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您回來了，這位是？”守門的人是個殘兵，見過哪咤的，哪咤小時候，他還被李靖派出去捉過哪咤好幾回，算是熟人了。

“老段，你的胳膊？”哪咤眉頭微皺。

“嗨，這次運氣不好，斷了一條胳膊，不過也幸運，命保住了，將軍見我可憐，便是留我在府上看門。”老段笑道，“光顧著說話了，三公子，你快進來，將軍和夫人知道你回來肯定特別高興。”

說著，便是推開門，讓哪咤進去。

還沒等老段去稟報，哪咤便是看到了非常精彩的一幕。

“好你個李靖，讓你不回家，讓你看小姑娘，我打死你。”殷十娘舉起長棍便是毫不留情地落在李靖的背上，李靖自然要躲。

“夫人，我冤枉啊，我真沒有。”李靖只覺得自己此刻真的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真的是去安撫軍民的，哪知道遇到投懷送抱的，而且是不安好心的。

殷十娘可不聽解釋，一棒接著一棒，根本不給李靖說完話的時間。

李靖忙著躲，話到一半又得重新解釋，因而解釋來解釋去，都沒有解釋出來。

看著李靖被揍，哪咤心情倍爽。

“冤枉個屁，我明明就看見了，嫁給你個糟老頭子，我已經吃虧了，現在居然還敢給我看小姑娘，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殷十娘殺氣騰騰地說道。

本來哪咤還是站在一邊看戲的，只是看著看著便是覺得有些奇怪，因為他娘的行為太詭異了，啥時候見過這般潑辣、兇殘的娘親，在他的印象裏，娘可溫柔了。

便是對著李靖也是溫柔的，所以此刻不顧形象地臭罵李靖，還打李靖，這是怎麽回事呢？

“哪咤，你回來了？”哪咤正在思考怎麽回事的時候，李靖也是發現了哪咤，連忙躲到了哪咤身後，喘了個氣。

“呦，不僅看小姑娘，還有私生子了，看著跟你還挺像啊。”看到哪咤，殷十娘倒是停手了，笑得很是開心的樣子，但是那眼睛卻是射出殺人的光，“好你個糟老頭子，居然又騙我。”

“娘，你不認識我和哪咤了？”蓮藕精上前一步，握住了揮棍要揍人的殷十娘微微笑道。

“雖然你長得挺好看的，但是別瞎叫，本姑娘才十八，哪兒有你這麽大的兒子，別想騙我。”殷十娘看著蓮藕精，雖然表情稍微好了一點，但是還是覺得自己被騙了。

“娘！”聽了這話，不用李靖解釋，哪咤可以確定殷十娘確實出問題了。

“喊這麽大聲做什麽，我可不是你娘，別瞎喊。”殷十娘看著哪咤，不耐煩地說道。

“娘，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哪咤走到殷十娘面前。

“不認識。”殷十娘看著哪咤有點不爽，這小子肯定是李靖的私生子，想喊自己娘，進李家的門，別做夢了，她才不要這麽大的兒子呢。

不管哪咤怎麽說，殷十娘都不相信。

也是，哪咤看了殷十娘一眼，嘆了口氣，如今他娘看起來真的是貌美如花，好似十八，好像確實看不出來生過三個兒子了，倒是李靖，本來年紀一把了，如今又很操心，所以活生生的蒼老了許多，不知道了還以為是殷十娘的爹呢。

“娘，不是，殷姑娘，你說的十分對，李靖確實配不上你，不如我幫你尋個更加俊美的夫君，如何？”哪咤溫和地笑道。

“哪咤，你亂說什麽？”李靖被兒子當場挖墻腳，頓時氣急。

“爹，不是我說，你如今確實好像配不上十八歲的殷姑娘，就別耽誤人家姑娘了。”哪咤轉頭看著氣急的李靖，幸災樂禍地說道。

“你爹沒媳婦了，你也就沒娘了。”聽說哪咤回來，從後院出來的李老夫人聽了哪咤的話，笑著說道，“你娘如今失憶了，你也失憶了，不要娘啊。”

“祖母。”哪咤起身看著李老夫人叫道。

“祖母。”蓮藕精也是起身，看著李老夫人喊道。

“哪咤，這是？”李老夫人看著漂亮的蓮藕精，驚訝地問道。

李靖也不是沒發現蓮藕精，只是沒空問啊，就被哪咤這小子的話氣得要死。

“祖母，我是玉傑。”蓮藕精說道。

“玉傑，怎麽會？”李老夫人驚訝地說道，“玉傑，你跟哪咤不是長得一樣嗎？”

“祖母，我既然可以出來了，玉傑再跟我一樣，倒是不易於區分，所以他恢覆了他本來的樣子。”哪咤解釋道。

“原來如此，玉傑長得真是好看。”李老夫人笑道，看著漂亮的孩子自然覺得很是喜歡。

“娘親何時失憶的，能夠恢覆嗎？”蓮藕精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大夫說可能很快就恢覆，可能一輩子都無法恢覆。”李老夫人嘆了口氣說道。

“這樣也挺好，從未見過娘這般有活力。”哪咤倒是笑著說道。

殷十娘聽著他們的對話，心中也是有些疑惑，難道真的不是李靖在騙自己，這娃真是自己的兒子，但是自己明明這麽年輕，怎麽可能就生了兒子，照他們的話，自己還生了三個兒子。

殷十娘看向李靖，眉頭微皺，眼神有點覆雜。

“十娘，怎麽啦，可是有哪兒不舒服，我陪你先回房休息。”李靖說著，便是走到殷十娘身邊，伸手擁著他，將她帶走，怕哪咤的出現刺激了她。

殷十娘點點頭，跟著李靖離開，不過時不時轉過頭，看著正看著她的哪咤。

“他真的是我兒子？”殷十娘小聲問道。

“真的，他是哪咤，最調皮的那個，也是你最愛護的那個。”李靖說道，“十娘，我真的沒有騙你，你是我妻子，我們成親已經十八年有餘了，我們有三個兒子，金咤、木咤，還有哪咤。若是你不信，可以去問問這城塘關裏的任何一個百姓。”

“誰知道你們會不會商量好了，一起騙我。”殷十娘說道，不自覺的嘟起嘴，做出了小兒女的姿態，倒是讓李靖忍不住笑了。卻是如哪咤所說，許久未見過如此活力十足的夫人了。

若不是為了救自己，夫人也不會失憶。

從前他忠君愛國，愛民如子，然而他失去了自己的兒子，還差一點失去自己的夫人。雖然哪咤如今死而覆生，可確確實實死過一次了，那傷痛並不會因為他的覆活而消失。

李靖嘆了口氣，不知道哪咤這次回來是為何？

李老夫人此刻也正在詢問哪咤之前那麽長時間去了哪兒？

“西岐？”李老夫人有點驚訝，一直呆在西岐嗎？

“嗯，如今師叔是西伯侯府的座上賓，很受西伯侯的重要。此番我們來城塘關，是為了勸爹歸附西岐的。”哪咤說道，“紂王已經派兵前往城塘關了，若無西岐支援，我怕城塘關要覆滅。”

“之前我也與你爹談過此事，他本想向東伯侯求救的。”李老夫人說道，畢竟東伯侯實力強大，又與紂王有仇。

不是沒有考慮過西伯侯，只是之前西伯侯自己都被囚禁在朝歌，好不容易逃回去，也許並不想反叛，畢竟西伯侯一向註重民生，不會輕易反叛，引來戰爭。

“祖母不必擔心，東伯侯與周圍有殺女之仇，西伯侯與周圍也有殺子之仇。”聽了李老夫人的解釋，哪咤說道，“更何況，紂王還派人將伯邑考剁成了肉醬，做成肉丸，讓西伯侯吃了下去。”

“這竟是真的？”李老夫人聽聞伯邑考被害之事，也聽聞了這個傳言，但她覺得可能有點誇張，不曾想，竟真的是。

“也是，妲己都能夠迷惑紂王奪了比幹丞相的心，害死了比幹丞相，虐殺伯邑考似乎都不是什麽大事了。這昏君與奸妃正該被千刀萬剮。”李老夫人憎恨地說道。

“會有那麽一天的，祖母。”哪咤淡淡地說道，似乎並沒特別生氣，不管紂王殺了誰，與他無關。

雖然他覺得失憶的娘親更活潑可愛，但是害他娘失憶的家夥卻不能放過。

“祖母可知道娘親為何會失憶？”哪咤問道。

李老夫人道：“我聽你爹說，是因為你爹在北關殺敵時被困，卻無人救援，你娘去救援時，負傷，撞了腦袋，所以失憶了。說到底，還是紂王無道，明明派你爹去救援，那救了的那些人卻恩將仇報，怕你爹搶了功勞，所以聯手做了局，陷害你爹，才使得你爹被困無人救援。”

這也是李老夫人知道李靖反叛時沒生氣的緣故，兒子都要被害沒了，該反還是要反，她不是夫君，便是死也要護著君主。

不過曾經的君主卻是值得愛護，如今的紂王卻是不值得。

“祖母不生氣，紂王早晚要完蛋。”蓮藕精見李老夫人生氣，呼吸有些不暢，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李老夫人瞬間覺的內心的火平息掉了，舒服了許多。

“但願如此。”李老夫人說道，“對了，你們吃過飯了嗎？”

蓮藕精搖搖頭，其實吃過餅子了，但是太幹燥了，不好吃，所以啃了兩口便是不想吃了，畢竟已經吃了一路了。

“怎麽不早說，祖母讓廚房給你們做好吃的。”李老夫人說道，“你們先回房休息一會兒，待會兒喊你們。”

“好的，謝謝祖母。”蓮藕精說道。

看著漂亮的蓮藕精，李老夫人有些可惜，若是個女孩子就更好了，跟哪咤還挺配的呢。

李老夫人心中的可惜哪咤不知道，他牽著蓮藕精的手，帶著人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裏的池塘你水很清澈，哪咤便是帶著蓮藕精走到池邊，笑著說蓮藕精曾經的趣事。

“如今你在身邊，我倒是不必再睡在池塘裏了。”蓮藕精擡頭看著哪咤說道。

“玉兒，你這話是何意？”哪咤有點驚喜，雙手抱住蓮藕精的雙肩，心跳得有點快。

“從前喜歡睡在池塘裏只是因為水給我安全感，如今有你在身邊，我便覺得安全，因而不必睡在水裏了。”蓮藕精說道，“你對我很重要。”

“你對我也是一樣。”哪咤輕笑道，陽光正好，有著微微的溫度，風正柔和，輕撫過柳枝，哪咤向前一步，親了蓮藕精的唇。

青色的紗衣與白色的衣擺交纏在一起，隨風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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