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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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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早朝,一封奏折令眾堂嘩然一驚。

祁朝與淩奚有一特殊交界處,名為江陰西。若按領土面積來說,此處不過是有著皇都一半大小,卻偏偏是兩國貿易來往的重要關卡。

天降幹旱,滴雨未下,農作物幼苗大面積因缺水死亡,百姓連連愁苦不疊。又加之兩國開戰,江陰西遭受戰爭波及,祁朝為斷絕貿易,強行關閉重要關卡數日,導致城內許多貨物出現供不應求的狀況,百姓更是有隱隱暴動的趨勢。

又在今日,揭露出江陰西貪汙受賄一事,頓時震驚朝野。

內閣學士王軒上前一步道:“啟稟陛下,臣在奏折中上報皆是句句屬實。江陰西知府林木霍借朝廷安慰災民分發銀子之事,從中借機牟取私利,更有知情人士舉報林知府假借手中掌握關境開放的權利,竟一手操作祁朝與外界的貿易來往,使得許多小人陰謀得逞,其中爾爾還請陛下明鑒。”

“王大人身在朝廷,只是不知又怎會得知那遙遠之地的消息?”齊陸良早就看這王軒不順眼了,又聽齊氏說了親侄兒被岑世子揍了一頓的事情,心中更是厭惡,“莫非王大人瞞著陛下,私下裏有些什麽特殊聯系不成。”

王軒冷聲說道:“臣有沒有,齊大人不是最清楚嗎?比起此事,齊大人還是關註些教養禮數為好,以免讓人揍了,都找不到反駁理由才是。”

“你……”

鴻雲帝坐在上方,龍袍衣袖中的手指屈起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龍椅,很輕,卻是在吵雜的朝堂上格外的引人驚醒。

為首爭吵的臣子也噤了聲,唯諾低頭等著帝王的發話。

殷景衍作為岑王府世襲的世子,從殿中不起眼的一處站出,說道:“陛下,臣也有事要上秉。”

鴻雲帝掀了掀眼皮:“說。”

“不瞞陛下,臣前幾月奉命督察函城時,無意間與幾位來自江陰西的商人交好。幾番交談下來,臣從他們的對話中感到蹊蹺,便違逆聖旨悄悄繞道去了江陰西。誰知這一去,臣卻差點兒將命丟在那裏。”說著,目光輕劃過六皇子一派。

他接著道:“進入江陰西時,臣偽裝成要出境的商人,竟發覺凡是要出境的都要將貨物的四成利潤交給當地官府。臣為了查清便先付了兩成,不出幾日就有人來告知臣更廣的商路來頭。這是幾份商人的自述,還請陛下一一過目。”殷景衍從袖中掏出一沓紙,恭敬的雙手抵上。

李佶立即上前取來放到鴻雲帝眼前。

六皇子卻是上前一步,道:“岑世子這話就有些說過了。江陰西地界位置特殊,若是人人都在經過時猶如自家家門,那豈不是顯得我祁朝太過松散,毫無秩序可言。”

連著幾日過去,他臉上的紅疹雖不似那麽嚴重,卻仍是奇癢無比,若不是鐘離翊,他又何必會如此遭罪,丟人現眼。

鴻雲帝不去接李佶手中的紙,目光定在殷景衍身上,有些覆雜。

對於這個侄子,他也不明白心裏究竟是抱了何種態度。可若非是岑王爺,紫陽又怎會郁郁寡歡,因病成疾,最終撒手人寰。

又將目光掃過暗暗算計著的六兒子和一言不發的四兒子身上,最終說道:“太子,你怎麽看?”

鐘離簡連忙受寵若驚道:“依兒臣之見,江陰西地處偏遠,諸位大人雖爭據有理,可畢竟是他人之言。不如直接將林知府召回皇都,有待進一步的察看。”說完,有些忐忑的等著鴻雲帝的回答。

“好,既然如此,此事就依太子所言,即日召林木霍回朝。”半晌,鴻雲帝說道,“眾愛卿可還有其他請奏,若是無事,便退朝吧。”

你看我,我看你各瞪了半天,鴻雲帝也有些不耐煩,索性直接起身離開。

‘嘩啦啦’跪了一片,“臣等恭送陛下。”

下朝後,鐘離溫整個人的臉色都是陰沈的,冷嘲熱諷道:“本皇子倒是小看岑世子了。”

“臣愚昧,不知六皇子所說何意。”殷景衍不鹹不淡道。

“你……我們走著瞧。”冷哼一聲,一甩袖子直接快步離開了宮門。

鐘離翊看著他的背影道:“今日參了林木霍,只怕等到那日是讓他開不了口了。”

殷景衍沒說話,卻是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直到到了馬車前才道:“臣想去殿下府上一聚。”

“恐怕要令景衍失望了,”鐘離翊回頭調侃道,“蘇蕭今兒一早就出了府,恐怕到現在都沒回來吧?”

殷景衍不由皺眉,匆匆告別後也離了皇宮。

她就不能老老實實待在那裏等他去找她嗎?

亂跑個什麽勁,真是不聽話。

清茶樓中,蘇蕭正倚在四樓窗邊,打量著窗外的街道,半晌又將目光回到了對面之人的身上。

柳莞兒一襲素衣淡容,腰間一條青色的腰帶,扣著垂碧玉滕花玉佩,裙擺又用棕色的絲線縫了一周的藤紋,薄紗青衣緊身,清秀典雅,當真是世家小姐的風範。

“四皇子妃看了我許久,不知可看出個什麽明堂來?”如汀汀泉水般柔脆的聲音甚是悅耳。

蘇蕭把玩著胸前的發絲,玩味笑道:“我可沒柳大小姐那麽大度,在知道自己的青梅竹馬大婚後,還能平和的叫著另一個女人為四皇子妃。”

柳莞兒道:“那若是七公主,公主又該如何?”

“我?”蘇蕭挑了挑眉,勾起嘴角道,“要是他敢娶了別的女人,就算是假的,姑奶奶也要提著刀親手閹了他。”

“……”

過了許久,柳莞兒才咯咯輕笑起來,讓蘇蕭這麽一說,先前的陌生防備頓時也淡了些。

“不說生氣是假的,就算知道了心裏還是會糾結難受。我想通了也就過去了,可我父親卻因此連著生了殿下好幾日的悶氣,就連早朝都許久未曾露過面了。”柳莞兒無奈道。

蘇蕭撇了撇嘴:“左相只是關心千金罷了,若是我爹這麽疼我做夢都能笑醒。”

柳莞兒心知蘇蕭是故意說輕松,嘴角微微揚起,將兩封書信放到桌上,道:“早在殿下與公主商討時,殿下就與我說了此事,雖然心中縱有百般不情願,可殿下是要做大事的人,又怎麽能夠被兒女私情所牽絆。”

她是小女子,可她卻能知曉什麽是兒女私情,什麽是國家大義。

她能做的,就是讓他不要分心罷了。

“倒是蘇蕭心淺了。”蘇蕭笑著將書信接過,果然那笑面虎看上的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燈,什麽柳大小姐,說話滴水不漏令人難以開口,卻是話裏話外都在給她下套,說她是千年小狐貍還差不多。

相視一笑,不言而喻。

“這是那日鐘離溫送來的海蘭珠,我覺得比起來送給我,他更傾向於送給未來真正的四皇子妃。”說著,蘇蕭將一盒子放到了桌上。

柳芫兒接過盒子,對蘇蕭笑道:“李驥將軍曾是父親的學生,前幾日無事曾去拜訪過父親,卻被父親訓斥了一頓。若是公主想要尋人,大可去顏玉閣碰碰運氣。”

顏玉閣?

蘇蕭瞇了咪眸子,柳芫兒既然都能夠猜到,那鐘離翊是不是也是……

“殿下不知,”柳芫兒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搖了搖頭道,“芫兒也不過是僥幸猜到了罷了。”

“若是四皇子娶柳小姐為妻,當真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分,”蘇蕭起身,簡單告別後起身就要離開,走到門口時卻驀地回頭,瞇了咪眼睛,笑得明媚,和煦如陽的笑容,幾乎要將白雪融化,“柳小姐不會說出去的,對吧?”

“莞兒可曾說過什麽嗎?”柳莞兒舉杯輕笑道。

蘇蕭勾唇,頭也不回的就下了四樓,出了清茶樓門口,就冷不防碰上剛下了早朝的世子爺。

殷景衍勒住韁繩,問道:“你在這兒做什麽?”

蘇蕭指了指四樓,道:“跟小狐貍見個面。”

殷景衍順著她指的方向向上看去,正巧與柳莞兒對上眼,點點頭。

旋即對蘇蕭伸出手,“上來。”

“做什麽?”雖說如此,蘇蕭還是伸手搭了上去,世子爺用力一拽,一甩馬鞭,吃疼的馬兒載著兩人揚長而去。

柳莞兒看著兩人揚長而去的身影,疑惑過後又豁然起來。白芷看見自家小姐的模樣甚是不能理解,小姐不是應該與四皇子妃是情敵嗎?

這會兒怎麽什麽事就沒有了?還害得她在外面等的好是焦急。

“傻丫頭,走了。”柳莞兒輕拍了拍她的腦袋。

白芷這才跟上:“哎?小姐你等等我啊。”

殷景衍帶著蘇蕭一直到了城外,手中力道一拍馬背直接反手攬著蘇蕭的腰滾下了馬背。

滾了一路,直到坡底才停住。

蘇蕭滾了一身草,一口老血正憋著,直接就擡腳踹了上去,“誰給你的膽子沒吃藥就敢出來禍害姑奶奶,還不快點從姑奶奶身上滾下去。”

好不容易長起來的‘饅頭’,這下倒好,又給壓扁了。

世子爺低笑著撐起身子,心情甚是愉悅的看著她:“阿蕭,我好開心。”

他本以為那次後他們就要等許久才能見面,卻沒有想到這次老天也眷顧了他一次,將她提前送到了祁朝,送到了他身邊。

蘇蕭頓時被那聲‘阿蕭’叫了一聲雞皮疙瘩,剛想搓一搓卻發現胳膊被他壓著,也只好作罷,“得,你開心姑奶奶可不開心,沈死了,快起來。”

“不起。”世子爺直接伸手攬著她的腰翻了個身,將腦袋埋在她頸間,深深吸/吮著她身上的氣息。

唔,真好聞。

姑奶奶的腰都快被勒斷了?!

蘇蕭強忍著不去摸腰間□□一灑的沖動,轉而在世子爺腰間狠狠扭了一把,直疼的世子爺冷哼哼。

“阿蕭,你對你家男人就這麽狠心嗎?”

“閉嘴!”蘇蕭額角抽跳,“誰是姑奶奶男人?!姑奶奶廢了他!”

她以前怎麽沒發現這人還有悶騷這一屬性?!

寬闊無垠的草地上,細細微風吹起兩人衣角,一白一紫糾陷纏綿,直至引人無限遐想。

雙玄正在院子裏研究一玄是如何將椅子硬生生踹出了個‘心形’,就見自家世子一身雜草走了進來,貌似嘴角還在僵硬抽搐著。

雙玄很是友好的揮了揮手,“世子,抿這是什麽新造型?”

趕潮流嗎?

殷景衍強忍住不停抽搐的嘴角,淡淡拋下炸天雷的幾字:“哦,世子妃踹的。”

說完,就回了染院。

“哦,”雙玄低頭又繼續鉆研,三秒後猛的擡頭,蹦了個三尺高,“我去,哪門子來的世子妃?!”

神馬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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