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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執行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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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空氣凝結了起來,沒有人會預料到她會說出那樣決然的話,沒有人知道那個經歷了一切洗禮之後的少女既然還能笑得一臉真誠,只是那雙藍眸中的孤寂卻無人能讀懂,她再一次掩飾過去了,就像往常一樣,沒有任何人發現她的躲藏,她的落寞,她的悲傷,其實這樣也不錯,這樣她就能獨自一人堅強的活下去,真的,這樣也不錯。

真田爸爸拽緊了拳頭,轉身離去,真田弦一郎也並未說什麽,可是他瞳孔內所流露出來的厭惡,恐怕箬爾呈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是一個渾身上下充滿著正義感的男人,怎麽可能會接受這等骯臟不堪的事實?!

箬爾呈岑將所有人的神情收入眼底,唇角邊依然蕩漾著微笑,低頭看了看身邊默默流眼淚的美婦,很自然就拿出手帕輕輕擦拭她掛滿淚痕的臉,轉身,離開。

空氣中殘留的那句‘謝謝’對於她來說也許意味深重,可她畢竟沒有回頭的理由了,腳步仿佛有千斤重卻也並未停歇,她知道,自己不該待在這裏,不該再和這群人有過多的接觸。

她不允許,組織也不允許。

“絮……”

面對儒軟無力的呼喚,她依然擡頭挺胸堅定地走完每一步。白雲依然點綴著湛藍的天空,偶爾會有幾只麻雀略過,她分明看到它們努力撲騰的翅膀,小小的身軀究竟要蘊含何等的力量才能翺翔,它們究竟要鼓起多大的勇氣才敢面對那一片高空。

每當這時候,她總會仰望天空,感受那份遙不可及的距離。

“真好,並沒有人阻止我離開。”嘴角拉扯開的弧度逐漸下滑,直至被掩去。

她徒然感覺身體的力氣都被抽幹了,即使說她狗血也好,雷死人不償命也罷,可終究也沒有人告訴她,‘你是你自己,你永遠是我心中的寶貝,與其他人無關。’之類的廢話。

手機的震動喚回她飄遠的思緒,她幾乎是同一時間身體不受控制的,仿佛是下意識的動作,“你好。”

手機的另一邊是沈默,半晌,才悠悠傳來沙啞的聲音,“電波不好”僅是一句,她就知道山崎又在試圖窺覬她的內心,立刻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嘴角繼而上揚。

“怎麽?打電話來只是為了說這麽一句?還是組織又有什麽活動了?”山崎是不可能會無緣無故打電話給她的,除非緊急狀況或者是組織內部問題,果不其然。

“晚上有行動,資料……你要看嗎?”

“恩,我現在回來。”

她掛上電話,看著屏幕上定格的畫面,深深嘆了口氣。電波少女什麽的,真的是太令人恐懼了,雖然對方使用能力也是需要一定的媒介,但是這麽直白的跟她說電波不好,心情難免會低落啊!

雙腳使勁一蹬,她奮力跳上了房頂,一起一落,速度極快,附近的樓房極少,估計也不會有人發現,可她卻忽略了身後那一道沈思的視線。

果然,和服就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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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平民,本小姐好心好意請你看總決賽,你既然敢給我失約?!”

箬爾呈岑尷尬的笑了笑,她好像忘記有這件事了,木訥著翻開手機,頓時又被界面上刷到好幾萬的未接來電所臣服,不知道她那悲催的手機還能承受多久,再這樣下去,準死機!

“鈴木!”緋月咬牙切齒道,手中的長刀早已出鞘。

“註意你的語氣。”山崎抖了抖纖細的眉峰,面無表情單手高舉水晶球,尼瑪呀!這是要直接砸啊!

不到兩三句,三人又打了起來。她那一句,‘其實我有去’便硬生生的咽了回去,這時候保持沈默才是明智的選擇。

箬爾呈岑關上大門,一邊走一邊脫去身上繁瑣的和服。走到茶幾邊時已經只剩下薄薄的連衣短裙了,隨手把資料夾翻開,暗沈的眼底漸漸浮現出一抹狂熱,每翻一頁,她的臉色就多陰沈一分。

“這次要奪走些什麽?”她揉了揉眉心,感覺腦袋脹痛。

三人這時也停了下來,首先開口說話的是鈴木大小姐,“上頭說,‘那個人’的收藏品少了一雙眼睛,一雙處於死亡驚恐邊緣的眼睛,而且還要新鮮的。”話說完,鈴木不禁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低聲咒罵一片。

“又是這種惡心的東西?”山崎厭惡的掩了掩鼻子,手中的刀片慢慢滲進手掌心中,“令人惡心的電波,真討厭。”話是這麽說,可當她註意到茶幾邊身穿幾乎透明一群的箬爾呈岑時,雙頰還是染上了紅暈,不自然撇開了視線,嘴角在無人察覺的角度下輕輕上揚。

恍惚間,一抹黑色身影從落地玻璃窗外闖入,鬥篷輕巧地往上一甩,金黃色柔軟的發絲在頭頂上綁成一個發髻,晶瑩的雙眸綻放著清澈的光芒,毫無疑問,他的下一步動作就是什麽都不想直接往箬爾呈岑身上撲,“團長大人,我好想你。”

“小心!”x4

“嘭——”

一聲巨響過後,茶幾上的玻璃瓷器碎了一地,箬爾呈岑側身盡量避開碎片,看著懷中蹭得不亦樂乎的易薛,頓時臉黑得連五官都看不清了,早知如此她應該早早躲開他才對,讓他直接撞上玻璃屏風給他長長記性,可是這麽一張漂亮的小臉蛋不就毀了?!果然,在潛意識下,她還是希望自己能竭盡所能寵著他麽?!這算什麽變態的溫柔心理?!

易薛瞪大著無辜的雙眸,淚眼汪汪的瞅著箬爾呈岑,他明明只是太想念團長大人,就連坐電梯都覺得浪費時間才故意從窗外進來的,省時省力,角度剛剛好,可是為何團長大人的臉色會這麽鐵青呢?難道是他的表達方式不足夠熱情?

“叮咚——”

這時候,門鈴響了。箬爾呈岑拿起緋月遞過來的外套穿上,示意其他三人先躲到一邊去才吸了口氣抱起易薛走到門邊,耳朵緊貼著木門,並沒有機械的聲音,側頭看向閉目冥想的山崎,“是和善的電波,開門吧!”

她緩慢地把門打開,門外站著的是一名白發蒼蒼卻依然挺直腰桿的老奶奶,她認得出這位老奶奶是隔壁鄰居家的保姆,孤寡老人,平時靠幫屋主煮飯打掃衛生來維持生計。

“孩子,沒事吧?!剛才我聽到好大一聲摔東西的聲音,是不是出什麽事了?”老奶奶見到她的瞬間就開始上下打量她,註意到她並沒有任何損傷才悄悄松了口氣。

箬爾呈岑看著老人的眼睛,懸掛的心終於是落實了,這時她才板起臉看著懷中低頭咬手指的易薛,“都是這個壞小孩,把茶杯都打碎了,幸好沒有受傷。”她擡手朝易薛的小腦袋彈了一下,“趕快向老奶奶道歉!”

易薛嘟囔著脫離箬爾呈岑的懷中,才一本正經的鞠了一躬,“害您擔心了,真是萬分抱歉。”銀灰色的瞳孔內閃爍著淚光,一副委屈到欲哭無淚的模樣,僅一瞬間便把老奶奶的心給收買了。

“沒事就好,你就不要怪他了,小孩子不懂事,多教教他……”

易薛聽到有人叫他小孩子立刻擡頭,嘴巴嘟得高高的,正準備反擊便接收到自家團長傳送過來的殺人目光,癟了癟嘴,最後又將小腦袋低了下去。

兩人問候了幾句,老奶奶便告知要回家做飯了,箬爾呈岑微笑著道別,關上木門。低頭,好笑的看著易薛,他一動不動地盯著手掌心中老奶奶贈送的糖果,愁眉苦臉地拉了拉她的衣擺,“我……可以吃嗎?”

“當然。”箬爾呈岑揉了揉他的金發,眼底盡是暖意。這是那位老奶奶的心意,她無兒無女,鄰居家又沒有小孩,她本人又不吃,顯然就是為了這個搗蛋的調皮鬼準備的。

註意到那張笑臉上洋溢的幸福,她才松了口氣。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的話,這歲數應該是在父母的懷抱中撒嬌享受母愛神馬的吧?!在心中把某個坑人的組織狠狠地數落了一遍,臉色才跟著冷了下來。

午夜十二點:

“準備出發。”

“是。”x4

飛躍過層層高樓,他們轉身進入小巷子,夜晚的天空寂靜的令人窒息,幾顆並不算璀璨的繁星閃爍著點點星光,眾人看向懷中抱著水晶球的山崎,紛紛使了個眼色。

“電波顯示這裏,的確沒錯。”水晶球收斂了光暈,山崎眼中露出了嗜血的光芒,“而且只有一個人,電波也很微弱……”

“哼,殺了五十六個孩子,強/暴了十個年輕少女至死,加上零零總總的盜竊罪,居然還敢呆在日本,看來不是一般的腦殘。”緋月抽出長刀,把刀柄隨意一丟,第一個拐進了巷子的死角,“無論是劍道高手合氣道高手跆拳道高手泰拳高手,我都會把他拿下!”

隨著緋月氣憤的自言自語,其餘四人無奈的搖了搖頭尾隨其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們想幹什麽?你、你、你們走、走,給我滾!”

箬爾呈岑瞇了瞇眼,僅靠著微弱的月光看清了那個縮在角落裏的男人,滿臉的胡渣,頭發蓬亂,身體瘦弱,滿身的酒臭味,他的懷中還抱著一個相框,似乎在喃喃低語,眼神散換,並沒有發現他們的存在,箬爾呈岑表示不解。過了一段時間,男人似乎看起來平靜了不少,開始抱頭痛哭。

“為什麽?為、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

緋月收起了長刀,抿了抿唇,眼前只不過是一個墮落的男人,沒有保鏢,沒有暗殺者,沒有任何自保能力,那個曾經所犯下不可饒恕罪行的……真的是這個男人嗎?

“山崎你確定你沒有找錯人?”箬爾呈岑輕聲問道,“搶了那麽多的珠寶,還頹廢成這樣?!不符合邏輯吧?!”

“電波的引導證明,那些罪行的確存在於他的腦海中。”山崎難得的嚴肅,眼中的疑慮轉瞬即逝。

“那……有沒有可能記憶被第三人植入,從而改變一個人的行為舉止?!”有些事情,她知道自己不能心軟,也知道不能只看表面,可是事實就是事實,不能因外界的因素而改變。

“組織裏的確有這種能力的人,但是……我感覺不到任何違和的波動,我確切就是此人。”山崎轉身面對箬爾呈岑,心情不曾動搖過,“小團子,是時候該動手了。”組織的命令,誰也無法不尊崇。

“恩,我知道了。”箬爾呈岑收拾好心情,低頭看著一直乖巧著站在她身邊的易薛,心情覆雜難耐,有很多她不懂的思緒泛起,她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麽做的,然而,她不能違背組織,也不能違背曾經對那個人的誓言。

“團長大人……”易薛似乎也察覺到她情緒的波動,擡頭揚起大大的笑臉,露出兩顆小虎牙,但是下一秒他便壓低了聲線,臉上不摻雜一絲雜質的純真被陰冷所代替,“我已經等很久了……”稚嫩的嗓音中不如往日的柔軟,其中還夾雜著令人恐懼的戾氣,這一切都告訴她,他已經忍耐到極限了,他急需要鮮血來冷卻他的頭腦。

箬爾呈岑低頭看著手掌心中緊握的小手已經開始發生異變了,易薛不安的掙紮著,她只能松開,任由他朝黑暗的一角走去。

“放心吧,不會疼太久的,我會用最貼近神的手法來保全那雙眼球,那……將會是最美麗的藝術品。”易薛蹲下身體的那一刻,鈴木使用能力從四面八方喚出黑色藤條將那名男人捆綁了起來掉在半空中,男人的梗咽聲在藤條的圍困下只能嗚嗚作響,也許死亡來得太猛烈太突然了,還沈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他忽然轉醒,瞪大瞳孔不敢置信的盯著眼前舉起鋒利指尖的小男孩。

男人喉嚨斷續的話語被藤蔓掩蓋起來,面對逐漸靠近的小身影,那軟弱無力的乞求立即變得微不足道,他驚恐的將瞳仁張到極限,手中緊緊地拽著相框絲毫沒有松手的打算,剎那間,死神逐步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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