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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鑒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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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鳶推門而入,見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陸沅沅立馬就紅了眼,“沅沅,媽媽來了。”

她一過去,陸夫人才松手站到一邊,偷偷嘆著氣。

“媽媽,媽媽……”不過是兩三天未見,陸沅沅仿佛一個世紀未見到她,大概是因為生病的緣故身體虛弱,比平時更想黏著陸鳶,雙手緊緊摟住她脖子,雙腿也卡著她的腰,“媽媽哇哇哇哇……”

陸鳶一聲聲安撫她,“乖寶,別哭了,嗓子都要哭啞了,媽媽在這你別怕。”

陸沅沅仍舊不放手,貼著她的臉,嗷嗷大哭的眼淚順著陸鳶的臉頰落下,陸夫人拿著紙巾過來,邊給兩人擦邊哄道,“沅沅,媽媽都回來了,有什麽委屈就告訴她,外婆的乖寶貝,別哭了。”

陸鳶又哄了十來分鐘,陸沅沅才慢慢平穩下來,埋在她懷裏,小小手抓緊了她的手,“媽媽,我不癢了。”

“還得吃藥。”

沅沅仰頭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看她,“媽媽,你跟外婆說爸爸不是故意的。”

“沅沅,你怎麽知道?”

陸沅沅往她懷裏鉆,超小聲地說:“我聽到外婆跟你打電話了。”

陸鳶看向陸夫人,她的臉色不太好看。

“媽媽,爸爸也生病了,我聽護士姐姐說過了,你們不要怪爸爸,是我讓他帶我去風宴樓。”沅沅說話聲越來越小,就怕陸鳶不高興。

陸鳶親上她額頭,“沅沅,我們不怪任何人,但是以後不要隨便跟別人出去,外面的食物也不知道放了哪些食材,要是又不小心過敏了怎麽辦呢?”

沅沅想了想,軟軟地回她,“我知道了,以後我會聽媽媽的話,再也不隨便出去,不隨便吃東西了。”

“這就對了呀,乖寶,外婆守了你這麽久,要對外婆說什麽?”

沅沅擡頭看向陸夫人,“謝謝外婆。”

陸夫人走過來撫上她細軟的發,滿眼都是慈愛的目光,“謝謝乖寶。”

正好,陸董事長進門。

他先跟沅沅說話,摸摸她的頭放心了才轉向陸鳶,陸夫人心領神會把孩子接過去,陸鳶就跟著她爸到了走廊外。

“我有事要回公司,你陪我下去。”

“好。”陸鳶說完,眼角餘光瞥見被保鏢攔著的霍銘霄,他執著的等在那,等陸鳶的視線掃過來,他的眼神也變得殷切,但陸鳶只是一秒而過,霍銘霄眼中蔓延的期待也漸漸冷下去。

陸董事長對陸鳶向來話少,卻也在她身上寄予了大片厚望,可惜陸鳶甩手相讓,使得陸董事長分外寒心,可寒心歸寒心,自己的親生女兒還是要繼續疼。

陸董事長註意到她鞋上的泥巴,褲腿還有泥點子,發絲沾了汗或者眼淚打濕了總之略顯狼狽,“從港城趕回來的?”

“是,北貢那邊下雨了,山區山路不好走。”平時她也很註意形象,此次情況特殊,她緊趕慢趕哪裏顧得上自己的裝扮,直到這時候她爸提起來,她才註意到自己的褲腿沾了泥。

陸鳶往後退一步,試圖用其他話題斷了他的註意,“爸,您想說什麽?”

電梯門打開,陸董事長先走進去陸鳶才跟上。

“霍銘霄通過囿安入了環島的項目,這事你一開始也不知情,我也不會昏頭去罵你。就在剛剛霍銘霄親自交出囿安的股份,他希望能彌補沅沅。”

“全部股份?”陸鳶實在不解,當初挖了坑讓她跳,如今拱手想讓就因為沅沅生了病?

陸董事長點頭,“沒錯,就是全部。我不清楚他到底在玩什麽把戲,但如果他真想交出來我們也不吃虧,陸庭澤在謀略上還是不如你,這事你幫他盯一盯,你現在是心在飛鳥劇團上,可你要記住,你始終都是陸家人。”

說話到這份上,陸鳶幾乎是認定她爸不會在幹預自己的事業,總算是松了口氣,“陸董事長,您放心吧,我知道怎麽做。”兩者衡量間,她知道如何勻。

陸鳶送她爸坐上車,並親自給他關上車門,車窗落下,陸董事長對她說道:“下次演出記得邀請我跟你媽去看,上回庭澤在你媽面前誇了你好久,你媽想看你在舞臺上的模樣,別忘了。”

陸鳶笑著應下,“我會記得的,爸爸。”

父母與兒女沒有隔夜仇,橫在心底的刺也很容易拔掉,這世間最心疼她最寵她的只會是她的父母,是以陸鳶才將這份愛延續到沅沅身上。

沅沅生病了,她比任何人都要難受,半夜裏沅沅忽然發起高燒,身上的衣服濕了一次又一次,陸鳶不停地給她擦拭,眼睛一夜未閉,就擔心沅沅哪裏不舒服沒有及時發現。

第二天陸夫人過來才知道沅沅晚上又發了燒,再看陸鳶眼圈通紅,黑眼圈也來了,整個人迅速憔悴。

陸夫人心疼她照顧了一夜,“怎麽不叫我過來,多個人陪著換班也好,看你的臉色多差,昨晚是不是一晚上沒睡?”

陸鳶不敢如實匯報,就說趴著睡了幾個小時,她那話陸夫人一句都不信,推著她回家先休息一下,至少洗個澡吃點東西再過來,陸鳶拗不過她只好聽話。

陸鳶離開前,沅沅還沒醒來,她的燒早就退了,小臉蛋上也沒了紅暈,疹子也漸漸散了,估計今天就能出院,孩子病好了又不敢大意,陸夫人還想著讓醫生再過來做一遍檢查才放心。

她沒急著回去,覺得頭有些疼,暈乎乎的,如果能喝一杯熱咖啡就好了,越甜越好。

正想著,眼前真的出現一杯熱飲,冒著熱氣。

此時正是八月中,金城的天熱得跟十個太陽罩著一樣,也只有她想喝熱飲,熱氣撲上來,陸鳶擡頭見到霍銘霄,他換下病號服,臉上的紅腫已經全消了。

看來是好痊了。

陸鳶不想接他的東西,霍銘霄明知她不會接,依然固執地遞過去,“陸鳶,你爸都答應了我的條件,連你們家保鏢都不攔我了,你還要跟我犯別扭?”

她跟他,別扭?

絕對是路人都要聽笑的程度。

陸鳶扭過頭看向他處,霍銘霄跟著她的動作移動,始終站在她面前不走,“這是熱牛奶,你還沒吃早餐,喝咖啡傷胃。”

“我不需要你的虛情假意。”陸鳶撐起身子,盡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你脫手囿安的股份是真是假只有你自己清楚,我不是你肚裏的蛔蟲,也做不了你的解語花,但我勸你打消所有心思,不管好與壞,我一概不接受。”

霍銘霄早已失去她的信賴,成為一個可有可無的路人甲,每當陸鳶投向他的目光,大多數時候都是冷漠如陌生人般的存在,他找不到當初在港城時的親密與溫柔,他很想再看一回,或者在抱她一次。

他不知從何時著了魔,竟然向她伸出手,很可惜回應他的是一記響亮的“啪”聲。

陸鳶毫不猶豫打開他的手,力道之大,兩人的手背都是紅的。

“陸鳶,你就這麽恨我?”

霍銘霄不忍看她太冷漠的眼神,隨即在背後喊住她的名字,卻再也不能喊一聲“阿鳶”。

陸鳶停下腳步,稍稍轉身,目光沒有落在他身上的任何一處,只是看著他身旁的白墻,連最後一點面子都不想給了,“這話是不是該我問你,霍銘霄,你到底有多恨我才會三番兩次阻我。”

“……”他似乎還沒意識到,原來他做的一切都讓她誤會成“恨她”的事實。

“你有新歡也好,有新目標也罷,你在我眼前晃著不就是想嘲諷我。”陸鳶哽了一下,不太在意的笑了,“嘲諷我在港城有多可悲,順便讓我想起自己當了半年的笑話,其實不用你提醒,我已經與你沒關系了。”

霍銘霄雙手握緊,從未緊張至此,“陸鳶,我從未這樣想過,我只是,只是……”他說不上來了,也許是有了模糊的答案卻哽在了喉頭,他想脫口而出的話也有了絆腳石。

“我現在沒精力跟你談話,以後應該也用不著,就這樣吧。”陸鳶一步一步離開他,每遠一米距離他的心會重重地震一下,霍銘霄忽然想到那時他在國外收到陸鳶住院的消息,雖然只是簡單的胃疼,但當晚他說的話他還記得清清楚楚。

是他對陸鳶說“怎麽還沒死”,他說了那樣嚴重惡毒的話,是在陸鳶身上心上紮了無數刀,而他當時不過是被怒氣環繞,惱她說的“至死不見”。他不該那樣說,否則現在也不會鬧得僵。

霍銘霄說什麽都無解,他腦海裏瘋狂冒出一連串的後怕,就當做是彌補吧,就算被她再次誤會他也要去做。

“陸鳶,你再信我一回,囿安的合同我會親自交給陸氏,除此之外我還有……”然而,電梯門在他眼前關上,陸鳶連看都沒看一眼,純當他不存在一般。

被忽視的滋味,霍銘霄嘗多了,可在他真正翻身後無人敢輕易在他面前放肆,陸鳶是個例外。

霍銘霄低頭輕言,“我會等你。”

自言自語無人在意。

欒承當了太久看客,他這會的心情更是覆雜,上前按住電梯,側頭問他,“老板,回公司還是回酒店?”

霍銘霄自嘲笑道:“都這麽久了,我竟然連個住處都沒,欒承,你剛才聽到我說的麽,我會等她,沒有固定的住所我去哪裏等她。”

欒承看他一眼,思索著該不該告訴他有關沅沅身體檢查的報告,“你為什麽要等她?”

經過這一遭,好像所有秘密都有了答案。

就那樣懸在頭頂,印在心上。

“……我不知道。”霍銘霄茫然地說完進了電梯。

電梯門直到關上,欒承都沒有進去,他站在電梯外對於自己沒有說出那份報告而慶幸,他甚至不敢想萬一真如鄭醫生說的那樣,到那時霍銘霄又會如何崩潰。

就在昨晚,鄭醫生猶豫再三才找他確認:“欒助理,有件事我要與你商量一下,你給我的兩份報告,從結果上來看我們發現兩者之間存在血緣關系,如果時間允許,我們需要做一個更完善的親子鑒定。”

所以在結果沒確定之前,他得盡力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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