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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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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味怎麽樣?

禪院直哉氣得渾身發抖。

只不過是等待神子戶同意的這短短幾秒, 他就已經受夠了這種仿佛喪家之犬般的痛苦。

五條空這個名字他早就不記得了。

要不是在家族會議上,有人提到了它,禪院直哉甚至都以為這個女人可能早就嫁作人婦, 被雞毛蒜皮和家庭瑣事所淹沒。

可在那個時候,他才被告知了禪院家資金鏈斷裂的源頭, 竟然只是一個女人。

還是一個他少年時期曾見過, 並且覺得優點只剩下那張和五條悟長得相近的臉的女人。

如果說, 十二歲的禪院直哉還能覺得九歲的五條空活像是弱化了不知多少倍的女版五條悟。

那麽現在他反而說不出這樣的話了。

不僅僅是因為形似而神不似, 更是因為她幾乎可以說是做到了五條悟也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五條悟不可能毀掉他的勢力根基。

但不管不顧並且在咒術界裏沒有任何在乎事物的五條空, 卻可以毫不在意地使用一切方法,摧毀咒術界或者說禦三家的經濟支柱。

可即便如此……

區區一個女人……

禪院直哉咬緊後槽牙。

憤怒充斥著他的大腦,但出於對家主之位的渴求, 還是讓他把持住了岌岌可危的理智。

他畢竟是來謀求資金支持的。

能夠名正言順地成為把控禪院家話語權的人,坐上僅次於父親的禪院家第二把交椅。

娶到神子戶無疑是最有效的辦法。

更何況, 這樣也能阻止五條家獲得神子戶命從禪院家攫取的利益。

“不過是要邀請你一支舞,就說成這樣。未免有些過分。”

禪院直哉強壓下怒火。

“我有些事情要找你談, 這小鬼就沒什麽必要在這裏了吧?”

將手肘搭上狗卷棘的肩頭, 神子戶側趴在自己的手臂上。

她微微笑道:“我倒是不知道會有什麽屏退他人的必要。”

反正都是些用腳趾都能想到的內容。

神子戶忽然豎起食指, 敲擊了兩下唇瓣,恍然道:“對了, 還有一件事, 希望你記得。”

她站直了身子, 以左手手背叉起腰,而右手則是隨意地舉在胸前。

右手拇指摩挲著食指的側面, 神子戶更是笑得溫柔可親。

“不管從你的利益來講, 還是我的個人意願。”

“都請稱呼我為神子戶命, 而非五條空。”

“你要是想要邀請五條空, 那我只能遺憾地回答你——”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似乎是在解釋自己的拒絕。

“這裏沒有你要找的人。”

聽到她話語中隱約透露出的弦外之音,禪院直哉更是徑直忽略了神子戶身邊始終保持警惕的狗卷棘。

他將拳頭捏了放,放了捏,最終還是做出了自己之前想都沒想過的決定。

“那麽我要是邀請你神子戶命呢?”禪院直哉硬著頭皮發出了第二次“邀請”。

它從語氣到內容都不像是個邀請。

可這已經是禪院直哉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不過是個女人,還是個沒有術式的普通女人。

就算再有錢有勢,長相哪怕國色天香、沈魚落雁,也終究比不上他在咒術界的地位。

都不姓五條了,想必也是悟君根本懶得承認這個弱得要死的廢物吧。

那麽能夠得到他的第二次邀請,神子戶命本就應該感恩戴德。

禪院直哉自得地等待著神子戶驚喜的感激。

然而等著他的卻是她迎頭潑來的冷水。

“那就……更沒有理由同意啦!”神子戶粲然一笑,“因為我是神子戶命,而這裏即便不是橫濱,也是我的地盤。”

且不提港口黑手黨的地位,就單論她如今的個人資產,就足以支撐起半個華九會的流水。

要不是在場的賓客都習慣了出席宴會的人選是尾崎紅葉,原田會長所謂的“生日宴”分分鐘就能變成選“妃”大典。

誰叫日本是資本主義社會。

而在普通人的世界裏,資本才是硬通貨。

簡而言之,誰有錢,貪婪而愚昧的家夥便會一股腦地圍著誰轉。

“由於一些眾所周知的原因,我是絕對不可能答應你的。”

神子戶從始至終都保持著燦爛到稱得上陽光的微笑。

“男人在我這裏基本分為兩種。”

“年輕貌美的小男孩,還有人老珠黃的廢渣。”

她以自己所能使用的最惡毒的口吻,吐出尖銳而不帶任何汙言穢語的諷刺:“請大我足足三歲還多幾個月的禪院先生,好好認識一下自己的分類。”

“另外呢……”神子戶頗為擔憂地皺著眉,“雖說咒術師的身體素質比普通人要好吧,但我也記得有學者做過研究。”

“男性一旦超過25歲,便不可避免地時刻面臨著某方面功能衰退的風險。”

“讓我想想禪院先生今年幾歲了?”

“誒呀,是27。”

神子戶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一邊咂嘴一邊搖頭。

“已經超過兩歲了呢。”

禪院直哉忍無可忍地暴喝一聲:“神子戶命!”

他本想仍舊以“五條空”的名字稱呼她,可不知為何,竄出嘴邊的竟然是“神子戶命”。

聽上去就低她一頭的恥辱感油然而生。

只是還沒等禪院直哉改口,便有人被他這一聲喊到了附近。

棕色短發的少年同模樣相似的雙馬尾少女相攜走近。

他先是和身邊人一起,對神子戶點頭致意,隨後打量了下禪院直哉。

“這位先生有些面生,想必是第一次來吧?”少年微微笑道,“那麽我先自我介紹一下。”

他主動站到神子戶一側,淡然說道:“我姓四條,四條帝。”

而他身邊的少女也點了點頭:“我叫四條真妃。”

如果是世俗中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四條家的名聲。

如果對他們兩人的名字感到陌生,那麽就說明這個人並非出入於社交界的人,其身份自然也昭然若揭了。

見禪院直哉沒什麽表情波動,四條帝便推斷出了他的身份。

得到答案的他轉而看向神子戶,“今夜有幸見到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子戶小姐,不知可否邀您共舞一曲呢?”

面對著少年的邀請,神子戶用餘光瞟了下狗卷棘的表情。

她隨後便道:“雖說機會難得,但我可不放心我家小孩孤零零地站在一旁……”

“這一點的話,神子戶小姐還請不用擔心。”

四條真妃笑著走到狗卷棘的另一側。

“我也會在這邊和這位同學一起等待神子戶小姐的!”

同四條真妃對視了幾秒,神子戶擡起左手,握上了四條帝的手。

她對被幾人一起晾在一旁的禪院直哉笑了笑。

“看來我們也沒什麽時間能夠繼續之前的話題。”神子戶挽起鬢角散落的碎發,“我只能祝禪院先生能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了。”

說罷,她便同四條帝一起滑入舞池。

見狀,被神子戶扔在原地的禪院直哉也憤而轉身離去。

他已經給足了神子戶命面子。

這樣對方還不領情就不能怪他采取別的對策了。

一時間,舞池邊只剩下了狗卷棘和四條真妃兩人。

只看了一眼狗卷棘戴著的口罩,四條真妃便端正了站姿,看著舞池中央相攜共舞的神子戶和自家弟弟。

“你應當也是和禪院先生一樣的人吧?”她微笑了下,“我知道的,咒術師,對吧?”

“……鮭魚。”

狗卷棘同樣看著舞池方向。

“海帶(什麽事)?”

“唔,果然都是比較奇特並且難以理解的人。很抱歉沒能聽懂你所要表達的意思。”

四條真妃無奈地聳聳肩,同時搭著下巴,喃喃道。

“但是……這樣不正說明了你們並不是相同世界的人嗎?”

“神子戶小姐終究是個普通人。不管是從生活水平,還是從合作共贏的角度講,我們四條家顯然是最佳選擇。”

和四宮家不同的是,他們家有著絕對合適的人選。

四條真妃端起桌邊的餐碟,一邊往自己的碟子裏夾著甜點,一邊狀似隨意地補充了一句:“神子戶小姐如果能夠選擇四條家,就是雙贏互利的局面。”

若是四條家能夠順利和港口黑手黨達成合作,達成的效果便遠不止一加一等於二那麽簡單了。

港口黑手黨能夠在橫濱之外的區域得到足夠的政治支撐,四條家也能開辟新的發展方向。

而從私人的角度講……

“我的弟弟一直都對神子戶小姐抱有仰慕之情。而神子戶小姐也恰好是喜歡年下類型的人。”

四條真妃捏著甜品叉,戳著被切成小塊的水果,放進口中。

直到嚼碎咽下,她才接著說道。

“只是苦於神子戶小姐很少出席這種社交場所,不然四條家早就可以和港口黑手黨達成合作了吧。”

聽到這裏,狗卷棘不甚讚同地抿起雙唇。

他覺得對方並非想要和港口黑手黨達成合作。

畢竟要和港口黑手黨合作的話,哪裏非要等到神子戶談呢?

會將這樣的事情告訴他……

狗卷棘冷靜下來,沈默地看著四條真妃。

而對方明顯還有其他話要說。

叉起第二塊草莓,四條真妃淡淡道:“雖然我對戀愛一事多有煩惱,但雙胞胎還是很能相互理解的。”

如果說自己對於翼同學,是“不管他現在在和誰交往都無所謂,只要他最後能呆在我身邊就足夠了”的話。

那麽在弟弟四條帝那裏——

“不管神子戶小姐現在帶著的人是你,亦或者其他什麽人,只要她最後能夠成為四條家的一份子就足夠了。”

看著結束了一支狐步舞的兩人,四宮真妃緩步迎了上去。

臨走前,她還意味深長地對狗卷棘包容地笑了笑。

走到四條帝身邊,四宮真妃賀喜道:“希望我們的合作能夠順利而長久地進行下去。”

而神子戶也點頭應道:“和氣生財、互利共贏,這樣的局面何嘗不是我所樂見的?麻煩四條小姐替我照看家裏的孩子了。”

“都是同齡人,算得上什麽麻煩?”

四條真妃此刻只想和弟弟進一步確認合作內容,便禮貌性地道了別。

“我和弟弟還想要再舞一曲,不如約個時間,改天詳談?”

神子戶擺擺手:“嗯,也好。我也要歇一小會才是。”

然而送走了四條姐弟,她一回頭便看到了狗卷棘郁郁地看著自己。

她忍俊不禁地捏了捏他的耳垂,“怎麽了?四條真妃說了什麽嗎?”

這哪裏只是四條真妃的事?

還有之前那個領著男公關來賠罪的小村。

另外,再加上那個明顯來者不善的禪院直哉!

狗卷棘頗為不滿地嘟囔著“木魚花”,卻怎麽也不好意思將這點小心思訴諸於口。

不過就算狗卷棘不回答,神子戶多少也能猜到。

“你這眼神簡直就像在說我是個‘負心漢’。”她掩唇而笑,“我當然知道四條帝對我有些好感,這也方便我利用這一點,在合作中得寸進尺些。”

“至於別的嘛……”

神子戶揉捏著他耳垂的手劃過臉頰上的口罩邊緣。

彎曲著手指,她勾住了他用以遮擋咒印的口罩。

“在為自己不被其他人重視而生氣嗎?想要證明自己的不可替代嗎?”

紅唇挑出一個嫵媚的弧度,她輕聲道。

“我都明白的。”

她將口罩勾掉,手指摩挲著少年嘴角上那枚被稱為“目”的咒印。

溫熱柔軟的唇瓣輕輕貼住這個剛剛被她撫摸過的地方。

隨後游移著,附在他因訝異而微微張開的嘴唇上。

丁香紫的雙眼有幾分呆滯地瞪著,比起“目”也圓得不遑多讓。

少年大腦中一片空白,全部的註意力都放在了兩人交纏的呼吸中。

他怔楞著,不得不陷入全然的被動。

直到神子戶含糊地哼笑出聲,狗卷棘才顫抖著雙手,按照她的話一一行動起來。

“手不知道放在哪裏的話……就放在我的腰上吧。”

他分不清這句話是通過耳朵聽到的,亦或者是骨傳導這種形式聽到的。

但她笑得他渾身發麻,甚至連脊椎骨都隨之酥了起來。

“至少今晚,你大可以這麽做。”

連呼吸的節奏都被神子戶盡數掌控,狗卷棘甚至不敢閉上眼睛。

他看著她半闔的眼睫,稚嫩地想要跟上她的動作。

只是從沒有過任何經驗的他,又怎麽可能在此時和神子戶旗鼓相當?

狗卷棘的下巴被面前的女人單手挑著。

她游刃有餘地侵占了少年的所有理智,在他因常年隱於遮蔽物之後而顯得尤為柔軟的唇上肆意掠奪著。

饒是如此,她還能抽空調笑道。

“再隨心所欲一些,再任性一些也沒有關系哦。”

“誰讓你今晚是我的小情人呢?”

作者有話說:

在神子戶面前毫無戰鬥力的卷233333

就喜歡這種經驗豐富的大姐姐(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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