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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臭味相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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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喜兒果然不負沈琴棋的所望, 在接到信後,雖然知道這是沈琴棋的計謀,狠狠的罵了沈琴棋兩句, 但馬上就變成了明明知道被當槍使了,還是更不能讓雲依依好過的心思。

彼時, 方喜兒剛剛生產完, 得了個兒子,蕭家沒請賓客, 也沒有擺宴席,蕭家的長孫就這樣誕生了。

蕭家的行為很過分,哪怕不是嫡出,也不該如此, 更何況這個孫媳婦兒的來頭還不小。蕭府中的所有人都嗅到了其中的不同尋常, 對孫二媳婦兒生的這個孩子諱莫如深。

就連給孩子起的名字也很有意思,叫蕭巫貴。蕭二公子起的, 就是很微妙。

方喜兒覺得難聽, 不同意,但蕭二公子堅持,趁著方喜兒做月子期間直接抱著孩子去上了戶籍。

把方喜兒起了個半死。

方喜兒這段時間的日子過得著實不怎麽好, 也是她自己作的。

她是將軍府的嫡小姐, 如今將軍父親又帶著戰功從邊關回來了,她是地地道道名副其實的低嫁。

所以剛嫁入蕭家的時候她還不是很樂意,不過自從她嫁入蕭家後蕭家的人對她恭恭敬敬的,比她在將軍府過得還要舒服,漸漸的也就釋懷了, 覺得這樣在家中當皇後的感覺也不錯。安慰自己要是嫁去個門第高的人家,早起要伺候公婆, 晚上還要伺候相公,做小伏低,處處受氣也沒什麽意思。

可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蕭府的人見到她都恭恭敬敬的低著頭,下人們見到她都跟老鼠見到貓似得趕緊躲起來,整個府裏頭除了她帶過來的兩個丫頭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公婆不用她早起請安,開始她還以為公婆是關心她,舍不得她早起,後來才發現他們是壓根不想看到她。

不止早上的請安,中午、晚上全都不用她去,還專門給她在她的小院子裏開設了個小廚房,允許她在自己的小院子裏自己做飯吃,並給她特地請了兩個手藝相當不錯的廚子回來。

開始她還得意呢,覺得整個蕭府就她一個人有這份殊榮,連家中老大蕭老爺和蕭夫人的院子裏都沒有單獨的小廚房。每天得意洋洋的在自己的小院子裏吃飯,每次還總會專門讓小廚房再加兩個菜,以顯示自己的與眾不同。

可是時間久了,她也覺得無趣,有時也會想要跟著大夥一起吃飯,但只要她一過去,飯桌上原本熱鬧的氣氛瞬間就會墜入冰河,沒有一個人說話,就算方喜兒的反應再遲鈍也感覺出來了,他們這分明就是不想見到她嘛。

有了這個想法以後,她就越看蕭家的這一群人越不順眼。特別是她的夫君,自從大婚他就沒有碰過她。她原本也沒有放在心上,她懷有身孕,本來胎像就不太穩,嫁來之前還在擔憂萬一姓蕭的人向她求.歡怎麽辦,畢竟是嫁給了他,總不能全部拒絕。好在除了第一夜,她讓貼身的丫鬟代替了自己上了姓蕭的床之後,他就沒有來求過歡,每天晚上都背對著她睡覺,看都不看她一眼,清心寡欲的跟個和尚一樣。

直到一個月後,她讓提前打點好了的大夫來府裏診斷,說她剛懷了身孕,姓蕭的就直接從她房裏搬了出去。

方喜兒樂得輕松,沒有人在旁邊擠著,一個人睡多開心。而且她也看不上姓蕭的,覺得他不配碰她。

直到姓蕭的收了她身邊的丫鬟做了通房,她才開始妒忌,才開始不滿,才真正意識到姓蕭的是她的夫君,他是屬於她的,她不要,但也不允許別人搶走。

於是她廢了他的通房丫頭,把她扔進了亂葬崗,和姓蕭的大吵了一架。

她難以置信,不過廢了一個丫頭而已,他至於這麽生氣嘛,她可是下嫁到他們家的。

這時候,蕭二公子也徹底的不裝了。說他強迫被帶頂綠帽子娶了她就算了,還讓他把她當祖宗供著,沒門!說完就摔門而去了,之後便再也沒踏入過她的房間一步。連之前每天例行公事的來方喜兒房裏陪方喜兒吃飯也省掉了,方喜兒整天整天的見不著他的影子,又氣又怨,竟然還有那麽點想念他了,骨子裏卻又還是瞧不起他,矛盾的很。

她也曾想過去主動找蕭二公子,偏偏她心又虛,自尊心又強,舔不下臉去求他原諒,就這樣僵持到了今日。

她過得壓抑又痛苦,衣食無憂,但內心空虛。

一度的她曾想打了肚子裏的孩子,覺得是肚子裏的孩子害了自己,如果沒有這個孩子的話,她現在也不會這麽憋屈,還要被那個姓蕭的嫌棄。姓蕭的也不想想,她要不是懷著身孕,會嫁給他?

真是。

總而言之就是方喜兒在蕭家,是蕭家的人不喜歡她,她也瞧不上蕭家的人,兩看相厭。

熬著熬著熬到她生下了崽,當了母親,她的心態平和了很多,因為她想明白了一個道理,不管蕭家的人心裏認不認她和她的兒子,名義上她的兒子就是蕭家的長孫,以後整個蕭家都是她兒子的。也不再去跟那個姓蕭的鬧了,他愛去哪個野女人房裏就去哪個野女人房裏去吧,反正他只要敢睡一個,她就敢殺一個,有一個女人能替他生出一個孩子來就算她輸!

方喜兒每天樂此不疲的折磨著姓蕭的睡過的女人,心理已近變態。

弄得府裏的丫鬟都怕死她和蕭二公子了,看到兩個人都躲得遠遠地,生怕被蕭二公子看上,被二夫人給殺死。

蕭二公子被氣得不行,索性就不回家了,天天在青樓裏度日,這裏可是養著打手在,方喜兒再蠻橫也殺不到這兒來。

可憐了蕭二公子,一屆才子被一樁糟糕的婚姻毀成了這樣,每天流連於青樓之中借酒消愁,混混度日。

所以方喜兒在看到沈琴棋的來信,得知雲依依要嫁到丞相府去,即使明知道這是沈琴棋給她設的圈套,還是心甘情願的往裏鉆了,誰讓她更見不得雲依依過得比她好呢。

這邊方喜兒剛坐完月子,就抱著兒子回了家。結果到了將軍府,才得知母親被父親軟禁了的消息。她先是楞了一下,隨即冷笑:“真是活該。讓你當初舍棄我,結果到頭來落得這樣的下場。”

她見過方大將軍,軟磨硬泡,方大將軍才準許她去看看雲氏,卻不松口會放雲氏出來。正好,她也沒這個打算。

雲氏的狀態很差,皮膚暗黃,身材消瘦,被禁足了這麽長時間雲氏早已沒了做將軍府當家主母時的光鮮和精神勁。

“呦,你這是被關了多久呀,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你那個寶貝兒子呢,他怎麽沒把你給救出去。”方喜兒陰陽怪氣的嘲諷著。

雲氏渾渾噩噩的擡起頭,看到方喜兒滿是歡喜:“喜兒,你回來看我了,娘想死你了。”

方喜兒看到母親這個樣子表情一滯,終究是自己的親娘,再惡毒的話也說不下去了,“嗯。”了一聲,就坐到了雲氏的旁邊,端起茶桌上的水給自己倒了一杯,涼冰冰的。她蹙了蹙眉:“娘,你這茶怎麽都是沫子,連口熱水都沒有,你這過得是什麽日子呀。”

雲氏低下了頭,唉聲嘆了口氣。

方喜兒這才認真看向雲氏,她的樣子極其奇怪,身材消瘦,臉頰也瘦得能看到骨頭了,偏偏肚子大得離奇。

“娘,你是不是懷孕了?”方喜兒大膽的猜測。

雲氏撫著肚子,沒有說話。

“娘,你真的懷孕了?”她欣喜,“那你為什麽不告訴爹爹呀。”

雲氏的表情有些古怪,躲閃著方喜兒投來的目光,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方喜兒想到了之前的有些事,那時候她尚未出嫁,什麽都不懂,沒有意識到。後來她嫁了人,知了事後,突然明白了一些隱秘的事情。

以前父親還在邊關的時候,母親很賞識一個年輕的大夫,每隔兩三天都會請那個大夫來府上給她問診,說是調養身體。而每次問診的時候母親都會把下人們都趕出去,只留下貼身伺候的嬤嬤。

她曾遇見過幾回,想要進去,說自己也想讓大夫給把把脈,都被雲氏的貼身嬤嬤給打發走了。

現在想想真是奇怪。

“娘,您肚子裏的孩子該不會不是爹的吧……”

雲氏瞪大眼睛,擡頭看向方喜兒,驚恐的問:“你知道什麽!”

“果然不是爹的!”方喜兒驚愕的叫出了聲。

雲氏趕緊跳起來捂住她的嘴:“不許瞎說。”

方喜兒緩了半天,才從震驚中平靜下來:“幾個月了?”

“六個月了。”雲氏無力的說。

六個月?方喜兒眨了眨眼:“那時候爹不是已經回來了嗎?你還和那個大夫有往來?”

雲氏羞愧的點了點頭。

“娘,你怎麽那麽糊塗啊,就不怕爹發現了!”方喜兒真的是氣急了,要是被方大將軍發現雲氏私通的話,不僅雲氏會被沈河,他們這些子女也會受到牽連。輕的是受外人唾棄,說她目前不檢點;重的怕方大將軍也會懷疑他們的身份,認為他們也有可能不是方家的孩子,那可就麻煩了。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

方喜兒站起身來來回踱步:“不行,這孩子不能生下來。”

“已經這麽大了,打不掉了。”雲氏說。

“那你打算怎麽辦?”方喜兒氣急敗壞的問。

“把孩子生下來。”雲氏目光陰狠,“就說是那老頭子的。”

“時間對得上嗎?”方喜兒擔憂的問。

“就說只有四個月,我這肚子不顯懷。”雲氏說。

方喜兒重重的點了點頭:“這事兒我來想辦法吧。”不過又奇怪的看向雲氏,“既然你已經有了主意,為什麽不早些告訴爹呢?”

雲氏冷哼:“我告訴他?我也要有機會告訴他才行。”

方大將軍的做法讓雲氏徹底寒了心,就為了那一點錢的小事,就將她禁了足,不允許她院子裏的一個人出去,送飯的小廝也只負責每天把餐食放在門口給她們,聽她們多說一句話都不肯,她哪裏有機會把這件事告訴方大將軍。要不是喜兒過來看她,她怕是要死在這個破院子裏頭了。

她冷笑著,眼裏全是寒光,這就是幾十年的夫妻之情,真是可笑。

之後方喜兒便按照計劃把雲氏懷孕了的事趕緊告訴了方大將軍,並推薦了與雲氏私通的年輕大夫,說他醫術了得。

方大將軍恨雲氏入骨,這個賤婦毀了他的兒女,敗掉了他的家業,將他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基業差點給全部葬送了。要不是她占著正妻的位置不能隨便休了,他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只恨自己當年年輕被美色迷昏了頭腦,扶了這麽一個沒頭腦不爭氣的東西為正妻,當他看清她的真面目後,他對她一點也不再憐惜。

美人又不止雲氏一個,他身為堂堂的鎮國大將軍,要什麽樣的美人沒有,比如雲氏的那個小侄女就蠻不錯的。

美人有很多,跟件衣服一樣扔了就扔了,子嗣之事卻不能馬虎。方大將軍已近半百,這些年他在邊疆也有不少女人,卻沒有一個為他誕下子嗣的。他膝下的這些孩子,被雲氏養得殘的殘,廢的廢,眼下能堪大用的只有一直被他帶在身邊的方世栢一個。

如今雲氏懷了身孕,他就不能再慢待她了,起碼在她生完孩子之前要好好養著,她肚子裏的孩子可是方家的骨肉,是他方萬年的兒子,可不能委屈了。

於是方大將軍在聽說雲氏懷孕後就讓人把雲氏放了出來,同意方喜兒把她推薦的大夫請過來,就住在將軍府了,每日替雲氏問診,保證雲氏肚子裏孩子健康平安的出生。

至於方大將軍本人卻至始至終都沒有在雲氏面前露過一面。

雲氏本還想□□方大將軍,讓他消氣的,見到這副模樣也心灰意冷。她早該看透了,在方大將軍準備休了她,娶雲依依為正妻的時候她就該知道了。

她傷心的趴在桌子上,年輕的大夫在一旁安慰,說:“夫人,你現在胎像不穩,千萬不能生氣,傷了孩子。”

雲氏擡起頭,目光眷戀的望著年輕的大夫。

年輕大夫扶在她手腕上問診的手越發的不老實起來……

伺候在一旁的貼身嬤嬤熟練的退出了屋子,合上了房門。

看著空蕩蕩的院落,老嬤嬤慶幸老爺這是厭棄了夫人,把院子裏的下人都給撤去了,不然夫人這些事早晚會被人給發現的。

雲氏和方喜兒兩人對雲依依恨之入骨,覺得她們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全是雲依依造成的。

要是沒有雲依依,雲氏私挪賬款的事就不會被方將軍發現;要是雲依依聽話點,去了廂房,那方喜兒也不會和自己的親生哥哥茍且了;還有方韻白,要不是雲依依糾纏,他現在他不至於失了功名,還成了瘸子……

都怨她,都怨雲依依,一切的一切都是雲依依害的。

她們把所有的過錯都責怪到了雲依依的頭上,一點也沒覺得自己在其中做錯了事。

方喜兒這些日子成天的往娘家跑,說是母親懷了孕,她要去照顧。蕭家的人才懶得管她,管她是母親懷了孕,還是父親生了病,她想回娘家就回娘家去好了,不回來了才最好呢。

雲氏和方喜兒對雲依依恨之入骨的人湊到一塊兒一拍即合,開始商討起如何報覆雲依依。

直到一旁的孩子餓的哇哇直哭,兩人才停止邪惡的討論。

方喜兒叫來奶娘來餵奶。

雲氏看著奶娘懷裏吸吮著奶汁的小寶寶,喜歡得不得了,讓奶娘抱了過來給自己看看。

小嬰兒長得白白胖胖的,和方韻白很像。

這是她在這個世上最親近的人,他身上流著自己雙份的血脈:“你瞧這小家夥,長得多可愛呀,像我。”雲氏戳了戳小寶寶的臉頰,開心的說。

方喜兒扯了扯嘴唇,沒說什麽。

雲氏突然想到什麽,吩咐下人:“快去把韻白給叫來,來看看他的小外甥。”

雲氏被關了幾個月的禁閉,倒是不知道方韻白最近的動向,她這出來了幾天,那小子也沒見來看下她;方喜兒嫁入了尚書府,一心都放在整治蕭公子的那些通房丫鬟身上了,也沒有關註方韻白的事。

方韻白最近過得很不好,作弊失了考取功名的機會,還被沈渝洲打瘸了腿,周圍原本的朋友都不理他了。

好不容易方大將軍回來,把他安排進了宮裏,成了二皇子的伴讀,他還因為受不了皇子們的冷嘲熱諷說他是瘸子一氣之下不去了。惹得方大將軍一陣怒罵,徹底放棄了他。

之後他郁郁寡歡了好一段時間,直到好友帶他去風月場所,縱情聲色,他才得以緩解。之後他開始成天出入煙花柳巷之地,借此消愁,得到身與心的放松。

雲氏去叫他的時候,他剛從青樓裏回來,一身的胭脂氣息,喝得醉醺醺的,看人都是兩個影兒,正準備回屋睡覺呢。聽說母親叫他,他搖搖晃晃的走了過去,路上還跟來傳話的小丫頭眉目傳情,動手動腳的。

“少爺,你別這樣,讓人看到了不好。”來到雲氏院子的時候,兩個人差點沒抱在一起,

小丫鬟嬌羞的聲音傳到雲氏耳裏,雲氏震怒不已。

雲氏看到方韻白這個鬼樣子是又驚又怒:“你們在做什麽,還不快松開。”

小丫鬟擔驚的從方韻白懷裏掙開,看也不敢看雲氏一眼,下巴恨不得壓低到胸口,灰溜溜的跑了。

雲氏雖然生氣,但被禁足了那麽久,兒子一直都沒來看過她,她思念的緊,這麽久沒見面,也不想一見面就說他,便忍了下來。笑著沖他招手:“快來看看你的孩子。”她抱著孩子來到方韻白面前,給方韻白看。

懷中頭香香軟軟的丫頭跑了,方韻白有些不悅,聽到雲氏的話,低頭看了眼他懷裏的小家夥,眉頭皺得更深了,厭惡的道:“兒子,什麽兒子,我還沒成親呢,哪兒有什麽兒子。”

方喜兒聽後臉色煞白,方韻白這話是什麽意思,她千辛萬苦的把孩子生下來,怎麽就和他沒關系了?

她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鬼樣子,還不是他害的!這個提起褲子就不認賬的白眼狼。

方喜兒上前就去給了方韻白一巴掌。

她使的力氣不小,當場打腫了方韻白的半邊臉,方韻白的酒氣也徹底散去,醒了過來。他捂著臉,看清眼前的人,罵道:“方喜兒,你神經病啊。”

“方韻白,你好大的膽子,敢叫我的名字!”方喜兒擡手,忍不住又要給他一巴掌。

方韻白一把握住,嘲諷的撇撇嘴:“我不叫你名字叫什麽,三姐?你也好意思答應。被我上過的破鞋,醜八怪一個。”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方喜兒掙紮著被方韻白握住的手腕,不可置信。

“韻白,你胡說什麽,她是你姐姐。”雲氏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怎麽會變成這樣。方韻白以前雖然是不成器了些,但還是很聽話的,從來不會用這種語氣對她們說話,也絕不會說出這種話。

方韻白松開方喜兒,還帶了股勁兒,甩得方喜兒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上。

他搖搖晃晃的,嘲笑道:“姐姐,我可沒有這樣不知檢點的姐姐。”

他愜意的走進裏屋,旁若無人的給自己倒了杯水潤嗓子,整個人慵懶的倒在睡榻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雲氏和方喜兒互看了一眼,方喜兒擡手又要去打醒方韻白,被雲氏給攔下來,讓他繼續睡著。

又差人叫來管事的,詢問他,她被關禁閉,方喜兒嫁去蕭家的這些日子,府裏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方韻白會變成這個樣子,讓她這個做母親的都認不出自己的兒子來了。

管事的如實回答,其實也沒發生什麽,就是方韻白被人從宮裏趕出來的事情,方大將軍覺得丟人,說這個兒子是要不成了,把他給打了一段,就徹底的不管他了。然後方大將軍從宮裏專門請了嬤嬤和先生來府裏教家中的庶弟、庶妹們學習學問和禮儀,真就把方韻白給晾在了一邊。之後又給二小姐方盛惜敲定了與二皇子的婚事,把庶弟庶妹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唯獨遺漏了府中的嫡子方韻白。方將軍表現得好像從來沒有過他這個兒子一樣,對他不聞不問,不理不睬的。

方韻白從小被雲氏捧在手心裏,是將軍府的寶貝疙瘩,哪裏受過這種不公的待遇,當即就蔫吧上了,整日郁郁寡歡,好像所有人都欠他的一樣。

他又向來沒有主見,以前所有事情都是聽母親和姐姐的,如今發生了這種事情,他心中苦悶,可偏偏母親和姐姐又都不在身邊,他一時不知道自己能幹些什麽,該幹些什麽。從前他都是個聽母親的話,聽姐姐的話的乖寶寶。一下子母親也沒了,姐姐也沒了,他突然失去了主心骨,無所適從。

這個時候一些狐朋狗友來到他身邊,說要帶他去快活快活,就很容易墮落了。

青樓裏的姑娘們個頂個的會安慰人,很快方韻白就從焦慮不安的情緒裏擺脫了出來,忘卻了憂愁,忘卻了煩惱,忘卻了被關在府裏軟禁的母親,和被他搞大了肚子的姐姐,全身心的投入了青樓姑娘們的溫柔鄉。

在這裏他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追捧,得到了從來沒有得到過的讚賞,這裏的姑娘知他、懂他,能看到他的與眾不同,發自內心的崇拜他,欣賞他。

他在她們身上得到了新生,他把所有的錢和精力都投入到了她們身上,樂此不疲。

雲氏聽後眉頭緊蹙,頭疼的厲害,沒想到方韻白會變成這個模樣,難搞得很啊。

“有什麽難辦的,他不聽我們的話那就利誘唄。他不是好色嘛,雲依依那副鬼樣子男人們不是最喜歡的嘛,我不相信他這麽快就放棄了。”方喜兒不以為意。

“我擔心的是你弟弟!”雲氏的語氣加重了幾分,有些責備方喜兒的意味。

方喜兒微楞,說實話,她現在一心只想著怎麽去害人,倒真忘了方韻白是她的弟弟,他這個樣子會沒有前途。但那又怎樣?她現在都出嫁了,方韻白怎麽樣,有沒有前途跟她已經沒有關系了。

“那……他已經這樣了,還能怎麽樣。”方喜兒瞧出母親的不悅,補充道,“娘,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拉回韻白的心,他只有心跟我們在一塊兒了才會聽我們的話,不是嗎。”

雲氏想了想確實如此,可又該怎麽挽回方韻白的心呢,青樓裏的那一幫狐媚子,最會魅惑人心,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把雲依依送到他床上去啊。”方喜兒繞來繞去又繞回到了最開始的目的。雲依依不是想嫁去丞相府嗎,她就讓她嫁不成。失了貞潔的破鞋,丞相府會要?

雲氏看了眼癱在床上爛醉的方韻白,無奈的嘆息:“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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