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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依舊是那副迷茫之色,怔怔地看著他,怕是沒反應過來呢。

胤禛只覺得老臉一紅,當即便想拿件衣服替他擦了,此時外面卻傳來蘇培盛的聲音,“聖上,熹妃娘娘來了,說是給四阿哥送醒酒湯和小米粥。”

70、晉江原創發表35

這滿屋子腥臊的味道,還有弘歷那滿手的白液,胤禛自己身上已然被撕碎的衣衫,如何能讓熹妃看到呢?

胤禛正有些拿捏不定,轉回頭一瞧弘歷,卻見他不知何時已經平躺下來,眼睛已然閉上了,嘴裏還發出勻緩的呼吸聲,竟是無憂無慮的睡著了。

撕了自己的衣衫,做了哪些多見不得人的事兒,如今外面來了事兒了,竟是自個兒睡著了。胤禛恨得牙根癢癢,伸手便拍在了弘歷的大腿上,手掌拍在肉上的聲音極為清亮,弘歷應是感到了疼,皺了皺眉頭,手擡起擺擺道,“乖,聽話別鬧。”然後身子一轉,便背朝著他連醒都沒醒,那滿手的白濁,全部抹在了被子上。

外面蘇培盛等了半日,卻未聽到任何回音,熹妃帶著拿著東西的墨香,就坐在外間的椅子上候著,此時也是頻頻向著這邊打量,他實在挨不過,只好又張口問了句,“聖上,熹妃娘娘來給四阿哥送解酒湯了。”

隔了約有幾個呼吸的時間,裏屋才傳出了胤禛的聲音,“讓她回去吧,你自己個兒進來,其他人都不準進屋子。”

這命令卻是怪異的很,蘇培盛跟著胤禛多少年,這一打耳過,便敏感的察覺出,裏面八成出了事兒,這事兒目前見不得人。至於什麽事兒,蘇培盛倒是沒想出來,畢竟一個喝醉了酒的阿哥,能鬧出什麽。

他這邊聽了,臉上卻仍舊是一副笑瞇瞇的模樣,半點情緒未透露,只是扭頭沖著等的焦急的熹妃道,“娘娘,聖上怕是與四阿哥說話呢,您卻是不方便進去。不如這樣,您將東西留下,隔一會兒,我給送進去。”

這話其實是瞎編,屋裏哪裏有半點說話的聲音。可兩人都是聰明人,顯然便是胤禛並不想見她,這是讓她離開呢。熹妃聽了後,只是有些詫異地看了看那門緊閉的裏屋,這一刻心中過了不知多少心思,面上卻是一副鎮靜模樣,聽後便讓墨香扶著站了起來,客氣道,“卻是勞煩公公了。”

像蘇培盛這等身份,平日裏的小打賞他卻是看不上的,熹妃也並不這麽做,反而道,“聽弘歷道公公有些風濕,我娘家嫂子家恰好有個祖傳的秘方,專治風濕,這兩日我恰好也疼的厲害,試著做了幾帖藥,倒是管用的很,晚些時候,我讓人送些到公公那裏試試。”

那邊蘇培盛聽了後卻覺得渾身妥帖,又念著他與吳開來的關系,心中對熹妃卻是多看一分。道了謝,恭敬地將熹妃送出了門去後,這才沖著站在廊下的吳開來下了死命,“在這兒看好了,誰也不準進來,也不準靠近。”

等到吳開來應了,才敲了門,掀了簾子進了房。只是一進去,便被那股子味道熏了一下,雖未擡眼看,但心裏卻是有些惶恐了。他雖不是個男人,可伺候胤禛卻不是一兩日了,這味道,分明是有人侍寢後,屋子裏的味道,怎的在這屋子裏卻是有?

他還在想,那邊胤禛的聲音便在他頭頂炸響,“去端了洗漱的水來,給朕找件衣裳,”說到這裏,胤禛頓了頓才道,“將這被褥也換了吧。”

蘇培盛應了是站了起來,心跳卻是咚咚咚的響了起來,味道、洗漱、衣服、被褥,這些話都說了出來,他若是再猜不出來,卻是傻子了。可那兩人卻是父子關系啊!只是這個想法一出,他便想起了被關在景山的十四爺,那也是兄弟,不照樣起了心思。皇家的事兒,哪裏幹凈的了。按下心中駭然,蘇培盛依舊低頭退了下去。

不一時,他便端了水盆進來,胳膊上還掛著件大氅,然後沖著胤禛道,“聖上,專門回去拿衣服實在是太過打眼,奴才便將大氅拿了過來。”

胤禛點點頭,便讓蘇培盛把水放在一邊,自己親手給弘歷擦了兩只手,然後蘇培盛又從一旁的櫃子裏翻出了被子,將床上那床換了,這才安置了弘歷再睡下去。一切收拾完畢,胤禛才披上大氅,將破碎的衣服完全掩住,這才帶著蘇培盛回了乾清宮。

弘歷一覺睡到了第二日早上,起來時頭還悶悶的,仿若被人敲了一下似得,有根筋一抽一抽的疼,讓他忍不住皺著眉。此時乃是淩晨,天還沒亮,屋子裏靜的很,弘歷只管揉著頭,但不一時,他便停住了手,想起了昨夜那個逼真的夢。

便宜爹入了他的夢,他如小時候所發誓的一般,打了他的屁股,還罵他嘮叨。然後,他便親了下去,隨後事態一點點不受控制,他竟是扯了便宜爹的衣服,如那日在荷花池一般,捉了便宜爹的那物。只可惜,到此,夢就結束了。

弘歷皺著眉,只覺得這事兒虧大發了。

熹妃昨日沒見著弘歷,一是心中擔憂他,生怕他喝壞了身體,二是顧念著家裏的事兒,一大早便又帶著醒酒湯和熬了一夜的粥過了來。瞧見弘歷那副迷瞪樣子,便不由道,“難受了吧?該!”

弘歷頭還疼著呢,何苦喝悶酒這事兒,怎麽說都是他不對,便嘿嘿笑了笑。那邊墨香已經將醒酒湯盛到了小碗裏,遞給了弘歷。這東西裏放了不少藥材,味道著實不怎樣,弘歷只得捏著鼻子喝了。

隨後,墨香又將粥和幾樣開胃的小菜擺在了桌子上,弘歷昨日喝了一肚子酒,夜裏並未吃東西,此時正覺得腹中餓的難受,當即便坐下來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那邊熹妃卻緩走幾步,坐在了他一側的椅子上,同他說話。

先是問了昨日鈕鈷祿府的事兒,聽弘歷說一切皆好,來的客人很多,棱柱十分高興,她便放下了心,然後又旁敲側擊的問弘歷是否在外面受了氣,弘歷知道這是問他為何醉酒呢。夾了棵八寶菜放進嘴裏,才道,“不過是好容易出次宮,去百犬園見了多隆,同他說得高興,便多喝了些,額娘不要擔心。”

熹妃當然知道這不是真話,她心裏也有點猜測,試探道,“你也是指婚的人了,怎的這般毛躁,倒是嚇了我一跳,便是連聖上也被你唬了來,守了你好長時間呢。”

她本想著提了指婚的事兒,瞧瞧弘歷的表情。卻不想弘歷的表情竟真是立刻變了,只是問話卻不在這上面,“皇阿瑪來過了?來了多久?”

熹妃讓他弄了個糊塗,只是聽了弘歷的話,又與昨日蘇培盛的話對了對,越發覺得昨日那事有點不對勁,奇道,“他在裏屋守了你許久,便是額娘也未曾進了屋去,我知道你們說話呢。”

弘歷卻是被嚇到了,夢裏的事兒竟是真的嗎?否則便宜爹在他屋子裏做什麽。只是這事兒他卻不能跟熹妃道,只能含糊道,“好像是說了,我喝得腦袋昏,忘了。”弘歷不說,熹妃也是聰明人,自然不會問,便換了話讓他好好保養身體。

面對熹妃想這事兒,弘歷才覺得他喜歡便宜爹這事兒,似是最對不起的人,便是熹妃了。這事兒平日裏不想還好,一想起來,那點子剛得到的喜悅便被壓了下去,想了想,他退了身邊的人,只剩了娘倆,試探道,“額娘,宮中新人越來越多,你難受麽?”

那邊熹妃哪裏會想到弘歷身上,只當弘歷這是不喜歡媳婦,變著法子來問她呢。熹妃猶豫了一下才道,“這後院裏的女人從不是靠著寵愛才活下去的。再好的顏色也有衰老的一日,再甜的日子也有爭吵的時候,後院裏的女人,靠的還是兒子。”

這話卻是有些出乎弘歷意料,畢竟現代社會是個追求愛情的社會,人人嘴上掛著的都是真愛,便是連他一個小混混也不例外。在古代,他讀了書,習了字,懂得了官場上的一些較量,可感情的事兒,他還是接觸的少。“額娘也是如此嗎?”

約是在親生兒子身邊,旁邊又沒外人,熹妃才道,“額娘從來不是個受寵的人,聖上這後院中,先是李氏,隨後是年氏,這幾年倒是沒人得了聖寵了,但也輪不到我,我不過偶沾雨露,撞了大運懷了你罷了。便是在潛邸每月能得了一兩日,也是看在你的份上。年輕時都不奢望的東西,如今年紀大了,聖上不過每月來我這裏坐坐,又何苦奢望呢。”說著,她看著弘歷,低聲道,“額娘如今想的,不過是跟著你出宮奉養罷了。”

這卻是句大逆不道的話。帶給弘歷的卻是兩重感覺,一是慶幸熹妃對聖上並沒有半絲情感,自己好歹心裏舒服點,二是熹妃所盼的,卻是自己並不願看到的。時間,留給他和便宜爹的日子已然不多了。他卻要抓緊才是。

等著熹妃走了,弘歷想著昨日的事兒,又私下裏問了問吳開來,吳開來只道聖上在屋子裏帶了半個多時辰,熹妃來了也未曾讓進,蘇培盛還打了盆水進去,待到他進去伺候,床上的被子已然被換過了,舊的染了茶水,根本不能用了。

弘歷終是肯定,他與便宜爹怕是真的發生了什麽。都說趁熱打鐵,弘歷仔細想了想,覺得這是個機會,總要去迫一迫便宜爹才好。只是這邊還未行動,那邊林瑛玉便趁著弘歷下學的時候,與弘歷在乾清宮來了個偶遇,寒暄之時,悄悄告訴他,“谷雨的日子要到了,你可要去?”

弘歷連思索都沒有,便點了頭。

71、晉江原創發表36

谷雨依舊如同林瑛玉手下的密信一般,放在個讓人想不到的地方——圓明園的一個院子中,對外宣稱是失了寵的嬪妃,內裏伺候的人分了兩撥,一撥乃是密信的人員,負責外圍的防衛,另一撥則是專門找的不識字的聾啞人,負責近身的伺候。自然,除此之外,圓明園中的禁軍防衛亦是一層關卡。

弘歷只說這幾日困乏的很,想去圓明園散散心,那邊胤禛因著心中有鬼,恰是不想與弘歷面對面的時候,便準了。林瑛玉只道自己還有事兒,到了谷雨要上路的那日,才從京中匆匆趕來,帶著弘歷一路快走,進了那間還未掛上任何匾額的院子。

此時恰是中午,谷雨坐在窗邊,正曬著冬日裏的寒陽,臉上卻是一副無悲無喜的模樣,聽見腳步聲,也不曾回頭張望。谷雨在弘歷印象中不過個十幾歲的女孩子,如今近十年未見,猛然一瞧,卻覺得她蒼老了許多,人也不似當年那般跳脫了。不過只要是個人,被關了十年,再差的性子,怕也被磨了出來。

而林瑛玉的觀感其實更明確些,當年聖上一登基他接手時,谷雨八成還有些奢望,臉上看著還鮮活,這四年,才是最最磨人的吧。

嘆了一聲,林瑛玉腳步反而停了住,沖著弘歷道,“四阿哥有何想問的,還是盡快問吧,還有一個時辰時間,我去旁邊喝口水。”說罷,便退了出去,還替他們關上了門。

那邊本已經面如死水的谷雨,一聽到四阿哥這三個字,眼睛竟是猛然亮了起來。她用狼一般的狠毒眼神盯著弘歷,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將他狠狠地打量了一番,“你竟是弘歷?居然長了這般大了。”

兩人說起來,都是彼此的仇人,按理說,谷雨當年對他頗有不敬,依著他一個從21世紀穿來人的想法,卻是萬萬不會要打殺了她的。只是因為發現了谷雨的身份,想要將任務完成罷了。只是卻讓谷雨被囚禁十年,這對於一個有著絕對人權的現代人來說,是不可想象的,所以,從這點上講,弘歷對谷雨卻是有那麽一點不太公平的。

而谷雨呢,聽林瑛玉的意思,這些年卻一直在胤禛面前說著對他不利的預言,這些話並非沒有影響,反而從如今來看,弘嘉占了上風,其實是對弘歷造成了相當的麻煩。從這點來講,谷雨卻對不起弘歷。

但是,無論從哪方面講,弘歷都覺得這個仇開始的有點冤枉,若非谷雨想要以還未發生的事情去改變他,弘歷怎會發現她,並對付她呢?

為何對改變他如此執著,即便改變不了便要毀了他,這是弘歷想要知道的,他對清朝的歷史知道的太少了。所以,聽著谷雨的話,弘歷則道,“所以,我來跟你聊聊。”

谷雨怕是沒想到弘歷竟是用這樣平淡的語氣,面對她這樣一個可謂是時時找他麻煩的人,聽了後不由怔了怔,笑道,“這點裝模作樣的本事,倒還算不錯。不過你既然能來這裏,想必也已然取得雍正信任,知道我曾經說過些什麽,此時來羞辱我,倒也算是好時機,”她自嘲地笑了笑,“真是一步錯步步錯,我太天真了,只當能把握住一切,卻不想緊緊露了個口風,便讓自己落得如此下場。”

弘歷聽了搖搖頭,伸手去扯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說道,“我不是裝模作樣,更沒有趁著你將要赴死,來羞辱你的意思。反而是來與你做個對你有著無限好處的買賣,只看你要不要做了。”

這話說得卻讓谷雨覺得好笑,“與我一個將死之人做個買賣?四阿哥真會說笑,”說著,她便寒了臉色,譏笑道,“我這裏倒是有的是四阿哥想也想不到消息,但凡一條,必會讓你出盡風頭,只是四阿哥能給我什麽呢?莫非要替我多燒些冥幣地下花,也過過富貴如雲的日子?”

“都不是。”弘歷倒不在意谷雨的譏諷,他這能將穿越者送回現代的本事,怕是誰也想不到的,“我說買賣,就是買賣,有買有賣,誰也不吃虧。”

“哦?”谷雨瞧著弘歷這般堅持,此時卻是覺得有點意思了,反正她若不同意,消息在她腦子裏,弘歷也拿不走,便道,“願聞其詳。”

弘歷倒是沒有立刻講出,他要講的東西太過詭異,何況這裏又是密信的人所在,周圍指不定便會有偷聽的人,說出來對他與谷雨都不利。他不由四處張望起來,那邊谷雨瞧見了,心裏也明白過來,站了起身,將一副筆墨紙硯拿了出來。

弘歷瞧著那紙張不過是普通宣紙,並未有問題,便提筆在上寫了幾個字,“我可送你回現代。”

這一句話,卻是交代了兩個信息,一是他知道現代,八成也是個穿越者,二是,他能將人送回現代,那代表著谷雨不用去死了。弘歷怕有人偷看,字寫得卻是小楷,並不大,谷雨站在一旁先是不經意的掃了一眼,隨後又將眼睛定在了上面,仔仔細細看了足足好幾遍,然後竟是哆哆嗦嗦拿住了那根毛筆,寫道,“如何信你?”

弘歷想了想寫道,“還珠格格。”

這四個字一出,卻是讓谷雨真的信眼前的人真是從現代而來,她的眼睛不由又熱切了幾分,盯著弘歷,看他如何說送她回去之事。弘歷又寫道,“時空碎裂,你們穿越而來,我奉命將你們找回,沒有可證明的地方,信不信,皆由你定。”

又將皮球踢了回去,弘歷此時卻是穩坐釣魚臺,這個選擇並不難做。谷雨此時卻是犯了難,弘歷給她畫了一張大餅,說是定會能讓她飽肚,但卻要先餓死才能吃到,然後再覆活。信,付出的是自己已然知道的歷史,有可能回到現代,也有可能死,不信,則是一了百了,再無生機。

作為一個將死之人,谷雨並沒用多長時間考慮,她很快便做出了選擇,在那張宣紙上寫道,“好。我要做什麽,你要做什麽。”

弘歷提筆寫道,“告訴我為何與我作對,還要雍正朝從今而後所有史料,至於送你回去,你無須做什麽,你死之後,便會明白了。”

谷雨瞧見,頗有深意的看了眼前人一眼,心道此人明明乃是下任的皇帝,卻為何連乾隆朝的史料都不曾提要,難不成他都知道了,或是他根本一無所知?只是這些事早已不是她能考慮的,她都妥協於曾經的死敵了,管這麽多又做什麽?

谷雨點點頭,便拿了筆,在宣紙上寫道,“我是專門攻讀清史的研究生,認為清國的閉關鎖國使得中國落後挨打,造成了晚清民國時期的悲劇。而清朝衰落的根卻落在你身上。所以,當了你的貼身丫鬟後,便想著言傳身教,將你教好,不料卻被你發現,被關了起來。後來又想,既然不能教導你了,總歸壞了你的事兒也好。”

這理由卻是十分充足,弘歷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否該怨恨谷雨,畢竟,此事谷雨的出發點不是為己,而是為幾百年後的中國人。他嘆了一聲,只當過去吧。那邊谷雨卻防著弘歷,這段話寫完,便從一旁摸了個火折子出來,將宣紙點燃,細細的全燒光了。

然後,谷雨才又下筆寫了個地址,寫道,“這是當年我剛來之時,怕自己年歲漸長,會忘掉東西,憑著記憶寫下來的,你想要的史料,我知道的,都在裏面。”

弘歷仔細瞧了瞧,谷雨穿來之時便是雍親王府的丫鬟,東西自然也放在了雍親王府,這地方他倒是記得,卻是個極為隱蔽的地方,怕是丟不了。便點了頭,算作同意了,隨後,弘歷便拿起旁邊的火折子,亦將那張宣紙燒了個幹凈。然後才開口道,“即使如此,你便安心吧。”

說完,弘歷才推門而出,此時院外的聾啞人仆人正在打掃院子中昨日剛下的雪,瞧見他出來了,一個老婦沖著他指了指右邊的廂房,弘歷點點頭,便進了那屋。果不其然,林瑛玉正坐在那裏烤火,喝熱茶呢。瞧見他便道,“怎的,說完了?”

弘歷點點頭道,“該說的都說了。”

林瑛玉便拍了拍手站了起來,沖著他道,“即使如此,時候也不早了,她剛剛也吃飽飯了,讓她早上路吧,也好早早投胎。”

弘歷聽了點點頭,林瑛玉便吩咐了身旁的人一聲,那人點了頭便立刻離去。林瑛玉這邊便替弘歷倒了茶,弘歷接過來才道,“這人一般去了,都埋在哪裏?”

林瑛玉道,“一般的宮人和太監去了,都是直接拉到外面,一個破席子卷了了事。至於谷雨,她這幾年倒是出了不少力,聖上吩咐要厚葬她,我已經吩咐人買了棺材,選了墓地了,過了頭七,到時候直接從這裏拉出來,安葬了便是。”

弘歷本想著谷雨若是也跟其他人一樣,屍體扔在野外,自己到時候讓人盯著,到時候找過去便是,便不用冒險在這裏收魂,但聽了這話,這條路卻是走不通,便道,“她畢竟是我舊年的貼身丫鬟,照顧了我好幾年,雖是後來有了齷齪,但之前的情意我也不能忘記,她孤身一人上路,我於心不忍,過會兒我去看看她,也算送她一程。”

那便林瑛玉卻是端著杯子用眼睛瞧了他一眼,嘆道,“四阿哥這是何苦,她又對不住您。不過四阿哥要看,自是沒什麽不妥的。”

這話說完,弘歷只覺得體內的收魂珠竟是發燙起來,知道谷雨八成已然去了。果不其然,不過盞茶時間,剛剛那小子便敲門進來,道,“事情已辦完。”

72、晉江原創發表37

林瑛玉點點頭,便將喝凈了手中的茶,起身道,“四阿哥,咱們去瞧瞧吧。”

弘歷知道,這是驗明生死,林瑛玉的職責所在,怕的就是有人冒名頂替。當即也點點頭,隨著林瑛玉去了剛剛已然進過的屋子,不過半個時辰的差別,此時弘歷再進這間屋子,卻覺得冷了許多,他擡眼看了看地上的火盆,人走茶涼,已然熄滅了。剛剛燒盡了的宣紙灰燼跟炭灰混在一起,早就分不清了。

那邊林瑛玉已然向前走了幾步。谷雨乃是喝得毒藥,那毒藥怕是有些講頭,此時人雖然已死,但面目卻不猙獰,反而看起來若有紅光,似在安睡,看樣子,人走的時候並未受罪。林瑛玉見了人,又上前去先摸了摸鼻息,又伸手到她頸側摸了摸脈搏,然後才點了頭,“事情結束,你們去準備後邊的吧。”

那些人立刻退了出去,林瑛玉瞧著無人了,才對弘歷道,“四阿哥若是想送她一程,卻是盡快吧,我在外面等著。”他似是不放心,又道,“這死人畢竟避諱,四阿哥卻要快些。”

弘歷聽了應了,待到林瑛玉出門關了門。他方才又跟著過去,往門外和窗外分別看了看,瞧著確實無人,這才將體內的收魂珠祭了出來,一陣紅光之下,一個留著學生頭的女子從谷雨身體內悠然而出,待瞧見弘歷後,便忍不住的訝異出了聲,然後道,“我只當你在哄我,抱著試試看的想法才應了你,沒想到竟是真的。”

弘歷聽了便點點頭,時間不多,他又不願多做推延,便道,“你且回去吧,只當夢一場。”

谷雨怕是也覺出有所異常,想了想才道,“我害你數次,你卻幫我眾多,僅以一冊書卷相贈,卻是微薄了些。史上並無弘嘉一人,小心他與皇後。”說罷,便見紅光一閃,谷雨便沒了蹤影,那顆收魂珠也快速地沒入了弘歷體內。他腦中自是又想起了那些熟悉的話語,得到了回春丹一枚。

這東西如今弘歷得了多了,雖說也當做寶貝,卻不似當年那般需要細細把玩,將東西放入貼身的荷包中,弘歷左右四顧了一番,瞧見屋內並無不妥之處,方才推門而出,卻見林瑛玉正站在門前空地處的一顆梧桐樹下等著他,瞧見他出來了,不由微微一笑道,“四阿哥,事兒辦完了嗎?”

弘歷點點頭,他自是知道,雖是便宜爹有了命令,但多數人都會在上面揩油,怕是真到谷雨下葬,不過是薄棺一副了,就憑著谷雨最後一句話,他也該拿出點銀子來厚葬她,只是這事兒卻是太過突兀,便嘆了一聲,一路出了院子。

臨到分手之地,弘歷才道,“林大人多次相幫,卻不知以何為謝?”

那邊林瑛玉卻道,“我求什麽,四阿哥早已心知肚明,我所求之事,並未改變。”只是他又轉了話頭,“下月十六,乃是胞妹出嫁,若是四阿哥有空,來喝杯水酒便是感激不盡了。”

話到此處,弘歷如何能推,只得應了下來。林瑛玉回了京中,弘歷卻依舊要在圓明園中住上幾日再說。這邊送走了林瑛玉,弘歷回了自己住的院子,便問吳開來道,“潛邸處可有熟悉的人在那裏?”

吳開來想了想便道,“聖上登基後,帶走了一批親近的侍從,後來又將行宮賜給了三阿哥弘時住,三阿哥怕是覺得舊人多了,讓他不自在,那段日子,卻是又淘換下來不少人。自從三阿哥貶為庶人後,行宮處人員便沒動過了,若說咱們的人,倒是有幾個,當初熹妃娘娘的丫鬟茶香,便是嫁給了如今行宮的管家,未跟著進宮。”

弘歷自然是記著茶香的,當年他一穿越,茶香便是伺候他的第一人,對他十分的用心,後來春分他們幾個撥了過來,才回了便宜娘那裏,但平日裏也對他十分好。若是尋常物件,讓茶香幫著取了來或是讓吳開來去拿了也可,可這東西卻非比尋常,萬萬不能落入他人之手,他道,“去問問他,就說我有件小東西要拿,是否方便出入?”

吳開來也不是蠢人,自明白這是要避人耳目,立刻應了差事,連夜騎馬回了京城。而弘歷則是讓春分替他泡了茶,抱著暖手捂,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想谷雨最後一句話,她說的是這世上本沒有弘嘉,不是沒有六阿哥,還要小心皇後。那麽仔細想想,這事兒就有些奧妙了?

自來了以後,他遇到的人都是魂穿,也就是先有了身體,再穿來魂魄。如果都是這般的話,那麽弘嘉的出現,應該追尋到皇後娘娘身上,這才合理。弘歷不禁又將十五年的事從頭到尾掠了一遍,心裏隱約有了答案,只是此事只是推測,卻還是要他試探一番為妙。

這般深思竭慮下來,第二日弘歷起身已然晚了,春分上前服侍他,邊替他扣著衣扣,邊道,“吳開來昨日連夜回了京,今日城門一開便飛馬回來了,凍了個半死,身上都半僵硬了,奴婢瞧著您還未起身,就讓他去吃了口熱飯。”

弘歷聽了點頭,他還要在園子裏再住幾日,此事並不急迫,便一邊洗漱,一邊吩咐道,“讓他吃了飯只管睡會兒去,養好了精神再過來。”

“主子一向體貼人。”春分笑著先恭維了弘歷一句,才轉身給旁邊的小丫頭遞了個眼神,那小丫頭瞧見了,便點頭退了下去,怕是給吳開來送話去了。

弘歷打了會子拳,又用了早飯,吳開來便在屋內伺候了,眼見著是迷糊了一會兒,倒是精神不少,回話道,“奴才回到京中已近黃昏,等到夜黑了,才去的茶香家的院子,將話問了她,茶香說是如今行宮中人員不多,老人也極少了,認得主子的怕是沒幾個。若是想去,哪日換了衣衫,跟著她進去便可,倒是方便容易的很。她說不拒哪日,中午時分卻是最好。”

弘歷聽了點點頭,心中有了數,他回京的日子定是有人盯著的,那時候卻是不能做任何打算。便與吳開來商量好,兩人第二日就換了便服,只說在周圍逛逛,瞧瞧有何風景,出了園子後,卻是一路飛奔繞路回了京中,去了茶香家中。

茶香此時也算的一個富貴奶奶,住著三進的院子,用著兩個小丫鬟,還生了一兒一女,可一瞧見弘歷,眼淚便忍不住的流了下來。她又不敢聲張,只道,“奴婢卻是以為再難見到您了。”

的確,一如宮門深似海,茶香未曾如墨香一般跟進宮去,她雖然在外面也幫著熹妃管些事物,可終究以她的身份,再也踏不入宮門,熹妃更是不可能出宮,弘歷一個阿哥,如何能想到她?果然是天人永絕的事兒。她哭了一會兒,弘歷瞧著天色尚早,倒也沒催著,不一時,卻是吳開來瞧著不妥,咳嗽了兩聲,方才讓茶香回過神來。

她倒是還如當年那般風風火火的性子,想起來了,便從一旁的箱子裏拿出兩件衣衫,看著卻是十成新的,說道,“這是行宮下人們的衣服,我聽著吳公公來問,便留了心思,讓我家那口子拿了兩套回來。卻要委屈主子一下。”

弘歷也不當回事,當即便接了過來,茶香伺候他穿上,吳開來自己換了下來。不一時,茶香被帶著兩個小廝拎著籃子走進了行宮大門,她是管家娘子,誰敢攔他,竟是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谷雨所說的花園子。

此處弘歷已然有幾年未來過,想著當年在吠園第一次被便宜爹換上了福分的衣服,還有跟弘時打架,帶著弘晝每日前來遛彎,如今弘時已然成了庶人,福分老邁的在宮中每日曬太陽,弘晝倒是長成了大小夥,他與便宜爹卻成了如此關系,雞飛狗跳的童年與紛亂錯雜的現實對比,讓人慨嘆。

只是這些想法只是一閃而過,不多時,那個曾經關過李氏的舊院子便在眼前。因著此處曾經關過天花病人,所以平日裏根本無人前來,跟別提收拾打掃,如今卻是破落的不成樣子。天花傳染性這般強,谷雨卻敢選擇這樣的地方藏東西,的確是膽大心細之人。

那邊茶香瞧著弘歷竟是要往那院子裏去,臉色不由變了,當即便道,“主子,當年李側福晉得了天花,便是從那裏病逝的,不能去啊。”弘歷卻搖頭道,“都這麽多年了,早已無事了。莫要擔心。”

茶香沒想到弘歷壓根不怕這事兒,不由心急,一邊道,“早知道主子是來這裏,奴婢說什麽也不能帶著主子進來的。”一邊又道,“主子若是非有東西要拿,讓奴婢去吧,奴婢保證不多看一眼,主子,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啊!”

弘歷瞧了瞧這如今已是中年婦人的女子,不由滿心感動,笑著道,“不妨的,我吃了藥,不怕這個。”說著,便讓吳開來攔了茶香,自己推開已然晃蕩的舊木門,走了進去。

這裏的確是一片慘敗之景。多年來,院子裏的雜草春天長,秋天死,早就將院中的磚地完全毀壞了。如今弘歷走在殘雪之上,只覺得入腳滿是泥濘,待到到達那個枯井的時候,腳上的靴子已然濕透了。

弘歷向著井裏看了看,裏面黑乎乎一片,他從懷裏拿出個火折子,點了個蠟燭向下照了照,果不其然,下面根本沒水,而是一口枯井,怕是落了不少雪,下面滿是泥濘。弘歷當即便拉著上面的舊繩子,一點點的沈了下去,到了井底後,再次點燃蠟燭,從下面倒數第七行磚輕輕敲著,不多久,便聽見空響聲,用匕首將磚撬下來後,蠟燭挪進,便看見裏面用油紙包著一團東西,拿出來後,弘歷接著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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