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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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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聲轟鳴逐漸遠去,欒承凝神尋思如何與陸鳶解釋,轉身就見她牽著小小姐出門。

欒承走上去,問道:“我送你們回去吧,或者去周邊逛逛?”

陸鳶搖頭,他這樣倒比霍銘霄更殷勤,她知曉他本意為何,當事人不在意她,其餘人不能丟了禮數,就算剛才見了老夫人,她也不是很待見的樣子,但該有的禮數還是周全的,說什麽、拿什麽、送什麽,都托得身邊的管事開了口,流程走完便借故頭疼老毛病犯了而結束。

陸鳶也求得輕松,這位老夫人是霍銘霄的奶奶,霍銘霄的爸爸卻是霍老爺子在外帶回來的私生子,母親的身份不清不楚,於是這老夫人不喜歡霍銘霄的爸爸,哪怕後來他父親定居國外,有了霍銘霄更是不喜,可就造化弄人,老夫人就得霍銘霄一個孫子,到了年紀還是得回到霍家為家族賣命,其中就包括在霍家三房受困時,靠著娶陸鳶化解危機。

霍銘霄並不虧,他有陸鳶,相當於是摸到了一張王炸。

陸鳶也知道她這張牌的重要性,於是才敢帶著陸沅沅高調的嫁進門。

原本以為拜見這事就算告一段落了,結果陸鳶還未開口,從廳裏匆忙跑出來的管事帶著幾個傭人攔住她們。

那一雙雙眼利得很,盯著陸鳶和她閨女,害沅沅嚇到往陸鳶身邊靠,陸鳶護住女兒,仍然好言好語,“老夫人還有什麽囑咐嗎?”

管事冷著臉說:“那倒沒有,就是放在廳裏的一份物件沒了。”他看向陸沅沅,孩子抓緊了陸鳶的手。

陸鳶再問道:“什麽物件?”先前還好好的,偏偏在她們離開時丟了,這會特意追出來問她們,意思很明朗了。

“青非的鉆,老夫人特意當裝飾的物件,剛才小小姐還說這物件很閃。”

欒承喉頭壓緊,越發覺得三房的老夫人欺負人,正要替她維護幾句,陸鳶已經搶先出聲。

“哦,那個鉆呀,沅沅剛才是多看了幾眼,廳裏的燈光一照的確惹人註目,不多看都不行,閃是閃但似乎不像真原石。”

管事臉上掛不住,誰能高興自家東西是假的呢,頓時提高了音量,“可不許胡說,那可是老爺子親自購的,老爺子雖然不在,但也容不得你在這放肆。”

“那倒不敢。”陸鳶讓陸沅沅打開自己的小背包,她拿出兩只發卡哄著沅沅,“把這兩個發卡給管事伯伯去。”

“哦。”陸沅沅聽話的遞過去,管事的胡子要氣白了,“您這是何意?”

“這兩只都是青非的原石所打制的鉆,兩只和在一塊比那廳裏的鉆要名貴許多。”陸鳶不慌不忙的笑說,“您可能不了解我們陸家的產業,青非90%的天然金剛石礦都歸屬於陸家,恰好我成年後就在國外接手這批事務,所以原石真假我一看便知。至於您說少了一份物件,那就用這兩只發卡換您口中丟失的寶貝吧。”

“……這……”管事額上開始冒汗,眼神遲遲看向廳內,自知心虛,也沒了下文。

陸鳶進一步解釋,“您跑出來口口聲聲把‘罪名’往一個孩子身上套,不知又是在打哪家的臉,興許物件還在廳內呢。再者,如若質疑真假,您一眼便知。”

她說得夠清楚了,多看一眼不僅是因為閃而是因為它的假,一個年幼的孩子都能看出點名堂,真真是打了這群人的臉。

很快,廳裏的三嬸出來了,手上還拿著那枚閃耀的假貨,夾在中間很自覺的賠了個不是,“真是對不住,我兒玩鬧不小心弄掉了,管事性子急了點,竟然是弄出這等醜事來。”

演技很拙劣。

陸鳶懶得計較,倒是不能委屈了陸沅沅,她摸著女兒的頭,輕聲細語的問起話,“沅沅,你剛才是在看什麽呀?”

“媽媽,樓上有個胖娃娃一直盯著那個閃鉆,我想他是很喜歡的吧。”

胖娃娃,可不就是三嬸的小兒子。

三嬸臉上跑黑線,扯出笑來,“那就是了,這孩子我回去就教訓他。”

“打人是不對的!”陸沅沅小大人一樣卡著腰,仰頭說,“不如把發卡送給胖哥哥戴吧!”

三嬸臉上白一陣紅一陣,竟然是氣到失了語。

陸沅沅還要添油加醋一頓造,“我們家有很多天然礦,不差這點的,我有很多真鉆哦,三奶奶喜歡我也可以送給你哦。”

到此就好了,陸鳶適時制止她,“三嬸,童言無忌,不過話倒是真的。我剛來霍家,也不知你們喜歡什麽,要真看中這小玩意,下次我多帶些來。”

……小玩意,她可真行。三嬸硬著頭皮答應,領了管事的回去。

欒承是在這裏看完了全套戲,也不知是誰想出來的餿主意,竟然搞汙蔑這套,結果是半點好處沒討到,霍家三房不知廉恥的以為可以不動聲色的欺負到這對新進門的母女,沒想自己惹了一身腥。

他不得不服了陸鳶的沈著應對,差一點,他要給霍銘霄消息了,怕是真叫人來了搞不好還會一並被罵,但總歸不是將所有壓力都擱在陸鳶身上。

一想到陸鳶的魄力,欒承就對她有了明顯的改觀,也間接證明她可不是個繡花枕頭大草包人設了。

“欒承。”

“您說。”

“等會先送我們去明州酒店,我弟弟陸庭澤還未回金城。”其她親屬都回去了,父母也是上午九點的飛機先回了,只留下一個陸庭澤在這邊,眼下,陸鳶還有事要與他商量。

“好的。”

欒承沒感受到陸鳶有何異樣,在後座時母女說話也不藏著掖著,句句都進了他耳裏。

陸鳶捏了捏她耳垂,“乖寶,剛才怎麽回事?”

“呀,媽媽看出來了?”還跟她裝迷糊呢。

陸鳶再捏一回,“過兩年都要上小學了,還這麽頑皮。”

“媽媽,不怪沅沅呀,那個胖哥哥在婚禮上欺負女生,我不喜歡他,所以才故意跟他搶那個假鉆石氣氣他。”

“沅沅,你也在欺負人呢。”

“才不是呢,這叫教育!”

小丫頭總有道理,說起來一套一套的,連故意作弄男孩子都來了。

“沅沅,以後不許這樣了。”

乖寶攔腰抱住她,撒嬌,“媽媽,我想家裏的蘭姨,這裏的保姆紮頭發好疼哦。”

“行,趕明兒就接來。”

陸鳶說完這句,正好到了十字路口,欒承側頭回她,“家裏的傭人的確要換,下午就打算幫您換掉,要是還用著不稱心就再換。”

陸鳶與他道謝,“麻煩了。”

車開至明州酒店門口,陸沅沅再次跟欒承道謝並叮囑她註意安全,欒承倒是一天兩次被這小女娃暖到,後來又把在宅子裏遇到的事統統說與霍銘霄聽,他樂呵呵的聽完。

“倒是小瞧了她。”

欒承附和著,“我們在青非那幾年尋得的買賣竟然是跟她合作,怎麽當初不提,非要到現在提呢?而且我也在那,三嬸也在那,陸小姐毫不遮掩像是迫不及待要告訴我們這個事實。”

霍銘霄拍拍他的肩,“這還不明顯?”

欒承悟了,“她是在做給霍家看的?”

“還不傻,她是在給我下馬威,讓我時時刻刻牢記她這張王牌。”

欒承擔憂的很,“您的確有些兒戲,哪有結婚第一天就不著家的理,而且老夫人那您沒一起回,本家多少有意見了才會肆無忌憚的使絆子,再加上陸小姐那,今天下午還說去見陸庭澤,指不定要怎麽商量著對付你。”

“那就來唄。”霍銘霄無所謂了。

欒承沈沈嘆一口氣,霍銘霄服了他,“行,晚點就回去瞧瞧,看把你白頭發都急出來了。”

“當真?”

“你是我老板,得嘞。”

欒承抱著一堆文件出辦公室,霍銘霄在後頭笑他辛苦命,天天催他這催他那的,可仔細想想,這世上也就欒承能這樣惦記他了,不是親兄弟倒是比親兄弟還要在意。

桌上的手機蹦出一條消息,第八夜認識的小明星一直在給他發消息,他懶得理,在圈子裏他已經結了婚,但在圈子外的紈絝名聲還響亮。

剛放下,又接到三叔伯的電話。

“三叔伯……”

“你他媽的給老子挖坑?是不是你找的記者拍的!霍銘霄,你膽子長天上去了!蘇雅雅是你介紹給老子的女人,你愛幹這種拉皮條的事別他媽扯上我,要是再被老子發現有你好果子吃!”

“不是,三叔伯……”

哪還有人聽他解釋,此時的霍銘霄就好比古時的“和親公主”,是被刀抵著往敵國去的質子,話語權?不存在的。

但霍銘霄從不甘心默默認輸。

因為他有王牌啊。

“姐,陸鳶!”

陸庭澤喊了好幾遍陸鳶,她回神第一個動作就是一巴掌拍在他背上,疼的陸庭澤哀嚎起來,“姐,我是你親弟弟不?”

陸鳶打他還嫌手疼,“撿來的,你看我打不打。”

“嗚嗚嗚嗚媽媽從不打我嗚嗚嗚我不是撿來的!”陸沅沅趴在陸庭澤身邊,學起他的姿勢嘲諷他,陸庭澤笑出聲,也不喊疼了,抱著陸沅沅舉高高,沅沅喜歡這樣玩,一飛起就笑的停不下來。

陸庭澤也舉累了,打發沅沅去吃小蛋糕,自己和陸鳶說起家話。

“姐,霍銘霄到底怎麽回事?”他壓低嗓音,眼底忽然染了怒色,“他昨天沒在新家吧,我在酒店看到他了。”

“嗯。”

“就嗯?沒了?”

陸庭澤一聲聲念叨,“完了完了,現在都敢這樣對你,以後怎麽辦?”

“結了婚領了證,要想分開也難。”

“有何難,要是欺負了你,我們現在就回金城!這港城還不呆了!”

說著就要拉他姐走,陸鳶被他逗笑了,“庭澤,你也老大不小了,等畢了業就要收心了,回陸家做點實事別整天不著調的在臨城玩。”

“我追老婆呢!”陸庭澤擺擺手,“算了,我說你幹嘛,我自己都沒扯清楚。”他正兒八經的勸她,“不過,我的好姐姐,你可別是什麽戀愛腦,要是真走不出來,弟弟我願意代勞拽你一把!”

“你想怎麽做?”陸鳶提眉打趣。

“我,我給你澆一桶冰水!”他說起話站起身,好似下一秒就要去提桶了。

陸鳶拽他坐下,好好與他說:“現如今婚已經結了,10%的股份也給了,我與霍銘霄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要是燃起來也是一起燒的結局,但是你姐還沒蠢到要被燒。”

“霍家幾派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每房的糟心事一大籮筐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你真打算趟渾水跳火坑?”

陸鳶告訴他,“我從不打沒把握的仗,你該做的就是相信我。”

正如她決定帶著沅沅嫁給霍銘霄一樣,所有決定都是陸鳶深思熟慮的結果,外人看的是假象,而陸鳶要撕開霍銘霄的面具,看看他最真實的自己。

當晚,陸鳶再回新別墅,家中的傭人已經換了一批,而在金城照顧陸沅沅的阿姨也在下午到了。

陸沅沅很喜歡蘭姨,有她□□、照顧,陸鳶能省不少心,而且她不是一個人來的,母親從金城特意派了幾個相熟的傭人,陸鳶看著也貼心。

於是那幾個欒承領回的傭人只能被遣散回去。

吃過晚飯,蘭姨帶著沅沅去洗澡,沒多久樓下傳來超跑的低轟聲。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回來了。

陸鳶給沅沅穿好睡衣,再出去就聽樓下霍銘霄在那喊:“人呢,我家的人呢?”

聽到他的聲音,陸鳶仿佛覺得又在經歷早上陸沅沅那一遭,匆忙下樓,迎面撞見要上樓的霍銘霄。

她低眸看他,他擡頭瞧她,嘴角扯出一抹略帶譏諷的笑。

質問她,“陸總,誰允許你換了我家的傭人?”

你家,我家,分得可真清楚。

陸鳶未回,霍銘霄再刺一刀,“真把自己當女主人了?”

果然是直擊痛點,陸鳶一時沒回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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