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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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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三人坐在前廳的休息區喝果汁,賀蔚提議消化十分鐘後去娛樂區打幾場臺球再回家。

“首都真的很無聊啊。”賀蔚窩在沙發裏懶洋洋的,“自從回來以後,我已經許久沒有笑過。”

“那你滾。”顧昀遲說。

“不滾。”賀蔚看著手機屏幕,瞇起眼睛笑,“池嘉寒,高二九班,副市長家的小兒子。很低調嘛,是個聰明人。”

他說話的時候,陸赫揚的目光落在遠處的酒店大堂,一個戴著黑色鴨舌帽的alpha走進來,帽沿壓得低低的。他走向前臺,短暫咨詢過後,服務員帶他去了電梯的方向。

陸赫揚抿了口果汁,擡手看時間:八點二十五。

“池嘉寒?”顧昀遲略一想,“聽說他跟家裏關系不怎麽樣。”

賀蔚打了個清脆的響指:“那太好了,我的責任就是拯救世界上所有貌美無助的omega。”

許則推開門時正好八點半,包廂裏坐了七八個alpha,每人身邊都帶著omega作陪,除了唐非繹。

“唐總的口味越來越挑了。”有人一見到許則就開始起哄,“17歲的s級alpha,這可不是誰都能搞得到的。”

唐非繹靠在椅子上吐了口煙,朝旁邊的空位擡了擡下巴。許則按他的示意,走過去坐下。

“想吃點什麽,給你加菜。”唐非繹一手搭在許則的椅背上,朝他那邊傾過去。

“吃過了。”

唐非繹看著他的側臉,玩味地笑起來:“那就喝吧。”

服務生從旁邊的移動酒櫃裏取出一支威士忌,開瓶,為許則倒了滿滿一杯。

“先罰三杯吧。”一個alpha很有眼色地說,“唐總可是一直等你到現在。”

是唐非繹在電話裏讓他八點半到的,但許則什麽也沒說,握住酒杯,仰頭把酒喝盡。

金色的液體從唇角溢出來,滑過脖頸,帽檐的陰影蓋住許則的上半張臉,只露出尖瘦漂亮的下巴。一杯,兩杯,三杯——許則放下酒杯,擦了一下嘴角。

“真聽話。”唐非繹的手按在許則背上,又往下滑,最後落在他的後腰。

許則僵著身子,始終一聲沒吭。

alpha們接著聊起來,唐非繹維持半摟住許則的姿勢,另一只手拿著酒瓶,一旦到了要喝酒的時刻,他就往許則的酒杯裏添,讓許則全部為他代下。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裏,許則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只知道喝了很多杯,饒是s級alpha天性酒量好,他也不免開始感到頭暈,明確意識到自己已經達到極點,不能再喝了。

飯局終於結束,alpha們準備去裏面的休息間玩牌,說是玩牌,實際就是賭博,一盤幾十或幾百萬,對他們來說不過一張牌、一眨眼。

“我先回去了。”許則說。

“這才幾點?”唐非繹興致正濃,當然不肯放他走人,“晚點再說,到時候給你開間房,保證讓你睡得舒舒服服。”

“不用了,我先走了。”許則站起來。

唐非繹仍是笑著,但聲音涼了幾分:“客人都還坐在這兒,你就要走,太掃興了點吧。”

飯桌上安靜下來,許則站在那裏,他感覺暈,思緒很難集中,只想盡快離開這間包廂。

一個alpha開口打破僵局:“聽說你會打拳擊?我有個手下之前也練過,要不你倆比一場,如果你贏了,就讓唐總放你回去,怎麽樣?”

唐非繹似乎對這個提議很滿意,他點了支煙,透過煙霧看著許則,慢慢地說:“要是輸了怎麽辦。”

有alpha立刻接話:“要是輸了,就乖乖陪唐總過一夜唄。”

其他人不懷好意地笑了,唐非繹翹著二郎腿,拿腳尖狎昵地點點許則的小腿:“你自己選。”

許則看著面前的酒杯,過了幾秒,回答:“好。”

很快,包廂門打開,一個高大的保鏢走進來:“老板。”

“跟他打一場。”alpha指了指許則,“打贏了有獎金,輸了,左手大拇指留下來。”

許則一怔,看向那個alpha。

alpha卻表情悠閑:“聽說你女兒最近住院了?你也不想她一出院,就發現自己爸爸的手指少了一根吧?”

保鏢微微頷首:“明白。”

挪走茶幾,騰出場地,許則和保鏢面對面站著,他根本還沒來得及看清,對方就已經出了一拳,許則的躲避動作遲了半秒,感覺那拳頭擦著自己的耳朵過去,卷起清晰的拳風。

他直起身的同時回拳出擊,也被對方避開。短短一個來回,雙方心裏已經有了底,兩人的水平不分上下,區別在於許則喝了酒,導致他無論從反應力、平衡感、準確度、協調性來說,都會比平時弱一些。

十秒鐘的時間,許則被打中嘴角,他們沒戴拳套,保鏢凸起的指關節直接砸在臉上,鉆心的痛讓許則的太陽穴都跳起來,悶哼一聲歪過頭去,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在地上。

“看來唐總今晚要抱得美人歸了。”——恍惚間,許則聽見旁邊有人這樣笑著說。

許則咽下嘴裏的血,搖晃著擡起手,迅速朝前打出一記假直拳,在保鏢側頭閃躲時緊跟著出了右勾拳,打在對方的下巴上。

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他到現在都沒有想清楚。

一根大拇指對人來說意味著什麽——許則不能確定那個alpha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晃神時,許則的下顎又挨了一拳,頭太暈了,感官趨於麻木,他整個人摔到地毯上,還沒能撐手爬起來,一只腳狠狠踩住他的後背。胸腔裏有什麽東西瞬間炸開,那種幹澀的像被揉進砂礫的刺痛一直蔓延到胃裏,許則想吐,但只能張著嘴喘粗氣。

他的半張臉壓在地毯上,鴨舌帽掉到一邊。視線模糊,他看見唐非繹靠在沙發裏,臉上是那種一貫的尋求刺激的享受表情。許則知道他在等自己求饒、求救或者求情。

不能輸。許則急促地抽著氣,懷疑自己的脊椎或是肋骨已經被踩斷,痛得快呼吸不過來,心臟跳動得十分困難。他咬緊牙關,伸手抓住保鏢的另一只腿,腳腕的位置,將它往前拽。他覺得自己把全身的力氣都用盡了,保鏢重心不穩地倒下去,許則忍著痛翻身起來,朝他的胸口肘擊。

alpha們邊喝酒邊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像在觀賞兩只掙紮的、互相撕咬的鬥獸。

在許則要再朝保鏢的臉上揮拳時,包廂門猛地被推開,大堂經理帶著保安走進來,並不是驚訝或呵斥的,經理的語氣十分鎮靜且禮貌:“抱歉,酒店內不允許鬥毆。”

他客客氣氣地朝唐非繹鞠了個躬:“唐先生,希望您理解一下。”

“鬥毆?”唐非繹搖了搖酒杯,沒看他一眼,“比個賽玩玩而已,怎麽還扯上鬥毆了?”

“在酒店包廂裏比賽,玩出人命算誰的?”

聽到顧昀遲的聲音,許則楞了楞,接著立刻伸手撿起帽子戴上,壓低帽沿,站起來。

“喲,顧公子在?”唐非繹終於把眼皮擡起來,“聽說顧董今天也來雲灣了?怪我記性不好,都忘了跟他老人家打個招呼。”

“我爺爺沒時間聽不相幹的人打招呼。”顧昀遲平靜地回答,他看著垂頭站在包廂中央的許則,“這兩個人要帶走問一下情況,唐先生你有意見麽?”

要問什麽?有什麽好問的?在場所有人都明白這是個很粗糙的借口,但他們同時更清楚,對於顧昀遲來說,他能用上‘借口’這種東西,就已經算是給面子了。

唐非繹正要開口,賀蔚就說:“沒意見的話你倆出來吧。”

“當然可以。”唐非繹嗤笑一聲,輕飄飄地說。

顧昀遲不當回事地點了下頭:“今天唐先生的賬不用結了,算我送的。”

許則垂著頭走出包廂,擦肩而過時,他聽見賀蔚低聲說:“跑吧,沒事的。”

短暫怔楞過後,許則沈默地邁腿快步走向電梯,他回頭看了一眼,沒有任何人追上來。

離開酒店,戶外的氣溫稍高一些,耳邊充斥著連綿不絕的車流聲。後背還在作痛,許則弓著背有些直不起身,他深深吐出一口氣,舔了舔嘴角,傷口有點鹹,舌尖全是血腥味。

一輛超跑在前方兩米外的路邊停下,許則擡頭,這款車在首都不超過三輛,賀蔚擁有其中之一。

車門緩緩擡起,許則一步步往前走,直到走到跟駕駛座平行的角度,他往車內看。

裏面坐著的並不是賀蔚。

陸赫揚一手搭在方向盤上,車裏淡藍色的氛圍燈將他的臉照出一種機械質的冷感。他歪過頭看著許則,很淡地笑著,問:“要搭個便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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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功與名,不當出風頭救場的超級英雄,只做送你回家的順路司機,嗯。

(賀蔚:可那是我的車,陸赫揚,怎麽還開兄弟的車去泡alpha呢?有事嗎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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