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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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鏡頭面前, 蘇橙陽幾乎沒怎麽主動說過話，也沒什麽存在感。
所以當她反常的開口時，更讓覺得裏面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周圍的人都朝她投來了興致盎然的目光。
林予坐在導演旁邊，手裏拿著一瓶礦泉水, 身體微微後仰, 含笑看著蘇橙陽。
明明是普通的礦泉水，明明是普通的姿勢, 可是被他做出來，就有了點兒不一樣的味道。
“橙陽，你如果有什麽難言之隱可以說出來, 我們決定從你這裏開始，請你給大家以身作則哦。”
蘇橙陽憋得臉頰通紅, “我……”
林予笑看著她, 神色溫和。
就在蘇橙陽左右為難的時候, 林予忽然坐直上身, 低頭對身邊的導演說了句什麽，隨後放下水瓶起身離開。
看著他走出人群，蘇橙陽松了一口氣。
她趁熱打鐵, 趁小林總不在, 打算毀屍滅跡，讓自己的罪行永遠湮滅在黃土之下, 對導演說：“導演, 我沒什麽難言之隱, 咱們趕緊開始吧！”
看著蘇橙陽殷切的目光, 導演嘴角抽搐兩下, 有點想和她對著幹, 要把她留到最後，但是自己剛才又把話放出去了，只好點頭說：“那行吧，你把行李打開，把除換洗衣物之外的東西拿出來吧。”
“收到。”
蘇橙陽蹲下來，三下五除二地把自己行李箱打開，眾人好奇地湊上前，想看看她行李箱裏到底有些什麽東西。
當看到她行李箱裏大包小包、各種肉類零食，衣物都被壓在最下面，用密封袋裝得整整齊齊，看起來沒幾件的樣子時，眾人額頭不禁墜了幾條黑線。
蘇橙陽猶豫了一下，把放在表面的零食袋子一個一個撈出來，神情十分覆雜不舍。
節目組的人也看傻了，從來沒見過哪個藝人參加節目會在自己的行李裝滿零食，而且還是各種鴨脖鴨掌鴨腿，這是多怕自己以後吃不到啊！
當她行李箱的零食拿出來之後，副導演問道：“還有嗎？”
蘇橙陽身形一僵，心虛地低下頭。
副導演忍著笑，故作嚴肅，“統統拿出來。”
“……哦。”
蘇橙陽猶猶豫豫地點了下頭，然後將身上的背包取下來，一臉心疼地從背包裏拿出一大坨包裹嚴實鹵雞腿。
韓松雪感嘆道：“我就說在車上睡覺的時候，怎麽老能聞到鹵味兒，還以為是我做夢呢？”
譚琪看她低著頭一副心虛的模樣，忍不住問道：“還有嗎？”
蘇橙陽悄悄擡頭看了看眾人，“嗯……”
“拿出來。”
“哦……”
蘇橙陽又從背包裏拿出一小罐泡椒雞爪。
有嘉賓問道：“還有吧？”
蘇橙陽一抿唇，擡頭幽怨地看了眼說話的人，然後從背包的內襯裏拿出兩包牦牛肉。
“還有！一定還有！”
“拿出來，統統拿出來！”
蘇橙陽呼吸一沈，終於沒忍住，擡頭奶兇奶兇地瞪了眼旁邊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破罐破摔從背包外面的口袋裏變戲法似的摸出幾包辣條。
眾人：“……”
“沒有了！”蘇橙陽氣呼呼地說。
“我不信，你信嗎？”
“我也不信。”
“快，我們是來工作的，你要服從領導的安排，快把零食全部交出來！”
蘇橙陽眼睛都氣紅了，在其他嘉賓的煽動下，分別從背包側面的小口袋、行李箱疊放的衣服下面摸出幾小袋瓜子和其他堅果，小小的包裝袋裏面還摻雜著幾小袋泡泡糖。
眾人看著地上堆滿的零食，有點好奇蘇橙陽是怎麽把這
些東西塞進去的。
“這回真沒有了。”蘇橙陽的聲音已經不自覺地哽咽起來。
韓松雪雙手環胸，一本正經地說：“不，我覺得還有。蘇橙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蘇橙陽抿起紅唇，淚汪汪地看了韓松雪一眼，顫抖著小手，從外套袖口裏摸出兩根火腿腸，“什麽也沒有了……”
眾人：“……”
蔣姍琦站在蘇橙陽後邊，一臉覆雜道：“你是明天要去春游的小學生嗎？”
韓松雪煞有其事地搖頭，“蘇橙陽，你是小學生嗎？”
宋鳴安：“你是小……”
蘇橙陽一眼瞪過去，宋鳴安把嘴裏的話咽了回去。
後續蘇橙陽把手機和其他沒用的東西交了過去，只給自己留下了一大坨彩燈。
見蘇橙陽委屈的樣子，工作人員安慰道：“橙陽，你別擔心，節目拍完之後，這些東西還會還給你。”
蘇橙陽一臉驚恐，忙擺手道：“不用不用，你們幫我把零食送給村裏的人吧，或者你們自己留著也可以，千萬不要還給我，也不要讓林總知道。”
工作人員失笑，應了一聲就離開了，又去收其他人的東西。
其他嘉賓攜帶的東西比蘇橙陽的正常太多，反倒沒什麽意思。
韓松雪交完了東西，湊到蘇橙陽身邊。
蘇橙陽還在為剛才的事情生悶氣，背過身不想搭理她，盡管蘇橙陽心裏很清楚，這大概又會成為節目組剪輯預告的素材。
“還生氣呢？我就沒見夠哪個女藝人像你這樣，行李箱裏零食比衣服還多。”
蘇橙陽嘟囔道：“我以前每次都這樣。”
“什麽？”韓松雪沒太聽清。
“沒什麽。”
蘇橙陽越想越氣，自己以前的身體多好啊，死吃也不胖，哪像現在的身體，多喝兩口水都得胖幾斤。
“好了別生氣了。”韓松雪撞了撞她的肩膀。
蘇橙陽氣哄哄地說：“我還一口都沒有吃！”
“那你買回來怎麽不吃？”
“我昨晚偷偷去買的，回來特別晚，我洗完澡就睡著了。”說到這裏，蘇橙陽後悔不已，“早知道我就每一個都嘗一下。”
韓松雪笑問：“你剛才不想打開箱子是不是怕你們林總會看見？”
提起小林總，蘇橙陽心虛地左右看了幾眼，發現他沒有在這裏才松了一口氣。
“肯定啊，他動不動就提違約金的事情，而且萬一他也要跟我打官司，讓我賠個好幾倍怎麽辦？我哪有錢賠啊。”
聞言，韓松雪沈思片刻，說：“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節目播出之後，他還是能看到呢。”
蘇橙陽：“……”
“你傻不傻。”韓松雪大笑起來。
時間已過十二點，大家都還沒吃飯，收拾完行李之後，節目組將幾人帶進村莊，打算讓他們先吃點東西，再繼續接下來的事情。
一路上蘇橙陽魂不守舍，已經在心裏想象賠完違約金之後，她要當多少年的小奴隸才能把違約金的錢賺回來。
望井村的房屋並不是像電視裏那樣的古色古香，大多數都是泥土混著稻草的墻構建而成。
偶爾也能看見幾間充滿古韻的房屋，但是更多的都是這種泥土和稻草的房屋，因為會更加結實一點。
村裏的房屋並沒有聚集在一起，而是散落在山頭上各個地方，看起來既神秘又美好。
節目組將他們帶到村長家，還沒走近，就看到院子外圍著許多穿著樸素的村民，他們大多穿著亞麻面料的衣服，有各種顏色，皮膚偏黃，年輕男人的臉色畫著奇怪的圖騰，年輕女人額心點著一枚類似於花鈿的東西，但是顏色很黯淡。
一般這種村莊都會有屬於自己獨立的習俗，但是從穿著上來看，跟蘇橙陽曾經見過的一個少數民族有點像。
“歡迎！”
等眾人走近後，門口的村民好似經過排練一般，異口同聲地喊道，然後齊刷刷地鼓起了掌。
他們用帶著善意和熱情的目光註視著蘇橙陽一行人，似乎並沒有因為這麽多外來人而受到打擾。
蘇橙陽好奇地看著他們臉上的圖騰，想問那是什麽，又怕自己的問題對他們來說太唐突。
其中一個男生迎上蘇橙陽的目光，大方又陽光地沖她笑了一下。
男生應該二十歲左右，五官帥氣硬朗，露在外面的雙臂強壯有力，本來是一種很有威脅力的長相，但是他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頓時讓他看起來溫順了許多。
男生臉上的圖騰在右眼附近，乍一看就像遮住一只眼睛的面具一樣。
蘇橙陽楞了一下，隨後也朝男生笑了一下。
男生見後下意識想走過來，卻被身邊一個老人攔住，他只好擡頭對蘇橙陽露出一個遺憾的表情。
男生臉上毫不掩飾的情緒讓蘇橙陽感覺很舒服，她禮貌地朝男生點了點頭，就移開視線。
走進院子裏面，院中擺放著一張長桌，桌上擺滿顏色各異的食物，蘇橙陽立刻眼神一亮，什麽都拋之腦後，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
韓松雪走在他身邊，見後吐槽道：“蘇橙陽，你上輩子餓死鬼投胎啊，我剛才見你和門口的小帥哥眉來眼去你都沒這麽大的反應。”
蘇橙陽眼神像是定在了桌子上，說：“帥哥能填飽肚子嗎？不能。”
韓松雪白了她一眼，“是不是帥哥都喜歡你這一款？明艷張揚？”
“別胡說，我大眾臉。”
“你……我呸！”
“誒。”韓松雪喊了她一聲。
“幹什麽？”蘇橙陽把臉偏過去，眼神卻一點不舍得從滿桌食物上挪開。
韓松雪道：“門口那小帥哥一直盯著你呢。”
蘇橙陽不以為意，“要是地球上來一個外星人，我也會一直盯著他。”
見跟她說不通，韓松雪再次翻了個白眼，罵道：“你就和食物過一輩子吧！”
蘇橙陽求之不得：“那可太好了！”
結果蘇橙陽剛把頭轉回去，就看到長桌另一邊，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蘇橙陽神色一僵，頓時想起什麽，對身邊的韓松雪說：“我先去找小林總自首，希望他可以從輕處罰，你幫我占一個位置啊，哪兒肉多占哪兒。”
“出息。”
然後，蘇橙陽低下頭，在路邊隨手撿起一根樹枝，就找小林總負荊請罪去了。
林予站在屋檐下，含笑看著院子裏的眾人。
似乎，等蘇橙陽走近後，他才發現身邊不知何時多出一個人來。
“橙陽？”林予疑惑地喊道。
想起小林總對自己的種種好，蘇橙陽心中羞愧難當，雙手舉著樹枝恭恭敬敬地遞到小林總面前。
“林總，我來認錯了。”蘇橙陽誠懇地說。
林予微微一怔，笑問：“認什麽錯？”
蘇橙陽一臉嚴肅地說：“我不應該抱有僥幸心理覺得你不會跟我們一起來，更不應該因此覺得自己恢覆自由，昨晚偷偷溜出酒店給自己買了……買了……”
說到這裏，蘇橙陽擡頭看了小林總一眼。
小林總似乎在等她繼續說下去。
蘇橙陽咬牙，一鼓作氣：“不應該給自己買了很多零食，藏在行李箱裏面。”
林予盯著她看了幾眼，見她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樣，莞爾一笑，從她手中拿過了樹枝。
蘇
橙陽心中一緊，小林總不會真打算在這麽多人面前跟她動手吧？雖然理智告訴她小林總不是這樣的人，蘇橙陽還是情不自禁地後退半步。
林予道：“橙陽，是我的錯覺嗎？我感覺，你好像很怕我。”
廢話，你老是拿違約金嚇唬我，我能不怕你嗎。
蘇橙陽在心中嘀咕道。
雖然她知道小林總是一個很好的人，也幫了她很多，但是他畢竟是蘇橙陽的頂頭上司啊。
林予轉頭將樹枝豎在墻角，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轉而道：“待會吃飯少吃點肉，如果拍攝結束後，你的體重增加超過五斤，真人秀的酬勞公司會扣走一半。”
蘇橙陽：“……”
一瞬間，蘇橙陽心都涼了。
小林總在她心中的天平又一次向著魔鬼的方向傾斜。
蘇橙陽一臉麻木地向他點頭，然後轉身回到韓松雪身邊。
小路不知道從哪裏躥出來，站到林予身邊，嘆息道：“林總，你說小橙陽為什麽怕你？誰讓你老是拿錢嚇唬她，她可是為了三千八百塊能出賣自己的人格！”
林予看著蘇橙陽離開的背影，波瀾不驚地說：“我不是在嚇唬她。”
“行行行。”小路敷衍地擺手，“知道你說得都是實話，笑面虎！”
工作人員事先在院子裏架好了機器，等眾人一進院子，就安排嘉賓和村民一同入座。
長桌可以容納三四十人，九位嘉賓分別落座在長桌各處，和村民坐在一起。
蘇橙陽其實很少和這麽多人一起吃飯，無論是在劇組還是在家裏，她總是習慣一個人，哪怕是過年闔家團圓的時候，她也會和普通人一樣守在電視機前看春晚，會給自己做一大堆好吃的，但她始終只有一個人。
蘇橙陽身邊坐著兩個老人，他們拉著蘇橙陽聊天，雖然內容蘇橙陽聽不太懂，但是看得出來他們非常熱情大方。
“姑娘，你怎麽就吃這麽點兒？”左邊一個老大娘說道。
蘇橙陽嘆了聲氣，說：“我不餓。”
“你們這些明星啊，一個兩個那麽瘦，吃胖點兒才好啊。”
蘇橙陽笑了下說：“工作需要。”
“工作哪有身體重要！”
蘇橙陽看著滿桌琳瑯滿目的食物，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但她想著小林總說的話，每一道菜都淺嘗兩口，沒敢多吃。
蘇橙陽的體質太容易胖了，壓根不敢多吃，但現在的情況至少比前段時間好，雖然不能多吃兩口，但是至少能嘗味兒。
蘇橙陽是個沒什麽講究的人，雖然她很少和這麽多人擠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但是她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適應，相反是韓松雪她們，在桌上都有點束手束腳，特別是蔣姍琦，冷著張臉坐在村民中間，看著桌上幾十雙筷子戳來戳去，楞是一口東西也沒吃。
蘇橙陽吃得點到為止，為了防止自己看著心癢癢，就提前下了桌。
她向村民道謝後，找了張矮凳坐在院子邊，看著旁邊池塘裏游來游去的錦鯉。
工作人員也到後面房間裏吃午飯去了，沒有人對著他們拍攝。
“你吃飽了嗎？”身後突然響起一道陌生的聲音。
蘇橙陽回頭一看，是之前在門口看到的男生。
蘇橙陽朝他笑了下，“嗯。”
男生在蘇橙陽身邊蹲了下來，和她一起看著池塘中擺動著魚尾的錦鯉。
“我上網查過，你們喜歡吃的東西跟我們不一樣，是不是不合胃口？”男生道。
蘇橙陽搖頭說：“沒有啊，東西很好吃，謝謝你們的招待。”
男生側過頭來，陽光灑在他小麥色的皮膚上，臉上掛著純粹、陽光的笑容，說道：“可是我一直在觀察你，
你好像沒吃多少。”
蘇橙陽心中有點詫異，沒想到他這麽直白，解釋道：“我不是不喜歡這裏的食物，我只是需要保持身材。”
男生直接地說：“我覺得你不需要，你很漂亮。”
蘇橙陽失笑，“謝謝你，但這是公司規定。”
男生指了指坐在屋內和導演一起吃飯的林予，對蘇橙陽說：“他是不是你的老板？”
蘇橙陽點頭，“你怎麽知道？”
“我看見你跟他說話了，你好像很怕他，他欺負過你嗎？”
蘇橙陽搖頭說：“沒有，你誤會了，我們老板人很好。”
男生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
“我叫星宿，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蘇橙陽。”
星宿陪她聊了一會兒天，他發現蘇橙陽似乎很喜歡看池塘裏的錦鯉，好奇地問：“你很喜歡錦鯉嗎？”
蘇橙陽道：“不是，我只是覺得它們很幸福，每天什麽都不用做，自由自在，什麽都記不住。”
星宿似懂非懂地點了下頭。
雖然他和蘇橙陽接觸的事物並不相同，但他似乎是一個很健談很有好奇心的人，盡管村莊鮮少與外界接觸，他卻好像對外面的世界有些了解，幾乎沒有讓話題冷下來過。
蘇橙陽跟他聊得有些開心，忍不住問他右眼上的圖騰是什麽。
本以為會冒犯到他，但是星宿反應並不大，笑說：“這是我們村子裏的習俗，沒有結婚的男人臉上都會畫上和自己名字相關的圖騰，等結婚以後就會用井水洗掉。”
蘇橙陽覺得很新奇，不由往他眼睛上多看了兩眼。
星宿幹脆閉上眼睛，讓她看得更仔細一下，一邊解釋道：“這是二十八星宿裏東方七宿之首——角宿，也就是蛟。”
“有什麽特殊含義嗎？”蘇橙陽好奇地問。
星宿一下睜開眼睛，黑眸裏暈染著淡淡的笑意，“洗的時候就會有意義。”
蘇橙陽怔了一下，沒有繼續問下去。
星宿似乎也無意在這個問題上深入探討，接著道：“女人額頭上的花朵和我臉上的圖騰意義一樣，未出嫁的女子會畫一片花瓣在眉心，出嫁那一日會被丈夫親手洗掉。女人就像花瓣一樣，很美麗也很脆弱，這代表著丈夫從今以後會像對待花瓣一樣對待自己的妻子。”
這是個很浪漫的習俗。
兩人沒聊幾句，星宿就被村長喊了過去。
酒足飯飽的韓松雪摸到蘇橙陽身邊，八卦地問：“我看你和那小帥哥聊了半天，故意沒過來打擾你們，快跟我說說你們聊什麽了？”
蘇橙陽道：“聊了些他們的習俗。”
“哦，沒意思。”韓松雪大失所望，也搬了張小凳子在蘇橙陽身邊坐了下來。
飯後，蘇橙陽他們和工作人員一起幫忙收拾殘局，在院中稍作休息後，節目組決定帶他們去一個地方。
除了韓松雪和三位男嘉賓以外，大家都沒怎麽吃飽，走在路上有氣無力。
節目組將他們帶到一間頗具現代化的建築前，其實也就是外面隨處可見的磚頭房。
“既然解決第一頓食物問題，接下來就應該解決一下住宿問題。”
副導演指了指他們身後的獨棟小別墅，說：“這座房子是村裏唯一的‘小洋樓’，不僅設施齊全，甚至還可以上網，但是九位嘉賓只有一個人能住在裏面。”
在不久前的院子裏，當眾人看到房子裏只有煤油燈照明的時候，心就涼了半截，所以對真人秀沒有了一點期待感，現在又聽到村子裏有水有電甚至還能上網，頓時雙眼放光。
譚琪問道：“副導演，怎麽決定誰住在這裏呢？”
副導演說：“很簡單，
大家先不要著急，先讓我們給大家介紹一下其他幾個房子。”
“第二個，是古色古香的院落，除了不能上網以外，其他設施基本齊全，門外就是一片竹林，環境非常好。”
韓松雪道：“這種地方適合宋鳴安住。”
蘇橙陽表示讚同地點頭。
“古人雲，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宋鳴安也低副導演描述的居住環境非常滿意。
韓松雪：“蘇橙陽有話要說！”
蘇橙陽實話實說：“民以食為天，我可以流落街頭，但是我的胃不可以。”
話音一落，人群中哄笑起來。
副導演又把其他幾個住宿的地方介紹了一遍。
前幾個五個都很正常，基本都有水有電，只是地理環境和居住條件不一樣，到後面一些，要麽是有電沒有水，水還得自己打井水，要麽就是有水沒有電，但是這些都還能接受，直到最後兩個，不僅沒有電沒有水，甚至只是兩間靠在一起、很多年沒人住的毛坯房。
副導演介紹完之後，幾位女嘉賓神色緊張，詢問到底用什麽方法來決定，生怕自己會落到最後那兩間毛坯房。
蘇橙陽對此沒多大感覺，反正對她來說住在哪裏都一樣，只要能遮風避雨就行了。
所以當眾人討論得熱火朝天的時候，蘇橙陽一個人站在節目後面發呆。
見韓松雪都是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樣，她不禁安慰道：“放心，我不和你們爭……”
蘇橙陽話音未落，副導演便說：“節目組為大家準備了村民風幹的牛肉，誰能在規定的時間裏吃得最多，就有優先選擇住宿的權利。”
蘇橙陽話音一頓，從一開始的無精打采，瞬間變得精神抖擻，並且立馬改口：“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和你們爭一爭，這樣才符合競技精神。”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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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她反常的開口時，更讓覺得裏面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周圍的人都朝她投來了興致盎然的目光。
林予坐在導演旁邊，手裏拿著一瓶礦泉水, 身體微微後仰, 含笑看著蘇橙陽。
明明是普通的礦泉水，明明是普通的姿勢, 可是被他做出來，就有了點兒不一樣的味道。
“橙陽，你如果有什麽難言之隱可以說出來, 我們決定從你這裏開始，請你給大家以身作則哦。”
蘇橙陽憋得臉頰通紅, “我……”
林予笑看著她, 神色溫和。
就在蘇橙陽左右為難的時候, 林予忽然坐直上身, 低頭對身邊的導演說了句什麽，隨後放下水瓶起身離開。
看著他走出人群，蘇橙陽松了一口氣。
她趁熱打鐵, 趁小林總不在, 打算毀屍滅跡，讓自己的罪行永遠湮滅在黃土之下, 對導演說：“導演, 我沒什麽難言之隱, 咱們趕緊開始吧！”
看著蘇橙陽殷切的目光, 導演嘴角抽搐兩下, 有點想和她對著幹, 要把她留到最後，但是自己剛才又把話放出去了，只好點頭說：“那行吧，你把行李打開，把除換洗衣物之外的東西拿出來吧。”
“收到。”
蘇橙陽蹲下來，三下五除二地把自己行李箱打開，眾人好奇地湊上前，想看看她行李箱裏到底有些什麽東西。
當看到她行李箱裏大包小包、各種肉類零食，衣物都被壓在最下面，用密封袋裝得整整齊齊，看起來沒幾件的樣子時，眾人額頭不禁墜了幾條黑線。
蘇橙陽猶豫了一下，把放在表面的零食袋子一個一個撈出來，神情十分覆雜不舍。
節目組的人也看傻了，從來沒見過哪個藝人參加節目會在自己的行李裝滿零食，而且還是各種鴨脖鴨掌鴨腿，這是多怕自己以後吃不到啊！
當她行李箱的零食拿出來之後，副導演問道：“還有嗎？”
蘇橙陽身形一僵，心虛地低下頭。
副導演忍著笑，故作嚴肅，“統統拿出來。”
“……哦。”
蘇橙陽猶猶豫豫地點了下頭，然後將身上的背包取下來，一臉心疼地從背包裏拿出一大坨包裹嚴實鹵雞腿。
韓松雪感嘆道：“我就說在車上睡覺的時候，怎麽老能聞到鹵味兒，還以為是我做夢呢？”
譚琪看她低著頭一副心虛的模樣，忍不住問道：“還有嗎？”
蘇橙陽悄悄擡頭看了看眾人，“嗯……”
“拿出來。”
“哦……”
蘇橙陽又從背包裏拿出一小罐泡椒雞爪。
有嘉賓問道：“還有吧？”
蘇橙陽一抿唇，擡頭幽怨地看了眼說話的人，然後從背包的內襯裏拿出兩包牦牛肉。
“還有！一定還有！”
“拿出來，統統拿出來！”
蘇橙陽呼吸一沈，終於沒忍住，擡頭奶兇奶兇地瞪了眼旁邊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破罐破摔從背包外面的口袋裏變戲法似的摸出幾包辣條。
眾人：“……”
“沒有了！”蘇橙陽氣呼呼地說。
“我不信，你信嗎？”
“我也不信。”
“快，我們是來工作的，你要服從領導的安排，快把零食全部交出來！”
蘇橙陽眼睛都氣紅了，在其他嘉賓的煽動下，分別從背包側面的小口袋、行李箱疊放的衣服下面摸出幾小袋瓜子和其他堅果，小小的包裝袋裏面還摻雜著幾小袋泡泡糖。
眾人看著地上堆滿的零食，有點好奇蘇橙陽是怎麽把這
些東西塞進去的。
“這回真沒有了。”蘇橙陽的聲音已經不自覺地哽咽起來。
韓松雪雙手環胸，一本正經地說：“不，我覺得還有。蘇橙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蘇橙陽抿起紅唇，淚汪汪地看了韓松雪一眼，顫抖著小手，從外套袖口裏摸出兩根火腿腸，“什麽也沒有了……”
眾人：“……”
蔣姍琦站在蘇橙陽後邊，一臉覆雜道：“你是明天要去春游的小學生嗎？”
韓松雪煞有其事地搖頭，“蘇橙陽，你是小學生嗎？”
宋鳴安：“你是小……”
蘇橙陽一眼瞪過去，宋鳴安把嘴裏的話咽了回去。
後續蘇橙陽把手機和其他沒用的東西交了過去，只給自己留下了一大坨彩燈。
見蘇橙陽委屈的樣子，工作人員安慰道：“橙陽，你別擔心，節目拍完之後，這些東西還會還給你。”
蘇橙陽一臉驚恐，忙擺手道：“不用不用，你們幫我把零食送給村裏的人吧，或者你們自己留著也可以，千萬不要還給我，也不要讓林總知道。”
工作人員失笑，應了一聲就離開了，又去收其他人的東西。
其他嘉賓攜帶的東西比蘇橙陽的正常太多，反倒沒什麽意思。
韓松雪交完了東西，湊到蘇橙陽身邊。
蘇橙陽還在為剛才的事情生悶氣，背過身不想搭理她，盡管蘇橙陽心裏很清楚，這大概又會成為節目組剪輯預告的素材。
“還生氣呢？我就沒見夠哪個女藝人像你這樣，行李箱裏零食比衣服還多。”
蘇橙陽嘟囔道：“我以前每次都這樣。”
“什麽？”韓松雪沒太聽清。
“沒什麽。”
蘇橙陽越想越氣，自己以前的身體多好啊，死吃也不胖，哪像現在的身體，多喝兩口水都得胖幾斤。
“好了別生氣了。”韓松雪撞了撞她的肩膀。
蘇橙陽氣哄哄地說：“我還一口都沒有吃！”
“那你買回來怎麽不吃？”
“我昨晚偷偷去買的，回來特別晚，我洗完澡就睡著了。”說到這裏，蘇橙陽後悔不已，“早知道我就每一個都嘗一下。”
韓松雪笑問：“你剛才不想打開箱子是不是怕你們林總會看見？”
提起小林總，蘇橙陽心虛地左右看了幾眼，發現他沒有在這裏才松了一口氣。
“肯定啊，他動不動就提違約金的事情，而且萬一他也要跟我打官司，讓我賠個好幾倍怎麽辦？我哪有錢賠啊。”
聞言，韓松雪沈思片刻，說：“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節目播出之後，他還是能看到呢。”
蘇橙陽：“……”
“你傻不傻。”韓松雪大笑起來。
時間已過十二點，大家都還沒吃飯，收拾完行李之後，節目組將幾人帶進村莊，打算讓他們先吃點東西，再繼續接下來的事情。
一路上蘇橙陽魂不守舍，已經在心裏想象賠完違約金之後，她要當多少年的小奴隸才能把違約金的錢賺回來。
望井村的房屋並不是像電視裏那樣的古色古香，大多數都是泥土混著稻草的墻構建而成。
偶爾也能看見幾間充滿古韻的房屋，但是更多的都是這種泥土和稻草的房屋，因為會更加結實一點。
村裏的房屋並沒有聚集在一起，而是散落在山頭上各個地方，看起來既神秘又美好。
節目組將他們帶到村長家，還沒走近，就看到院子外圍著許多穿著樸素的村民，他們大多穿著亞麻面料的衣服，有各種顏色，皮膚偏黃，年輕男人的臉色畫著奇怪的圖騰，年輕女人額心點著一枚類似於花鈿的東西，但是顏色很黯淡。
一般這種村莊都會有屬於自己獨立的習俗，但是從穿著上來看，跟蘇橙陽曾經見過的一個少數民族有點像。
“歡迎！”
等眾人走近後，門口的村民好似經過排練一般，異口同聲地喊道，然後齊刷刷地鼓起了掌。
他們用帶著善意和熱情的目光註視著蘇橙陽一行人，似乎並沒有因為這麽多外來人而受到打擾。
蘇橙陽好奇地看著他們臉上的圖騰，想問那是什麽，又怕自己的問題對他們來說太唐突。
其中一個男生迎上蘇橙陽的目光，大方又陽光地沖她笑了一下。
男生應該二十歲左右，五官帥氣硬朗，露在外面的雙臂強壯有力，本來是一種很有威脅力的長相，但是他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頓時讓他看起來溫順了許多。
男生臉上的圖騰在右眼附近，乍一看就像遮住一只眼睛的面具一樣。
蘇橙陽楞了一下，隨後也朝男生笑了一下。
男生見後下意識想走過來，卻被身邊一個老人攔住，他只好擡頭對蘇橙陽露出一個遺憾的表情。
男生臉上毫不掩飾的情緒讓蘇橙陽感覺很舒服，她禮貌地朝男生點了點頭，就移開視線。
走進院子裏面，院中擺放著一張長桌，桌上擺滿顏色各異的食物，蘇橙陽立刻眼神一亮，什麽都拋之腦後，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
韓松雪走在他身邊，見後吐槽道：“蘇橙陽，你上輩子餓死鬼投胎啊，我剛才見你和門口的小帥哥眉來眼去你都沒這麽大的反應。”
蘇橙陽眼神像是定在了桌子上，說：“帥哥能填飽肚子嗎？不能。”
韓松雪白了她一眼，“是不是帥哥都喜歡你這一款？明艷張揚？”
“別胡說，我大眾臉。”
“你……我呸！”
“誒。”韓松雪喊了她一聲。
“幹什麽？”蘇橙陽把臉偏過去，眼神卻一點不舍得從滿桌食物上挪開。
韓松雪道：“門口那小帥哥一直盯著你呢。”
蘇橙陽不以為意，“要是地球上來一個外星人，我也會一直盯著他。”
見跟她說不通，韓松雪再次翻了個白眼，罵道：“你就和食物過一輩子吧！”
蘇橙陽求之不得：“那可太好了！”
結果蘇橙陽剛把頭轉回去，就看到長桌另一邊，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蘇橙陽神色一僵，頓時想起什麽，對身邊的韓松雪說：“我先去找小林總自首，希望他可以從輕處罰，你幫我占一個位置啊，哪兒肉多占哪兒。”
“出息。”
然後，蘇橙陽低下頭，在路邊隨手撿起一根樹枝，就找小林總負荊請罪去了。
林予站在屋檐下，含笑看著院子裏的眾人。
似乎，等蘇橙陽走近後，他才發現身邊不知何時多出一個人來。
“橙陽？”林予疑惑地喊道。
想起小林總對自己的種種好，蘇橙陽心中羞愧難當，雙手舉著樹枝恭恭敬敬地遞到小林總面前。
“林總，我來認錯了。”蘇橙陽誠懇地說。
林予微微一怔，笑問：“認什麽錯？”
蘇橙陽一臉嚴肅地說：“我不應該抱有僥幸心理覺得你不會跟我們一起來，更不應該因此覺得自己恢覆自由，昨晚偷偷溜出酒店給自己買了……買了……”
說到這裏，蘇橙陽擡頭看了小林總一眼。
小林總似乎在等她繼續說下去。
蘇橙陽咬牙，一鼓作氣：“不應該給自己買了很多零食，藏在行李箱裏面。”
林予盯著她看了幾眼，見她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樣，莞爾一笑，從她手中拿過了樹枝。
蘇
橙陽心中一緊，小林總不會真打算在這麽多人面前跟她動手吧？雖然理智告訴她小林總不是這樣的人，蘇橙陽還是情不自禁地後退半步。
林予道：“橙陽，是我的錯覺嗎？我感覺，你好像很怕我。”
廢話，你老是拿違約金嚇唬我，我能不怕你嗎。
蘇橙陽在心中嘀咕道。
雖然她知道小林總是一個很好的人，也幫了她很多，但是他畢竟是蘇橙陽的頂頭上司啊。
林予轉頭將樹枝豎在墻角，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轉而道：“待會吃飯少吃點肉，如果拍攝結束後，你的體重增加超過五斤，真人秀的酬勞公司會扣走一半。”
蘇橙陽：“……”
一瞬間，蘇橙陽心都涼了。
小林總在她心中的天平又一次向著魔鬼的方向傾斜。
蘇橙陽一臉麻木地向他點頭，然後轉身回到韓松雪身邊。
小路不知道從哪裏躥出來，站到林予身邊，嘆息道：“林總，你說小橙陽為什麽怕你？誰讓你老是拿錢嚇唬她，她可是為了三千八百塊能出賣自己的人格！”
林予看著蘇橙陽離開的背影，波瀾不驚地說：“我不是在嚇唬她。”
“行行行。”小路敷衍地擺手，“知道你說得都是實話，笑面虎！”
工作人員事先在院子裏架好了機器，等眾人一進院子，就安排嘉賓和村民一同入座。
長桌可以容納三四十人，九位嘉賓分別落座在長桌各處，和村民坐在一起。
蘇橙陽其實很少和這麽多人一起吃飯，無論是在劇組還是在家裏，她總是習慣一個人，哪怕是過年闔家團圓的時候，她也會和普通人一樣守在電視機前看春晚，會給自己做一大堆好吃的，但她始終只有一個人。
蘇橙陽身邊坐著兩個老人，他們拉著蘇橙陽聊天，雖然內容蘇橙陽聽不太懂，但是看得出來他們非常熱情大方。
“姑娘，你怎麽就吃這麽點兒？”左邊一個老大娘說道。
蘇橙陽嘆了聲氣，說：“我不餓。”
“你們這些明星啊，一個兩個那麽瘦，吃胖點兒才好啊。”
蘇橙陽笑了下說：“工作需要。”
“工作哪有身體重要！”
蘇橙陽看著滿桌琳瑯滿目的食物，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但她想著小林總說的話，每一道菜都淺嘗兩口，沒敢多吃。
蘇橙陽的體質太容易胖了，壓根不敢多吃，但現在的情況至少比前段時間好，雖然不能多吃兩口，但是至少能嘗味兒。
蘇橙陽是個沒什麽講究的人，雖然她很少和這麽多人擠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但是她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適應，相反是韓松雪她們，在桌上都有點束手束腳，特別是蔣姍琦，冷著張臉坐在村民中間，看著桌上幾十雙筷子戳來戳去，楞是一口東西也沒吃。
蘇橙陽吃得點到為止，為了防止自己看著心癢癢，就提前下了桌。
她向村民道謝後，找了張矮凳坐在院子邊，看著旁邊池塘裏游來游去的錦鯉。
工作人員也到後面房間裏吃午飯去了，沒有人對著他們拍攝。
“你吃飽了嗎？”身後突然響起一道陌生的聲音。
蘇橙陽回頭一看，是之前在門口看到的男生。
蘇橙陽朝他笑了下，“嗯。”
男生在蘇橙陽身邊蹲了下來，和她一起看著池塘中擺動著魚尾的錦鯉。
“我上網查過，你們喜歡吃的東西跟我們不一樣，是不是不合胃口？”男生道。
蘇橙陽搖頭說：“沒有啊，東西很好吃，謝謝你們的招待。”
男生側過頭來，陽光灑在他小麥色的皮膚上，臉上掛著純粹、陽光的笑容，說道：“可是我一直在觀察你，
你好像沒吃多少。”
蘇橙陽心中有點詫異，沒想到他這麽直白，解釋道：“我不是不喜歡這裏的食物，我只是需要保持身材。”
男生直接地說：“我覺得你不需要，你很漂亮。”
蘇橙陽失笑，“謝謝你，但這是公司規定。”
男生指了指坐在屋內和導演一起吃飯的林予，對蘇橙陽說：“他是不是你的老板？”
蘇橙陽點頭，“你怎麽知道？”
“我看見你跟他說話了，你好像很怕他，他欺負過你嗎？”
蘇橙陽搖頭說：“沒有，你誤會了，我們老板人很好。”
男生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
“我叫星宿，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蘇橙陽。”
星宿陪她聊了一會兒天，他發現蘇橙陽似乎很喜歡看池塘裏的錦鯉，好奇地問：“你很喜歡錦鯉嗎？”
蘇橙陽道：“不是，我只是覺得它們很幸福，每天什麽都不用做，自由自在，什麽都記不住。”
星宿似懂非懂地點了下頭。
雖然他和蘇橙陽接觸的事物並不相同，但他似乎是一個很健談很有好奇心的人，盡管村莊鮮少與外界接觸，他卻好像對外面的世界有些了解，幾乎沒有讓話題冷下來過。
蘇橙陽跟他聊得有些開心，忍不住問他右眼上的圖騰是什麽。
本以為會冒犯到他，但是星宿反應並不大，笑說：“這是我們村子裏的習俗，沒有結婚的男人臉上都會畫上和自己名字相關的圖騰，等結婚以後就會用井水洗掉。”
蘇橙陽覺得很新奇，不由往他眼睛上多看了兩眼。
星宿幹脆閉上眼睛，讓她看得更仔細一下，一邊解釋道：“這是二十八星宿裏東方七宿之首——角宿，也就是蛟。”
“有什麽特殊含義嗎？”蘇橙陽好奇地問。
星宿一下睜開眼睛，黑眸裏暈染著淡淡的笑意，“洗的時候就會有意義。”
蘇橙陽怔了一下，沒有繼續問下去。
星宿似乎也無意在這個問題上深入探討，接著道：“女人額頭上的花朵和我臉上的圖騰意義一樣，未出嫁的女子會畫一片花瓣在眉心，出嫁那一日會被丈夫親手洗掉。女人就像花瓣一樣，很美麗也很脆弱，這代表著丈夫從今以後會像對待花瓣一樣對待自己的妻子。”
這是個很浪漫的習俗。
兩人沒聊幾句，星宿就被村長喊了過去。
酒足飯飽的韓松雪摸到蘇橙陽身邊，八卦地問：“我看你和那小帥哥聊了半天，故意沒過來打擾你們，快跟我說說你們聊什麽了？”
蘇橙陽道：“聊了些他們的習俗。”
“哦，沒意思。”韓松雪大失所望，也搬了張小凳子在蘇橙陽身邊坐了下來。
飯後，蘇橙陽他們和工作人員一起幫忙收拾殘局，在院中稍作休息後，節目組決定帶他們去一個地方。
除了韓松雪和三位男嘉賓以外，大家都沒怎麽吃飽，走在路上有氣無力。
節目組將他們帶到一間頗具現代化的建築前，其實也就是外面隨處可見的磚頭房。
“既然解決第一頓食物問題，接下來就應該解決一下住宿問題。”
副導演指了指他們身後的獨棟小別墅，說：“這座房子是村裏唯一的‘小洋樓’，不僅設施齊全，甚至還可以上網，但是九位嘉賓只有一個人能住在裏面。”
在不久前的院子裏，當眾人看到房子裏只有煤油燈照明的時候，心就涼了半截，所以對真人秀沒有了一點期待感，現在又聽到村子裏有水有電甚至還能上網，頓時雙眼放光。
譚琪問道：“副導演，怎麽決定誰住在這裏呢？”
副導演說：“很簡單，
大家先不要著急，先讓我們給大家介紹一下其他幾個房子。”
“第二個，是古色古香的院落，除了不能上網以外，其他設施基本齊全，門外就是一片竹林，環境非常好。”
韓松雪道：“這種地方適合宋鳴安住。”
蘇橙陽表示讚同地點頭。
“古人雲，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宋鳴安也低副導演描述的居住環境非常滿意。
韓松雪：“蘇橙陽有話要說！”
蘇橙陽實話實說：“民以食為天，我可以流落街頭，但是我的胃不可以。”
話音一落，人群中哄笑起來。
副導演又把其他幾個住宿的地方介紹了一遍。
前幾個五個都很正常，基本都有水有電，只是地理環境和居住條件不一樣，到後面一些，要麽是有電沒有水，水還得自己打井水，要麽就是有水沒有電，但是這些都還能接受，直到最後兩個，不僅沒有電沒有水，甚至只是兩間靠在一起、很多年沒人住的毛坯房。
副導演介紹完之後，幾位女嘉賓神色緊張，詢問到底用什麽方法來決定，生怕自己會落到最後那兩間毛坯房。
蘇橙陽對此沒多大感覺，反正對她來說住在哪裏都一樣，只要能遮風避雨就行了。
所以當眾人討論得熱火朝天的時候，蘇橙陽一個人站在節目後面發呆。
見韓松雪都是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樣，她不禁安慰道：“放心，我不和你們爭……”
蘇橙陽話音未落，副導演便說：“節目組為大家準備了村民風幹的牛肉，誰能在規定的時間裏吃得最多，就有優先選擇住宿的權利。”
蘇橙陽話音一頓，從一開始的無精打采，瞬間變得精神抖擻，並且立馬改口：“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和你們爭一爭，這樣才符合競技精神。”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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