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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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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散了, 心也散了,隊伍就更不好帶了。這一點坐在上首的賈母最有感悟。

早些年利用孝道壓著兩房都得捧著她,順從她, 可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她越發的老了,她的倆個兒子也有了春秋後, 再回首這些年的種種,賈母不是不後悔。

可, 她能承認嗎?

她不能。

她是做錯了, 但那也不代表旁人不會錯。闔家上下,誰又能比她更有眼光?

所以即使是她錯了, 她也是整個家裏最睿智的老祖宗。

視線在史湘雲身上掃過, 賈母又一臉慈愛的轉向探春幾人所在的方向。

此時探春正熱情的對史家其他幾位姑娘盡地主之誼,她讀過書,心思機敏, 又會察言觀色,雖沒有鳳姐兒的長袖善舞, 但招待幾個親戚家的小姐妹卻是再輕松不過的事。

探春雖然是庶出,但她卻是太妃娘娘同父異母的親妹妹。太妃省親在即,也是探春身份陡然上升的時候。

由探春這般熱鬧招待, 到也不叫史家幾位姑娘生也被怠慢之心。

此時視線落在探春身上, 賈母想的都是這一次太妃省親如何利用親情捆綁銷售一回探春。

太上皇那個年紀, 元春已經沒什麽指望的了。所以家族興衰,子孫前程還是要放在當今身上的。

迎春年紀正好, 但那性子卻立不起來。當初之所以沒對二丫頭多加管束,想的也是送迎春進宮幫襯元春,性子太強硬不服管教。現在看來, 到是棋差一招,失了一枚好棋子。

探春的性子倒是極好,只是年紀小了些。若今年進宮,定然是承不得寵的。可若今年不進宮,以三丫頭的身份和太上皇的壽數,怕是以後想進宮也進不去了。

趁著太上皇還活著,元春這個太妃還算有些體面,先將探春送進宮去也是穩妥。

至於以後能不能上位,那就看她的造化了。

賈母其實是個非常狠心的人,在她看來探春一庶女出身,就算是外娶他人,也未必能嫁到好人家去。

就算是嫁到門當戶對的人家,也是庶子媳。在一個家族,庶子媳又能有什麽價值呢?

她回饋不了娘家什麽,還會白白浪費一份嫁妝。

而進宮去,拼殺一回,興許還能搏個好前程,回饋家族的栽培養育之恩……

賈母心裏已經決定利用過繼這事,利用當初的教養親情叫元春想辦法將探春弄進宮。

除此之外,賈母還想到了一個更加兩全其美的親事。

她想讓元春明白,她生的小公主如果不在當太上皇還活著的時候將親事定下來,他日太上皇薨逝,當今一定會將小公主和親番邦。

蘭哥兒是她的親侄兒,榮國府又是她的娘家,將小公主嫁回娘家,親上加親,也是一樁美談。

但其實這麽想的賈母,心裏更加明白這門地位懸殊的親事極難做成。但她一把年紀張一回口,就不相信那個被自己教養長大的孫女會將她的面子丟在地上。

這件親事若是能成,自然皆大歡喜。若是不成,元春指不定心中愧疚駁了親祖母的面子,那探春進宮以及寶玉的親事也將會有個著落。

想到寶玉的親事…心底對史湘雲這個孫媳婦人選並不怎麽認同的賈母在看到史家其他幾位有爹有娘都算候門之女的史家姑娘後,心裏又有了換個人的念頭。但她同時也知道,她的心肝寶玉配史湘雲這樣的孤女也得元春幫忙,不然史家兩門候府的當家人哪怕為了名聲計也不會將長房獨女嫁給寶玉的。

看一眼屋中的小姑娘們,賈母又有些遺憾黛玉不能親至了。

算了,今兒才十四,興許明兒林丫頭的病就好了呢。

時而清楚如今的榮國府再不是榮國公在逝時的光景,沒落的速度都能趕上漢血寶馬馳騁草原的速度。

時而又自欺欺人的不願意相信榮國府早就今非昔比,不可同日而語的繼續維持表面的熱鬧和虛擺式。

但如今的榮國府會走到今天,賈母是要背負一定的責任的。這麽個老太太又怎麽可能承認自己的錯。所以說來說去,她能做的事情就是稀裏糊塗以及倚老賣老了,自欺欺人,拉大旗扯虎皮了。

賈母那些或切合實際,或癡心妄想的念頭都不在林家的考慮範圍內。有賜婚資格的除了當今和太上皇,就是皇後和太後,元春哪怕貴為太妃,她想要撮合一門親事,也只能下道口諭說明自己的意思,或是去替男女雙方請賜婚的旨意。

旁人也許會有所顧忌不敢駁了元春的意思,認下這門親事。但林如海才不會有這方面的顧慮。

在他心裏,一般人配不上他閨女。

若元春不管不顧請了聖旨,那以林如海護犢子的本能和從春纖那裏得來的某些消息,他能前腳接聖旨,後腳就叫整個榮國府成為過去式。

讓人好難,但讓人不好,就太容易了。弄死一幫酒囊飯袋一般的廢物,林如海會用實際行動告訴你什麽是毛毛雨小意思。

這會兒不管外面刮得是什麽風,林如海都一如往日般帶著的親閨女給家裏的奶娃娃上早教課。

林家的這倆個崽崽早就習慣了這種生活方式,而秦可卿送來的這只卻明顯是野蠻生長模式。

學習是什麽?

小崽崽抱起自己的左腳直接塞進嘴裏一頓啃,口水稀裏嘩啦的往下流,那一幕別提多壯觀了。

林如海看得鬧眼睛,心忖:這孩子都多大了,怎麽還啃腳丫丫呢。眼睛掃到一旁站著的奶娘,那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看得林如海直頭疼。

這賈家真是慣孩子都沒邊了。

想要嚴厲一些,可又想到這送來的不是自家的孩子。不好說什麽的林如海,直接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的繼續今天的課程。

至於旁聽的那只幼崽,能聽多少聽多少吧。

黛玉在一旁畫畫,至打喜歡上建築裝修這事後,黛玉就喜歡上了工筆畫。

不但如此,這位還喜歡上了木雕。

將自己的設計畫在紙上,然後用木頭和其他小物件將設計一點一點的做成模形。每做出一份模形帶來的成就感都能叫黛玉高興好幾天。

黛玉的院子裏專門騰出一個大開間,裏面弄了好多的架子,架子上都是這種手工模形。

之前黛玉還送了春纖一份,春纖看著手工做出來的樓臺亭榭,小橋流水,喜歡的不行,特意花了銀子弄了個玻璃罩將其罩住後擺在書房裏。

這會兒,因為滿京城都在熱議宮妃省親之事,她又早早就從各處賣來了省親別院的圖紙,結合了那些圖紙,黛玉又有了新的構思,於是人家一邊聽她老子給弟弟們講書,一邊將腦中的創意畫出來。

一心二用,倆不耽誤。

林如海對他閨女的新愛好非常支持,偶爾還會給黛玉提供點靈感和見聞。

春纖是個鬼主意極多的家夥,心血來朝的時候,就會去書房拿出一張信紙隨意且不走心的撕上一塊出來,然後夾在本子裏讓人給黛玉送過去。

告訴她若有一塊土地就是紙上這個形狀,要如何設計。

黛玉就喜歡這樣極有挑戰性的東西,每每都接了挑戰書你來我往的玩上一陣。

這也算是無聊的深閨生活中最解悶的游戲了。

……

午膳吃的火腿燉肘子,肘子不是春纖交易系統裏的,而是年前從南商那裏采購來的。

一道火腿燉肘子,一道蒜炒小白菜,一碟糟鵝掌鴨信,一碟紅油筍絲,一份棗泥山藥糕,一份松瓤鵝油卷。另有一小碗米飯,兩張薄如紙,大小如女子手掌的荷葉餅。

春纖一個人吃飯,這些東西看著多,但其實量都不大。不過將這些東西吃個七七.八八,也需要一個極好的胃口才行。

其實春纖有一陣子還特別喜歡吃榮國府的茄鯗。不過茄子不貴,配料卻著實叫人心疼。哪怕春纖這樣不愁吃穿的,也覺得吃茄鯗是件極為奢侈的事。

於是這位缺德呀,出了一點點銀子就叫榮國府大廚房的人給她弄了一瓷壇子的茄鯗。

人有的時候很奇怪,東西少了就想多要。可東西多了就又不會喜歡了。春纖就是這樣,一小碟子一小碟子吃的時候,總覺得吃不夠,可有了這麽一瓷壇子的茄鯗了,就不怎麽喜歡了。於是那一瓷壇的茄鯗只吃了一點點就深藏在交易系統裏,不知何時才會重見天日了。

吃飯的時候,不由想到以前吃過的一份西紅杮粉絲蝦丸湯。於是吃飯吃到一半,春纖就叫廚娘過來,細細的將那道菜的用料說了,以及她知道的作法步驟也大略說了一遍,便囑咐廚娘今兒晚膳要吃就將人打發走了。

春纖時常會點一些或是沒做過,或是沒聽過的吃食,廚娘都已經習以不常了。

不但習以為常,這位還習慣多備一份食材出來。

因為一般春纖吃了覺得好,就會打發她們再做一份送到林家去。

吃著午膳,春纖還有心情想著那些轉基因和非轉基因的食物。這要是回到現代,她這被養刁的胃怕是要遭罪了呢。

呃…春纖搖頭,也不見得。

她要是回到現代,就有自己的身體,自己的身體和這具身體那是兩碼事,心理上可能會對食物進行對比,但實際上應該不會有太大區別。

不過她交易系統裏存了不少糧食和食材,量都是按著很多人吃一百年來準備的,想來就算到了現代,她也能生活得好。

呵呵,沒穿越之前也不是餓死的,擔心這個純粹是腦子有疾。

又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回矯情,春纖放下筷子又喝了杯茶,午睡前去回廊那裏看了一眼已經都掛好的花燈。

因是白天,又沒點燈,所以效果並不是很好,春纖回房時多少有些失望。

今兒黛玉沒來,春纖過得就有些個不鹹不淡。上午練字,下午繼續跟雙面繡奮戰,吃了些不算太新鮮的果子,這一天就這麽過去了。

之前春纖還想著正月裏不做針線的習俗,可呆的太無聊了,叫白青幾個打麻將吧,幾個又都是趕鴨子上架,不是不會玩,就是沒啥興趣的樣子,特別的沒意思。

所以到了最後,春纖發現就只能自己找事做了。

晚上洗澡的時候,春纖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已經明顯輕了許多的疤痕,不由笑了一聲。

這麽一身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疤,真要是跟誰發生點關系,都會影響興致的吧。

雖然這副身體的生理年齡還不算大,但身材卻已經有了明顯的曲線。春纖將這一切歸功於她的能吃上。

“姑娘?”白青看著春纖笑著笑著竟然哭了起來,不由有些擔心的喚了春纖一聲。

春纖回神,有些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看著指尖的眼淚,有那麽一瞬間的楞怔。

不知想到了什麽,春纖披上厚實的披肩,便匆匆去了書房。

滴水研墨,春纖舉手預書,卻在提筆時不知以什麽言語開場。

仿佛所有的語言,在這一刻都變得蒼白無力起來。

緩了緩心神,春纖再次提筆,深吸一口氣的寫道:

‘吾妹黛玉:展信悅。’

‘……’

到底寫了什麽,丫頭們不識字,春纖也沒邊讀邊寫,等揚揚撒撒寫了好幾頁紙後,春纖才收了筆。

一邊晾幹信上的墨汁,一邊找了信封,化了火漆。等將信都裝進信封,用火漆封了信封,春纖才想起信封上忘寫字了。

提筆,一筆一劃的寫了黛玉親啟後,這才將信裝進一個描金匣子裏。

擡頭看了一眼白青和冬青,春纖又轉身拿出家中幾個下人的賣身契放進匣子裏。

想了想,又按著人頭放了十個五兩重的金錠子。

六個是她買的那幾個下人的,剩下四個是這幾日被林如海打發過來的那四個丫頭的。

將這些都裝好,春纖又去針線笸籮那裏找出她繡的最好的一只荷包裝在了裏面。

合上匣子前,春纖又琢磨了一回,確定沒有什麽要再裝進去的,這才合上匣子又上了鎖。

因此時已經到了入寢的時間,春纖便吩咐白青明兒一早送到林家給黛玉,便打發她和冬青去休息了。

本以為睡不著的,卻不想一覺睡到天光大亮。睜開眼睛時,陽光都已經將整間屋子照得分外明亮。

沒有立時起床,而是睜著眼睛發了一回呆。等聽到有上樓的腳步聲了,這才懶洋洋的喊 了一聲,然後伸出胳膊去掀帳子。

往常都是兩個負責春纖洗漱之事。但今天四個丫頭外加白青,冬青,六個人侍候春纖梳洗,春纖本來想要拒絕的,但不知想到了什麽,便由著這六個丫頭上手了。

頭發是林家一個巧手的丫頭給梳的,比春纖自己梳的也不差什麽。春纖左右看了看,又想到一會兒出門要戴帽子,便沒怎麽戴頭飾。

裏面穿了一件白色立領中衣,外面便挑了件鵝黃對襟暗繡的褙子,裙子沒選素面的,而是挑了條玫紅撒花洋縐裙。

一派大家閨秀的範~

吃了藥,又吃了早膳,春纖便叫人套了馬車出門了。

她要去書肆挑幾本官刻的書和最新出爐的話本子。

每次買書的時候交易系統裏存一份,再轉手賣給交易系統一份,所以時至今日,春纖的交易系統裏已經收集了不少書。

馬車停在書肆前,白青扶著春纖下了馬車。

春纖穿著披風,又帶著大大的帽子,半張臉都被藏在了帽子裏,讓人看不清她的容貌。

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佳節,來書肆買書的人並不多。春纖見此,到是挑了個愉快。

買了二十多本書,讓店小二送到馬車上,春纖才結了帳,帶著白青和冬青離開了書肆。

隔壁是一家賣古玩玉器的,春纖站在門口不知想到了什麽,勾了勾唇角擡腳走了進去。

就算是假的,拿到現代也是幾百年的老物件。若是淘到真的,那就更值錢了。

想到在這個世界都能算是古董的東西,拿到現代會如何,春纖的心情就有些飛揚。

春纖識別古董的知識都是林如海和黛玉父女教的,師傅是好師傅,可惜學生的資質不是一般的駑鈍。

不過這個駑鈍也是因人而異。說得直白些,春纖這水平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原本也是有一打無一撞,佛系挑選。不想正挑著呢,一旁就有人對著自己手裏拿著的雞鳴鬧春瓶做起點評來了。

管他真假,幹卿何事?

春纖也沒理他,直接側過身子繼續看那瓶子。只剛轉過身,就聽到身後有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嚇得春纖差點將手裏的瓶子摔在地上。

穩了穩心神,春纖直接將這只鬧春瓶放到櫃臺上,低著頭朝外走去。

往外走的時候,春纖還能感覺到兩道視線一直盯著自己,春纖不敢回頭,也不敢言語,僵著身子快步出了鋪子,之後飛快上了馬車,不做停留的回了家。

林茗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那道熟悉的,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

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握著拳頭,不敢置信,又帶著莫名的肯定。

是她嗎?

是她回來了嗎?

是…她。

另一邊馮紫英先是瞇了眼睛看向離去的人,然後才不動聲色的打量起一旁的林茗。

這樣的林茗,很少見。

確實很少見。

對於一個少年老成的人來說,失態到一直盯著人家姑娘的背影看得流連忘返,確實少見到讓人不得不側目。

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春纖沒想到出去那麽多回都沒遇見熟人,竟然會在今天冷不丁的出現了。

有些小心悸的拍拍胸口,幸好她和林茗沒多少往來,不然就被他認出來了。

回到家,春纖轉身就叫丫頭將帷帽找出來晚上戴。

其實在春纖看來,晚上就安全了。

畢竟認識她,熟識她的人都在寧榮街上。今兒晚上又是整個賈家的大日子,上到主子下到奴才下人估計都有得忙呢,又哪會有閑心去西市逛花燈集市。

不過黛玉到底是閨閣女兒,想必是一定會帶帷帽的。她跟黛玉在一塊,一個戴,一個不戴也是又怪又顯眼,這般情況還不如都戴著呢。

而且戴帷帽的好處就是不怕冷風吹到臉,吃東西也不用註意儀態。

街上偶遇林茗的事並沒叫春纖放入太多的心神,出去走了一圈,心情變得不錯。仿佛昨日縈繞在身邊的那股子絕望都被打散丟掉了一般。

春纖故意讓人端了個碳盆後便打發了丫頭,然後自己一個人在書房將買回來的書一通整理。

一份放在交易系統,一份賣給交易系統,另外一份就擺在書房裏。等收拾完了,春纖就拿了些以前練字練畫的宣紙丟到碳盆裏。

等將能燒的都燒了,碳盆裏就出現了不少紙灰,看了那碳盆一眼,春纖又等碳盆變涼這才端著碳盆將裏面的碳灰都倒進馬桶裏。

收拾善後沒多久,黛玉就過來了。

拉著春纖說了一通話,又問春纖送過去的匣子是做什麽的,還上著鎖。

“那裏面裝了些東西,放在我這裏不保險,就讓人送到你那裏了。鑰匙在我這裏,之前還尋思著回頭給你,叫你幫我保存,省得哪天丟了都不知道。”

春纖雖然這麽說,但卻沒有要將鑰匙現在就交給黛玉的想法。而是直接轉換了個話題,說起了早年跟黛玉說過的倩女幽魂的故事。

黛玉聞言,就是笑。等笑得春纖都變了臉色了才一臉鄭重的保證,“如果你將來嫁不出去,我就將你的棺槨安置在我家祖墳裏,牌位也放在我跟前兒,保證你在下面也過得舒舒服服的。”

“不要,真要是進了你家祖墳和宗祠,那我還不是寄人離下?你聽我的,就將我一把火化了,然後找個有風的日子,往天上一拋,嘛事都省了。至於牌位嘛,有沒有無所謂,隨便吧。”

“……”那你可真夠隨便的。

黛玉白了春纖一眼,然後又說起了旁的。畢竟大過年的說這些特別的犯忌諱。

說了一通,正好到了午膳的時候,黛玉打發人回府,然後便留在春纖這裏一塊用了午膳。

午膳後,倆人跑到炕上又說了一通悄悄話,完事才回家。

晚膳後,黛玉換了一身方便出行的衣裳便來找春纖。春纖倒是沒換衣裳 ,還是白天那身出門穿的。等黛玉一來,直接戴了帷帽就跟黛玉上了同一輛馬車。

馬車裏黛玉還對春纖說要買兩盞漂亮的花燈,以及多猜幾個燈謎語的話。但此時此刻的黛玉卻不知道,這一次的花燈會讓她失去了什麽。

親眼看著自己的小姐妹倒在血泊裏,又是怎樣的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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