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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節課,一節考試,半節批改試卷,另外半節發卷子。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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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上,她見他還活著,剛開始沒有絲毫想救的意思,甚至奮力甩開他的手,是他死死抓住她的腳踝,她才改變主意。

“這毒跟你有關?”

米思心虛,“無、無關。”

“是你下的?”

“不是。”

“為什麽要下毒?”

米思眼一閉,心一橫,“為了見你!”

祁景:“……”

57.前任黑化了4

今年的冬天提早來了一個多月,這才剛十月初, 天空竟然飄起了零零碎碎的雪花。

溫度驟降, 祁景是個怕冷的, 一到冬天就手腳冰涼。

祁景盤腿坐在暖炕上, 伏在炕桌上執筆在一本書上批註,屋內很安靜, 偶有碳火燃燒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

米思掀開厚厚的門簾走進來,抖了抖披風上的雪花, 徑直朝他走過去, 探了探他壓著書角的左手, 果然涼得跟冰塊兒似的。

“你怎麽這麽怕冷, 都燃了兩盆碳火,手還是那麽涼。”米思嘆了一口氣,聲音帶著淡淡的心疼。

祁景把手抽回, 笑道:“無礙,體虛罷了。”

在米思連續一個月溫柔體貼無微不至的攻勢下, 祁景終於慢慢接受她,像這種拉拉小手他雖然還是不適應,但也不會像當初那樣冰冷地拒絕,在下人們的眼中, 他們的關系已經十分親昵,但米思總覺得他們之間少了什麽。

米思把手裏的暖手爐塞到他手裏, 又從床上把被子抱過來給他裹上, 看著裹得跟粽子似的他, 才覺得滿意,祁景卻覺得無奈。

米思脫了鞋襪,盤腿坐在他對面,“把手腕伸出來。”

祁景捋起袖子,露出白皙手腕,比平常男子細了一些,但卻不顯得纖弱。

“恢覆得還可以,基本沒什麽大礙了,不過你的身體得好好養養了。”目光落在他臉上,卻覺得他臉上冰冷的面具十分礙眼,不由得道:“在我面前,你可以把面具摘了。”

祁景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我習慣了它的存在,摘掉反而不習慣。”

米思心中一痛,雖然不知道他到底經歷了什麽,誰那麽殘忍會把他的臉毀到這種程度,但她知道他心裏一定很不好受,她會竭盡所能修覆他心中的創傷。

她望著他湛藍的眼睛,“阿景,如果你想,我可以治好的臉上的傷痕。”

祁景挑挑眉,“你這是嫌棄我醜了?”

他竟然同他開起了玩笑,米思趕緊表明自己的心志,“哪有,你在我心中永遠都是最帥的!”話落她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頓時老臉一紅,剛剛她一定是被紀老頭附身了,一定是。

祁景喉嚨溢出一聲愉悅的輕笑,米思的臉更紅了。

“要不要來一盤棋?”祁景問道。

米思點點頭,祁景主動執黑子,剛開局兩人都暗暗試探著對方,幾招過後,暗嘆對方玲瓏心思,不由得認真起來。

祁景下棋看似溫和,實則綿裏藏針,工於心計,米思幾次差點落入他的陷阱之後不敢大意,棋勢吃緊,米思逐漸落入下風,祁景卻好像故意讓著她似的,她竟然有了反轉之勢。

技不如人,輸了就是輸了,米思又不是輸不起之人,“輸了就是輸了,阿景你不用讓著我。”

祁景落下手中的棋子,看著一臉正色的女子,笑道:“你倒是長進不少,無論棋技還是棋品……”

說起棋技和棋品,米思不禁為原主老臉一紅,原主半吊子的棋技是她那個不靠譜的老爹教的,紀老頭交給她的都是諸如“論如何擾亂對方心神從而達到取勝的目的”、“下棋的一千零一種損招”這類策略,紀老頭說黑貓白貓,抓到老鼠的都是好貓,這也就直接導致原主的下棋觀有些扭曲。

與她對弈,需要的不僅要提防她的陷阱,還要保證在掉進她挖的坑之後笑著爬出來,所以她通常靠激怒對方取勝,若是遇到技藝高超且心智強大的對手,她就不行了。

還有就是她的棋品,輸不起。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無論你贏得過或者贏不過她,都要讓她贏,不然她會不高興的,她一不高興,她身邊的都不會太高興。

祁景是吃過這方面的虧的,當初他對她的棋品還不甚了解,一上來就殺她個片甲不留,結果她硬是仇視了他三天,祁公子現在想來心有餘悸。

“這兩年特地刻苦專研了一番,想著有一天與你重逢……”話點到為止就好。

原主確實與祁景分別後,想到他曾經告訴她責她下棋講究的是技藝上的比拼,贏要贏的光明磊落,輸要輸得氣宇軒昂,用陰險的手段贏了也不會獲得別人的尊重。於是她苦練棋藝,想著有一天他能對她刮目相看。

祁景仿佛沒有聽懂她的話,波瀾不驚道:“你進步不少,確實讓我刮目相看。”

門外進來一名侍衛,風塵仆仆的樣子像是從外地剛趕回來一樣,他看著被包成粽子的公子,眼裏閃過一絲驚訝。

“屬下參見公子。”

“起來吧。”祁景淡淡道,多年上位的氣勢顯露出來。

“屬下有要事稟告……”

他看了一眼米思,猶豫著要不要說,米思會意,對祁景說:“我去給你沏茶。”

祁景制止她,“不用,你說吧。”

“京中傳來消息,陛下病重。”

祁景神色一下子變得凝肅,那幾個人終於忍不住動手了嗎,“傳信下去,務必留住皇帝一口氣,等我回京。”

“是!”

米思知道他雖然看起來與世無爭,實際上卻一直與京城有所往來,她知道他遲早都要回去,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你要回京嗎?”回京路途遙遠,冰天雪地,她怕他身體吃不消。

“眼下這形勢不得不回了,怎麽說我都要趕回去見父皇最後一面。”他眼神冰冷,一抹極冷的恨意在他眼底一閃而過。

米思知道她阻止不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他身邊,“我陪你一起回去。”她握住他的手,眼裏閃著堅定的光芒。

“你確定?”

“確定!”她像是在說某種誓言一樣,“就算前面是煉獄,我也會陪你一同前往。”

祁景反握住她的手,笑得笑得意味不明,“好。”

第二天,他們一行人就踏上了回京的路程,米思與祁景共乘一輛馬車,馬車寬敞又舒服,座椅上鋪了厚厚一層棉花,下雪天路滑,馬車行駛得慢,倒也沒覺得顛簸,唯一不好的就是車上沒有暖爐,有些冷,自認為皮糙肉厚的米思覺得這點嚴寒在可忍受範圍內,但苦了身嬌體貴的祁景,米思都快把他裹成圓球了,他還是凍得面色發白。

米思尋思著到了京城給他好好調理調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因為天氣的緣故,時間被放慢了一倍,幾乎是日夜兼程,第七天傍晚終於趕到皇宮。

一下馬車,祁景就拖著米思去見他那行將就木的父皇。

金碧輝煌的寢殿裏跪了一群紅紅綠綠的嬪妃在那哭哭啼啼,她們不是在哭皇帝,而是在哭自己,皇帝死了,她們的人生也就走到了盡頭。

“七殿下到——”

祁景面不改色穿過她們,走到床邊,枯瘦的帝王躺在上面,像一棵耗盡生命力的蠟燭,油盡燈枯。

察覺到有人靠近,老皇帝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祁景的一瞬間眼裏閃過一絲厭惡,“你來幹什麽?是不是看朕死沒死,你這個不祥之人,朕如今變成這幅樣子,肯定跟你脫不了幹系,當初就不該一時心軟留下你這個禍害!別用你那惡心的眼睛看著我……”

祁景一步一步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父皇說哪裏的話,兒臣此次回來可帶回傳說中的紀神醫,說不定能治好您呢。”

老皇帝眼前一亮,狐疑道:“你會這麽好心?”

“那當然,無論你怎麽對我,你都還是我的父皇……”他彎下腰替老皇帝掖了掖被角,他說得極慢,一字一句砸在老皇帝心上。“兒臣想讓父皇活著,親眼看著這萬裏江山是如何毀在兒臣手中的。”

“你……”老皇帝臉色鐵青,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你這個不孝子!”

他奮力起身,伸手就是一巴掌,卻被祁景躲開,他氣喘籲籲地坐在床上,恨不得殺了眼前這個不孝子。

祁景語氣平靜,“父皇還是少動怒為好,年紀大了,身體會吃不消的,米思,去給陛下看看……”

老皇帝冷笑,“你說的神醫就是這個小女娃?”

米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愛屋及烏,她現在對這個老皇帝一點兒好感也沒有。

米思沒有行禮,老皇帝也沒有動怒,他心裏還是抱有一點希望的。

除了身體虧空以外,老皇帝這個中了一種慢性毒,米思收回手,對祁景搖搖頭,“我最多保他一年性命。”

祁景看著掩不住驚喜的老皇帝,眼裏略過淡淡的諷刺,“一年就夠了。”

確定老皇帝暫時死不了之後,祁景準備離去,他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祁景,朕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得逞的!”老皇帝在身後憤恨地喊。

米思很好奇他怎麽還有那麽大力氣發出這麽大聲音,緊接著身後有傳來劇烈地咳嗽。

走到門口,一個孩被門檻絆了一下,祁景接著要跌倒的他,他才沒有摔在地上。

“謝謝哥哥……”孩子以為是哪位皇兄,從他懷裏站好,看到祁景的面具和他藍眼睛的時候,驚恐地後退,“妖怪……”母妃說妖怪帶著面具,眼睛是藍色的,會吃不聽話的小孩兒。

“霖兒……”一位妃子打扮的跑過來,把孩子護在身後,給祁景行禮,“霖兒不懂事,沖撞了七殿下,還請殿下恕罪。”

“無礙。”祁景起身離開。

異類總是不被允許存在的。

米思追上他的腳步,能感覺到他的心情並不好,輕輕握住他的手,“阿景,你的眼睛很漂亮……”她又強調了一遍,“真的很漂亮,是他們不懂欣賞……”

58.前任黑化了5

禮部連皇帝的後事都準備好了,卻沒想到七殿下帶回的神醫竟然將垂危的老皇帝給治好了, 這兩天上朝, 瞧著精神矍鑠的皇帝, 覺得再活幾年沒問題, 眾大臣幾家歡喜幾家愁。

然而米思知道,老皇帝這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身體早已虧空,活不過一年, 而且在祁景的暗示下, 米思一邊給老皇帝解毒, 一邊將蠱蟲埋在他身體裏牽制住他, 這就使得老皇帝不敢輕舉妄動,他哪兒敢啊,性命都在別人手裏, 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保命最重要。

米思收回紮在老皇帝背上的銀針,今天的治療結束,她一刻也不想在這兒多待。

老皇帝穿好衣服,看著米思離去的方向, 眼中閃過一抹厲色,“來人, 把這個目無尊上的無禮之人給朕拿下!”

寢殿外沖進來一群戎裝士兵帶著刀闖進來將米思重重包圍, 看來是早有準備。

“動手!”

一聲令下, 士兵蜂擁而上,然而卻近不了她的身,米思冷笑,“陛下,我猜你可能還不了解我們紀家蠱蟲的脾性吧。”

她不知從何處拿來一只面鼓執在手中搖了兩下,老皇帝立刻捂著胸口倒在床上疼得打滾,面容扭曲。

“殺……殺了她,快給朕殺了她!啊……”

米思身形飄忽,士兵幾乎碰不到她的衣角,她手裏的動作卻沒停下,皇帝體內的蠱名叫噬心蠱,鼓聲持續的時間越長,疼痛就會越劇烈。

老皇帝冷汗淋淋,噬心的痛苦幾乎要吞噬他,他終於受不了,“快,快住手……”

米思腳下已經倒了一片人,僅剩幾人聽到命令立刻放下兵器跪下。

“神醫,快,快停下……”老皇帝哀求道,哪裏還有朝堂上的威嚴,生死面前他不過也是一個貪生怕死之人。

米思從容地收起皮鼓,“陛下,做事情要三思而後行,衡量利弊,有些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虧本買賣還是別做為好。”說完,她拂袖而去。

老皇帝頹廢地癱在床上,無神的雙眼楞楞地盯著地面,完了,完了,他的朝廷,他的江山,馬上就不屬於他了。

米思出了尚德宮與一玄衣華服男子擦肩而過時,那男子竟然往她手裏悄悄塞了一張紙條,打開一看,一片空白,米思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男子離去的背影,一頭霧水。

宮門口,祁景站在馬車外,撐了一把油紙傘長身玉立,細雪飄飄,如詩如畫。

米思迎上去,柔聲道:“這麽冷的天,你怎麽來了?”

回到京城,米思變著法兒地研究膳食想給祁景調理身體,各種補品也吃了不少,不見好轉也就罷了,偏偏還有清減的趨勢,米思也很無奈。

“聽說陛下為難你了,我正要去看看,你就出來了,他沒有沒有為難你吧?”祁景拂去她發上的落雪,將胳膊上挎的披風給她披上。

“沒有,他哪兒能為難的了我。”米思失笑,“我們回去吧。”

冬天的夜晚就應該早早地吃過晚飯,然後圍在暖炕上吃酒閑聊,一杯熱酒下肚,聊幾句掏心窩子的話,再愜意不過。

祁景是個話不多的人,基本上都是米思在說,他偶爾附和兩句,有時候不耐煩幹脆不理她,米思也不生氣,自顧自地說自己的。

紀姑娘人品以及棋品算不得好,酒品還是不錯的,喝醉了自己爬到床上,鞋襪一脫,呼呼睡過去了,所以有時候祁景實在受不了她的聒噪,就直接把她灌醉,她喝醉了他的世界就清凈了。

“阿景,阿景,你怎麽不理我……”紀姑娘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委屈巴巴地看著祁景。

祁景頗為認真地想了想,“唔,因為你太吵了。”

紀姑娘嘴一撇,控訴道:“你是不是嫌棄我!”

“嗯。”祁景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跟醉酒的人不需要講道理。

紀姑娘卻突然撲進他懷裏,抱著他的腰身蹭了蹭,軟軟糯糯道:“沒關系,你嫌棄我,我不嫌棄你……”

她伏在他懷裏,握住他的手,想要把自己的溫度傳給他,“阿景,我要陪你一輩子,不會再讓你孤獨了,你信我……”

“沒有人心疼阿景,我心疼……”

“我很後悔當初太懦弱離開了你,現在能把你找回,真好。”

“……你知道嗎,我多麽慶幸自己是個大夫,能夠把你從閻王那裏搶回來……”

“阿景……”

“你的眼睛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一雙眼睛,湛藍,澄澈,像雨後的天空……那群無知的人,都是笨蛋……”

“我會陪著你,一直,永遠……只要你不趕走我走……”

她一聲聲呢喃像一顆小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漾開一陣陣漣漪,書卷上一行行字體再也入不了他的眼,緊閉的心房陡然裂開一道縫隙,一種叫做溫暖的東西悄悄溜進了那冰天雪地。

他放下書,撫摸著她的發,連他自己都不曾發覺他的目光竟是如此柔和。

“你醉了……”

一聲若有若無的輕嘆消散在夜色裏。

米思已經快一個星期沒有見到祁景了。

農歷十一月初七,發生了一件轟動京城的皇子失蹤案件,兩天天前三殿下從寧城回來覆命,一路在馬車上坐的好好的,到了京城掀開簾子一看,人竟然不見了。

皇帝晚年,太子兩廢兩立,儲君之位遲遲未定,這就導致了皇子爭儲的現象。帝有九子,除去拿著資質平庸,難當大任的皇子之外,三殿下,四殿下和廢太子是最有能力爭奪皇位之人,而在這三人當中,三殿下卻是最有可能當上皇帝的。

要說這三殿下十八歲時就被皇帝封為賢王,受皇上重視程度可見一斑,在朝中口碑也不錯,眾大臣心裏明鏡似的,皇帝最屬意的還是賢王,為了打壓他,才遲遲不肯立他為儲君,但等皇帝百年,這江山遲早都是賢王的。

如今賢王失蹤,就是未來皇帝失蹤,可不是一樁驚天動地的大事嗎。

老皇帝已經調動京城兵馬大力搜尋,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三天過去了……仍然沒有絲毫蛛絲馬跡。

老皇帝憂思過度,早朝上到一半,一口老血噴灑在桌案上,當場昏了過去。

米思的工作就是吊住老皇帝的一口氣,這是祁景央求她唯一一件事,她可不能怠慢,得知消息後立即快馬加鞭趕往皇宮。

還好老皇帝沒什麽大事,郁火攻心,積勞成疾,吐一口血也還正常,沒什麽大礙,活上一年沒有問題。

老皇帝躺在床上,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米思,好像她跟他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樣。

米思心裏毛毛的,這種感覺像被死人盯上一樣,紀姑娘不高興了,收拾收拾藥箱,去他爺爺的,姑娘我不看了,愛咋咋的。

“是他,一定是他做的!”老皇帝張牙舞爪像是要撲上來一樣,“……一定是祁景害的三皇兒,朕詛咒你們不得好死!全都下地獄……”

瘋子!

米思快步離開,回過偷來一想,祁景最近確實神神秘秘的,每天早出晚歸,回來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誰也不見。

老皇帝為何有此一說?賢王失蹤的時間和祁景早出晚歸的時間剛好吻合,難不成,賢王的失蹤果真跟祁景有關?

她一向不過問他的事情,但這次她心裏有一股強烈的直覺,這件事可能與他的過去有關,她想知道。

祁景身邊戒備森嚴,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跟在他身後不被察覺呢。

……垃圾系統。

系統:你才垃圾!

於是,米思用500大洋兌換了三個時辰的隱身效果,偷偷跟在祁景馬車身後。

馬車行駛了半個時辰還未到達目的地,米思已經累成狗了。

誰來告訴她,隱身的她為什麽要跟在馬車後面,而不是直接坐上馬車。

系統:智障……

米思拿出百米沖刺的速度追上飛速行駛馬車,一躍坐在橫木上,車夫覺得馬車一顛,只當是軋到了石頭。

馬車又行駛了一個時辰才到達目的地,米思覺得自己跳上馬車的舉動簡直明智的不要不要的。

米思一路跟著祁景來到一座牢獄,牢獄很大,卻沒有關押幾個犯人,顯得特別空曠。

祁景一路往裏走,終於在牢獄深處一間屋子前才停下。

“把鎖打開。”祁景淡淡吩咐道。

米思看見牢房的角落裏蜷縮著一位男子,他白色中衣上已經血跡斑斑,米思再也找不到比皮開肉綻更好的成語來形容他現在的狀況,全身上下唯一完好的就是他那張臉了,劍眉星目,五官立體俊美。

“把他叫醒。”

“是!”

一盆冷水潑在他身上,男子打了一個寒戰,緩緩睜開雙眼,看到祁景那一刻,像闊別多年的好友一樣說了一句“你終於來了……”

“我說過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祁景眼中閃過一抹恨意。

“呵……”男子突然笑起來,看著他臉上的面具,語氣惋惜,“真是可惜了上天賜給你一副花容月貌,本王當時還是很喜歡的……”

祁景周身的氣場陡然變得駭人。

“相貌毀了便毀了吧,我至今仍記得,你的身子可真是蝕骨銷魂……哈哈……”

59.前任黑化了6

“啪!”

“啊!”

祁景收回長鞭, 男子被抽倒在地, 身上又多了一道血痕, 他咬著牙, 硬是不發出一絲聲音。

“激怒我沒有什麽好結果……”他幽藍的眸中翻滾著駭人的恨意, 宛如平靜的海面驟然掀起驚濤駭浪, 他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長鞭還在滴著鮮血。

米思從沒有見過他這副空洞的模樣,仿佛與世隔絕般,他的世界只剩下黑暗與空洞的恨意。

祁景揚起長鞭, 嗖地一聲,鞭子劃開空氣,狠狠地落在男子身上,頓時皮開肉綻, 他瘋狂地揮舞著鞭子, 腦中不斷回放著過去發生的一幕幕。

壓在他身上的男人, 惡心的氣味,充滿血腥味的牢房,冷眼旁觀的父皇, 無邊無際的黑暗……

什麽寬容敦厚的三殿下, 什麽仁德兼備的賢王, 他就是一個人面獸心的衣冠禽獸!

他不過是把他施加到他身上的痛苦還回去而已。

男子咬緊牙關抱頭忍受著皮膚被劃開的灼痛, 祁景眼中閃過一絲報覆的快意, 然而米思卻看見他眼底的痛苦。

“哈哈哈哈……”

男子突然放聲大笑, 他倏地抓住落下的鞭子, 搖晃著身子扶著墻壁緩緩站起來,淩亂的發絲遮住他大半邊臉龐,他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悲憫地目光看著眼前的迷失自我的男子,“祁景,你真可憐,你生來就是被詛咒之人,你的母妃因你而死,你的族人因你而覆滅,你的至信背叛你……你活該被人厭棄!你就算殺了我,也改變不了曾經發生的事實,你這樣的人就不該活在這世上……”

米思聽不下去了,右手一翻,一根銀針沒入男子肩膀,他頓時沒了聲音。

祁景握著鞭子的手漸漸松開,他垂下眸,面具掩蓋了所有神色,但米思能感受他在輕輕地顫抖,她很想上去抱一抱他,告訴他你還有我,但是她不能。

他身後的侍衛見主子情緒不對,一掌將賢王擊飛。看著他跟隨兩年多的主子,他一個大男人都不由得心疼。

“主子……”

再次睜眼,所有的痛苦、恨意、絕望全被他悉數壓在眼底,他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個血肉模糊的人形,“我不會讓你死,我會讓你們所有人看著我是如何將你們所珍惜的毀給你們看。”

他說完離開,嫌惡地看了一眼衣角上濺的一滴鮮血,昏暗的光線,他的身影孤絕料峭,米思感覺自己的心臟一陣陣抽痛。

祁景離開牢房,並沒有回府,米思卻沒有心情跟下去,一個人慢慢往回走,陽光很暖,她卻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難得天氣晴得那麽好,街道上吆喝叫賣聲不絕於耳,一片熱鬧非凡的景象。

她突然想到一句話,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見過太陽。

原主在祁景絕望的時候伸手拉了他一把,任性地打開他的世界,卻又不顧一切離開,拋開祁景經歷的一切,站在感情的角度,原主的做法除了有點不負責任之外也無可厚非,但人心總是偏的,米思心疼著那個男子,她可以感覺到祁景雖然對她有點冷淡,但對她卻沒有恨,他很勇敢,在經歷了那麽多之後依然能夠理智去恨,對身邊人保持溫和的態度。

祁景傍晚的時候回來了,米思遠遠地看著,她沒有選擇去打擾,他其實是有些高傲的,有些傷痕他不願意讓別人看到,她便選擇默默陪伴。

深夜,米思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夜不成眠,幹脆起床點了蠟燭,披了件衣服研究醫書,看有什麽法子能改變祁景的體質。

她不是鐵石心腸,即使是做任務,即使不能給予她的心,她也是最真誠的情感去對待每一個任務對象,因為她相信感情是互惠的,付出才有回報。

“彭彭——”

這麽晚了誰來敲門。

“姑娘,你睡了嗎?”老管家的聲音。

“沒,請進。”

老管家一臉著急,一進來就跪在她面前磕了一個響頭,“姑娘,求你去看看公子吧。”

米思色變,“他怎麽了?”

“公子今天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喝酒,喝了吐,吐完又繼續喝,這樣下去身體怕是吃不消啊……”

“胡鬧!”

米思推門而進,一股酒氣撲面而來,她本以為會看到一個酩酊大醉的他,沒想到他坐在桌前,脊背挺直,杯酒下肚,舉止間倒是頗有一番風流韻味,看著不似借酒澆愁,更像品酒吟詩的翩翩貴公子。

桌子上零零散散放了幾個酒壇。

他連發洩都是這麽安靜。

米思走過去奪過他送到嘴邊的杯子,給老管家使了個眼色,老管家立刻將酒壇撤走。

“你給我……”他沒有帶面具,米思只註意到他那雙水波瀲灩的藍眼晴格外誘人。

“別喝了。”

“不,我要喝……”

米思把杯子背在身後,“不給。”

祁景站起來去奪,一陣天旋地轉倒在了米思身上,米思慌亂之中扔了酒杯,抱住他的身體才沒有跌倒,祁景穩住身形,推開她,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半響,他的眸子澄澈不含一絲雜質,宛如雪後初霽的天空,清楚地倒映出她的身影。

他眨了眨眼睛,“你不怕我?”

米思:“為什麽要怕。”

他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你是米思?”

“嗯。”竟然還認得她。

“米思……”

“我在。”

祁景委屈:“你當初為什麽不要我了?”

“沒有不要你,只是沒有準備好和你一起面對。”雖然知道他聽不懂,但是她還是很認真的解釋。

“哦。”他果然沒聽懂。

“去睡覺吧。”米思扶著他,“自己能走嗎?”

祁景認真思考了一下,“好像能。”

“算了,還是我扶你吧。”

米思吩咐人打來熱水,伺候他洗漱,祁景的酒品也不錯,任由她擺弄,為了避免第二天早上頭疼,米思在他睡前又給他灌了一碗醒酒湯。

給他脫掉棉靴,米思按著他的肩膀讓他躺下,“好了,乖乖睡覺吧。”

誰知他竟然翻身將她壓在棉被上,臉埋在她脖頸處撲灑著呼吸,聲音悶悶的,“你陪我睡。”

“……未婚男女不能同睡一床。”

“那我娶你。”

米思推了推他,“等你娶了再說,你先起來。”

“我現在就娶你。”

跟喝醉的人不能講道理,“我不嫁。”

祁景耍賴,“你不嫁我就不起來。”

“……”喝醉邏輯也這麽強嗎?

“你跟我睡不睡?”

“……睡。”

最後祁景心滿意足地抱著美人兒睡去,米思無奈,無論是清醒著還是喝醉了,她都拿他沒辦法。

沒辦法,只能寵著。

祁景第二天中午起床的時候,頭疼欲裂,胃裏還很難受,這還不是關鍵,關鍵是他懷裏抱著一個女人,兩人都只著中衣。

發生了什麽。

祁景扶額,他只記得他喝醉了,之後,之後的事情他就記不得了。

米思也醒了,笑盈盈地跟他打招呼,“早啊。”

祁景面上閃過一絲尷尬。

米思倒是坦然的很,下床穿衣,喚人進來,熟稔的像個女主人,倒顯得祁景一個大老爺們兒有些拘謹。

祁景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看她穿戴好衣服,坐在鏡前梳妝,才問道:“我昨晚喝醉了,沒做什麽出格的事吧?”

米思梳發的手一頓,銅鏡倒映出她小巧精致的臉龐,“跟我睡了一覺算出格嗎?”

祁景一噎,頓時覺得自己問了一個白癡問題,就算兩人是蓋著棉被純聊天,什麽也沒發生,但是跟人家未婚姑娘睡了一覺,怎麽說也壞了人家清白。

“對不起。”他歉意道。

米思挑挑眉,轉過身含笑望著他,“怎麽,祁公子睡完就想跑?”她可不會放過這麽一個調戲他的機會,“你昨天睡前可跟我說你要娶我來著,怎麽你要出爾反爾嗎?”

“不、不是……”

米思嬌笑,難得看他吃癟,“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娶我呀?”

祁景已經恢覆淡定,捕捉到她眼中的惡作劇,不由得無奈,“那你什麽時候嫁啊?”

米思托腮,“那我得好好考慮考慮……”日光中少女的容顏無暇。

祁景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那些事似乎也沒什麽大不了。

他沒有說為什麽會喝醉,她也不問,只是貼心地泡了蜂蜜茶給他,輕聲呵責他下次不要喝那麽多。

沒過幾天,米思就再次見到了被囚禁的賢王,不過這次她是光明正大地作為一名大夫去給他治療,再次見到他,他比上次好多了,至少身上沒有再添

新傷。

米思給他看了看,除了一些猙獰的皮外傷,性命倒是無憂,只是頭撞得有點狠,估計都腦震蕩了,應該是想自殺。

“他怎麽樣?”祁景問道。

“沒事,沒有生命危險。”米思,“他是……”既然帶她來,就說明他並不打算隱瞞他的身份。

祁景看著她的眼睛,“他就是賢王。”

米思故作驚訝,“失蹤的那個賢王?”

祁景點點頭,看她臉上沒有害怕的神色心裏松了一口氣。

“我知道了……”

“你沒有什麽想問的麽?”

米思笑道:“我信你,你做事一定有你的原因,我不問,等你想說了再告訴我,我等你。無論發生了,你都是我的阿景。”

60.前任黑化了7

米思做了一個夢, 夢中她被一個九頭怪抗在肩上, 從空中呼嘯而過。

等她醒來, 她發現原來不是個夢, 她真的被擄走了, 不過擄她不是九頭怪, 而是她們家老頭子。

此時此刻, 老頭子正翹著二郎腿磕著瓜子,嘴裏哼著肉麻的小曲兒,悠哉悠哉。

米思一根銀針射過去, 老頭子眼疾手快地躲開,抓起一把瓜子反擊,米思一揮衣袖,將瓜子收入掌中。

紀老捂心, 悲痛道:“我怎麽養出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米思冷笑, “我睡得好好的, 你把我擄過來幹什麽,你經過我的同意了嗎。”

紀老笑嘻嘻道:“我說丫頭啊,錢賺夠了就回來吧, 把人陪進去就不劃算了。”

米思皺眉, “什麽意思?”

“我知道你懂。”紀老嘆息, “我曾經對你母親發過誓, 此生絕對不讓你跟皇家有所牽連, 現在朝堂混亂, 你待在祁景身邊太危險, 回來吧。”

米思定定看了他半響,“我知道了。”

自己養大的崽子什麽德行他還不知道,會乖乖聽話她就不姓紀,“你最好別耍什麽花樣。”

米思微笑,點頭,不耍花樣她就不姓紀。

但是姜還是老的辣,米思每次都以為自己要逃出去了,每次紀老都在路口守株待兔,果然知女莫若父,米思覺得距離自己逃出紀老的魔掌遙遙無期。

她的失蹤在祁景看來肯定又是不告而別,米思不敢想象他會有什麽反應,在他又一次準備向她敞開心扉,她又拋棄他。

米思憂心忡忡,紀老這次是鐵了心不讓她出去了,小白也喚不來,肯定是被老頭子圈禁了,她現在幾乎是與世隔絕。

時間一天天過去,她心中的不安愈來愈重,總覺得有什麽事情發生。

然而此時京中,熱鬧非常,四殿下迎娶側妃,雖說是側室,但這陣容絲毫不遜色於正室,喜慶的嗩吶聲綿延不絕,迎親的隊伍從城東到城西,十裏紅妝,羨煞旁人。

聽說四殿下的側妃是江湖鼎鼎大名的神醫,四殿下去藥王谷求醫,兩人一見傾心,再見傾情,從而私定終身,如今終於修成正果,麻雀變鳳凰的故事,不知令多少閨中少女心動。

皇帝親自主持婚禮,借著婚禮的由頭沖沖晦氣,最近著實發生不少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文武百官紛紛捧場,好不熱鬧。

而刑部大牢裏卻是一片淒涼,潮濕陰暗,充滿腐臭的味道,刑具上還有未幹涸的血滴。

這是刑部重地,關押的都是犯了死罪的王公貴族。

一個身影快速閃過,所到之處,獄卒紛紛倒地,他在一間牢房前停下,從牢頭身上摸出鑰匙,打開進去,這是一間幹燥整潔的牢房,裏面的人長身玉立,衣冠楚楚,氣質卓然,倒不像個犯人。

“主子,一切都準備好了。”

“嗯。”祁景睜開眼,聲音辯不出喜怒,“她是不是今日成親?”

“是!”男子面前閃過一絲憤恨,那個女人根本不值得公子惦記。

祁景疲憊地閉上雙眼,所有的一切都將結束。

米思再下被噩夢驚喜,她滿頭大汗,心跳劇烈,那樣夢太可怕了。

她要立刻去見祁景。

“爹爹,女兒求求你,放女兒出去吧。”米思哀求道。

紀揚看著跪在他面前的米思,這丫頭從小就倔強得很,這是她第一次求他,卻是為了一個男人。

“你愛上了那個男人?”紀揚心裏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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