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疏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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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真的是黯淡，是失望，是痛楚。
其實，終究是知道，他和她是無緣的，可是，卻不死心。
“是，你想不想要知道那個女孩子是誰？”
田菲菲看著陳少君的眼神，心裏突然“咯噔”了一下。
那樣的眼神，火辣辣地看著她，竟然有一種讓她無處遁形的感覺。
她不是傻瓜，不是沒有看出陳少君對自己的異樣，正因為如此，她剛才才用那樣玩笑的口吻跟著他說話。
她原以為陳少君聽了自己那樣的一句話之後，終究會把所有的話都忍下去，畢竟他也不傻是不是？
只是，沒有想到，他還要繼續往下說。
她幾不可聞地嘆息了一聲，她是真的覺得陳少君這個人做朋友是不錯的。
只是，那是在彼此之間有著一張窗戶紙的情況下，如果，陳少君今天堅持要將那樣的一張紙捅破，那麽是不是表示，自己從此以後就要失去那麽好的一個朋友了。
不要再說了
“這個，我還是算了吧，等你表白成功了再告訴我也不遲，那個時候讓我再為你高興。”
不要說，陳少君，求你不要說了。
“哦。”
陳少君淡淡地說，然後低下了頭。
田菲菲，田菲菲，我只想要讓你知道我的心意。
我怕自己不說，會後悔。
田菲菲，你可知道為了這一天，我等候了多長時間嗎？
他擡起頭，然後看著田菲菲眼神灼灼。
“田菲菲，你想知道為什麽要請你來喝咖啡嗎？”
田菲菲強撐著笑了笑，陳少君，為什麽一定要說？
“田菲菲，我喜歡你。”
終於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陳少君覺得自己全身都是輕松。
已經說出來了是不是？從此再也不會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心頭總是空落落了的。
“陳少君，我有什麽好？”
田菲菲的臉迅速地紅了，是不想知道這個答案，可是，陳少君還是說出來了，這一刻竟然是尷尬。
“是啊，你有什麽好？”
陳少君笑了笑，“田菲菲，你問我這個問題，我實在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我只是知道，喜歡你是理由的。”
田菲菲笑了，說實話，能夠聽到這樣優秀的一個男孩子對著自己表白，內心裏不是沒有激動與開心，可是，也僅此而已。
“陳少君……”
“我知道，我知道。”
陳少君急急地開口，止住了田菲菲想要說的話。
田菲菲，早就知道了你的決定，只是完成自己的一個心願而已。
田菲菲擡頭看著陳少君的臉，看著那眼中的期待。
自己終究是要拒絕的是不是？
“我們不適合。”
咬咬牙，田菲菲終於還是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然後看到了陳少君臉上的受傷。
自己是不是太殘忍了？
可是，那也是沒有辦法的對不對？她和他之間終究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與其給他心念，還不如趁早就斷了。
“田菲菲。”
“抱歉，陳少君。”
其實，因為自己的條件不好，所以，對於愛情，田菲菲一直覺得是一種奢念。
只是，因為遇上了歐陽明晨，甚至連自己都沒有想到竟然就這樣不知不覺地掉進了愛情的漩渦中。
而現在，她也說不清，她和歐陽明晨是怎麽了？
能不能用剪不斷理還亂來形容？
她其實知道，歐陽奶奶隱約知道一些什麽。
所以，有些事情是她故意的是不是？
譬如吃飯的時候硬要他們兩個人坐在一起，譬如每天一定要歐陽明晨送自己去上班，譬如每次換藥都要自己和歐陽明晨一起陪著去。
甚至有一次，她突發奇想，讓她和歐陽明晨一起陪著她看《羅密歐與朱麗葉》。
田菲菲哭笑不得，轉頭看歐陽明晨臉上的表情似乎也和自己差不多，但是卻還是乖乖地坐了下來。
可是，田菲菲也知道，她和歐陽明晨已經是不可能了的，所以，她在心裏感謝歐陽奶奶的熱心，也僅此而已。
現在自己的心裏還是一團糟，根本就沒有想好要接受一段新的感情，自然是不會和陳少君發生一些什麽了。
“不。”
陳少君搖頭，“是我癡心妄想，如果給你造成困擾，請你原諒。”
田菲菲笑了，“陳少君，我青春美少女一枚，有人喜歡是多麽好的一件事情，怎麽會造成我的困擾呢。”
是故意用輕松的語氣，想要緩解兩個人之間的氣氛。
“是嗎？”
陳少君也笑了笑。
兩個人之間看似又和剛才一樣了，可是，田菲菲知道有一些什麽東西已經失去了，也許，自己真的是要失去這樣的一個朋友了是不是？
之後，兩個人再也沒有說話，田菲菲終於起身。
“陳少君，很遲了呢，奶奶等著我，我先回去了。”
“好。”
陳少君跟著田菲菲一直到了門口，心頭悵然若失。
“田菲菲。”
他終於開口叫住了她。
他確實一直想要對著田菲菲表白，可是，他不想因為自己的表白讓兩個人之間的關系變得如此地尷尬。
田菲菲頓住了腳步，回頭看著陳少君，眼眸中是疑問。
“田菲菲，我們還會是好朋友嗎？”
田菲菲一楞，然後心頭一下子放松了下來。
其實，不但只有自己擔心，原來陳少君也在擔心，她笑了笑：“當然啊，陳少君，我們依然是朋友。”
“好，以後再見面的時候，我們一定會忘記今天所說的一切是不是？”
“是。”
陳少君不再說話，只是站在了田菲菲的面前。
“你是不是還想跟我說一些什麽？”
陳少君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然後擡起頭看著田菲菲。
“是，我能不能向你索要我的生日禮物？”
“可以，可是，我真的沒有什麽可以給你是不是？”
田菲菲有些為難地看著陳少君。
是真的不知道今天就是他的生日，更加不知道有什麽可以送給他的？
“田菲菲，一個擁抱，只要一個擁抱就可以了，從此以後，對你不會再有非分之想，只做你的朋友。”
田菲菲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擡頭看見了陳少君眼中一閃而過的乞求，那一刻心突然軟了。
是自己想多了是不是？只是一個擁抱而已，更何況他的要求並不過分。
她點點頭，然後朝前了一步。
陳少君的臉上幾乎是驚喜，他伸出手，一把抱住了田菲菲。
他緊緊地擁抱著她，這幾乎已經用上了他全身的力氣，他似乎想要把田菲菲嵌進了自己的體內，他似乎用永遠記住這樣的一個擁抱。
田菲菲緩緩閉上了眼睛。
只這一次，最後一次，就讓他滿足。
如果，這個時候，田菲菲睜開眼睛，如果她轉過頭，就會發現路對面停著一輛車子，駕駛室的車窗緩緩地搖下，然後露出了一張英俊非凡的男人的臉。
只是此刻這個男子的眼神中跳動著兩簇火焰，一只搭在車窗上的手青筋綻露，而那手指死死地扣住了玻璃窗，甚至讓人覺得那手會捏碎那玻璃。
這個男子正是歐陽明晨，他沒有想到，自己到了這裏，竟然會看到這樣一幕。
那一刻，他甚至有一種沖動，想要下車，然後將那兩個人狠狠拉開，可是，他終究還是沒有動。
田菲菲，這些天來所有的仿徨，過了今天將永遠不會再有了，從此以後，我會將所有的一切塵封在我的記憶深處。
不，不，不，像你這樣的女人，不值得我永遠記住。
我原以為林倩倩是卑劣的，而如今我才知道，你和她相比，你的手段不知道要高多少。
為了錢，你將我們兩個耍得團團轉。
只是，田菲菲，如果不是陳少君那樣強大的背景，你會和他在一起嗎？
如果不是因為我有錢，你會和我在一起嗎？
田菲菲，你這個水性楊花，你這個貪慕虛榮的女人。
我恨你，我真的恨你。
良久，他緩緩搖上了車窗，車子終於絕塵而去。
那邊，陳少君也終於放開了田菲菲，“謝謝，田菲菲，我們依然是朋友。”
田菲菲微笑著點頭，轉身就走。
這一次，她沒有讓陳少君送自己，而是堅持要自己走。
雖然陳少君說彼此依然是朋友，但是田菲菲知道，她和他之間已經有什麽不同，她和他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那一天以後，田菲菲發現歐陽明晨變了。
其實，他本來也是對田菲菲極其冷淡的。
甚至看著田菲菲的眼光也是波瀾不驚的。
可是，而現在，他看著自己的眼神不但冰冷，甚至帶著一絲鄙夷。
她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麽了，但是她知道，必定是有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本來每天早上她都是坐他的車子去上班的，而現在他依然會回老宅睡覺，只是每天卻是很早就已經離開，他對歐陽奶奶的解釋是自己要去晨練，再過來就不方便了。
田菲菲卻隱隱覺得他是想要避開自己，或者，他只是不想再和自己坐同一輛車子去上班了。
於是，她有的時候坐公交，有的時候由老王送。
每每那樣的時候，看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景物，她都會想起自己坐在歐陽明晨的車裏去上班的那段時光，兩個人靜靜地，誰也不說話，只是有音樂在車裏緩緩地流淌著，如今想來竟然是溫馨。
她的心裏酸酸的，好幾次甚至會不知不覺地流下眼淚。
而在公司裏，兩個人甚至也不太見面，所有要送的文件，歐陽明晨都會讓另外的三個人去送。
只是有一次，琳達她們正巧不在，整一個秘書室只剩下了田菲菲，而恰巧琳達桌上的電話響。
田菲菲探身過去，“餵”了一聲，那邊卻沒有反應。
那時候田菲菲還不知道，還覺得奇怪，只是自言自語地說：“怎麽沒有聲音，難道打錯了？”
等到片刻之後，琳達匆匆地跑過來，急急地拿了桌上的文件然後匆匆奔進了歐陽明晨的辦公室。
等出來後，臉上是疑惑。
“田菲菲，我桌上的內線電話破掉了嗎？你說總裁這是怎麽了？明明一個內線電話可以解決的事情，非得要打我的電話，讓在二十樓的我上來。”
不想出現
田菲菲這才知道，原來剛才那個一聲不響的電話竟然是歐陽明晨打來的，這樣的一個認知讓她突然覺得手心都開始發冷。
“田菲菲，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麽？”
“沒事。”
“要不你請假吧，身體不舒服就趕緊上醫院看看去，你臉色都是蒼白的呢。”
琳達好心地提議。
“好。”
田菲菲點點頭，此刻，自己的頭緒一片混亂，留在辦公室裏確實也靜不下心來。
“趕緊去吧，等一會兒我跟總裁解釋一下。”
“好，這樣那我就走了。”
其實心裏已經是冰冷，這些天歐陽明晨看著自己已經完全如同透明人，估計自己不在他也不會知道。
沒有想到剛剛走到公司門口的時候，突然接到了楊蝶的電話。
田菲菲接起，那端是楊蝶驚慌失措的聲音。
“田菲菲，你在哪裏，你過來，馬上過來好不好？”
田菲菲和楊蝶認識這麽多年了，從來沒有聽到過楊蝶用如此慌亂的語氣跟自己說話。
她一聽說楊蝶在醫院，她一下子想起了歐陽星曾經跟自己說過的話。
糟糕了，糟糕了，這些天忙著整理自己的心情，都忘記了歐陽星跟自己拜托了自己的事情。
是不是楊蝶知道自己懷孕了，所以，她才會如此地緊張不安是不是？
如果那樣的話，是不是兩個人就能夠在一起了？
想到這裏，心裏是酸酸甜甜的。
下車，看見楊蝶正站在醫院門口，擡頭看見了自己，便急急地奔了上來。
“大姐，你慢一些好不好？”
如果真的是懷孕了，那就屬於重點保護對象了是不是？
“你猜到了？”
楊蝶停住了腳步，看著田菲菲的眼神中卻是憂慮重重。
“是，不。”
“到底是不是？算了，我也不想知道，田菲菲，你說我現在該怎麽辦啊？”
“留下來啊。”
在來的路上自己已經給歐陽星打了電話，剛剛那個男人激動得幾乎是語無倫次，如果自己沒有猜錯，那個男人也應該馬上就要到了的吧。
“不，怎麽能夠留下來？田菲菲，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呢。”
“楊蝶，難道你打算不要了？”
田菲菲剛剛說了這樣的一句話，身後便響起了歐陽星的聲音。
“不行。”
楊蝶愕然地擡起頭，看著歐陽星。
“你怎麽來了？”
轉頭望著田菲菲，“是你告訴他的？田菲菲，你為什麽要跟他說？”
楊蝶驟然變臉，轉身就走。
田菲菲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楊蝶，在生氣之前先請你聽我說幾句話好不好？”
“楊蝶，你現在可不能夠生氣，生氣對身體不好。”
歐陽星也趕上來。
“站住。”
楊蝶滿臉怒容地對著歐陽星大吼了一聲，便管自己急急地朝前走去。
田菲菲對著歐陽星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然後跟了上去。
“楊蝶，不管如何，都得聽我說幾句好不好？”
“有什麽好說的？田菲菲，我生氣著呢，這只是一個秘密，我只是想要告訴你。”
“楊蝶，歐陽星曾經跟我說過這件事情。”
“什麽？”
“是，就是上次，他說這是他走的一步險棋。”
“什麽意思？”
“楊蝶，我對歐陽星的印象其實一直不好，以為他走到了這一步，必定是因為他父親的緣故，可是，現在我發現他這個人其實挺好的。”
田菲菲接著將那天歐陽星跟自己說的話，一五一十地全部說給了楊蝶聽。
楊蝶別過頭，眼眶中卻是淚水。
“楊蝶，你是何其幸福，能夠遇上這樣的一個男人，他什麽都已經替你考慮好了，你還需要擔心什麽？”
楊蝶沈默不語，只是低著頭，紅著眼睛。
“我想他之所以不敢告訴你，也是因為怕你亂來，其實，他有拜托我，讓我好好註意你，可是，這段時間，我過得比較混亂，竟然都沒有時間過來。”
“田菲菲。”
“愛情很多時候不會風平浪靜，而那是為了以後更加美好的生活。楊蝶，好好珍惜這個男人吧，跟著他走，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會得到解決。”
“楊蝶，相信我好不好？所有的一切我都會去做好，而你只要安心等待，等待我的好消息，等待做後的新娘。”
身後響起了歐陽星的聲音。
原來，他一直都在，他一直沒有離開。
“討厭，誰要做你的新娘。”
楊蝶嗔怪，臉上卻是嬌羞。
“都已經有我的孩子了，難道還不想嫁給我嗎？”
歐陽星說完，上前握住了楊蝶的手，楊蝶作勢要掙脫，歐陽星卻堅決不放，楊蝶沒有堅持，任由著歐陽星就那樣握住了自己的手。
田菲菲看著十指相扣的兩只手。
終於在一起了是不是？雖然過程很傷懷，但是最重要的是結局是圓滿。
她微笑著轉身，心裏還是開心的，為著自己最最要好的姐妹，終於找到了人生中最最重要的人。
讓自己笑著為這兩個人祝福吧，祝福他們找到了最好的彼此。
“田菲菲。”
身後的楊蝶突然開口。
“嗯？”
田菲菲轉身，“大姐，你們現在雙宿雙棲了，我就不受刺激了，我自己回去。”
“不，我看你的臉色不是很好，你是不是生病了？”
楊蝶的語氣中是深深地擔心。
生病？不會吧，自己的身體可是好的很，雖然這些天自己食欲突然大振，而嗜睡一如前些天。
“放心，我可是好著呢。”
說完，轉身就要走。
“真的嗎？”
“好了，你就不要擔心田菲菲了，她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倒是你啊，馬上就是要做媽媽的人了，凡事都要註意。從今天開始，你就不用再去上班了。這會兒還早，不如我們去給我們的孩子看看衣服？”
身後傳來了歐陽星絮絮叨叨的聲音。
“看你個頭啊，歐陽星，你有沒有一點常識，現在孩子在我的肚子裏甚至沒有黃豆那般的大，這麽早買什麽衣服？再說了，現在休息你難道不覺得早了一些嗎？既然如此，你還不如拿根鏈子把我拴起來吧。”
楊蝶笑罵著。
田菲菲的嘴角微微上揚，這樣的感覺真是好，不是嗎？此刻，自己的心裏竟然也是開心呢。
原來和幸福的人在一起，自己竟然也是幸福。
只是，自己走在這兩個人的眼前恐怕妨礙到了他們吧，想到這裏，不由加快了步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突然走快了幾步，她突然覺得一陣頭暈，步子也踉蹌了一下。
“田菲菲。”
身後傳來了楊蝶的一聲驚呼。
“楊蝶，不要跑。”
“田菲菲，你怎麽了？我就說你的臉色不好，你趕緊去檢查一下。”
楊蝶不由分說，就要將田菲菲往醫院裏拽。
歐陽星急壞了，連忙拉住了楊蝶的手。
“田菲菲自己會過去的，你不要心急，你知不知道，現在的身體不比以前了。”
“是，楊蝶，我自己心裏清楚，剛才只是走得太急了一點。”
“你反正也沒有什麽事情，那就進去檢查一下。”
楊蝶卻不容許田菲菲再走，堅持要讓她進去。
田菲菲哭笑不得，她轉頭用求救的眼光看著歐陽星。
誰知道，自己還沒有開口，歐陽星反而說了：“田菲菲，你就去檢查一下，她那樣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你不去，她會急著和你拼命。”
“好，好。”
田菲菲無奈地搖頭，是不是孕婦都這樣，性子竟然是如此地急。
“親愛的孕婦大人，你就不用進去了，我自個兒就可以了。”
田菲菲說完，轉身就要走。
“等等，田菲菲，我認識這裏的一個主任醫師，讓他帶你吧。”
歐陽星說著，要掏電話。
“別，別，我自己就可以了。”
自己是真的怕了這對活寶了。
其實是真的不知道可以檢查什麽。
想了想，還是讓醫生開驗血單子。
誰知道那個醫生聽完了田菲菲的陳述之後，擡頭上下打量了一眼田菲菲，然後問了一個石破天驚的問題。
“結婚了嗎？”
暈，醫生說話都是這麽直接的麽？更何況自己驗血和有沒有結婚有毛線關系。
“田菲菲，結婚了沒有？”
那醫生等不到回答，顯然已經是不耐，於是，便提高了聲音。
“沒有。”
“有過X，行為嗎？例假有多長時間沒有來了？”
一邊說一邊從低頭從自己的那疊檢查單子中找出了一疊單子，然後低頭開始寫著。
田菲菲楞楞地站在了那裏，那樣的問題，幾乎讓自己難堪。
那醫生擡頭，等不到回答，也不再說什麽，只是伸手將自己手中的單子遞給了田菲菲。
“去驗小便。”
“醫生，我要驗血。”
田菲菲以為那個醫生沒有聽清自己的話，於是，提高了聲音又重覆了一遍。
“小便。”
那醫生甚至連多說一個字也懶得，然後伸手按下了桌上的鍵，示意下一個可以進來了。
田菲菲是滿腹的狐疑，可是，既然人家醫生既然這麽說了，自然也只要拿著單子出去了。
十五分鐘後，田菲菲拿到結果，那上面只有鮮紅的兩個字：陽性。
她不明白陽性是什麽意思，便跑去問醫生。
你懷孕了
自然是仍舊是剛才的醫生，此刻已經空了很多，外面已經沒有等候的病人了，他接過單子，淡淡地說：“你懷孕了。”
田菲菲呆住了，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她驚愕地張大了嘴巴，眼睛也是直楞楞地看著醫生。
“醫生，請問你剛才說什麽？”
這是什麽情況，自己只是感覺有些頭暈，然後讓醫生開驗血單子，結果自己拿到的卻是小便的單子，然後現在眼前這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竟然告訴自己懷孕了？
真是好笑是不是？
這一切真的有些像一部喜劇是不是？
只是娛樂的是看戲的人，而自己，這個在戲中的人，卻感覺不到任何的喜悅，有的只是驚訝，驚愕，還有慌亂。
怎麽會懷孕，自己怎麽會懷孕？
“懷孕了。自己回去考慮清楚，如果不想要就過來拿掉。”
像這樣的事情那個醫生顯然已經是司空見慣，“最後一次來例假是什麽時候？”
“最有一次？一個月？兩個月？好像還要長。”
田菲菲的腦子已經一片混亂。
她甚至有些木然地回答那個醫生的問題，甚至有片刻，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一些什麽。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過突然了，自己都來不及好好消化。
懷孕，自己竟然懷孕了？
天哪，這下自己要怎麽辦？
其實，自己的例假一直不準，所以，田菲菲也不當一回事情。
而因為這，自己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有了這個孩子。
怪不得自己那般地嗜睡，怪不得自己突然胃口大開，而可笑的自己竟然一定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今天楊蝶堅持要自己進來檢查身體，那自己必定是不會知道這樣的一件事情的，然後是不是等著自己的肚子大起來才會發現？
田菲菲啊田菲菲，你什麽時候竟然變得是如此地迷糊？
“兩個月？到底有多長，自己回家去想清楚，如果實在記不清楚，就去做一個B超。然後咨詢一下醫生，把這個孩子拿掉來不來得及。”
田菲菲只是看著那個醫生那張一張一合的嘴，然後機械地點點頭，恍恍惚惚地走出了醫院。
有出租車司機上來，問要不要打車？
田菲菲茫然地看了那人一眼，然後問：“我們認識嗎？”
那人顯然被她嚇到，轉身就進了自己的車子。
楊蝶的電話跟蹤而至，問到底如何。
田菲菲的腦子這才清醒了一些。
“哦，好，挺好的，什麽事情也沒有。”
要自己怎麽告訴她，自己的肚子裏也有了孩子？
要自己怎麽告訴她，自己甚至不知道這個孩子是什麽時候懷上的？
現在想起來了，曾經要去買藥，但是最終卻忘記了，時候想起的時候，自己還懷著僥幸的心理，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幸運。
其實還是該笑的是不是麽？
可是，為什麽心中是那般的苦澀。
孩子，你來的可真不是時候是不是？
你可知道你的爸爸看著我的眼睛？那眼睛宛如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值得鄙夷的女人。
我不明白，他到底有多恨我，到底有多不喜歡我，才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
你不知道，當他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的時候，我直覺得整顆心都是冰冷的。
可是，孩子，你就這樣來了，竟然在這個時候來，然後，你要我怎麽告訴他？
“真的沒有什麽事情麽？田菲菲，我可告訴你，你千萬不能夠對著我撒謊的哈，否則我必定輕饒不了你。”
楊蝶的聲音打斷了自己的思緒。
“是，知道了。楊蝶，現在你可是最最厲害的人，誰還敢得罪你啊。”
田菲菲真是佩服自己，都已經這樣的時候了，自己竟然還有心說那樣的笑話。
那邊大笑著掛掉了手機，而田菲菲卻緩緩地跌坐在街心公園的椅子上。
有秋風吹在自己的臉上，竟然是那種不寒而栗。
緩緩地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媽媽，請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媽媽，求你，求你好不好？
眼淚從自己的指縫裏流了下來，可是，自己卻知道，這個時候，哭根本就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那個醫生說，如果想要拿掉這個孩子，那就要快。
也許，對於他們來說，因為見得多了，所以認為這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
可是，這是自己身上的骨肉，真的要拿掉嗎？
那是一個小生命，是一個和自己血脈相承的生命，如果自己生生地將她從自己的身上拿掉，她會不會厭恨著自己？然後自己夜夜被夢魘纏繞？
只要一想到這一點，田菲菲便只覺得自己的心裏是一陣陣的刺痛。
或者留下來？
然後自己一個人養著她？
她一直坐在那裏，一直沒有動，任時光從自己的指縫間緩緩流走，任夕陽斜斜地照在自己的身上。
眼淚已經風幹，眼中卻依然是酸脹。
歐陽奶奶打電話，讓她回去吃飯。
是從來沒有如此地害怕，害怕見到歐陽明晨。
她不知道自己見到歐陽明晨該怎樣表現。
自己的心中埋藏著那樣的一個巨大的秘密，她真的很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便會將這個天大的秘密告訴他。
然後他會說什麽？
他會說田菲菲，你真是卑鄙，你還是需要錢不？
或者他說，你竟然為了錢，給我講這樣可笑的一個笑話？
是不是在他的眼裏，自己和她在一起只是因為錢。
或者他什麽也不說，只是依然用那樣的冰冷的眼光看著自己，然後將自己的心淩遲之死。
“奶奶，我今天有些事情，就不過來了。”
是從來這般的苦澀，她只是緩緩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
是真的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氣，因為身子幾乎已經是虛脫。
“丫頭，你心情不好嗎？”
歐陽奶奶還是關心自己的吧，所以，她才會一下子聽出了自己的異常。
“不，奶奶，我好著呢。”
田菲菲勉強扯了一下嘴角。
“那你有什麽事情？丫頭，這麽遲了，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我讓老王來接你吧。”
這麽遲了嗎？擡頭，原來不知不覺，夜幕已經籠罩了大地，擡頭是閃爍的燈光。
“奶奶，沒事的，今天我就不過來了。”
“丫頭。”
“奶奶，我忙了，這些天，我要陪著朋友，我都不過來了。”
田菲菲說完，便掛了電話，她怕再說下去，一直在眼眶中打轉的眼淚便會澎湧而出。
有車子的聲音不斷傳進自己的耳朵，有散步的人經過自己的身邊，有孩子的稚言稚語傳進自己的耳朵，一直蓄積在眼中的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
孩子，孩子，請你告訴媽媽，該怎麽辦？
媽媽該做一個怎樣的決定？
孩子，求你。
“媽媽。這個阿姨為什麽要哭？”
“阿姨只是感動而已。”
“感動了就會哭嗎？”
“是啊，如果你做了什麽讓我們感動的事情，我們也會哭啊。”
“媽媽，那你讓這個阿姨不要哭了好不好？外婆跟我說，人哭得多了，天便要下雨。”
田菲菲努力吸了一下鼻子，然後接過了孩子遞過來的餐巾紙。
“謝謝。”
她幾乎哽咽著說，擡頭看著眼前那一張無比稚氣的臉。
自己的孩子以後也會這樣惹人喜歡是不是？
她也會是自己生活中的開心果是不是？
“阿姨，你不要哭了，我請你吃棒棒糖，這是我剛才出來的時候，偷偷地帶出來的，我連媽媽也沒有告訴。”
“謝謝。”
田菲菲伸出手，撫摸著孩子一頭柔順的頭發，那一刻，心中已經下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歐陽明晨，如果你不想要這個孩子，沒有關系，我可以自己撫養，我會獨立將這個孩子撫養長大，讓她變成如同眼前這個可人兒一樣。
她緩緩地起身，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肚子依然是平坦的，誰也不知道這裏面孕育著一個全新的生命。
從此以後，自己不能夠任性了是不是？
從此以後，自己要學會好好地照顧自己了是不是？
依然回自己租的地方睡覺，竟然是從來沒有過的舒坦。
為了讓自己吃上營養早餐，第二天，田菲菲早早地起床了，她自己動手做。
生怕趕上上班的高峰，她特意提早了二十分鐘出門，她怕人群的擁擠會傷害到自己肚子裏的孩子。
從今天開始，自己要小心了是不是？
所以，她換掉了牛仔褲，她換掉了高跟鞋，她素面朝天。
孩子，讓媽媽從今天開始就珍惜你。
自然是早了很多，一個人靜靜地聽著音樂，突然想到電腦的輻射是很大的，那麽今天是不是要去買一件防輻射的衣服？
這樣想著的時候，嘴角是笑意。
聽到了清脆的腳步聲，還有黎清的聲音。
“今天我遇到了一個人渣。”
她永遠是那麽容易激動。
“怎麽了？”
是琳達的聲音，平和地說。
“一個男人啊，竟然不給他女兒買吃的東西，到後來，我們都看不下去了。”
“然後你這個俠女出手了？”琳達忍著笑意，然後走進辦公室。
“琳達，你知道，那個男人是多麽可惡啊？既然不喜歡孩子嘛，當初不要就好了呀。幹嘛讓孩子一生出來就吃苦。”
關於孩子
“只是少數而已啊，我對門的那個爸爸不知道有多麽疼愛孩子，恨不得當做手心裏的寶貝啊。”
“是啊，我估計我今天遇上的也算是極品了，後來我狠狠地給了他一拳，按照我的性格我是非得要狠狠地給他幾個巴掌才好。”
“你呀，什麽時候都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
“就是，沒有辦法。呃，田菲菲，你今天怎麽這麽早？而且一大早心情也不錯嘛？來，來，告訴姐姐，什麽事情這麽高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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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終究是知道，他和她是無緣的，可是，卻不死心。
“是，你想不想要知道那個女孩子是誰？”
田菲菲看著陳少君的眼神，心裏突然“咯噔”了一下。
那樣的眼神，火辣辣地看著她，竟然有一種讓她無處遁形的感覺。
她不是傻瓜，不是沒有看出陳少君對自己的異樣，正因為如此，她剛才才用那樣玩笑的口吻跟著他說話。
她原以為陳少君聽了自己那樣的一句話之後，終究會把所有的話都忍下去，畢竟他也不傻是不是？
只是，沒有想到，他還要繼續往下說。
她幾不可聞地嘆息了一聲，她是真的覺得陳少君這個人做朋友是不錯的。
只是，那是在彼此之間有著一張窗戶紙的情況下，如果，陳少君今天堅持要將那樣的一張紙捅破，那麽是不是表示，自己從此以後就要失去那麽好的一個朋友了。
不要再說了
“這個，我還是算了吧，等你表白成功了再告訴我也不遲，那個時候讓我再為你高興。”
不要說，陳少君，求你不要說了。
“哦。”
陳少君淡淡地說，然後低下了頭。
田菲菲，田菲菲，我只想要讓你知道我的心意。
我怕自己不說，會後悔。
田菲菲，你可知道為了這一天，我等候了多長時間嗎？
他擡起頭，然後看著田菲菲眼神灼灼。
“田菲菲，你想知道為什麽要請你來喝咖啡嗎？”
田菲菲強撐著笑了笑，陳少君，為什麽一定要說？
“田菲菲，我喜歡你。”
終於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陳少君覺得自己全身都是輕松。
已經說出來了是不是？從此再也不會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心頭總是空落落了的。
“陳少君，我有什麽好？”
田菲菲的臉迅速地紅了，是不想知道這個答案，可是，陳少君還是說出來了，這一刻竟然是尷尬。
“是啊，你有什麽好？”
陳少君笑了笑，“田菲菲，你問我這個問題，我實在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我只是知道，喜歡你是理由的。”
田菲菲笑了，說實話，能夠聽到這樣優秀的一個男孩子對著自己表白，內心裏不是沒有激動與開心，可是，也僅此而已。
“陳少君……”
“我知道，我知道。”
陳少君急急地開口，止住了田菲菲想要說的話。
田菲菲，早就知道了你的決定，只是完成自己的一個心願而已。
田菲菲擡頭看著陳少君的臉，看著那眼中的期待。
自己終究是要拒絕的是不是？
“我們不適合。”
咬咬牙，田菲菲終於還是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然後看到了陳少君臉上的受傷。
自己是不是太殘忍了？
可是，那也是沒有辦法的對不對？她和他之間終究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與其給他心念，還不如趁早就斷了。
“田菲菲。”
“抱歉，陳少君。”
其實，因為自己的條件不好，所以，對於愛情，田菲菲一直覺得是一種奢念。
只是，因為遇上了歐陽明晨，甚至連自己都沒有想到竟然就這樣不知不覺地掉進了愛情的漩渦中。
而現在，她也說不清，她和歐陽明晨是怎麽了？
能不能用剪不斷理還亂來形容？
她其實知道，歐陽奶奶隱約知道一些什麽。
所以，有些事情是她故意的是不是？
譬如吃飯的時候硬要他們兩個人坐在一起，譬如每天一定要歐陽明晨送自己去上班，譬如每次換藥都要自己和歐陽明晨一起陪著去。
甚至有一次，她突發奇想，讓她和歐陽明晨一起陪著她看《羅密歐與朱麗葉》。
田菲菲哭笑不得，轉頭看歐陽明晨臉上的表情似乎也和自己差不多，但是卻還是乖乖地坐了下來。
可是，田菲菲也知道，她和歐陽明晨已經是不可能了的，所以，她在心裏感謝歐陽奶奶的熱心，也僅此而已。
現在自己的心裏還是一團糟，根本就沒有想好要接受一段新的感情，自然是不會和陳少君發生一些什麽了。
“不。”
陳少君搖頭，“是我癡心妄想，如果給你造成困擾，請你原諒。”
田菲菲笑了，“陳少君，我青春美少女一枚，有人喜歡是多麽好的一件事情，怎麽會造成我的困擾呢。”
是故意用輕松的語氣，想要緩解兩個人之間的氣氛。
“是嗎？”
陳少君也笑了笑。
兩個人之間看似又和剛才一樣了，可是，田菲菲知道有一些什麽東西已經失去了，也許，自己真的是要失去這樣的一個朋友了是不是？
之後，兩個人再也沒有說話，田菲菲終於起身。
“陳少君，很遲了呢，奶奶等著我，我先回去了。”
“好。”
陳少君跟著田菲菲一直到了門口，心頭悵然若失。
“田菲菲。”
他終於開口叫住了她。
他確實一直想要對著田菲菲表白，可是，他不想因為自己的表白讓兩個人之間的關系變得如此地尷尬。
田菲菲頓住了腳步，回頭看著陳少君，眼眸中是疑問。
“田菲菲，我們還會是好朋友嗎？”
田菲菲一楞，然後心頭一下子放松了下來。
其實，不但只有自己擔心，原來陳少君也在擔心，她笑了笑：“當然啊，陳少君，我們依然是朋友。”
“好，以後再見面的時候，我們一定會忘記今天所說的一切是不是？”
“是。”
陳少君不再說話，只是站在了田菲菲的面前。
“你是不是還想跟我說一些什麽？”
陳少君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然後擡起頭看著田菲菲。
“是，我能不能向你索要我的生日禮物？”
“可以，可是，我真的沒有什麽可以給你是不是？”
田菲菲有些為難地看著陳少君。
是真的不知道今天就是他的生日，更加不知道有什麽可以送給他的？
“田菲菲，一個擁抱，只要一個擁抱就可以了，從此以後，對你不會再有非分之想，只做你的朋友。”
田菲菲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擡頭看見了陳少君眼中一閃而過的乞求，那一刻心突然軟了。
是自己想多了是不是？只是一個擁抱而已，更何況他的要求並不過分。
她點點頭，然後朝前了一步。
陳少君的臉上幾乎是驚喜，他伸出手，一把抱住了田菲菲。
他緊緊地擁抱著她，這幾乎已經用上了他全身的力氣，他似乎想要把田菲菲嵌進了自己的體內，他似乎用永遠記住這樣的一個擁抱。
田菲菲緩緩閉上了眼睛。
只這一次，最後一次，就讓他滿足。
如果，這個時候，田菲菲睜開眼睛，如果她轉過頭，就會發現路對面停著一輛車子，駕駛室的車窗緩緩地搖下，然後露出了一張英俊非凡的男人的臉。
只是此刻這個男子的眼神中跳動著兩簇火焰，一只搭在車窗上的手青筋綻露，而那手指死死地扣住了玻璃窗，甚至讓人覺得那手會捏碎那玻璃。
這個男子正是歐陽明晨，他沒有想到，自己到了這裏，竟然會看到這樣一幕。
那一刻，他甚至有一種沖動，想要下車，然後將那兩個人狠狠拉開，可是，他終究還是沒有動。
田菲菲，這些天來所有的仿徨，過了今天將永遠不會再有了，從此以後，我會將所有的一切塵封在我的記憶深處。
不，不，不，像你這樣的女人，不值得我永遠記住。
我原以為林倩倩是卑劣的，而如今我才知道，你和她相比，你的手段不知道要高多少。
為了錢，你將我們兩個耍得團團轉。
只是，田菲菲，如果不是陳少君那樣強大的背景，你會和他在一起嗎？
如果不是因為我有錢，你會和我在一起嗎？
田菲菲，你這個水性楊花，你這個貪慕虛榮的女人。
我恨你，我真的恨你。
良久，他緩緩搖上了車窗，車子終於絕塵而去。
那邊，陳少君也終於放開了田菲菲，“謝謝，田菲菲，我們依然是朋友。”
田菲菲微笑著點頭，轉身就走。
這一次，她沒有讓陳少君送自己，而是堅持要自己走。
雖然陳少君說彼此依然是朋友，但是田菲菲知道，她和他之間已經有什麽不同，她和他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那一天以後，田菲菲發現歐陽明晨變了。
其實，他本來也是對田菲菲極其冷淡的。
甚至看著田菲菲的眼光也是波瀾不驚的。
可是，而現在，他看著自己的眼神不但冰冷，甚至帶著一絲鄙夷。
她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麽了，但是她知道，必定是有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本來每天早上她都是坐他的車子去上班的，而現在他依然會回老宅睡覺，只是每天卻是很早就已經離開，他對歐陽奶奶的解釋是自己要去晨練，再過來就不方便了。
田菲菲卻隱隱覺得他是想要避開自己，或者，他只是不想再和自己坐同一輛車子去上班了。
於是，她有的時候坐公交，有的時候由老王送。
每每那樣的時候，看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景物，她都會想起自己坐在歐陽明晨的車裏去上班的那段時光，兩個人靜靜地，誰也不說話，只是有音樂在車裏緩緩地流淌著，如今想來竟然是溫馨。
她的心裏酸酸的，好幾次甚至會不知不覺地流下眼淚。
而在公司裏，兩個人甚至也不太見面，所有要送的文件，歐陽明晨都會讓另外的三個人去送。
只是有一次，琳達她們正巧不在，整一個秘書室只剩下了田菲菲，而恰巧琳達桌上的電話響。
田菲菲探身過去，“餵”了一聲，那邊卻沒有反應。
那時候田菲菲還不知道，還覺得奇怪，只是自言自語地說：“怎麽沒有聲音，難道打錯了？”
等到片刻之後，琳達匆匆地跑過來，急急地拿了桌上的文件然後匆匆奔進了歐陽明晨的辦公室。
等出來後，臉上是疑惑。
“田菲菲，我桌上的內線電話破掉了嗎？你說總裁這是怎麽了？明明一個內線電話可以解決的事情，非得要打我的電話，讓在二十樓的我上來。”
不想出現
田菲菲這才知道，原來剛才那個一聲不響的電話竟然是歐陽明晨打來的，這樣的一個認知讓她突然覺得手心都開始發冷。
“田菲菲，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麽？”
“沒事。”
“要不你請假吧，身體不舒服就趕緊上醫院看看去，你臉色都是蒼白的呢。”
琳達好心地提議。
“好。”
田菲菲點點頭，此刻，自己的頭緒一片混亂，留在辦公室裏確實也靜不下心來。
“趕緊去吧，等一會兒我跟總裁解釋一下。”
“好，這樣那我就走了。”
其實心裏已經是冰冷，這些天歐陽明晨看著自己已經完全如同透明人，估計自己不在他也不會知道。
沒有想到剛剛走到公司門口的時候，突然接到了楊蝶的電話。
田菲菲接起，那端是楊蝶驚慌失措的聲音。
“田菲菲，你在哪裏，你過來，馬上過來好不好？”
田菲菲和楊蝶認識這麽多年了，從來沒有聽到過楊蝶用如此慌亂的語氣跟自己說話。
她一聽說楊蝶在醫院，她一下子想起了歐陽星曾經跟自己說過的話。
糟糕了，糟糕了，這些天忙著整理自己的心情，都忘記了歐陽星跟自己拜托了自己的事情。
是不是楊蝶知道自己懷孕了，所以，她才會如此地緊張不安是不是？
如果那樣的話，是不是兩個人就能夠在一起了？
想到這裏，心裏是酸酸甜甜的。
下車，看見楊蝶正站在醫院門口，擡頭看見了自己，便急急地奔了上來。
“大姐，你慢一些好不好？”
如果真的是懷孕了，那就屬於重點保護對象了是不是？
“你猜到了？”
楊蝶停住了腳步，看著田菲菲的眼神中卻是憂慮重重。
“是，不。”
“到底是不是？算了，我也不想知道，田菲菲，你說我現在該怎麽辦啊？”
“留下來啊。”
在來的路上自己已經給歐陽星打了電話，剛剛那個男人激動得幾乎是語無倫次，如果自己沒有猜錯，那個男人也應該馬上就要到了的吧。
“不，怎麽能夠留下來？田菲菲，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呢。”
“楊蝶，難道你打算不要了？”
田菲菲剛剛說了這樣的一句話，身後便響起了歐陽星的聲音。
“不行。”
楊蝶愕然地擡起頭，看著歐陽星。
“你怎麽來了？”
轉頭望著田菲菲，“是你告訴他的？田菲菲，你為什麽要跟他說？”
楊蝶驟然變臉，轉身就走。
田菲菲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楊蝶，在生氣之前先請你聽我說幾句話好不好？”
“楊蝶，你現在可不能夠生氣，生氣對身體不好。”
歐陽星也趕上來。
“站住。”
楊蝶滿臉怒容地對著歐陽星大吼了一聲，便管自己急急地朝前走去。
田菲菲對著歐陽星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然後跟了上去。
“楊蝶，不管如何，都得聽我說幾句好不好？”
“有什麽好說的？田菲菲，我生氣著呢，這只是一個秘密，我只是想要告訴你。”
“楊蝶，歐陽星曾經跟我說過這件事情。”
“什麽？”
“是，就是上次，他說這是他走的一步險棋。”
“什麽意思？”
“楊蝶，我對歐陽星的印象其實一直不好，以為他走到了這一步，必定是因為他父親的緣故，可是，現在我發現他這個人其實挺好的。”
田菲菲接著將那天歐陽星跟自己說的話，一五一十地全部說給了楊蝶聽。
楊蝶別過頭，眼眶中卻是淚水。
“楊蝶，你是何其幸福，能夠遇上這樣的一個男人，他什麽都已經替你考慮好了，你還需要擔心什麽？”
楊蝶沈默不語，只是低著頭，紅著眼睛。
“我想他之所以不敢告訴你，也是因為怕你亂來，其實，他有拜托我，讓我好好註意你，可是，這段時間，我過得比較混亂，竟然都沒有時間過來。”
“田菲菲。”
“愛情很多時候不會風平浪靜，而那是為了以後更加美好的生活。楊蝶，好好珍惜這個男人吧，跟著他走，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會得到解決。”
“楊蝶，相信我好不好？所有的一切我都會去做好，而你只要安心等待，等待我的好消息，等待做後的新娘。”
身後響起了歐陽星的聲音。
原來，他一直都在，他一直沒有離開。
“討厭，誰要做你的新娘。”
楊蝶嗔怪，臉上卻是嬌羞。
“都已經有我的孩子了，難道還不想嫁給我嗎？”
歐陽星說完，上前握住了楊蝶的手，楊蝶作勢要掙脫，歐陽星卻堅決不放，楊蝶沒有堅持，任由著歐陽星就那樣握住了自己的手。
田菲菲看著十指相扣的兩只手。
終於在一起了是不是？雖然過程很傷懷，但是最重要的是結局是圓滿。
她微笑著轉身，心裏還是開心的，為著自己最最要好的姐妹，終於找到了人生中最最重要的人。
讓自己笑著為這兩個人祝福吧，祝福他們找到了最好的彼此。
“田菲菲。”
身後的楊蝶突然開口。
“嗯？”
田菲菲轉身，“大姐，你們現在雙宿雙棲了，我就不受刺激了，我自己回去。”
“不，我看你的臉色不是很好，你是不是生病了？”
楊蝶的語氣中是深深地擔心。
生病？不會吧，自己的身體可是好的很，雖然這些天自己食欲突然大振，而嗜睡一如前些天。
“放心，我可是好著呢。”
說完，轉身就要走。
“真的嗎？”
“好了，你就不要擔心田菲菲了，她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倒是你啊，馬上就是要做媽媽的人了，凡事都要註意。從今天開始，你就不用再去上班了。這會兒還早，不如我們去給我們的孩子看看衣服？”
身後傳來了歐陽星絮絮叨叨的聲音。
“看你個頭啊，歐陽星，你有沒有一點常識，現在孩子在我的肚子裏甚至沒有黃豆那般的大，這麽早買什麽衣服？再說了，現在休息你難道不覺得早了一些嗎？既然如此，你還不如拿根鏈子把我拴起來吧。”
楊蝶笑罵著。
田菲菲的嘴角微微上揚，這樣的感覺真是好，不是嗎？此刻，自己的心裏竟然也是開心呢。
原來和幸福的人在一起，自己竟然也是幸福。
只是，自己走在這兩個人的眼前恐怕妨礙到了他們吧，想到這裏，不由加快了步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突然走快了幾步，她突然覺得一陣頭暈，步子也踉蹌了一下。
“田菲菲。”
身後傳來了楊蝶的一聲驚呼。
“楊蝶，不要跑。”
“田菲菲，你怎麽了？我就說你的臉色不好，你趕緊去檢查一下。”
楊蝶不由分說，就要將田菲菲往醫院裏拽。
歐陽星急壞了，連忙拉住了楊蝶的手。
“田菲菲自己會過去的，你不要心急，你知不知道，現在的身體不比以前了。”
“是，楊蝶，我自己心裏清楚，剛才只是走得太急了一點。”
“你反正也沒有什麽事情，那就進去檢查一下。”
楊蝶卻不容許田菲菲再走，堅持要讓她進去。
田菲菲哭笑不得，她轉頭用求救的眼光看著歐陽星。
誰知道，自己還沒有開口，歐陽星反而說了：“田菲菲，你就去檢查一下，她那樣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你不去，她會急著和你拼命。”
“好，好。”
田菲菲無奈地搖頭，是不是孕婦都這樣，性子竟然是如此地急。
“親愛的孕婦大人，你就不用進去了，我自個兒就可以了。”
田菲菲說完，轉身就要走。
“等等，田菲菲，我認識這裏的一個主任醫師，讓他帶你吧。”
歐陽星說著，要掏電話。
“別，別，我自己就可以了。”
自己是真的怕了這對活寶了。
其實是真的不知道可以檢查什麽。
想了想，還是讓醫生開驗血單子。
誰知道那個醫生聽完了田菲菲的陳述之後，擡頭上下打量了一眼田菲菲，然後問了一個石破天驚的問題。
“結婚了嗎？”
暈，醫生說話都是這麽直接的麽？更何況自己驗血和有沒有結婚有毛線關系。
“田菲菲，結婚了沒有？”
那醫生等不到回答，顯然已經是不耐，於是，便提高了聲音。
“沒有。”
“有過X，行為嗎？例假有多長時間沒有來了？”
一邊說一邊從低頭從自己的那疊檢查單子中找出了一疊單子，然後低頭開始寫著。
田菲菲楞楞地站在了那裏，那樣的問題，幾乎讓自己難堪。
那醫生擡頭，等不到回答，也不再說什麽，只是伸手將自己手中的單子遞給了田菲菲。
“去驗小便。”
“醫生，我要驗血。”
田菲菲以為那個醫生沒有聽清自己的話，於是，提高了聲音又重覆了一遍。
“小便。”
那醫生甚至連多說一個字也懶得，然後伸手按下了桌上的鍵，示意下一個可以進來了。
田菲菲是滿腹的狐疑，可是，既然人家醫生既然這麽說了，自然也只要拿著單子出去了。
十五分鐘後，田菲菲拿到結果，那上面只有鮮紅的兩個字：陽性。
她不明白陽性是什麽意思，便跑去問醫生。
你懷孕了
自然是仍舊是剛才的醫生，此刻已經空了很多，外面已經沒有等候的病人了，他接過單子，淡淡地說：“你懷孕了。”
田菲菲呆住了，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她驚愕地張大了嘴巴，眼睛也是直楞楞地看著醫生。
“醫生，請問你剛才說什麽？”
這是什麽情況，自己只是感覺有些頭暈，然後讓醫生開驗血單子，結果自己拿到的卻是小便的單子，然後現在眼前這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竟然告訴自己懷孕了？
真是好笑是不是？
這一切真的有些像一部喜劇是不是？
只是娛樂的是看戲的人，而自己，這個在戲中的人，卻感覺不到任何的喜悅，有的只是驚訝，驚愕，還有慌亂。
怎麽會懷孕，自己怎麽會懷孕？
“懷孕了。自己回去考慮清楚，如果不想要就過來拿掉。”
像這樣的事情那個醫生顯然已經是司空見慣，“最後一次來例假是什麽時候？”
“最有一次？一個月？兩個月？好像還要長。”
田菲菲的腦子已經一片混亂。
她甚至有些木然地回答那個醫生的問題，甚至有片刻，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一些什麽。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過突然了，自己都來不及好好消化。
懷孕，自己竟然懷孕了？
天哪，這下自己要怎麽辦？
其實，自己的例假一直不準，所以，田菲菲也不當一回事情。
而因為這，自己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有了這個孩子。
怪不得自己那般地嗜睡，怪不得自己突然胃口大開，而可笑的自己竟然一定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今天楊蝶堅持要自己進來檢查身體，那自己必定是不會知道這樣的一件事情的，然後是不是等著自己的肚子大起來才會發現？
田菲菲啊田菲菲，你什麽時候竟然變得是如此地迷糊？
“兩個月？到底有多長，自己回家去想清楚，如果實在記不清楚，就去做一個B超。然後咨詢一下醫生，把這個孩子拿掉來不來得及。”
田菲菲只是看著那個醫生那張一張一合的嘴，然後機械地點點頭，恍恍惚惚地走出了醫院。
有出租車司機上來，問要不要打車？
田菲菲茫然地看了那人一眼，然後問：“我們認識嗎？”
那人顯然被她嚇到，轉身就進了自己的車子。
楊蝶的電話跟蹤而至，問到底如何。
田菲菲的腦子這才清醒了一些。
“哦，好，挺好的，什麽事情也沒有。”
要自己怎麽告訴她，自己的肚子裏也有了孩子？
要自己怎麽告訴她，自己甚至不知道這個孩子是什麽時候懷上的？
現在想起來了，曾經要去買藥，但是最終卻忘記了，時候想起的時候，自己還懷著僥幸的心理，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幸運。
其實還是該笑的是不是麽？
可是，為什麽心中是那般的苦澀。
孩子，你來的可真不是時候是不是？
你可知道你的爸爸看著我的眼睛？那眼睛宛如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值得鄙夷的女人。
我不明白，他到底有多恨我，到底有多不喜歡我，才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
你不知道，當他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的時候，我直覺得整顆心都是冰冷的。
可是，孩子，你就這樣來了，竟然在這個時候來，然後，你要我怎麽告訴他？
“真的沒有什麽事情麽？田菲菲，我可告訴你，你千萬不能夠對著我撒謊的哈，否則我必定輕饒不了你。”
楊蝶的聲音打斷了自己的思緒。
“是，知道了。楊蝶，現在你可是最最厲害的人，誰還敢得罪你啊。”
田菲菲真是佩服自己，都已經這樣的時候了，自己竟然還有心說那樣的笑話。
那邊大笑著掛掉了手機，而田菲菲卻緩緩地跌坐在街心公園的椅子上。
有秋風吹在自己的臉上，竟然是那種不寒而栗。
緩緩地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媽媽，請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媽媽，求你，求你好不好？
眼淚從自己的指縫裏流了下來，可是，自己卻知道，這個時候，哭根本就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那個醫生說，如果想要拿掉這個孩子，那就要快。
也許，對於他們來說，因為見得多了，所以認為這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
可是，這是自己身上的骨肉，真的要拿掉嗎？
那是一個小生命，是一個和自己血脈相承的生命，如果自己生生地將她從自己的身上拿掉，她會不會厭恨著自己？然後自己夜夜被夢魘纏繞？
只要一想到這一點，田菲菲便只覺得自己的心裏是一陣陣的刺痛。
或者留下來？
然後自己一個人養著她？
她一直坐在那裏，一直沒有動，任時光從自己的指縫間緩緩流走，任夕陽斜斜地照在自己的身上。
眼淚已經風幹，眼中卻依然是酸脹。
歐陽奶奶打電話，讓她回去吃飯。
是從來沒有如此地害怕，害怕見到歐陽明晨。
她不知道自己見到歐陽明晨該怎樣表現。
自己的心中埋藏著那樣的一個巨大的秘密，她真的很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便會將這個天大的秘密告訴他。
然後他會說什麽？
他會說田菲菲，你真是卑鄙，你還是需要錢不？
或者他說，你竟然為了錢，給我講這樣可笑的一個笑話？
是不是在他的眼裏，自己和她在一起只是因為錢。
或者他什麽也不說，只是依然用那樣的冰冷的眼光看著自己，然後將自己的心淩遲之死。
“奶奶，我今天有些事情，就不過來了。”
是從來這般的苦澀，她只是緩緩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
是真的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氣，因為身子幾乎已經是虛脫。
“丫頭，你心情不好嗎？”
歐陽奶奶還是關心自己的吧，所以，她才會一下子聽出了自己的異常。
“不，奶奶，我好著呢。”
田菲菲勉強扯了一下嘴角。
“那你有什麽事情？丫頭，這麽遲了，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我讓老王來接你吧。”
這麽遲了嗎？擡頭，原來不知不覺，夜幕已經籠罩了大地，擡頭是閃爍的燈光。
“奶奶，沒事的，今天我就不過來了。”
“丫頭。”
“奶奶，我忙了，這些天，我要陪著朋友，我都不過來了。”
田菲菲說完，便掛了電話，她怕再說下去，一直在眼眶中打轉的眼淚便會澎湧而出。
有車子的聲音不斷傳進自己的耳朵，有散步的人經過自己的身邊，有孩子的稚言稚語傳進自己的耳朵，一直蓄積在眼中的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
孩子，孩子，請你告訴媽媽，該怎麽辦？
媽媽該做一個怎樣的決定？
孩子，求你。
“媽媽。這個阿姨為什麽要哭？”
“阿姨只是感動而已。”
“感動了就會哭嗎？”
“是啊，如果你做了什麽讓我們感動的事情，我們也會哭啊。”
“媽媽，那你讓這個阿姨不要哭了好不好？外婆跟我說，人哭得多了，天便要下雨。”
田菲菲努力吸了一下鼻子，然後接過了孩子遞過來的餐巾紙。
“謝謝。”
她幾乎哽咽著說，擡頭看著眼前那一張無比稚氣的臉。
自己的孩子以後也會這樣惹人喜歡是不是？
她也會是自己生活中的開心果是不是？
“阿姨，你不要哭了，我請你吃棒棒糖，這是我剛才出來的時候，偷偷地帶出來的，我連媽媽也沒有告訴。”
“謝謝。”
田菲菲伸出手，撫摸著孩子一頭柔順的頭發，那一刻，心中已經下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歐陽明晨，如果你不想要這個孩子，沒有關系，我可以自己撫養，我會獨立將這個孩子撫養長大，讓她變成如同眼前這個可人兒一樣。
她緩緩地起身，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肚子依然是平坦的，誰也不知道這裏面孕育著一個全新的生命。
從此以後，自己不能夠任性了是不是？
從此以後，自己要學會好好地照顧自己了是不是？
依然回自己租的地方睡覺，竟然是從來沒有過的舒坦。
為了讓自己吃上營養早餐，第二天，田菲菲早早地起床了，她自己動手做。
生怕趕上上班的高峰，她特意提早了二十分鐘出門，她怕人群的擁擠會傷害到自己肚子裏的孩子。
從今天開始，自己要小心了是不是？
所以，她換掉了牛仔褲，她換掉了高跟鞋，她素面朝天。
孩子，讓媽媽從今天開始就珍惜你。
自然是早了很多，一個人靜靜地聽著音樂，突然想到電腦的輻射是很大的，那麽今天是不是要去買一件防輻射的衣服？
這樣想著的時候，嘴角是笑意。
聽到了清脆的腳步聲，還有黎清的聲音。
“今天我遇到了一個人渣。”
她永遠是那麽容易激動。
“怎麽了？”
是琳達的聲音，平和地說。
“一個男人啊，竟然不給他女兒買吃的東西，到後來，我們都看不下去了。”
“然後你這個俠女出手了？”琳達忍著笑意，然後走進辦公室。
“琳達，你知道，那個男人是多麽可惡啊？既然不喜歡孩子嘛，當初不要就好了呀。幹嘛讓孩子一生出來就吃苦。”
關於孩子
“只是少數而已啊，我對門的那個爸爸不知道有多麽疼愛孩子，恨不得當做手心裏的寶貝啊。”
“是啊，我估計我今天遇上的也算是極品了，後來我狠狠地給了他一拳，按照我的性格我是非得要狠狠地給他幾個巴掌才好。”
“你呀，什麽時候都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
“就是，沒有辦法。呃，田菲菲，你今天怎麽這麽早？而且一大早心情也不錯嘛？來，來，告訴姐姐，什麽事情這麽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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