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染？

裴絲絲原本有些張牙舞爪的表情，隨著霍凈彥的質問收斂了下來。她並沒有想到，再次和霍凈彥見面，他竟然會先問這個問題。

感覺到對面陰沈的視線，裴絲絲也在心裏問了自己一句：“顧染跟她算什麽？霍凈彥和她又算什麽呢？”

裴絲絲不知道究竟該怎麽算。

和顧染本該是陌生人，卻因戲結緣成了好朋友，處處受到顧染的照顧。甚至在後來，自己因為霍凈彥的不負責任決定帶著星耀出國進修時，也是顧染一路護送和陪伴。

她一直記得顧染告訴她的，只是順路，只是因為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她也一直堅定地告訴自己一定是這樣的。她表現的平常隨意，並不表示她真的一無所知。

可知道又能怎麽樣？

她對顧染只有朋友的感情，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回應的。

眼前忽然蒙上了一層黑影，裴絲絲一擡頭才發現霍凈彥已經把她逼到了墻上，他的另一只手撐著墻，身邊是桌子。

她避無可避地被圍在了霍凈彥的懷抱範圍之內。

“怎麽，不願意告訴我嗎？”

霍凈彥直視著低頭發呆的裴絲絲，語氣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裴絲絲緊緊攥住了身邊的被子，面上卻不見一絲表情，看向霍凈彥的眼光冷漠而疏離。

“我們只是朋友，你想多了。”

從心理上來說，她不想再和霍凈彥有什麽交集，只想盡快離開。盡管在霍凈彥質問的時候，她心裏有著意思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

“所以現在，你在這還有什麽事嗎？”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而禮貌，裴絲絲有些謹慎地措辭，兩只手舉起來，試圖推開霍凈彥撐在墻上的胳膊。

下一秒，一雙手被緊緊的捉住，裴絲絲被按進了一個溫暖的胸膛。

“不要再離開了。”

溫柔沙啞的聲音緩緩淌出，霍凈彥的呼吸若有若無的灑在裴絲絲頸間。

裴絲絲白凈的耳朵不受控制地紅了手還死死地抵在霍凈彥胸前，努力和他多拉開一些距離。

霍凈彥沒有給她掙脫的機會。

裴絲絲只恢覆了一瞬間的自由，還來不及坐遠一點，就又被抱了個滿懷。

她的身子這次被完全按在了墻上，兩只手手腕被牢牢捉住放到了身側。而她的身體，被霍凈彥完全的壓制住，絲毫動彈不得。

肩靠著肩，身體扣著身體。與剛才還可以動手動腳不同，現在的她，從手到腳，都已經被完全的控制住了。

“除了我，不要再喜歡別人了。我知道你的自負、驕傲也知道你還不夠相信我。可是你看。不管你走到哪，最後都還是會回來我身邊。我比誰都清楚，你對我的若即若離，可我就是不願放手。你需要的是避風港也好、保護傘也好，我都在試著做到。這樣的我還不夠嗎？答應我，從此心裏就只有我一個人。”

氣息輕輕重重地落在耳邊，裴絲絲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要炸了，她什麽都思考不了。

也許是霍凈彥的語氣太過溫柔，也許是他的氣息太過撩人，裴絲絲開始下意識地想要點頭。

一直到霍凈彥的話全部說完，裴絲絲都沒有做出什麽反應。除了臉，不爭氣地越變越紅。

話終於要說完了。

裴絲絲強作鎮定地想。

馬上，她就可以推開這個強行抱住自己表白的人了……除了求婚那次。他從沒說過這麽多的話，多到讓她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搖擺不定。

可是腦海中，卻又立刻不受控制地，不斷有圖像和聲音飛快地閃現、掠過……

霍凈彥堅定地替她洗刷冤屈的樣子、霍凈彥求婚時認真而動情的樣子、霍凈彥與她初見時兇神惡煞的樣子，霍凈彥和許溫婉站在一起珠聯璧合的樣子……

是了，再沒有一個人如同他一般，能這樣牽動自己的情緒，卻也再沒有一個人如他一般，對自己惡劣至此。

藍婉、許溫婉，以後可能還會有張溫婉、李溫婉。

她不知道，他們倆究竟算什麽？

臉上因羞澀而產生的潮紅，轉瞬之間退了個幹凈，臉色再次變得蒼白。

他們曾經連朋友都不算，她更像個代孕媽媽，可他們卻比任何人都更親密。

清醒時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是，我的孩子呢，交出來。像個打家劫舍的強盜，又像個無厘頭的瘋子。

後來的她卻一點點的被他打動了，甚至在霍凈彥求婚的時候，她差一點就答應了。

她並不是無動於衷，只是不敢靠近。

那時候的霍凈彥說的，她都記得。

他說確定是愛她的，想要共度一生，他說他會寵她、遷就她，他說願意等她。

她也想要對他好一些，想要試著接收他。

可之後呢？

許溫婉回國，霍凈彥和許溫婉的緋聞鋪天蓋地，他一句話都沒有解釋過。

再後來，她眼睜睜看著霍凈彥在明知星耀生病的情況下，西裝革履地在酒店門口和另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眉來眼去，在媒體面前不露聲色。

也是這個人，口口聲聲地說愛她、要等她。

她的心眼很小，無法釋懷，也走不出來。於是帶著兒子遠赴異國他鄉。這想法卻是自私，可是她無法從容淡定地看著霍凈彥和別人在一起，也不願讓自己的兒子從今往後就有了後媽。

卻沒想到，在這裏還會再一次碰上他。他又一次大言不慚地說喜歡她，讓她心裏不要再裝下別人。

感受到懷裏的人許久未動，霍凈彥微微有些奇怪，松開了對裴絲絲的牽制，再次撐起身，想要看看她的反應。

裴絲絲感覺到身上的鉗制已經消失，但她並未再做出什麽過大的抵抗動作，只是抿著一張嘴，偏過了頭，不想再看這個男人一眼。

霍凈彥心中苦笑，看著面色忽然變得蒼白冷漠的裴絲絲，自然知道她是因為什麽。

雙手再次抓住裴絲絲的肩，強行就將她掰直，正對著自己。

裴絲絲盯著他，她的耳朵依舊通紅，好像還在為剛剛的情話而心動。面上卻冷若冰霜，似乎不會為任何事情而改變自己的表情。

強烈的反差萌，讓霍凈彥的心不自覺露跳了兩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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