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啡森林？”
“是一個國內專業的咖啡論壇，我需要一些照片和視頻來裝飾網頁。”
“那我還是改天再來吧。”姜悅熙有些不好意思。
闞青春馬上說道：“沒關系，你這麽瘦，也擋不了鏡頭啊。”說著，她回到吧臺，問道，“想喝什麽？今天員工放假，我親自給你做。”
姜悅熙看了看手表，笑道：“我猜你應該沒時間為我做咖啡拉花吧？現在已經快一點半咯。”
“那就給你來杯曼特寧，我請客。”闞青春抱歉地笑笑。
姜悅熙從包裏取出一本軟皮本遞過來，道：“我一個病人是咖啡發燒友，無意間得到這本咖啡拉花師的工作筆記，全英文的。他對咖啡拉花並沒有什麽興趣，又看不懂，就想扔掉。你看看對你有沒有用處。”
闞青春打開筆記本來看，不覺雙眼發亮，驚喜道：“有用，很有用。”
“那就好了，送你。”姜悅熙道。
“真的可以送我嗎？”闞青春有些不敢相信，連連道謝，“真是太謝謝了，找個時間，我請你們吃飯！”
正說著，有人進來了，正是闞青春那群搞攝影的朋友。姜悅熙自覺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不妨礙他們。
“你們可得幫我拍好看點兒，晚上我做東，你們想吃什麽、想玩什麽都行。”闞青春把曼特寧端給姜悅熙，一邊對朋友們說道。
“有闞老板這句話，那還不是穩穩的？”朋友們積極響應，迅速投入到工作中。
姜悅熙暗暗調整好坐姿和表情，隨時準備迎接攝影師們的鏡頭——哪怕只是一個不經意帶過的鏡頭。
努力總會有回報，果不其然，一個攝影師伏在吧臺上，對正為他們準備茶飲的闞青春低語片刻。闞青春朝姜悅熙看一眼，然後便徑直朝她走過來。
“姜醫生，我朋友想以你做攝影主題，不知道會不會有點冒犯？”闞青春問道，滿含期待地眨了眨眼睛。
姜悅熙裝作驚訝，應允道：“好、好啊。”
“Thank you！我再去為你們準備一些甜點。”闞青春欣喜極了。
拍攝過程中，又有人推門而進。攝影師們忙著預覽相機裏的圖片，只有闞青春和姜悅熙擡起頭來看。
這男人看上去似乎比趙書煦還要瘦高一些，眼睛顯得小一些，但很有神采，鼻尖陡峭，唇形精致，唇角上勾，只是站著就讓人感到一股瀟灑風流之氣。
“先生，很抱歉，本店今天不營業。”闞青春禮貌致歉，心想：牌子又掉了？
男人拉開一張椅子坐下，悠然道：“可我今天就是要嘗嘗這九號咖啡。”
“抱歉，真的不太方便。您看，這拍攝器材鋪得到處都是，會影響您心情的。”闞青春耐心解釋。
“不會，我的心情沒那麽容易受影響。”男人無所謂地笑笑，已經打開菜單，瀏覽一番，道，“就來一杯Titanic主題的拉花咖啡吧——我可以出三倍的價錢。”
闞青春有些無奈，她不想與客人爭執，妥協道：“好的。為了您更好的消費體驗，我有義務提醒您，主題拉花制作時間相對偏長，請您耐心等候。”
男人點點頭，默默圍觀攝影師的拍攝，打發無聊的等待。很快，他的視線便停留在姜悅熙身上。像這樣眉眼精致、氣質出眾的美女，本來就很容易引起男人的註意。
其實姜悅熙也一直在暗中觀察這個男人。他一身的裝束極具質感，想必不是平凡人物。只是，與他視線交匯的一剎那，她就已經很清楚他是哪一類人。他對她感興趣，而且毫不掩飾。然而，也就只是感興趣，想嘗嘗滋味罷了。
果然，拍攝間隙，男人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遞給她一張名片，名片上寫著盛鑫集團董事長、總裁，許銘韋。
“許先生，幸會。姜悅熙，市人民醫院實習醫生。”姜悅熙淡淡一笑，既不顯出對他有興趣，也不顯得拒人於千裏之外。
許銘韋聲音溫柔，“姜悅熙？很好聽，跟你的樣子很配。”
“謝謝。”
“能認識姜醫生這麽漂亮的小姐，是我的榮幸。日後有需要許某幫忙的地方，盡管來找我。”說罷，許銘韋起身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姜悅熙有些詫異，隨即暗暗發笑。她以為他會向她發出邀請，一起吃晚飯什麽的。看來，他這是欲擒故縱。
“先生，您的咖啡。”闞青春為許銘韋端上咖啡。
許銘韋一垂眼，便看到了精致的咖啡拉花。細膩的奶泡中，蔚藍的海水和天空交相呼應，畫面中心咖啡色的泰坦尼克號線條流暢，十分逼真。
“哇哦。”他發出一聲讚嘆，端起杯子來喝。
這個舉動倒是讓闞青春有些意外，在他之前，還沒有一個客人會如此迅速地破壞咖啡拉花，因為實在舍不得。
品味片刻，許銘韋發出一聲嗤笑，道：“原來九號咖啡也不過如此。”
“很樂意接受您的批評。”開店至今第一次收到差評，闞青春雖然有些難以接受，但還是保持了一名服務者該有的謙遜。
“沒什麽可批評的。”許銘韋依舊是那副嗤笑的神色，“準確地說，沒什麽有資格值得我去批評的。”
“你這不就是故意挑刺兒嗎？”闞青春的朋友氣憤道。
闞青春用眼神制止朋友，向許銘韋發問，“看樣子，您似乎是咖啡行業的從事者，或者是，專家、美食評論家？”
許銘韋微微搖頭，“都不是。我只是恰好喝過真正好咖啡的普通消費者而已。怎麽，我沒有對這杯咖啡不滿意的資格？”
“當然不是。只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們的不足之處，以便日後改進，還望賜教。”闞青春不卑不亢地回答。
許銘韋上下打量她，只覺得她雖不及那位姜悅熙曼妙動人，卻自有一股落落大方的氣質。全賴她一雙眉眼，很是清朗靈動。這樣的小妞娶回家，改掉這身男兒氣的裝束，倒也端莊合適。只是，想和他許銘韋聯姻的人何其多，闞家區區一個暴發戶，手倒是伸得夠長。想用女兒換投資，那也得看看這位闞小姐好不好操控。
“先生？”闞青春被他盯得有些奇怪。
許銘韋微微笑道：“闞小姐貴為闞氏企業的千金，怎麽放著千萬家業不管，窩在這小小的咖啡館？”
這是個無禮的提問，闞青春微微收斂笑意，道：“這似乎與先生您無關吧？”
許銘韋做出一個不在意的表情，道：“的確與我無關，不過，總有人以為貴的就是好的，這可是暴發戶一貫的思維方式——就像這杯咖啡。”
“如果您習慣以侮辱人為樂，那不好意思了，本店不歡迎您，請您離開，這杯咖啡我請。”闞青春臉上已經沒有笑容了，心裏暗罵道：你說誰是暴發戶？
“闞小姐脾氣倒是不小啊。”許銘韋依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這人有病吧？”闞青春的朋友圍上來，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暴發戶不是用發跡方式定義的，而是人的行為。許先生，在我看來，您的行為似乎更加符合大家對暴發戶的理解。”姜悅熙走過來，幫闞青春說話。她雖是指責許銘韋，甜柔的聲音卻令人很舒服，緊張的氣氛瞬間緩解許多。
許銘韋看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好一朵帶著軟刺的野玫瑰。
他起身準備離開，對兩位美女說道：“我們還會見面的。”
闞青春輕哼一聲，別開眼去。
姜悅熙接道：“許先生最好不要再見到我，因為來見我的人，不是骨折就是骨裂。”
她一臉認真地說完，又吃吃笑起來。她這一笑，闞青春和攝影師們也都跟著笑起來，擠眉弄眼地稱讚姜悅熙機智。
許銘韋微微聳肩，道：“誰說要見你？我說的是她。”說著，他向闞青春伸出手來，“很高興認識你。”
闞青春大方與他握手，暗暗使勁，咬牙假笑道：“我、也、是。”
許銘韋吃痛蹙眉，心裏驚訝：她力氣居然這麽大？
闞青春看出他心中所想，得意地挑眉，暗想：怕了吧，本小姐可是練過散打和拳擊的。
看著兩人用眉眼交流，姜悅熙心生嫉妒，心中哼道：這許銘韋是在故意激她吧？
許銘韋走後，闞青春驀地攬住姜悅熙的肩膀擁抱她，熱情道：“姜醫生，剛才真是謝謝你啊。”
“我也沒幫上什麽忙。”姜悅熙笑道，“說真的，是我佩服你才對。”
“我？”闞青春一臉驚愕。
“對啊。雖然我們認識不深，但我看得出來，你是個非常直率的人。我知道剛才你很生氣，但是你忍住了，說話有禮有節，而且還很大度，真的很棒！”
姜悅熙話音剛落，一位攝影師就說道：“姜醫生看人很準啊。別看青春為人簡單，還有些沖動，但是她很分的清場合、很懂分寸的。”
“沖你這句話，晚上必須敬你三杯。”闞青春笑著收下誇獎。
“免了，你拿三杯果汁換我一瓶啤酒，我可虧大發了。”他說完，眾人哈哈大笑。
闞青春對姜悅熙說道：“姜醫生，晚上你也一起來吧。”
“會不會打擾你們？”姜悅熙假意推辭。
“怎麽會。”闞青春攬著她向朋友們宣布，“以後姜醫生就是我闞青春的朋友了，你們歡不歡迎啊？”
“青春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當然歡迎了。”攝影師們紛紛表示歡迎。
闞青春想起什麽，湊到姜悅熙耳邊悄悄說道：“要是趙醫生有空的話，你就帶他一起來吧。”
姜悅熙並不知道趙書煦有沒有時間，信口道：“趙醫生今天下午有兩臺手術，估計要到很晚。”
“這樣啊”闞青春難掩失落。
☆、第 5 章
周末的健身俱樂部比平時忙得多，闞青春在地下停車場轉了許久，還沒找到停車位。忽然，她看到遠處一輛車準備離開，連忙趕過去搶車位。誰知，一輛保時捷從另一個入口拐過來，離車位更近一些。
看清駕車的人是許銘韋，本打算謙讓的闞青春腳踩油門沖上前，立刻把車位占了。
她得意地朝許銘韋抖抖眉毛，伸長手臂取下後座的健身包，下車鎖門，瀟灑離開。
許銘韋哼笑出聲，他只好重新尋找停車位了。
很快，他們便在健身房再次相遇。闞青春正在跑步機上，運動背心和短褲，勾勒出她平日隱藏在bf風之下的身材。
許銘韋默默打量她，露出笑意來。之前只覺得她身材修長，沒想到這麽有料，最晃眼的還是那雙筆直勻稱的腿，像玉雕似的。
“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嗎？”他走過去，靠在跑步機上和她說話。
闞青春瞥他一眼，“什麽？”
“想你有沒有馬甲線。”許銘韋看向她腹部。
雖然隔著衣服，闞青春卻有一種被赤/裸/裸觀賞的感覺。她關停跑步機往力量訓練區走，想遠離這個風流鬼。
“想玩什麽？我來教你。”許銘韋跟上來。
闞青春白了他一眼，忽然瞥見高處的拳擊臺，暗暗發笑，看著拳擊臺對許銘韋道：“就這個吧。”
許銘韋有些意外，楞住了。
“怎麽，你不敢啊？”闞青春激將道。
許銘韋微微一笑，翻身上去，向她伸手，“來，舍命陪青春。”
闞青春借力上臺，一邊戴手套，一邊偷笑。
“嘭！”
只是一拳，許銘韋只覺得左臉整片都痛得麻木了，眼前直冒金星，踉蹌幾步，跌坐下來。
“承讓。”闞青春嘆口氣，摘下手套撣撣手，一躍而起，翻過彈力繩，穩穩落地。
許銘韋揉著臉看她，不禁笑出聲來，心道：這小妞有點意思。
轉身走了沒幾步，她居然看到趙書煦沖了進來，朝她的方向疾跑而來。
她瞬間有些緊張，趕忙整理剛才弄亂的頭發，又用毛巾擦擦臉，然後綻開燦爛的笑容跟他打招呼。
“嗨……”嗨字說了一半，趙書煦像沒看見她似的，掠過她繼續向前跑，一邊左顧右盼，似乎在找人。
終於，他找到了目標，徑直朝一個正在做大飛鳥訓練的中年男人跑去。
“你就是張石？”
“是啊，你是誰，找我有事？”張石納悶地看著眼前的陌生人。
得到肯定的答覆，趙書煦拉著他就要往外走，“你跟我走。”
張石甩開他的手，怒道：“你誰啊，神經病吧？我為什麽要跟你走？”
“你跟我去見小婭。”趙書煦冷峻的臉色有些嚇人。
聽到小婭兩個字，中年男人面色一變，立刻拒絕，“我幹嘛見她？我跟她已經分手了，她現在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你還是不是男人？”趙書煦喝罵，頓了頓，壓下怒氣，再次拉住張石的手腕，“我沒時間跟你啰嗦，走，小婭在等你。”
張石再次掙脫，態度也很強硬，“她等我就要見？我說了，我們已經分手了、分手！分手你不懂嗎？”
“分手是你單方面提的，小婭沒有同意。她為了你割腕自殺，剛剛搶救回來！”趙書煦壓下的怒氣翻湧而上。
“那關我什麽事？我又不是醫生，去了也沒用。”張石哂笑道，“我跟她說得很清楚了，而且我給了她十萬分手費，足夠做醫療費了吧？”
“你這個人渣！”趙書煦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揮拳狠狠打在張石臉上，張石應聲倒地。
圍觀的人趕緊把張石扶起來，一邊攔著趙書煦，但哪裏攔得住？趙書煦掙開眾人，把張石撲倒，用膝蓋壓住他，輪拳便打。
闞青春從未見過這樣的趙書煦，失去理智的他和平日簡直判若兩人，一時驚呆了，動彈不得。
看到她眼中的擔憂，許銘韋似乎明白了什麽。
俱樂部經理帶著保安聞訊趕來，將兩人拉扯開。
“經理，你來的正好，給我報警！”張石捂著傷處，一邊倒抽涼氣，一邊氣急敗壞地嚷道，“叫警/察來把這個瘋子抓走！還有，給我找王律師，我要告他故意傷害，你們都看到了，全都給我作證！”
“你簡直不是人！”趙書煦再次掙脫眾人，上前和張石扭打在一起，好不容易才被人拉開。
“趙醫生，你冷靜點！”闞青春沖上去擋在兩人之間，焦急勸說趙書煦。
“你讓開！”趙書煦早已氣紅了眼，粗聲嚷道。
“我不讓。”闞青春堅決道，“你不能再打人了！搞不好你要留案底的。事已至此，你在這兒糾纏也沒用啊。感情的事情只有當事人雙方最清楚，外人不適合插手。”她雖不認識張石，但也聽說過張石的為人，以他的財力和人脈，整垮一個小小的醫生根本不在話下。
“對付這種人渣，我不在乎！”趙書煦沈聲喝道。
“可是為了一份已經逝去的感情，值得嗎？如果我是小婭，我是絕不會為了一個不愛我的男人傷害自己的。你不覺得你們兩個都很不理智、很幼稚嗎？你的前途和小婭的生命不是更重要嗎？已經無法挽回的感情，你最該做的是勸小婭放手。”闞青春努力勸說。
趙書煦死死盯著她，嘲諷和憤怒的眼神幾乎在她心裏燙出了一道疤。
“你說得可真輕松啊。”他哂笑道，“闞小姐，我差點相信陳遠那件事只是一場誤會，現在看來，是我天真了。”
“你什麽意思？”闞青春心中氣道：這人怎麽不知好歹呢？
趙書煦回道：“或許對於你們有錢人來說，感情只是一場可以隨時終止的游戲，但對於我們來說不是。這個游戲不好玩，會死人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闞青春又急又氣道。
“那你是什麽意思？”趙書煦拔高聲音。
“你……你根本是對有錢人有偏見。”闞青春被他氣到無話可說。
“或許只有你們自己才覺得那只是偏見吧。”趙書煦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許銘韋過來把闞青春拉到一邊，對趙書煦不客氣道：“不用和這種不識好歹的人廢話。”
經理小心勸道：“這位先生，請您不要騷擾我們的會員。您再不離開的話，我們只能報警了。”
“如果小婭有什麽事，我一定找你算賬！”趙書煦狠狠瞪了張石一眼，恨恨離去。
雖然生氣，闞青春還是很擔心他，追了幾步沒追上，看著他的背影急得直跺腳。
“你喜歡的人素質也太差了吧？”許銘韋站在她身後，微微彎腰，在她耳邊說道。
“關心則亂，他這是遇到事兒了。”闞青春急著替趙書煦辯解，忽然一楞，道，“你說什麽呀，什麽……喜歡。”
“放心吧，我和張董有些交情，他不會有事的。”許銘韋忍笑道。
“誰要你幫了？我爸也認識張董。”闞青春瞥他一眼，想想還是追趙書煦要緊，拔腿就跑。
許銘韋無聲而笑，看來這闞家小妞不好操控，不過，玩一玩兒也不打緊。
闞青春從樓梯跑下去，終於在地下停車場追上趙書煦。
“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開車，我送你吧。”她關切道。
“不用了。”趙書煦面無表情地拒絕。
“你不要犟了嘛。”闞青春伸手去搶他手中的車鑰匙。
“你幹什麽？我都說不用了。”趙書煦還在氣頭上，推了她一把，沒想到用力過猛，把她推倒了，撞在墻柱上。
闞青春被震了一下，頭暈目眩，在地上坐著站不起來。
趙書煦這才清醒過來，連忙蹲下來檢查她的情況，焦急道：“對不起，你還好吧？”
闞青春委屈道：“還好沒有撞到頭，不然你就慘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趙書煦一個勁兒地道歉。
“好啦，我沒事兒。”闞青春站起來，撣撣身上的灰，向他攤開手掌，“拿來吧。”
“你真的沒事嗎？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趙書煦扶著她上下前後仔細檢查。
“哎呀，”闞青春搶過車鑰匙，找到他的車，把他推進車裏，“我們現在不就是去醫院看小婭嗎？”
趙書煦感激地看了她一會兒，柔聲道：“謝謝你。剛才在上面，我不是針對你，希望你別介意。”
“你可真啰嗦。”闞青春笑道，“你這叫馬後炮知道嗎？你要真覺得這麽對不起我，那以後就別做傷害我的事咯。”
趙書煦被她的明朗感染，也笑起來。
“對了，小婭她……是誰啊？”闞青春小心試探，看來這個小婭對他而言很重要。
“小婭是我堂妹，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很好。”趙書煦回答。
原來是堂妹。闞青春心中竊喜，附和道：“看得出來。”
沈默片刻，她忽然正色道：“有一點我必須重申一下，我這個有錢人對待感情是很認真的，從來沒有玩過什麽感情游戲。”
趙書煦抱歉地笑笑，道：“是我把話說得太難聽了，對不起。”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和陳遠的故事呢？”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其實我和陳遠是在快餐店遇到的，他是那裏的服務生。那天，夕陽西下，整塊落地玻璃窗都被夕陽染成金色。當時他正在擦窗戶，陽光打在他身上，他的臉上陽光明暗得恰到好處，那一刻的他，就像是一尊完美的雕塑藝術品。”闞青春陷入回憶，又忽然驚醒，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說得太文藝了？”
“有點兒，不過我理解你那種感受。”趙書煦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那種感覺我也說不清楚，剛好，他對我也有那種感覺，既然都有感覺，那就在一起試試咯。”
“你不介意他只是一個服務生？”趙書煦有些好奇。
“你覺得我會介意？”闞青春笑道，“吶，還說對有錢人沒有偏見。”
“對不起。”趙書煦感到抱歉。
“那時我並不知道他是兼職的，還是個高三學生。我覺得他言行舉止都很沈穩，做事又有條理，我以為他比我小不了一兩歲。結果相處時間長了，有些東西是隱瞞不來的。18歲的男孩子，再怎麽成熟也成熟不到哪裏去。我發覺我們不合適，更糟的是，我發現他開始荒廢學業。其實分手這個決定，對我們兩個都好。”
聽完她的敘述，趙書煦沈默不語。
“怎麽，不相信？”闞青春笑著問道。
趙書煦看著她，這樣的眼神是闞青春之前沒見過的，似乎拿她當一個全新的人來凝視。
“真的是我誤會你了。”他真心地說道。
闞青春心裏泛起淡淡的甜味，真希望這條路能長一點、再長一點，這樣一輛車，兩個人，聊著說不完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鬧鐘響了，眼睛半睜不開。。。-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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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個國內專業的咖啡論壇，我需要一些照片和視頻來裝飾網頁。”
“那我還是改天再來吧。”姜悅熙有些不好意思。
闞青春馬上說道：“沒關系，你這麽瘦，也擋不了鏡頭啊。”說著，她回到吧臺，問道，“想喝什麽？今天員工放假，我親自給你做。”
姜悅熙看了看手表，笑道：“我猜你應該沒時間為我做咖啡拉花吧？現在已經快一點半咯。”
“那就給你來杯曼特寧，我請客。”闞青春抱歉地笑笑。
姜悅熙從包裏取出一本軟皮本遞過來，道：“我一個病人是咖啡發燒友，無意間得到這本咖啡拉花師的工作筆記，全英文的。他對咖啡拉花並沒有什麽興趣，又看不懂，就想扔掉。你看看對你有沒有用處。”
闞青春打開筆記本來看，不覺雙眼發亮，驚喜道：“有用，很有用。”
“那就好了，送你。”姜悅熙道。
“真的可以送我嗎？”闞青春有些不敢相信，連連道謝，“真是太謝謝了，找個時間，我請你們吃飯！”
正說著，有人進來了，正是闞青春那群搞攝影的朋友。姜悅熙自覺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不妨礙他們。
“你們可得幫我拍好看點兒，晚上我做東，你們想吃什麽、想玩什麽都行。”闞青春把曼特寧端給姜悅熙，一邊對朋友們說道。
“有闞老板這句話，那還不是穩穩的？”朋友們積極響應，迅速投入到工作中。
姜悅熙暗暗調整好坐姿和表情，隨時準備迎接攝影師們的鏡頭——哪怕只是一個不經意帶過的鏡頭。
努力總會有回報，果不其然，一個攝影師伏在吧臺上，對正為他們準備茶飲的闞青春低語片刻。闞青春朝姜悅熙看一眼，然後便徑直朝她走過來。
“姜醫生，我朋友想以你做攝影主題，不知道會不會有點冒犯？”闞青春問道，滿含期待地眨了眨眼睛。
姜悅熙裝作驚訝，應允道：“好、好啊。”
“Thank you！我再去為你們準備一些甜點。”闞青春欣喜極了。
拍攝過程中，又有人推門而進。攝影師們忙著預覽相機裏的圖片，只有闞青春和姜悅熙擡起頭來看。
這男人看上去似乎比趙書煦還要瘦高一些，眼睛顯得小一些，但很有神采，鼻尖陡峭，唇形精致，唇角上勾，只是站著就讓人感到一股瀟灑風流之氣。
“先生，很抱歉，本店今天不營業。”闞青春禮貌致歉，心想：牌子又掉了？
男人拉開一張椅子坐下，悠然道：“可我今天就是要嘗嘗這九號咖啡。”
“抱歉，真的不太方便。您看，這拍攝器材鋪得到處都是，會影響您心情的。”闞青春耐心解釋。
“不會，我的心情沒那麽容易受影響。”男人無所謂地笑笑，已經打開菜單，瀏覽一番，道，“就來一杯Titanic主題的拉花咖啡吧——我可以出三倍的價錢。”
闞青春有些無奈，她不想與客人爭執，妥協道：“好的。為了您更好的消費體驗，我有義務提醒您，主題拉花制作時間相對偏長，請您耐心等候。”
男人點點頭，默默圍觀攝影師的拍攝，打發無聊的等待。很快，他的視線便停留在姜悅熙身上。像這樣眉眼精致、氣質出眾的美女，本來就很容易引起男人的註意。
其實姜悅熙也一直在暗中觀察這個男人。他一身的裝束極具質感，想必不是平凡人物。只是，與他視線交匯的一剎那，她就已經很清楚他是哪一類人。他對她感興趣，而且毫不掩飾。然而，也就只是感興趣，想嘗嘗滋味罷了。
果然，拍攝間隙，男人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遞給她一張名片，名片上寫著盛鑫集團董事長、總裁，許銘韋。
“許先生，幸會。姜悅熙，市人民醫院實習醫生。”姜悅熙淡淡一笑，既不顯出對他有興趣，也不顯得拒人於千裏之外。
許銘韋聲音溫柔，“姜悅熙？很好聽，跟你的樣子很配。”
“謝謝。”
“能認識姜醫生這麽漂亮的小姐，是我的榮幸。日後有需要許某幫忙的地方，盡管來找我。”說罷，許銘韋起身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姜悅熙有些詫異，隨即暗暗發笑。她以為他會向她發出邀請，一起吃晚飯什麽的。看來，他這是欲擒故縱。
“先生，您的咖啡。”闞青春為許銘韋端上咖啡。
許銘韋一垂眼，便看到了精致的咖啡拉花。細膩的奶泡中，蔚藍的海水和天空交相呼應，畫面中心咖啡色的泰坦尼克號線條流暢，十分逼真。
“哇哦。”他發出一聲讚嘆，端起杯子來喝。
這個舉動倒是讓闞青春有些意外，在他之前，還沒有一個客人會如此迅速地破壞咖啡拉花，因為實在舍不得。
品味片刻，許銘韋發出一聲嗤笑，道：“原來九號咖啡也不過如此。”
“很樂意接受您的批評。”開店至今第一次收到差評，闞青春雖然有些難以接受，但還是保持了一名服務者該有的謙遜。
“沒什麽可批評的。”許銘韋依舊是那副嗤笑的神色，“準確地說，沒什麽有資格值得我去批評的。”
“你這不就是故意挑刺兒嗎？”闞青春的朋友氣憤道。
闞青春用眼神制止朋友，向許銘韋發問，“看樣子，您似乎是咖啡行業的從事者，或者是，專家、美食評論家？”
許銘韋微微搖頭，“都不是。我只是恰好喝過真正好咖啡的普通消費者而已。怎麽，我沒有對這杯咖啡不滿意的資格？”
“當然不是。只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們的不足之處，以便日後改進，還望賜教。”闞青春不卑不亢地回答。
許銘韋上下打量她，只覺得她雖不及那位姜悅熙曼妙動人，卻自有一股落落大方的氣質。全賴她一雙眉眼，很是清朗靈動。這樣的小妞娶回家，改掉這身男兒氣的裝束，倒也端莊合適。只是，想和他許銘韋聯姻的人何其多，闞家區區一個暴發戶，手倒是伸得夠長。想用女兒換投資，那也得看看這位闞小姐好不好操控。
“先生？”闞青春被他盯得有些奇怪。
許銘韋微微笑道：“闞小姐貴為闞氏企業的千金，怎麽放著千萬家業不管，窩在這小小的咖啡館？”
這是個無禮的提問，闞青春微微收斂笑意，道：“這似乎與先生您無關吧？”
許銘韋做出一個不在意的表情，道：“的確與我無關，不過，總有人以為貴的就是好的，這可是暴發戶一貫的思維方式——就像這杯咖啡。”
“如果您習慣以侮辱人為樂，那不好意思了，本店不歡迎您，請您離開，這杯咖啡我請。”闞青春臉上已經沒有笑容了，心裏暗罵道：你說誰是暴發戶？
“闞小姐脾氣倒是不小啊。”許銘韋依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這人有病吧？”闞青春的朋友圍上來，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暴發戶不是用發跡方式定義的，而是人的行為。許先生，在我看來，您的行為似乎更加符合大家對暴發戶的理解。”姜悅熙走過來，幫闞青春說話。她雖是指責許銘韋，甜柔的聲音卻令人很舒服，緊張的氣氛瞬間緩解許多。
許銘韋看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好一朵帶著軟刺的野玫瑰。
他起身準備離開，對兩位美女說道：“我們還會見面的。”
闞青春輕哼一聲，別開眼去。
姜悅熙接道：“許先生最好不要再見到我，因為來見我的人，不是骨折就是骨裂。”
她一臉認真地說完，又吃吃笑起來。她這一笑，闞青春和攝影師們也都跟著笑起來，擠眉弄眼地稱讚姜悅熙機智。
許銘韋微微聳肩，道：“誰說要見你？我說的是她。”說著，他向闞青春伸出手來，“很高興認識你。”
闞青春大方與他握手，暗暗使勁，咬牙假笑道：“我、也、是。”
許銘韋吃痛蹙眉，心裏驚訝：她力氣居然這麽大？
闞青春看出他心中所想，得意地挑眉，暗想：怕了吧，本小姐可是練過散打和拳擊的。
看著兩人用眉眼交流，姜悅熙心生嫉妒，心中哼道：這許銘韋是在故意激她吧？
許銘韋走後，闞青春驀地攬住姜悅熙的肩膀擁抱她，熱情道：“姜醫生，剛才真是謝謝你啊。”
“我也沒幫上什麽忙。”姜悅熙笑道，“說真的，是我佩服你才對。”
“我？”闞青春一臉驚愕。
“對啊。雖然我們認識不深，但我看得出來，你是個非常直率的人。我知道剛才你很生氣，但是你忍住了，說話有禮有節，而且還很大度，真的很棒！”
姜悅熙話音剛落，一位攝影師就說道：“姜醫生看人很準啊。別看青春為人簡單，還有些沖動，但是她很分的清場合、很懂分寸的。”
“沖你這句話，晚上必須敬你三杯。”闞青春笑著收下誇獎。
“免了，你拿三杯果汁換我一瓶啤酒，我可虧大發了。”他說完，眾人哈哈大笑。
闞青春對姜悅熙說道：“姜醫生，晚上你也一起來吧。”
“會不會打擾你們？”姜悅熙假意推辭。
“怎麽會。”闞青春攬著她向朋友們宣布，“以後姜醫生就是我闞青春的朋友了，你們歡不歡迎啊？”
“青春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當然歡迎了。”攝影師們紛紛表示歡迎。
闞青春想起什麽，湊到姜悅熙耳邊悄悄說道：“要是趙醫生有空的話，你就帶他一起來吧。”
姜悅熙並不知道趙書煦有沒有時間，信口道：“趙醫生今天下午有兩臺手術，估計要到很晚。”
“這樣啊”闞青春難掩失落。
☆、第 5 章
周末的健身俱樂部比平時忙得多，闞青春在地下停車場轉了許久，還沒找到停車位。忽然，她看到遠處一輛車準備離開，連忙趕過去搶車位。誰知，一輛保時捷從另一個入口拐過來，離車位更近一些。
看清駕車的人是許銘韋，本打算謙讓的闞青春腳踩油門沖上前，立刻把車位占了。
她得意地朝許銘韋抖抖眉毛，伸長手臂取下後座的健身包，下車鎖門，瀟灑離開。
許銘韋哼笑出聲，他只好重新尋找停車位了。
很快，他們便在健身房再次相遇。闞青春正在跑步機上，運動背心和短褲，勾勒出她平日隱藏在bf風之下的身材。
許銘韋默默打量她，露出笑意來。之前只覺得她身材修長，沒想到這麽有料，最晃眼的還是那雙筆直勻稱的腿，像玉雕似的。
“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嗎？”他走過去，靠在跑步機上和她說話。
闞青春瞥他一眼，“什麽？”
“想你有沒有馬甲線。”許銘韋看向她腹部。
雖然隔著衣服，闞青春卻有一種被赤/裸/裸觀賞的感覺。她關停跑步機往力量訓練區走，想遠離這個風流鬼。
“想玩什麽？我來教你。”許銘韋跟上來。
闞青春白了他一眼，忽然瞥見高處的拳擊臺，暗暗發笑，看著拳擊臺對許銘韋道：“就這個吧。”
許銘韋有些意外，楞住了。
“怎麽，你不敢啊？”闞青春激將道。
許銘韋微微一笑，翻身上去，向她伸手，“來，舍命陪青春。”
闞青春借力上臺，一邊戴手套，一邊偷笑。
“嘭！”
只是一拳，許銘韋只覺得左臉整片都痛得麻木了，眼前直冒金星，踉蹌幾步，跌坐下來。
“承讓。”闞青春嘆口氣，摘下手套撣撣手，一躍而起，翻過彈力繩，穩穩落地。
許銘韋揉著臉看她，不禁笑出聲來，心道：這小妞有點意思。
轉身走了沒幾步，她居然看到趙書煦沖了進來，朝她的方向疾跑而來。
她瞬間有些緊張，趕忙整理剛才弄亂的頭發，又用毛巾擦擦臉，然後綻開燦爛的笑容跟他打招呼。
“嗨……”嗨字說了一半，趙書煦像沒看見她似的，掠過她繼續向前跑，一邊左顧右盼，似乎在找人。
終於，他找到了目標，徑直朝一個正在做大飛鳥訓練的中年男人跑去。
“你就是張石？”
“是啊，你是誰，找我有事？”張石納悶地看著眼前的陌生人。
得到肯定的答覆，趙書煦拉著他就要往外走，“你跟我走。”
張石甩開他的手，怒道：“你誰啊，神經病吧？我為什麽要跟你走？”
“你跟我去見小婭。”趙書煦冷峻的臉色有些嚇人。
聽到小婭兩個字，中年男人面色一變，立刻拒絕，“我幹嘛見她？我跟她已經分手了，她現在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你還是不是男人？”趙書煦喝罵，頓了頓，壓下怒氣，再次拉住張石的手腕，“我沒時間跟你啰嗦，走，小婭在等你。”
張石再次掙脫，態度也很強硬，“她等我就要見？我說了，我們已經分手了、分手！分手你不懂嗎？”
“分手是你單方面提的，小婭沒有同意。她為了你割腕自殺，剛剛搶救回來！”趙書煦壓下的怒氣翻湧而上。
“那關我什麽事？我又不是醫生，去了也沒用。”張石哂笑道，“我跟她說得很清楚了，而且我給了她十萬分手費，足夠做醫療費了吧？”
“你這個人渣！”趙書煦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揮拳狠狠打在張石臉上，張石應聲倒地。
圍觀的人趕緊把張石扶起來，一邊攔著趙書煦，但哪裏攔得住？趙書煦掙開眾人，把張石撲倒，用膝蓋壓住他，輪拳便打。
闞青春從未見過這樣的趙書煦，失去理智的他和平日簡直判若兩人，一時驚呆了，動彈不得。
看到她眼中的擔憂，許銘韋似乎明白了什麽。
俱樂部經理帶著保安聞訊趕來，將兩人拉扯開。
“經理，你來的正好，給我報警！”張石捂著傷處，一邊倒抽涼氣，一邊氣急敗壞地嚷道，“叫警/察來把這個瘋子抓走！還有，給我找王律師，我要告他故意傷害，你們都看到了，全都給我作證！”
“你簡直不是人！”趙書煦再次掙脫眾人，上前和張石扭打在一起，好不容易才被人拉開。
“趙醫生，你冷靜點！”闞青春沖上去擋在兩人之間，焦急勸說趙書煦。
“你讓開！”趙書煦早已氣紅了眼，粗聲嚷道。
“我不讓。”闞青春堅決道，“你不能再打人了！搞不好你要留案底的。事已至此，你在這兒糾纏也沒用啊。感情的事情只有當事人雙方最清楚，外人不適合插手。”她雖不認識張石，但也聽說過張石的為人，以他的財力和人脈，整垮一個小小的醫生根本不在話下。
“對付這種人渣，我不在乎！”趙書煦沈聲喝道。
“可是為了一份已經逝去的感情，值得嗎？如果我是小婭，我是絕不會為了一個不愛我的男人傷害自己的。你不覺得你們兩個都很不理智、很幼稚嗎？你的前途和小婭的生命不是更重要嗎？已經無法挽回的感情，你最該做的是勸小婭放手。”闞青春努力勸說。
趙書煦死死盯著她，嘲諷和憤怒的眼神幾乎在她心裏燙出了一道疤。
“你說得可真輕松啊。”他哂笑道，“闞小姐，我差點相信陳遠那件事只是一場誤會，現在看來，是我天真了。”
“你什麽意思？”闞青春心中氣道：這人怎麽不知好歹呢？
趙書煦回道：“或許對於你們有錢人來說，感情只是一場可以隨時終止的游戲，但對於我們來說不是。這個游戲不好玩，會死人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闞青春又急又氣道。
“那你是什麽意思？”趙書煦拔高聲音。
“你……你根本是對有錢人有偏見。”闞青春被他氣到無話可說。
“或許只有你們自己才覺得那只是偏見吧。”趙書煦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許銘韋過來把闞青春拉到一邊，對趙書煦不客氣道：“不用和這種不識好歹的人廢話。”
經理小心勸道：“這位先生，請您不要騷擾我們的會員。您再不離開的話，我們只能報警了。”
“如果小婭有什麽事，我一定找你算賬！”趙書煦狠狠瞪了張石一眼，恨恨離去。
雖然生氣，闞青春還是很擔心他，追了幾步沒追上，看著他的背影急得直跺腳。
“你喜歡的人素質也太差了吧？”許銘韋站在她身後，微微彎腰，在她耳邊說道。
“關心則亂，他這是遇到事兒了。”闞青春急著替趙書煦辯解，忽然一楞，道，“你說什麽呀，什麽……喜歡。”
“放心吧，我和張董有些交情，他不會有事的。”許銘韋忍笑道。
“誰要你幫了？我爸也認識張董。”闞青春瞥他一眼，想想還是追趙書煦要緊，拔腿就跑。
許銘韋無聲而笑，看來這闞家小妞不好操控，不過，玩一玩兒也不打緊。
闞青春從樓梯跑下去，終於在地下停車場追上趙書煦。
“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開車，我送你吧。”她關切道。
“不用了。”趙書煦面無表情地拒絕。
“你不要犟了嘛。”闞青春伸手去搶他手中的車鑰匙。
“你幹什麽？我都說不用了。”趙書煦還在氣頭上，推了她一把，沒想到用力過猛，把她推倒了，撞在墻柱上。
闞青春被震了一下，頭暈目眩，在地上坐著站不起來。
趙書煦這才清醒過來，連忙蹲下來檢查她的情況，焦急道：“對不起，你還好吧？”
闞青春委屈道：“還好沒有撞到頭，不然你就慘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趙書煦一個勁兒地道歉。
“好啦，我沒事兒。”闞青春站起來，撣撣身上的灰，向他攤開手掌，“拿來吧。”
“你真的沒事嗎？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趙書煦扶著她上下前後仔細檢查。
“哎呀，”闞青春搶過車鑰匙，找到他的車，把他推進車裏，“我們現在不就是去醫院看小婭嗎？”
趙書煦感激地看了她一會兒，柔聲道：“謝謝你。剛才在上面，我不是針對你，希望你別介意。”
“你可真啰嗦。”闞青春笑道，“你這叫馬後炮知道嗎？你要真覺得這麽對不起我，那以後就別做傷害我的事咯。”
趙書煦被她的明朗感染，也笑起來。
“對了，小婭她……是誰啊？”闞青春小心試探，看來這個小婭對他而言很重要。
“小婭是我堂妹，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很好。”趙書煦回答。
原來是堂妹。闞青春心中竊喜，附和道：“看得出來。”
沈默片刻，她忽然正色道：“有一點我必須重申一下，我這個有錢人對待感情是很認真的，從來沒有玩過什麽感情游戲。”
趙書煦抱歉地笑笑，道：“是我把話說得太難聽了，對不起。”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和陳遠的故事呢？”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其實我和陳遠是在快餐店遇到的，他是那裏的服務生。那天，夕陽西下，整塊落地玻璃窗都被夕陽染成金色。當時他正在擦窗戶，陽光打在他身上，他的臉上陽光明暗得恰到好處，那一刻的他，就像是一尊完美的雕塑藝術品。”闞青春陷入回憶，又忽然驚醒，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說得太文藝了？”
“有點兒，不過我理解你那種感受。”趙書煦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那種感覺我也說不清楚，剛好，他對我也有那種感覺，既然都有感覺，那就在一起試試咯。”
“你不介意他只是一個服務生？”趙書煦有些好奇。
“你覺得我會介意？”闞青春笑道，“吶，還說對有錢人沒有偏見。”
“對不起。”趙書煦感到抱歉。
“那時我並不知道他是兼職的，還是個高三學生。我覺得他言行舉止都很沈穩，做事又有條理，我以為他比我小不了一兩歲。結果相處時間長了，有些東西是隱瞞不來的。18歲的男孩子，再怎麽成熟也成熟不到哪裏去。我發覺我們不合適，更糟的是，我發現他開始荒廢學業。其實分手這個決定，對我們兩個都好。”
聽完她的敘述，趙書煦沈默不語。
“怎麽，不相信？”闞青春笑著問道。
趙書煦看著她，這樣的眼神是闞青春之前沒見過的，似乎拿她當一個全新的人來凝視。
“真的是我誤會你了。”他真心地說道。
闞青春心裏泛起淡淡的甜味，真希望這條路能長一點、再長一點，這樣一輛車，兩個人，聊著說不完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鬧鐘響了，眼睛半睜不開。。。-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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