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觸感十分明顯。

蘇煦手指不禁蜷縮一瞬。

啊這。

雖然但是, 咱也不用直接動手吧？

褚襲舟註意到蘇煦的表情，猛然回神，他飛快松開攥住蘇煦手腕的手，斂眉道：“……抱歉。我剛剛一時情急……”

說話間, 蘇煦聞到一股淺淡的信息素味道。

非常熟悉, 是曾經在陛下和烏褚身上聞到過的那種。

——仿若雨後的青草香。

那香味只存在幾秒鐘，就很快消散在了空氣裏, 但已經足夠蘇煦確認。

蘇煦垂眸：“沒事。”

……信息素竟然真的是一樣的。

蘇煦驗證完畢, 卻並不輕松, 反而滿懷心事，他身體往旁邊挪動些許, 遠離並背對褚襲舟。

之後，蘇煦默默將被子拉起來, 遮住自己。

他心想，陛下同意的人，是否都和他的信息素相同？

而這又意味著什麽呢？

而在蘇煦身後, 褚襲舟淺灰色的眼眸垂下來, 落在蘇煦即便蓋了被子遮擋，但依然十分明顯的塌陷下去的腰窩上。

他一只手擡起, 捂住眼睛，之後深切, 而又小心翼翼地吸了口氣。

褲子下的玩意兒早已經有反應，因為被長時間忽視而開始發疼, 但都遠不及心理上帶來的快慰感。

半晌, 褚襲舟嘴角微微勾起一瞬, 又很快強行壓下去。

他輕聲說：“晚安。”

蘇煦心不在焉, 沒回。

褚襲舟並不在意, 他平躺在鋪好的被褥上。

地板很硬，但褚襲舟曾經過過比這艱苦百倍的生活。

而且……

他將自己周身的信息素小心收好，看向床鋪邊緣，眼眸明亮的如同高懸在天空的圓月。

過了會，他的手進入被子裏。

蘇煦心中還掛念著信息素的事情，有些睡不著。

再加上旁邊就是褚襲舟，蘇煦怕翻來覆去影響到對方休息，因此幾乎沒怎麽翻過身。

過了會，青草的信息素變得濃郁了點。

蘇煦沒在意。

——大概是褚襲舟睡覺的過程中不小心散發出來的。

一直到淩晨兩三點，蘇煦才困到不行，秒睡過去。

這一覺，自然起的也比較晚。

蘇煦再睜眼時，只見房間中十分昏暗，他發了會兒呆，拿起終端一看，才發現竟然已經上午十一點鐘了。

轉過頭，房間中厚實的窗簾緊閉。

——應該是褚上將臨走前幫他拉上的。

蘇煦沒動，將小臂搭在眼睛上。

過了會，他起身，發現終端上有褚襲舟發來的消息：「我幫你買了新的睡衣和換洗衣服，放在沙發上。」

「你如果不喜歡就跟我說，還能去換。」

蘇煦挑眉。

他走到沙發旁，果然看到擺放好的衣物。

這些衣服的款式都較為簡單，不過每一件的版型都很好，相對符合蘇煦的審美，上手後，也能明顯感覺到布料不錯，應該不會便宜。蘇煦從中挑選出一身，換好後尺碼剛好合適。

他手上動作一頓，心想，怪不得褚襲舟之前發來的消息，說的是蘇煦不喜歡就去退，而不是尺碼不合適去退。

他給褚襲舟發消息：「不用換，謝謝。」

之後，蘇煦順手將舊衣服洗了。

為避免節外生枝，現在的蘇煦不太適合外出，於是他直接喊來小機器人點餐。不多時，吃飽喝足的蘇煦重新坐回床上，打開終端，鏈接網絡，進入虛擬的網絡裏世界。

雙腳落地後，蘇煦直奔A星中裏世界最大的圖書館。

圖書館內裏藏書量驚人，且都是虛擬數據，可以快速拷貝，不需要擔心書籍被人借走的問題。

蘇煦一進入其中，便在機器人的指引下，使用搜索功能，查詢到關鍵詞類似“相同信息素”的書籍。

他根據提示，直奔十七層。

這一層樓的人數相對少。

蘇煦拿出其中一本，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翻閱。

“長得好漂亮啊……那個Omega。”

“他沒設計虛擬形象，應該現實中就長這樣，只是不知道有沒有結婚……要麽我過去問個聯系方式？”

“去去去，我支持你！”

“對啊，萬一呢？”

周圍一陣低低的竊竊私語後，蘇煦身旁的凳子被拉開，坐了名比蘇煦身高還要高一點的女孩。

蘇煦偏過頭看了眼。

兩人對視，女孩嘴角一勾：“你好。”

她手中沒拿書，一頭長發利落紮起來，眼角上挑，眼眸卻很鋒利，明顯是名Alpha，看起來很颯：“請問你是Omega麽？”

蘇煦：“是。”

“交個朋友？”

她眼眸溫和，直言道，“我今年19，還是個單身，你看我怎麽樣？合眼緣嗎？”

蘇煦啞然失笑：“抱歉，我已經訂婚了。”

女孩登時面露可惜：“好吧。”她聳聳肩，“希望我這個行為沒有讓你感到冒昧……”說著，這名年輕的Alpha正準備起身離開，視線落在蘇煦手中的書籍上，“你在查相同信息素這方面的資料？”

蘇煦視線再次落到書籍上：“嗯。”

“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完全相同的信息素。”女孩說，“除非是從同一個人身上提取下來的。”

蘇煦一楞：“怎麽說？”

女孩再次坐下，笑道：“確實是巧了，我正好之前深入研究過這個課題。給你看看我刊登在學術期刊上的論文？”似乎是怕蘇煦不信，她補充，“是通過ON驗證了的。你可以去官網上查詢。”

她打開終端，“方便加好友嗎？”

“當然。”蘇煦伸手，“請問你的名字是？”

“你叫我三花就行。”

“蘇煦。”

兩人互換聯系方式後，三花直接將她口中的論文發過來。

“目前檢測機構上的信息素編碼，其實只是為了方便查找管理。有很多信息素氣味聞起來差不多，但實際天差地別。”

“不過一般的檢測機構，是無法識別這些細微的區別的，只有更精確的儀器，才能完全將兩個相像的信息素區分開來。”

“我原本畢業論文就定的這個方向，但這項研究沒什麽用，所以導師勸我換一個，這不，我來圖書館，就是為了重選課題呢。”

蘇煦邊看論文，邊聽三花講話。

這份論文寫的十分詳盡，其中雖然有專業術語，但在頁尾都有註釋，且論文後面，直接將整個實驗數據和結果都貼了出來。

“你如果信得過我，有什麽問題直接問我就行。”三花說，“我前幾個月，基本把圖書館相關部分的書籍看了個遍。”

蘇煦聞言，也不跟對方客氣，直接問：“那信息素相同……我是說相近的那些人，之間會有什麽聯系嗎？”

“聯系？你是說類似雙胞胎之間的心靈感應嗎？”

三花搖頭說，“不會。心靈感應和特殊的量子糾纏相關，嗯……通俗說的話，相處時間越久的兩個人，就越有默契，越可能出現心靈感應，但信息素近似的兩個人，並不一定會相處時間久。”

蘇煦頷首。

所以，完全相同的信息素，只能是同一個人嗎……

蘇煦心中想到陛下之前說過的話，一個想法在腦海中形成。

如果是同一個人的話，那這一切就非常好解釋了。

但這實在太荒謬了。

他心中思索著，面上沒露出什麽異樣，而是很感興趣地問：“竟然這麽神奇？真的假的？你之前是在哪裏檢測的？接單嗎？”

“你想試試嗎？”三花笑瞇瞇說，“這類檢測還是比較麻煩的，除非有關系，否則沒什麽機構願意接單。”

她故意賣了個關子，想在蘇煦臉上看到糾結或者為難的表情，不過聽到這話，蘇煦依然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樣，仿若並不在意，她只好說，“不過嘛……看你長得這麽好看，我可以幫你免費檢測一次。”

蘇煦：“那多不好意思？”

“沒什麽。我對長得好看的人天生好感度就高。”三花直接問，“你在哪個區？”

“我現在不在國內，等回去後我再聯系你？”

“好。我也要繼續忙選題的事了，有什麽疑問可以直接問我。”三花晃了晃手腕，“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謝謝。”蘇煦與三花告別後，想了想，並未直接離開，而是又找了類似的書籍看，進一步了解。

越看，蘇煦越能發現，三花的這份論文確實下了功夫。

當天晚上，蘇煦早早洗漱完，沒讓褚襲舟有發現浴室玻璃真相的機會。

接下來兩天時間，蘇煦一直泡在圖書館。

周日，館內人尤為多，蘇煦才剛翻完其中一本書內的具體介紹，系統便提示現實中有人在呼喚他。

剛下線，蘇煦便見房間中圍了好幾名士兵。

“蘇煦閣下，可以回A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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