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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十八面鏡 飄淪(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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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惡心!”她漲紅了臉,因為受到羞辱而哭出來,但他卻沒有一點憐香惜玉之情。相反,看見她如此痛苦,他發現這才是唯一讓她動感情的方法,哪怕是負面的。心中的黑暗面完全被酒精和情緒激發,他把桌子上的茶具全部掀在地上。她尖叫著逃跑,卻被他拽著手腕,拎小雞一樣扔到沙發上,狠抽了幾個耳光。她躲不開,只能哭喊著“人渣”。他抓著她的頭發,嫌惡地看著她臉上沾滿淚水的青筋:“和你這種婊子結婚,搞不好以後我都得把□□的野種當兒子養。怎麽你就可以有很多男人,我就不能擁有很多女人?謝欣琪,你能不能稍微成熟一點?”

初次見到蘇嘉年,他如此溫文儒雅,彈奏鋼琴的樣子可以讓任何鐵石心腸的女人嘆息。她從一開始就覺得他過於完美,所以拼命尋找他的缺點,卻總是不如願。而現在她知道了,男人比女人想得會偽裝。只要他願意,是可以把本性藏很久很久的。和一個過於完美、過於忍讓的男人戀愛,當把他面具撕下來時,真相往往比想象更可怕。

而且,她情緒越激動,越是努力逃離他,他下手就越狠。直到四十分鐘過去,她傷痕累累地縮在角落裏,哭都哭不出來,他才留給她一個惡毒的眼神,說“你以後最好溫順點”,然後離開她家。她四肢疼得無法動彈,臉上全是擦傷,淚水流過更疼,但還是止不住。她翻出手機,撥通了快捷鍵1裏的電話,屏幕上出現了謝修臣的照片。

不到十分鐘,謝修臣就趕回家中。客廳一片狼藉,全是摔壞的陶瓷、玻璃碎片,而妹妹坐在角落,一幅癱瘓一般的模樣。他方寸大亂地沖過去,在她面前蹲下來,擡著她的下巴,晃了晃手指:“欣琪,欣琪,快看著哥哥,你還有意識嗎?”

她抓住他的衣角,強忍著眼中的淚水:“哥……哥哥……都是那個蘇嘉年做的……”

“我知道了,先別再說他。”他把她的胳膊搭靠在自己肩上,把她橫抱起來,“現在你要不要緊,傷到骨頭了嗎?我帶你去醫院?”

“不要,我傷得不嚴重……”

就像一個倔強的孩子,狠狠抽她一個耳光,她是不會立刻哭的。她只會眼眶通紅、充滿恨意地看著敵人,直到至親開始安慰她。這一刻的謝欣琪也是如此。她靠在哥哥的肩窩裏,本來想再忍忍,卻控制不住,委屈地大哭起來。他抱住她,撫摸她的後背,在回到房間為她上藥的整個過程都特別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她只知道無限度地撒嬌、傾訴,卻沒有看見他眼底深處燃燒的怒意。

第二天下午一點,蘇嘉年才遲遲起床,回想起前一晚做了什麽事。他趕緊打電話給謝欣琪,結果自然是沒有人聽電話。連續打了幾個都是同樣的結果,他對電話笑一聲,最後打電話約了其他女人。可是,剛把車從進入地下車庫開上地面,他便感受到一陣爆炸般的震動,身體彈了起來,撞在擋風玻璃上,方向盤上的氣囊彈出得晚了些。腦子裏暈了一下,他摸了摸額頭,手心一片猩紅。警報器響徹小區,他回頭看向車尾,只見一輛SUV撞在他的車上,已經把他的跑車撞得跟紙糊又註了水一樣。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轟隆一聲響,旁邊的玻璃窗也隨之震碎。玻璃渣嘩啦啦掉進來,一只手伸進來打開鎖,又從外面打開門,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拽出去。因為這邊的車禍,已經有幾個散步的住戶停下來,但那個人一點也不在乎,抓著蘇嘉年的後腦勺就往車門上撞。蘇嘉年悲鳴一聲,瘸子般站不穩身子,捂著頭想看是什麽人,但擡頭的瞬間,又被那人一拳打在臉上、一個膝蓋磕在肚子上。而後,暴雨般的拳打腳踢落在他的身上,把他打得頭暈腦脹,恨不得立刻死掉。再度被卡住喉嚨提起來,他才總算眼冒金星地看見謝修臣的面容重重疊疊。謝修臣還是和以前一樣,領帶打成溫莎結,一副貴公子架勢。然而,他表情森寒而憤怒,一語不發,伸腿把蘇嘉年從臺階上踢翻滾下去。

圍觀的人漸漸變多,卻沒有人敢發出聲音,甚至無人敢報警。蘇嘉年痛得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就又被他對著腦門踹了幾十腳。蘇嘉年都快被踹成了傻子,口裏吐著白沫、口水和臭血的混合液體,虛弱地□□:“我不是故意對欣琪那樣……”話未說完,謝修臣舉起一旁的金屬垃圾桶,砸在他的腦袋上,發出“咣當”一聲,然後把垃圾袋全倒在他身上。

把蘇嘉年打成半死人後,謝修臣一手掏出手機,一手插在褲袋裏,對蘇嘉年堆滿垃圾的腦袋拍了幾張照片,臨行前補了他兩腳,把掉出來的領帶壓回西裝下,轉身回到車上,揚塵而去。

看見這幾張照片以後,謝欣琪目瞪口呆。她知道哥哥學過跆拳道。小時候,她一被人欺負,他就會出來保護她。但她從來沒見過他把人往死裏打的樣子。她先是驚訝地捂住嘴,笑出聲來:“哥,你好暴力……但、但是,謝謝你。”

“先別謝我,這事情你不是完全沒有責任。你該收斂自己的脾氣,不要和男人硬碰硬。男人本來就沒女人能說會道,當他們發現自己口頭上贏不了你的時候,就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尤其是喝醉的男人,你見了都該躲得遠遠的,像昨天那種表現是魯莽。”

“這麽說,還怪我嘍?”

她笑了出來,卻拉痛了嘴角的傷口,“嘶”地吸了一口氣,伸手捂住嘴。他趕緊湊近,垂頭捧起她的臉觀察傷口,柔聲問她:“很疼麽?”但是,目光卻對上了她水靈靈的大眼睛,他腦中一片空白,快速收回手,惱然地看向別處:“你要學會避免這樣的事發生。現在哥可以幫你,以後等你真結婚了,可幫不了你那麽多。避免這樣的事發生,你的婚姻也能更持久。”

謝欣琪無奈地笑:“我這輩子都不要結婚了。”

“說什麽傻話。蘇嘉年只是一個例外,以後你會遇到好男人的。”

“只要跟哥在一起就好,我不要結婚了。”

謝修臣怔了一下,然後推了推她的腦門:“神經。快休息。”

他很小就知道,他們並沒有血緣關系。所以,他才敢對她有了過多的幻想,才會導致自己一錯再錯。其實血緣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思想中根深蒂固的血親之情。她早已把他當成兄長,那他做什麽都改變不了。不能被她感動的糊塗話而迷惑。

謝欣琪本來已經決定把蘇嘉年的話連同他的人當個屁放了,但沒想到,他在酒醉時居然說了一句大實話——謝氏馬上不行了。

年後第一場大雪降臨在冷空氣中,隨著朔風癲狂舞蹈。本應是溫暖的節假日,出現在頭條新聞的文字卻是:賀丞集團即將融資謝氏地產。

對謝欣琪而言,這個新聞是噩夢,但對就職於賀丞集團的人而言,這可是天大的喜訊。透過玻璃窗畫板,冬陽把冷漠明亮的顏色塗抹在房內。陸西仁放下開著經濟新聞的平板電腦,吹著口哨,在洗手間對鏡打理發型,用了比平時多一倍的定型水。然後,他把三款香水混搭噴在手腕、頸項,每噴一下,他都會得意洋洋地說一句沒什麽意義的話,如“六哥霸氣側漏”“姓黃的不過流氓奈何對上國王”“謝氏hi謝氏bye”等等。然而,門鈴聲突如其來,嚇得他手一抖,把香水噴到了嘴裏。他“呸呸”吐著香水,拉開門苦大仇深地說:“我不是說過麽,你們這些送小東西的紳士們,都請溫柔地放東西在物業,沒必要送到家……啊。”看見快遞員的剎那,他張大了嘴:“你們經理不是說,你大學畢業找到了全職工作,已經辭職了嗎……”

“這是你說的,下次我都放物業了,不要再投訴我。”小辣椒把手裏的盒子塞到他手裏,轉身走掉。

“等等,語菲。”他沖出去拉住她的手。她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他拉住自己的手。他察覺自己失態,乖乖松手舉起來,一副被警察用槍指著的犯人樣。

“有什麽事?”

他挺直背微笑:“為感謝黃玫瑰小姐日夜奔波,想周末請你吃一頓飯,不知是否有這個榮幸?”

“我要打工,沒時間。”

“那下周?”

“也沒時間,下周要覆習。”

他從容不迫地彎著眼睛:“原來黃玫瑰小姐在準備考研。智慧的女孩,我喜歡。”

但她可不是來陪他聊天的,她翻了個無聊的白眼,不留戀地轉身走掉。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那種自尊心受傷的感覺再度襲來,他真的想放棄了。但是,再想想今天六哥又幹了一件大事,他就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他再度追上去,把小辣椒推在墻上,以手臂封鎖住她的退路。

小辣椒擡頭看著他,亂了手腳:“你你你,你做什麽?”

走廊燈光被他身高的陰影蓋住,混合香水的誘人氣息把她包裹。他單手撐在墻上,另一只手插在褲兜裏,留給了她退路,反而讓她覺得沒有安全感,進退兩難。他壓低了聲音說:“語菲,我真的沒辦法了。我一直在想你,每天都想。”徘徊在耳邊的傾訴讓她更加心猿意馬,她漲紅了臉,張嘴露出白白的小牙,說出的話卻是:“可是我一點也不想你!”

他捏住她的下巴晃了晃,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不想。你和洛小姐物以類聚,都是折磨男人的高手。”

“薇薇?她被你們King擄走這麽久,每天為他做牛做馬,被折磨得死去活來,約都約不出來,她還折磨男人?”

“不說了,你是不知道六哥有多慘……”忽然,他楞了一下,“約不出來?昨天她沒去找你?”

“昨天?沒有啊。”

他額上的冷汗又多了一層:“昨天六哥本來想約她吃飯,但被她臨時放了鴿子。她說去找你了。”

“她怎麽說的?”

“短信,文字。”

二人面面相覷很久,都變了臉色。

作者有話要說:

小辣椒:“謝修臣真是帥爆了。為什麽我沒有這樣的哥哥!”

蘇嘉年:“……”

洛薇:“確實啊,英雄救美這樣的橋段真是永遠戳萌點。”

賀英澤:“……”

常楓:“六哥表情好可怕,連呵呵都不要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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