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仔忙問：“出什麽事了，剛才老爹他們上岸的時候，我看到幾個巫醫帶著一些撻撻部落人在附近走，鬼鬼祟祟的，就躲到暗處去了。後來老爹脫了潛水服就帶花生同他們走了，也是鬼鬼祟祟的。”

“你躲起來，老爹豈不疑心你。”

東仔得意地笑笑：“你太低估哥的智商了，哥拿回傻乎乎找地方躲，隨便尋了快地解決一下生理問題，人家以為我背對著看不到，還在一旁偷樂呵呢。”

“喲，你智商還真是見長了。”北野打趣了一句，繼而轉了話題，問道，“他們往什麽方向走了？”

“我看到那些撻撻部落人同老爹碰頭後就一起走了，但是走了沒多少路，卻又分開了。老爹同花生往醫院的方向去了，至於撻撻部落人還真是說不上來到底想往哪裏去。”

西島脫下潛水服說：“還能往哪裏去，不是明擺著的嗎？老爹劃破我的潛水服就是為了把我們困在江底下，好爭取時間偷地圖和食物。既然他喜歡那些東西，就由著他去吧。”

北野從車裏翻了塊幹毛巾出來，把身上黏糊糊的汗擦了，穿上自己的衣服後說道：“要不要通風報信，萬一達瓦嘉措那裏來不及準備……”

“不用，正好看看這個花生的來頭。”西島說著就把衣服穿上身，然後把所有的潛水服撿起來扔進了後備箱。

幾個放羊的當地人看到他們扔進後備箱那些濕漉漉的潛水服，不由地多看了兩眼。東仔把幾個當地人轟走，說道：“既然現在回不去，不如開出去兜個圈子，順便看看那些撻撻部落人是怎麽進瘴氣圈的。”

“西島在江底下受了凍，還是先去車裏暖暖吧，等暖得差不多了，老爹的那群朋友也該吃飽喝足了。”北野說著就把西島推進了車裏頭，打了熱空調讓他暖暖身。

東仔坐在車裏頭，打了個哈欠準備給南子發一條訊息，讓她裝睡給老爹得個偷東西的機會，卻被西島攔下了：“南子那裏一個字也不許透露！”

東仔覺得這人的口氣聽起來就像是在防賊，頓時覺得心裏頭窩火，倔脾氣起來了便硬要同他反著來。罵罵咧咧了幾句繼續給她發訊息，卻被西島一把鉗制住了腦袋：“你要發給她，我們都得死。病房裏的不是南子，你給我回去睜大眼睛看清楚。”

西島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幹脆搶了他的手機直接塞進了自個兒的兜裏。東仔卻是像聽了個世紀大笑話，捧著肚子大笑了幾聲，之後又冷不丁跨下臉來：“媽的，你這是把南子當賊防著呢，南子聽了估計得沖你紅眼睛。”

“我同你這驢腦袋說不通，是不是賊，最好回醫院洗幹凈了眼睛自己去辨認。”西島無奈地嘆了口氣，揮揮手讓北野開車走。

北野關了車裏的空調，說道：“你不覺得南子整個人都變了？”

東仔摸摸額頭：“哪裏變了？過了下個月就要二十了，變成熟點很正常。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草木皆兵的。”

兩個人覺得同他再多說兩句話估計會減十年陽壽，他們兩個誰都不會嫌自己命長的，幹脆就閉緊了嘴巴不再同他浪費口舌了。但是想了想，東仔的嘴巴沒門閂，怕他進了病房同南子亂嚷嚷，便又補充了句：“到了南子那裏多閉閉嘴，別見了美女就成了話嘮子。”

東仔沒有說話，他們兩個以為他因此生氣了，也就不再多說什麽。這人氣來得快走得也快，用不了三五分鐘就緩過來了。果然車裏安靜了差不多兩分鐘，東仔忽然一拍腦門，說道：“哦，我知道南子哪兒不對勁了。最近還真是纏人了些，覺著是有些不對勁。”

北野總算可以土一口氣了，榆木腦袋倒也有被點醒的時候。

回到醫院裏的時候，老爹果然不在場，三個人把事先放在床頭櫃裏的背包打開檢查了一番。不出所料，從瘴氣區裏帶出來的朋必和酥油茶都被取走了一半，老爹倒是好心，居然還給他們留了一半。

他們裝作什麽也沒有發現，依照老爹取走的數量算了算實際的人數後，又把背包放回了床頭櫃下面。床頭櫃邊是輕淺而有規律的呼吸聲，他們看了看熟睡的南子，便悄悄走到回廊裏去了。

東仔找了個椅子坐下來歇歇腳，說道：“看著裏頭的南子還真有些古怪，真不知道她是同我一樣睡得沈，還是故意放縱老爹取走東西的。醫院裏那麽多人走動，早上看護會在六點前進病房派藥，沒理由睡得那麽死。”

北野玩笑道：“恭喜你，開竅了。”

“我們走的時候點算過包裏的東西，一點都沒少。看樣子東西應該是老爹潛水回來才拿走的，那時候差不多就六點十五的樣子。南子睡眠向來前，老爹進來肯定會發現。”

西島把煙點上，又遞了兩支給他們，正準備讓東仔停一停，就看到花生和老爹從走廊拐角處過來。老爹的腳一瘸一瘸的，看著一副腿抽筋的樣子。

他們早料到了老爹不可能同撻撻部落人一起進瘴氣圈，卻沒想到他這麽快就回來了。西島往那頭看了一眼，繼續管自己抽煙。

東仔猛吸了兩口煙，朝老爹吐了口廢煙：“你這是變相謀殺呢？你買的是什麽破潛水服，西島差點就要把小命送給霍爾西斯江了。”

老爹露出及其疑惑的表情：“這話怎麽說？”

“還能怎麽說？你買的潛水服有問題，西島的衣服破了個口子，險些上不來。”東仔瞅了瞅花生，“媽的，虧我還在岸上等你們上岸，撒泡尿的功夫，就只剩下潛水服了。你們倒是閃得太快，怕留下來會擡著西島的屍體走。”

老爹愧疚地笑笑，解釋道：“剛才腿抽筋，所以一上岸花生就送我來醫院了，來不及同你打招呼，真是對不住。還有，缶廬寨沒什麽潛水服，我就隨便選了四件，沒想到竟是這樣不牢靠。”說完又關切地看了西島一眼，問，“沒什麽要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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