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感覺這裏面的氣息,金閃閃。這是我們今晚所獵之物，怎麽可能會是手辦？”遠阪凜的話語立刻引起韋伯的極大反應。

韋伯瞪大雙眼看向遠阪凜：“你說什麽？！”今晚所獵之物？那麽小？

“嗯。確實是我們今晚所獵之物，至於大小……”藤丸立香似是擁有讀心術，她所回答的內容,正是韋伯所想，即使她從頭到尾視線都沒有落在埃爾梅羅二世的身上。

韋伯：“……”

藤丸立香將手中之物放在地上,然後解開了施在其身的術式，身材高大壯碩的石化獸人立刻搶占眾人視線。

哪怕早之前與藤丸立香一起看過這個獸人的樣子，遠阪凜還是對他的樣貌適應不良，看著姿態恢覆正常的獸人,她悄悄站遠了一些。

“這是……使魔？”沙條綾香已經習慣掩蓋真實情緒，察覺到內心有驚訝情緒閃現,她馬上就將其壓下，臉上表情看起來仍是淡定。在詢問藤丸立香時，她的雙眼還緊盯著對面四肢完全不是人類之物。

“不是使魔,是新人類。”藤丸立香的話語用詞極為肯定。新人類的出現意味著什麽，只要還保留在迦勒底任務時的記憶之人或英靈，都明白。

他們可能來到了特異點，或異聞帶……

“新……新人類？！就這樣的家夥！？是新人類？”遠阪凜也是回到這裏才知道,這個她一直以為是人類與獸孵化之物是魔術產物，居然是新人類！？

亞瑟從聖杯戰開啟時就覺得不對勁,此刻聽完藤丸立香說的話更是立刻握緊了拳頭，“難道沒有任何的孵化過程，新人類就直接以成年體態現世？”

“孵化過程,自然是有的。”藤丸立香轉過身面對亞瑟王，回答完他的問題後，又看向吉爾伽美什和梅林，繼續道：“此前吉爾伽美什王和梅林帶我去看的那個地底陣法……”

“——唔。”梅林眼前一亮，“原來如此，那個陣法就是孵化新人類的暖床。那我們趕緊去將它們破壞吧！”

“先別著急。”吉爾伽美什掃了一眼因梅林提議而開始興奮的遠阪凜，“你忘了之前阿爾托莉雅在我們決定進入地底時的勸言了？”

“嗯？阿爾托莉雅那個時候說了什麽？”梅林完全不記得這件事。

遠阪凜怔怔地看向吉爾伽美什，“阿爾托莉雅不就是……”

“就是之前的Saber。”站在遠阪凜身旁的Archer輕聲替她將話語補全。

遠阪凜：“……所以，當時她給你們什麽勸言了？如果是那一位阿爾托莉雅，我得要告訴你們，那個時候的她，已經完全被偽聖杯影響，成為了我們的敵人。敵人的勸言，不可完全相信。”

“阿爾托莉雅不論是哪一種人格主導身體，都不屑說謊。你還不夠了解她。”梅林摸了摸下巴，“所以，她那個時候是勸我們不要下去？好像也沒有解釋為什麽‘不’吧？這樣一想，卻是很可疑呢……”

“那到底是可信還是不可信……”沙條綾香感覺自己被梅林繞進去了。一開始他和遠阪凜的對話，邏輯清楚，她完全明白梅林是在告訴大家——雖然我不知道阿爾托莉雅說了什麽，但她說的話是可信任的。但是……

梅林後面的那番言論，又似是在推翻自己此前的觀點。

沙條綾香的大腦，從未像今天這般超負荷運作。

“可信任。”亞瑟警告地盯著梅林。

對上亞瑟警告眼神的梅林：“——唔。”

“她話語不多，意思是讓我們不要去地底探尋下方之物。”埃爾梅羅二世剪了幾下雪茄，“如今聯系現在生物來思考，若是那個陣法與生物誕生有關，我們當時貿然前去，可能是自送口糧給敵人。”

“……”吉爾伽美什聽到這，對上埃爾梅羅二世隱含調侃的視線，他忽然反應過來，自己當時的決定，又差一點要自送人頭給敵人。

所以……不論是年輕時候的自己，還是這個時候的自己，都……犯了同樣的錯誤麽？

藤丸立香頷首，“我也有和君主·埃爾梅羅二世一樣的想法。”

“等等。韋伯同學的觀點？陣法是孵化新人類的暖床不是我最先提出來的嗎？立香，你應該說，和梅林大哥哥一樣的想法才對。”梅林聽到藤丸立香剛才那番話，立刻瞬身到她身邊，非常激動地糾正其觀點。

“梅林說過這句話嗎？”藤丸立香表情非常無辜，她雙眼眨啊眨，就是沒有絲毫的心虛。

梅林：“……”

沙條綾香清楚記得這個觀點是梅林先提出來的，立香的記憶力比自己還好，不可能會忘記。只能說，她是故意的。“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嗎？讓梅林也體驗一下自己剛才說忘記阿爾托莉雅話語，阿爾托莉雅本人的感覺？

“哈哈。藤丸立香說的一點都沒有錯。本王也不記得梅林你有說過這句話，你一定是記錯了。”吉爾伽美什反應過來，表情惡劣地看了眼梅林，見他神色懨懨的樣子，又忍不住笑了，“哈哈哈哈哈！梅林，你也有今天。”

藤丸立香無奈嘆息，接著一開始的話題繼續道：“看到那個奇怪陣法後，我就令本丸刀劍前去探查冬木市，看看其它地底是否也有這樣的陣法，結果發現了不少。並且將這些陣法埋藏地點用線連起來，縮小地圖，可以看到人類的輪廓。”

“接下來，繼續調查，我才發現，地底下埋藏的陣法，不是魔術，而是煉金術。”藤丸立香垂眸，“其實我早該有心理準備。只是心裏總覺得這個猜想太過於荒謬，不大可能會是……”

“直到今晚的人類出現。”藤丸立香擡頭打量已經沒有生命氣息的獸人，“他沒有找到能夠抵抗抑制力反噬的軀體，或許——他從初始就不打算找合適的軀體。”

“我們都猜錯了他的動機。”藤丸立香深吸一口氣，“他真正目的是蓄能！他不是以力量摧毀人類與星球，而是通過源源不斷地竊取能量，消耗掉人類與星球上的魔力。但這些還遠遠不夠，他還需要兩種抑制力對其的巨大反噬能量。”

“新人類的誕生，是他早就布好的一枚棋子。此世界早在小聖杯碎片植入櫻體內之時就已被剪定，如果沒有任何意外，此世界人類文明將會消失。但是，他出現了。”藤丸立香看向韋伯，“就在上一次，冬木市的聖杯戰爭。”

“推理不錯，全部時間線和事件都被連起來了。”埃爾梅羅二世難得笑著讚賞了藤丸立香。見立香不再繼續話題，而是看著他。韋伯稍微一怔，無奈接過話題繼續道：“立香的推測方向和我大致一樣。”

韋伯：“目前順著這個推理方向，理出來的這個男人所做之事，最為符合邏輯。”

“煉金術和魔術屬於不同領域，可有些地方還是能夠相通的。比方說，魔術師們所執著的根源。為了到達根源，這些魔術師們不惜將‘聖杯’包裝成‘萬能許願機’，再推出‘聖杯爭奪戰’這種令人嗤笑儀式，不過是想掩蓋自己是在犧牲其他人來打開根源之孔目的罷了。”韋伯話語裏滿是嘲諷。

伊莉雅聞言也只是眉頭緊皺，卻沒有開口反駁韋伯。

遠阪凜垂眸看著地面，她隱約猜到了聖杯戰裏的聖杯不可能是萬能許願機。此次她參加聖杯戰，也是為了調查聖杯的真相，卻沒有想到被韋伯搶先一步道出了。

吉爾伽美什對根源並不感興趣。對於存在過與現代環境完全不一樣的神代他來說，現代魔術師們苦苦追求的根源就相當於住在他家旁邊，想要魔力就直接從旁獲取便可，一點都不神秘，自然也勾不起他想去探索的欲望。

“那麽——幕後之人做了那麽多事情，不惜引導大家往錯誤的方向思考，目的也是要通過這個儀式，打開什麽‘孔’嗎？”沙條綾香今晚接受的訊息已經夠她用未來幾年的時間來消化了，但見眼下氛圍沈寂，她不由發聲提問。

聽到沙條綾香的提問，藤丸立香腦海閃現之前看到的浮雕覆雜巨門：“是那個門！”

“什麽門？”眾人紛紛擡頭看向藤丸立香。

“與煉金術有關，我也才剛發現不到一天，目前正在搜集消息。”藤丸立香現在還不打算將安倍晴明的存在告訴大家。因為她下意識就想保護晴明與自己的聯系，不被他人發現。

奇怪……事關重大，她應該不會有這麽強烈的保密想法。難道她是在什麽時候，就中了安倍晴明“不得將其身份告知他人”的暗示？

“這是個非常關鍵的線索。”韋伯回想起之前藤丸立香問自己煉金術之時，自己的下意識回答不由懊悔。他站起身，“我們現在、馬上回去！讓那頭狐之助將你看到的那個門以圖紙形式描繪出來，我這裏有可靠之人咨詢。”

“我知道了。”藤丸立香伸手一推，石化的獸人瞬間化為了一攤粉末。

沙條綾香：“……”剛剛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眨眼之間，對面那麽大的一尊石像，就化為了一攤粉末？

沙條綾香表情崩潰地看向埃爾梅羅二世——藤丸立香真的只是一名資質普通、魔術回路也非常貧瘠的魔術師？

忽然就讀懂了沙條綾香神色寓意的韋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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