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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沈默的電話 (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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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就是失敗了。我跟你一樣過,我也曾經玩兒過這個頹廢的調調兒。可是我姐妹兒凈璃都給看穿了,她說這樣兒根本就不是真的放下了,而反倒是揭開了自己的執著。你連自己都能拋棄,卻還拋不下那個夢想——所以你這是徹底的失敗了!”

“如果真的想放下,那就得做到真的不在乎。所以你得回來,依舊光鮮亮麗地回來。然後跟那個夢想擦肩而過的時候,心中再無跳動,那你才是真的贏了。薛安,你也算是個爺們兒,你總該得拿出點爺們兒的勁頭來啊!”

薛安震動,也在阮靈腳下的臺階上坐下來。斜陽一層一層地紅,一層一層地落在他背上,染紅了他的黑衣和發絲。

“……阮靈,你說我能做到麽?”

阮靈靜默,轉頭望那斜陽方向,“給自己一個底限吧。比如我,如果那個人真的跟別的女人結婚了,那我就停下來。如果他真的在明知我的感情的前提下,還跟別的女人結婚,那他就是不夠愛我,我就也要提醒自己停止。可是反過來,只要他一天還沒結婚,就算已經訂婚了,我還是不會離開。我要賴在他身邊,讓他時刻意識到我的存在。”

薛安又沈默下來,良久才說,“她結婚了。她說過永遠不會為了我離婚。”

阮靈靜靜凝望薛安的背影,知道自己殘忍,卻還是直白地說,“那就是你瞎了眼。如果還不停止,那你就是活該!過去的錯誤是她造成,如果你還不醒來,那就是你拿粑粑蛋兒當糖球!”

仿佛還不過癮,阮靈又補上一句,“人家拉一坨大便在你眼前,你非但不嫌臭,還拌了蜜,一口一口地給吃下去!”

“噗——”薛安終於忍不住了,起身回頭一拍鐵欄桿,“我說阮靈你還有完沒完啊!你還是不是個女生了!”說著,早已是一副噴飯的神色笑開。

阮靈抱了抱手臂,“誰說我是女生了?說我是女生,那是你的眼睛欺騙了你。我可是個男人!”

薛安挑眉大笑,伸手拍阮靈的肩頭,“行了哥們兒,難得你今天讓我這麽開心。來大陸這麽久了,今天笑得最開心。我想,如果你來當我經紀人的話,未來的日子也許不會那麽無聊,至少有的笑了。”

薛安站在臺階上微微仰頭,夕陽照亮他立體浮凸的容顏,“阮靈,我簽給你了。我明天一早就去芒果娛樂,將這件事提交給錢公子。”

“我不答應。”

第二天一早,錢未然在辦公室裏斬釘截鐵給了薛安這樣的回覆。

阮靈聽薛安出來說了,讓小孟幫著照應薛安一下,她伸腳就進了錢未然辦公室。用腳開的門,手直接拍在錢未然辦公桌上,“錢未然,你憑什麽不答應?我有信心將薛安帶出來,他能給公司賺錢,我也能找到工作的成就感,我們更能通過工作來拯救一個人的狀態……錢未然,你有什麽理由不答應?”

錢未然瞪著阮靈許久,終於緩緩一個字一個字說,“理由就是:他是男人。”

時間靜默十秒,阮靈也瞪大了眼睛。錢未然垂首去看電腦,面上似乎湧起一絲紅。

“哈!”阮靈終於找回了發聲的功能,“錢未然,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呢?如果我也是文藝小女生,我會被你誤導了。錢公子,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所以還是請你收回吧。”

錢未然擡頭,目光已經恢覆冷靜,又是那該死的黑白分明,“我覺得,你最好還是接受我之前的安排:帶女生。”

“錢未然你有沒有搞錯!”阮靈越加懊惱,“或者我也該把跟薛安說過的話再跟你說一遍?——我說了,我骨子裏是個男人,你懂不懂!我帶男人才更安全!”

“你是男人?”錢未然不疾不徐一笑,“那待會兒一起去下洗手間。男士的。”

【阮靈番外】5、我是屌絲我怕誰

某商務酒店,多功能廳。衣香鬢影,觥籌交錯,一場集合娛樂圈與商界人士的聯誼會正在進行。

男士衛生間裏卻傳來一聲尖叫!

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士,從小便池噓噓完畢,轉身拎著褲子一邊走向洗手池,一邊拉著拉鏈,卻冷不丁一擡頭,看見洗手池邊立著位美女,正對著鏡子高調地塗口紅!

塗口紅的正是阮靈。

尖叫聲就是那先生發出來的,他簡直跟見了鬼似的指著阮靈悶叫,“你,你怎麽走男士衛生間裏來!”

阮靈聳肩一笑,將口紅利落扔進黑皮小手袋,不屑地半扭頭盯了那先生還提著褲子的手上,“女士洗手間總是人滿為患,我進來借個鏡子補補妝。千萬別誤會,我進來可不是為了看您。再說,男人又有什麽好看的?”

說罷轉身揚長而去,讓那男人楞在原地,滿臉要哭出來的模樣。

腸.

不去管那先生系好了褲子,老鼠避著貓似的從阮靈身邊跑過;阮靈只自在地靠著墻壁,點燃一根女士香煙,等著錢未然出來。

少頃,錢未然一張臉幾乎綠了,從裏頭出來,轉頭就向她低喊,“你瘋了?”

阮靈靠著墻壁,仰頭向錢未然吐了個煙圈兒,“幹嘛呀?這不是你提議的?”

“我提議的……”

錢未然咬牙,走過去扯住阮靈手肘,將她拖向樓梯間,以避開保潔工人一副眼珠子要掉下來的表情,“我提議的也是在公司,你怎麽折騰,同事們也都能海涵;誰讓你跑這兒來進衛生間!”

一站到樓梯間裏,錢未然的好脾氣也再掛不住。

阮靈靜靜一笑,“你認為我給你丟人了。不過我倒是好奇,你覺得我是身為你的員工,給老板你丟人了;還是我是阮靈,給錢未然你丟人了?”

錢未然被問住,略有狼狽,“阮靈,這畢竟是公共場合;女士進男士的衛生間,有違公共道德。”

“公共道德?哈……”

阮靈的單眼皮在樓道幽幽的光裏,顯得更是煙視媚行,“錢未然我給你說,薛安住的那棟筒子樓都沒有衛生間,他們要去公共廁所。那是個什麽樣的公共廁所啊,就是一個屋子,不分男女的,好在裏頭還有小隔間,能保護住最後那一點隱私。”

阮靈眼眸一轉,似有水意,“錢未然,我小時候住的老房子也是那樣的。所以我在薛安那呆了一個下午,中間去了兩趟廁所,絲毫沒有任何不適。可是你就不行……”

“錢大公子從來就沒過過那樣的生活,所以就從來都想不到還有那樣的廁所吧?如果你也是從那樣的廁所走出來過,也許就不會對今天這事兒再大驚小怪了。”

錢未然黯然,“阮靈,我那天原本是與你玩笑。想讓你笑笑,卻沒想反倒勾動了你的傷心。”

“我沒傷心。”阮靈含笑搖頭,“剛剛你也聽見了,尖叫的是那男人,又不是我。我也是要讓你知道,就算我真的去男衛生間,被嚇到的也是那些男人,而不是我。”

錢未然凝視阮靈,“你還在因為婚禮那天的事,跟我賭氣?”

阮靈嘆了口氣,“跟你相比,我就是個屌絲女。屌絲女沒錢沒貌沒溫柔,剩下的就只強大的內心了。所以我不是跟你賭氣,我是在表達我身為屌絲女的內在。”

幽幽燈光裏,阮靈仰頭望錢未然,“願賭服輸,你說讓我進男士衛生間,我進了。那就是我贏,你得答應我帶薛安。”

錢未然有些急,卻被自己當初說出的話給堵住,“阮靈,你要帶薛安,你查過他從前的資料沒有?你可知道他從前的星途為什麽會毀了?他愛上他的經紀人,最後鬧到被經紀人的老公用槍口指在頭頂上!”

“不光是你,其他的女經紀人我也不同意派給他;他若想在大陸打拼,我必須派給他男經紀人。”錢未然凝視阮靈,“阮靈,我再強調一遍,這不是賭氣,這是工作。”

阮靈又笑,她一笑就是腰肢搖曳,目光如絲嫵媚,“錢未然你知道麽,你現在這麽說話,讓我又想起了你們家老太太。你們總是習慣居高臨下地看別人,看世事。你們會認定了,你們腦子中的那個觀感就是最正確的,渾不顧是不是根本就還不了解眼前這個人。”

阮靈轉頭去望走廊裏那盞用於消防疏散的LED燈。燈光綠幽幽的,在火災裏會成為生命通道的符號,可是此時看起來卻那麽讓人悒郁。

“我告訴你我的做法:我會適當去看有關薛安過去的資料,但是我不會太放進心裏。因為那都是別人眼裏的所謂事件真相,我與其相信他們,不如相信我自己——我有眼睛,自己會去觀察薛安這個人的言行舉止;我也有嘴,會將我不理解的事情,與他主動溝通。”

阮靈想起那天薛安背身坐在臺階上,夕陽如血,一層一層染上他的脊背,然後聽他說,“她結婚了,而且不會為我離婚。”

阮靈輕輕搖頭,“他愛上她的經紀人,是他錯了。可是他不是錯在愛上一個人,而是錯在愛錯了不該愛的人。”

“愛情原本就是兩人一起的事,就算錯了也是兩人共同的錯,憑什麽到後來所有的臟水都要他一人來承擔?所以錢未然,我不信那些過去的報道;同樣的,我現在也不信你。我在這裏正告你一聲,就算你是我們的老板,但是作為他的經紀人,我也決不許你再在那麽說他。我要你尊敬他,給他最起碼的公平。”

阮靈說罷將小手袋在腋下夾緊,轉身走向外去,“我們的打賭我贏了,所以這件事就算定案。我會通知藝人管理部和法務部,主持相關的文件流程。到時候請你順利簽字就好。”

阮靈走回聚會大廳,正聽見有幾個女人聚在一起嚼舌頭。

A說:“那個女人就是好運氣,跟顧凈璃是姐妹兒。你想就算顧凈璃還不算大紅,可是顧凈璃背後有青花和月,有十二少啊,那關註度怎麽可能小得了?人家顧凈璃現在當了傅家少奶奶,也不在乎什麽片酬了;可是那些商家偏主動巴巴捧著銀子請顧凈璃來拍廣告,看中的當然也是她的身份。那個女人當顧凈璃的經紀人,那就跟坐著數錢一樣,什麽工作都不用幹,每個月就有固定的傭金入賬,所以她怎麽能不牛哄哄的?”

B接:“可不。人家的好運氣還不止是有顧凈璃這麽個牛叉的姐妹兒,人家還能遇上錢公子這樣的老板呢。錢公子那是什麽人啊,圈內誰不知道那是個咬人不露牙齒的笑面虎?平常風度翩翩、溫文爾雅,可是如果你敢碰他旗下藝人,那錢公子的手段絕不留情。可是這樣的錢公子,卻對那女人手下留情,不論那女人在公司裏怎麽折騰,錢公子竟然都包容了。”

C笑,“那有什麽奇怪!你沒看她那妖媚樣兒?整天上班都穿著男裝,一到錢未然身邊就往人家身上貼……錢公子再怎麽說,也是個男人。雖然有韓大小姐那樣的未婚妻,可是韓大小姐端莊又忙碌,難免又估計不到的地方兒——那可不就給了那女人可乘之機?”

三個女人說到此處都是暧昧地笑,三只杯子碰在了一起,紅酒泛起邪惡的血色光芒。

阮靈聽見了,卻只是冷笑了聲,便昂首挺胸從她們身邊走過。眼睛都沒瞥一下,徑直走到食物臺前去,端了碟蛋糕,轉身靠著食物臺,高高揚起下頜。

她是當過麻豆的妹紙,最善於尋找最佳臺位,知道頭頂上哪盞燈最讓人出彩。於是她就這麽簡單一站,就已經吸引了在場諸多男士的目光。反倒那幾個躲在角落裏說人閑話的女人,縱然精心打扮過,卻只能灰頭土臉。

阮靈無聲一樂。

這就夠了,女人之間的反擊,不必非要口舌之利;以屌絲女強大內心,抓緊自己的光芒,贏取更多她們奢望卻得不到的註目,這就夠了。

女人才玩兒小肚雞腸;她是男人,她不稀得玩兒那些伎倆。

那幾個女人她也大略眼熟。其中有個是芒果娛樂的前員工,離開芒果的時候很是帶了些憤憤的;還有個是跟她一起上過經紀人培訓班的同學;至於另外那個,則是芒果的競爭對手雅禾的職員。

這世界就這麽回事兒,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流言,背後的動因無非是利益關己的競爭。每一段針對旁人的流言,其實洩露的都是散布流言者自己齷齪骯臟的內心。

【阮靈番外】6、小雨衣的忠貞

“芒果娛樂的阮靈小姐?”

阮靈正擺臺位呢,耳旁冷不丁一聲輕問。那嗓音有一點別扭,是典型的港臺腔。好在那男人的嗓音很輕柔好聽。

阮靈轉頭瞥過去,自己卻好懸噴了——眼前衣冠楚楚立著的男子,正是剛剛衛生間被她驚著那位!

可是問話卻不是他問出來的,而是他身旁另外一個男子。那男子的斯文跟錢未然有的一拼,唯一讓阮靈不是很滿意的是他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阮靈不喜歡戴眼鏡的男生,總覺得那有點斯文過頭了,顯得溫吞。

見阮靈目光轉過來,那在衛生間被嚇到的男子很有點尷尬,卻還是伸手做自我介紹,“小姓莊,莊重;阮小姐多多指教。”

阮靈又是嫵媚笑到彎腰,避過那男人的手,只看他遞過來的名片。

那男人的手,方才在衛生間裏,阮靈記得好像他被驚嚇之下就忘了洗……

“雅禾公司?”阮靈挑眉瞄莊重,還是忍不住笑。真可惜,她剛剛看見的翩翩就是莊重不莊重的那一面。

那金絲邊眼鏡男仿佛對阮靈這一連串嫵媚的笑很好奇,便也主動自我介紹,“阮小姐你好,我也是雅禾公司的,也姓莊;莊臣。”

阮靈緩緩收了笑,挑起下頜,“真是受寵若驚。能得到雅禾公司兩位莊經理的青眼,真讓我如墮夢中。

雅禾是莊家產業,坊間更盛傳莊家二公子空降大陸分公司的消息。

莊重是莊家旁支的子弟,如今算是雅禾大陸公司這邊的負責人;莊臣則是正根兒二公子。看起來無害,阮靈卻最知道這種看起來溫文爾雅的,咬人才最疼。

莊重終於收起尷尬,含笑道,“也算與阮小姐有緣。聽說莊小姐最近在啟動薛安?”

“消息好靈通啊。”阮靈不意外地笑。雅禾從前是走港臺演藝圈的,這一兩年才向內地伸出觸角,顯然他們對薛安的興趣也許更大。

莊重點頭,“不知道日後能否有榮幸邀請阮小姐出來喝杯咖啡?”

“沒問題啊。”阮靈點頭,“都是同行,保持溝通是應該的。”

阮靈說完都想掐自己一把。真是跟在錢未然身邊日久了,如今說起這些面子上假惺惺的話來,都這麽自如了。要是以她過去的本性兒,***,一看這兩個人模狗樣的過來就沒安什麽好心,她能搭理他們才怪!可是此時,她已經能笑意吟吟,點頭應諾。

“莊二主動過來與你打招呼?”

錢未然遠遠就看見阮靈這邊的情況,卻礙著身份一直沒過來。待莊臣和莊重離開,錢未然便再也按捺不住,趕緊走過來問。

不知是不是他自己錯覺,只覺如今的阮靈似乎在點點改變——她還是那個大妞的性格,可是那性格在職場的打拼中,漸漸綻放出耀眼的光華。就像男士衛生間裏,有人會被阮靈嚇叫了;但是轉頭再回味,卻一定忘不了阮靈的特立獨行。

這是一個崇拜個性的年代,阮靈身上的棱角越發被打磨出鉆石一般的璀璨來。

錢未然也越發覺得——他好像漸漸再也掌控不住她。她越發燦爛,就越在一點點遠離他。

“嗯。”阮靈輕描淡寫哼了聲,順手將自己手中的高腳杯擱進錢未然手中去。沒拿他當老板看,卻簡直當成侍應生,“我早跟你說過,薛安是個好項目。你如果再攔著我,不讓我帶他;他就會被人挖走了。”

錢未然聞言皺眉,“他們是瞄著薛安,才來找你的?”

阮靈伸手搭在錢未然肩上,湊近他耳朵,紅唇呵氣,“還約了日後見面。我想他們手中最後的底牌是:將我一起挖走。這年頭經紀人跳槽,順帶帶走手下藝人的事兒,還少見麽?”

錢未然面色果然一變。

阮靈終於笑起,腰肢越是妖嬈扭轉,“錢未然你說怎麽辦呢?我也不是劉胡蘭,我最禁不住糖衣炮彈。如果他們能給二倍的薪水,也許我還扛得住;一旦他們非要我不可,出到五倍以上的薪水呢,那我這個屌絲女就真的扛不住了……錢未然,雖然我有時候看不起你們這些有錢人,可是不代表我不想過有錢人的生活。你說是不是?”

錢未然轉頭對上阮靈的目光,平靜的眼波下,終於透了慍怒出來。

阮靈更是開心,媚眼如絲扭轉,“……所以老板,你得想個法子留住我。你說呢?”

晚上終於在網上找見凈璃,阮靈便按捺不住地將薛安的照片發過去給凈璃顯擺,“凈璃你快看,薛安是不是簡直就是為《危險愛情》裏盧江川而生的!凈璃你同意跟他搭檔不?”

凈璃也發過來眼睛冒紅心的表情,“阮靈其實我心裏原本有個更好的人選,想要跟你說來的;不過你既然能發現一個適合的,那也很好啊!”

阮靈扔過去一枚炸彈表情,“小樣兒,我知道你安的什麽心!盧江川這名字,是你跟編劇小艾一起定的吧?我當初一聽這名字,就知道你惦記誰呢!”

盧江川——盧一山,又是個黑道背景的男主,阮靈這是故意拿盧一山在這兒調.戲她呢,阮靈豈能不知道?所以阮靈才要更迅速地找一男演員,趕緊將盧江川這角色給替代了再說。

凈璃就也坦率承認了,“我都跟青爵說好了。以青爵對盧大哥的影響力,如果青爵出面邀請盧大哥來演戲,估計盧大哥沒什麽機會能逃脫……我就是想用盧大哥來刺激刺激錢大哥嘛。不然看你們這麽吊著,我跟青爵都不好意思享受我們的甜蜜婚姻生活了。”

阮靈幾乎能想象到凈璃那小狐貍精似的笑,就罵,“去你的,我實際上是目送你們走向愛情墳墓呢,我同情你們還來不及,誰要你同情我!”

兩人笑鬧了一陣,凈璃那邊忽然半天沒有反應了。阮靈邪惡了,猜到估計十二少又把凈璃給抓走了。阮靈正要下線,忽然看見凈璃磨磨唧唧在那發表情。

“怎麽了,趕緊說!”

凈璃磨磨蹭蹭問,“阮靈啊,我的行李最後是你幫我整理的吧?是不是落下了什麽東西?”

“沒有啊!”阮靈頭一大,“你這不是質疑我身為經紀人的專業素質?我絕對都裝好了!”

凈璃又在那磨嘰。

“究竟發現缺了什麽?”阮靈真是急了,打電話過去問。

凈璃的嗓音這個含羞帶怯的,磨蹭半天終於說,“是那個什麽……小雨衣啦!”

“噗……”阮靈站原地先是一楞,繼而直接樂得滾地上去了,“就算找不到了,你不能現買啊?”

“不行啊……”凈璃對手指,“在普羅旺斯呢,我也不會法語。青爵還說外國人也不計劃生育,所以不許滿大街賣TT……”

阮靈樂得幾乎內傷。她發誓她真的沒落下行李裏任何一樣東西,可是那東西怎麽會不翼而飛,那就只有傅青爵童鞋能說得清嘍……

阮靈決定還是幫青爵一把,於是故意憋住笑,“好像是的。歐洲人信基.督啊,認為故意避孕是違反自然的。內個什麽凈璃啊,度蜜月就不要小雨衣啦,甜蜜到底唄……”

凈璃那邊顯然受不了了,電話直接被掐斷。

阮靈笑到肚子疼,忍不住再發短信過去,“其實我一直好奇,以十二少的脾氣,這麽多年跟你在一起,是不是從來就沒穿過羽衣?”

凈璃那邊沈默良久,終於賭氣似的發回來,“等我回去,就批發一大堆小雨衣,都送去給錢大哥!”

阮靈捧著手機,漸漸泯了笑意去。走到窗口,望這座燈光閃爍的城市。其實她也很想知道,錢未然隨身有沒有小雨衣;還有,錢未然有沒有跟別的女人一同分享過小雨衣——譬如,韓芷。

每個人心裏都有莫名其妙的小賭氣吧?比如傅青爵大少爺非要在蜜月裏加上一站地在普羅旺斯,為的就是非要讓凈璃看一眼真正的薰衣草花田,以徹底比過夏天當年在郎溪帶凈璃去看的那花田。

而她自己呢,就算一百遍告訴自己,可以暫時忍受錢未然跟韓芷的婚約;可是還是會忍不住去想,他們有沒有過身.體的親密。

錢未然跟傅青爵不同。傅青爵雖然桀驁不馴,但是早早就認定了身邊的凈璃,所以他的心、他的身子都是留給凈璃的;可是錢未然卻比傅青爵成熟,比傅青爵更早走向這個聲色犬馬的娛樂圈。臉酣而熱的機會肯定不會少,就算是應景的應酬也總少不了女人……所以縱然知道他心裏有她,卻又如何確定他的身子只屬於她一個人?

小雨衣的忠貞不過都是用過即扔,男人心的忠誠是不是也是一樣地只能持續那麽幾分鐘?

【阮靈番外】7、同居

薛安的試鏡很順利,很快進入最終進入導演視野的三個候選人之一。阮靈開心,卻也不能停下來,還有大堆的工作等著她坐。

首先是帶薛安去看心理醫生,做心理調整,幫他從多年的消沈和懶散中解脫出來,重新擁有積極的心態。

改造面貌的工作倒還好說,阮靈電話給了納米老師。納米那廝跟誰都能發脾氣,嚇退旁人,可是對阮靈不好用。阮靈軟磨硬泡,終於磨得納米答應幫薛安了,這才罷手。

接下來還有一項重要的工作就是要將薛安帶出原來居住的房子。阮靈幾乎可以預見到薛安的重新走紅,所以便不能讓媒體知道他住在那樣的筒子樓裏。可是芒果經紀公司也有自己的規矩,對於簽約藝人是不提供底薪的,只以作品分成;對於薛安這樣還沒給公司帶來任何收入的藝人來說,公司只能“出於情誼”地給提供一個月幾百塊的租房補貼,並不能給提供宿舍。

一聽公司這規定,阮靈忍著,直到捏著杯子沖進了茶水間才低低罵開:媽的,扒皮資本家!

罵完了,喝杯滾燙的咖啡,讓心重新熱乎起來,就也不恨錢未然了。錢未然不是一個人的經紀人,他是整個公司的老板,如果沒有規矩,沒有一碗水端平,那麽公司就不必運營了。

阮靈跑了幾十間房地產中介,也自己拿著小本子到小區出入口的公告板上去抄,可是拿回來的報價跟公司提供的那個數字比起來,都差了一大截。阮靈最後咬了咬牙,一手拎著薛安的行李,一手扯著薛安的手臂,將他帶到了她住的地方。

她是凈璃的經紀人,凈璃在公司是重要藝人,所以她能拿到公司提供的較高的住房補貼。她自己獨自租住著一個兩居室,便將另一間屋子騰出來給薛安住。

倒是薛安搖著雙手拒絕,“哥們兒,不能這麽幹。你就算是個男人,可是你畢竟還沒戀愛結婚呢。我這麽住進來,你名聲就毀了。”

阮靈叉著腰樂,“怎麽著,我還沒怕呢,你倒先怕了?怕自己重蹈覆轍,再愛上自己的經紀人?我告兒你薛安,就算你愛上老娘,老娘也不會愛上你!”

阮靈進去收拾東西,然後支使薛安將垃圾都丟到樓下垃圾桶裏去。薛安無奈只能執行命令,下樓的過程中自然地瞄了幾眼塑膠袋裏的東西——看阮靈的外貌,真的是個爺們兒的性子;可是看此時她收拾出來的那些東西,薛安卻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

她丟掉的都是陳舊而細碎的小東西。磨禿了毛的毛絨小熊、掉了的有機玻璃扣子、各色鋼筆若幹支,還有些零零碎碎的小花邊兒……薛安將袋子扔進垃圾桶,立在原地片刻,替阮靈跟那些東西道別。

如果沒有他住進來,阮靈不會收拾著扔掉這些東西。從阮靈曾經收藏的這些東西裏能看出,這個女孩兒其實有著細膩而敏感的內心;而且,她有很強烈的不安全感。

第二天一上班,小孟就趁著送咖啡的當兒,低聲跟阮靈說,“老板今早上發脾氣了,你小心點兒。”

阮靈瞪了小孟一眼。青爵去度蜜月了,一時半會兒不會覆工,現在小孟就一身閑的長毛,快變成公司裏的長舌婦了。能看出來長期被十二少給壓榨得,這一冷不丁解放,就直接變神經了。

內線電話隨即響起來,錢未然秘書柳翎通知阮靈,說錢未然要見她。

阮靈面對錢未然,底氣依然很足,“公司就能提供那麽幾百塊的租房補貼,現在這錢連周邊的地下室都租不著了。老板你說你能讓我怎麽辦?”

錢未然依舊溫文爾雅,“從私人角度,我很理解你這樣做的善意。可是阮靈,別忘了你的職業身份。你是經紀人,是未婚的單身女性,你若跟薛安合住,這非但幫不了薛安,而且有可能造成他的緋聞。更會有人直接指責我們芒果娛樂規範不嚴,或者說你阮靈缺少職業素質。”

錢未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阮靈真想上去給他一巴掌!

僵持良久,阮靈忽地笑起來,“老板您說太對了,我阮靈的身份是——沒有戀人、沒有結婚的單身女青年,對吧?所以我跟薛安住一起,就算會傳緋聞,卻不會演變成醜聞,對不對?”

阮靈興奮起來,眉飛色舞,“再說我現在就是想給薛安炒知名度呢。演藝圈裏的藝人,最容易炒起來的不就是緋聞?我身為經紀人的,犧牲自己來幫他炒緋聞,這是應該的啊!”

阮靈說著大笑一拍沙發扶手,“多謝老板提醒,就這麽辦了!”

“阮靈你!”錢未然氣得起身沖過來,一把扯過阮靈要打開.房門而去的手,一雙平素冷靜的眸子裏再也藏不住慍怒,“我不許你這樣做!”

阮靈伸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輕輕掰開錢未然的手指,抽出自己的手臂來,擡頭望錢未然的眼睛,“老板,你在我心中一直是最專業的經紀人。所以請你理解我對薛安的心情,就像你當初護著青花和月的心情一樣。”

“他的事業成功不僅僅是他個人的事,也是我的成就感。我希望自己在這個行當做出自己的成績來,我不要永遠被人說,我是因為擁有了凈璃這個好姐妹兒和你這個好老板,所以才能在這個行當裏走到今天的。我是阮靈,我要所有人都見識到我自己的努力。”

“還有,老板,你是專業的經理人。你時常告誡我們,工作不要被個人情感所影響;那麽現在也是如此。老板相信我一定能帶好公司的簽約藝人,我一定能給公司賺到錢。我做事有我自己的分寸,行麽?”

她永遠不像錢未然和韓芷,能有強大的家族後盾,所以進退都有轉圜。她作為屌絲女,除了自己強大的內心之外,就只能一條道地向前打拼而去,沒有退路。

事業對於她這樣的屌絲女來說,不光是生意,更是一場賭博一樣。

她要贏。贏得自己安身立命的資本,贏得旁人的肯定和尊重,更要贏得——錢家人的刮目相看。

她不是攀附錢未然的拜金女。她要跟凈璃一樣,去當那個可以並肩站在他身邊的女子,同樣擁有一片屬於自己的事業天空。

晨光氤氳,薛安晨跑回來,洗漱過,用白毛巾擦著發絲,驚愕地看著阮靈竟然能閉著眼睛端著鍋子在餐廳和廚房之間走來走去。

“餵!”薛安忍不住拍醒她,“沒睡醒就繼續去睡。”

阮靈困意未褪,只舍得睜開一只眼睛瞟了薛安一眼,“要給你做早餐。心理醫師說過,培養積極心態首先要從恢覆正常的生活作息規律開始……”音調是平的,像是背誦似的一串出來,可見她的神智還沒完全醒來。

“呵。”薛安笑,伸手接過阮靈手裏的鍋子,“好吧我謝謝你的誠意。可是哥們兒,你的誠意不夠哎,你起大早給我精心準備的早餐不會就是速食面吧?”

阮靈皺鼻子,“就這個。想當年上大學的時候,我早餐都是凈璃給打回來的,我連速食面都沒弄過。”

“哈哈……”薛安無奈大笑,伸手扶住阮靈肩頭,將她調轉了個個兒,推向她房門去,“你再睡一刻鐘。一刻鐘後起床吃早飯。”

阮靈這才醒了點兒,兩只眼睛都勉強睜開,“你做?”

薛安輕輕撇嘴,“等著吧!”

一刻鐘後,阮靈的尖叫聲震得屋子裏回聲嗡嗡。桌上白的是洗得光芒閃爍的瓷碟子,黃的是老嫩正好的煎蛋,紅的是西瓜汁,綠的是新鮮帶刺的小黃瓜……阮靈食欲大開,挑了眉毛望薛安,“我現在忍不住好奇,這樣懂生活的你,怎麽會容忍讓自己住在那筒子樓裏好幾年……真是,暴殄天物。”

“其實我也覺得——”薛安嘴角含笑,聳了聳肩,“我也覺得自己真是個不錯的男人。哪個女人跟我在一起,都會幸福。”

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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