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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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曳羅一聽, 立刻好奇地看著他。

衍烈有心想跟曳羅溫存一會, 只是現在確實不是個好時機, 而且被外界連番打擾, 曳羅明顯已經走神,只好按捺下滿腹躁動,替她整理好衣服,將自己手腕上的鏈子取下,仔細地系在她另一只手上。

這下子,曳羅兩手上都各系了一條鏈子。

鏈子都是用碎寶石制成的,最中間鑲嵌著他從幾處對治療卓有成效之地取來的源石, 這些源石,經年吸收了來自神泉山月棲石碎片的力量,用來溫養身體是最好不過的。

曳羅擡高兩手,看著兩條鏈子,一開始左手戴的鏈子有三顆源石,右手新戴的這條有兩顆源石,原本都是深藍近黑的色澤,但如今一對比, 明顯能看到左手上的三顆源石像是褪色了一般, 成了蒼藍色,而且亮度低了, 看起來像蒙著一層灰。

“你看,石子變了個顏色!”

衍烈一看,果真如此, 心下一動,他手一翻,掌中便浮現了一顆半圓形的石頭,只是這塊石頭十分古怪,是由三塊碎石組成的,三塊碎片還是不同顏色,底下最大的一塊是火焰般的紅色,其上是溫潤的瑩黃色,最後是像星空一樣暗沈的深藍色。

曳羅眼一眨,立刻想到一個名詞,“月棲石?”

“聰明。”他摸著她的發頂,將月棲石托近給她看,“我以前並不知道這叫月棲石,紅色那塊是母親給我的遺物,黃色的是你在萬古森林撿到的石子,藍色這塊是從神泉水中取出來的。”

“所以?”她眨眨眼,不太明白他此舉的意義。

他揚了揚眉,修長的手指輕彈在她額心,“剛說你聰明,怎麽就笨了?”

“看,三塊碎片不同顏色,代表著不同力量,藍色這塊你想必是最清楚的,有治療奇效,受它熏陶,才有了你手上這五顆源石。”

他抓著她的手晃了晃,手腕間的鏈子立刻發出‘瑯瑯’的清音,煞是好聽,“源石力量有限,雖能溫養你的身體,但不能索取無度,你是不是又透支巫力了?”

經他這麽一提,曳羅立刻想到早上替候衛治療時勉力輸出異能,那會兒手腕上確實曾經傳來熱感,那是源石因她透支而輸了能量給她?

她驚訝地看著他,“你太厲害了吧?這樣就能猜到!”她頓了一會又道:“不過,你告訴我這事好嗎?”她指著他掌中托著的月棲石,這東西應當便是他的力量來源,她是真的沒想到他會這般輕易告訴她。

衍烈被她讚嘆的語氣弄得又好氣又好笑,手一翻將月棲石收回,將人拉近,道:“怎麽不好?我的事便是你的事,你總要知道。”

曳羅被他理所當然的語氣梗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就見衍烈睨她一眼,板起臉道:“別轉移話題,說回剛剛的事,在別人地盤上你也敢透支巫力?不知道危險嗎?”

曳羅笑嘻嘻回道:“我當然知道,那不是……一不小心用過度了嘛,對了,你猜猜我替誰治療了?”

衍烈心中忽地生出一股氣,果然那時候尹風抱著她出來是事出有因,為了治別人透支了巫力才虛弱至此。

見他臉色越來越難看,曳羅吐吐舌頭,也不要他猜了,直接把候衛的事說出,而後微微仰著頭看他,“你會怪我替他治療嗎?”

她雙眼湛湛有神,圓圓的杏眼微彎,像天上半圓的月亮,明亮又動人,面對這樣的曳羅,他怎麽舍得對她發脾氣?只能將忽生的火氣壓下。

“不會,你想做什麽就去做,比起這事,我更希望你對自己的事上心一些,你太大意了。”

若不是他趕到,他都不敢想像尹風那混帳還會對她做什麽,只能暗暗提醒,“曳羅,我知道你當他們朋友,只是他們恨我,難免會遷怒你,我不希望你因此受傷。”所以最好不要和他們靠太近了!

曳羅輕笑,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想什麽呀,我清楚著呢,大家立場不同,我沒想太多,只是我覺得欠候衛一個小人情,再說他那副模樣我看了於心不忍,於我很簡單的事,於他卻是天大的難事,既然順手,那就幫他一把罷。”

“你心中有數就行。”他取來一旁擱著的鬥篷,披在她肩上,牽著她下床,狀似無意地問道:“他們告訴你是我派人去滅了村子,你信嗎?”

曳羅:“那你告訴我,是你派人去的嗎?”

衍烈:“……不是。”

曳羅:“那我不信。”

衍烈莞爾,捏著她的臉輕笑,“你這回答,毫無誠意。”

“我怎麽沒誠意啦。”曳羅學著他輕捏著他的臉,彎了一對笑眸道:“只要是你說的,我就信。”

衍烈一楞,怎麽都沒想到她會這麽說,他的眸色深了深,半晌道:“你就不怕我騙你?”

曳羅好笑地看著他,故意湊近些,一雙睜圓的眸子便對上他深邃的眼睛,“那你會騙我嗎?”

衍烈:“……”

衍烈:“……”

衍烈:“不會。”

曳羅哈哈大笑,忽地伸手抱住他,“你太可愛了!”她的狼崽子真可愛,最近他總是裝出一副深沈模樣,這會看他露出不自在神情,只覺得難得,笑了一會,她拿手指戳戳他的臉頰道:“你放心吧,就算你騙我,也只能騙一次,我不會給機會你騙第二次的。”

衍烈眉頭一皺,十分不喜她話中透露出的深層次意味,他手一攬,將她欲退的身子拉近,覆上她的唇,在她唇間呢喃,“我絕對不會……”

揚泰在房間門口苦等許久,好不容易等到房間裏的發`情味道淡了,心一喜正準備再次敲門,不想味道又一次濃郁,然而一瞬,剛剛鼻間嗅到的味道便完全消失,仿佛有無形的罩子將房間攏住。

揚泰摸摸鼻子,心想他知道的好像有點多了,不知王會不會惱羞成怒滅了他……正胡思亂想著,房門終於被打開,面色看起來相當不善的王走了出來,手裏牽著被鬥篷包得密不透風的曳羅姑娘。

揚泰:……

用不用啊,船艙內沒有風,瞧瞧那小臉,都悶得通紅了,還穿那麽多……

正瞧著,衍烈側移一步擋住視線,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揚泰打了個激靈,再不敢亂瞧,肅然道:“殿下,截到反叛軍船六艘,對方已經投降,正由精英小隊看守,捉來的反叛軍頭領,戈大人審訊後,已經押入大牢,戈大人正在書房等您。”

衍烈向曳羅望去,其見無甚反應,心頭暗松,沈聲道:“降軍分批收押在一隊船艦,二隊接管反叛軍船,戰鬥軍船全部收回,全員向北啟程,收編完畢立刻出發。”

揚泰行了個軍禮,“是!”

衍烈牽著曳羅向前走,穿過光線不明的走道,到達一間房間前,他的目光頓在門板上,帶著幾分幽遠,仿佛透過門板望向他處,他側過頭緩緩笑道:“我們去聽故事。”

……

北鬥軍船上,燕槐指揮著士兵快速撤退,好不容易逃出包圍圈,剛喘了口氣,手下的士兵就來敲門,“頭兒,我們抓住個內奸!”

“你才是內奸呢!我是尹風請來的傳喚!少汙`辱人了,快放開我!”幼蘭小姑娘的後領被士兵提著,一路捉進控制室,此時正憤怒地張牙舞爪著。

燕槐對這名眉清目秀的小姑娘有點印象,聽尹風說是從奴隸船上救來的,因為十分粘著曳羅,便讓她近身服侍對方,他登船的這兩天,沒少見小姑娘在曳羅身後跟進跟出,除了對曳羅和和氣氣,對誰都沒有好臉色。

他按了按額角,倚在窗邊問道:“怎麽回事?”

士兵道:“我們正在全力撤退,有人在船尾看見她往水裏丟信號球。”

信號球,是一種用藻葉制成的球形物,能浮於水面不沈,是水軍作戰的一種輔助用品。顧名思義,此物浮在水面,除非被大浪沖走,那便是一串長長的信號條,方便追蹤和尋訪。

“嗷!”這時小姑娘突然咬住士兵的手臂,士兵吃痛立刻甩開她,她便趁機躲到一邊去。

“敢咬我?我要你好看!”士兵怒氣沖沖地向她走去,正要一把抓住她時被燕槐擋住,他疑惑地擡頭,“頭兒?”

燕槐臉色淡淡,揮了揮手,“先出去,我來問。”

士兵出去後,燕槐閉著眼睛捏了會鼻梁,半晌道:“你是自己說還是我丟你去大牢用刑了再說?”

幼蘭立刻鉆到案桌下躲起來,抱著手臂道:“我不是內奸,我只是想讓曳羅姐姐來找我……”

燕槐:“她看見信號球也不一定會來找你。”

雖然是事實,但小姑娘明顯還是因為這句話受傷了,她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我不要一個人在反叛軍船上,我要回去,你讓我下船……”

燕槐閉了閉眼,覺得有些頭疼,走到案桌前蹲下身,打量了她片刻,忽然問道:“你是怎麽知道信號球的?”

“什麽?”小姑娘哭得鼻子紅紅的,擡起淚光朦朧的雙眼道:“那不是尋常物件嗎?誰都知道。”

“喔——”燕槐在心中想,那可不是尋常物件,除了行軍士兵,誰會知道這件小東西,而且她不像一般平民稱他們北鬥軍,而是稱他們反叛軍,這個稱呼,就他了解,只有國都那邊的人才會這般稱呼,因為受到朝廷官員的影響。

這個小姑娘,不簡單呢。

“你想見曳羅嗎?我可以送你去見她。”

幼蘭擡起頭,“真的?”

燕槐笑得人畜無害,“真的,不過有個條件。”

……

衍烈帶著曳羅走進書房,正站在窗邊的戈飛冀立刻回身行禮,待看到兩人都坐下,王沒有讓小姑娘回避的意思,不由得驚訝了,他的眉頭皺了起來,“殿下,屬下有要緊事稟告。”

衍烈:“說吧,這裏沒有外人。”

戈飛冀馬上望向曳羅,就見小姑娘眨眨眼睛,一臉無辜地跟他對望,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殿下,屬下要說的事是皇族秘史。”

“有什麽區別?”衍烈不悅地道:“我讓你說便說。”

說了皇族秘史,這些事竟然都可以分享?這個意思難道是要選這名小姑娘當伴侶?戈飛冀一時大驚失色,他知道這一路上,王都帶著這名小姑娘,也表現得很在乎,只是他以為,最多帶回去放後宮……但是現在看王的意思,願意讓她參與這些要事,意義已然不同。

“殿下!您不要任性!您的婚事……”

他沒說完,衍烈已經飛快打斷他,“夠了!我要做什麽還輪不到你來幹涉!你難道忘了你還是戴罪之身?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再扯些無關緊要的事,之前從哪出來就回哪去!”

無關緊要,王說自己的婚事是無關緊要的事,戈飛冀感覺心裏一陣苦澀,想到之前被關押的地牢,他黯然地垂眸,他現在不能被關,還有很多事要做……

深吸了口氣,他緩緩道:“殿下,屬下告訴您這件舊事前,想問清楚一件事,您應該早認識尹風,知道他長得跟我這麽相似,為何不早告訴我?”

衍烈:“沒有為什麽,之前那段記憶我忘了,前不久才想起來。”

原來如此,想來王失蹤後莫名其妙在那個地方出現,也是命運的輪回。

“二十七年前,先王收到一個消息,數百年前出現過又消失的至寶月棲石重現人世,出現地方正是極南蠻境萬古森林……”

為了得到至寶,先王派了一隊人馬出尋,帶隊的正是當朝實力最強的晉殿下,晉殿下是先王的皇弟,先王原本有十幾個兄弟,可是經歷了一番奪位爭權之後,最後只剩下先王跟晉殿下,二人的感情一向極好。

聽聞是晉殿下帶隊,當時不過才十幾歲的戈飛冀心動了,苦苦央求家人一番,終於如願跟隨,他以為以他戈家的家族地位,來到小隊後,肯定是他跟隨在晉殿下左右,到時便能學到許多東西,不想,跟在晉殿下身邊的是其生母外家的一位表小姐,名喚雲輕,她喬裝打扮成小廝整天跟在晉殿下身邊,瞞過所有人,卻瞞不過他,兩人為了爭著跟在晉殿下身邊,整天針鋒相對。

那時極南蠻荒之地少有人去,他們用了幾個月時間慢慢收縮目標位置,最後找到了萬古森林,可是進了森林,情況並不如他們所想的那般順利,那個地方非常邪門,每天醒來,總會有人發覺自己獸力消融了大半,不止如此,人員還一個個失蹤,直到有一天,輪到他失蹤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摔到什麽地方去了,只知道是個暗無天日的山崖底,他摔斷了腿,動彈不得,在他快餓死之前,一個身材健美的少女出現了……他的傷在少女的照顧下逐漸痊愈,還跟少女產生了感情,他想帶少女回去,可是她卻不願,他自知身上還有使命,只能許諾以後回來找她,傷好那天,少女送他出了森林。

來時浩浩蕩蕩的一行人,回時卻只有他一人,只是就算只有一人,他也得回去跟先王報告這事,請求他出兵支援,卻沒想到,他狼狽地回到國都,恰好遇到先王大婚之期,是先王跟雲輕的大婚。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晉殿下跟雲輕的感情,是以他無法理解,雲輕為什麽要嫁給別人,還有,晉殿下呢?

赤焰城中關於晉殿下的傳聞,像是一夜之間全被抹去,再沒有人提起這個人,仿佛他從來不曾存在一般。他回到家族,在父親的幫忙下,數月後終於在宮中見到一身紅衣卻臉色蒼白的雲輕,那時,她的肚子已經高高隆起。

戈家世代從軍,戈飛冀最是崇拜常勝將軍晉殿下,他看過這兩人眼中的情意,更想不明白雲輕為什麽可以輕易琵琶別抱,面對他憤怒的指責,雲輕沈默以對,他最終也沒從她這裏得到一個回答。

幾個月後,雲輕生下了一名烏發的小狼崽子,生出狼族本來是一件普天同慶的事,然而壞就壞在,大皇子竟然擁有一頭如墨的頭發。

誰都知道,先王最後之所以能坐上皇位,同他一頭銀發有很大關系,北氏狼族一脈嫡系,全是銀發,而晉殿下雖然能力出眾,卻擁有一頭墨發。

先王大怒,雲輕被打入冷宮,為了報覆,先王開了後宮,開始廣納美人進宮,再後來,雲輕帶著大皇子去了北靈山,那是狼族的祖地。而這些事,戈飛冀都是聽說的,因為自他回到家中說要娶一名蠻地女子為妻後,就被家人限制自由,最後被父親一起帶到西嶺駐軍地。

再後來,他的父親死於敵人之手,他無法離開,只能將兒女情長放在心中,駐守在西嶺,等他離開再一次回到萬古森林時,已經是十年後,他再也找不到那人。

“所以,殿下,並非屬下懷疑您,而是……”他深吸了口氣,他當然知道大祭師利用他,只是他也想趁機確定王的血脈正統,一是為這麽多年的疑惑;二是為了忠君。戈家只認正統,這麽多年,他從一名小子成長為男人,從少年來到中年,他的言行,必須得對得起他肩上的責任,對得起他戈家的祖訓。

衍烈從未想過,會聽到這麽一件事,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的拳頭默默收緊,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眼神幽深。

“你在暗指,我並非父王的骨肉?”

所以,狼崽子真實年齡是25歲,這是我一開始想好的╮(╯_╰)╭,上次參與回答的寶寶們,作者君挑選幾名回答接近的送小紅包,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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