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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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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布好的棋局,  因為春纖的出現而有了紕漏。發現事情不對了,人家能不找上來?

按著時間推算,這會兒秦可卿已經開始纏綿病榻了。病上幾個月,  感受一回世態炎涼,  然後再叫寶玉體悟一回生老病死,  她的任務就完成了。

推開下了幾年的棋盤,  跛足道人與賴頭和尚估摸著時間便準備去京城看看。誰知道剛走到寧榮街,就發現常年飄在寧國府上面的劫雲竟然消散了個七七八八。

見此,二人對視一眼,  連忙隱了身形上前查看。這一查看不要緊,二人發現不光秦可卿死不了,  連寧國府的命運都改變了。

賈珍這個禍家的敗家玩意竟然瘋了,  如今跟著賈敬住在城外的道觀。好的時候發呆沈思自己到底是誰,瘋的時候連附近莊子上的小孩都能將他當玩具戲耍。焦大上了年紀,總有精神短的時候,  每每找到賈珍時,  賈珍都是一身的傷。

時常有人說賈珍這樣遭罪的活著,  就是在贖他曾經做下的罪孽。賈敬呆在城外,一邊修道,  一邊看著他那不省心的兒子。聽了這話,也願意帶著他那傻兒子一起修道。爺倆時不時的還搗騰點仙藥,  可惜這麽久的努力過去了,  不見丁點效果。

沒了老子的影響,  再加上媳婦懷了身孕,賈蓉雖然還是不怎麽上進,卻已經開始學習如何做一個負責任的老子了。

至少他不想讓自己的兒子過跟他一樣的日子。動則打罵不說,還時常叫下人唾自己一臉唾沫星子。

寧國府這邊,  賈薔和賈蓉一樣,不好不壞的混日子,就是那種很典型的紈絝子弟生活。

這樣的人家,如果一直這樣,雖然仍就會敗落下去,但卻犯不了什麽抄家滅族的大事。

看到這裏,跛足道人又和賴頭和尚又轉頭去查榮國府。這一查,就發現現實情況和當初的安排差了十萬八千裏。

當跛足道人發現原本帶著鸞鳳之相的元春竟然與宮中的一個侍衛有了私情時,兩人都不禁打了個哆嗦。

要完。

跛足道人和賴頭和尚原不過是兩個沒甚根腳的散仙,若不是時常奉承警幻仙子,得些修煉的資源,也不會有今天的修為。

這一次警幻安排眾仙子陪著神瑛侍者下屆歷劫,個中深意他們二人也不敢隨意揣測。因警幻無法隨意入凡世,便安排他二人監督此間事態發展。不想剛打了個盹,就出現了這麽大的紕漏,二人想到無法跟警幻交待,整個人都不好了。

人間講究出身門第,上界的仙人們更講究這些。這些年若不是背靠太虛幻境,他們二人指不定被多少無良仙人欺負勒索呢。

這就跟街頭擺攤做生意的,你上面有人,人家自然不敢動你。若你只是普通出身,得了,搶你都是看得起你。

那警幻別看單管著一個太虛幻境,但太虛幻境中最不缺姿色出眾的女仙。光是靠著這些女仙陪著上界各色神人下界歷劫看破情關,警幻這些年積攢的人脈就不知道多少。

還有不少仙人在下界與太虛幻境的女仙子看對眼,又在上界一續前緣的。光是這樣的‘喜事’,這些年就不知道有多少起了。

因背後有那麽一大張關系網,那上界有些看不慣警幻作為的,都背地裏罵她一句蜘蛛老鴇。

僧道二人想到他們這次辦砸了差事,會被警幻逐出門墻,心裏就哇涼哇涼的。

二人慌了一會兒神,眼中便都閃過一抹堅定。必須在警幻發現前,將事情掰回正軌去。先將首惡找出來,若得罪的起,那就直接誅滅,再按著原本的布局扭轉乾坤。若得罪不起那他們也有了替罪羊,能向警幻交待了。

費了一些功夫,終於查出來春纖這個異類後,二人又發現春纖此時身在揚州,便腳不停蹄的去了揚州。

來到紅樓後,春纖也想過書裏頻繁出現的跛足道人和賴頭和尚。她也會想紅樓走向成了如今的七拐八彎,那對僧道會不會找她的麻煩。

但春纖又覺得自己挺冤枉的。

她也沒幹什麽呀。會發展成今天這樣,一多半都應該是紅樓人自己的選擇。然後一個選擇的改變就像連鎖反應一般,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此春纖在觀察這二人時,這二人也在打量春纖。他們發現春纖身上妖氣四溢間,竟然還有一絲清明之氣。

再細細觀其面相,發現這面相又多有不尋常之處。但不管怎麽說,只沖這一身肉體凡胎還妖氣四溢的模樣,誅其性命都是現成的理由。

然而他們不知道,春纖的身上之所以會有妖氣四溢,那是因為藏在翡翠梳子裏的百荇被大明寺裏一連串的佛祖菩薩給震得神魂激蕩。

僅有的那一絲清明之氣也不是春纖自己的,而是手腕上的珍珠紅繩散發出來的。

秦檜尚有三五個過命的哥們,棋盤上的棋子自然也有些七大姑八大姨。

眾仙子被警幻各種忽悠著弄下來歷劫,跟她們有些交情和淵源的仙人自然不能幹看著她們吃虧,或者看著警幻得意。

洽巧春纖出現了,又有那能掐會算的發現春纖就是此間變數。雖然不知道春纖是怎麽出現在這裏,又為什麽會成為變數,但不管怎麽樣,事情到了這裏,有人要殺她,自然有人要保她。

春纖手腕上的珍珠紅繩便是這般來的。

上面幾顆的珍珠,就可以替春纖抵擋幾次攻擊。抵擋下來再反彈回去,之後珍珠消失。當所有的珍珠都消失,那根春纖怎麽也弄不斷的紅繩也會像當初突然出現那般,消失無蹤。

上次百荇若不及時收手,他施加在春纖身上的力量就會反彈到他自己身上,不死也得蛻層皮。

“妖孽,還不速速現出原形。”賴頭和尚性急,此時也不待道士跟春纖理論啰嗦,直接拿出法器就朝著春纖攻去。

春纖眨巴眨巴眼睛,用力的咽了咽口水,看著迅速靠近自己的賴頭和尚,高舉雙手,閉著眼睛在交易系統裏挑了塊大石頭,然後睜開眼睛,也不管那賴頭和尚為啥跑到她跟前突然頓住,並且滿目駭然,一臉驚恐,直接將石頭用力砸去。

砰~

噗~

那大石頭有半人長,至少有三百斤重。隨著春纖揮胳膊的動作直接憑空出現砸在被道法反彈的賴頭和尚身上,效果立竿見影,直接將這人砸得骨碎成泥,沒個樣子。

看著被自己砸出來的一坨,春纖下意識的感覺到惡心想吐。然後她還真就半轉著身子彎腰吐了起來。

這一轉身彎腰,直接將翡翠梳子暴露出來不說,也叫跛足道人的攻擊泰半落在了那梳子身上。

百荇以為這二人是來收妖的,顧不上旁的,直接全力抵擋。一瞬間,水頭極好的梳子瞬間成了冰裂紋工藝品,緩慢的從春纖的發上滑落。

春纖伸出手,梳子便落在了手心裏,看著早上還極漂亮的翡翠梳子成了這樣,春纖那顆過日子的心又疼了起來。

銀子,沒了。

小心的將梳子收進交易系統裏後,春纖才擡頭看向‘裝模做樣’的跛足道人。

她啥都沒做,這道人就捂著胸口吐血,演技不要太好哦。

春纖是啥都沒做,可剛剛跛足道人的攻擊大半被暴露在前的翡翠梳子擋住,小半落在春纖身上後又被反彈到了他自己身上。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況是春纖這個能力莫測的妖孽呢。所以這小半反彈也絕對夠他吃一壺的。

再看一眼地上的爛泥,那裏已經沒有了氣息,知道那位前同伴已經舍棄了這副肉身逃了。不過跛足道人看向春纖的眼神也更加的忌憚。

就算神魂不死,舍棄這副肉身後,一身修為也就全都交待在這裏了,沒有幾百年是恢覆不了了。

不管如何,至少今兒這事可以向警幻交差了,於是再看一眼春纖,跛足道人就迅速轉頭撒丫子顛了。

“嘿,跑什麽跑?本姑娘還沒告訴你,咱是社會主義接班人呢。”

這話也就是看著人家跑沒影了,春纖才敢小聲嘀咕罷了。

踢了踢腳邊的石子,春纖心裏滿是疑惑。莫名其妙的來,又莫名其妙的攻擊她,最後又莫名其妙的跑掉,真是夠夠的了。因為不認為一塊石頭就能將賴頭和尚砸死,所以春纖心裏一點負擔都沒有。

當跛足道人離開後,周圍的迷霧也瞬間散開了。春纖見狀,連忙將地上的石頭和爛泥都收起來,然後又嫌棄這玩意惡心,直接送到交易平臺上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石頭和爛泥賣了。

不過在這其間,交易平臺還將賴頭和尚身上那些小物件單獨拿出來問春纖是否也要打包一起賣。

春纖心神掃過交易平臺單獨收拾出來的東西,呼吸在這一瞬間都變得急促起來。

那個銅鏡,莫非就是風月寶鑒?

想到這種可能,春纖立即將這東西從交易平臺轉移到保存櫃。準備稍後悄悄的研究一下下。

若真是這玩意,那可就太好了。

賈瑞可以通過這玩意看鳳姐兒,那她是不是可以看看別的什麽,嘻嘻,嘻嘻。

荷葉見春纖笑得極為猥瑣,無端的打了個哆嗦。好好的逛個街都能笑成這樣,怕不是有病吧。

剛剛發生的一切,都仿佛是春纖癔癥出來的東西。可心神在交易系統裏掃過,又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真切切發生過的。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法術,但見旁人都仿佛沒發覺時間被人偷走了,她便也裝得跟其他人一樣,繼續逛街。

但心裏藏了事,春纖也逛不下去了。只裝了一刻鐘便道了乏,帶著荷葉等人回了大明寺。

一回到寺中小院,春纖就對三人說要睡一會兒,讓他們隨意安排,只別打擾她就行。

躺在床上,又看了一眼荷葉放下的床帳將整張床都擋得嚴嚴實實的,這才悄悄的坐起來。

先是從早先的收藏裏找出一個精致的匣子,然後將碎成了冰裂紋的翡翠梳子裝進匣子裏。最後才又放進交易系統裏。

這東西她要永久收藏,若是有機會回到現代,那她就用最好的水晶膠將這梳子往水晶膠裏泡一夜,包上一層水晶膠後,就算仍就是冰裂紋,可再怎麽用都不會碎掉了。

受了重傷的百荇,本來還想運轉功法療傷,可迷迷瞪瞪的就被關進了匣子,然後時間就再次停止了。

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不想的百荇只能期待春纖還能回到現代,不然他怕要過上永不見天日的日子了。不過就以他這會兒重傷未愈的情形,就是到了現在,日子怕也不太好過。

當然,前提是他這會兒還能思考。

將翡翠梳子收起來,春纖才將那把看起來極為古樸的銅鏡從交易系統中移出來。

鏡子不大,拋開鏡柄,整個鏡面也就巴掌大小。

春纖努力的去看鏡面,想要在裏面看到自己腦子裏想的某些不和諧畫面。

半晌,春纖都只能在鏡子中看到自己。又等了一會兒,默念了十來遍八塊腹肌後,春纖才不死心的將鏡子翻轉開去。

算了,她就看看背面吧。

可惜會叫賈瑞受驚而死的鏡子背面在春纖看來仍舊什麽都沒有。

回憶了一回原著,春纖發現這段原著她記得有些模糊,除了記得一些不太和諧的地方外,正經的半點沒記住。

洩氣的將鏡子丟到一旁,春纖沒骨頭似的往後倒,很不淑女的躺在床上,眼睛還轉都不轉的看著丟在一旁的銅鏡。

這鏡子總不能還是防盜的吧。

猛的坐起身,春纖又開始折騰那鏡子,可無論春纖怎麽折騰,那鏡子就是高冷的不給春纖半點陽光。

折騰的春纖都出了一身汗了,這玩意都跟普通的鏡子沒兩樣。

最後,能想到的辦法都使盡了,春纖也只能將這把銅鏡再收回交易系統裏準備以後再想辦法了。

敢不給她看,她就將這鏡子融了。

哼!

跑掉的跛足道人回到自己的府洞,緩了好一會兒才將氣喘勻。然後起身去不遠處的一處洞府,見洞府已經開啟了守護陣法,便知道肉身成泥的那位同伴早就回來,正閉關修煉呢。

見此,跛足道人又想到自己也受了些傷,看一眼太虛幻境的方向,直接開啟了守護陣法,呆在自己洞中修煉養傷。

不是他不給警幻報信,他是怕警幻那賤人卸磨殺驢。或是再逼著他做些他根本做不到的事。

如今他二人皆身受重傷,無力報信也是有的。更何況到了歸去的日子,警幻沒等到秦可卿自然就知道出事了。

春纖一覺睡到下晌,這才被餓醒了。擡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紅繩,到了這會兒她才發現紅繩上少了兩顆珠子。

歪頭想了想,以為是在混亂中弄碎弄丟的,也沒在意。

掀開簾子,趿鞋下床,春纖喚了一聲荷葉,外間的荷葉連忙放下針線推門進來了。

洗漱,用膳,然後三個女人再閑聊一陣,就又到了用晚飯的時辰。

大明寺裏有出家人的晚課,春纖吃過晚飯後,便帶著荷葉和張力家的聽了一會兒,全當消食了。

一夜好眠,翌日又像昨天那般挨個佛像觀音佛的上了一回香便離開了。下晌到家後,春纖便去了林嬤嬤那邊。

春纖去的時候,林茗竟然還在。看見門口正要往外走的林茗,春纖楞了一下,然後便對著林茗淺淺的屈了屈膝,“茗哥兒怎麽沒去書院?”

“父親來了,祖母和長姐都要回京,與山長請了幾天假。”林茗看著面前都需要擡頭看自己的姑娘,眼睛閃了閃,聲音雖然有些清冷卻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不知所措。

“哦,應該的。”這一別,總要等到考上了舉人才能回京見家人。“可惜林大娘不在,不然一家人就全了。”說完對林茗點點頭,便笑容滿面的進了屋子。

提起自己的母親,林茗眼神微微暗了幾分。看著越過自己進屋子的姑娘,林茗不敢多看,收回視線又揚頭看了一會兒天空,幾息之後將所有情緒都收斂好,這才擡腳去了書房。

可能是知道春纖來了,就在正房那邊與長姐和祖母玩笑摸牌,林茗這會兒無論如何都靜不下心來,更看不進書。

幼時貪玩,也曾磨著父母和祖母帶他進府。賈家女眷以及身邊侍候的下人都他都有幸見過。就連那個被傳成丫頭裏面第一人的晴雯,他也在偶然間見過一回。

剛入府時的春纖,樣子並不好看,只一雙眼睛卻亮如辰星。後來長開了,到比初見時好看了許多。

今日重逢,他都不敢認。原來當初那個長相一般的小姑娘已經長成了大姑娘。

她變美了。

不是那種讓人驚艷的美,更像歲月裏悠悠流淌的小河,美的溫潤不紮人。

她的聲音也很好聽,哪怕看不見她的臉,都能從聲音裏聽到幾分笑意。

想起記憶裏她說過的話,她的見解,她的用詞,林茗心中就止不住的惋惜和遺憾。

某些生根的想法,他不敢去觸碰,更不敢拿出來。他只能將那些念頭深深埋在心底。

這是自己唯一能為她做的事。

他的親事他做不得主,所以他從不敢學書院裏的同窗既做不了主還要不斷撩撥糾纏。最後自己落個風流成性的名聲,卻害得人家姑娘沒了清譽。

知道自己這些心思被人知道後,他不會怎麽樣,但春纖卻落不得好的時候,便下定決心不叫任何人看出來。有時候,他特別希望春纖能有個好出身,可他也更知道這種想法有多不切合實際。

“初九便出發了,我過來看看有什麽要幫忙的。不想剛在門口碰見了茗哥兒,幾年不見,竟然長的那麽高了。過幾年考出來,嬤嬤也是正兒八經的老封君了。”春纖一進屋子就滿臉笑的給林嬤嬤請安,一邊快人快語的將來意和剛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邊還捧林茗跟林嬤嬤暢想美好未來。

“昨兒叫你來,你偏要去那大明寺戒齋,怕不是嫌了我這老婆子,不肯來了?”聽到這話,林嬤嬤笑不攏嘴,嗔了春纖一句,又叫丫頭將新買的果子端上來。

春纖手裏搖著一柄雙面繡的團扇,聽林嬤嬤這麽說直接叫冤枉,“瞧瞧,瞧瞧,這才剛過了端午,您老就要將人家冤成六月飛雪了。趕明兒再不敢來了。”

說完還拿扇子擋著臉,做委屈裝哭樣,逗得林嬤嬤和小紅更是笑做了一團。

“怪了,姐姐今兒怎麽跟據了嘴的葫蘆似?”說笑了了一陣,春纖發現小紅今兒異常安靜,似有所悟的問道。

春纖一問,小紅的臉就紅了。羞噠噠看了林嬤嬤一眼,坐在那裏垂眸不語。林嬤嬤知道孫女這是害臊了,笑道:“你還不如道,你姐姐的喜事定了。”

“真的?姐姐這般品貌,一看就是有後福的。這定的是哪家?”

“早起章家就請了官媒來,原本按著規矩咱們是要拒上兩回才同意的。不過章家知道咱們家初九回京,不光請來了官媒,章家的夫人和張家的太太也一道過來了”

世人做親,大多都要請媒婆。但普通人家是不會花重金請官媒的。當然就算想請,也沒那個身份請得動官媒,但章家卻偏偏請了官媒來,可見對這門親事的看重。

而章家夫人和張家的太太,一個是小紅未來的婆母,一個是小紅未來的舅母,二人一道過來提親,面子裏子都有了,自然就不拿喬了。

聽了這其中細節,春纖連忙站起來上前拉住小紅的手,一頓恭喜道賀。完事挨著小紅坐下來,問起了婚期。

“姐夫跟茗哥兒是同窗,姐姐若是嫁到這邊,還能照顧到茗哥兒。嬤嬤和林叔林大娘也能放心。等將來姐夫和茗哥兒進京參加春闈,姐姐也能跟著一道回京城省親。”頓了頓,春纖臉上又擺出一抹擔心來,“就是不知道將來派官,會派到什麽地方了。”

這會兒連舉人都沒考上呢,就想到將來派官的地,想的是不是太美了?

不過這話卻也不是無的放矢,賴家的賴尚榮都能當官,林家又不比賴家差多少,林茗和小紅女婿又都是能讀書的,將來再不濟走走榮國府的關系,哪還愁沒官做呢。

春纖留到晚膳前便回小院了,林嬤嬤和小紅到是留她用晚膳,春纖卻笑著推了。“等回了京城,多少飯吃不得呢。”

這次來揚州,春纖明顯感覺到林之孝這一支如今一切作派都在往書香門第,耕讀之家的方向轉化。這樣的人家已經開始講起了各種規矩。若她留在這邊用晚膳,林之孝和林茗就得單獨用膳。

人家好不容易團聚上了,她若不在,定然要一同用膳。分別在即,何必做那沒眼色的人呢。

許是也明白了春纖的意思,林嬤嬤又讓人給春纖拎了一籃果子帶回去吃。等春纖離開,林嬤嬤還跟小紅說起春纖也是大姑娘的話。

“我到是極喜歡這丫頭,過兩年叫你老子娘認下來,你們當親姐妹一般的處著,左不過是多置辦一份嫁妝罷了。”

林嬤嬤說這話的時候,林茗洽巧走進來,腳下微微一頓,隨即便皺起了眉頭。

見林嬤嬤和小紅看過來,林茗神色漠然的說道,“無妨。”

小紅擔憂的看了一眼林茗,小聲問他:“可是又腿疼了?”

林茗擡頭看向小紅,收回視線後,緊抿唇角,垂眸又回了一句,“無妨。”

林嬤嬤和小紅對視一眼,視線同時落在林茗的腿上。

這到底是疼還是不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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