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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閣主要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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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幾日蘇雲起心情欠佳,因為秦泠雪完全把他當成透明人了。不看、不理、不問,本人更是陰冷的嚇人。

整個泠雲閣上下,一片愁雲慘淡。

一轉眼就到了重陽節。秋風颯颯,遍地凝霜,鳳棲山更是層林盡染,遠遠望去,宛如一波波火焰般的巨浪在林海肆虐。

落日峰頂,當年蘇雲起著人種的菊花此時在幾棵紅楓的懷裏,一簇一簇開的轟轟烈烈,暗香隨風浮動。

顏歌行幾人商量著登高賞菊,紓解一下連日來閣中奇詭無比的氣氛,才發現丟了一人。

“薛林慕不知去哪兒了。”顏歌行道。

“前幾日聽他說在閣中煩悶,想出去逛個三五天。我看他明明是想躲開閣主。”薄陽心有戚戚焉,“這種氣氛下,連我也想離家出走了。”

“你說閣主跟副閣主是不是吵架了?兩人這幾日都沒怎麽見面。”顏歌行道。“哎,朱溪,叫他們多拿幾壇酒上來,一會兒請兩位閣主來借酒澆愁。”

“你就不能不火上澆油嗎?”花樹年無奈道。

“看到你,我也要借酒澆愁了。今晚大家不醉不歸啊。”顏歌行道。

“……”花樹年沈默不語。

顏歌行見他悶不吭聲,又跟他裝糊塗,頓時氣不打一出來。上次他不過是稍稍調戲了他一下而已,花樹年就半個月沒搭理他。這幾日,他幾乎把藥房的門檻都踏破了,才讓花樹年消了氣。

“你是真不明白嗎?”顏歌行賭氣問道。

“什麽?”

“跟我來!”顏歌行抓住花樹年的胳膊,把他拽到一塊石頭後,臉色緋紅地問道:“我……我那日雖是酒後,酒後輕薄了你,但我不是找找樂子,我是認真的。”

花樹年楞怔地盯著他,呆若木雞。

顏歌行洩氣地靠在石頭上,“我知道你的答案,是我自己癡心妄想,你就當我沒說吧……走,喝酒去,一醉解千愁。”

“……”

朱溪擺好酒菜,差人請來了蘇雲起。等一圈人坐下,蘇雲起發現少了兩個,問道:“泠雪和青雲呢?”

“副閣主一會兒就到。”朱溪道。

“薛林慕下山耍去了。說是山上悶得慌。我看他的傷也是好透了。”顏歌行道,“來,閣主,屬下敬你一杯。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蘇雲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好!”

除了朱溪和薄陽,三人各懷心事,酒一杯接一杯。看的兩人咂舌不已。

“樹年,你怎麽也喝這麽兇?”薄陽忍不住問道。

“歌行不是說了嗎?一醉解千愁!”花樹年沒喝幾杯,臉上就嫣紅一片。

薄陽道:“你不會喝就別喝,醉了不好受,醒了更難受。何必自找苦吃?”

“你別管我。”花樹年的舌頭已經有點打結了。“我被人甩了,你還不許我喝幾杯啊?”

顏歌行聽這話,眉角一抽搐,這是什麽意思?

“來,歌行,接著喝!”蘇雲起又端起一杯酒。顏歌行也懶得想了,接過來繼續喝。

“樹年,你被誰甩了?”朱溪驚道。

“誰?還能有誰?當然是顏歌行了。”花樹年神情淡淡,說完這話就昏睡過去。

“餵,什麽叫我把你甩了?起來,別睡,把話說清楚啊,不是你甩我嗎?”顏歌行使勁兒搖著花樹年。

其餘幾人都是目瞪口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他們為什麽一點異象都沒發現?

蘇雲起一腳把顏歌行踹倒在地上,翻滾了幾圈,“顏歌行,把他扶回去,明天我再找你算賬!”

“不關我的事啊!”他明明是受害人……

山風吹過,撩撥起蘇雲起的紅袍,翻飛亂舞。

他接過朱溪斟好的酒,細細抿了一口,“好酒!每年在這喝酒,就數今年心境最不同。”

“有什麽不同的?”

蘇雲起想起這幾日秦泠雪似乎在躲著他,苦笑道:“你還小,不懂。”

“我都十八了,不小了。”朱溪辯解道,“說到年紀,閣主早該娶親了。不知道大家什麽時候能喝上喜酒。”

蘇雲起訝異:“娶親?”說真的,這些年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原以為秦泠雪會一直陪在他身邊,他不需要其他任何人,但現在……“嗯,是該娶親了。回頭你幫本閣物色一個。”

“副閣主來了。”朱溪道。

蘇雲起一回頭就瞧見秦泠雪冷冷地站在身後。“來,泠雪,坐。”

此時的秦泠雪似乎比以往更冷。接過酒一飲而下,自己又倒了一杯。

蘇雲起輕笑,“泠雪酒量也是見長啊。”

“閣主教的好。”聲音裏沒有一絲溫度。

薄陽和朱溪見這架勢,個個像跟酒有仇似的,兩人趕緊找了個理由退下了。

“閣主跟副閣主也不知怎麽了。”

“這你都看不出來嗎?”朱溪白了薄陽一眼,“閣主……喜歡副閣主。”

“這怎麽可能?”這消息,太讓人震驚,薄陽久久沒緩過來。

“你看花樹年,論入閣時間,他不如你長。論習武資質,他不如歌行,為什麽在泠雲閣,他的地位僅次於閣主和副閣主?”

“為什麽?”薄陽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因為他會醫術!如果閣主不再副閣主身邊,他能救副閣主。你沒發現副閣主無論到哪裏,身邊沒有閣主就一定會有樹年嗎?”

“但這也不能說明……”

朱溪拍拍他的肩膀,“真相隱於細枝末節,你太粗心大意了。只要仔細觀察就能發現。”

薄陽半天說不出話,這太隱晦了,他實在沒看出來。“副閣主對閣主……”

“當然也有意思了。”

“這……這更不可能了。”

朱溪一副說教的表情,“若說這世上有一個人對副閣主來說是特別的,你說那人是誰?”

薄陽毫不猶豫道:“閣主!”

“這不就結了!”朱溪惋惜道,“一人有情,一人有意,可惜沒人捅破那張紙。”

薄陽繼續呆掉,“為什麽沒人捅破?”

“副閣主幼年的經歷,對男人之間……有陰影,所以以前一直很排斥這些。你忘了嗎?歌行開他一句玩笑,他楞是把人打的臥床半個月,閣主還敢說嗎?那一說,就很可能會鬧翻的。所以閣主始終表現的只把副閣主當兄弟,以副閣主那別扭性子,自然不更可能開口了,估計他都沒發現自己對閣主的心意早就不同以往了。”

“……”薄陽頓覺得自己太太太單純了。“那你為何還問閣主娶不娶親?”

“我原是想猜猜閣主到底有何打算的。”

“猜到了嗎?”

“只能說主子心意難測。”朱溪搖搖頭。

“你喝這麽多酒做什麽?”蘇雲起一把奪過秦泠雪的酒杯。

“你喝這麽多酒做什麽?”秦泠雪不甘示弱地反問。

蘇雲起眼神閃爍,“我想喝。”

“我也想喝。”

“你不能喝了,會醉。”

“喝酒不就求一醉嗎?”

“我不喝了,你也別喝了。”

好像膽汁上湧到嘴裏,秦泠雪覺得整個嘴巴都是苦的,一股無名的怒火窩在心裏,煎熬著他的心。這種莫名其妙的關心,似乎別有深意的在乎,他實在受夠了。心上像被壓著一塊千斤巨石,堵悶無比。“你憑什麽叫我別喝?”

蘇雲起苦笑道:“唉,孩子大了,會頂嘴了。”

秦泠雪一拍桌子吼道:“蘇雲起!誰是你孩子!別以為救了我,就在我面前高一等!酒壺給我!”

“不給!”

“給我!”

“不給!”

“給我!”秦泠雪氣結,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就往蘇雲起身上擲。

蘇雲起竟然沒閃開,酒杯就那麽直直地砸在他的額頭上,頓時血流如註。秦泠雪一見流血了,酒醒了大半,忙撕下衣服,給蘇雲起止血,“該死,你怎麽不躲?”

蘇雲起任由他手忙腳亂地包紮,“不打著,你怎麽消氣?你這幾日到底是怎麽了?”

秦泠雪聞言,手下一頓,恨恨道,“是你怎麽了才對!”

“我?我不是好好的嗎?”蘇雲起苦笑。

“都想娶親的人了,確實挺好的。”秦泠雪挖苦道。

蘇雲起調笑道:“那你還砸傷我這新郎官?”

“真是抱歉,耽誤了閣主的吉日。”秦泠雪譏諷道。

“你何必這樣明嘲暗諷?我那是玩笑話。”蘇雲起嘆氣。“我知道你心裏想什麽,怕我成了家,你就成了個外人,到時親疏有別。我不娶親就是。”蘇雲起這番話不但沒有起到安撫作用,反而讓秦泠雪更加的怒不可赦。

他“騰”地站起來,“誰稀罕你這樣做?你憑什麽為了我不娶親?我對你來說就是個累贅嗎?我秦泠雪也沒那麽大的面子和福氣!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娶親就娶親!我現在就下山幫你物色一個溫婉賢惠的女子,你坐等著當新郎官好了,我自不會耽誤你的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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