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兩個聲音不對一護愕然地睜大眼睛，那個打斷他的聲音就在自己面前，黛兒的身旁，那麽近，又是那麽的熟悉。

自己的聲音又怎麽會不熟悉？

他看到一個黑色長發的男人，棕色的瞳孔顫抖著，那個忽然顯出身形站在黛兒身側的人殷紅的眼睛裏清晰地映著低頭的黛兒——也許這也不是黛兒，手臂環著那纖細的腰身。一護無意識地退了一點，看著那個除了身上黑色的錦服外與自己曇花一現的無月狀態無二的人，他伸出手捏著她的下巴讓她擡起頭來，這一刻一護突然能感覺到他的心情，這個舉動竟是帶著迫切的心情去做的。

這是黛兒嗎？

克制著想要立即將人緊擁進身體的沖動，那個酷似無月的男人彎身將她橫抱起來，大步流星走去，就這樣抱著她越走越遠。

一護下意識地邁開步子跟去……

難道，這是一護想要找的東西嗎？

不知是哪一步踏下，周圍徹底變了樣子，那個她一身素潔的長裙替換了緋紅的衣裝，更加凸顯她的弱骨纖形，柔枝嫩條。坐在石階之上，面上不悲不喜，宛如一幅絕美的畫像，直到那個他又出現在她身後，極富占有性地彎腰從後面抱住她，惶恐不安的像一只溫順的小羊被抱著，一護卻覺得她絕不是看上去的溫柔順從。

她是誰？

他又是誰？

終於有第三個人出現，一護聽到，他被稱為魔神，她叫疏影……

一護睜開眼睛，最先看到的就是飄揚的白紗，翻身坐起來，斬月就擺在身旁觸手可及的地方，擡頭望去，露琪亞，冬獅郎靠著墻閉著眼睛，似乎是睡著了。

不見詩歌和陸生的蹤影。

回到了靈界麽。

“醒了，就表示你找到了吧。”

這個聲音——一護扭頭看身後，靈玄的聲音明明就在身後，但是身後空無一人。

“你是誰？”一護問。

靈玄的聲音笑了笑，反問：“舅舅你說呢？”

對於這個稱呼，一護僅僅是楞了一下，回過頭拾起斬月，然後站起來。

“疏影……”一護面無表情地說話，“和袖小雪，是同一個人。”

“是的。”靈玄的聲音回答。

棕色的瞳孔周圍黑色逐漸濃郁，眼神也變的清冷，一護整個人的氣質似乎都起了變化，不似虛化，周身的靈壓渾厚而令人踹不過氣來，握著斬月轉身，黑色與棕色的眼睛冷冷地望著模糊出現的身影。

似乎被驚擾一般，露琪亞霍地睜開眼睛，警惕地起身，看到一護的模樣登時睜大了紫色的眼睛。

“一護，你這是……？！”

彼時，靈界這座邊緣的行宮裏，上古的恩怨延續至今，似乎終於要有一個了斷了。

幾千年前，水夭親手掐死了毫不反抗的水泱，幾千年後，再次被掐住脖子，西月瑩猶豫了一下後右手一握出現那把銀色的月牙扇，朝著水夭的手揮下——水夭不得不松手退開，望著她的眼神滿是陰霾。

“終於打算給火神報仇了嗎？”水夭問道。

西月瑩執扇的手置於身前，視線飄向一旁的兩人——鴟尾小心翼翼地抱著碧落，輸送著靈力以保全碧落的魂靈，聞言竟是愕然地擡頭看向西月瑩，在她避開他的目光後，開口問：“薇譽，火神究竟是誰殺的？”

“是我又如何？”水夭自己率先說道。“看來今日也是要重演當年之事，不過是與西月湄毫不相幹的火神換成和西月黛密切相連的黑崎一護罷了。”冷笑森然“至於另一個，紅桐能藏多久，黑崎一護，朽木露琪亞，我一定要將這二人殺死，徹底解決西月黛。”

難道說，薇譽皇帝其實是給水夭背黑鍋嗎？

鴟尾這個念頭才剛冒出來立即被懷中碧落的變化擠走，水夭碎了碧落的靈魂，這絕不是可以輕易傷及的東西，即使鴟尾輸再多的靈力，碧落終於還是要失去人形了，如此下去，很快就會灰飛煙滅。

“碧落！”

水夭勾唇一笑，下一秒卻臉色一變，回身右手劃出一道光束擋在身前，架住一把砍向自己的黑色刀刃——黑色的天鎖斬月，斬魄刀主人的模樣令水夭呆住，黑色的長發紅色的眼睛，卻又是黑崎一護卍解狀態的死霸裝，水夭一時間分不清眼前的人是她要除掉的黑崎一護，還是——

“魔神？！”

“都不是。”西月瑩出聲，她望著水夭那邊執天鎖斬月的男人，聲音裏隱藏了微弱的哽咽。“終於又見面了，白月哥哥。”

那個人勾了唇角笑，渾然天成的囂張與狂妄。

鴟尾驚愕，這個感覺不正是他在黑崎一護體內見到的那個家夥嗎？！

“喲，你就是殺死疏影的水夭嗎？”他隨意地收刀，問道。

水夭感到無措，一些記憶湧入腦海，那些發生在上古時候的事情，入魔的她還是有清醒時候的，所以她知道魔神從易蘭帶回疏影的事——魔神是創世父神之後誕生的第一批天神中的一員，管轄著魔界，有第一戰神的美譽，孔武有力，驍勇善戰，脾性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沒有牽絆的黑崎一護吧。他去討伐支持千商穹的天帝制的易蘭族——易蘭是魔界裏的一個氏族，不若羲亞、陸隱一般強大，所以討伐直接變成剿滅，很順利直搗易蘭王庭，出人意料的是一向不近女色的魔神從易蘭帶回一個絕色佳人，一直只追求力量眼裏只有戰鬥的魔神，對一個輩分上小自己兩圈的人，一見鐘情。

疏影是夜神與蓮神的女兒，已經沒人知道她究竟帶著什麽目的來到魔神身邊，身世揭曉的時候她已經喪命在水夭手裏。

水夭猛然想起什麽，回身怒視西月瑩，怒道：“你知道，你早就知道！！！”

對於自己入魔殺的第一個人，水夭其實還藏著一絲絲的愧疚之心，疏影何辜，疏影的死對魔神的打擊簡直滅頂，有著第一戰神美譽的魔神最後竟是殉情的結局。偶然平靜下來，水夭對於這兩個人緬懷著一份覆雜的心情。

西月瑩苦笑了一下，這下水夭對她的仇恨又加深一重，即使她也是在一切已經無可挽回的時候才知道，一母同胞的哥哥是魔神轉世——歷史上據說殘害手足的薇譽皇帝其實有一個親哥哥北鈺白月，這位親王不僅沒有被薇譽除掉，甚至薇譽還為了他在剛剛建立濯月王朝正是百廢待興之際，出兵尤地威逼和親，最終釀成玉族和尤地的勢不兩立。

“母親，您害死了疏影，我害死了袖小雪，你看，我們母女倆都做了什麽啊？”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鴟尾完全不明白了，事情的發展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但是碧落，已經撐不下去了，鴟尾甚至已經輸給她本元靈力這種自殘的方式，怎麽辦？

翠靈，你究竟到了沒有啊？！

這裏，簡直是死寂，卻再適合不過心已經死的人在這裏虛度光陰——傅嫂，也許已經不能再這麽稱呼她了，終於褪去那層慈眉善目的中年婦人偽裝，恢覆她翠靈的真容，與紅桐碧落五六分的相似，但是與她們相比翠靈有一種無法比擬的不食人間煙火的淩人，那是上古時代出生的人獨有的氣質。水綠色的衣裙曳地生姿，她推開了眼前這扇也許有千年沒有打開過的門扉，時間是很奇妙的東西，這裏的一天也許另一個地方就是一年，現世的十五年，與靈界的這一角而言卻已經是千年的時光流逝了。

蓮步走向深處，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在一條無聲流淌的溪邊看到了她要找的人。

那一抹倩影，孤寂而絕望地坐在溪邊。

曾經的繁華不覆存在，褪盡鉛華，只剩旁人永遠無法體會的孤獨和悲涼，卻從不後悔。

為誰風露立中宵

似乎有人在叫她，但是只有黑暗充斥在周圍，一步步向前摸索，腳下的路崎嶇的寸步難行，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往前去，前方有什麽——腳下一痛就是一個踉蹌，似乎是被石塊絆到了。一種缺氧的感覺在胸腔裏彌漫開來，在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前面突然出現一絲亮光，一個身影背著光，正向她走來。光亮在擴散，黑暗似乎被淡化，眼前越來越清晰，那個身影已然走到了跟前。

那張非常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的臉，給人一種朦朧煙雨的江南水鄉裏潺潺流水的感受，那種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的風情難怪向來眼裏只有戰鬥和力量的魔神對之情根深種——她一楞，魔神是什麽？

那個身影沖她微笑，說：“一護在等你。”

一護……是誰？

發現那個身影轉身，她慌忙揪住那墜著金色珠片的衣袖，道：“你去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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