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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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玩家, 會不會躲得太過了啊，攻略角色2號的好感度在漲漲停停呢。】
也是。
太過了可能會造成反效果。
奈何對方90%＋的好感度是個不爭的事實，白鷺一想到這個就頭疼, 這種感覺怎麽說呢，就如同好朋友突然跟你告了白卻遭到拒絕, 兩個人永遠也回不到從前了，十分尷尬。
“……研磨, 你跟我一起走沒問題嗎？”
白鷺沈默了幾秒, 還是轉回身跟上安靜俊秀的貓系少年, 主動提醒了一下對方時間的問題，打破了剛才那種怪異的氣氛。
“馬上就是你們的比賽了吧？”
“沒關系。”
孤爪研磨雙手插著兜，肩膀松散地背著背包, 悶頭走在少女前面，老老實實給她領著路。
兩個人走了不知道多少步後，他像是想到什麽似的, 沒什麽表情地開口問道：“你和杜中學的人認識嗎？”
“誒, 杜中學？”
“嗯，就是剛才站在樓梯口的。”
孤爪研磨這麽一提醒，白鷺頓時想起之前某位不小心和自己撞到一起的新人物，那個叫赤葦京治的吊梢眼男生。
等等，他不是梟谷學園的嗎。
【系統：咳，高中啦高中，攻略角色8號高中會去梟谷的！】
【系統：他現在還是國生呢。】
怪不得孤爪研磨剛才會和人家打招呼, 原來都是同級生, 貓眼少年一副回憶著什麽的樣子，漠然的瞳孔裏多出幾分若有所思：“那個人是杜中學的二傳手，應該是剛贏了比賽, 挺厲害的……”
“如果我們這場贏了，下一場對戰的就是他們。”
“原來是這樣，我不認識他啦，只是偶然撞到了一起。”
白鷺一邊聽著研磨幽幽說，一邊順勢打開好感度匯總表，著重查看了一下赤葦京治的內容。
【攻略角色8】
姓名：赤葦京治
年級：國
生日：12月5日
社團位置：排球二傳手
喜歡的食物：芥末拌油菜花
煩惱：想要自己的力量可以更強
目前角色好感度：80.1%
80%？！
而且竟然喜歡吃芥末拌蔬菜，好神奇的喜好。
【系統：沒錯，他和黑尾鐵朗剛認識玩家那會兒差不多！你們的相處加了很多好感。】
【系統：沒準他對玩家一見鐘情了呢。】
白鷺：“……”
【系統：玩家，你覺得這位8號怎麽樣，有沒有當成下一個目標的打算？】
隨緣。
雖說那位名字叫赤葦京治的男生長相很有神秘和魅惑的東方韻味，眼尾上挑的墨綠色眼眸淩厲卻不具備攻擊性，身高也快接近1米8……很符合白鷺的癖好。
如果是玩乙女游戲，她可能會先選擇這種類型。
然而，僅限平面2D游戲，不包括現在這種令人無語的形式。
“從這裏上去就是音駒的觀眾席了。”
孤爪研磨指了指前面的方向，打斷了系統和少女之間的對話，他猝不及防地停下腳步，白鷺差點撞上對方的身體，嚇得立即後退了大半步。
她往旁邊又移了一下。
“……”
孤爪研磨沒有說話。
“好，那我先上去啦。”
白鷺沒有任何自覺和迷戀地朝著少年擺了擺手，反正已經可以分開了，她轉過身，正打算上樓卻又被孤爪研磨叫住：“鷺鷺……”
“嗯？”
少女轉回頭，柔順的長發隨著動作飄逸地甩出漂亮的弧度，由於總算可以滾到觀眾席癱著，她的神情比剛才專註了一些。
那雙淺梨色的眸子靈動如水。
“沒什麽……”
孤爪研磨直視著白鷺的雙眸垂下來，他盯了盯自己的腳尖，又側過頭悄悄瞄了一眼樓梯的欄桿，原本想要說出口的話被咽下去，臨時變了話題：“就是。”
“我可以得到一個祝福嗎？”
“像GAME那樣。”
白鷺：“……”
俊俏少年柔弱的嗓音十分溫順，在空氣裏異常的清晰。
所謂的像Game一樣的祝福，不用腦袋想都知道指的是昨天那種——拍拍腦袋就會得到金色祝福的Buff互動。
“不可以………就算了。”
見白鷺沒有回應，孤爪研磨很有自覺地張開口，他落寞地低著頭，截到耳根的黑色碎發遮住了秀氣的臉頰。
如果這家夥有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的話，恐怕是一種垂尾乞憐的感覺，連尾音都透出一絲低落。
果然。
她應該離這家夥遠點，盡量避開他。
白鷺頗為沈默地在心裏雙手合十，重新看向垂著腦袋的少年，無語的情緒裏附上一層無奈：“可以。”
“但是要等你贏得比賽。”
而且只是摸一下腦袋而已，不包括上次的回親突襲。
為什麽想想還是有點麻煩，果然還是算……
“哦。”
孤爪研磨眨了眨眼睛，琥珀色的眸子裏湧上一層閃爍的光亮，氣若游絲的尾音也比剛才上調了一些，“說好了。”
“……嗯，比賽加油。”
白鷺心情覆雜地告別這家夥，直至坐到音駒中學的專屬觀眾席，都覺得自己屬實是不該。
她竟然會對孤爪研磨心軟，明明應該狠狠拒絕對方才對。
算了，管那麽多幹什麽。
對方的好感度本來就已經無所謂了，還是隨心所欲一點得了。
她慵懶地靠到椅背上，心不想為凈地閉上眼睛，不知道為什麽，少女坐在這裏的氣氛與之前坐在音駒高中完全不一樣，不少人發出了驚呼。旁邊甚至有學生打扮的加油團在竊竊私語：“餵，快看，那個不是……”
“嗚哇，是她。”
“女神也是加油團的嗎？”
“不是吧，可惡，早說我出門前打扮一下好了。”
“白鷺大人怎麽會來這裏，是給誰加油的嗎，我好酸！”
白鷺：？
她怎麽成大人了？
【系統：玩家，你在學校的人氣很高呢。】
【系統：短短兩天，大家已經成立了你的應援團，正在以飛快的速度傳播～】
哦。
白鷺從小就在眾星捧月中長大，現實裏自然有很多同學為她建立應援團，不僅如此，還有兩個。
她已經快要習慣了，唯一令人詫異的是游戲裏竟然也搞這一套……當然，SAMA什麽的她拒絕接受。
少女轉頭看向偷偷說話的那幾個人，彎起嘴角輕輕朝著他們微笑了一下，還不等開口說話，只聽“撲通”一聲，不遠處直接傳來倒地的聲音、倒吸涼氣的聲音，大家很快就紅著臉最後了好幾步。
周圍安靜了。
與此同時，席下的音駒隊伍已經進了賽場，中等部的賽前熱身同樣沒什麽好看的，白鷺收回視線，默默看著站在人群中的孤爪研磨，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看著看著，她差點睡著。
“今年的醜感覺不太行啊。”
“之前的主將畢竟不在了嘛……”
迷迷糊糊間，陌生的對話將打瞌睡的少女吵醒，白鷺從椅背上直起一點身子，揉著眼睛盡量讓自己醒了醒神。
加油團剛才的人數並不齊，現在已經全部跑到前幾排去了，說話的應該是坐在後面的兩個大叔，少女忽略了他們口中的醜中學，完全不care新學校，目光重新掃向賽館中心的賽場，音駒中學的比賽已經進展到了白熱化。
孤爪研磨在發球。
他穿著紅白色的隊服，肉眼可見的汗水順著下顎線條留下來，黑色的短發垂散著，微微氣喘著站在白線後，發了一個……
很普通的球。
好像不是很意外。
【系統：但是那個球的角度很刁鉆，打亂了敵方的隊形站位哦！】
這樣麽？
白鷺略微驚訝地看著穿梭在球場上的少年們，因為黑尾鐵朗之前也發過球，是那種跳起來的，好像叫什麽跳發球？
所以她還以為那種發球才是比較厲害的一種。
【系統：咳，那確實是這樣_(:з」∠)_】
“……”
沒再搭理系統，白鷺盯著不斷傳著球的黑發少年，孤爪研磨的打球方式雖然和他的幼馴染不同，但是，賽場上的他同樣閃閃發光，仿佛變了一個人。
不是平常那種和她一樣、內心總是嫌麻煩的神色，也不再能看出平時的漠然、不擅長交談的社恐，少年的身上衍生出了無數精細縝密的計算網，將隊伍裏的所有人都緊密連接到了一起。
那雙琥珀色的貓系眸子認真、專註，好像時刻在思考著什麽精湛的戰術，平時喜歡躲在角落裏的孤僻少年，從來沒有此刻這樣……
發出如此鮮明的存在感。
這種感覺，就如同灼灼燃燒的大火，如同統領著隊伍生死的大腦，散發著無比十足的魄力。
說實話，白鷺有點被驚到了，黑尾鐵朗的表現還可以說在預料之中，可她完全沒想到研磨的身上也能看到這種不太一樣的另一面。
與她以為的“擺爛”根本不相同。
不驚不慌、不偏不倚，時刻保持著清醒的大腦，在球隊中以精準的觀察力和敏銳的嗅覺領導著眾人，這就是孤爪研磨打排球的樣子。
果然，這個游戲的主題叫《戀愛吧！運動什麽什麽》是有道理的，所有攻略角色們都在運動方面有著某種說不出的閃光點。
“咻——”
熟悉的口哨聲再次響起，音駒叫了一次暫停。
“上啊上啊音駒！上啊上啊音駒！！”
加油團的聲音震耳滔天，比賽現在還是第一場，因為音駒目前處於弱勢，站在前排的加油團們不斷喊起聲如洪鐘的吶喊，白鷺夾在鼎沸的人群中間，一時間心情覆雜。
雖然和加油團的心情是一樣的，但她覺得，自己可能不適合坐在這裏。
【系統：玩家，你嫌吵的話可以去樓下哦。】
【系統：賽場旁邊也可以圍觀，場地周圍有那種圍擋，你看到了吧～】
那些原來也都是觀眾？
白鷺毫不猶豫地離開自己剛才坐著的位置，轉而來到樓下，場地的周圍與她在二樓看到的情景差不多，賽場的周圍堆滿了人，只有最邊緣的那個學校附近很空閑。
但是距離音駒太遠了。
少女觀察了一圈可以圍觀的位置，好在她不用尋找太久，也不需要擠到無人的角落，在看到她臉頰和身影的那一刻，原本正在專註賽場的觀眾全部主動讓出了一條路。
不出半分鐘就給白鷺騰出了位置。
長的好看的人…尤其是她這種封頂的顏值，很容易就能收到來自四面八方的幫助。
“謝謝。”
白鷺一邊小聲道謝，一邊註意著近在遲尺的賽場，暫停結束，音駒已經繼續開始了比賽。
換了一個角度去觀賽，賽場上瀕臨至自己面前的某種壓迫感更加真實了，雙方都打到了白熱化，每個隊員都汗水涔涔，作為整個隊伍的核心，少女再次在更加近的距離下觀摩到了孤爪研磨賽場上的某種閃光點。
“嘭——”
在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情況下，他擡腳輕跳，冷靜地自己將球打到了網的對面。
排球落地，伴隨著口哨脆亮的響聲，第一局比賽以音駒二傳手的二次進攻作為結尾，給白熱化的比賽拉下了勝利的帷幕。
音駒中學暫時領先一局。
孤爪研磨在雙腳落回地面的同時，平靜且深邃的琥珀色的眸子也隨之望向白鷺的方向，汗水順著臉頰不斷地流淌下來。
沒錯。
他看的不是二樓觀眾臺，而是賽場周圍的藍色矮圍擋後面，視線定定地直視著站在不遠處的少女。
【系統：嘿嘿，看來攻略角色2號一直有留意玩家的情況誒！】
“……”
白鷺不知道說什麽好地朝著他揮了揮手。
臉頰流著汗的少年眸光閃爍了一下，見其他隊友一個個抱在一起歡呼吶喊，他呼吸略重地喘著氣，在教練和其他隊友說著什麽整合隊伍的時候，突然駝著背小跑了過來。
嗯？
跑過來了？？
孤爪研磨距離少女越來越近，對方穿著單薄的紅白色隊服，脫掉外套的他比最初給人的印象要更加健碩，小腿的肌肉線條流暢豐富，起伏的胸膛和順著臉頰留下來的汗水，和他平常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系統：真是熱氣騰騰的美少年呀。】
“鷺鷺。”
少年擡起胳膊，用手背蹭了蹭下顎，聲音有氣無力地說道：“第一場……贏了。”
“下一場也……”
他說到這裏頓了一下，眸子裏的餘光略微撲朔，講到一半的話突然改了口：“現在就可以得到祝福麽？在下一場之前。”
“那樣子的話，我可能會比平常更有一點幹勁。”
【系統：孤爪研磨向你提出了請求，面對少年楚楚可憐的祈求，你決定？】
A、答應
B、拒絕
……拒絕就有點過分了吧。
白鷺在心裏抽了一下嘴角，反正比賽結束也是摸，她擡手點擊A，嘆了口氣對站在自己面前的點頭道：“好。”
稍微踮起一點點腳尖，將手掌蓋到俊秀少年的腦袋上，少女動作輕柔地揉了揉：“乖、乖。”
“比賽加油。”
孤爪研磨：“……”
少年似乎有點不滿地扭起秀氣的眉毛，他探了探身子，白鷺某種刻在腦子的背刺畫面立即上線，她本能地下意識往後退了一小步。
孤爪研磨邁出的腳掌停在原地。
他身子微頓，保持著沈默的表情看了看少女，又垂眸盯了幾秒自己的鞋尖，擡起胳膊：“我……”
少年棕褐的雙眸重新擡起來，目光鎖定在白鷺耳後的頭發上，好像註意到什麽似的，猶豫的聲線再次轉了個彎，手臂也朝著少女慢慢伸過去：“你的……”
白鷺警覺地往後仰了仰脖子，繼續拉開了幾厘米距離。
任何回應的動作都禁止！
……
空氣再次安靜了兩秒。
“我不會做什麽的。”
孤爪研磨抿了抿唇，低下頭悶悶地這樣說了一句，舉起來的手也收了回去，他向少女身後平靜地點了點下巴，語氣很自然地說道：“小黑。”
白鷺：？
“餵——研磨！”
賽場上響起了催促的聲音，孤爪研磨回頭應了一下正在等著自己的隊友和教練，他朝著少女和她身後的某人淡淡說道：“那，我先回去繼續比賽了。”
伴隨著貓系少年的離開，周圍陷入了極其詭異的尷尬程度。
白鷺：“……”
她剛才是不是聽錯了。
孤爪研磨剛才好像說了黑尾？？？
【系統：沒錯！】
【系統：孤爪剛在玩家面前站定的時候，你的攻略目標也恰好邁進賽館呢。】
白鷺順著系統的提醒轉回頭，果不其然，她的身後正站著某位身材高挑、有著一頭炸炸頭發的黑發少年，對方已經穿上了紅色的音駒外套，肩上背著白色的斜挎包，眼尾上挑的眸子毫不斜視地註視著自己。
“黑尾學長？”
白鷺覺得有點不妙，洋裝驚訝地轉回身：“你怎麽在這？”
事實上，她確實挺驚訝的。
這家夥不是在打比賽嗎？！
“……鷺鷺。”
黑尾鐵朗神情覆雜地朝著少女擡了一下胳膊，嘴角勾起一排露齒的笑容，但是怎麽看都有種苦笑的意味。
天知道，他打贏了比賽興沖沖地仰起頭，尋找了一圈觀眾席卻發現少女已經不在了是什麽感受。
更不用提，跑到中等部賽區來找發小，剛邁進賽館就大老遠看到研磨那個家夥和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孩站在一起。
還有她與研磨的動作……
介於自己距離他們太遠，兩個人的距離在遠處看上去仿佛抱在一起一樣。
已經決定不會放手的黑尾鐵朗眼神微暗，他表情未變地站到少女旁邊，嘴角勾起輕松的嬉笑：“我們比賽已經打完了，2:0勝。”
“哇，恭喜你！”
雖然是在預料之中。
白鷺驚嘆了一聲，與此同時，她的面前也出現了令人無語的藍色半透明選項面板。
【系統：天吶，離開了黑尾學長的賽場跑過來給孤爪研磨加油，卻不小心被抓了個正著，為了避免尷尬的氣氛，你決定？】
A、拉著黑尾鐵朗去買水
B、邀請黑尾鐵朗去廁所
C、回到二樓的觀眾席坐著
D、繼續站在原地給孤爪研磨加油
“……”
標題為什麽有一股她被捉奸的味道。
白鷺掃視了一圈選項，繼續站在這裏還是算了，既然黑尾鐵朗找過來，和他獨處一會兒也不是不行。
想到研磨剛才在賽場不停喘著氣，黑尾當時也都是汗水，去給他們買瓶水好了。
少女擡手點擊A選項，主動對著站在身側的高大男生說道：“學長，可以陪我去買瓶水嗎？”
“好。”
黑尾鐵朗沒有任何猶豫地答應了白鷺的請求。
話音落下，好不容易恢覆色彩的世界……在靈動了幾秒鐘後再次變為灰暗，周遭的事物全部陷入靜止。
什麽情況？
【系統：玩家，註意選項，拉！】
啥？
【系統：你要拉著攻略角色1號去才行，誒嘿。】
認真的嗎……
白鷺頗感離譜地握住黑尾鐵朗穿著外套的單只胳膊，將對方從擁擠的人群中拉出來，表面非常自然地笑著回眸：“我記得自動販賣機在那邊呢。”
少女清澈如水的淺梨色眸子漂亮且柔和，與她半側回身的樣子相搭配，很像那種網上流行的女友背身牽手照。
幹凈、清香。
可能是沒想到胳膊會被突然拉住，黑尾鐵朗身體僵了一下，目光註視著搭在自己小臂上的嬌小手掌……
白鷺細長的手指嬌嫩柔軟，指甲也是淡淡的粉色，盡管隔著幾層布料，卻還是能確切地感受到她力氣不大的掌心，牽動著皮膚和心中的一份癢意。
還有她食指上纏著的邦迪。
“是啊。”黑尾鐵朗收回視線，任由少女將自己拉出人群、離開中等部的比賽賽場，“我記得去廁所的拐口有一個販賣機，那邊幾乎沒什麽人。”
然而，直至他們看到了不遠處沒有人存在的自動販賣機，白鷺的手都沒有收回去。
“那個，鷺鷺。”少年不好意思地動了動手指，寬大的掌心出了一層手汗。
“我身上會不會有一股汗臭味，你……”
“嗯？”
白鷺在自動販賣機前站定，一邊挑著屏幕裏的飲料，一邊松開黑尾鐵朗的胳膊，說實話，她壓根不在意這些，不然早就嫌棄地遠離好幾步了，包括很久之前的手帕也是：“沒關系。”
隨便選了幾瓶飲料，少女將紙.票塞進自動販賣機的收錢口，想到之前不小心又讓這家夥撞見了不太好的畫面……
有些套路搞一次就夠了，出現兩次可能會造成不好的效果。
她蹲下身，把瓶飲料從取貨口取出來，騰出一只手湊近黑尾鐵朗，纖柔靈巧的手指直接拉住少年骨節分明的寬大手掌，像擺弄玩具一樣把他的掌心攤開。
“我覺得這樣的學長很帥氣。”
白鷺輕聲說著，一只胳膊捧著所有飲料，令一只胳膊從裏面抽出其中一瓶，微笑著將水瓶放到少年攤開的手心裏，指尖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他的皮膚。
她仰起頭，張合的櫻粉唇瓣非常認真：“也很有男子氣概。”
……
黑尾鐵朗兀地收緊了掌心。
近在咫尺的距離將兩個人的氣息融合在一起，註意到白鷺耳後的秀長發絲，黑尾的目光頓了頓，下意識擡起了空閑的那只胳膊：“鷺鷺。”
“你的頭發有一點灰蹭上去了。”
“誒？”
白鷺懵了一下：“哪裏？”
【系統：咳咳，是你之前在觀眾席上快睡著的時候蹭的，不是很明顯。】
【系統：我早就想說啦！】
【系統：唉，孤爪研磨之前估計是想幫你拍一拍。】
【系統：可惜被你躲過去了。】
白鷺：“……”
她又不知道好麽！
怪不得那家夥當時的表情……算了，心不想為凈。
沒有在心裏搭理系統，白鷺主動把身子往前探了探，腦袋停在少年寬闊健碩的胸膛前方，垂在腰後的秀麗發尾隨著動作垂散到腰前，清香的味道也更加近距離地縈繞在鼻尖。
她輕輕扯了扯黑尾鐵朗的衣擺下端，聲音透出幾分祈求：“學長，可以幫我弄一下嗎？”
“……好。”
黑尾鐵朗垂著眸子，他看著近距離之下的烏黑長發，喉結不受控制地滾動了一下，微微屏著氣用手掌幫白鷺拍了拍耳尖上端的灰塵。
手指不出預料地摸到了想象的發絲觸感、不小心蹭到的柔軟耳朵，以及少女揪住自己衣擺的手掌……
每一項都刺激著他的神經。
那張貌美到極致的臉頰只有他的巴掌大小，感覺一只手就可以握住。
無論什麽樣的詞都無法描繪出這份美好，喜愛的情感快要溢出胸膛，呼吸也受不住地凝滯在一起。
可是心裏又順其自然地牽扯起一股淡淡的酸澀。
這樣的距離和動作，與她撫摸研磨頭發的時候是一樣的吧……
“學長？”
感覺到耳側的那只熾熱的手掌滯留得有些久了，白鷺疑惑地保持著原本的姿勢擡起頭。
也正是因為這一擡，促使兩個人的目光瞬時碰撞在一起。
水果般的香甜彌漫在四周，空氣裏的溫度在迅速上升，少女靈動的眼神躲閃，眸底仿佛有某種柔光在動搖。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們就回去吧？”
“研磨的比賽應該快勝利了，快點回去才行。”
“……”
黑尾鐵朗忍不住上前一步，擡起胳膊拉住想要轉過身的白鷺，借著這樣的力道將人扯進懷裏，手臂虛摟在她纖細的後腰上。
“啪嗒——”
少女柔順的長發在空氣中甩出漂亮的弧度，她懷裏的飲料水瓶冷不丁掉在地上。
男生的氣息猝不及防地闖入鼻尖。
【系統：十分期待地與學長來到販賣機買水，想要轉身卻突然被身後的少年抱住了，你的決定是？】
A、絕情地推開他
B、站在原地默默接受
C、熱情地回應他
……
“？”
白鷺驚訝地被迫踮著腳尖，稍微瞪大了眼睛。
這是什麽情況？？？
難道是剛才裝的太過了！？
她移動眸子看向少年近在咫尺的臉頰，黑發男生的肩膀結實寬闊，抱住她的動作輕盈得宛如呵護著什麽珍貴的寶物，小心又溫柔，充斥著十足的安全感。
白鷺沈默了幾秒。
不管怎麽說，黑尾鐵朗畢竟是正經的攻略目標，行為可能會受到她的攻略和動作的影響。
推開這家夥還不至於。
無視系統在腦子裏哇哇亂叫的聲音，少女無可奈何地仰起一點下巴，騰出了說話的空間：“黑、黑尾學長？”
她保持著站在原地的姿勢，選擇了B。
似乎是察覺到少女沒有掙紮，甚至沒有反抗的意思，黑尾鐵朗的食指動了一下，原本寬松的動作忍不住漸漸收緊。
“抱歉。”
他的聲音壓低，將頭虛埋在白鷺溫熱的脖頸旁，健碩有力的胳膊輕輕將柔軟的她摟在自己的懷裏，徹底坐實了這個突兀的擁抱。
咚、咚。
清甜的香氣就在自己鼻尖。
感受著心臟越來越有力的跳聲、懷裏令人舍不得松開的溫軟身體，以及噴灑在肩膀上的微弱呼吸……
黑尾鐵朗深吸了一口氣，摟在少女腰後的手掌拿起來，微微攥緊。
那句讓他憋在心裏很久的話終於忍不住脫口而出——
“鷺鷺。”
“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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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
太過了可能會造成反效果。
奈何對方90%＋的好感度是個不爭的事實，白鷺一想到這個就頭疼, 這種感覺怎麽說呢，就如同好朋友突然跟你告了白卻遭到拒絕, 兩個人永遠也回不到從前了，十分尷尬。
“……研磨, 你跟我一起走沒問題嗎？”
白鷺沈默了幾秒, 還是轉回身跟上安靜俊秀的貓系少年, 主動提醒了一下對方時間的問題，打破了剛才那種怪異的氣氛。
“馬上就是你們的比賽了吧？”
“沒關系。”
孤爪研磨雙手插著兜，肩膀松散地背著背包, 悶頭走在少女前面，老老實實給她領著路。
兩個人走了不知道多少步後，他像是想到什麽似的, 沒什麽表情地開口問道：“你和杜中學的人認識嗎？”
“誒, 杜中學？”
“嗯，就是剛才站在樓梯口的。”
孤爪研磨這麽一提醒，白鷺頓時想起之前某位不小心和自己撞到一起的新人物，那個叫赤葦京治的吊梢眼男生。
等等，他不是梟谷學園的嗎。
【系統：咳，高中啦高中，攻略角色8號高中會去梟谷的！】
【系統：他現在還是國生呢。】
怪不得孤爪研磨剛才會和人家打招呼, 原來都是同級生, 貓眼少年一副回憶著什麽的樣子，漠然的瞳孔裏多出幾分若有所思：“那個人是杜中學的二傳手，應該是剛贏了比賽, 挺厲害的……”
“如果我們這場贏了，下一場對戰的就是他們。”
“原來是這樣，我不認識他啦，只是偶然撞到了一起。”
白鷺一邊聽著研磨幽幽說，一邊順勢打開好感度匯總表，著重查看了一下赤葦京治的內容。
【攻略角色8】
姓名：赤葦京治
年級：國
生日：12月5日
社團位置：排球二傳手
喜歡的食物：芥末拌油菜花
煩惱：想要自己的力量可以更強
目前角色好感度：80.1%
80%？！
而且竟然喜歡吃芥末拌蔬菜，好神奇的喜好。
【系統：沒錯，他和黑尾鐵朗剛認識玩家那會兒差不多！你們的相處加了很多好感。】
【系統：沒準他對玩家一見鐘情了呢。】
白鷺：“……”
【系統：玩家，你覺得這位8號怎麽樣，有沒有當成下一個目標的打算？】
隨緣。
雖說那位名字叫赤葦京治的男生長相很有神秘和魅惑的東方韻味，眼尾上挑的墨綠色眼眸淩厲卻不具備攻擊性，身高也快接近1米8……很符合白鷺的癖好。
如果是玩乙女游戲，她可能會先選擇這種類型。
然而，僅限平面2D游戲，不包括現在這種令人無語的形式。
“從這裏上去就是音駒的觀眾席了。”
孤爪研磨指了指前面的方向，打斷了系統和少女之間的對話，他猝不及防地停下腳步，白鷺差點撞上對方的身體，嚇得立即後退了大半步。
她往旁邊又移了一下。
“……”
孤爪研磨沒有說話。
“好，那我先上去啦。”
白鷺沒有任何自覺和迷戀地朝著少年擺了擺手，反正已經可以分開了，她轉過身，正打算上樓卻又被孤爪研磨叫住：“鷺鷺……”
“嗯？”
少女轉回頭，柔順的長發隨著動作飄逸地甩出漂亮的弧度，由於總算可以滾到觀眾席癱著，她的神情比剛才專註了一些。
那雙淺梨色的眸子靈動如水。
“沒什麽……”
孤爪研磨直視著白鷺的雙眸垂下來，他盯了盯自己的腳尖，又側過頭悄悄瞄了一眼樓梯的欄桿，原本想要說出口的話被咽下去，臨時變了話題：“就是。”
“我可以得到一個祝福嗎？”
“像GAME那樣。”
白鷺：“……”
俊俏少年柔弱的嗓音十分溫順，在空氣裏異常的清晰。
所謂的像Game一樣的祝福，不用腦袋想都知道指的是昨天那種——拍拍腦袋就會得到金色祝福的Buff互動。
“不可以………就算了。”
見白鷺沒有回應，孤爪研磨很有自覺地張開口，他落寞地低著頭，截到耳根的黑色碎發遮住了秀氣的臉頰。
如果這家夥有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的話，恐怕是一種垂尾乞憐的感覺，連尾音都透出一絲低落。
果然。
她應該離這家夥遠點，盡量避開他。
白鷺頗為沈默地在心裏雙手合十，重新看向垂著腦袋的少年，無語的情緒裏附上一層無奈：“可以。”
“但是要等你贏得比賽。”
而且只是摸一下腦袋而已，不包括上次的回親突襲。
為什麽想想還是有點麻煩，果然還是算……
“哦。”
孤爪研磨眨了眨眼睛，琥珀色的眸子裏湧上一層閃爍的光亮，氣若游絲的尾音也比剛才上調了一些，“說好了。”
“……嗯，比賽加油。”
白鷺心情覆雜地告別這家夥，直至坐到音駒中學的專屬觀眾席，都覺得自己屬實是不該。
她竟然會對孤爪研磨心軟，明明應該狠狠拒絕對方才對。
算了，管那麽多幹什麽。
對方的好感度本來就已經無所謂了，還是隨心所欲一點得了。
她慵懶地靠到椅背上，心不想為凈地閉上眼睛，不知道為什麽，少女坐在這裏的氣氛與之前坐在音駒高中完全不一樣，不少人發出了驚呼。旁邊甚至有學生打扮的加油團在竊竊私語：“餵，快看，那個不是……”
“嗚哇，是她。”
“女神也是加油團的嗎？”
“不是吧，可惡，早說我出門前打扮一下好了。”
“白鷺大人怎麽會來這裏，是給誰加油的嗎，我好酸！”
白鷺：？
她怎麽成大人了？
【系統：玩家，你在學校的人氣很高呢。】
【系統：短短兩天，大家已經成立了你的應援團，正在以飛快的速度傳播～】
哦。
白鷺從小就在眾星捧月中長大，現實裏自然有很多同學為她建立應援團，不僅如此，還有兩個。
她已經快要習慣了，唯一令人詫異的是游戲裏竟然也搞這一套……當然，SAMA什麽的她拒絕接受。
少女轉頭看向偷偷說話的那幾個人，彎起嘴角輕輕朝著他們微笑了一下，還不等開口說話，只聽“撲通”一聲，不遠處直接傳來倒地的聲音、倒吸涼氣的聲音，大家很快就紅著臉最後了好幾步。
周圍安靜了。
與此同時，席下的音駒隊伍已經進了賽場，中等部的賽前熱身同樣沒什麽好看的，白鷺收回視線，默默看著站在人群中的孤爪研磨，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看著看著，她差點睡著。
“今年的醜感覺不太行啊。”
“之前的主將畢竟不在了嘛……”
迷迷糊糊間，陌生的對話將打瞌睡的少女吵醒，白鷺從椅背上直起一點身子，揉著眼睛盡量讓自己醒了醒神。
加油團剛才的人數並不齊，現在已經全部跑到前幾排去了，說話的應該是坐在後面的兩個大叔，少女忽略了他們口中的醜中學，完全不care新學校，目光重新掃向賽館中心的賽場，音駒中學的比賽已經進展到了白熱化。
孤爪研磨在發球。
他穿著紅白色的隊服，肉眼可見的汗水順著下顎線條留下來，黑色的短發垂散著，微微氣喘著站在白線後，發了一個……
很普通的球。
好像不是很意外。
【系統：但是那個球的角度很刁鉆，打亂了敵方的隊形站位哦！】
這樣麽？
白鷺略微驚訝地看著穿梭在球場上的少年們，因為黑尾鐵朗之前也發過球，是那種跳起來的，好像叫什麽跳發球？
所以她還以為那種發球才是比較厲害的一種。
【系統：咳，那確實是這樣_(:з」∠)_】
“……”
沒再搭理系統，白鷺盯著不斷傳著球的黑發少年，孤爪研磨的打球方式雖然和他的幼馴染不同，但是，賽場上的他同樣閃閃發光，仿佛變了一個人。
不是平常那種和她一樣、內心總是嫌麻煩的神色，也不再能看出平時的漠然、不擅長交談的社恐，少年的身上衍生出了無數精細縝密的計算網，將隊伍裏的所有人都緊密連接到了一起。
那雙琥珀色的貓系眸子認真、專註，好像時刻在思考著什麽精湛的戰術，平時喜歡躲在角落裏的孤僻少年，從來沒有此刻這樣……
發出如此鮮明的存在感。
這種感覺，就如同灼灼燃燒的大火，如同統領著隊伍生死的大腦，散發著無比十足的魄力。
說實話，白鷺有點被驚到了，黑尾鐵朗的表現還可以說在預料之中，可她完全沒想到研磨的身上也能看到這種不太一樣的另一面。
與她以為的“擺爛”根本不相同。
不驚不慌、不偏不倚，時刻保持著清醒的大腦，在球隊中以精準的觀察力和敏銳的嗅覺領導著眾人，這就是孤爪研磨打排球的樣子。
果然，這個游戲的主題叫《戀愛吧！運動什麽什麽》是有道理的，所有攻略角色們都在運動方面有著某種說不出的閃光點。
“咻——”
熟悉的口哨聲再次響起，音駒叫了一次暫停。
“上啊上啊音駒！上啊上啊音駒！！”
加油團的聲音震耳滔天，比賽現在還是第一場，因為音駒目前處於弱勢，站在前排的加油團們不斷喊起聲如洪鐘的吶喊，白鷺夾在鼎沸的人群中間，一時間心情覆雜。
雖然和加油團的心情是一樣的，但她覺得，自己可能不適合坐在這裏。
【系統：玩家，你嫌吵的話可以去樓下哦。】
【系統：賽場旁邊也可以圍觀，場地周圍有那種圍擋，你看到了吧～】
那些原來也都是觀眾？
白鷺毫不猶豫地離開自己剛才坐著的位置，轉而來到樓下，場地的周圍與她在二樓看到的情景差不多，賽場的周圍堆滿了人，只有最邊緣的那個學校附近很空閑。
但是距離音駒太遠了。
少女觀察了一圈可以圍觀的位置，好在她不用尋找太久，也不需要擠到無人的角落，在看到她臉頰和身影的那一刻，原本正在專註賽場的觀眾全部主動讓出了一條路。
不出半分鐘就給白鷺騰出了位置。
長的好看的人…尤其是她這種封頂的顏值，很容易就能收到來自四面八方的幫助。
“謝謝。”
白鷺一邊小聲道謝，一邊註意著近在遲尺的賽場，暫停結束，音駒已經繼續開始了比賽。
換了一個角度去觀賽，賽場上瀕臨至自己面前的某種壓迫感更加真實了，雙方都打到了白熱化，每個隊員都汗水涔涔，作為整個隊伍的核心，少女再次在更加近的距離下觀摩到了孤爪研磨賽場上的某種閃光點。
“嘭——”
在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情況下，他擡腳輕跳，冷靜地自己將球打到了網的對面。
排球落地，伴隨著口哨脆亮的響聲，第一局比賽以音駒二傳手的二次進攻作為結尾，給白熱化的比賽拉下了勝利的帷幕。
音駒中學暫時領先一局。
孤爪研磨在雙腳落回地面的同時，平靜且深邃的琥珀色的眸子也隨之望向白鷺的方向，汗水順著臉頰不斷地流淌下來。
沒錯。
他看的不是二樓觀眾臺，而是賽場周圍的藍色矮圍擋後面，視線定定地直視著站在不遠處的少女。
【系統：嘿嘿，看來攻略角色2號一直有留意玩家的情況誒！】
“……”
白鷺不知道說什麽好地朝著他揮了揮手。
臉頰流著汗的少年眸光閃爍了一下，見其他隊友一個個抱在一起歡呼吶喊，他呼吸略重地喘著氣，在教練和其他隊友說著什麽整合隊伍的時候，突然駝著背小跑了過來。
嗯？
跑過來了？？
孤爪研磨距離少女越來越近，對方穿著單薄的紅白色隊服，脫掉外套的他比最初給人的印象要更加健碩，小腿的肌肉線條流暢豐富，起伏的胸膛和順著臉頰留下來的汗水，和他平常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系統：真是熱氣騰騰的美少年呀。】
“鷺鷺。”
少年擡起胳膊，用手背蹭了蹭下顎，聲音有氣無力地說道：“第一場……贏了。”
“下一場也……”
他說到這裏頓了一下，眸子裏的餘光略微撲朔，講到一半的話突然改了口：“現在就可以得到祝福麽？在下一場之前。”
“那樣子的話，我可能會比平常更有一點幹勁。”
【系統：孤爪研磨向你提出了請求，面對少年楚楚可憐的祈求，你決定？】
A、答應
B、拒絕
……拒絕就有點過分了吧。
白鷺在心裏抽了一下嘴角，反正比賽結束也是摸，她擡手點擊A，嘆了口氣對站在自己面前的點頭道：“好。”
稍微踮起一點點腳尖，將手掌蓋到俊秀少年的腦袋上，少女動作輕柔地揉了揉：“乖、乖。”
“比賽加油。”
孤爪研磨：“……”
少年似乎有點不滿地扭起秀氣的眉毛，他探了探身子，白鷺某種刻在腦子的背刺畫面立即上線，她本能地下意識往後退了一小步。
孤爪研磨邁出的腳掌停在原地。
他身子微頓，保持著沈默的表情看了看少女，又垂眸盯了幾秒自己的鞋尖，擡起胳膊：“我……”
少年棕褐的雙眸重新擡起來，目光鎖定在白鷺耳後的頭發上，好像註意到什麽似的，猶豫的聲線再次轉了個彎，手臂也朝著少女慢慢伸過去：“你的……”
白鷺警覺地往後仰了仰脖子，繼續拉開了幾厘米距離。
任何回應的動作都禁止！
……
空氣再次安靜了兩秒。
“我不會做什麽的。”
孤爪研磨抿了抿唇，低下頭悶悶地這樣說了一句，舉起來的手也收了回去，他向少女身後平靜地點了點下巴，語氣很自然地說道：“小黑。”
白鷺：？
“餵——研磨！”
賽場上響起了催促的聲音，孤爪研磨回頭應了一下正在等著自己的隊友和教練，他朝著少女和她身後的某人淡淡說道：“那，我先回去繼續比賽了。”
伴隨著貓系少年的離開，周圍陷入了極其詭異的尷尬程度。
白鷺：“……”
她剛才是不是聽錯了。
孤爪研磨剛才好像說了黑尾？？？
【系統：沒錯！】
【系統：孤爪剛在玩家面前站定的時候，你的攻略目標也恰好邁進賽館呢。】
白鷺順著系統的提醒轉回頭，果不其然，她的身後正站著某位身材高挑、有著一頭炸炸頭發的黑發少年，對方已經穿上了紅色的音駒外套，肩上背著白色的斜挎包，眼尾上挑的眸子毫不斜視地註視著自己。
“黑尾學長？”
白鷺覺得有點不妙，洋裝驚訝地轉回身：“你怎麽在這？”
事實上，她確實挺驚訝的。
這家夥不是在打比賽嗎？！
“……鷺鷺。”
黑尾鐵朗神情覆雜地朝著少女擡了一下胳膊，嘴角勾起一排露齒的笑容，但是怎麽看都有種苦笑的意味。
天知道，他打贏了比賽興沖沖地仰起頭，尋找了一圈觀眾席卻發現少女已經不在了是什麽感受。
更不用提，跑到中等部賽區來找發小，剛邁進賽館就大老遠看到研磨那個家夥和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孩站在一起。
還有她與研磨的動作……
介於自己距離他們太遠，兩個人的距離在遠處看上去仿佛抱在一起一樣。
已經決定不會放手的黑尾鐵朗眼神微暗，他表情未變地站到少女旁邊，嘴角勾起輕松的嬉笑：“我們比賽已經打完了，2:0勝。”
“哇，恭喜你！”
雖然是在預料之中。
白鷺驚嘆了一聲，與此同時，她的面前也出現了令人無語的藍色半透明選項面板。
【系統：天吶，離開了黑尾學長的賽場跑過來給孤爪研磨加油，卻不小心被抓了個正著，為了避免尷尬的氣氛，你決定？】
A、拉著黑尾鐵朗去買水
B、邀請黑尾鐵朗去廁所
C、回到二樓的觀眾席坐著
D、繼續站在原地給孤爪研磨加油
“……”
標題為什麽有一股她被捉奸的味道。
白鷺掃視了一圈選項，繼續站在這裏還是算了，既然黑尾鐵朗找過來，和他獨處一會兒也不是不行。
想到研磨剛才在賽場不停喘著氣，黑尾當時也都是汗水，去給他們買瓶水好了。
少女擡手點擊A選項，主動對著站在身側的高大男生說道：“學長，可以陪我去買瓶水嗎？”
“好。”
黑尾鐵朗沒有任何猶豫地答應了白鷺的請求。
話音落下，好不容易恢覆色彩的世界……在靈動了幾秒鐘後再次變為灰暗，周遭的事物全部陷入靜止。
什麽情況？
【系統：玩家，註意選項，拉！】
啥？
【系統：你要拉著攻略角色1號去才行，誒嘿。】
認真的嗎……
白鷺頗感離譜地握住黑尾鐵朗穿著外套的單只胳膊，將對方從擁擠的人群中拉出來，表面非常自然地笑著回眸：“我記得自動販賣機在那邊呢。”
少女清澈如水的淺梨色眸子漂亮且柔和，與她半側回身的樣子相搭配，很像那種網上流行的女友背身牽手照。
幹凈、清香。
可能是沒想到胳膊會被突然拉住，黑尾鐵朗身體僵了一下，目光註視著搭在自己小臂上的嬌小手掌……
白鷺細長的手指嬌嫩柔軟，指甲也是淡淡的粉色，盡管隔著幾層布料，卻還是能確切地感受到她力氣不大的掌心，牽動著皮膚和心中的一份癢意。
還有她食指上纏著的邦迪。
“是啊。”黑尾鐵朗收回視線，任由少女將自己拉出人群、離開中等部的比賽賽場，“我記得去廁所的拐口有一個販賣機，那邊幾乎沒什麽人。”
然而，直至他們看到了不遠處沒有人存在的自動販賣機，白鷺的手都沒有收回去。
“那個，鷺鷺。”少年不好意思地動了動手指，寬大的掌心出了一層手汗。
“我身上會不會有一股汗臭味，你……”
“嗯？”
白鷺在自動販賣機前站定，一邊挑著屏幕裏的飲料，一邊松開黑尾鐵朗的胳膊，說實話，她壓根不在意這些，不然早就嫌棄地遠離好幾步了，包括很久之前的手帕也是：“沒關系。”
隨便選了幾瓶飲料，少女將紙.票塞進自動販賣機的收錢口，想到之前不小心又讓這家夥撞見了不太好的畫面……
有些套路搞一次就夠了，出現兩次可能會造成不好的效果。
她蹲下身，把瓶飲料從取貨口取出來，騰出一只手湊近黑尾鐵朗，纖柔靈巧的手指直接拉住少年骨節分明的寬大手掌，像擺弄玩具一樣把他的掌心攤開。
“我覺得這樣的學長很帥氣。”
白鷺輕聲說著，一只胳膊捧著所有飲料，令一只胳膊從裏面抽出其中一瓶，微笑著將水瓶放到少年攤開的手心裏，指尖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他的皮膚。
她仰起頭，張合的櫻粉唇瓣非常認真：“也很有男子氣概。”
……
黑尾鐵朗兀地收緊了掌心。
近在咫尺的距離將兩個人的氣息融合在一起，註意到白鷺耳後的秀長發絲，黑尾的目光頓了頓，下意識擡起了空閑的那只胳膊：“鷺鷺。”
“你的頭發有一點灰蹭上去了。”
“誒？”
白鷺懵了一下：“哪裏？”
【系統：咳咳，是你之前在觀眾席上快睡著的時候蹭的，不是很明顯。】
【系統：我早就想說啦！】
【系統：唉，孤爪研磨之前估計是想幫你拍一拍。】
【系統：可惜被你躲過去了。】
白鷺：“……”
她又不知道好麽！
怪不得那家夥當時的表情……算了，心不想為凈。
沒有在心裏搭理系統，白鷺主動把身子往前探了探，腦袋停在少年寬闊健碩的胸膛前方，垂在腰後的秀麗發尾隨著動作垂散到腰前，清香的味道也更加近距離地縈繞在鼻尖。
她輕輕扯了扯黑尾鐵朗的衣擺下端，聲音透出幾分祈求：“學長，可以幫我弄一下嗎？”
“……好。”
黑尾鐵朗垂著眸子，他看著近距離之下的烏黑長發，喉結不受控制地滾動了一下，微微屏著氣用手掌幫白鷺拍了拍耳尖上端的灰塵。
手指不出預料地摸到了想象的發絲觸感、不小心蹭到的柔軟耳朵，以及少女揪住自己衣擺的手掌……
每一項都刺激著他的神經。
那張貌美到極致的臉頰只有他的巴掌大小，感覺一只手就可以握住。
無論什麽樣的詞都無法描繪出這份美好，喜愛的情感快要溢出胸膛，呼吸也受不住地凝滯在一起。
可是心裏又順其自然地牽扯起一股淡淡的酸澀。
這樣的距離和動作，與她撫摸研磨頭發的時候是一樣的吧……
“學長？”
感覺到耳側的那只熾熱的手掌滯留得有些久了，白鷺疑惑地保持著原本的姿勢擡起頭。
也正是因為這一擡，促使兩個人的目光瞬時碰撞在一起。
水果般的香甜彌漫在四周，空氣裏的溫度在迅速上升，少女靈動的眼神躲閃，眸底仿佛有某種柔光在動搖。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們就回去吧？”
“研磨的比賽應該快勝利了，快點回去才行。”
“……”
黑尾鐵朗忍不住上前一步，擡起胳膊拉住想要轉過身的白鷺，借著這樣的力道將人扯進懷裏，手臂虛摟在她纖細的後腰上。
“啪嗒——”
少女柔順的長發在空氣中甩出漂亮的弧度，她懷裏的飲料水瓶冷不丁掉在地上。
男生的氣息猝不及防地闖入鼻尖。
【系統：十分期待地與學長來到販賣機買水，想要轉身卻突然被身後的少年抱住了，你的決定是？】
A、絕情地推開他
B、站在原地默默接受
C、熱情地回應他
……
“？”
白鷺驚訝地被迫踮著腳尖，稍微瞪大了眼睛。
這是什麽情況？？？
難道是剛才裝的太過了！？
她移動眸子看向少年近在咫尺的臉頰，黑發男生的肩膀結實寬闊，抱住她的動作輕盈得宛如呵護著什麽珍貴的寶物，小心又溫柔，充斥著十足的安全感。
白鷺沈默了幾秒。
不管怎麽說，黑尾鐵朗畢竟是正經的攻略目標，行為可能會受到她的攻略和動作的影響。
推開這家夥還不至於。
無視系統在腦子裏哇哇亂叫的聲音，少女無可奈何地仰起一點下巴，騰出了說話的空間：“黑、黑尾學長？”
她保持著站在原地的姿勢，選擇了B。
似乎是察覺到少女沒有掙紮，甚至沒有反抗的意思，黑尾鐵朗的食指動了一下，原本寬松的動作忍不住漸漸收緊。
“抱歉。”
他的聲音壓低，將頭虛埋在白鷺溫熱的脖頸旁，健碩有力的胳膊輕輕將柔軟的她摟在自己的懷裏，徹底坐實了這個突兀的擁抱。
咚、咚。
清甜的香氣就在自己鼻尖。
感受著心臟越來越有力的跳聲、懷裏令人舍不得松開的溫軟身體，以及噴灑在肩膀上的微弱呼吸……
黑尾鐵朗深吸了一口氣，摟在少女腰後的手掌拿起來，微微攥緊。
那句讓他憋在心裏很久的話終於忍不住脫口而出——
“鷺鷺。”
“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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