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阿九的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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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都在興頭上,見東仔這麽掃興,幹脆一股腦兒把所有的條子都往東仔的豬頭臉上貼。正玩得起勁,花生拼命敲門,在門口喊:“著火了!快點出來,二樓著火了!”
二樓的滾滾濃煙已經從窗戶裏透進來,嗆得人眼淚直流。他們幾個也顧不得是真是假,拎起行李就開了門跟著花生跑。
達瓦嘉措已經跟著服務員逃到安全地,身上穿著褲衩汗衫,這會兒正手忙腳亂地在披衣裳,看來逃得很急。
樓下停了兩輛消防車,呼啦呼啦地響著,完全是一片亂糟糟的景象。旅館的老板正在給房客們挨個退錢。濃煙散得到處都是,有幾個人已經嗆咳地臉紅脖子粗,拼命地咳嗽。西島見這陣仗,要是呆久了恐怕要弄出肺病來,幹脆連房錢也不要了,大方地簽了個名就準備走了。
他們搶先上了別人攔下的出租車,西島望了望著火的房間,發現正是達瓦嘉措所住的那間房,窗口處雖然黑壓壓的煙往外冒,卻是半點火苗子都沒有。
他看看達瓦嘉措,難不成“火”是他自己放的?
經過剛才那一把“火”,又是晚上,桑耶部落裏幾乎已經沒什麽空置的旅館了,即便有,也湊不出四五間房來,他們只好再往郊區去碰碰運氣。
達瓦嘉措倒是同東仔挺能聊的,一路上嘰嘰喳喳就沒見他們停過。剩下的人被折騰地累了,實在沒精力加入,都靠在車上呼呼大睡。
西島睡到一半醒過來的時候,他們兩個還在閑聊。阿瓦嘉措趴在東仔耳朵邊低聲說了些什麽,東仔聽了臉上一陣僵過一陣。過了沒一會兒,東仔忽然推開達瓦嘉措,肉痛地從錢包裏摸出五十塊,對司機揮揮手說了句:“停下,停下。”
把五十塊錢塞給司機,東仔開了門就直奔後備箱去拿行李。幾個人都被司機的急剎車吵醒了。南子睡眼朦朧地問他出什麽事了,誰知東仔卻是說了一句:“桑耶部落地廣,一般來缶廬寨旅游的人都往這裏來,等我們找到合適的旅館,表上都跳千了。媽的,比住酒店還貴,實在劃不來。”
東仔在他們幾個裏頭雖然向來是最摳門的,可他向來也是最會享受的那個。比起腳受罪,他寧可錢包受罪,這次放棄打的,下來拖著行李步行實在不是他的作風。西島覺得應該是達瓦嘉措搗的鬼,看來他觀察人的本事還真是不賴,幾下子就察覺到了東仔摳門的本質。
南子不肯下來,煩躁地朝他招了招手:“昨天都走了一夜的路了,今天再走你還要不要命了。”
東仔把所有的行李都拿出來,說道:“沒說要走,我們就地露營。”他左右看看,“這裏地平,挺合適的。”
南子正要反駁,西島忽然打斷道:“也好,能省則省,就露營吧。”他倒是想看看,達瓦嘉措到底想要做什麽。
達瓦嘉措大概是早就謀劃到了這一步,昨天的帳篷全被他收在了包裏。起先東仔說要露營,北野還真有些擔心會風餐露宿,眼下有了帳篷,對他來說倒是足可以安安穩穩地睡一覺了。他瞅了西島一眼,小聲問他:“今晚走不走?”
西島搖搖頭:“瘟神送不走,只能供著了。”
北野聽了笑得前仰後合,聽他笑得歡,東仔八卦地湊上來問什麽事。北野本來打算好好找張床睡一覺,因為這小子的摳門只能繼續住帳篷,惱火地把他按倒在地上,狠狠撓了一回咯吱窩。東仔癢得求爺爺告奶奶,差點連尿都給逼出來了。
達瓦嘉措看著幾個孩子嬉鬧,也總是忍不住跟著笑,尤其看到西島咧著嘴笑的時候,更是像個和藹的爺爺看到自己的孫子一樣,時不時滿足地點點頭。西島已經註意到了他的奇怪表情,只不過對於他的表情沒什麽興趣。
北野洩憤之後,終於繞過東仔,說道:“這裏土軟,不適合紮營,我們再往前走走。”
他們點點頭,走去附近的小河邊蹲下來洗了一把臉。
南子把背包放在地上,也蹲下來掬了一捧水,喝了一口後在臉上拍了拍。達瓦嘉措摘了腰上的水壺,咕咚咕咚灌了兩壺水,把一壺遞給西島,另一壺遞給花生。
西島原本怕水裏被下了東西,一時間不肯去接,但是想到背包裏的礦泉水已經快喝完了,便道了聲謝收下來掛到了背包上。達瓦嘉措看他的眼神總是不一樣,就連道謝這樣的小事,都把達瓦嘉措感動得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幾個人把礦泉水瓶灌滿後又開始往前走,差不多走了一個半小時,走到塔馬村的時候沒想到居然找到了不少像樣的旅館。東仔覺得這次的錢算是省值當了,於是隨便挑了一間,也不問價,背著包興奮地往裏面沖,達瓦嘉措卻是一把拉住他的後衣領子。東仔像只狗熊似的揮舞著兩只手,達瓦嘉措在他耳邊說:“孩子,你千萬記得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們曾經在精神病院住過。”
東仔不要命似的點頭,嘴裏還不肯吃虧:“丟面子的事老子當然不會去跟別人說,不然還怎麽混下去。”
西島平日裏覺得東仔是個缺心眼的,這次倒是夠機靈。沒有提到死書,也沒有說到精神病院同達瓦嘉措的關系。
西島同東仔兩個人先進去定了五個房間,由於南子是女孩子,因此為了安全起見就同西島合住了一間雙人房。雙人房裏擺著兩張單人床,中間拿簾子一拉,就成了兩個隔間。
剛把行李收拾停當,南子就迫不及待地給手機充電。她趴在床上邊聽音樂邊敷面膜,中間的隔簾已經被她拉開了。她的臉上包裹著黑乎乎的面膜泥,只露出眼睛四周的皮膚。西島正在擺弄著手裏的東西,猛地看到一張黑乎乎的臉在面前晃,整個人嚇得頓時臉色煞白煞白的,慌裏慌張把手裏的東西藏到被子底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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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的滾滾濃煙已經從窗戶裏透進來,嗆得人眼淚直流。他們幾個也顧不得是真是假,拎起行李就開了門跟著花生跑。
達瓦嘉措已經跟著服務員逃到安全地,身上穿著褲衩汗衫,這會兒正手忙腳亂地在披衣裳,看來逃得很急。
樓下停了兩輛消防車,呼啦呼啦地響著,完全是一片亂糟糟的景象。旅館的老板正在給房客們挨個退錢。濃煙散得到處都是,有幾個人已經嗆咳地臉紅脖子粗,拼命地咳嗽。西島見這陣仗,要是呆久了恐怕要弄出肺病來,幹脆連房錢也不要了,大方地簽了個名就準備走了。
他們搶先上了別人攔下的出租車,西島望了望著火的房間,發現正是達瓦嘉措所住的那間房,窗口處雖然黑壓壓的煙往外冒,卻是半點火苗子都沒有。
他看看達瓦嘉措,難不成“火”是他自己放的?
經過剛才那一把“火”,又是晚上,桑耶部落裏幾乎已經沒什麽空置的旅館了,即便有,也湊不出四五間房來,他們只好再往郊區去碰碰運氣。
達瓦嘉措倒是同東仔挺能聊的,一路上嘰嘰喳喳就沒見他們停過。剩下的人被折騰地累了,實在沒精力加入,都靠在車上呼呼大睡。
西島睡到一半醒過來的時候,他們兩個還在閑聊。阿瓦嘉措趴在東仔耳朵邊低聲說了些什麽,東仔聽了臉上一陣僵過一陣。過了沒一會兒,東仔忽然推開達瓦嘉措,肉痛地從錢包裏摸出五十塊,對司機揮揮手說了句:“停下,停下。”
把五十塊錢塞給司機,東仔開了門就直奔後備箱去拿行李。幾個人都被司機的急剎車吵醒了。南子睡眼朦朧地問他出什麽事了,誰知東仔卻是說了一句:“桑耶部落地廣,一般來缶廬寨旅游的人都往這裏來,等我們找到合適的旅館,表上都跳千了。媽的,比住酒店還貴,實在劃不來。”
東仔在他們幾個裏頭雖然向來是最摳門的,可他向來也是最會享受的那個。比起腳受罪,他寧可錢包受罪,這次放棄打的,下來拖著行李步行實在不是他的作風。西島覺得應該是達瓦嘉措搗的鬼,看來他觀察人的本事還真是不賴,幾下子就察覺到了東仔摳門的本質。
南子不肯下來,煩躁地朝他招了招手:“昨天都走了一夜的路了,今天再走你還要不要命了。”
東仔把所有的行李都拿出來,說道:“沒說要走,我們就地露營。”他左右看看,“這裏地平,挺合適的。”
南子正要反駁,西島忽然打斷道:“也好,能省則省,就露營吧。”他倒是想看看,達瓦嘉措到底想要做什麽。
達瓦嘉措大概是早就謀劃到了這一步,昨天的帳篷全被他收在了包裏。起先東仔說要露營,北野還真有些擔心會風餐露宿,眼下有了帳篷,對他來說倒是足可以安安穩穩地睡一覺了。他瞅了西島一眼,小聲問他:“今晚走不走?”
西島搖搖頭:“瘟神送不走,只能供著了。”
北野聽了笑得前仰後合,聽他笑得歡,東仔八卦地湊上來問什麽事。北野本來打算好好找張床睡一覺,因為這小子的摳門只能繼續住帳篷,惱火地把他按倒在地上,狠狠撓了一回咯吱窩。東仔癢得求爺爺告奶奶,差點連尿都給逼出來了。
達瓦嘉措看著幾個孩子嬉鬧,也總是忍不住跟著笑,尤其看到西島咧著嘴笑的時候,更是像個和藹的爺爺看到自己的孫子一樣,時不時滿足地點點頭。西島已經註意到了他的奇怪表情,只不過對於他的表情沒什麽興趣。
北野洩憤之後,終於繞過東仔,說道:“這裏土軟,不適合紮營,我們再往前走走。”
他們點點頭,走去附近的小河邊蹲下來洗了一把臉。
南子把背包放在地上,也蹲下來掬了一捧水,喝了一口後在臉上拍了拍。達瓦嘉措摘了腰上的水壺,咕咚咕咚灌了兩壺水,把一壺遞給西島,另一壺遞給花生。
西島原本怕水裏被下了東西,一時間不肯去接,但是想到背包裏的礦泉水已經快喝完了,便道了聲謝收下來掛到了背包上。達瓦嘉措看他的眼神總是不一樣,就連道謝這樣的小事,都把達瓦嘉措感動得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幾個人把礦泉水瓶灌滿後又開始往前走,差不多走了一個半小時,走到塔馬村的時候沒想到居然找到了不少像樣的旅館。東仔覺得這次的錢算是省值當了,於是隨便挑了一間,也不問價,背著包興奮地往裏面沖,達瓦嘉措卻是一把拉住他的後衣領子。東仔像只狗熊似的揮舞著兩只手,達瓦嘉措在他耳邊說:“孩子,你千萬記得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們曾經在精神病院住過。”
東仔不要命似的點頭,嘴裏還不肯吃虧:“丟面子的事老子當然不會去跟別人說,不然還怎麽混下去。”
西島平日裏覺得東仔是個缺心眼的,這次倒是夠機靈。沒有提到死書,也沒有說到精神病院同達瓦嘉措的關系。
西島同東仔兩個人先進去定了五個房間,由於南子是女孩子,因此為了安全起見就同西島合住了一間雙人房。雙人房裏擺著兩張單人床,中間拿簾子一拉,就成了兩個隔間。
剛把行李收拾停當,南子就迫不及待地給手機充電。她趴在床上邊聽音樂邊敷面膜,中間的隔簾已經被她拉開了。她的臉上包裹著黑乎乎的面膜泥,只露出眼睛四周的皮膚。西島正在擺弄著手裏的東西,猛地看到一張黑乎乎的臉在面前晃,整個人嚇得頓時臉色煞白煞白的,慌裏慌張把手裏的東西藏到被子底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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