在他的胸脯上,幫他緩氣“阿離,別激動”好在阮離沒有更加排斥,也沒有拍打她的手,而是任由她安慰著他。

醫生來得很快,給阮離做了檢查,沒有什麽大礙,就是受到了情緒的影響,然後剛剛動作幅度太大,扯動了傷口。

阮父知道沒有什麽大礙,表情一松,四季看得很出阮父很難過,但是阮離什麽也看不到,還在生著悶氣,“呼哧呼哧”地出著氣。

“阿離”阮父想再說些什麽,但阮離像觸電一樣,隨意地用手指著:“出去!”聲音不大,但是抵觸感十分強烈。阮父在外面沒有受過這樣的待遇,整理了一下衣物,像四季示意了一下就走了。

聽到漸行漸遠地腳步聲,阮離才懈了一口氣似地放松地倒了下來,雙眼無神地看著天花板。四季的手一直沒有離開過阮離,看到他這樣子便停住了安撫,站起身。

阮離驚慌地叫道:“四季!”手還在空中揮了揮,明明累極卻仍然不饒人的模樣。“阮離”四季沒有握住他在空中揮舞地手,而是輕柔地出了聲:“你再這樣尖銳地把別人推開,會把自己推入到一個無人的境地,我在八年前就和你說過,你要先會愛人,才有資格被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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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離怔怔出神地沈默了一會,收回了放在空中的手,表情冷冷地背過身去。四季也沒有多說什麽,按著她以前對他的態度,這些道理她根本不屑與他多說,今天她也是看不下去了才多的嘴,不領情也就算了。

四季不管他默無聲息地吃著繼父和母親送來的餃子,永遠保護著阮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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