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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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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及太陽落山,寧王就得知了此事。

實在是那下人逃的太突兀難免就露了行蹤,再加上逃之前卻莫名湊近她說了會話,上下這麽一聯系,還能有什麽不明白的。

寧王胸口窩著一團火,回府後朝服都未脫,就先把她叫進殿來跪著。他並非不知,那下人既然冒然逃跑,那顯然是她明顯表達了與那邊劃清界限的意圖,可這並不足矣平息他的怒火。

“知不知自己錯哪了?”

她雙手放膝上,聞言也不反駁的點頭默認。

“你知?嗬,你知。”寧王在她面前踱步幾回,便轉身朝她兩步過來,陰戾執鞭抵她額頭兩下,劈頭蓋臉的罵道:“你個蚩蚩蠢蠢的貨!你站在誰的地界你知不知?那釘子是誰的人你知不知?禹寧二府水火不容你知不知!”

哪怕向著對方一絲一毫,都是給他不痛快可又知不知!

她被鞭子抵著的力道歪了下身子,搖晃了幾下,再次於原處跪好,只是重心朝後稍移了幾許。

寧王見她雙膝跪在殿門口,身形消瘦又幾分搖搖欲墜的模樣,不免就想起當初幾番嚴刑拷打都未打斷她脊梁骨,唯獨告予她殘酷真相那刻她猶如被抽走半數生機的模樣。想至此,雖尚有氣怒,卻也說不出什麽責罰的話來。讓她跪了會後,就陰沈著臉讓她起來。

他看她那眼簾輕闔的溫順模樣,沒忍住伸手狠掐了把她那素白的面頰,“別不長記性,更別妄想著再去投靠他那枝頭,否則,我就給你皮扒下來,做燈籠做掛件。”

等她離開後,他的臉色迅速陰沈下來,狹眸裏的陰戾都快溢出來。挽了袖子,他手指扯下襟口,長腿跨出了大殿。

“興朝,多帶些人隨我走!”

趙元璟竟敢先不講究,那就休怪他按不講究的做法來。

張總管聞聲匆匆趕來,就見著那寧王帶著一幹侍衛氣勢洶洶的闖進了府裏,若有人敢攔,就直接擡腿一腳踢開,一副有恃無恐的架勢。

他不由大驚失色:“寧王爺,您這是作何?”

“作何?看不出嗎,小爺我來七哥府上做客。”

寧王撫鞭噙著冷笑,意有所指,“怎麽,就能禹王府上的人不請自來到我府上‘做客’,就不能我不打招呼到你禹王府上做回客?”

“王爺哪裏的話,自是使得的。”

張總管僵笑陪著小心,可額頭已冒了汗。

對方一副被惹毛的架勢著實令他心驚,他幾乎能預感到對方欲大鬧一場的意圖。唯恐事情鬧大傳出去,他揮手急令其他下人都散開,示意了管事們下去對在場下人勒令三緘其口後,就心緒不安的躬身引著寧王爺去了書房。

寧王爺踹了書房門進去後,張總管就膽戰心驚的將門從外合上。外頭曹興朝帶著寧王府的侍衛,與魯澤帶著禹王府的侍衛,兩相無聲對峙。

踏上書房的當瞬,寧王手裏的鞭子就直接沖旁邊博古架掃去,珍奇古玩碎了一地。

“趙元翊!”禹王起了身,目色沈冷,“禹王府不是你放肆的地方,要撒潑到旁處去。”

寧王狹眸噙著冷笑,走過去擡鞭指著他:“趙元璟,別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你若不先來寧王府裏放肆,我今個還打不上你門來。”

兩人皆冷視,眸底的情緒只有各自知道。

“老九,適可而止。鬧得太過,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哦,你還知道臉面?知臉面,你把我寧王府滲成了篩子,知臉面,你還去肆意勾搭我的人!”

寧王陰冷哧笑:“七哥還真是不講究。”

禹王神情沈暗了瞬,又再次恢覆冷漠。

“鬧也鬧了,你還要如何?”

“也不如何,既剮了臉面鬧上一場,那我又豈有空手而歸的道理。”寧王掀著眼皮看向對方那張硬朗的俊臉,心情莫名愈發不善,“交出那釘子來,我帶著人立刻就走。”

禹王冷眼掃視他。

這種要求無疑是刁難,壓根沒有答應的可能。

在自家地界交出自己的人,那禹王府的顏面將會徹底掃地。

“看來七哥是不交人了?”

“拿她來換,我二話不說。”

話一出口,寧王的鞭子猛地揮上了桌案,落了長長一道鞭痕。慢條斯理的將鞭身纏在手掌上,他俊眸微闔,音調涼涼笑了聲。

“我就在這等,就一直耗到七哥肯交人的時候。”

“你若非要鬧得天翻地覆,那我也只能入宮去向父皇請罪。”

“入宮,你當我會怕?”寧王連聲冷笑,“走,去父皇跟前評評理,倒看看究竟誰是誰非!”

禹王掃他一眼,沈眸擡步就走。

在與寧王錯開身往屋外方向走了兩步之時,卻聽得身後傳來聲情緒不明的問聲:“七哥可想好了,確定要將此事鬧到禦前?”

在皇家,兄弟鬩墻的原因若是女人,那這女人就斷沒了活路。

禹王的步子驟然一停。

這一刻空氣陡然沈寂了下來,似有暗流無聲湧動。

過了很久,似嘲似諷的哧笑聲過後,寧王拎了鞭子離開。在路經博古架時,擡腿徑自將其踹倒,在巨大的轟隆聲裏,踢開了書房的門。

“七哥,這回我給你個面子,人我不要了。只是願七哥日後講究些,這般不體面的事,僅此一回就夠了。”

撂下這一句,寧王直接帶人離開。

寧王剛回府上不久,曹興朝就拉著一車的禮物去了禹王府,道是他九爺今個吃醉了酒行為放誕失禮了,特地過來賠禮道歉。張總管心照不宣的收下,畢竟這也算是個看得過去的借口,以掩飾了此次兩親王之間的沖突。

寧王總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不痛快壓在心口。

晚間的時候,時文修過來伺候他洗漱,剛一進門就聞到了酒味。往前一看,就見到斜倚靠在千工拔步床邊,面容醉紅衣襟淩亂,壓低著眼皮兀自倒著酒的人。

瞧他那副放誕散漫的模樣似頗有幾分醉意,她步子就有些遲疑,就有些不大想過去伺候。

“你給我過來。”

餘光瞥見她那似欲轉身的模樣,他細眸微瞇,語氣帶了幾分不善。聽得他聲音並未有醉態,她方再次端著水盆近前來。

“剛在遲疑什麽,可是不想來伺候?”

一些沒有必要的問話,她素來都是直接忽略,近前後就將水盆放置在了盆架上,把巾帕浸濕後擰幹,就轉過身來遞給他。

“過來替我擦。”他心氣有些不順,壓低著眼灌了口酒,哧了聲:“從前伺候那趙元璟,可就伺候的這般粗糙的?怎麽,可是在你這裏,我還不如他?”

時文修將濕帕子攤開,就依言過去給他擦臉了。反正伺候洗漱就這麽幾樣活,擦臉,漱口,洗腳,幹完了她就能回去睡了。

溫熱的巾帕拭在他面上,帶來柔潤的觸感。

擦拭的時候她專註的目光隨著手上動作而動,偶爾眼波流轉,眼睫輕動如蝶翼扇動。不知是不是酒意上頭,他目光落在她面上就有幾分拿不下來,自她雙瞳,再流連至那淡粉的唇,甚至幾分窺伺唇瓣輕啟間,不經意露出的粉膩。

他身體莫名的就有些敏感,心頭竟難以自抑的劃過些如羽毛撓過似的癢意。

她擦拭的動作一頓,烏眸轉過半分,很容易就對上了他直勾勾看來的那帶著灼意的目光。她垂下眼簾收回了手,轉身再次走向盆架處。

他在她背過身去時,目光不受控制的在她頸子,脊背,細腿上落了瞬息,而後難掩燥熱的仰脖將酒杯裏剩餘的酒汁飲盡。

酒水入喉,燎的肺腑灼燙,燒的理智模糊。

有些念頭一旦起了,就如何也按不下去了。

在看她擱下了巾帕,不打招呼的就要轉身就走時,他長腿一跨下了床,兩三步將她攔住。

“去哪兒?”

他伸臂攔她身前,擋住了她的去路。細長的眸已然幾分醉意的落在她細白姣好的面上,眼尾微赤。

‘困了。’她蠕動了唇,便抄了手攏在袖間,就要繞過他離開。

他卻鉗住了她的細腕,“伺候完我了嗎,還想走。”

若在往日這是再平常不過的話,可在此時此刻他帶著熱息,喑啞著嗓音吐出來時,怕連他自己都不信這話的正常。

她沒有再繼續堅持離開,而是慢垂下了眼簾。眸光自鉗在腕上那修長有力的手開始,逐漸上移至他面上,在他醉紅俊美的臉龐上流連,情波入鬢,眉墨鼻高,唇潤殷紅。寸寸下移,目光劃過線條誘惑的喉結,到肌理分明的白皙胸膛,再看到隱沒在松垮綢衣裏的勁瘦腰身,往下再到綢褲中繃直有力的長腿……

他被她這有如實質的目光看的火燒火燎。

喉頭滾動,他試探性的拉了她一下,這會他腦中還想著,若她不肯依從,要如何如何行事。

沒想到她沒有抗拒,順從的朝他過去半步。

他粗沈的喘息,眸光落上她白膩頸子的瞬間,就俯身將她抱起,三兩步回了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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