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房錢，你們一家四口在我們家又吃又住的好幾個月了，一文錢都沒有給過，現在該清算一下了。”那個叫李二的摸了摸下吧，盯著藍雨一臉猥瑣的說道。

“你們別不講道理，我明明……，你做什麽？”

凝香的娘尖叫一聲，手中的錢袋被奪了過去。

李二打開錢袋一開，眼睛頓時綠了，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旁邊兩人湊上前去，頓時也吸了一口冷氣，天啊！慢慢一袋金葉子。

凝香的娘急了，想要上去奪回來，藍雨拉著她，淡淡道：“錢而已，當時打發叫花子了。”

那三人楞了一楞，最先開口的那個男子道：“李二，怎麽辦？那麽多金子。”

幾個人交換了一下眼色，這個女子不知是何人，看打扮像是大戶人家的媳婦，怎麽多金子若是她們稍後報官，他們幾個可惹不起有錢人。

可送上門的金子沒有理由再換回去。

凝香的娘留意到幾人不善的眼神，急忙拉著藍雨的手，就想要走出去，不料李二卻一個箭步擋住她們的去路。

凝香的娘見勢不妙，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李嬸子的兒子更是破皮無賴，如今他們定是起了殺人滅口之心，正想要尖叫救命。

藍雨卻依舊冷靜道：“見好就收吧，這袋金子足夠買上百家你這樣的破房子，拿錢走人，別太過分。”

李二雖然攔住了藍雨，卻還沒有想好該怎麽辦，只是看了眼他傍邊一個始終都沒開口的男子道：“老大，你看怎麽辦？”

那個喚作老大的目露兇光，狠聲道：“不能讓她就這樣走，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凝香的娘忙沖那婆子道：“李嬸子，錢我們不要了，這是你家宅院，只要我們大喊，出了什麽事你脫不了幹系的。”

那婆子到底是怕事的，拉著兒子道：“二子，我看還是讓她們走吧。”

老大不等李二回答，就一把拉開那婆子，低吼道：“讓她們走，我們還有活路麽？”

藍雨輕笑起來，“你們真不是蠢的，不過運氣不好，今日無論如何是沒有好結果了。”

那幾個人見到藍雨這個時候還能笑出來，第一個年頭是，這娘們不會被嚇瘋了吧？

藍雨沒有興趣跟他們啰嗦下去，免得待會屋裏幾個孩子聽到聲音出來被嚇著，隨即提高聲音道：“來人”

哪幾個男子正在驚疑藍雨在叫誰的時候，幾個身著黑衣的大漢飛快沖了起來，將那三個男子和婆子團團圍住。

變化發生得突然，幾個大漢身上發出的彪悍氣勢立時將那三個流氓震住，連垂死掙紮一下都不敢，雙腿一軟，就跪倒在地上說不出話來。

藍雨淡淡吩咐道：“送官吧，按律法辦，不要動私刑。”

那婆子還想要哭叫，那些沖進來的全是訓練有素的暗衛，豈容他們叫嚷，只在他們身上點了幾下，那幾個人立即軟在地上說不出話來，被兩個暗衛一手一個提了出去。

藍雨將掉落在地上的錢袋撿起，放到凝香的娘手裏，輕聲道：“保重，您也不急著搬走，等小謙奶奶好些再說，我會托朋友多照顧你們的，放心住著不會再有人欺負騷擾你們了。”

轉身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藍雨又回頭，掏出那個金手鐲輕聲道：“這個金手鐲在我能控制的情況下我會永遠戴在身上，百年之後我會將她跟凝香合葬。”

藍雨沒敢再回頭看凝香的娘臉上的是何表情，快步離去了。

不遠處的巷子口，冥夜正坐在豪華馬車上等著她。

上了馬車之後，藍雨輕輕說了句：“我現在不想回府，可以到城外轉一圈麽？”

冥夜沒有拒絕，吩咐一聲，馬車輕快的朝城外駛去。

行駛的馬車中藍雨始終沒有說話，到了城外，找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停下馬車之後。

藍雨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她很久沒有吸到這種帶著清新泥土和濃郁草木氣息的空氣了。

也不管地上是不是臟了，藍雨輕輕拉著冥夜的手，在一塊草地上坐著，望著遠方半晌才道：“以前我不開心的時候，就喜歡一個人到郊外來靜靜坐著，看看遼闊的天地，心情總能開朗不少。”

冥夜輕聲問道：“你以前都是因為什麽事不開心？”

藍雨想了一下，道：“不記得了，多數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很莫名其妙突然就覺得不開心，真要發生什麽大事的話哪有閑工夫在郊外發呆浪費時間。”

金烏西墮，夕陽暈染出一大片絢麗的彩霞，天地間一片紅彤彤的，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冥夜望著藍雨秀麗的臉龐，忍不住問道：“你以前什麽時候最開心？”

藍雨想了一下，又搖搖頭：“也不記得了，我好像也沒有什麽特別開心的時候，不，應該是說沒有什麽值得我特別高興的事，要說記得最深的反而是難過的事，那說起來就一大堆了。”

冥夜暗暗松了一口氣，還好她沒有提關於黑石鎮的一切。

“你曾經說過，出了深林以後就想要再做一個真正的人，那麽附身到人的身上能以人的身份再活一次不值得高興麽？”冥夜突然想要多了解她一點。

好像很久遠的記憶了，藍雨想起當初附身到王姑娘身上的情形，搖頭道：“那時候那個姑娘投河，我覺得她年紀輕輕的很可惜，費盡心思想要救活她，可是還是沒有成功，我很難過，當時跟我一起救人的還有一個高人，他指點我附身到王姑娘的身上……隨後我發現他似乎不懷好意，就找機會偷溜了，當時那只是一種懷疑，我又覺得人家要是沒有什麽企圖，我就未免太小人之心了。”

“剛附身到人身上，靠雙腿走路，喝山泉吃野果，挺不好受的，加上對那位高人有些內疚，所以談不上快樂，輾轉到了一個小縣城，住在一戶普通人家家裏，倒是開心過一陣好像又有了家人的感覺，只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我覺得受到了傷害，匆忙離開，那段開心的日子以悲傷結束，想起來那些快樂好像都是虛假的。”

冥夜沈默了一下，又問道：“難道你就沒有什麽心想事成的時候麽？”

藍雨悠悠道：“沒有，我的願望多數都是不可能實現的，當然這只是我心境的問題，是我自己想不開，就像我失去記憶的時候，做為雲亦水，一個大戶人家千金小姐，錦衣玉食的，我整日沒事卻在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

說到這裏，藍雨望了望天，道：“太陽都快要下山了，我們回去吧，不然天黑之前就回不來城了。”

上了馬車，冥夜見藍雨似乎有些疲倦，便將她輕輕攬在懷裏，柔聲道：“累了麽？靠在我身上睡一會吧，到家我叫你。”

藍雨真的覺得有些累，便輕輕靠在他懷裏閉上了眼睛，一時也睡不著，小聲問道：“方才那幾個小流氓是你故意放進去的麽？”

冥夜輕輕替藍雨拿下發簪，免得磕到她，聽見藍雨的詢問，隨口答道：“是的，我事前派人查探清晨，那個婆子和她兒子都不是好人，收留那個女人是打她兩個孩子的主意，想要借機將那兩個孩子賣掉，所以我找人引誘了他們一下說是願意出高價買兩個孩子，逼他們今日動手，你不是覺得內疚，生怕那個凝香回來找你麽？現在你可是救了她親娘一命，不欠她們什麽了，以後可以安心了。”

“謝謝你。”藍雨喃喃道：“我最近好像經常說這句話。”

冥夜輕輕摸著她的秀發，低聲道：“謝什麽，只要你安心留在我身邊就是對我最好的答謝。”

藍雨沒有回答，冥夜低頭看時，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藍雨一覺醒來已經是次日清晨，冥夜不在身邊，簡單梳洗用過早點之後，她就想要找幾本書看。

走到書房，聽到屏風後邊有說話的聲音，她到沒有想要偷聽，無意中聽到幾個關鍵字，便忍不住走過去細聽。

“稟國師，那幾個美人是指定送到國師府的，皆是錦國貴女，都有封號，其中一個還是公主，若是轉送出去只怕不太好。”

又是送美女，藍雨不由得暗嘆，這還有完沒完，還非得強制手下。

冥夜的聲音很冷漠：“他們送，本國師就要手收下不成？若不是貴女我也想還考慮收下，公主郡主之類的就免了，一個個嬌生慣養，專會惹事，送到皇上那去吧。”

“是，國師，對了國師，襄郡王府送來幾個婢女，說是伺候端柔郡主的，您看……”

端柔郡主，藍雨心裏一動，不知道冥夜是如何處置端柔郡主，按冥夜的性格難道還留著她不成？

冥夜冷冷道：“進了我府裏哪裏還有什麽郡主，告訴襄郡王府，若是覺得他女兒委屈了，大可接回去，下去吧。”

“是。”那人沒敢再多說什麽，立即下去了。

冥夜轉到後面，藍雨手裏還拿著一本書，見到他，咬了咬下唇之後，輕聲道：“那個端柔郡主……還在府裏？”

第三百一十l六章 再起戰禍

“是啊，她害過你，你希望她死麽？”冥夜挑眉問道。

“不，我沒想要她死，只是……你為什麽不殺她。”藍雨聲音很低，這不像是冥夜的性格。

冥夜柔聲道：“因為我不想在你面前殺人，就當白養一個閑人，反正她日子也不會好過。”

這個藍雨倒是很能理解，有時候活著比死要難受，不過她沒有多餘的同情心給想要害她的女人。

稍微嘆了口氣之後，藍雨道：“這錦國的皇帝還有那些王公大臣到底怎麽想的，頻頻送貴女來和親，這些年都送了多少個了，根本就不管用，何必呢。”

冥夜輕蔑一笑，“不然怎麽叫昏君，比這更荒誕的事情還有呢，不過還是別提這個了，免得你聽了那些不幸的事又會難過…”

藍雨猶豫了一下道：“不用了，昨天出去一整天，今天還有些累，不想動，那個紅柳……還在城裏麽？我想要見見她。”

紅柳雖然出府了，但是還是不肯離開這裏，只在遠一點的地方尋了處宅院住著。

一聽藍雨想要見她，很快就來了。

在紅柳面前，藍雨也不再說什麽客套話，見面就直奔主題，要紅柳送凝香的娘一家回鄉。

聽說了知道了凝香的娘跟藍雨的淵源之後，紅柳神色有點古怪，擔憂的看著藍雨，只是掃了一眼她現在住的地方，最後咬咬牙，什麽也沒說，只要藍雨放心，她一定將凝香的娘安全送回鄉。

之後的事情出乎預料的順利，小謙的奶奶病得不是很嚴重，用了幾副好藥靜養幾天就好了，一般人都喜歡葉落歸根，埋骨他鄉是老人最恐懼的，原本小謙的奶奶以為這輩子無法回鄉了，只希望凝香的娘能將她的靈柩寄放在義莊，等小謙長大有錢之後再運回家鄉跟老伴合葬。

可如今卻出現了轉機，凝香的娘遇到了遠房親戚，還是富貴人家的少奶奶，願意出銀子還托了人送她們返鄉，小謙奶奶喜出望外，唯恐夜長夢多，也不等身體徹底恢覆了，趕緊催促凝香的娘立即出發。

凝香的娘只好順從老人家的意願。

紅柳送凝香的娘走後，藍雨放下了一樁心事，日子又平靜起來，平靜得有些可怕。

藍雨總覺得好像暴風雨前的平靜，她的直覺一向很準，只是不知道會出什麽樣的事，轉念想想紅柳已經走了，老黑是跟著她一起的，短時間內不會做什麽事，就算有什麽事，她一個人也就這樣了，沒什麽好怕的。

雖然懷著孕，但是才兩個月，藍雨出了偶爾惡心想吐之外，其實也跟平時沒有什麽感覺，她也沒有書上所說的母子連心的奇妙之感，有時候她甚至在想，是不是因為這身體根本不是她的，所以這孩子也不能算她的骨肉呢？

沒有感覺，藍雨只能盡量無視這個存在，每天沈醉在書的世界裏。

冥夜這段時間好像挺忙的，都不怎麽盯著她，這倒讓藍雨松了一口氣，跟他同處一室總是讓人覺得很累。

不過冥夜的忙碌藍雨倒是覺得很正常，畢竟是一國的國師，若是不忙才是奇怪，大概是前段日子心思全部放在她身上，有些國家大事忽略了，現在就忙著處理吧。

這天半夜，藍雨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聽到外面傳來什麽聲音，還有人在低低說話。

她覺得口渴，想起來喝杯水，只是起來之後剛倒了一杯茶，卻看到書房屏風後透出光亮，還有說話的聲音。

什麽人有什麽要事居然在半夜求見國師，藍雨好奇心起，悄悄走到屏風後邊偷聽起來，也不算是偷聽，冥夜從來沒有禁止她聽這些事。

“國師，這徐明輝天生反骨，錦國盡是背信棄義之輩，我國接管了許州，並調撥大量糧食讓他們渡過饑荒，這才多久，剛緩過氣來，他們就敢殺掉我族守軍，重歸錦國，簡直無恥之極，幸好有衛兵機警，當即抓了許明輝做人質，這才逃脫，國師認為這許明輝應得如何處置？”

藍雨腦子被聽到的消息震得轟轟響，許州百姓這一背叛，是不是意味著兩國幹戈將要再起？紅柳護送著凝香的娘一行人必須要經過許州的，會不會出事？

還沒有聽見冥夜說怎麽處置那個許明輝，又聽見有人急報，緊急軍情。

求見人進來以後，喘著粗氣道：“稟國師，錦國大軍偷襲我國，已經練下三城了，連將軍緊急求援。”

“什麽？”冥夜大怒，立即站起道：“傳令下去，命忽將軍立即率領五千兵馬前去支援，不過讓他們在未探明敵軍情況之前，不要輕易迎戰，先死守陣地要緊，我倒要看看錦國這次是不是想要徹底亡國，還有那些愚昧的百姓骨頭到底有多硬，告訴忽將軍攻破城池之後，那些以前降過現在又反的百姓，一個也不要留，都給我殺。”

冰冷得像來自地獄的聲音，讓藍雨生生打了個寒顫，手一抖手中的茶杯蓋子跌落地面，發出一聲細小的脆響。

冥夜眉頭一皺，淡淡道：“先這樣吧，看好那姓許的，別讓他死了。”

藍雨想要退回去，剛走兩步，冥夜就追進來了。

看到那雙帶著淩然殺氣的眼睛，藍雨有些張徨失措，不知該說些什麽來應對。

冥夜看到她害怕的眼神，盡量柔聲道：“怎麽起來了？也不多穿件衣裳，小心著涼。”

藍雨握緊手中的茶杯，結結巴巴道：“口渴，想要喝……喝水，我不是故意要偷聽的。”

“沒事，回去繼續睡吧。”冥夜邊說邊想要拉藍雨的胳膊。

藍雨早嚇得六神無主了，見冥夜拉她一驚之下，立即將手中的茶杯扔到他身上，然後趕緊後退了多幾步。

“你！”冥夜眼一瞇，隨手扔了一個火球到墻角的火盆裏，昏暗的書房頓時亮了起來，清楚的照出了藍雨臉上的恐懼。

冥夜一把將她拽過來，低沈著聲音道：“裝不下去了是麽？其實你還是怕我的，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永遠留在我身邊對麽，要那麽容易被你騙過，我早死千百次了。”

極度驚恐過後，藍雨反而慢慢平靜下來，只聲音還有些顫抖，慢慢道：“不是的，我只是聽到你說要屠城，一時害怕所以……我承認我怕你，真的很怕，你掌控我的生死，更可以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怎能不怕？只是……我說要留下來也是真的，我也不相信你真的會放我走，所以我不想再連累任何人，你要覺得這是欺騙，我也沒有辦法。”

冥夜慢慢放開了她，道：“以後我再商議國家大事不許再偷聽。”

藍雨哪裏還敢，連連點頭，無法改變的事，讓她聽她也不要再聽了。

只是藍雨回到床上躺下之後，由於驚嚇過度，又做起噩夢來，夢中她又回到了雲州城，看到了屍橫遍野，血流滿地的景象，當年她身臨其境卻沒有太多恐懼，因為有小金在身邊，雖然知道野狼族是妖孽領軍，可小金說那領頭的白虎精不是他的對手，所以她覺得沒有危險。

這段日子她都是在自欺欺人，最高明的騙子是連自己都欺騙，她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認命隨緣吧，不要刻意想要逃走，也許像以前一樣，突然間就可以走了，她還是錯了，假的就是假的，騙得了自己騙不了別人。

冥夜隱隱有些後悔，何必拆穿她呢？虛情假意也比現在相對無言的好。

隨後前方軍情緊急，冥夜也顧不得太多，來日方長，若是將到手的城池全都丟了，回到草原上，那可就丟人了。

藍雨日子照舊，只是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沒有了需要笑的理由，能維持平靜就已經很不錯了。

只不過手裏拿著一本雜書，多數時候她看著看著就會分神，總忍不住想著錦國怎麽會突然發難？前幾日還送美女，怎麽過了幾天轉變那麽快，再說打仗總得集結軍隊糧草，不可能無聲無息，冥夜居然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太詭異了。

大概局勢真的很不樂觀吧，接下來藍雨見到冥夜的時間就不是很多了，多數時候他都是匆匆來去看都不看藍雨一眼的。

這天，藍雨正在窗前看書，冥夜進來了，靜靜站在一旁看著藍雨一會，突然上前，將一樣東西送到藍雨面前，輕聲道：“這個東西對你也很重要吧？”

藍雨低頭看清楚東西之後，不由一楞，血桃老頭給的那顆珠子。

她用手輕輕拿起珠子，珠子還發著微弱的光芒，這表示血桃木也在附近？冥夜當初將血桃木從黑石鎮帶了回來，他是另有用處還是發現珠子與血桃木之間的聯系？

心念轉動，半晌藍雨才長長嘆了一口氣，道：“這個珠子對我其實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這顆珠子能幫我找到一樣東西，一樣我拼掉性命也必須找到的東西。”

“那塊紅色的木頭？”冥夜淡淡問道。

“是的，那對我非常重要。”藍雨沒有半點猶豫，直接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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