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人在她的手臂之下，墊了一個熱水袋。

寧凝轉過頭，想看看自己的身側，卻發覺脖子和下巴，都火辣辣地疼。

她想說話，喉嚨裏卻發不出聲音，估計此刻，她連扁桃腺都是腫的。

傑子是真的想要掐死她的！

“楚少，傷者需要換液。”是護士的聲音。

寧凝的鹽水袋，需要換新的。

“拿來給我。”

是哥哥的聲音！

寧凝終於看清了坐在她身邊的楚辰羲，哥哥怎麽也在輸液？

楚辰羲還沒發覺寧凝已經醒了，接過護士手中那個冰冷的鹽水袋，放進自己的胸口，想捂捂暖再給寧凝輸液。

真是體貼的哥哥呀，還這麽英俊，護士們的眼睛都直了。

寧凝馬上拍拍哥哥，楚辰羲連忙轉過臉來，“胖寶，你終於醒了！”

可是寧凝卻很不厚道地笑了出來。

她指指他眼圈上被人揍的青皮蛋，是誰膽子那麽大，敢揍她英勇無雙的哥哥？

“嗯，果然沒事了，居然敢笑話哥哥。”楚辰羲故意不說，這一拳是小東西自己打的。

“這個啊，是給小豬撓的。”

等到生理鹽水不再冰冷，他才交給護士，幫寧凝換液。

“哥哥，你怎麽也在輸液？”寧凝驚訝，“是不是受傷了？”

楚辰羲搖搖頭，他可沒受傷。

但是冷水裏泡了一個小時，該擦幹身體換衣服的時間，他全部用在照顧寧凝，結果自己到底不是鐵打的，著涼了。

“小寧凝啊！”楚奶奶著急的趕來了，身後跟著楚爸爸楚媽媽、楚大哥，還有剛剛懷孕的大嫂。

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兒，大家都沒有心思在南市過年，全都趕回來了。

寧凝的脖子和下巴上，大面積的青紫，楚媽媽心疼地直抹眼淚。

奶奶更是急得立刻要給寧凝配藥膏治傷……

今年，楚家齊聚小鎮，在老宅過年。

楚媽媽學過心理學，一直對寧凝進行心理幹預，幫助她走出陰影。

範老師成為了小鎮英雄，被學校評委優秀教師，獎狀和獎金，由楚爸爸和校方送到蘇北老家，令他的老父母自豪無比。

傑子被刑事拘留，可是他死都不開口，只承認企圖侮辱和毆打寧凝的罪行，其他的一概不認。

雖然寧凝沒滿十八歲，但是她過了法律界定的十四歲未成年的年齡。

再加上傑子畢竟行兇未遂，且他又瞎了一只眼睛，再加上家裏人四處活動，估計最多坐個兩年牢，就能重獲自由。

這絕對不是楚家想要的結果，更不是楚辰羲能容忍的結果。

寧凝一直擔心，他會采取非正常手段，從而搭上他的前途，她恨不得變成小影子，每天盯梢哥哥不讓他犯錯。

誰知道，楚辰羲比她想象得聰明多了。

根據他在軍校學來的知識，楚辰羲推斷，傑子絕對不是第一次犯案。

他記得當時，傑子殺人手法嫻熟，對寧凝的虐待方式毫無同情心，事前的縝密安排，被捕後的沈著態度，怎麽看都不是第一次犯事。

於是楚辰羲天天跑附近鄉鎮的公安局，打聽消息搜集資料。

終於在二月底，楚辰羲和臨縣公安局的幹警，將傑子的外貌體征、行為軌跡，與一起連環虐殺案聯系在一起。

謝天謝地，傑子在那個案子裏，留下了足夠多的DNA證據，唯一那名證人準確地指認了他——傑子死罪難逃。

遠在南市的程思雨沒想到，軍校尚未畢業的楚辰羲，竟然如此有實力，嚇得寢食難安。

她做夢都怕傑子都會供出她，盡管她有信心，那個變態紈絝不會出賣她。

楚辰羲只有一次審問傑子的機會。

“當時，她就在外面望風吧。”楚辰羲問。

傑子面無表情。

“可是她留下了你，明知道你打不過我。她背叛和利用了你。”楚辰羲盯著他的微表情。

傑子的瞳孔微微放大，繼續沈默。

“她希望我打死你，這樣的話，我這輩子就毀了，和你一樣成為兇手。”楚辰羲說，“你在她眼裏就是一條狗。”

傑子的雙拳在桌下握緊，又放開。

他太陽穴上青筋突起，似乎在忍耐什麽。

雖然他依然沈默，楚辰羲卻已經能確定，幕後主使就是程思雨。

“你可以不供出她，但我保證，你會死在她手裏。”

丟下這句話，楚辰羲離開。

傑子拖著沈重的腳鐐，慢慢挪回牢舍。

在牢裏關了這麽久，程思雨的心思，他早就想明白了。

原本，他就是她的一條忠犬，哪怕死而後已，都換不來一滴眼淚。

但是他唯獨不願意被楚辰羲看出來，他原來只是一條狗。

一條喪家犬。

他坐在牢舍的地上，等待黑夜的來臨。

即使很快就要被執行死刑，程思雨也不會安心地等到那一天，因為他是唯一能指控她的人。

當晚，傑子在單人牢舍裏，離奇死亡。

他死有餘辜，程思雨終於安然入眠。

她有金手指系統，除掉傑子，沒有留下半點證據和線索。

……

楚家大宅做出了新的部署。

楚奶奶終於決定在家裏安排兩名安保公司的保安人員，負責寧凝的安全。

楚辰羲在老宅裏安裝上了監控系統，提高家裏的安全級別。

他始終不明白程思雨的動機，他和她之間，沒有什麽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就算因愛成恨——也太匪夷所思。

不管他怎樣分析，都不可能知道，程思雨和他之間是一場系統攻略對戰。

這個世界的任務，早就不是替失敗的惡毒女配攻略男主，而是一場毀滅系統主神之戰。

楚爸爸分析，“如果真有人想針對寧凝，那麽應該不會繼續在小鎮動手。”

鎮子太小，來個陌生人都紮眼。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楚家不怕挑戰。”楚爸爸說，“寧凝這個孩子，我護定了。”

哪怕對手是程家。

……

新年很快過去，楚辰羲依依不舍之下，又回了軍校。

寧凝也重新回到學校，她的成績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提升，範斌鼓勵她報考南市最好的高中。

此時，範斌已經被迫辭職。

他遭到了程思雨無情的報覆。

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麽法子要挾校方，總之範斌被校方以教學經驗不夠，資歷太淺為由，被迫下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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