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廣丹以前可以確定以及肯定地告訴夜鶴，自己的腦子沒問題。自從知道自己穿書後自帶降智光環後，他就不是那麽確定了。

不過男人都是好面子的，尤其是在心上人面前。再誠實也不能在對象面前承認自己是智障啊。

所以瓊廣丹豎起了大拇指，信誓旦旦地說道：“我看過了，我這裏絕對沒問題。”

隨後他將手放在了胸口繼續說道：“我這裏有問題。”

夜鶴睨了他一眼，“你該不會說什麽你得了相思病之類的話吧。”這也太套路了。

“自然不是。”瓊廣丹輕笑，“我從小就感情淡薄。一輩子就為你動過心。”

“所以……”夜鶴覺得這人說話不爽快，有些話直接點入正題不好嗎？非得嗶嗶嗶一大堆。他不累，他聽著還累呢。

瓊廣丹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種感覺，只能盡量解釋，“可能是因為文丹靈。結合他成神後做的一切，顯然他成神後感情和認知受到了影響。這種影響還帶給了我。我母親曾經說過我天生懶骨頭，什麽都不去爭取。”

“打斷一下。”夜鶴提出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以你的家世還有什麽你是得不到還需要你自己去爭取的。”

好問題！！瓊廣丹不得不佩服他一針見血的能力，但他說的意思不是這個好嗎？

“什麽叫有什麽得不到的，開玩笑你就是我得不到的人，我得不到你的人還得不到你的心呢！”瓊廣丹上手捏了捏他的小手。這個小沒良心的，自己給他洗衣做飯，他一點好處都不給他。

瓊廣丹的話倒是提醒了夜鶴。他說道：“你說當初是不是文丹靈腦殘後瘋狂地想要將白晝留在身邊，所以故意讓白晝生孩子，企圖用孩子幫助白晝。”

“不是，文丹靈是腦殘嗎？他怎麽可能用這種方法留住白晝。”瓊廣丹覺得夜鶴腦洞清奇。

藍星到最後親緣單薄，所有的孩子都是被集中撫養長大，他們沒有父母。只有文丹靈一人是不同的。他的父母相知相愛最後生下來他並且親自撫養。

瓊廣丹突然發現自己陷入了誤區。在帝國和玄空界，用孩子綁住一個人的行為十分可笑。但在無法繁衍後代的藍星，一部分人習慣了獨來獨往，無心後代，一部分人迫切地希望回到過去。人的劣根性就是如此，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文丹靈或許真的是抓住了白晝的心理才會那麽做。

不過……這種情況下，難道不該文丹靈懷孕嗎？小說裏面都是這麽寫的，文丹靈這是不走尋常路啊。

瓊廣丹不負責任地胡思亂想著，說不定文丹靈懷孕的話，白晝還會對他照顧有加，這不就是自己把自己坑死的節奏。好好的追妻火葬場，非得搞成BE結局。

他就不一樣了，他如此聰明才智一定會用自己的溫柔體貼俘獲夜鶴的芳心，讓他對自己欲罷不能。

瓊廣丹將自己的猜測說給夜鶴聽。八卦心起的夜鶴也沒有心情和瓊廣丹討論你喜歡我我現在對你不來電的問題了，直接拉著瓊廣丹出了臥室。

曲明耀坐在沙發上和咖啡，腳下是一地機器人殘骸。

夜鶴從地上廢品辨認出他家機器人的腦袋，瞬間怒道：“曲明耀你個王八蛋，你特麽是欠抽了，敢拆我的機器人，你知道這幾個玩意兒有多貴嗎？”

曲明耀看了他一眼，腳下的機器人殘骸瞬間融化一眨眼的功夫就化作了一灘銀色的水。他打了一個手指，銀色的水蠕動化作了三個成年男性，他們看上去和外面走在路上的男人沒有多少區別。

當年文丹靈掌握著如同神跡一樣的高科技，自然可以讓機器人擁有人一樣的外表和思想模式。不過他離開後就帶走了大多數科技成果。所以帝國時代在發展，但現在的科技還不如他們剛剛成立帝國的時候。

當年曲明耀一個人就掌控了一整個機器人大軍。現在機器人在戰場上基本上沒有太大的作戰價值。各種各樣的輻射會讓機器人受損。而且當年機器人大軍一夜反叛的事情讓帝國警醒。所以現在帝國作戰靠的是機甲。機甲和戰士一對一綁定，很難被奪取操控權。

作為經歷過機器人反叛的當事人，曲明耀覺得現在的帝國簡直太辣雞了。藍星出事後，科技大幅度發展，但依舊比不上其他星球。當年塔克星人都能將他們捏圓搓扁，更別說讓塔克星人畏懼不已的高等文明。

當年文丹靈被稱之為神不是沒有道理的。他掌握著比高等文明更加強大的科技。也是因為如此，文丹靈沒有將技術留下來。太過強大的科技對帝國會有很多不好的影響，尤其是在文丹靈不在的情況下。

不是沒有人都和文丹靈這樣只有責任感沒有野心的。

其實當年機器人反叛的確給大家帶來了很大的影響，不少藍星人戰死在這場叛亂之中。曲明耀當機立斷就毀掉了所有的機器人大軍。只是犧牲已經無法改變，之後他就研究出了現在帝國所用的機甲。

最初的機甲可比現在的大氣多了，不僅進可攻退可守堪比小型堡壘，更可以變化形狀。

他曾經花了數年時間給白晝研究出一個可以自由變化形狀的機甲。結果還沒有送出去，白晝就開著瓊廣丹送給他的龍型機甲跑到他這裏來炫耀。

那時候真的很美好，他們兩人真心相愛，不是在撒糖就是在給他們這些單身漢餵狗糧。

可惜後期有太多意外了。曲明耀輕笑，意外其實也是意料之中。他早在自己做出選擇的時候就該想到其他人會和自己做出同樣的選擇。

回想起往事，他有些感慨，“白晝死後，已經很久沒有人罵我了。”白晝脾氣有些暴躁，除了文丹靈之外，其他人就沒有他不敢懟的。

夜鶴給他一個白眼，“你這是欠抽了。”

瓊廣丹借著說道：“您這是抖M吧。這麽喜歡有人罵你，不如我送你一份套餐。”

曲明耀撇撇嘴，這兩人的嘴可比文丹靈白晝他們毒多了。白晝習慣動手不動口。文丹靈是沒有人敢對他動口，更別說動手了，所以一般時候他還是非常溫柔的。

“對了，你們兩個人這麽快就出來了，不會是不行吧。”曲明耀在兩人身上打量，這才進入多久就出來了。

夜鶴臉色瞬間就陰沈下來。他咬著牙罵道：“曲明耀。”

瓊廣丹十分有眼色地懟道：“您老被改造成機器人的時候，腦子也被一起改造了嗎？裝那麽多黃色廢料，不怕死機嗎？”

曲明耀聽見瓊廣丹說話就頭疼。明知道這個人只是轉世不是文丹靈，但聽到他開口懟人的時候，他還是有種記憶中的文丹靈OOC的崩潰感。

文丹靈那麽厲害的人怎麽轉世就變了模樣。

“你還是別說話了。”曲明耀捂住耳朵。聽他說話就腦殼疼。

“憑什麽啊？你讓我不說話就不說話，我又不是你養的寵物，我樂意怎麽著，你管得著嗎？”瓊廣丹毫不客氣。他本來就不是什麽溫柔善良的人設。囂張肆意的小少爺只會在自己重要的人面前收起鋒芒。

曲明耀長嘆一口氣，算了算了，他不和小輩計較。“你們是有什麽事嗎？”

瓊廣丹剛張開嘴，曲明耀就立即說道：“夜鶴還是你說吧，我以前就和白晝關系很好，你說什麽我就認真聽。”簡而言之，他不想聽瓊廣丹說話。

“切。”瓊廣丹沒有冷嗤一聲，隨後直接走到沙發旁坐下。

夜鶴坐到他身邊，看向曲明耀說了他們剛剛討論的問題。

“……”曲明耀沒想到他們避開自己去臥室就是在八卦，“你們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相比較而言，白晝才是更喜歡孩子的那個。文丹靈並不在意後代。白晝還親口說過要給文丹靈生孩子呢。要不是‘神跡’損傷了腦域，導致大家性格發生變化，之後的悲劇根本不會發生。”

夜鶴瞪大了雙眼，沒想到白晝才是想要孩子的那個。所以這不是他自己的心願嗎？鬧騰什麽呢？最後居然還自殺了。

夜鶴不是很懂前世自己的腦回路。不過考慮到曲明耀所說的腦域損傷，也不是不能理解這種行為。

“嘶。”瓊廣丹倒吸一口涼氣，“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文丹靈只是在實現白晝的願望。我曾經回溯過前世。靈魂穿過忘川前往前世，我的靈魂一半在文丹靈身上感受他的想法，一半在文丹靈身邊觀察他的人生。雖然只能觀察到一些片段，但我曾經感知到文丹靈的想法，那就是‘他承諾過的，他一定會做到’。所以……”

他攤開手沒有繼續說下去。

曲明耀那雙桃花眼都不是那麽迷人，甚至有了死魚眼的風範。他不想順著瓊廣丹的思路想下去。因為那樣會讓他有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瓊廣丹看他的臉色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有可能是對的。他偷笑一聲繼續問道：“您老變成這樣該不會是因為對文丹靈說了什麽吧，比如說想變成機器人這樣的話。”

曲明耀的記憶回到一千多年前的那個夜晚。

就在那一天，帝國成立之前，他帶領自己的機器人大軍攻入敵方的堡壘。他對自己的機器人大軍很有信心。可他太過有信心了，忘記了人外有人的道理。

在戰鬥最關鍵的時候，他的機器人大軍突然反叛，曲明耀為他們裝備的武器對準了他們自己人。一時間戰局逆轉，眾人猝不及防，無數人倒下。若非白晝緊急趕來，事情不堪設想。

曲明耀到底是留了一手，在發現機器人叛變的情況下，直接啟動自爆系統。無數機器人戰士癱瘓死機。

這場大戰結束後，他一個人頹喪地坐在草坪上，看看天空的繁星，等待消息。

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同伴死在他開發裝備的武器之下。漫天的愧疚幾乎壓垮了他。

就是那個時候文丹靈來到了他身邊。他和文丹靈不算親密，但有白晝在，兩人也能說上幾句話。

“我沒有想到那些人可以操控我的機器人。”曲明耀低聲喃喃，聲音裏帶著幾分壓抑的哽咽。

文丹靈就那麽站在那裏，高大的身體像是一座山一樣庇護者他們。那時候他堅定地相信文丹靈可以解決一切。

他是他們所有的底氣。

不愛說話的文丹靈或許是為了安慰他開口說道：“機器人沒有思想，只會按照主人設定的指令行事。你能夠操控它們，別人自然可以。吸取教訓下次做得更好就是了。”

曲明耀記得當年他和文丹靈說了一句話。

“是啊，機器人到底是機械產物，沒有自己的思維，會被其他手段控制。如果我可以變成機器人就好了，無限分裂，到時候一人就是一個大軍。”

文丹靈對著天上的星空露出一抹神秘的淺笑，“只要你想，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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