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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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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裏了嗎?”箬爾呈岑看著手中的紙條,再擡頭仔細確認門牌。左右看了看,幹凈的街道旁圍著數十間兩層高的別墅,街道上幾乎沒有行人,給人一種不可忽視的寧靜感,但是她卻能實實在在的感覺到附近投射過來的強烈視線,“果然是被監視了嗎?”

她嘆了口氣把註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小花園,雅苑別致,四層高的架子上擺滿了仙人球和仙人掌,看樣子,資料上標明不二周助十分喜歡這種植物是沒錯的吧?!

擡手,正準備按門鈴的時候,木門卻緩緩打開了,一名年輕女子站立在門邊,紅唇艷麗,一雙靈動的鳳眸正上下打量她,不過幾秒鐘,從她眼中快速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讓正準備說話的箬爾呈岑霎時怔楞住了,腦海中浮現的是真田弦一郎那張隱忍的黑臉。

她收回還僵在半空中的手,嘴角噙著淡笑,不可否認,女子將剛才的情緒隱藏得很好,只是……無論是怎樣的眼眸都無法逃過她的視線範圍。

“我是周助的姐姐,你是來找周助的吧……”不二由美子收斂了所有的情緒,笑容得體大方,完全與前幾秒的感覺判若兩人,“快進來吧,周助等你很久了。”

箬爾呈岑點了點頭,推開鐵欄,定了定心神走了進去。

“你……是怎麽知道我要來找不二同學的?”她有種奇特的感覺,身邊笑得一臉溫和的美女姐姐絕對不像表面那麽簡單,因此她並沒有表現得如初次見面般,禮儀到位,然後一大堆問候措辭外加見面禮,只是淡淡的,仿佛是多年的好友,毫無避忌。

不二由美子似乎無法忍受少女探究的視線,腳步逐漸加速,與身後的少女保持一米的距離,一直走在前方帶領她走進屋內,對於少女的提問她也並未作出正面回答,“周助等你很久了……”

最後,她們停在二樓走廊盡頭的房門口,她輕輕的轉動門把,並未多說什麽,轉身離開。箬爾呈岑瞇了瞇眼,看著那抹落荒而逃的背影,緊繃著下巴,那個女人的視線從最開始接觸過她的眼睛後,其間的時間段都有意無意的回避她。

很顯然,對方大概是察覺到了什麽,在面對她時,瞳仁內的懼怕顯露無遺。

即便如此,她還是認真的道謝,然後推門而入。

不二由美子在聽到木門關上的瞬間,雙腿抑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她靠著扶梯慢慢滑落至地面,更多無法隱藏的恐懼感猛然襲來,眼淚模糊了雙眸,她怎麽敢說,今天的占蔔中,她預測到了周助今天將要面臨改變他一生的人,還有那張死神的塔羅牌,但願命運的羅盤繼續轉動,為那孩子改變一切。

“不二同學,請允許我長話短說,你究竟知道多少?!”箬爾呈岑不是拖拉的人,雖然有時候會無緣無故對著某件事糾結好一陣,但是人命她還是多少願意顧忌一下的。

不二背對著她站在陽臺,白色的襯衫讓他的背影顯得更加單薄與脆弱,指尖輕觸著仙人球尖銳的刺,一滴凝結的血紅瞬時溢出,細膩的手指骨骼突兀,他仰望著天空,幽幽開口道,“你……能請他們離開嗎?”

箬爾呈岑蹙眉,不是很讚同他這樣傷害自己,咬了咬唇,即使跨越出那條界限,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她無法看著這樣一位纖細的少年死於組織的魔掌之中,她只好盡力了。快步走到陽臺邊,拿起盆栽裏面的小石頭,向視線最強烈的地方甩了出去,隨著悶聲落下,二十個身披黑色鬥篷的精壯男人從四面八方聚集在陽臺下紛紛半跪著。

“團長大人,這個男人……”

“這裏不需要你們……”箬爾呈岑並未等領頭的男人說什麽,便一口回絕了,無論是因為什麽原因,這樣一位翩翩少年在他們日夜監視下,所以的利刃都被磨平了,為了這個理由,她也要賭一把,“你們可以滾了。”

黑衣男人互相對視,在沈默了幾秒鐘之後,終於在原地以黑影的方式慢慢淡去。

“我……”不二並沒有顯得太驚訝,依然穩如泰山,嘴角的笑意依舊,“我其實很想說謝謝的,但是,我無法真心的向你表達,所以……很對不起。”

“你……”箬爾呈岑倒吸了一口氣,穩了穩滿腔的怒火。他根本就沒有錯,也沒有道歉的必要。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直到現在她才留意到,不二瘦了,臉頰骨凸顯了出來,嘴唇幹裂,卻仍然無法掩飾那抹淒美的笑靨,寶藍色的眼眸瞬間被蒙上了一層陰影,她再也看不到他狡黠戲謔的目光了,再也見到那個總是神采飛揚,腹黑習性外漏的少年了。

箬爾呈岑看著那抹消瘦的身影選擇了保持沈默,甚至她可以深刻的體會到,每晚輾轉反側無法入眠,深怕自己所重視的人在一夜間離自己而去,那種無法言喻的驚慌,她都感同身受。只是,她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辭藻來讓他放寬心,讓他得到解脫,就連漂亮的話,她也一句都說不出來,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

“你……和你的家人,我承諾,絕不會讓他們受到傷害。”她不明自己為什麽要給他允諾,為什麽要為了這麽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類去面臨前方不知道的危險,這樣真的值得嗎?

“謝謝你……”

箬爾呈岑震驚了,側頭看著背光而站的少年,其實他是一個很溫柔的人,以至於他連傷害他人的勇氣都沒有。嘛~其實這樣也不錯,他,也許真的跟那個人很像、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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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球場上:

“裕太,你的精神不集中,繞操場跑五十圈再回來練習。”觀月站在球場上大聲怒吼道。

不二裕太並未對觀月的話做出反應,反而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些什麽,“今天,怎麽好像消失了?!”

“消失什麽?”觀月摸了摸下巴,十字路口在腦勺後躍躍欲試。

“就是我前幾天說的,經常出沒的變態狂啊!”他最近總覺得自己被監視了,難道是因為訓練量增加,比賽將近,壓力大了,所以產生的錯覺?但是,今天卻沒有感覺到那道熟悉的視線,到底是怎麽回事吶?

“……太……裕太……”

“嘭——”

“是誰敲我腦袋,疼死了!出來——”

“你發什麽呆,我都叫你好幾遍了,趕緊去跑步,今天練習量加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頓時,球場上哀怨聲一片。練習量沒有減少,反而增大了,可是那道視線卻消失,難道真的是他太過敏感了嗎?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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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團子,你不應該瞞著我們自己作出決定的。”山崎看似語氣平緩,實際上周身纏繞的巴掌大小怨靈已經洩漏了她的情緒,黑色霧氣從她身後溢出……逐漸逼近。

“冷靜點啊!山崎……”箬爾呈岑顫抖著向後退了幾步,雖然知道這是自家團員生氣的表現她不能幹涉,但是對於這樣不符合科學邏輯的靈異現象,還是被嚇到了啊有木有!!(話說,乃們有正常過嗎?摔!)

“如今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組織那邊已經通知我們過去了,至於不二周助該如何處理,上頭也命令開會決定,我們無權幹涉。”緋月嘆了口氣,決定在十二點來臨之前先回房好好梳理一下。

“誒誒,緋月,你就這樣走啦?”箬爾呈岑看了看山崎再回望向走到二樓的緋月,耷拉著腦袋頹廢了。你們一個兩個究竟有沒有把她團長的身份看成一回事兒啊?!不是命令就是無視,還真當她是小真空,可忽視、可揉捏、可調/戲、可撲倒啊混蛋!!撇了撇嘴,反正她已經答應別人了,無論如何都不能食言,即使要使出最後手段也在所不惜。

夜幕降臨,傲然挺立的東京鐵塔散發著幽幽紅光。

“團長,你不覺自己太兒戲了嗎?”

“團長,站在組織的角度上出發才是最好,咱們表面的確是老頭兒,可心……卻比你們堅定一百倍,畢竟團長的位置對於你來說還是過早了點……”後面就不言而喻了,箬爾呈岑黑著臉坐在主位上,這群死老頭擺明了不給面子,說什麽選舉一致通過,背後卻不斷搞小動作,別以為她真什麽都不知道啊!

說是開會研討,還不是找機會讓她下臺,給她難堪,全部都是否決票,尼瑪,個個都是十足十的老狐貍,真當她是軟柿子柔軟適中好欺負啊?!

“團長大人,我們都一把老骨頭了,你再這樣感情用事,我們很難放心把組織交給你啊!~”

“組織是大家的,團長,給你個忠告,不要毀了我們辛苦經營的這一切。”

“這位置的確是忐忑不安了點,要是團長您覺得——”

“啪——”箬爾呈岑暴躁了她憤怒了她要爆發了,手掌往桌面狠狠地拍下去,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比一陣猛烈的酥麻,早知道她就不敲直接喊算了,“統統給我閉嘴!”

她要忍住爆粗的沖動,她是尊老愛幼的好孩子,她不止要向班長大人學習處事不驚,還要學會不暴露任何的情緒,頂著個面癱臉就足以把所有人唬住。

“團長,我們……”

“閉嘴!”箬爾呈岑拉下帽檐,斜眼瞥向憋笑的兩位妹紙,“本團長不是在詢問你們是否可以,請你們認清楚自己的位置,本團長的話是可以讓你們隨便質疑的嗎?本團長告知你們是不想讓你們一把老骨頭了還要瞎操心,隨時登極樂世界好給閻王有個交代吧!”

基本上箬爾呈岑生起氣來是一發不可收拾的,也許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站在她身後,以守護者自居的三人雖在心裏偷著樂,可也不敢過於放肆,如果這時候有人不服想要伺機攻擊,就慘了。

“呵呵~你們還真有趣,讓組織裏的人消除他的記憶不就可以兩全齊美了嗎?何須糾結呢?”突如其來的扭曲嗓音讓眾人措手不及,紛紛朝聲源望去,俊美如斯的男人笑得是各種驚悚。

箬爾呈岑真心怒了,好你個妖男,竟敢出來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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