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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過年依舊是那些人, 周思楠父母趕在年前一天回的家，兩人都是第一次見到陳昭，見了人也新奇得不行。
這兩年北寧開始實行煙花爆竹禁燃政策, 過年少了煙花的樂趣，有點索然無味。
同條街道上的左鄰右坊帶著禮物上門拜年, 周歲和陳昭首當其沖負責迎接，每個人都免不了問一嘴周歲的大學生活以及和陳昭的感情問題。
連著幾天來客，她臉都要笑僵了。
好在年後周其生準時覆工，帶著白顏和陳昭在大年初六便回到湖城，沒了在老家的熱鬧場面, 她還有些不習慣冷清。
初九便是三十一日，周歲生日。
臨近三十日零點時，夏瑤直接撥了電話過來。
“歲歲——”電話那頭的人格外熱情。
周歲以為她出什麽事了, 連忙問：“怎麽了？”
“沒怎麽呀，快到你生日了，我要做和你第一個說生日快樂的人！”夏瑤笑嘻嘻的，“我要比陳昭還快！”
“嚇死我了你。”周歲長舒一口氣，想到什麽，“你和展淩——”
緊接著被打斷。
“別提他啊！很煩！”夏瑤語氣激昂。
周歲嘰裏呱啦開始說：“他又怎麽你了？上次我和陳昭在外面吃飯，他還打電話問你來著，陳昭說要讓他去見你一面, 有沒有見到呀？”
“當然是見到了。”她語調懨懨的，“都怪你男人，都怪他，要不是他提的好建議, 我也不用見到展淩了！”
“到底怎麽了？”疑問在她腦袋裏打了個轉。
“還能怎麽，他發微信表白就算了, 我好不容易躲著好久，結果陳昭一句話，他把我堵在宿舍樓下當面表白！”夏瑤情緒波動很大，“當面！宿舍樓下！我社死啊！”
“你也會社死？”她問得真心實意。
“餵！重點不是這個啊！重點是他當面又給我表白第二次，我好崩潰，我感覺我腦子裏有一灘漿糊，我現在已經搞不清我對他的感情了。”
還真是。
夏瑤平日裏看著大大咧咧的，扯到自己身上的感情.事就退避三舍，恨不得逃之夭夭。
周歲可憐了展淩三秒，然後決定幫幫他。
“這樣吧，明天在展舟哥的店裏見個面，我當面給你分析一下，好麽。”她小心翼翼地問，生怕夏瑤不同意。
“一分甜啊？”夏瑤遲疑了會兒，“會不會碰見展淩啊，萬一他在店裏幫忙呢？”
“那我讓陳昭把他支走。”
“那行吧。”她同意。
於是兩人很快敲定好見面時間，又聊了會學校裏的各類奇葩事，墻上掛鐘的指針默默轉到了“12”。
“生日快樂歲歲！”夏瑤的歡呼從聽筒裏傳來。
刺得周歲的耳膜都疼。
“怎麽樣！我是第一個祝福的——”人吧。
話未說完，她和夏瑤用的微信語音電話，被接入的普通電話利落打斷。
周歲看清來電顯示後，唇角浮起笑意，很快按下接聽鍵。
“生日快樂，寶寶。”
陳昭又叫她“寶寶。”
上一次叫還是——
算了，她不忍回憶。
“謝謝你呀！”她重新集起思緒，想到方才計劃的事情，“今天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可以，我們小壽星的忙，誰敢不幫？”
陳昭的聲音通過手機電流從聽筒裏傳出來，帶上微微磁意，在靜謐的夜晚顯得格外誘人。
她使勁晃著腦袋，試圖把擾人的鶯鶯燕燕的思緒拋之腦後。
“幫幫夏瑤和展淩，我看他們倆都別扭那麽久了，再不好好說開，關系都要到此為止了。”她小聲說，“你今天能不能去把展淩約出來呀，等我叫你的時候你就把他帶來一分甜。”
“你確定你不會給人幫到忙？”陳昭問。
“怎麽會！”她不服氣了，“我好歹也是，談、談了戀愛的人。”
周歲聽見那頭陳昭低低的笑聲，很快又收住，“可是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才是主角，生日不過了？”
“當然要過。”她算盤打得響，“等我們把夏瑤和展淩的事情處理好，不就能四個人一起了麽。”
“四個人？人好多哦。”他語氣莫名帶上點委屈。
周歲覺得怪，不免想起前幾年過的那次生日。
陳昭帶她去的livehouse，她一直念念不忘。
那場極致浪漫的玫瑰雨總能在她記憶裏反覆出現。
她不自覺帶上哄人的語調：“哪裏多啦？就四個人而已。”
“兩個人不行麽？”
周歲遲鈍歸遲鈍，但至少反應過來，那人就是想和他單獨過二人世界。
“就一起吃個飯嘛，都好久沒四個人一起吃飯了。”她轉過來安撫他，“跟之前一樣，吃完飯我跟你走，好不好？”
陳昭自然不會反駁，順著她的意思應下來。
兩人又依依不舍的說了好一會兒，陳昭才催促她早點去睡覺。
“早睡對身體好，對皮膚好，女孩子要作息規律，不要熬夜。”
說了一大通，周歲不滿道：“你嫌棄我了，嫌我皮膚不好身體不好，是不是？”
陳昭顯然沒跟上她飛躍式思維，頓了幾秒，無奈道：“只是讓你早點睡覺，沒想那麽多。”
“你下次再自己腦補，我就真的會讓你嘗嘗熬夜的滋味。”
她“啊”了聲，沒聽懂。
“沒聽懂沒關系。”陳昭別有用心的，“你要是願意，今晚就能試試。”
指的是今日白天過後的那個夜晚。
這下周歲徹底懂了。
“無賴！”她淺淺罵了句，迅速掛掉電話。
夏瑤因為電話中斷而發來滿屏幕的問號，周歲同她解釋後，想起陳昭方才的“對身體好，對皮膚好”，決定采納建議。
——立刻關上燈閉眼入睡。
等再次睜眼，已經臨近正午。
好在周歲和夏瑤約的時間是下午，她翻身撈過手機，一一回覆了所有生日祝福，懶洋洋打了個哈欠，才不舍地離開溫暖像有魔力的被窩。
她和夏瑤同時踩點到達，年後的一分甜裏只有零星幾個剛覆課的高三生，個個都攤著作業邊討論邊埋頭苦寫。
一瞬間憶起當年他們四人也是如此。
感慨萬千。
正得閑的展舟在兩人推門時便擡起頭來，笑著同她們打招呼：“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夏瑤聲音稍微大了點，驚動了那幾位正在討論題目的高三生，紛紛轉頭望過來。
兩人熟練的走到收銀臺前一趴，手肘撐在臺子上，手掌托著臉，和展舟搭話。
認識這麽些年，展舟早把幾人的喜好摸得明明白白，不用她們開口，自顧自的做好兩杯不一樣的奶茶放在兩人面前的臺子上。
給周歲的那杯仍舊是她最愛的珍珠奶茶。
兩人是來店裏聊天的，聊天對象還是展舟的親弟弟，可不敢在他面前聊。
於是夏瑤稍微解釋了句，拉著周歲找了個離收銀臺有些距離的二人座坐下。
周歲吸一口瓶底的珍珠，嘴裏含糊著：“你到底怎麽想的？”
夏瑤嘆了口長氣，隨即搖頭：“不清楚，一個人靜下來想想，我好像不是很抗拒他的表白。但每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又覺得不自在。”
“有什麽好不自在的。”周歲覺得自己好歹也算半個過來人，溫聲勸解，“你就是不好意思，你可以先答應他試試看呢？”
“我的意思是，你們先談個戀愛試試，說不定你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之後，就不會逃避了。”
想法挺不靠譜的，夏瑤竟也真的在認真聽。
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她表情看著像在認真沈思，好一會之後才說道：“不行，我不敢。”
“那你不如就拒絕他好了。”周歲換了個思路，“你說你不喜歡他，讓他別追了，你倆還繼續當朋友。”
夏瑤半晌沒說話。
明顯是猶豫不決的。
周歲了然：“你看你猶豫成這樣，承認吧，你就是喜歡他，不好意思拒絕他。”
“你現在這樣像——渣女。”她開玩笑的。
周歲趁她這會腦子轉不過彎的功夫，手伸在桌下拿手機給陳昭發消息。
【歲歲平安：你們在哪？】
【cz：一中附近，隨叫隨到。】
周歲擡頭看了眼神情凝重的夏瑤，在心底嘆了口氣，繼續發消息。
【歲歲平安：過來吧。】
趁著人還未到的空隙，周歲抓緊時間給她做思想工作：“你跟他見見，你倆好好把話說開，都坦誠一點，你可不許再逃避了。”
“我怎麽見，我不敢約他。”夏瑤難得可見的慫。
“沒事。”她應。
下一秒，一分甜的店門被推開，身著黑色羽絨服的陳昭率先進門，身後跟著頹喪的展淩。
門邊那幾位高三生視線即刻被吸引，張著嘴用目光迎接走在前面的男生進門。
然後眼睜睜的看著他在女孩身邊坐下，眉眼瞬間變得柔和，低頭親了親女孩的額頭。
順勢把人摟進懷裏，讓她靠著肩膀。
幾位高三生眼裏多少能瞧見點艷羨。
“好帥啊，可惜有女朋友。”
“這是我們一中的學生嗎？”
“應該不是吧，看著不像，也沒穿校服。”
“也是，我們學校怎麽會有帥哥。”
幾人的討論自然傳不到本人耳朵裏，他正忙著慰問自己快一天沒見的女朋友。
周歲扭頭躲開他亂親的唇，手縮進他掌心，捏了捏他的指頭。
意思是“別鬧了，要幹正事”。
兩人目光齊齊看過去。
夏瑤在展淩進門時便僵成一塊石頭，脊背不自覺挺直，唯一在動的只有那亂飄的視線。
上看下看，就不看展淩。
周歲在桌下伸手，越過陳昭，推了展淩一把。
展淩會意：“夏瑤，我——”
“你先別說話。”夏瑤瞬間打斷他。
這下弄的展淩開始緊張，兩只手縮在腿間，胡亂搓來搓去，等她發號施令似的。
陳昭在一旁不出聲，光看戲。
夏瑤動了動嘴，試圖將視線聚焦在展淩身上，嘗試了一番，失敗。
她幹脆低著頭說話：“你…喜歡我？”
問的什麽廢話。
不忍直視。
展淩點頭如搗蒜：“是、是喜歡你。”
夏瑤將求助的眼神遞過來，周歲接收到，但視而不見。
自己的心結自己解決。
夏瑤沒轍，再次努力嘗試：“那你是想跟我談戀愛嗎？”
把展淩問懵了，他訥訥點頭：“不然呢？”
“那你……”她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第三個問題。
後來還是換成展淩主動：“我高中就喜歡你了，不知道你是什麽想法，所以我一直沒敢告訴你，雖然我平時可能有點不靠譜，但這件事上我是很認真的，沒有逗你玩的意思。”
展淩說這話時，展舟正巧經過，眸子落在自家弟弟身上，帶著點詫異的神色。
他將新客人的奶茶端過去，慢慢走回來，跟陳昭點頭示意，然後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倆身邊圍觀。
這一來弄得夏瑤更加緊張。
畢竟當年有段時間，她信誓旦旦的認為自己的心動對象是展舟。
展舟如今正在讀研，身上氣質越發沈穩，他悶聲笑了下，開始幫自家那不靠譜的弟弟說話：“展淩心思挺單純的，他說喜歡你就是真喜歡你，你不用擔心太多，要是你怕他對你不好，可以來找我，我給你撐腰。”
“我不是這個意思……”夏瑤低聲說。
“那你是什麽意思？”展淩急了，“你是不喜歡我嗎？”
夏瑤楞怔幾秒答：“……也不是。”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給個痛快話吧。”他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
陳昭卻在此時開口：“你是覺得朋友變戀人，很奇怪嗎？”
“是有一點。”她點頭。
“其實朋友和戀人沒什麽很大區別的。”陳昭耐心地勸，“無非就是給他冠上層名號，只要你願意，你們仍舊可以以原來的相處方式繼續，先不管其他的，循序漸進。”
“像做朋友一樣，談戀愛？”
“我都可以。”展淩接得快，“你要是不願意那麽快有變化，我可以等你慢慢接受。”
周歲不得不佩服陳昭那一眼望穿人心的本事。
夏瑤漸漸被說動了，她擡起頭來，瞥了一眼對面的展淩。
幾分鐘內無其他人再出聲，都在等著她的回應。
良久，遠處三位學習的高中生收拾好書包出了門，店裏又新進一批客人，展舟起身去收銀臺後忙碌。
周歲把腦袋磕在陳昭肩上，半靠著他，還在想自己是不是該給兩人一點單獨相處的空間時，夏瑤終於出聲。
“我可以答應你。”
展淩眼底的欣喜一瞬間迸發，就連他周身的氣場似乎都變了似的，整個人繞著一圈喜悅。
“但你得先和我約法三章。”她又說
周歲看了眼欣喜若狂的展淩。
覺得別說三章，三百章他估計都會答應。
“第一，在我沒準備好之前你不許主動有任何行為。”
任何行為是什麽行為？
周歲扭頭去看陳昭，後者卻一副了然的模樣，眼底浮著若有若無的戲謔神情。
好可怕，她嚇得立刻別開視線。
夏瑤繼續：“第二，你……先不許跟別人說這件事。”
展淩一點不在乎，全都接受，甚至主動問：“第三條呢？”
“沒想好，想到了再說。”她如是答。
周歲的眼神在兩人之間轉來又轉去。
她小聲同陳昭咬耳朵：“你看，我沒幫倒忙吧。”
陳昭看她的眼神滿眼寵溺：“我們小壽星最厲害，什麽都會，還能當月老牽紅線。”
周歲被他說的不好意思，擡手要去捂他的嘴。
“虐狗啊。”斜對面幽幽傳來一句。
周歲睨眼看去，底氣十足：“你現在可不是狗了，有本事你倆虐一個給我看看？”
好大的口氣。
夏瑤以不再是那個使勁八卦她的夏瑤了，現在她蔫頭耷腦的，還沈浸在自己怎麽就和展淩談上戀愛的難以置信中。
“吃飯去。”陳昭牽著周歲起身。
周歲乖乖地任由他將她手指分開，一根一根扣進去，和他十指相扣。
還不忘回頭看一眼別扭的兩人。
展淩起了身在等夏瑤，後者收好東西起身經過他身邊時頓了下，沒繼續走，選擇和他一起。
展淩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似乎是想牽她。
方才的約法三章仍回想在他耳畔，到手的女朋友可得好好珍惜，最終他還是沒動，只是和她並排走著。
兩人之間的距離遠得能塞下一個周歲。
吃飯地點選在一中不遠處的一家烤肉店，門口的服務生很是熱情，見了客人都往裏迎，走向座位的路上遇到的每一位服務生，都客客氣氣的向他們問好。
烤肉是周歲提議的，她的生日她做主，眾人都無異議。
等菜上齊的過程中，夏瑤後知後覺地說：“沒給歲歲準備蛋糕！”
“沒事。”周歲搖頭，“我也沒有非要吃蛋糕，能跟你們一起過生日就挺開心了。”
“好吧。”夏瑤努努嘴，“那你要多點一點你喜歡吃的，到時候我們來請客，你就不用出錢了。”
“行。”她才不客氣。
烤肉上齊，他們拒絕了服務員幫忙烤的要求，堅持自己烤，吃起來更香。
周歲的筷子還未伸出去，碗裏已經多了幾片冒著香氣的牛肉。
她扭頭看去，陳昭神情專註，側臉在頭頂吊燈下明暗交錯，下頜線淩厲，眼眶深邃。
她看得有些呆，被某人發現之後，放下手裏烤肉的夾子，來捂她的眼。
沈聲道：“別這樣看著我，太勾人了，寶寶。”
周歲不爭氣的臉頃刻間染上紅暈。
這個稱呼簡直太犯規，她聽一次，便要醉倒在他的“溫柔鄉”裏一回。
陳昭發現她對這個稱呼的敏感，故意湊近了，在她耳邊輕聲喊：“寶寶。”
耳根子都發軟。
周歲悶著頭把他推開，自己往角落裏縮，想同他拉開距離。
對面兩人看得目瞪口呆。
夏瑤是真的在詫異。
展淩更多的是羨慕。
期間展淩幫著夏瑤烤肉，她似乎也沒那麽抗拒，順從地依著他一直往她的碗裏添東添西。
周歲觀之還有些欣慰。
一頓飯吃完，夏瑤叫來服務生結賬，飯錢是由他們三人AA制，幾人翻出許久未聊天的四人小群，在群裏發起群收款。
這個名為“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的群，上一次的聊天記錄，可以追溯到去年暑假。
這個群還真是被冷落得徹底，要不是這一餐飯的作用，這個群會荒廢到長草。
四人拿好各自的東西出門，自然而然的，分道揚鑣。
周歲和陳昭往右走。
夏瑤和展淩往左走。
冬季夜裏涼風四起，路邊大樹枝椏光禿，不夠明亮的路燈照出道路旁若隱若現的江面。
仍是陵江。
周歲趴在江邊欄桿處，看向蕩起漣漪的江，好像正在波動的不止江中水。
她側頭，踮腳，壓上那人的唇。
一氣呵成。
陳昭很快掌握主動權，一只手撐在欄桿上，另一只手墊在她的腰後方，粗重的呼吸覆蓋，寂靜無聲的夜裏，只有令人羞恥的水漬聲。
他吻得又急又兇，在她唇上狠狠碾過，毫不費力的撬開牙關，勾住她的舌，又吮又咬。
等親得人滿眼水汽後，放過她的唇。
磨在她側頸處，反反覆覆，呼吸噴灑在她裸露的一側肌膚上，撓得她癢。
心更癢。
她全身緊繃，總感覺有什麽在發生變化。
有一陣寒夜的涼風拂過，她卻感受不到冷。
渾身燥熱。
呼吸急促。
她偏頭，能看見陳昭毛茸的頭頂，不自覺的伸手抓了一把。
軟軟的，一點也不糙。
陳昭離開那個位置，捉住她不安分的手，閉著眼又親上來。
周歲仰頭，任他帶著她張嘴，掠奪她的呼吸。
逐漸沈淪。
手指上有什麽冰冰涼涼的東西貼上來，她面前還壓著那人，根本沒法擡手看看是什麽東西。
“專心點。”
他小喘著氣，聲音又低又欲。
最後一陣細碎的吻落下，陳昭才滿足退開。
周歲來不及去回味這番令人羞恥的吻，忙不疊舉起手來。
即使在黑暗裏也依舊發著光，一只銀色的素圈戒指安靜套在她中指上。
沒有很特別的花紋，她也認不出是什麽牌子。
但就是格外珍惜，低著頭打量了好一會，又擡頭問：“這是我的生日禮物麽？”
“是。”他輕點了下頭，“生日快樂，祝我的歲歲永遠幸福，永遠平安。”
“我很喜歡。”
周歲舉著手放在唇邊，輕輕碰了下冰冰涼涼的戒指。
珍惜又莊重，愛不釋手。
“光親戒指啊？”陳昭一只手還摟在她腰側，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不親我麽？”
“你還沒親夠呀？”她小聲問。
黑夜裏周歲看不清他的神情，伸手去摸他的雙眉間，又下移，碰到他彎起的唇角。
確定他是笑著的。
陳昭壓住那陣波濤洶湧，闔了闔眸，再睜開時，重新恢覆清明。
“別摸了。”
“再鬧把你吃了。”
“就在這兒。”
陳昭一連三句，嚇得周歲直往外縮。
小跑著往前一段距離，又轉過身來，笑吟吟地沖他招手。
“來追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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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過年依舊是那些人, 周思楠父母趕在年前一天回的家，兩人都是第一次見到陳昭，見了人也新奇得不行。
這兩年北寧開始實行煙花爆竹禁燃政策, 過年少了煙花的樂趣，有點索然無味。
同條街道上的左鄰右坊帶著禮物上門拜年, 周歲和陳昭首當其沖負責迎接，每個人都免不了問一嘴周歲的大學生活以及和陳昭的感情問題。
連著幾天來客，她臉都要笑僵了。
好在年後周其生準時覆工，帶著白顏和陳昭在大年初六便回到湖城，沒了在老家的熱鬧場面, 她還有些不習慣冷清。
初九便是三十一日，周歲生日。
臨近三十日零點時，夏瑤直接撥了電話過來。
“歲歲——”電話那頭的人格外熱情。
周歲以為她出什麽事了, 連忙問：“怎麽了？”
“沒怎麽呀，快到你生日了，我要做和你第一個說生日快樂的人！”夏瑤笑嘻嘻的，“我要比陳昭還快！”
“嚇死我了你。”周歲長舒一口氣，想到什麽，“你和展淩——”
緊接著被打斷。
“別提他啊！很煩！”夏瑤語氣激昂。
周歲嘰裏呱啦開始說：“他又怎麽你了？上次我和陳昭在外面吃飯，他還打電話問你來著，陳昭說要讓他去見你一面, 有沒有見到呀？”
“當然是見到了。”她語調懨懨的，“都怪你男人，都怪他，要不是他提的好建議, 我也不用見到展淩了！”
“到底怎麽了？”疑問在她腦袋裏打了個轉。
“還能怎麽，他發微信表白就算了, 我好不容易躲著好久，結果陳昭一句話，他把我堵在宿舍樓下當面表白！”夏瑤情緒波動很大，“當面！宿舍樓下！我社死啊！”
“你也會社死？”她問得真心實意。
“餵！重點不是這個啊！重點是他當面又給我表白第二次，我好崩潰，我感覺我腦子裏有一灘漿糊，我現在已經搞不清我對他的感情了。”
還真是。
夏瑤平日裏看著大大咧咧的，扯到自己身上的感情.事就退避三舍，恨不得逃之夭夭。
周歲可憐了展淩三秒，然後決定幫幫他。
“這樣吧，明天在展舟哥的店裏見個面，我當面給你分析一下，好麽。”她小心翼翼地問，生怕夏瑤不同意。
“一分甜啊？”夏瑤遲疑了會兒，“會不會碰見展淩啊，萬一他在店裏幫忙呢？”
“那我讓陳昭把他支走。”
“那行吧。”她同意。
於是兩人很快敲定好見面時間，又聊了會學校裏的各類奇葩事，墻上掛鐘的指針默默轉到了“12”。
“生日快樂歲歲！”夏瑤的歡呼從聽筒裏傳來。
刺得周歲的耳膜都疼。
“怎麽樣！我是第一個祝福的——”人吧。
話未說完，她和夏瑤用的微信語音電話，被接入的普通電話利落打斷。
周歲看清來電顯示後，唇角浮起笑意，很快按下接聽鍵。
“生日快樂，寶寶。”
陳昭又叫她“寶寶。”
上一次叫還是——
算了，她不忍回憶。
“謝謝你呀！”她重新集起思緒，想到方才計劃的事情，“今天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可以，我們小壽星的忙，誰敢不幫？”
陳昭的聲音通過手機電流從聽筒裏傳出來，帶上微微磁意，在靜謐的夜晚顯得格外誘人。
她使勁晃著腦袋，試圖把擾人的鶯鶯燕燕的思緒拋之腦後。
“幫幫夏瑤和展淩，我看他們倆都別扭那麽久了，再不好好說開，關系都要到此為止了。”她小聲說，“你今天能不能去把展淩約出來呀，等我叫你的時候你就把他帶來一分甜。”
“你確定你不會給人幫到忙？”陳昭問。
“怎麽會！”她不服氣了，“我好歹也是，談、談了戀愛的人。”
周歲聽見那頭陳昭低低的笑聲，很快又收住，“可是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才是主角，生日不過了？”
“當然要過。”她算盤打得響，“等我們把夏瑤和展淩的事情處理好，不就能四個人一起了麽。”
“四個人？人好多哦。”他語氣莫名帶上點委屈。
周歲覺得怪，不免想起前幾年過的那次生日。
陳昭帶她去的livehouse，她一直念念不忘。
那場極致浪漫的玫瑰雨總能在她記憶裏反覆出現。
她不自覺帶上哄人的語調：“哪裏多啦？就四個人而已。”
“兩個人不行麽？”
周歲遲鈍歸遲鈍，但至少反應過來，那人就是想和他單獨過二人世界。
“就一起吃個飯嘛，都好久沒四個人一起吃飯了。”她轉過來安撫他，“跟之前一樣，吃完飯我跟你走，好不好？”
陳昭自然不會反駁，順著她的意思應下來。
兩人又依依不舍的說了好一會兒，陳昭才催促她早點去睡覺。
“早睡對身體好，對皮膚好，女孩子要作息規律，不要熬夜。”
說了一大通，周歲不滿道：“你嫌棄我了，嫌我皮膚不好身體不好，是不是？”
陳昭顯然沒跟上她飛躍式思維，頓了幾秒，無奈道：“只是讓你早點睡覺，沒想那麽多。”
“你下次再自己腦補，我就真的會讓你嘗嘗熬夜的滋味。”
她“啊”了聲，沒聽懂。
“沒聽懂沒關系。”陳昭別有用心的，“你要是願意，今晚就能試試。”
指的是今日白天過後的那個夜晚。
這下周歲徹底懂了。
“無賴！”她淺淺罵了句，迅速掛掉電話。
夏瑤因為電話中斷而發來滿屏幕的問號，周歲同她解釋後，想起陳昭方才的“對身體好，對皮膚好”，決定采納建議。
——立刻關上燈閉眼入睡。
等再次睜眼，已經臨近正午。
好在周歲和夏瑤約的時間是下午，她翻身撈過手機，一一回覆了所有生日祝福，懶洋洋打了個哈欠，才不舍地離開溫暖像有魔力的被窩。
她和夏瑤同時踩點到達，年後的一分甜裏只有零星幾個剛覆課的高三生，個個都攤著作業邊討論邊埋頭苦寫。
一瞬間憶起當年他們四人也是如此。
感慨萬千。
正得閑的展舟在兩人推門時便擡起頭來，笑著同她們打招呼：“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夏瑤聲音稍微大了點，驚動了那幾位正在討論題目的高三生，紛紛轉頭望過來。
兩人熟練的走到收銀臺前一趴，手肘撐在臺子上，手掌托著臉，和展舟搭話。
認識這麽些年，展舟早把幾人的喜好摸得明明白白，不用她們開口，自顧自的做好兩杯不一樣的奶茶放在兩人面前的臺子上。
給周歲的那杯仍舊是她最愛的珍珠奶茶。
兩人是來店裏聊天的，聊天對象還是展舟的親弟弟，可不敢在他面前聊。
於是夏瑤稍微解釋了句，拉著周歲找了個離收銀臺有些距離的二人座坐下。
周歲吸一口瓶底的珍珠，嘴裏含糊著：“你到底怎麽想的？”
夏瑤嘆了口長氣，隨即搖頭：“不清楚，一個人靜下來想想，我好像不是很抗拒他的表白。但每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又覺得不自在。”
“有什麽好不自在的。”周歲覺得自己好歹也算半個過來人，溫聲勸解，“你就是不好意思，你可以先答應他試試看呢？”
“我的意思是，你們先談個戀愛試試，說不定你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之後，就不會逃避了。”
想法挺不靠譜的，夏瑤竟也真的在認真聽。
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她表情看著像在認真沈思，好一會之後才說道：“不行，我不敢。”
“那你不如就拒絕他好了。”周歲換了個思路，“你說你不喜歡他，讓他別追了，你倆還繼續當朋友。”
夏瑤半晌沒說話。
明顯是猶豫不決的。
周歲了然：“你看你猶豫成這樣，承認吧，你就是喜歡他，不好意思拒絕他。”
“你現在這樣像——渣女。”她開玩笑的。
周歲趁她這會腦子轉不過彎的功夫，手伸在桌下拿手機給陳昭發消息。
【歲歲平安：你們在哪？】
【cz：一中附近，隨叫隨到。】
周歲擡頭看了眼神情凝重的夏瑤，在心底嘆了口氣，繼續發消息。
【歲歲平安：過來吧。】
趁著人還未到的空隙，周歲抓緊時間給她做思想工作：“你跟他見見，你倆好好把話說開，都坦誠一點，你可不許再逃避了。”
“我怎麽見，我不敢約他。”夏瑤難得可見的慫。
“沒事。”她應。
下一秒，一分甜的店門被推開，身著黑色羽絨服的陳昭率先進門，身後跟著頹喪的展淩。
門邊那幾位高三生視線即刻被吸引，張著嘴用目光迎接走在前面的男生進門。
然後眼睜睜的看著他在女孩身邊坐下，眉眼瞬間變得柔和，低頭親了親女孩的額頭。
順勢把人摟進懷裏，讓她靠著肩膀。
幾位高三生眼裏多少能瞧見點艷羨。
“好帥啊，可惜有女朋友。”
“這是我們一中的學生嗎？”
“應該不是吧，看著不像，也沒穿校服。”
“也是，我們學校怎麽會有帥哥。”
幾人的討論自然傳不到本人耳朵裏，他正忙著慰問自己快一天沒見的女朋友。
周歲扭頭躲開他亂親的唇，手縮進他掌心，捏了捏他的指頭。
意思是“別鬧了，要幹正事”。
兩人目光齊齊看過去。
夏瑤在展淩進門時便僵成一塊石頭，脊背不自覺挺直，唯一在動的只有那亂飄的視線。
上看下看，就不看展淩。
周歲在桌下伸手，越過陳昭，推了展淩一把。
展淩會意：“夏瑤，我——”
“你先別說話。”夏瑤瞬間打斷他。
這下弄的展淩開始緊張，兩只手縮在腿間，胡亂搓來搓去，等她發號施令似的。
陳昭在一旁不出聲，光看戲。
夏瑤動了動嘴，試圖將視線聚焦在展淩身上，嘗試了一番，失敗。
她幹脆低著頭說話：“你…喜歡我？”
問的什麽廢話。
不忍直視。
展淩點頭如搗蒜：“是、是喜歡你。”
夏瑤將求助的眼神遞過來，周歲接收到，但視而不見。
自己的心結自己解決。
夏瑤沒轍，再次努力嘗試：“那你是想跟我談戀愛嗎？”
把展淩問懵了，他訥訥點頭：“不然呢？”
“那你……”她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第三個問題。
後來還是換成展淩主動：“我高中就喜歡你了，不知道你是什麽想法，所以我一直沒敢告訴你，雖然我平時可能有點不靠譜，但這件事上我是很認真的，沒有逗你玩的意思。”
展淩說這話時，展舟正巧經過，眸子落在自家弟弟身上，帶著點詫異的神色。
他將新客人的奶茶端過去，慢慢走回來，跟陳昭點頭示意，然後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倆身邊圍觀。
這一來弄得夏瑤更加緊張。
畢竟當年有段時間，她信誓旦旦的認為自己的心動對象是展舟。
展舟如今正在讀研，身上氣質越發沈穩，他悶聲笑了下，開始幫自家那不靠譜的弟弟說話：“展淩心思挺單純的，他說喜歡你就是真喜歡你，你不用擔心太多，要是你怕他對你不好，可以來找我，我給你撐腰。”
“我不是這個意思……”夏瑤低聲說。
“那你是什麽意思？”展淩急了，“你是不喜歡我嗎？”
夏瑤楞怔幾秒答：“……也不是。”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給個痛快話吧。”他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
陳昭卻在此時開口：“你是覺得朋友變戀人，很奇怪嗎？”
“是有一點。”她點頭。
“其實朋友和戀人沒什麽很大區別的。”陳昭耐心地勸，“無非就是給他冠上層名號，只要你願意，你們仍舊可以以原來的相處方式繼續，先不管其他的，循序漸進。”
“像做朋友一樣，談戀愛？”
“我都可以。”展淩接得快，“你要是不願意那麽快有變化，我可以等你慢慢接受。”
周歲不得不佩服陳昭那一眼望穿人心的本事。
夏瑤漸漸被說動了，她擡起頭來，瞥了一眼對面的展淩。
幾分鐘內無其他人再出聲，都在等著她的回應。
良久，遠處三位學習的高中生收拾好書包出了門，店裏又新進一批客人，展舟起身去收銀臺後忙碌。
周歲把腦袋磕在陳昭肩上，半靠著他，還在想自己是不是該給兩人一點單獨相處的空間時，夏瑤終於出聲。
“我可以答應你。”
展淩眼底的欣喜一瞬間迸發，就連他周身的氣場似乎都變了似的，整個人繞著一圈喜悅。
“但你得先和我約法三章。”她又說
周歲看了眼欣喜若狂的展淩。
覺得別說三章，三百章他估計都會答應。
“第一，在我沒準備好之前你不許主動有任何行為。”
任何行為是什麽行為？
周歲扭頭去看陳昭，後者卻一副了然的模樣，眼底浮著若有若無的戲謔神情。
好可怕，她嚇得立刻別開視線。
夏瑤繼續：“第二，你……先不許跟別人說這件事。”
展淩一點不在乎，全都接受，甚至主動問：“第三條呢？”
“沒想好，想到了再說。”她如是答。
周歲的眼神在兩人之間轉來又轉去。
她小聲同陳昭咬耳朵：“你看，我沒幫倒忙吧。”
陳昭看她的眼神滿眼寵溺：“我們小壽星最厲害，什麽都會，還能當月老牽紅線。”
周歲被他說的不好意思，擡手要去捂他的嘴。
“虐狗啊。”斜對面幽幽傳來一句。
周歲睨眼看去，底氣十足：“你現在可不是狗了，有本事你倆虐一個給我看看？”
好大的口氣。
夏瑤以不再是那個使勁八卦她的夏瑤了，現在她蔫頭耷腦的，還沈浸在自己怎麽就和展淩談上戀愛的難以置信中。
“吃飯去。”陳昭牽著周歲起身。
周歲乖乖地任由他將她手指分開，一根一根扣進去，和他十指相扣。
還不忘回頭看一眼別扭的兩人。
展淩起了身在等夏瑤，後者收好東西起身經過他身邊時頓了下，沒繼續走，選擇和他一起。
展淩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似乎是想牽她。
方才的約法三章仍回想在他耳畔，到手的女朋友可得好好珍惜，最終他還是沒動，只是和她並排走著。
兩人之間的距離遠得能塞下一個周歲。
吃飯地點選在一中不遠處的一家烤肉店，門口的服務生很是熱情，見了客人都往裏迎，走向座位的路上遇到的每一位服務生，都客客氣氣的向他們問好。
烤肉是周歲提議的，她的生日她做主，眾人都無異議。
等菜上齊的過程中，夏瑤後知後覺地說：“沒給歲歲準備蛋糕！”
“沒事。”周歲搖頭，“我也沒有非要吃蛋糕，能跟你們一起過生日就挺開心了。”
“好吧。”夏瑤努努嘴，“那你要多點一點你喜歡吃的，到時候我們來請客，你就不用出錢了。”
“行。”她才不客氣。
烤肉上齊，他們拒絕了服務員幫忙烤的要求，堅持自己烤，吃起來更香。
周歲的筷子還未伸出去，碗裏已經多了幾片冒著香氣的牛肉。
她扭頭看去，陳昭神情專註，側臉在頭頂吊燈下明暗交錯，下頜線淩厲，眼眶深邃。
她看得有些呆，被某人發現之後，放下手裏烤肉的夾子，來捂她的眼。
沈聲道：“別這樣看著我，太勾人了，寶寶。”
周歲不爭氣的臉頃刻間染上紅暈。
這個稱呼簡直太犯規，她聽一次，便要醉倒在他的“溫柔鄉”裏一回。
陳昭發現她對這個稱呼的敏感，故意湊近了，在她耳邊輕聲喊：“寶寶。”
耳根子都發軟。
周歲悶著頭把他推開，自己往角落裏縮，想同他拉開距離。
對面兩人看得目瞪口呆。
夏瑤是真的在詫異。
展淩更多的是羨慕。
期間展淩幫著夏瑤烤肉，她似乎也沒那麽抗拒，順從地依著他一直往她的碗裏添東添西。
周歲觀之還有些欣慰。
一頓飯吃完，夏瑤叫來服務生結賬，飯錢是由他們三人AA制，幾人翻出許久未聊天的四人小群，在群裏發起群收款。
這個名為“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的群，上一次的聊天記錄，可以追溯到去年暑假。
這個群還真是被冷落得徹底，要不是這一餐飯的作用，這個群會荒廢到長草。
四人拿好各自的東西出門，自然而然的，分道揚鑣。
周歲和陳昭往右走。
夏瑤和展淩往左走。
冬季夜裏涼風四起，路邊大樹枝椏光禿，不夠明亮的路燈照出道路旁若隱若現的江面。
仍是陵江。
周歲趴在江邊欄桿處，看向蕩起漣漪的江，好像正在波動的不止江中水。
她側頭，踮腳，壓上那人的唇。
一氣呵成。
陳昭很快掌握主動權，一只手撐在欄桿上，另一只手墊在她的腰後方，粗重的呼吸覆蓋，寂靜無聲的夜裏，只有令人羞恥的水漬聲。
他吻得又急又兇，在她唇上狠狠碾過，毫不費力的撬開牙關，勾住她的舌，又吮又咬。
等親得人滿眼水汽後，放過她的唇。
磨在她側頸處，反反覆覆，呼吸噴灑在她裸露的一側肌膚上，撓得她癢。
心更癢。
她全身緊繃，總感覺有什麽在發生變化。
有一陣寒夜的涼風拂過，她卻感受不到冷。
渾身燥熱。
呼吸急促。
她偏頭，能看見陳昭毛茸的頭頂，不自覺的伸手抓了一把。
軟軟的，一點也不糙。
陳昭離開那個位置，捉住她不安分的手，閉著眼又親上來。
周歲仰頭，任他帶著她張嘴，掠奪她的呼吸。
逐漸沈淪。
手指上有什麽冰冰涼涼的東西貼上來，她面前還壓著那人，根本沒法擡手看看是什麽東西。
“專心點。”
他小喘著氣，聲音又低又欲。
最後一陣細碎的吻落下，陳昭才滿足退開。
周歲來不及去回味這番令人羞恥的吻，忙不疊舉起手來。
即使在黑暗裏也依舊發著光，一只銀色的素圈戒指安靜套在她中指上。
沒有很特別的花紋，她也認不出是什麽牌子。
但就是格外珍惜，低著頭打量了好一會，又擡頭問：“這是我的生日禮物麽？”
“是。”他輕點了下頭，“生日快樂，祝我的歲歲永遠幸福，永遠平安。”
“我很喜歡。”
周歲舉著手放在唇邊，輕輕碰了下冰冰涼涼的戒指。
珍惜又莊重，愛不釋手。
“光親戒指啊？”陳昭一只手還摟在她腰側，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不親我麽？”
“你還沒親夠呀？”她小聲問。
黑夜裏周歲看不清他的神情，伸手去摸他的雙眉間，又下移，碰到他彎起的唇角。
確定他是笑著的。
陳昭壓住那陣波濤洶湧，闔了闔眸，再睜開時，重新恢覆清明。
“別摸了。”
“再鬧把你吃了。”
“就在這兒。”
陳昭一連三句，嚇得周歲直往外縮。
小跑著往前一段距離，又轉過身來，笑吟吟地沖他招手。
“來追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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