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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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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纖一說完,便向後退了一步,然後眼巴巴看著襲人。心裏盼著襲人能目光‘長遠’一些的答應她這個微不足道的小要求。

紅樓不是白看的,穿越也不是裸穿的。她既然知道整個榮國府未來的大致走向,為什麽不提前為自己謀個福利找個輕松一點的差事呢。

粗使丫頭,傷不起呀~

反正這個冬天,春纖是真的不想再跟那口甜水井晨昏定醒了。

說起來榮國府這地界還真應了那句‘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

不說府裏的各房主子,只說這滿府的下人奴才個個都是難纏的閻王小鬼。有些輕巧體面的活計,一個人幹都輕巧,卻非要安排三四個,五六個人一道幹。而那些又臟又累的活,卻只安排一兩個人幹。

去年春纖剛入府,要人脈沒人脈,要關系沒關系,只能默默忍耐。但今年不同了,她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給自己開拓市場,發展人脈,所以雖然入府時間仍舊有些短,還是個外面賣進府的,但到底不像去年那般求助無門了。

所以她今兒借著給襲人送銀子,直接拜托襲人幫她調個崗。

襲人是寶玉的大丫頭,寶玉又是老太太的心頭肉,如果有襲人幫著說上兩句話,她調入榮慶堂的事便八九不離十。

平時調進來太顯眼,但如今林妹妹入府在即,那就不一樣了。原著中老太太會按著三春的份例給林妹妹添加侍候的人。在編制擴招時進入榮慶堂,就沒那麽招人眼了。

至於靠努力和實力調崗升職這種事…在榮國府這地界不太適用。既然有‘人脈’這種便利條件,不試試才是腦子進水了呢。

聽到春纖的要求,襲人只是詫異了一回,到沒直接拒絕春纖。只是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回春纖,言語中帶了些許試探,“林姑娘到底是外面來的,總要家去的。去侍候表姑娘,不如讓寶玉要了你來我們這兒?”

襲人說完這話,便覺得這個主意真心不賴。

這個春纖若是到了寶玉房裏,便直接到了她手底下做事。想要拿捏一二再輕松不過了。以後…也便宜。

“我是哪個牌面上的,可侍候不來那祖宗。我原也沒想著去侍候林姑娘,畢竟脾氣秉性如何,咱也不曉得。我原不過是想圖個輕省些的活計,只要在這院子裏我便心滿意足。罷了,若姐姐為難,只當我沒說。”拿起剛剛襲人給她吃的花生一邊剝殼,一邊實在道,“如今不過年歲小些,留在府裏學個眉眼高低,等將來年紀到了總要贖身出去。般般都是人,也不能給他們家做一輩子下人奴才呀。再一則,這府裏雖好,也不像旁人家那般朝打夕罵,可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一朝天子還一朝臣呢,將來什麽樣,誰知道呢。

便是姐姐,也應該多想想以後,你現在每個月賣繡品得的銀子比這府裏給的月錢還多,如今都攢了起來,將來出府去,做什麽不行?”幹啥不比鐵了心的給人家當小老婆強?

就寶玉那憐花惜玉又遇事軟成一坨的窩囊性子,誰嫁給他都得靠自己完成一部可歌可泣的宅鬥上位記。

春纖就想不明白了,都是漂亮妹子,還個個都聰明伶俐,咋就眼瘸的非寶玉不嫁了呢。

就因為見天的關在榮國府裏除了能見到寶玉,就只能見到賈家那一幹歪瓜劣棗男,然後矮子裏挑大個的將寶玉顯出來了?

唉,果然呀,這小姑娘呀還是要多見見世面噠。

“這是說什麽嘛,這麽熱鬧?”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房門也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春纖擡頭,見是晴雯,笑彎了一雙眼睛,“晴雯姐姐好長的耳朵。”不用猜都知道晴雯是聽說她來了,特特找過來的。

因有春纖早前立的規矩在,再加上旁人都各有心思,所以大多都背著人來領銀子,只晴雯是個心急的,每每到了日子都火急火撩的仿佛晚上一時半刻春纖就會卷著銀子跑路了。

愁銀!

“這是說什麽呢,完沒完事兒?麝月去二太太那裏回話,寶玉跟前只琥珀一個,……”晴雯性子急,說話也快,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想打發襲人,接管春纖。

襲人到沒怎麽樣,笑著站起身,先是對著春纖點頭,道了一句,“你說的事我記下了。”然後又笑嗔了晴雯一眼,將自己的房間留給這兩人了。

“快快快,我這個月得了多少,你給我換成銀票了沒有?”

“前兒那幅帳子賣了500文,炕屏是雙面三色滿繡,價格直接翻了一翻。”春纖給晴雯報的帳都是扣除了中間商傭金的價格,也算是她這邊的市場行情,晴雯雖然問春纖這個月得了多少,其實她心裏也有一筆帳,“再加上荷包,帕子,一條毛領抹額,一共得了5兩又200文。5兩給你換了銀票,剩下的200文都在這裏了。”

春纖說完,又借著袖兜掩飾將早前放在保險櫃裏的用素面帕子包著的200文銅錢和一張5兩的銀票都遞給晴雯。遞的時候,還特別摳門的抽回了自己那個包錢的素面帕子。

晴雯繡工極好,做活速度也快。以前沒發現掙錢樂趣的時候,大把的時間都浪費在跟寶玉其他丫頭爭寵上了。如今有了這等來錢副業,晴雯在寶玉房裏那是多一刻都不逗留,閑暇時光全都用來做繡活了。

看到這樣有上進心的晴雯,春纖自然樂意多幫襯她一二。不過市場行情如此,她做中間商也不容易,也就心裏支持她一下好啦~

說起這個,春纖又想到了旁的,不由心裏又是一堵。

寶玉房裏光是排得上名的大丫頭就有七八個,更別提那些二等,三等的小丫頭了。就侍候寶玉一個七歲小屁孩…嘖嘖嘖,真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這麽多人侍候一個主子,也就怪不得晴雯‘不務正業’了。

拿了自己那份兼職收入,晴雯這才有心思問春纖這個月襲人得了多少。雖然知道春纖一定不會說,但晴雯還是想要問一回。

春纖照例兩手向上一攤,搖頭晃腦的不說話只對晴雯笑。

晴雯見狀,嘟囔了一句襲人一定沒她掙的多,到也不再追問這種在春纖看來極為**的事了。

有些人天生就是宿命的敵人,晴雯和襲人就是這般。

兩人都是寶玉的丫頭,平日裏總要爭個高低。如今都靠著一手繡技發展副業了,竟然還總是想要爭個長短。

“……好姐姐,別太張揚了,好歹背著些人。讓人知道了,我怕是吃不完兜著走。”這種帶著丫頭們搞副業的事,就跟薅榮國府羊毛差不多。弄得太高調張揚,回頭指不定就讓人連窩端了呢。

“怕什麽,又沒耽誤正經活計,礙著誰了?”晴雯很是不以意,不過見春纖一副膽小怕事的樣子,又沒好氣的安慰了她一回:“放心吧,那幾個丫頭就指著這銀子藏私房了,再不會胡沁。”

春纖的‘供應商’裏有一大部分人都是府裏的家生子。這些丫頭得了月錢,幾乎都要交給她們的老子娘。有的丫頭,月錢都沒見著,老子娘就直接替她們領回去了。於是春纖這個兼職副業,就成了這些丫頭主要的收入來源。

這種事情在榮國府是司空見慣的事,別說老子娘拿了閨女的月錢,就是主子房裏的大丫頭都能收管房裏小丫頭的衣服首飾。如果小丫頭犯了事被攆出去,她的那些好衣服好首飾就都會留在房裏,美其名曰是留給其他好丫頭使,其實最後大多都成了大丫頭的私房,不了了之。

以前襲人得了月錢和繡品錢也會一分不留的都讓人捎回家裏。她是外面買來的,是當初家裏窮得揭不開鍋這才將她賣人為奴。也是慶幸入了榮國府,這才有了今日的安穩體面。若是入了那等煙花柳巷,怕是想要接濟家人,家人都未必樂意。

後來襲人和春纖交易的時候正好撞見老太太貼身大丫頭鴛鴦的嫂子,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到叫襲人改了素日習慣,每個月只將月錢捎回家,將繡品錢自己存了。

娘是親娘,哥哥也是親哥哥,可嫂子卻未待她如親妹。她手裏多存些,說話行事也仗義。

“對了,剛剛你和襲人說什麽呢?”晴雯叫上春纖去她房裏,她那裏還有一包繡品,剛進屋將那包繡品從箱子裏拿出來,晴雯就來了這麽一句。

“也沒什麽要緊的,是我想進這院子,問襲人姐姐可有什麽辦法沒有?”這會兒春纖打量著晴雯的房間,心裏也是老羨慕了。

唉,她如今還跟好幾個丫頭睡大通鋪呢。

雖然小了些,只能放上一張床,一個梳妝臺,外加一個靠墻放著的衣箱子,但到底是一個人住,舒心自在。

也不知道有這些珠玉在前,她能不能在榮國府混個單間出來~

怕是有些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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