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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0章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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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哭了起來。

“你胡鬧什麽?瘋狗似的四處咬?”歐陽百川挽起袖子,一副要揍他一頓的架勢。

“爸!”歐陽清沈聲呼喚了一聲,想要提醒父親,註意他身邊的那對母女。沖動著的歐陽百川根本不聽他說什麽,沖著他就吼起來。

“你就說她到底是賣酒了沒有,賣了,就讓她給我滾蛋,沒賣咱們親事再商量!”歐陽百川頭上的青筋都暴出來了,面紅耳赤,身體還在發抖。

白遲遲是學醫的,知道他這個年紀過分激動是非常危險的。

在這樣的時候,她首先想的是他的健康,而不是婚事。

“您別激動,我現在就離開,您快坐下平靜平靜。”白遲遲輕聲對歐陽百川說道,又回頭叮囑歐陽清:“我先走了。”

“你!”你這死丫頭,沒看到我在爭取我們的親事嗎?

歐陽家這個門,你出去容易進來就難了,你懂不懂?

還是你一直喊著不跟我結婚,是真的不想要嫁給我?為了她的不當言行,他站在這裏維護她,跟那些人作戰,她卻成了逃兵,這讓歐陽清郁悶又憤怒,還很失望。

“姓白的,你這一句走了,是什麽意思啊?百川沒有個明確的結果怎麽能平靜得下來呢?”蔣美蓮既然把歐陽清得罪了,也知道一段時間內是緩和不了的。

即使她女兒以後沒機會嫁給他,既然杠上了,她也不會讓歐陽清得逞的。

一直在註意著事態發展沒發一言的李秀賢忽然站起身輕聲地開口:“蓮姨,姑父,我們大家都別激動,坐下來慢慢談吧。關於白遲遲去酒吧賣酒的事,我是知道的。那家酒吧是我一個朋友開的,是一家靜吧,沒有任何亂七八糟的事。前幾天她跟清鬧別扭的時候,正好她父親生病了,她因為沒錢給父親看病,才急的去推銷酒。姑父,我們都知道去做賣酒的工作不太好,可是您也想想她的一片孝心。我姑姑她就是最註重孝道的人,她當年為了給我外公看病……我想姑父能理解這件事。”

蔣婷婷沒想到李秀賢會吃裏扒外地在這麽個關鍵時刻幫歐陽清和白遲遲說話,真是要把她氣瘋了。

蔣美蓮的臉上也不好看,她最忌諱的就是有人提歐陽百川死去的老婆。

她知道不管她怎麽努力,都比不上那個死人在歐陽百川心中的地位。當年,要不是她使了手段,正好又趕上歐陽百川在部隊裏面忙,無暇照顧孩子,他是死都不會娶她進門的。

這麽多年了,他雖然要求孩子們都要對她禮貌相待,她知道他心裏未必把她看的多重。

李秀賢的樣貌本身長的就像歐陽百川逝去的妻子,且他提的事情也讓他想起了那個在他心中位置最重的女人。

她當年就是為了救父在有心儀男人的情況下,還是選擇了嫁給他歐陽百川。

對於她的孝道,他是從心裏敬佩的。

歐陽百川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不發一言,蔣美蓮心裏著急,還想再落井下石,一時也找不到詞。

826

在有人提起他前妻的時候,她也不敢貿然開口,否則說不定他會更看不上她,趕她走都有可能。

“外公外公,我們喜歡白姐姐,她是最善良最單純的好人。你不要趕她走好不好?”小櫻小桃急壞了,大人們爭的那麽激烈,她們不敢插嘴。

外公坐下來,不說話,她們才敢開口。

歐陽百川依然緊抿著嘴,不說一句話,蔣美蓮看他還是在做著思想鬥爭。

這可是最後的機會,就算他會生她的氣,怪她多事,為了女兒,她也豁出去了。

“單純的人還會去酒吧賣酒嗎?這樣的人進了我們歐陽家的門,讓人說出去好說不好聽,老謝,你說是不是啊?”她說著,求助地望著謝通。

現在她的話顯然是沒什麽分量了,要是謝通說一句,還能再扳回一局。

謝通這人沖動,也易受感動,一聽說白遲遲是為了父親才去酒吧賣酒,對她的印象又不同了。

此時,她身上的裙子不是艷俗的表示,他更關註的反而是裙子的廉價,說明她樸素。

歐陽百川的眉頭皺了皺,審視的眼神再次看向白遲遲,眼看著就要開口。

這一錘就要定音了,一直安安靜靜坐著的文若看得出清也著急了,所以搶在他開口前,輕輕開口:“爸爸,您不是一直都相信清的嗎?我也相信清的眼光,這是一輩子的大事,他不是沖動的人,沒有足夠的了解不會輕易說出結婚兩個字的。”

該死該死該死,你這個臭女人真是瘋了,她是你情敵,你幫情敵說話,你腦袋是讓驢給踢了吧?蔣婷婷氣恨恨地想著。

活該清不跟你在一起,活該,像你這樣的人就應該孤孤單單一輩子,永遠都嘗不到做女人的滋味。

文若總是那麽沈默,今日破例為歐陽清和白遲遲求情讓歐陽百川很意外,就連歐陽清也為她站在他這一邊感覺到無比的欣慰。

“好了,都坐下吧。結婚這麽大的事,還是得慎重,我再考慮考慮。”歐陽百川對文若的愧疚已經十幾年了,不給誰面子,也會給她一個面子。

“百川說的沒錯,是要慎重,大家吃飯吧吃飯吧。”蔣美蓮臉上堆著笑,張羅著讓大家動筷子。

歐陽百川礙於面子不立即說同意,其實心裏還是認可了,不過他沒明確地說出同意二字,她就還有游說的機會。

等晚上她再吹吹枕頭風,好好跟他說一下賣酒的女孩子怎麽樣,說不定還有轉圜的餘地。

經過這一番質疑,白遲遲的自尊心也受到了傷害。她是真的很想要大聲說一句:“我沒想嫁給歐陽清,我走了。”

想想李秀賢在為她說話,文若在替她說話,歐陽清更是對她維護有加,她真是不忍心說走就走。

歐陽清拉著她的胳膊讓她重新坐下,她心裏還是翻江倒海的,哪裏吃得進東西。

出於禮貌,她象征性地夾菜,吃飯,慢吞吞的食不知味。

除了她,其他人吃的也並不快活。

謝通為自己的沖動有些後悔,要是人家真是個好女孩,差一點就被他弄的進不了歐陽家的門。

人說寧毀一座廟,不拆一樁婚,他這麽做真是太不地道了。

看剛剛的情形,蔣美蓮故意順著他說話,還有蔣婷婷,他覺得他從前對這母女二人的認識好像不夠。

“謝哥,你快吃菜啊。”蔣美蓮殷勤地給他布菜,他只是哼了哼,臉拉的老長。

蔣婷婷心如刀絞,原指望一舉破壞掉他們,沒成想白費了這許多力氣。

白遲遲,你怎麽就這麽幸運,難道我就對你沒辦法了嗎?等著瞧,我不會就這麽算了的,總有一天我要跟你算總賬!

“婷婷,你多吃些,最近你都瘦了。”李秀賢知道她心情不好,他也知道她任性,有時候還會使壞。

可他就是喜歡她,從第一次見到她,一直到現在。

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假如可以選擇,他真希望自己沒喜歡上這個任性的丫頭。

他最近常常翻看金庸的《天龍八部》覺得他的小公主就像是阿紫,而他自己是可憐的莊聚賢,正好有個賢字,還真是巧的很。

歐陽清的臉色一直不太好看,埋頭吃著菜,也不理白遲遲,不照顧她,還在為她那句“我先走了”生悶氣。

一頓飯在眾人各懷心事的氛圍中匆匆結束,謝通不好意思繼續待下去,吃完飯就說有事先走了。

文若依然回她自己的房間,歐陽百川也沈著臉回了自己臥室,蔣美蓮張羅著指揮張嫂把餐桌收拾幹凈。

蔣婷婷和李秀賢回房後,對著他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你為什麽要幫清哥哥說話?那種女人,到酒吧賣酒,你難道希望她嫁給清哥哥嗎?我還以為你們是好朋友,沒想到你從來不為他著想。我看你腦袋是壞了,有病!這世上怎麽會有你這麽一個有病的人?你父母也這樣?”

平時她對李秀賢說什麽做什麽,他都一笑置之。

可她現在竟膽敢蹬鼻子上臉地數落起他的父母,是可忍孰不可忍。

“婷婷,你說話別過分了。說我可以,不準說我父母!”

“呦喝,你現在行了啊,還跟我這麽大聲說話!說你父母怎麽了?本來就是有病才能生出……啊!”她沒料想到李秀賢會忽然抓住她手腕,還用了很大的力。

“我已經跟你說了,不準說他們!你再給我說一遍試試看!”他的眼神很嚇人,蔣婷婷從認識他也沒發現他還有這麽血性的一面,頓時有些怕了,氣焰也小了下來。

“不說就不說,你放……放開我。”

李秀賢沒有放開她,繼續逼視著她。

“蔣婷婷,你以為我說這話完全是為了清,是為了白遲遲?我是為了你!多行不義必自斃,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嗎?你先派人給她前男友下套,才導致她去酒吧賣酒。不光如此,你甚至惡毒的想要找人欺負她,你以為你做的天衣無縫?”

他的話和他的神情讓蔣婷婷頭皮直發麻,她是以為她做的天衣無縫來著。

清哥哥查,那些人都跑了,他也查不到。

怎麽可能這個看著蠢的要死的人把她的事情掌握的那麽清楚呢?太可怕了!

“你在說什麽,我都不聽不懂。”她不敢回視他的雙眼,低下頭來。

“懂不懂不重要,你只要記著,以後別再做壞事,我不會允許你那麽做的。上次,要不是我找人帶清去六月雪,白遲遲那麽好的女孩子就被你給禍害了。你真的一點愧疚都沒有嗎?”

假如他愛上的是一條毒蛇,他是不是能永遠愛下去。

他和她已經過了最初最激情和霧裏看花的時期,李秀賢此時也開始思考,他到底要不要一直沈默下去。

他一直想看她自己醒悟,不想把她做的那些事情說出來。

從今晚的事情上看,指望她自己醒太難了,他必須得對她當頭棒喝,才有可能把她拉回來。

“你說什麽?你這個混蛋,是你破壞了我的計劃?我怎麽這麽蠢啊,就沒想到清哥哥為什麽會那麽巧合地出現。我怎麽就沒想到我身邊藏著個吃裏扒外的叛徒呢?我還以為你多愛我,你愛我,為什麽不幫我達成我的心願?為什麽不讓我嫁給清哥哥?”蔣婷婷擡起頭,憤怒地看著他,聲音提高了幾倍。

她要瘋了,她管不了這話有沒有人能聽見了。

她就是愛清哥哥,怎麽了?有什麽錯?文若也愛他,她也想得到他,她就是裝的高貴,其實本質上跟她有什麽區別。

為什麽老天對她那麽不公平,讓她喝了那種藥,跟這麽一個人有了關系?

她想不通!她就是想不通!

只要她有一口氣,她就不會停止破壞他們,不會!

“還想著嫁他!該死的女人!”李秀賢低吼一聲,把她往床上一甩,整個人就壓了上去。

“你幹什麽?”蔣婷婷嚇壞了,以前每次他們兩個人這樣,都是她提出來的。只要她說一句不願意,他絕對沒膽勉強,今天他這是怎麽了?

“我讓你看看,你跟我在一起到底是什麽樣子,你竟然還想著別的男人,你該死!”李秀賢紅著眼,不管她如何掙紮,都掙紮不過看似單薄的自己。

她的拉鏈被他強行拉下,承受著李秀賢整個人。

原來女人也是可以把感情與一切分開,她不喜歡他,不過現在他的表現還是讓她很開心。

她的一切,在李秀賢的掌握下燃燒。

若不是這棟房子隔音好,恐怕歐陽家的每個人都聽到她的聲音了。

與她房間的熱火朝天相比,斜對面的房間卻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能聽的清清楚楚。

文若坐在飄窗的窗臺上,依然望著窗外的刺槐花。

她覺得自己不是完全偉大無私的,也有那麽一剎那,她心裏希望著白遲遲和清不能走進婚姻。

如果他們不成,也許她還有個機會,不用夜夜坐在這裏看著刺槐孤單單地想著他了。

要不是看到清真的想要跟白遲遲結婚,她不會開口幫忙勸的。

827 文若的心思

“文若,你不該抱著僥幸的心理,清對你那麽好,甚至說任何時候都願意為你做任何事,你怎麽能那麽自私呢?可是清,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我該怎麽辦?有幾次我也想要接受遠,畢竟他和你長的一模一樣,性情也相近。我也知道如果我跟他在一起,你會放心。可我真做不到……”她一邊自言自語,一邊默默地流淚。

在這裏,她永遠都是悲傷的。

也許只要活在這世上,她就註定了悲傷。

世上有那麽多人,她每天也在上班,也會在人群中穿梭,然而她就是覺得自己是孤身一人。

沒有一個能說話的人,沒有一個她願意看一眼的人,除了清。

他們結婚以後,也許不會住在這裏,她真的沒有多少機會能看到他了。

門上又響起輕微的叩擊聲,這聲音她聽得出,一定是清。

在聽到敲門聲的剎那,她的心像平靜的湖面瞬時蕩起漣漪,顧不上穿鞋,她赤著腳很本能地往門口跑去。

只跑到床邊,她的步伐又慢了下來。

不,她不能這麽急切,她不該讓清知道她時時刻刻都盼著他來看她。

“誰?”她明知道他是清,每一次她還是故意地問一聲誰,不過是不想讓他知道她對他的特別在意。

“我,清。”

“等一下。”她擦了擦淚,在鏡中整理了一下頭發。

鏡中的女孩兒好像更顯消瘦了,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會不會有一天,她就像刺槐的花一樣隨風飄零,落下,落下,落入塵埃,永遠都回不來。

那樣的話,會是清期待的嗎?

她輕輕打開門,歐陽清筆直地站在門外,耐心地等著她。

“有事嗎?”她問,臉上淡淡的笑掩飾不住淚痕。

“怎麽又哭了?”歐陽清皺了皺眉,他總是弄不清她為什麽要哭。

“有事嗎?”她重覆問他,並不回答他的話,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我是想來跟你說一聲,你今天能幫我說句話,我真的很高興。”

原來是跟她道謝的,她還以為,他是特意抽出時間來單獨看她,她真是自作多情了。

其實在他心裏,道謝是一方面,他始終還是放不下她,才以道謝為借口來看看,跟她說幾句話。

“你和她本來就相配,說句話也是應該的。如果沒別的事,你還是早點回去陪白遲遲吧。”

白遲遲吃完飯就被兩個丫頭拉去書房,很久沒見到她,她們有好多好多話想跟她說。

“白姐姐,我們走以後,你跟舅舅都發生了什麽事?好像以前舅舅沒有說非要娶你,你做了什麽讓他非要跟你結婚呀?”

白遲遲汗啊汗,不是我做了什麽,是你們舅舅做了什麽好不好?

還是做了一件非常混蛋,極其壞的事,真想把他幹的壞事向兩個丫頭舉報,可惜小孩子不能聽,她這委屈只能放進肚子裏,自行消化去了。

“是啊是啊,我也好奇,白姐姐,到底發生了什麽嘛。你快說啊,你不說我們兩個都要急死了。”

“你們要問就問你們舅舅去,他會告訴你們的。”嘿嘿,有時候她也沒那麽傻吧,把問題丟給那個混蛋。

反正是他做錯事,由他來回答最好。

想著他被她們問的張口結舌面紅耳赤的狼狽相,她就覺得很開心,非常開心。

“咦,舅舅呢?”小櫻剛才只顧著拉白姐姐了,竟然忘記把舅舅也給拉來了。

“是啊,我也沒見到舅舅,我們去他房間把他抓來審問。白姐姐,你跟我們一起去!”小櫻小桃咯咯笑著,拉白遲遲。

她其實也想見歐陽清,在飯桌上他一直沈默不語,好像她做錯事了似的,弄的她的心惴惴不安。

跟著小櫻小桃一起從書房出來,沒走幾步就看到歐陽清的身影,他正站在文若的門口說話。

好熟悉的場景,上次她看到了這一幕,這次又是。

有什麽話他非要單獨跟她說,都不能叫她跟著一起來啊?

還說要跟她結婚的人,不知道從此以後除了她,跟任何女人單獨在一起都叫授受不親嗎?她心裏小心眼兒地想著,隨即又想起在飯桌上文若幫他們說話的事。

她這樣算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要是她有那樣的心思,人家怎麽可能幫她說話呢,巴不得他們分開才好。

“舅舅!你怎麽丟下舅媽跑到姑姑這裏來了?”小櫻甩開白遲遲的手跑到歐陽清身邊,拉他。

“人家舅媽好不容易來了,你要陪著她。”

“別胡鬧!”歐陽清微皺著眉,斥責了一聲小櫻。

雖然平時他和孩子說話很註意,那是因為孩子是很脆弱的,他怕傷了她們。

然而在文若面前,他卻會更小心,文若比孩子還容易受傷害。

果然,她臉上有些微紅,很尷尬很無措地看著他。

“清,你快去陪白遲遲吧。”

“嘿嘿,沒事沒事,我不用陪不用陪。”白遲遲拖著小桃也走到他們身邊。

“我還正不想跟他這種人說話呢,你們聊,你們聊,我去給孩子們講故事。”

他這種人!

他就知道她不願意跟他結婚,剛才都差點走掉了。

後來沒有堅持走,那已經是個奇跡了。

正常女人要是真的很愛他,看到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不該生氣,不該嫉妒嗎?

她倒是夠大方的,還主動要求他跟別人聊天,真有她的。

以為自己很了不起了?你不喜歡跟我這種人說話,我還不喜歡和你這種人說話呢。

“快去啊!”文若伸手推了歐陽清一下,轉身就想關門了。

“我不在家,也沒人陪你聊天,趕我走幹什麽?進去說一會兒話,你沒聽說嗎?她不需要我陪著,她跟孩子都比跟我關系好。”歐陽清說這話時沒有皺眉,表情平淡,可是文若卻分明聽到了他對白遲遲的不滿。

他不滿,說明他在乎,她心裏一痛,什麽時候歐陽清估計也不會這麽在乎她吧。

歐陽清說完,一腳踏入文若的房間,門砰的一聲被他關了個嚴實。

門外,白遲遲傻傻地站在那兒,好像這堵門隔絕了什麽,壓的她的心悶的透不過氣。

“走啦,白姐姐,你還是給我們去講故事吧。舅舅和姑姑聊一會兒肯定就會來找你的,到時候我們想聽故事也聽不了了。”

“哦。”她下意識地答應著,被兩個孩子一邊拖著一個手臂重新往書房的方向走。

委屈,她心裏竟有些委屈。

孩子都知道舅舅是應該陪舅媽的嘛,他這個混蛋不知道?

還跑去跟女人關著門聊天,他們會在裏面談什麽呢?她糾結地想著。

“你們說,他們會談什麽呢?”她問小櫻小桃,甚至還不死心地回頭看那扇關緊了的門。

“舅媽,你是不是吃醋了?”這脆生生的舅媽好像從前聽起來很別扭,這時卻神奇地起到了安撫的作用。

不過她們的問題怎麽那麽怪啊?是真的吃醋了嗎?

她又沒想嫁給他,又不願意跟他糾纏不清——唉,看來她還是被他禍害的不清,好像她心裏還是願意跟他接近的。

她還很沒出息地怕看到他生氣,她就喜歡看到他笑,他笑起來的樣子真是又帥,又有男人味。

他就在不遠處的那扇門裏,她隨時都可以去叫他的,可她為什麽會覺得好像有很久沒見到他了呢?

“舅媽,你傻了?”真受不了啊!

“你們兩個小家夥才傻了呢,我這是在思考問題。要不要聽故事?”

“要!”

“我們講故事。”她什麽都不想,他愛在那兒談什麽談什麽,愛談多久談多久。

她又沒說要嫁給他,他爸爸還說要好好考慮一下,說不定他一個不同意,他也放棄跟她結婚了呢。

說來說去,他們還沒有什麽確定的關系呢。

歐陽清跟文若一起坐在她的飄窗上,一起看外面的刺槐。

他小時候常常這麽幹,有時候是在看刺槐,有時是在悄悄地看她,琢磨著她在想什麽。

今晚很奇怪,他同樣坐在這個位置,陪在這個人身邊,心裏想的卻是那個蠢丫頭。

她會不會吃醋?就是要她吃醋,看她以後還懂不懂得珍惜。

“清,你還是快去陪她吧。”她不要他坐在她身邊,心裏還想著別的女人,她真的沒有偉大到成神的地步,她受不了。

“我和遠不在家的時候,你就這麽坐在這裏發呆嗎?”他顯然不想接她的話,也為自己在她面前想白遲遲感到慚愧。

在她面前,他真是不該想著兒女情長的,她還沒有高興起來,她的情感還沒有寄托,他該想著她的。

“是啊,除了這我不知道還能幹什麽。”

“真的不喜歡遠?如果實在不喜歡,試著出去走走也好,說不定能遇到……”

“不喜歡,我不喜歡遠,也不會喜歡外面的其他人。清,我真的喜歡一個人,這樣很好。你沒看那些情侶嗎?恩愛的時候親密無間,吵起架來就是歇斯底裏地要置對方於死地,那樣太累了。還是一個人好,一個人自在。你別管我,還是把婚事早點辦下來,也能安心工作。”

其實文若什麽都懂,她纖細敏感,對待世情洞若觀火。

這樣一個女孩兒,也許註定會孤單,有時候真是糊塗點兒好。

歐陽清心內感慨,知道自己勸她也沒用,還是站起身。

828 她的心思

“你早點休息,沒事就給我發發信息,打打電話,別把自己悶壞了。”他交代道,離開時還掃了一眼她房間的熏香,沒有斷,遠都記得很清楚。

“去吧去吧。”文若把他推出門,這一下輕輕的接觸,對她來說也是彌足珍貴的。

待他出了門,她返回身把門關上,靠在門背上淚如雨下。

歐陽清幾步走到書房門口,聽到白遲遲正在給兩個丫頭講故事。

“賣冰棍的大爺一看,我沒錢,你們猜怎麽著?”她語調很誇張,一邊講還一邊在笑。

她真是一點兒都不吃醋啊,想進門看看她的,手都停在門把上了,硬是沒進去。

她都不在乎他,他屁顛屁顛地進去,不是太下賤了嗎?

他停留了一會兒,還是上樓回了自己房間,拿出一本書看。

白遲遲明明聽到了腳步聲,還以為是歐陽清那廝,豎著耳朵聽了半天,好像來人又走了。

喜悅轉成了失望,白遲遲啊白遲遲,你就犯傻吧,你想他幹什麽?

他是強占你的人啊,你就算不恨他,難道還真想這麽早就嫁給他?

嫁他你就沒自由了,完全沒自由了,你要想清楚啊。這是一輩子的大事,你要清醒清醒再清醒。

“不行!我講不下去了,我要去跟他好好談談。”她狠了狠心,咬咬牙,霍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對於她的神經,小櫻小桃早就習慣了,這會兒她神經,兩個小丫頭還偷著樂呢。

她是被嫉妒給弄瘋了,嘿嘿,舅舅,你等著舅媽找你算賬吧。

“舅媽,我們送你去找舅舅,萬一你們兩個開火了,我們好幫你!”她們兩個,好想看到舅舅被舅媽訓斥的場面啊,要期待死了。

要是她們不帶她去,她還真不知道歐陽清的房間在哪兒,她上次是在客房住的,沒進過他房間。

小丫頭們帶著她走到歐陽清門外,咚咚敲門。

白癡來了?歐陽清把書放在床上,差點就站起來急切地去給她開門了。

想了一想,還是又淡定地坐回床上,裝模作樣地繼續看書。

“進!”他低沈地說了聲,聽起來很嚴肅。

“舅舅,舅媽要找你。她說要跟你談談,你不許欺負舅媽啊。”小櫻扭開門,把白遲遲推進門。

“談什麽?沒時間,你們該幹什麽幹什麽去。”歐陽清臭著一張臉,很不耐煩地揮揮手。

好家夥,他竟然跟她說沒時間,他剛才跟文若說話怎麽就有時間呢?歧視她呀!

明擺著不把她放在眼裏,卻又每天吵著要跟她結婚結婚,結個屁的婚,誰跟你結婚!

她生氣,她真的生氣了。

“你們回房間去吧,我有非常嚴肅的事情要跟你們舅舅單獨交流,交流完我還要回家呢。”

她要回家,該死的,她還敢說回家,他是不是收拾她收拾的不夠狠啊?

“舅媽,你別走好不好?”

“你們先回去,回不回家不是她說的算!”歐陽清把書往自己床頭櫃上一放,皺著眉看白遲遲。

哇,舅舅這樣說話真的好帥啊。

只要他說不準她回家,她肯定回不去。

看樣子,她們最最可憐的舅媽要被舅舅欺負嘍。

她們是不是有點兒沒良心,應該祈禱他別欺負舅媽的嘛。可是大人們又說打是親罵是愛,愛的不夠用腳踹,這條原則是不是也適用於舅舅舅媽呢?

“還不快走?”歐陽清沒耐心了,他甚至恨不得立即撲上去,把該死的女人給收拾老實了。

“走了走了。”小櫻小桃吐了吐舌頭,心裏還在納悶,舅舅到底是什麽事非要把她們趕出去呢?難道有她們在,他就不能跟她說話嗎?有貓膩,一定有貓膩!

孩子們走後,歐陽清反而一言不發,只是拉長著臉看她,目光中含著懷疑,含著氣憤,含著責怪。

他憑什麽要這麽看她啊,做錯事的又不是她,而是他。

“歐陽清,你是什麽意思?”

“你問我什麽意思?我還想問你是什麽意思?就那麽想走嗎?”歐陽清站起身,一步步往她身邊靠近。

他身上的氣勢好嚇人,又高又大,背著燈光,像一座黑塔向她壓過來。

她是沒錯的沒錯的,她為什麽要怕他,難道他還能把她給壓死嗎?

壓死——他把床都壓斷了,要是真往死裏壓,估計真能把她壓死吧。

白遲遲,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事呢?你正在生氣,生這個混蛋的氣,你要全力以赴地爭取屬於你的自由啊。

“我想走,的確是很想走。你的家人不認可我,今天在飯桌上我只是不想太傷了你的面子,才沒有說出我不想結婚的事。正好你爸爸也還說要考慮一下,我估計考慮的結果也是不讓我進門。正好,我也沒想進。好了,我話說完了,我回家了。”

一鼓作氣地說完,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他的眼神更冷,她甚至沒有直視的勇氣。

說完話,她轉過身就想溜了。

“給我站住!”他低喝一聲,她的腳步自動停了下來。

“幹什麽?還有事?”她不敢回頭,深吸了一口氣,才能問出這句話。

“歐陽家是你說想來就來,說想走就想走的地方?”

“本來也不是我想來的,是你強拉著我來的。”她小聲嘟囔道,怎麽什麽都是他對啊?他強行要她來,現在還變成了她要來,且還不準她走。

他們歐陽家有錢有權有勢,難道他們的話就都變成真理了?

她賣酒了沒錯,可她沒有出賣尊嚴。今天在飯桌上他們那樣說她,說她低下,說她不值錢,她心裏有多痛啊。她是忍了多少次都沒有說出她不想結婚,還不是為了這個混蛋。

他倒好,她要跟他談談,他弄個沒時間,大晚上的跑去別的女孩子房間談個昏天黑地的。

就算她沒想立即嫁給他,她跟他總是有了那麽親密的接觸了,難道她吃個醋不正常嗎?

他生氣,她還委屈呢,她只不過不想把自己的委屈說出來。

“說什麽?再給我說一遍!”歐陽清一步上前,拉她轉過身。

他怒了,像個獅子似的,一看就很有攻擊性。

她才沒那麽傻,還要再給他說一遍呢。

“你耳朵又沒出問題,我為什麽要重覆?”她低下頭很小聲地說,看自己的腳尖,看他的腳尖,就是不看他的臉。

他天生有壓迫性,她不看他,不代表是懦夫啊,蒼天作證,她只是不想硬碰硬,怕碰不過他,被咯著了。

“白遲遲,我問你,是不是真的完全不想嫁給我?一點兒都不想?我本著為你負責任的態度,占有了你就要跟你在一起。如果你對這種事無所謂的話,我也會考慮給你自由。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是從來都不喜歡我,現在也不喜歡我,對我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如果是這樣的話,你今晚就可以回去了。”

真是氣死他了,下午她還跟他那麽水乳交融的,一轉眼她就翻臉不認人,她就那麽隨便嗎?

她既然那麽珍惜自己的第一次,就應該是從一而終,應該拼死拼活的要嫁給他才對。

別人都是女人失了身想方設法纏住男人,要男人負責。他們是反過來了,他執著地要給她負責,她反而急著要跑,這不是有些可笑嗎?

“我……我……”白遲遲依然低垂著頭,咬著自己的唇。

真說一句她不想嫁給他,她就可以離開了。可是為什麽今晚要讓她認識到她不是真的一點都不想嫁給他,她還是喜歡他的。

要是不喜歡,他占有了她,她會恨他一輩子。這才一兩天,她就已經不恨他了,下午還跟他那樣……

可這也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要是她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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