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即使傷得再重。”她接道。

所以呢？

詩歌右手伸到黛兒面前，手腕一翻，一朵血一般艷紅欲滴的薔薇顯現出來。

“這是也許不是世間唯一可以凝聚靈魂之物，卻是當先唯一可以重塑你靈魂之物。”

黛兒愕然。

那個時候，水夭已經漸漸清明，只要再等一會兒，再久水泱也能等，有滴血薔薇她就能恢覆如初。可是黛兒不能等，再等一會兒，天地間再無什麽可以凝聚她的靈魂了。

此前，是疏影和袖小雪的殘像護著，可她們已都不覆存在了。

“長姐明白，你是終結，也是起點，過去的終結，新的起點。你是疏影的轉世，但你又只是你，即使前世的記憶還在，始終是另一個人了。”

黛兒無言地低下頭。

“一護靈魂中你的部分已經與他的靈魂完全融合，分離已不可能，他甘願取自己三分之一的靈魂，又求得朽木白哉同意讓朽木露琪亞分離出靈壓中你的那一部分靈魂，註入這薔薇裏。”

“西月瑩……”黛兒惶然，水泱早已被水夭親手掐死，西月瑩千年前也已自刎，完全靠夜神予她的滴血薔薇逃過輪回留於世間……

“母親永存靈王殿裏，她已經沒有牽掛了。”她淡淡地說著，“水沚最早走了，現在長姐也走了，我啊……上古時代遺留的……終於都落幕了。”

詩歌和黛兒具是一驚，但是詩歌已經知道了，驚訝過後，也僅是不舍地看著她們的祖母。

“回去吧。”她輕輕一推黛兒就被推到詩歌懷裏，“你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祖母……”黛兒心底泛著不祥，這一次只怕是永別。

詩歌咬咬牙，拉著黛兒站起來，視線掃到角落裏出現的衣角，楞了一下之後感到一絲慰然，至少在絕望的孤寂中等待了漫長歲月的祖母，在這最後的時刻不是一個人……

“祖母？黛兒還能再見您嗎？”黛兒伸手想要去拉她的手，卻被詩歌截住，不解地轉頭看了看詩歌。

“人生若只如初見……”她輕輕的，嘆息：“無淚亦無歡。”

曾經怎樣的繁華瑰麗之後，才能在往後漫長的歲月裏枯木般虛度？

詩歌忍著淚，心中淒然地道別，然後拉著黛兒頭也不回地走。

“陛下。”詩歌看到的衣角的主人走到她的身後，俯身環住她，滿滿的重逢喜悅與對即將到來的終點的期待。

“紅桐……”她微微一笑，“你是靈王的外甥女，靈界裏萬人之上的主子。”

“紅桐只想做陛下亦姐亦母，亦是仆的紅桐。”

亦是上古時代誕生的紅桐，甘願放棄神靈兩界的一切，不為一段短暫的愛情，而是為眼前讓她苦苦期盼了數百年再見又幾乎不敢抱希望還能再見的西月湄，或者也可以稱之水湄。但是，終於還是能夠再次見到，並且這一次，她抱著她——恍惚間想起那一年，她抱著尚在繈褓中的她以盛夏午後的陽光為背景踏入宇智波家——就讓她以同樣的方式，抵達人生的終點吧。

死亡並不代表結束，也許是新的開始也說不定。

“那我們……”西月湄展露了自摯愛辭世後已有近五百年沒有出現的笑顏，像個得到糖果的孩子，“一起去找鼬哥哥吧。”

昱皇一朝真正的結局，如斯至此。

“對祖母來說，這才是解脫。”詩歌抱緊哀慟的黛兒，來此之前她就知道祖母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血統註定祖母的壽命比祖父要長得多，將近五百年的漫長等待，這讓人等得絕望的終結才姍姍來遲。“回歸輪回，也許就能再次與祖父相遇了。”

“可是……轉世之後就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個人了啊。”黛兒嗚咽地說。

“重新開始才好，不被前世糾纏的嶄新人生，就不會重覆前世的遺憾了……”

“……”

“黛兒，該回去了，這裏是靈王特地為祖母造的世界，祖母走了，這裏也會消失，水泱的珠串也快耗盡靈力了。”

“姐姐……”

“不是誰的轉世，這一次回去，你就是你，一個完整獨立的人。”

這個世界分崩離析，一切一切的痕跡都飛快地消失，什麽都不會留下……

——姐姐見到靈王了嗎？

——見到了，也沒見到。

——怎麽說？

——靈界就是靈王，靈王卻不是靈界。

——不明白……

——靈王是萬物的意志，是一切精神的最終歸宿，要守護一切的幸福。

——那誰來守護靈王的幸福呢？

——這大概……就是不能被諒解的悲哀吧。

關於靈界一行，靜靈庭所有人都好奇的不得了，可是卻什麽訊息也得不到，躺著被送回來的十番隊隊長醒來後對靈界發生的一切毫無印象，十三番隊副隊長朽木露琪亞一回來就被自家大哥關在朽木宅邸裏，死神代理的驚天一跪使得朽木隊長默許了妹妹去分離靈壓——為什麽要分離靈壓？朽木露琪亞一早和黑崎一護進了十二番隊，直至第三天中午才被渾身散發著令人退避三舍的冷氣的朽木白哉抱著走出來，帶回朽木家直到死神代理夫婦離開屍魂界很久之後才醒來，這是後話——於是唯一剩下的死神代理，一眾好奇分子在四番隊的特殊病房門口cos了好幾天長頸鹿，楞是沒人敢踏進去——一護從十二番隊出來之後，原本安置在朽木家的小黑崎夫人屍（劃掉！）呃，身體？就被護送到四番隊的特殊病房裏，一護在病床前一坐楞是一動不動，轉眼半個月就過去了。

靈界的時候最後還發生了什麽？

陸生也是完全想不起來，之前倒是都記著。

“詩歌。”陸生拉住起身要走的詩歌手腕，紛落的櫻花瓣為背景。

“黛兒快醒了，我得去屍魂界……”詩歌別開臉說道。

“然後呢？”

“然後……”怎樣？

“還記得我也是在這裏，對你說的話嗎？”陸生一使力拉過詩歌讓她面對自己，“嫁給我。”

一瞬間，這裏靜的只能聽到輕微的呼吸聲。

陸生屏息等待著答案，無論好壞他都有心理準備，不過他不會放棄，即使——等等，陸生瞪大眼睛看著擡起頭的詩歌，剛才她擡頭之前是不是還做了一個什麽動作？那個動作好像個是叫做點頭吧。

點頭？

點頭！

“詩歌？！”

“好。”詩歌莞爾地看著他，認真地說：“我嫁給

“為、為什麽？”明明是期待到不敢期待的答案，陸生簡直想給自己一刀看看現在究竟是醒著還是做夢，為什麽突然改變了？

詩歌微挑了秀眉，有些頑皮地說：“月神舞都為你跳過了，不嫁給你我以後豈不是都不能跳舞了。”

“你想起來了？！”陸生驚喜不已地抱住詩歌，還想把她抱起來但是被詩歌狠狠地踩了一下腳背，只好乖乖抱著不做他想。

“我才不要幫你受什麽致命傷呢。”詩歌嬌嗔。

月神香抹去的是帶著記憶的感情與部分靈魂，若是被使用的一方記不起忘記的，制香的人會失去那一部分的魂靈，靈魂的完整是非常重要和嚴肅的，若被使用的一方記起了忘記的而制香人沒有記起，前者所受的致命傷將會轉移到制香人身上……

“真受了什麽傷就自己受著，我才……唔……”

奴良組裏四季盛開的櫻花樹，見證了又一代魑魅魍魎之主的愛情開花結果，無論以後又會有什麽變化，至少這一刻，兩顆心是真正的毫無隔閡，親密無間。

為什麽突然改變？

曾經陪伴過昱文皇帝三年的詩歌，見證過自己祖父與祖母的愛情，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祖父曾經看著空落的枝頭突然傷悲，枯木逢春再續前緣，也改變不了他帶給祖母連綿的傷痛。

他們應該可以不同吧——踏入穿界門的詩歌回頭看到陸生含笑望著她，於是不由地展露笑顏，陸生沒有祖父的背負，四分之一的妖怪血統也給了他比祖父更長的時間，即使最後她如祖母一般只剩一個人，也會像祖母一樣從不後悔。

才剛踩在靜靈庭的地面上，就有一個死神沖過來——詩歌記得，是四番隊的七席山田花太郎。

“宇、宇智波小姐——小、小黑崎夫人醒來——”

詩歌驚喜，立即幻化飛向四番隊，因而沒有聽到花太郎未說完的話。

“但是……”

力量與愛情

這樣的結局，是該高興還是嘆息。

錯過了山田花太郎的但是，詩歌在四番隊門口結束幻化恢覆身形站穩，立即奔向特殊病房——黛兒睡了兩個月的病房，迎面碰到剛從裏面出來的卯之花烈，這些時日與這位隊長也有說過些話，幾分敬重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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