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這個位置的嗎？”聖皇看著一護，手拍了拍自己身下的玉座。

一護一楞，為何這麽問？

“上代昱文皇帝育有四女二子，其中第三皇女蓮繪帝姬一出生就是尹氏代的皇儲。”

唉？

一護愕然，尹氏代的皇儲不應該是當時是皇子的聖皇麽。

聖皇抿了抿唇，緩緩道來：“昱皇陛下是朕的姑姑，朕是在薔薇歷2726年才改姓西月氏，尹氏代的皇儲本是蓮繪帝姬，但是朕的這位表妹，沒能熬過蓮神的詛咒，歿了。”

這可是皇家秘聞啊，一護非常驚訝，濯國裏包括大部分的玉族人都以為，每一個氏代都只會出生一位皇儲，按著一定順序命名的氏代沒有出現過斷代的情況，所以也有深究的人奇怪，既然每個氏代都有皇帝繼位，那麽關於皇儲詛咒的十位有八位熬不過的傳言又是從何而來。如今聖皇一席話，似乎解釋了這個傳言的來源，每個氏代一出生的皇儲的確只有一位，但這位皇儲若是不幸歿了，同輩裏就會出現出生時不是皇儲的繼任皇儲吧。

但是這種事情是姬侯需要知道的嗎？

“雖說內親王的子女中也可能出現皇儲，但是要麽是如朕一般的繼任，要麽也要是我玉族的北鈺氏，但是黛兒的生父，朕的表弟雅陽內親王，他雖是昱皇陛下的長子，卻非玉族更是姓宇智波。”

這的確是近年來令濯國人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雅陽內親王一出生就非玉族，隨了父親的姓氏宇智波，但是與他同出的妹妹是蓮生帝姬——皇帝或皇儲的女兒稱為帝姬，內親王的女兒若不是皇儲或皇儲所生，是不能稱帝姬而是稱王姬。所以雅陽內親王一雙女兒均為帝姬，實在令人費解，薄玉帝姬因為一出生就是皇儲還說得過去，但是玉露帝姬雖是玉族卻隨父親姓宇智波，按理說該是王姬才對啊。

等等，一護整個人一僵，他也是個聰明人，這皇家的彎彎曲曲他不懂，但是已經這麽明顯的事情了他再不明白就是白癡了。

玉露和薄玉皆為帝姬，不可能是因為雅陽內親王，那麽就只能是有一個貴為皇儲的母親了。

雅陽內親王的妻子皇貴妃韓氏，一護曾經聽說過，只是一個普通的平民女子，但是也有人悄悄議論，當年的皇貴妃若是將頭發染了深藍色，就和早已過世的蓮繪帝姬十分的相像了。

“難、難道？！”一護棕色的瞳孔下意識地睜大。

這太荒謬了吧！

“沒錯。”聖皇卻堅定而平靜地說：“碧兒和黛兒，是蓮繪所出。”

這個驚天的秘密，就這樣輕描淡寫地擺在了一護面前。

十四年前，一場大火吞噬雅陽內親王府邸，雅陽內親王與皇貴妃殞命……

因為是皇儲，薄玉帝姬沒有如姐姐玉露帝姬一般被尋回後送去夫家奴良家，而是獨自居於皇宮裏專門建造的疏影宮，毗鄰昔日其祖母昱皇還在時所居的辛夷宮。疏影宮連聖皇也要通報之後方能入內，但作為薄玉帝姬夫家的黑崎家五人，無需通報就可如自家一般進出。

玉家女兒，需養在夫家，然薄玉流離多年始歸，故此。

一護推開疏影宮的大門，嫻熟地走入到寢殿裏面，黛兒正坐在梳妝臺前，由服侍她的碧落為她梳妝。今日她一身孔雀藍紅串紋襦配天藍色折枝梅紋高腰裙，挽著淺紅色的披帛，碧落為她梳了一個適合少女的元寶髻，赤金梅花簪子點綴在發髻中央，三枚一排的小珠簪對稱在兩邊。覆著齊眉劉海的額上點了三瓣花形的珠鈿，戴上翡翠梅花耳環，碧落便退了出去。

一護走上來，雙手輕輕地搭在黛兒的肩上。

“知道我今日來為什麽嗎？”

“我怎麽知道。”

一護微微一笑，手伸下來，握住她掩唇的右手，稍微用力握緊了，言道：“你十四了。”

“是啊，又如何？”

“十四為君婦，羞顏未嘗開。”

李白的《長幹行》裏的一句詩。

一護看到黛兒瞬間羞紅了臉，話說到這份上，她再不明白就是個笨蛋了。

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千裏，兩小無嫌猜……

無疑是一護與黛兒至今為止的寫照，童話一般，像是王子與公主一樣。

美好的，如同夢一樣。

“我要以最盛大的婚禮，迎娶只屬於我的帝姬。”一護彎腰親吻黛兒的發頂，與她雖是從小一起，也曾同睡一張床，卻始終是發乎情止乎禮，至多是牽手而已。

這就是沒有那麽多錯綜覆雜的她與他，即將共結連理，他是她的姬侯，日後就是她的皇爵，當那些頭銜都不重要——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僅此而已。

無關皇家，無關身份地位，無關她的生身父母是不是親兄妹……

“一護，一護，起來了，忘了今天要幹什麽了嗎？”

一護睜開眼睛，坐在床邊叫他的黛兒就映入瞳孔，一身淡藍色的簡單長裙，特意剪裁寬松仍體現她此時的身材曲線——微微隆起的腹部。

一護霍地坐起來，睜大眼睛看著黛兒，烏黑的發挽在腦後以一支雕琢成栩栩如生的曼珠沙華的血紅玉簪固定好。

“帝姬？”一護楞楞地念到。

黛兒聽到一楞，問道：“怎麽了？”

為什麽突然念這個，她早就不是帝姬了。

“不，我……”一護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正是夢中那個在一個名為日本的國家，開醫院的家裏位於二樓的房間。

怎麽回事？

難道自己這是在夢中？

“難道是昨天被虛打傻了？”黛兒疑惑地看著一護，擡起右手去試他的額頭，這樣的動作讓一護看到了她右手食指上的白色玉指環，一護下意識地握住她那只手，無名指上一枚銀戒似乎是由幾個字鑄成的。

虛？

“既然醒了就快起來吧。”黛兒想了想起身，抽回手扶著腰說道：“下午我們就要回去，你還不多陪陪媽媽，回去之後忙著工作又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來看爸爸媽媽了。”

一護覺得他已經暈頭轉向了。

這是怎麽回事？這個夢裏他不是一個十五歲的高中生嗎？

因為天生的橘色頭發，常被誤認為是不良少年，因為認為九歲的時候害死了媽媽，所以總是蹙著眉頭。從小就看到那些靈啊什麽的，但是直到最近才漸漸能區分活人和死人，這之後不久，就遇到了一個自稱是死神的嬌小少女，她來自一個叫屍魂界的地方。

——把刀給我，死神。

橘發的少年向身旁的黑衣少女伸出手，堅定的信念在棕色瞳孔裏閃耀著奪目的光芒。

——我不叫死神，我的名字是朽木露琪亞。

——我叫黑崎一護。

一護換衣服的手一頓，他想起來，這個夢裏沒有一個叫西月黛的女孩，不，這個夢裏，黑崎一護沒有指腹為婚的未婚妻。

不，他無法想象，一個沒有黛兒的世界，幸好是夢啊。

真的是夢麽……

莊生曉夢迷蝴蝶，究竟是莊公夢蝶，還是蝶夢莊公呢？

真真假假，到頭來不過一場鏡花水月。

“爸爸，你看。”五歲的女孩子精致的像畫出來的一樣，繼承了母親銀綠色的眼睛和父親橘色的頭發，但是看上去是柔和的，紮著兩條小辮子顯得格外單純天真，指著墓碑上的一只蝴蝶，仰著小臉看著父親。“好漂亮的蝴蝶，和伊琳的頭發一樣的顏色呢，會不會是奶奶來看伊琳呢？”

一只橘色的蝴蝶，停在了墓碑上。

一護低頭看著女兒酷似妻子的小臉，微微一笑，說：“說不定是哦，奶奶一定很喜歡伊琳。”

是啊，媽媽，你如果活著的話，一定會很喜歡伊琳這個孫女的吧，伊琳這麽乖巧可愛，又是這麽的像她的媽媽……

一護唇邊的弧度彌漫了些許的苦澀。

“剛才爸爸發呆了，爸爸在想什麽啊？”

“伊琳想知道嗎？”

“伊琳知道哦。”

“噢，那伊琳說說爸爸剛才想什麽了。”

“爸爸……我也想……”伊琳忽然低下頭，整個人都黯然了。

一護一楞。

“雖然大家都認為伊琳是不記得媽媽的。”伊琳小聲地說：“可是，伊琳是記得媽媽的，所以……伊琳也好想媽媽，想的不比爸爸少，真的……”

一護心頭一慟，蹲下來將女兒攬進懷裏。

“爸爸知道……”

孩子都會思念媽媽，即使在旁人眼裏伊琳並沒有見過她的媽媽，可是一個有著一半玉家血統的伊琳，豈可與一般孩子相提並論……

月舞

據說，活著本身就是一種苦。

可是連活著都不算的人，怎樣才能被稱為苦難呢——眼下，如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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